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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文章1:秋日小记
文/李天斌
寒露已过,只须几日,就是霜降了。近几日,秋雨一直落着,虽不大,但却凉,寒气浸肤。加之患了近一月的感冒仍未彻底好转,一种懒意也就滋生了。
院子里的美人蕉依然在努力地开着。这是我院里唯一的花朵。共三簇,约十余株。它们距离很近,枝繁叶茂,因而显出很深的层次美。早在夏日里,它们就已绽开了,一朵朵红在院里此起彼伏,让有些荒芜的院子多了无限生气。但现在,经秋之后,那些花朵却已变得黯然,虽在微雨和细风中撑着,却已有了明显的倦意。太阳一直没有出来,云色灰白,如烟似霭。青龙山、五指山一片朦胧,草木微黄,略透出微寒的景象。看不见鸟影,但却有零碎的鸟声隐伏在那几棵楸树里。鸟声有些低缓,甚至略带了忧郁,似与这秋声很是合拍。
女儿早已去上学了。女儿今年七岁,读一年级。但仔细算来,女儿其实已有了三年的学龄,幼儿园两年,学前班一年。三年来,每在上学的日子,女儿总是坚持着早起的习惯。这让我总是有些彷徨。总有一些莫名的担忧。私下想,像女儿如此的年龄,理应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但现实却让她过早背上了学习的重负。
八时半后,我跟往常一样,已经坐在了办公室。打开窗,一树桂花就进入了眼帘。这已经是秋月里的第二次花开了。我到这里已经六年。每年这树桂花都要开两次。年年如此,已成规律。第二次虽然不如第一次热烈,但对仅有一次花期的其它花朵而言,已足够让它们艳羡了。往往是,在寒露前后,那些花朵就重新在枝叶间冒了出来,虽有些隐约,但那一缕幽香却是明显的,让办公室多了些柔润。跟桂花比较起来,不远处的那棵梧桐,却显得那样潦倒。逐渐枯黄的叶,不知是因为虫噬还是秋风,纷纷凋残起来,显出狼藉的样子。这让我颇有几分怜悯,总觉生命的质地原本是不一样的。
微雨突然停了。天边移过一抹亮白,太阳的影子隐约可见。大约半小时后,一抹微红终于越过那边的松树林,天地一片晴明,我也置身在太阳的光芒里了。斑鸠开始啼鸣起来。先是在我的屋后,后来越到窗前,再后来便到了远处,几乎仅是一瞬之间,来了,又消失了。但那声音仍然让我兴奋不已。在草木萧疏之际,那清悠的声音,总能让人想起春或夏的明艳来。况且自寒露以后,我是没听到斑鸠的啼鸣了。所以这匆匆的邂逅,已分明让我愉悦了许多。
妻拿出了锄头,说要趁这阳光到来时整理一下院子前面的地。这地是我买来的。三年前在小城买了地基修建房屋时,顺带就买了这块地。倒不是为了其它原因,只是因为在土地上生息惯了,突然之间搬进城后,总觉有几分不适应。一直计划着在上面种些瓜果蔬菜,想借此让自己离泥土近些,以慰内心的那份失落。妻也深知我意,所以总是按着季节,适时地在上面种下一些植物。偶尔的时候,我也会跟妻一起,在上面撒下比如豌豆或者胡豆之类的,然后在来年的春光中看那些花儿缤纷,看蝴蝶飞过的那份清美。四时的景 致从上面走过,让我的生活有了几分田园的意蕴,同时也多了几许风致。
阳光真是个好东西。阳光一出来,万物就都柔和起来。先前还显得冷凝无比的山树,现在竟也泛出温和细致的光芒来。先前似都已隐匿了的鸟们,霎时间纷纷飞了出来。蝉也抓紧了这难得的时机,在椿树的剩叶里一展歌喉。野菊也在秋阳中攒足了力量,隐约摆出了现身的架势。午间无事,我抬了张躺椅,躺在院子的阳光下,双目微闭。静静享受着一份温暖和安静。稍后,便觉得了内心的闲适。于是竟有了一种让时光驻足的奇想,想紧紧留住这一瞬。但蓦然又觉得了自己的可笑,总觉得自己过于理想化了。
入夜,没有月亮,倒是有几颗小星,寂寂地挂在西天之上。天地一片暗黑。我跟妻,还有女儿,各自忙了一天后,终于一起回到家里。饭后,妻在台灯下刺绣,女儿在她房间做作业,我则躺在沙发上看书。屋外,虫声逐渐加深。犹以蟋蟀为甚,直逼屋内。微雨复来,秋风细拂,窗台上一盆兰草在灯影 中摇曳。随手翻开德富芦花散文——“古寺,梅树三两株。有月,景色愈佳。……此时,夕阳落于函岭,一鸦掠空,群山苍茫,暮色冥冥。寺内无人。惟有梅花两三株,状如飞雪,立于黄昏中……”多好的文字。简洁、干净,透着脉脉的体温。自然如此,人生亦应如此。于是那古寺,那月色,那两三株梅花,便充盈了我的内心,虽然有些秋意,但终觉这夜的温暖柔和了。
