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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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散文1:好一朵美丽的山茶花

文/钟利文

乡下老家胜裕庐门前有一株山茶花,是几年前从江西赣州辗转移植过来的,也许是老家的阳光水土适宜,生长得特别茂盛。

辛卯年春节回家,适逢山茶花开时节,含苞吐蕾的山茶花,像个调皮的幼童,探出颗小脑袋;半闭半开的山茶花,露出半边粉红色的红晕,还有一半藏在深绿色的花托里;盛开怒放的山茶花,整个花瓣完全舒展开来,层层叠叠,柔细如丝绸,高雅的质感,似碧玉雕成。花瓣上的点点露珠,娇姿欲滴。艳丽高贵的颜色,柔美圆润的线条,清淡雅致的芬芳,成为我眼中美的化身。当微风吹来的时候,花蕊随风微微颤抖,像无数小精灵在抖动自己粉红的翅膀。每到这个时候,我雅兴陡增,折一枝小竹管做成吸管,走到花丛面前,将吸管插到花蕊中,让花的淡淡清香,穿透小竹管,沁入我的心脾,就像小蜜蜂一样,贪婪地吮吸着纯天然的花粉,一朵又一朵,乐在其中。

人们对花的喜好,对花的依恋,对花的情有独钟,其实是对唯美世界的美好向往,是对幸福生活的高尚追求,我常常读一些赞美花卉的诗文。是的,每一种花都有各自独特的风情,都有各自鲜明的个性。梅花虽然玉洁冰清,但花容清瘦;桃花虽烂漫芳菲,但青春易逝;牡丹固然雍容华贵,但冬天花容难觅。而在我面前的山茶花呢?“东园三日雨兼风,桃李飘零扫地空。惟有山茶偏耐久,绿丛又放数枝红。”在收获的季节给人带来喜庆和欢乐,在寒冷的季节给人带来温暖和希骥。以艳而不娇、鲜而不俗、凌寒坚忍、执着奔放的品格和气质,深得我的喜爱,震憾我的心魄,成为我心中的花魁,成为我精神情感的美好寄托。

早晨起来,花瓣沾带露珠,晶莹剔透。我兴冲冲地采摘一朵,用温存的双手,轻轻摩挲这朵美丽的花朵,真是娇艳欲滴,光彩夺目。望着如此美丽的花朵,我不禁想起那朵珍藏在心底的“山茶花”。在我的脑海中,她天生丽质,是一个很美丽大方、很温柔可人的女人。熟苹果似的红扑扑的脸庞,黑葡萄样的乌溜溜的大眼珠,真像早晨一朵带露的山茶花,清新而纯净。她说起话来,走起路来,唱起歌来,跳起舞来,总是像山茶花一样,给人一种优美、亲切、醉人的感觉。她高贵华丽,艳丽迷人,但不乏调皮可爱,尤其是站在风中,在微风的轻抚下,秀发飘起来,更显得落落大方、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在生活中,她表里如一,漂亮的外表蕴涵着美好的心灵。她心地善良,惯于将工作中的不顺心、生活中的不如意留在心里,脸上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温柔地看着身边的人;她待人宽容,对所有人都能理解,对所有事都能宽容,相信一切,又包容一切,默默地承受外界带给她的风和雨。岁月的风霜,不断地侵蚀她身上闪耀出来的青春与活力,现实的琐碎,不断地冲击她心中拥有的梦想,然而坚韧顽强的品质却好像在她的身上经过长久的酝酿而变得更加成熟:上班下班、买菜做家务、相夫教子、侍候老人……,娇小玲珑的她在工作生活的重压下变得像伟男般刚毅坚强,她的高雅、坚忍与顽强,跟山茶花是多么的相似:纯洁质朴,傲霜斗雪,默默淀放,不理喧闹,与世无争,在冬日的阳光里,宁静又深情。

山茶花开的时候,总会有大量蜜蜂在花丛中飞舞,她美丽的身影笼罩在阳光里,散发出极其温柔的光芒,粉红的花瓣在她身边纷纷飘落,真像花神降世。在那一刹那,我惊呆了,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震撼了我的心灵,在我的心里定格成永恒。我深深觉得她是多么的美丽,她是多么的超然脱俗,也只有她的美丽她的气质才配得上如此纯洁温润的山茶花。我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懂花爱花惜花的人像我这样,纵使花花世界风情万种,始终如一地凝眸着你,喜欢着你,深爱着你!

春去春回,花开花落。乡下老家的山茶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只有种植在我心灵园子里的那朵山茶花,才会永远美丽,永不凋谢!

乡下的散文2:乡下:心灵喂氧

文/王祖文

在城市待久了,总喜欢回乡下去。我也奇怪我自己:人未老,怎么如此恋自己的乡下?

其实,乡下已经不是原来的乡下了,乡下也不是梦中的世外桃源了。人,走的稀稀拉拉的,幼时的发小为了生计都到外面打工去了,回去连那深度交流的人都稀缺。乡下这些年也出现了一些污染,环境也不再干净。乡人存在目光短浅的问题,有时,为了籽麻大的事争争吵吵也是常有的事。有时捡了籽麻丢了西瓜也不稀奇。但是,我依然愿意静静地待在乡下,待上一段时日。

这30年来,我回乡下的频率变了。先是四年一次,后是两年一次,再上一年一次,这些年甚至变成了一年两次。是的,我也好奇自己,我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女人,总爱往娘家去的。我又准备去乡下了。母亲知道后,先是让弟弟打来电话,说没什么事回来干什么。我说回家就非要有什么事吗?母亲不解,她亲自打来电话阻挡: “不过年,不到国庆节,你回来干什么。我的意思你不要回来。”

我知道母亲的心思,无非是嫌回来的太频繁,花销大,费用高,麻烦多,心疼我吧。母亲的良苦用心我是知道的。逢年过节给寄点钱,她总是阻挡。实在阻挡不住就会在电话里狠狠地说:“你再敢给老娘寄钱,老娘一收到就给你寄来。”

母亲是阻挡不住我回乡下的。母亲也不会真正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爱回乡下。她只以为我想家,至于再深层,更深层的原因母亲是想不到的。

想和家人团聚,看看老人这自然是原始原因,但是,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想慰籍自己的乡愁,这也是重要原因。我同意我中学时的一位同学看望我时说过这样的话:说这近30年来我如果一直待在老家工作,我绝对应该没有现在这样的创作果实。正是因为离开家乡,产生了日夜生长的乡愁,在这种乡愁里审视转型期间乡村的物事,审视都市与乡村一个个灵魂的不同。在这种审视中,一件件作品就产生了。同学的话是有道理的。创作多的是孤独、是寂寞、是痛苦的产物。上帝就是这么公平,这个不需要怀疑和争论。

是的,我确实需要隔一阵子就回到我的乡下去。因为,一旦我创作的库存耗尽的时候,我坐在房子里写出来的东西太干燥,太隔膜,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处都是不对劲。但是,一旦回到乡下,我能敏感地捕捉到生活的细节,作品的细节。这些细节是宝贵的,重要的,一个精彩生动的细节对作品而言就是心脏,心脏如果出问题,生命的光泽能出现吗?

我喜欢在乡下独处,喜欢在乡下独自地走。在这种独自地存在状态中,我才能真正听见自己灵魂的声音。在城市里,我听不见自己灵魂的声音,我的灵魂时常处于麻木状态,我只活在忙碌中,我只活在紧张中,我只活在快节奏中,我只活在压力中,我只活在欲望的驱使中,我只活在外力外物中。

在乡下,我的灵魂才复苏过来,我的灵魂才能大口大口地吸吮到城里所难以吸到的精神的氧气,道德的氧气,思想的氧气,人格的氧气。在乡下,我才能察觉出自己平时在城里的过失,在城里的不足,在城里的短板。我明白:我的灵魂最需要什么。

是的,我一直感觉在乡下静静地生活一段时光比旅游要快乐多了,有收获多了。旅游确实有旅游的好处,但是,旅游是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灵魂同时跟着别人跟着欲望跑的日子,是一个自我主体活的不独立,不突出的活动,是一个快乐不能源源不断地从心里发起再源源不断回馈心灵的活动。我见过我的朋友年年月月在世界的大好河山里周游,我见过羡慕她的一拨又一拨的熟人朋友。我知道羡慕的所在,这是羡慕一种形而下的命运,这是羡慕一种形而下的生活。但是这个好像与形而上的灵魂关系不大。这个好像不太好解决给灵魂喂氧的问题。