寒露文章2:冬藏
文/李佳君
中秋过,便秋分,寒露临近,冬藏开始了。
“秋收冬藏”,秋天是收割的季节,充满着收获的喜悦,稻谷归仓,红苕入窖,忙碌的人们准备着粮草过冬,都重在一个“藏”字。
如果仅限于秋收回来的粮食得到保存,抵御寒冷,确保我们的生活继续,那么“冬藏”未免失之简单。看着日渐增厚的衣服,阴阳交替,天地万物轮转,或收紧身躯,或匍匐于地,所有的生命都很好的保护起来,冬藏便显得别有意味。
我常常对家乡烤火过冬的场景念念不忘。物质匮乏的时代,记忆中远比现在要冷得多,冬天常常是寒风冷雨,冰天雪地,道路泥泞,门户紧闭。那时家家户户屋檐下堆着干柴,用于冬天烧火做饭。我最喜欢屋外下着雨雪,父母卸下农活,大人孩子围在堂屋中央,架上几个木柴,升起一堆火。老人面带微笑,男人抽着香烟,女人做着针线。小孩儿们也可以任性,在火边搭着板凳看小人书,或依靠在大人的怀里。拉家常,聊闲话,不需要动来动去,煨着火,只有清静下来的闲适。
在那样寒冷的冬天,不只是一堆火温暖了身体。忙碌的日子突然消失,老人可以安祥地看着后人;夫妻难得的笑容谈谈来年,想想未来;孩子们也借这样的时光感受着父母的温柔与爱;甚至,邻里相互烤火取暖,以前有点小矛盾,小争吵,在温暖的火边也得到融解,友谊得到增进,邻里又非常和睦了。
烤火算是我们人类冬藏的一种形式吧!这种温暖,流淌进了我以后的生命里,让我对冬藏有着格外的情感。
抵御寒冷,让身体免受寒气侵袭,是身体本能和自然规律的抉择。经过春的浪漫,夏的繁华,秋的收获,冬藏自然而然发生。藏,是生命的慢,是对生的保留,是能量的积蓄,是淡定与从容。其实,冬藏不只是温暖身体,更是一种智慧,远离喧嚣,化繁为简,拒绝透支,只为来春。
冬藏,你准备好了吗?
寒露文章3:雨中花
文/朱晓梅
已过寒露,该算是冬天了。牛毛细雨自是纷纷扬扬无拘无束漫天飞扬。在这样的雨天独自漫步,不打伞最妙。轻盈的雨丝飞在身上,挂在发间,心里想的“斜风细雨不须归”,看这雨也是写意风味,袅袅婷婷曼妙无比。不料,却被一大堆黄花吸引了眼球。
那是一大朵一大朵黄花,那种艳丽的黄、明媚的黄、鲜活的黄,让你看一眼不由止住脚步,绞尽脑汁搜寻词语来形容内心的惊艳。而这个时候总是词穷,肚里那几钱墨水也被这朵朵黄花吸了去,于是只有感慨,只有叹服。
偏偏这花挂在枝头,却朵朵朝下,不让我见它的美靥,好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我只得弯下腰去打量,原来就是普通的喇叭形状,见不得稀奇,所以用了这样手段?不过花瓣尖翘出几缕细长的黄须来,倒也别具风情。
直起身,看黄花安然恬静在雨里静默,几滴泪样的水凝在花背上,竟感觉一种宁静的美。花开便任性地开,何曾管是春天还是冬天。
突然,一朵花整个地脱离枝头,毫无征兆地直剌剌冲向地面,率性地躺在泥水里。颜色还是那样艳,形状却稍微收敛。不过,那亮丽的色彩明晃晃刺痛我的眼。
大约,它们脸庞朝下,就是渴望与大地亲吻。为了这个梦,它们奋不顾身,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哪怕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不像桃花如雨,不若梨花飘逸。那些桃花梨花或被风吹散,或被蛛网羁绊,轻飘飘飞满天宇,惹多情女子伤怀,唱着“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而这黄花,囫囵一跳,那样刚烈,那样顽强,对准大地的胸怀,毫不犹豫一头扑下,哪怕下面是泥,哪怕浑身带水。大地是它们的希望。为了这希望,它们等待已久,奋斗已久,今日好不容易挣脱束缚达成心愿,岂有不快之理?