都市里,太多太多的人灵魂缺氧。我就经常纳闷,那么多的人经常爱乡村游,为的是赏鸟语花香,为的是尝农家饭菜,为的是采田园果实。瞧:看清楚了吧,多的是为了感官的舒服和愉悦。但是,我之所以经常回乡下静静独处一段时日,恰恰不完全是看上乡下的清洁空气、鸟语花香,农家饭菜,而是因为我喜欢乡村人的纯朴的思想,勤劳的品格,吃苦的精神,厚道的交往,真诚的情感,没有被严重污染的灵魂。这才是我最看重的,这是我心灵氧气的源头,离开这些,我即便在城里每天寻欢作乐,每天轻歌曼舞,每天美酒鲜肉,每天坐主席台滔滔不绝讲话,我往往会活的找不到我自己。

乡村不完全是我灵魂的伊甸园,但是乡村确实是我灵魂的输氧站。

好,谁也挡不住,这就到乡下喂氧去!

乡下的散文3:快乐萤火虫

文/路边青草

夏天的晚上,乡下户外的小河边,菜地里,山脚下,比较近水源和潮湿的地方,一闪一闪地发亮流动飞舞的小昆虫——萤火虫儿是少不了的。夏夜,在野外看飞舞的流萤,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快乐而又浪漫的事情。萤火虫的种类很多,不同的种类之间自然形成隔离,但这不是我们所能弄懂的,只是把会发光会飞舞的虫子全都叫成萤火虫。

萤火虫的身体末端有一个发光器,发光器里有发光细胞,发光细胞内有一种含磷的化学物质称为荧光素,在荧光素的催化下发生一连串复杂的生化瓜,伴随产生的能量便以光的形式释放出来,发出的光虽然只是一小点的光芒,但在漆黑的乡下晚上看来,加之数量又多,就显得相当的明亮了。据说会飞舞发亮的萤火虫儿通常都是雄性的,而雌性的萤火虫儿大都是停在草叶,雄虫的发光,很大作用就是为了引诱雌虫的注意。

会飞会发光又不会咬人的虫子,自然是很引小孩子喜欢的了,所以一到夏夜,天气热,比较难睡着,出户外玩乐,吹吹山风,顺便捉捉萤火虫玩耍,当作是消夏乘凉打发时间也是非常不错的。到中秋和元宵的时候,很多小孩子都喜欢手提一个非常漂亮的灯笼在街间小巷里穿行玩耍,这是很多地方都有的风俗,我们就学这个时节的样子,找来白纸折成一个纸灯笼,又用针线在灯笼上穿根线缠在一根小竹棍上提着,把捉来的的萤火虫放进去,白纸灯笼里便透出黄绿色一闪一闪的光来了,虫子越多灯笼就越亮。

把很多的萤火虫儿聚在一块发出比较亮的光,甚至可以用这个光照明看东西,车胤就利用了这个方法照明读书,这还是中国历史上与“苏秦刺股,匡衡凿壁偷光,孙敬悬梁,孙康映雪”齐名的勤奋好学的故事。晋朝有个叫车胤的人,很喜欢读书,他年幼的时候家境贫寒,晚上家里没有香油点灯,以便在灯下读书,到了夏天的夜晚,车胤就用白绢做成透光的袋子,去野外捉来许多的萤火虫放进去,用它发出的微亮的光照着书本,夜以继日地学习。这就是“囊萤夜读”这个成语典故的由来。

除了用白纸折成灯笼装萤火虫,也可以用个小玻璃瓶或者火柴盒装着,透过瓶子和盒子,感觉里面就是一闪一闪的小舞台上的灯光,但玻璃瓶和火柴盒比起纸灯笼来,还是纸灯笼里漂亮一些,因为玻璃瓶太透明了,虫子都看得清,而火柴盒又不透明,透出的光亮太暗了,纸灯笼却是看不到虫子,透光又好。把它们拿回家里挂在门边,挂在书桌上,挂在蚊帐上,睡觉的时候,感觉那就是一个发着萤光的传说中的夜明珠。只是捉到里面的萤火虫,发亮的时间不长久,刚开始还很亮的灯笼,过了几个小时就越来越暗了,灯笼里的萤火虫当晚不放走的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它们都几乎是死去了的。

户外天空里飞动的会发亮的虫子,必定是萤火虫无疑了,停在草叶上,菜叶上,地面上的会发亮的虫子,有些是萤火虫,但有些却不是萤火虫,而是其它的会发亮的虫子。有一回我去捉萤火虫的时候,看到地上有发亮的虫子在爬动,以为那是停落下来了的萤火虫,伸手朝它摸去,手上就感觉不对劲,因为感觉那是长长的软绵绵的肉虫子,我手指轻轻地捏住它的时候,它还在不停地弯曲着身子挣扎,仿佛自己抓到的是毛毛虫,我还以为我感觉错了,再用手电筒朝它射去,我的妈呀,它哪里是萤火虫呀,果真是一条虫子!像条小蜈蚣似的,一节节的身子,还有很多的脚。再用手电筒朝地停落在地上的“萤火虫”一 一的照去观察,发现了好些不同的虫子的尾部,也是在发亮的,有的像蜈蚣,有的像毛虫,有的样子还非常的吓人,不知道它们是什么虫子。天上飞着的是萤火虫的成虫,据说萤火虫的卵、幼虫和蛹也往往能发光,可能有些就是萤火虫的幼虫吧。

经常在一些草叶和菜叶的背面,能看到排列整齐的虫卵,只是不清楚那是什么虫的卵,而萤火虫的卵也会发光,虫卵一般都是圆而透明的,我就一直想象,发光的萤火虫卵,那肯定就是如传说中的夜明珠那样吧。

乡下的散文4:乡下姑娘

文/莫小米

我的一位男同事出差上海,在一酒吧跟人聊天,聊完了正经天,都还想再坐会儿。对方(也是中年男)说,最近认识个女孩,蛮有意思,叫过来一起坐坐?

当然好。电话过去,女孩来了。

一看,打扮还算得体,但基本是便宜服饰,长相中等偏上,红扑扑的脸色,微胖,像是个乡下姑娘。一开口,没错,是。

因为是乡下姑娘,我同事就说了:甜品加果汁,好不好?说着就招手唤服务生,心想她一定认可,没想到会另有要求。

乡下女孩说:甜品免了,来个咖啡就好。

同事想,乡下姑娘,懂什么咖啡?摆谱吗?噢,多半是受了城里女孩影响,怕胖。

咖啡上来,抿了一口,居然说:嗯,不太正宗。同事颇感吃惊。她说出理由,同事更为吃惊。说到了点子上。

第一印象,大致如此。后来得知,当时她正参加一个面包糕点烘焙技艺的培训,是一家公益机构专门为贫困学生提供的免费机会。

大约半年后,上海朋友来杭州,问我同事,可记得那位乡下姑娘?

记得,怎么了?

她的一个举动,让所有人不理解,又让所有人佩服。烘焙培训结束,因为成绩优异,姑娘又得到了在一般人看来是极佳的机会,她可以去法国免费学习一年,条件是,回国后,要为那家法式面包店服务三年。她放弃了。

连最关心她最看好她的老师都惊异了,为什么不去?姑娘回答,因为我不想去啊。我就是想做出大家喜欢的面包、糕点,出国,我没有兴趣。

老师说,去法国可以学习做得更好啊。

姑娘说,在中国也可以学习做得更好啊。

老师只能表示佩服。真的,去法国或许可以开阔眼界,但最终做得怎么样,的确和人在哪里没有必然关系。况且互联网时代,只要有心,哪里不能开阔眼界?

联想到现在不少城市的中国父母,不管孩子意愿,不管何种途径,只要将其送出国门,似乎就是目标。相比之下,一个乡下姑娘,反倒有她的坚定性,她的选择,出发点更简单,受外界影响更小。

乡下的散文5:在乡下的不期而遇

文/马超和

我所生活、工作的,是一个小小的县城。朝着某一个方向,沿着街道漫步,过不了多久,楼宇稀零,霓虹隐迹,映入眼帘的便是乡村景致:游荡的猫狗,碧绿的田畦,苍翠的树木,嘶吼的农机,纵横的阡陌。

通常情况下,乡下生活是一汪平静的水,有涟漪,却难起风浪。清晨是一天中最能洞视乡村气质的时候。草木的叶尖儿上都凝着露水,晶莹剔透,然而,它的寿命并不长,跟阳光一打照面,就羞得隐遁了形迹。黄昏,匍匐在篱笆上的牵牛花正在为明晨的绽放积蓄力量,奔波了一天的麻雀驻足在树枝、墙头上,仍不忘聒噪。几枚杏子,几根黄瓜,几个西红柿,追的都是农家肥,也没有施用过农药,用纸巾擦擦就可以入口。夜晚,明月当空,微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昆虫们也有心事,不能安然入眠,发出各种声响。我听不懂其中蕴藏的心曲,只觉得它们混杂在一起,也是一首好听的和弦。几声犬吠,想来狗狗们是受到了趁夜灌溉的人们的惊扰。凉风习习,我的短发纹丝不动,心绪却在九天纵横驰骋——以前从未发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会平静得这般富有节奏。