我甚至听到它们落地时惬意的笑声。刘长卿云,“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可这黄花落地,分明笑声清脆。不知怎的,脑海里竟然全是史可法、文天祥等人大义凛然的豪言壮语。这花开花落,只是尽自己的使命。它们过后,还有梅花,还有迎春花——这是自然的法则。
可这繁华尘世,正是因为有它们的色彩,才更绚丽。就如那载入史册的伟人,因为他们的前仆后继,才有我们在尘世间的活。有他们的付出,我们才可以庄严地活,挺直脊梁地活。
再看黄花,它们活得鲜艳,死得壮烈,哪里有“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的狼狈,即使躺在地上,也是不改本色。
我知道,茶花也是这种死法。花还艳丽时,整朵怦然从枝头掉落,那样义然决然,大有慷慨赴义的悲壮。
还有菊花,却是至死也不肯坠落。总是昂着头在枝头一点点消残了容颜,苍老了色泽,然后在冬的萧瑟中老去,这是站着死的傲骨。
花是有真性情的,譬如这雨中花。不追究花名了吧,在这个初冬的雨天,它从我心里走过,就足够了。
寒露文章4:寒露时节
文/米丽宏
风,爽脆,利索,凉似秋水。
我走在田野里,脚边有落叶,田头有干草,几棵老柿树上挂着小灯一样的红柿。红柿上方,涂着生动如浅唱的云。寒露,和白露比,温度是沉降了几分。田头的青石失去了温热,手一摸,凉丝丝的;虫声落潮,偶有几个顽强的家伙,却褪去了歌唱的热情。
红叶,野菊,一红一黄,渐凉渐浓,携手往深渊里走,往深刻里走。在一地清霜铺开之前,它们就那么决绝地烧起来,想把自己彻彻底底地交付于这最后的绚烂。那么,剪三两枝做个瓶插吧,它们是晚秋临别的一点念想。
还有人拿洁白的茅,搭配桔梗花。这都是晚秋的趣味啊,微凉的热闹,幽洁的隐逸,澹然的自在,半老光景里最后的绚美。
在村巷里随意串串,我看见忙完秋的乡亲散漫下来,收获的东西,也被他们安置出散漫的诗意。黄玉米棒、红辣椒、红柿子,挂在屋檐下,墙壁上。芝麻个子、谷个子,戳在门边。绿豆、红豆、黄豆、黑豆,分簸箩晒在院子里。南瓜、冬瓜、干丝瓜,随意垒摞在厢房。
晚秋的气息,随处弥漫。
一位老人在她的院子里,摆着簸箩,搓玉米粒。干苍苍的手,攥着一个带木柄的锥子,用力把玉米剔下几行,像开出两三条路;然后,握一个已脱粒的玉米棒做工具,将另一棒上的玉米粒大把大把搓下。我走过去,问玉米再风干一点,搓起来不省力吗?老人说,城里儿女这周回来,先搓一点晒干,磨面、做粥。新玉米,甜着哩。
成长在节令里的作物,都已纯熟丰足;晚秋里的老人,显得安详自在。
林语堂说:古老、纯熟、熏黄、熟炼的事物,都使我愉快。寒露,就是这样的气质。忙碌和嘈杂,都已过去,大局已定,大幕徐降,接下来,是红泥小火炉旁边悠闲的把盏闲话。
想着我们在城里,闲暇时免不了反思一下生活品质。这个话题,说起来,是海阔天空般不着边际。可是,现在看,圆满,也不过晚秋里的光景和世态,富足得很具体很踏实,安详而自在。
寒露文章5:寒露
文/屈绍龙
进入寒露,天气逐日转凉,田野里,是空旷的,是开阔的。往日的喧腾,退出场地。