街头巷尾,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因为谁的手头都有些琐碎的活计。乡下,妇女最是忙碌,忙完地头忙灶头。即便是到集市上逛一遭,也牵挂着家里的娃们和鸡们、羊们,置办些生活必须的物品,就急匆匆地往回赶。男人扛着沉甸甸的生活,如上紧了发条的闹钟,不得松懈。只有在狂风肆虐或大雨滂沱的天气里,才能喝点酒,也是种奢侈,是种享受。

房屋是一个家庭经济状况最直观的反映。在收入水平的作用下,农家屋舍都经历了翻修,由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变成了宽敞明亮的砖瓦房,但街巷的格局却未发生大的改变,标志性的景、物都还在。绿洲边缘的这些个小小村庄,没有什么气势恢宏的建筑,可作为参照物的,多是树,杨树,杏树,槐树,沙枣树。那些树同人一样,只是苍老了一些。

我光着脚丫在田野里乱窜的那些年月,乡间还没有浓妆艳抹的潮流,一只发卡,一方头巾,就足以映衬劳动妇女那种朴素无华的美。庄户人家没有液化气灶,没有电磁炉,有的只是配备着风箱的土灶,故而,家家户户或房前、或屋后,都有一个大柴垛。收工了,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家门,片刻,袅袅炊烟携着饭菜的淡香扩散开来。农家虽没有奢侈的食材,但朴素的做法却能将食物的滋味最大限度地激发,让人吃得舒坦。庄稼人还是偏好土炕的,炕上铺着毛毡,虽然躺上去感觉有点硬,不够酥软,却也能睡得安稳——撇开不切实际的所谓梦想,这不是大众最现实的追求么?

柏油路早已替代了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遍地的乡间小道。无论何时,微风都殷勤地呈送着泥土的芬芳、鲜花的芳香。村前村后都有小树林,小树林里树影斑驳,鸟鸣声声。这里没有遍地的蘑菇,自然没有采蘑菇的小姑娘,却总有顽皮的男孩子的影迹。他们掏鸟窝,捉迷藏,抓“汉奸”,惊得鸟雀和虫豸闭口隐匿。

很多年了,乡亲们在饮食上基本保持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特色:种麦吃面,养猪吃肉;为了吃香油,种植胡麻和油菜。因为油菜的产量比胡麻略高一些,乡亲们更倾向于种油菜。晚春,初秋,金黄的花与嫩绿的叶交融,闪耀着夺目的光泽,飘逸着沁心的幽香,招惹着迷乱的蜂蝶。沿着乡间小路,穿梭在油菜花田间,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人在画中游”啊。

六七月间,五湖四海的养蜂人在村庄附近扎下营盘,在田野的花海里放牧他们精心饲养的蜜蜂。这些娇小的生灵扑闪着轻薄的羽翼来来往往,仿佛不知疲倦。骑车疾行,常因不及避让跟它们发生碰撞。它们虽谨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却也不在意这无心的磕磕碰碰,哪怕这对它们而言可能是致命的。

孩童们大多不认识我,我也不识得他们——我没有瞧瞧下巴就能辨识出谁是谁的后辈子孙的能力。在他们眼里,我是客,全然不知道我在这方天地里扎扎实实地生活过十数年,又因着求学,规律性地、省亲一般地驻留。他们或许不会想到,我的生活轨迹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以后将会走的。现在信息网络发达,孩子们视野开阔,我不敢确定,有多少人能无视都市繁华的诱引,愿意固守乡村的宁静。

乡下人自有乡下人的生存哲学。一位老人辞世,一位新人进门,那在庄户人眼里,都是绝对的大事,男女老幼齐上阵,一块儿忙活。平日里,即便是为了一根针,大家或许也会斤斤计较,但当此时,却表现出难有的大度——前头的路黑着呢,乡里乡亲的,谁还用不着谁哩。

无论时代怎样变迁,乡下都适合心有灵犀的人居住,清幽和静寂最容易触动人心底柔软的地方。我觉得,内心里栖居着诗情,那么时时处处都会有画意,尤其是在乡下,只要一个人内心里还留存了一些浪漫主义的情愫,就总会跟温馨的小意境不期而遇。

乡下的散文6:麦田里的乡下老人

文/郭领军

周末,在家闲得无聊,我突然产生了去田间地头看看田野,看看麦子的想法,久在城里上班忙碌,好久没有感受春风拂面、初绿萌发的景象了。

骑上自行车,沿着通向郊区的公路悠然自得地前行。骑车不多远,看到一个在小麦地头浇返青水的老大爷。骑到他身后,我下了自行车,向老大爷打招呼,我说:“大爷,浇地呢?”大老爷背朝我,手拿铁锨,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不断流向麦地里的水,对我的说话没有听到。当我再次打招呼时,老大爷才扭回身。我说:“这麦子长得真好!”老大爷开心地笑了。他说:“长势不错,但进入三月中旬,气温已回升,田间蒸发量大,小麦进入了分蘖、拔节的关键生长期。这返青水就是保证小麦高产的救命水呀!”我说:“返青水这么重要呀?”老大爷说:“那当然,这麦子就像人一样,人缺了水就会生病,影响机能,尤其对小孩子来讲,就会波及生长发育,影响到整个一生。麦子也如此,没有及时充分的水,就会小麦减产,直接影响到丰收!”老大爷的话,让我心头一振,老大爷朴实的话语,却道出了人生的哲理,人的健康的确离不开水,离不开养分,所以,对健康人和患病的人来说,及时补充“返青水”,才是生命长久不息的无尽源泉。

我站在大爷身边,又深层联想到,人生许多关键的关口,都需要“返青水”,除健康之外,比如面对学习上的难题、事业上的困境、职场上的挫折、爱情上的裂痕,在这种艰难时刻,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去迎接挑战,都需要自身的奋起和拼博,都需要朋友、亲人的关怀与帮助,而这种入心的关怀和热情的相助,就是给人信心和力量的“返青水”。

正想着,老大爷喊道:“麦地里跑水了?”他挥着铁锨向跑水的麦田去堵水,看着老大爷的背影,我在心里说,大爷,你好了不起,是你让我进一步认识了“返青水”的真正涵义,我今天遇到你,是我的幸运!谢谢你,谢谢你这位教我人生哲理的乡下老人!

乡下的散文7:乡下的草籽花

文/向卫华

对于花卉,我是普遍的喜爱。我爱牡丹的富贵,我爱挂花的清远,我爱菊花的洒脱,我爱桃花的艳丽,我爱梅花的孤傲,我爱荷花的纯洁……凡是花我都爱,正如作家冰心所说的那样:“世上一物有一物的长处,一人有一人的价值。我不能偏爱,也不便憎恨……我只愿我心如水,处处相平。”

当然我也爱草籽花。那么,爱她什么呢?

草籽花是美丽的。春天来的时候,草籽花在田野里毫无顾忌地开放,那么纷繁、那么鲜艳、那么壮丽,令人陶醉。田野里的草籽花茫茫一大片,远远望去,犹如成千上万只蝴蝶在抖动着翅膀翩翩起舞,蔚为壮观。走近一看,草籽花就更美了。单朵看,花朵呈伞状,紫色,但不是纯紫,是紫里透红、红中泛白、迷离惝恍的颜色;花瓣像菊花那样是条形的,衬着绿色细小的圆叶子,个儿极小,一瓣紧挨着一瓣,便形成了一朵花。群看,一朵连着一朵,形成一束;一束挨着一束,形成一片;一片连着一片,形成一张清美快乐的花毯子;在花毯子上,草籽花如一个个戴着满头翠珠的娉娉婷婷小姑娘,撑着紫色的“小伞”,在春天的田野里相会。这时,一群群蝴蝶飞来,在花朵上飞舞着,挥动着轻盈的翅膀,从这朵花飞到那朵花,飞过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曲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将这一簇簇的粉紫色点缀得更加绚丽。