阴但无凉意,橘黄色的太阳尚能直射,但它的光热程度已大大减弱,退出往日场所。
瓜果植物及梅豆仍有残花,或金黄,或洁白,或粉红。金黄是花朵在秋天首选的颜色。
树下早晨已有一层落叶,它的叶子不是全体渐黄,而是绿色的主体中,斑斑点点出现黄叶。
农民在公路两旁晾晒玉米粒,金黄色,像是路上洒满了黄金。
秋虫仍在鸣叫,蟋蟀的纺车声及拉长声音的单声的不知名虫的鸣叫。
小麦,进入播种期,田地像受孕的女子,等待良种的匹配。山坡上,棉田里,棉絮的景象,与日减少。慌忙的人们,开始往家里收获棉花秸了。
高粱、芝麻、大豆……涌进农家,场院里,玉米似山,大豆似塔,芝麻、高粱点缀装扮农家的场面,成为五谷丰收的图案。
喜鹊散布在麦田里,星星落落,不时从某个地方发出它们的叫声。
酸枣大大小小地挂在枝条上,小孩子的手,不敢触及,怕上面的针刺划破手面。野菊花,一点也不示弱,怒放在山坡的每一个角落。
偶尔,清晨,道路两旁农民看见晶莹的霜花,《诗经》的话语又在耳畔响起。
近九点钟天阴加重,太阳完全隐没。雨意很浓,远方已被岚气所笼罩。雾气弥漫至地面,气温也降了。
麦苗在土里孕育,日子在绵长延伸……
寒露文章6:平民白菜
文/苏美玲
寒露过后,卖白菜的吆喝声多了起来。
那年月,每到大雪封门的冬日,谁家如能备下一大堆白菜,心里就踏实许多。靠白菜过活的日子,人们琢磨出了数不清的烹调白菜的法子。若凉拌,就选取嫩黄嫩白的菜心,切成细丝,再配点黄瓜丝和干红椒丝,用香油、盐、醋一调,清凉爽口。最外面的老菜帮子,也有绝妙的吃法:先码在盆里用开水浇,加葱姜盐腌上两天,捞出来洗净切碎,再用干辣椒末蒜末大火爆炒,酸辣开胃,是下饭的佳肴。要是遇到肉,尤其是羊肉,共同沸腾于一锅汤水中,境况就更妙了。白菜烩羊肉,肉变得含蓄,白菜也温软起来,入口即化,清香无比。
古人言蔬菜美味,推崇“春初早韭,秋末晚菘”。这“菘”就是白菜。白菜谐音百财,是琢玉翡翠的首选题材,白菜又有清白之意,也是国画家们写意的宠儿。齐白石先生就极爱画白菜。每幅画中的白菜,或一株两株,随意倾倒,肥硕喜人,让人回到“不是独夸根有味,须知此老是农夫”的闲散意境。他有一幅写意大白菜图很出名,他在画上题句道:“牡丹为花中之王,荔枝为百果之王,独不论白菜为蔬菜之王,何也?”他还有一则与白菜有关的趣事:一个初冬早晨,齐白石在街上遛弯,看见一马车青翠欲滴的大白菜,很是喜欢,愿画一个册页换人家一车白菜,结果反遭老农一顿讥讽。梁实秋也对白菜情有独钟,据说他的家藏印章很多,其中有一方白文的“春韭秋菘”印,视为珍宝。苏东坡有诗云:“白菘似羔豚,冒土出熊蟠。”民间也常说,鱼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可见白菜受喜爱程度了。
汪曾祺先生回忆老舍先生请客,说在秋冬季节赏菊或过生日时,席间虽备有火腿、腊鸭、小肚等,而老舍先生并不满意,等到熬白菜一端上桌,便高兴地招呼客人:“来来来!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这般平淡拙朴让人顿生亲切满足。人间有味是清欢,该是我们品尝了许多年的白菜之后,萌发的这等悠然温暖的风味吧?