在乡下,草籽花随处可见,除了田里外,路边、溪畔、沟旁、地坎、河滩、偏坡……都有草籽花的倩影,就连去厕所的路上也可以见到一片草籽花。

然而,草籽花不仅因为它的粉紫色让人着迷,更因为它那种默默奉献的精神让人感动。草籽是一种绿肥。冬季来临,田地闲置时,乡下的农人就把草籽的种籽撒到田里,经过严冬,经过雪水的浸泡,初春刚到,冬的寒意还没退却,万物还没复苏时,草籽就在青色的霜下面吐出了绿意;然后向四处蔓延,将绿色铺满乡村。等到春意盎然、花香漫溢时,草籽枯萎了,于是就沤在水田里,等待着腐烂,变成肥料,“落红满路无人惜,踏作花泥透脚香”,等到春耕时,草籽花早已融入泥土。我记得小时候,公社每年都要给我们村里分配种植绿肥的任务,所谓种绿肥实际上就是种草籽。那时,种田不用化肥,全靠草籽之类的当肥料,那些田地在草籽等的滋润下,变得肥沃起来,种出来的庄稼养活了全村人,当然也包括我。在那个半饥半饱的年代里,草籽花是立了大功的。

草籽还是一种饲料,草紫茎、叶柔嫩多汁,叶量丰富,富含营养物质,是一种优等饲料,可以用来喂猪,还可以喂鸡鸭,牛也最爱吃。母亲是生产队里的饲养员,儿时,母亲经常领着我到村里四周的田里、地里、山里扯草籽。山野里,草籽花在阳光下妩媚的绽放着,满山的草籽花就像天上绯红的彩云飘落人间。母亲扯草籽,我就跟在后面唱:“我是公社小社员咧,手拿小镰刀哇,肩背小竹篮呀,放学以后去劳动,割草积肥拾麦穗,越干越喜欢……”那时,我还没有上学,不过这首歌却会唱。母亲在我的歌声中,劲头更大了,一扯就是几大背;回家后,母亲全身都透着草籽的味道。母亲把队里的预口猪养得又肥又大,然后交给公社肉食站,母亲也就年年被评为“模范社员”。年底,生产队杀年猪,分肉时,社员们就说,草籽的功劳不小啊。

草籽花还可以入药。村里有个赤脚医生,按辈分我该给他叫伯伯,是个右派分子。小时,因营养不良,我经常患营养性浮肿,伯伯便经常到我家,给我治病,百草为药,治病的草药中就有草籽,有一股清香、芬芳的味道。那时,我虽狗屁不知,但右派还是知道的,因为村里经常开群众斗争会,每次伯伯都是批斗对象。每次,伯伯到我家来,叫的时候,我都要在伯伯前面加“右派”两个字,以划分阶级斗争阵线。伯伯也不计较,照样乐呵呵地答应。有时,父亲骂我几句,伯伯就说,小孩子嘛,晓得个狗屁臭。后来,伯伯平反了,重返革命队伍,离开村里时,专门带了一包草籽种。

当然,草籽还有很多用途,比如晒干后可以做枕头……可以说,在那个年代,乡下的农人实少不了得,离不开的。

草籽也给我的童年带来许多欢乐。春天的时候,到处都是草籽,我和小伙伴们就到田里玩捉迷藏的游戏,草籽有半人高,藏在里面不易发现;当来人寻找时,便趴在地上,赶快爬到另一个地方藏起来。捉迷藏的游戏玩腻了,就在草籽地里打滚撒欢儿,然后躺在那里看太阳、观白云、数飞鸟……躺了一会儿后,又接着玩,用草籽编花环、做草帽。这样,我们一直玩到太阳偏西,大人喊我们回家吃晚饭。如今,她像一个永不褪色的童话,藏在我的脑海里。

对草籽花的回忆,几乎是奢侈的,因为城里没有草籽花,当儿子问我草籽花是何物时?我能说什么呢?

后来,我从一本书上才知道,草籽花有一个十分好听的大名,叫做“紫云英”,草籽花是她的俗名,城里人叫“乳名”,乡下人叫“小名”。为什么给草籽花取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可能就如乡下的女孩子,虽然命苦、命贱,大人却一定要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寄托着大人的某种希望,比如宋祖英,你说这名字好听还是不好听?