寒露文章7:挖山芋
文/疏泽民
寒露刚过,地里的芋藤便日渐苍翠,庄稼人知道,躺在土层里酣睡的山芋已停止了长膘,只待一把锄头将其唤醒召回家了。
挖山芋一般选择晴好的日子,土壤干湿度适宜,脚踩不起泥。队长的大喇叭一喊,庄稼人蚂蚁般从各自巢穴中钻出来,握镰刀、荷锄头、挑箩筐,不约而同地向后山铺满芋藤的梯田里汇合。
妇女先动手,弯腰弓身,割去满地攀爬的芋藤,裸露出赤条条的地垄。汉子们紧跟其后,高举锄头,“噗”地一声,锄头钻进土层,用力一拉,一只浅褐色肥胖的山芋便跳了出来。继续向前开挖,山芋应声而起,光着身子,沉着翻开的地垄排列,远远望去,就像刚出土的兵马俑,列着方阵,在秋阳里供人检阅。
庄稼人视山芋为自己的孩子,开挖时格外小心。锄头沿着地垄两侧的地沟左右开弓,高举轻落,连垄底土层一道翻起,相当于垫被盖被一起掀,这样挖出来的山芋能保持完整。但也有例外,譬如有的山芋调皮,睡在地沟的土层下,稍不留意,就让山芋破了相,创口流出白色的汁液,沾满泥土,实在有些心痛。
妇女们割完芋藤,便拖着箩筐拣山芋。双手如铰刀,铰去藤茬、毛根,搓去泥土。一只只山芋,如刚出壳的小鸡,叽叽喳喳地往筐里跳。女人也如小鸡,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满脸都是丰收的喜悦。
箩筐满了,会计走过来,用大秤称重,记在本子上。待挖出来的山芋全部入筐、记账,队长便吹响集合哨。大家围拢过来,按劳动力工分和每户人口数,称重分配。分得山芋的汉子抑制不住心头的欣喜,挑着沉甸甸的山芋,脚下生风,有说有笑地往家赶。
秋收农忙,娃娃们也没有闲着,跟在大人后面,帮着捡山芋。说是帮忙,其实是看中了水灵、脆甜的山芋,趁大人不注意,偷偷拿起一只,在裤子上擦了擦,就嘎嘣嘎嘣地啃起来。大人们心知肚明,人勤地不懒,天佑好年成,满地的山芋,就由着这些小馋猫们一饱口福吧。
在这群小馋猫当中,就有我的身影。但我并不满足于不劳而获,我喜欢到翻挖后的山芋地里淘金。拿一把锄头,将翻挖后的空地再挖一遍,往往会有小小的惊喜。那些埋在土里漏挖或漏捡的山芋,成为我一脸汗水的回报。淘来的山芋,个头虽不大,有的还带有破口,但在我的眼里,它们都是我劳动的收获,是我的心肝宝贝。
挖山芋,是秋末冬初最令人兴奋的农事。山芋回家,娃娃们就有了可供充饥的零食;山芋入窖,漫长的冬天就有了可供果腹的食粮。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挖山芋可算得上一件盛事了。
寒露文章8:寒露为恩
文/路得之
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是为寒露。
桂花落后,白昼开始以晴日居多,夜晚却日渐寒冷袭人。季节变换间,乍暖还寒,确实让人难以将息。早晨还穿着毛衫,中午又换上七分袖的长裙。若不嫌麻烦,却也有趣。几乎在一天之间,高大的胡杨树也换了衣装。前日还是绿影婆娑,今早已是满树蝴蝶了。树叶落了,又是另一番美景。拣一片秋叶夹在书间,一举多得。
寒露时节,柿子当红。桃源多柿子,口干舌燥时,摘一个火红皮裂的柿子吃下去,颇有奇效。吃不完的柿子就任其挂在枝头,留给天空的飞鸟们。柿子性寒,可清热润肺,生津养阴,正是金秋时节所亟需。物之贵贱,不在乎其标价,而在乎其价值和功用。于悠然之人,咀一个柿子,饮一杯菊花茶,赏一轮明月,便知足矣。
秋日雨水一般不多。可秋自有秋的道理。
中秋过后,收割的季节也到了。镰刀多已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收割机。农夫咧笑着大嘴把稻谷运回家后,每早晨便急巴巴地等着东边的太阳出来。若恰逢阳光灿烂,只消三个太阳天,便可将稻谷收进粮仓了。那满仓的稻谷,不仅是肚腹所需,也是农夫所乐。所乐和所需能合而为一,实为一大幸事也。秋日若绵绵多雨,农作物易生虫害,收割进来的稻谷也易霉烂,则成了一件祸事。岁月无情,季节却有心。秋天雨水少了,离不开水的花草蔬菜又当如何?夕阳下沉时,丁香、水仙都蔫了似的耷拉着身子,菜园里的白菜、萝卜苗也都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可是到了清晨破晓,它们都活了过来,而且还长高了一截。它们全身都挂满露珠,冷冷的,凝结在叶面上,像是一串串闪亮的珍珠。傍晚刚种下的菜苗,夜间若滋以寒露,翌日便生根存活了。相反,若一夜降雨,则就香消玉散了。无论是在高山原野,还是阳台路角,寒露所至,都能带来复苏的生命和清新的滋润。秋天的枯干因有了寒露而不残败。若无这冷而重的寒露,枯干的又何止是菜园和花圃?所幸沧海桑田,寒露却恒常在秋末的深夜如约而至,适时而降,降在高山低谷,凝结在树梢叶尖。人若想采一捧洒落心间,也不过是在黑夜里、在寒气凝结间,如花草般静立守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