写到这里,我就想起几则笑话,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在长沙读书时的往事。记得那时刚入学,打菜的时候,看见黑板上写有“雪里红炒肉”,以为是什么好吃的菜,于是就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份,可打到碗里后才知道“雪里红”原来就是我们乡下的糟巴菜;又有一次,见黑板上写着“香干炒肉”,以为又是什么好吃的菜,一打才发现“香干”原来就是我们乡下的干豆腐;还有一次,黑板上有个“三丁汤”的菜,以为是什么高级营养汤,打到碗里后才知道又上当了,原来是“萝卜、胡萝卜、冬瓜”切成的颗颗,加一瓢白开水。城里人就这么会日弄乡下人,把乡下人日弄地俯首称臣、五体投地,真是上不尽的当,捡不完的乖。这全当是题外话,读者可以省去不读。

草籽花,一种乡下随处可见的花,一种平凡而朴实的花。

此时,又到草籽花开了,嗅着风中夹杂的花香,我想起了作家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的一段话:“在我们亲爱的大地上,有多少朴素的花朵默默开放在荒山野地里。这花朵没有人注目,也许唯有自身的芬芳。”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想,这应该是对草籽花最好的注释。

乡下的散文8:寻常的蒲草

文/董国宾

乡下的泽塘边,遍生着一种水草,乡下人称之为蒲草,它还有另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香蒲。不管称蒲草还是叫香蒲,在乡下生活过的我,一点都不陌生。其实,它就是长在水边极寻常的草。

冬天一过,大地敛去寒冷,原野上有了青亮的色彩,来不及眨眼,春意便充溢四方。在乡下,春水开始回暖,泽塘水面尚没有遮拦,蒲草却在水底悄悄地发芽,过不了多些日子就钻出地面。春色浓时,蒲草的叶尖好不羞涩地从水面昂出头来,那汪汪一碧的春水,便展现出无限生机。这个万物萌生的季节,各种植物都在各自的园子里抽芽吐蕊,渐次开花着叶,樱花开的时候,你是不会去泽塘边看蒲草,蒲草就按自己的方式发芽和生长。若鱼儿泛起浪花,我想它们也会很开心。

蒲草长在浅水里,水深处不多见。不像芦苇,直杆刺向天空,蒲草的茎却不明显。蒲草的叶子一片抱着另一片往上窜,水上部分就只见蒲叶,蒲茎大都潜在水中不作声。蒲草水下为白色,近水部分颜色较浅,它长得比人还高。蒲草呼啦啦涨满泽塘,一片连着一片将泽塘染尽绿意,却远不如芦苇荡有气势,只在泽塘露一下脸,或作一下点缀。不过,蒲草也有一点动人之处。蒲叶柔韧且修长,宛如一柄柄绿剑,凛凛然透出一种侠胆之气,让人满生敬畏和欢喜。热闹的夏天,蒲草虽茂密苍郁,却也不能捉迷藏,一些时间就只有了沉静。日出,在薄晨中安静地散发绿意。日落,便陷入沉思。不过,乡下的小孩子自有他们的喜好之处。蒲草和其它植物一样夏天也会结出果实,起初,是指头粗细的一根细棒,色泽浅黄,映衬着碧青的叶子,这是蒲草的肉穗花序。乡下人依据形状称作蒲棒,还形象地称为水蜡烛。小孩子从泽塘经过,会趟到浅水里摘一些上来。蒲棒拿在手里很好玩,还能入口,其实只是能吃而已,味道不是很好。小时候,在乡下老家我没少吃这个。那一点点的碎末会沾满嘴角,也会弄到脸上去,若照一下镜子,会让人忍俊不禁。泽塘边,一群小孩子一边戏耍,一边啃吃这好玩的东西,个个都是这个模样。夏去秋来,硬绑绑的蒲棒会变成软绵绵毛茸茸的身体,轻轻一按就会凹下去。耿直的蒲棒,季节一变就温软成了另一个模样,还真是挺有趣。若拿来撮一下,眼前立刻飘满缤纷的蒲棒花,成群的小孩子都会吸引过来,饶有兴致地玩上一阵子。这一层层像蒲公英又像柳絮的绒毛,风一刮,满天满地都是,泽塘染尽了一层白色。干燥的蒲棒还有更好玩的,可以当灯点,小孩子都很随意地唤作蒲灯。以前的孩子们用作玩具,在夜间拿在手里一闪一闪的,像流动的小星星。小时候我和小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点蒲灯,很晚不回家睡觉,大人就过来叫我们。小朋友个个兴致不减当然不作罢,大人硬把我们拉回家。

蒲草是乡下寻常的植物,秋天叶子黄了,乡下人收割下来编成蒲席、蒲扇和蒲包,还做成蒲鞋和蓑衣。这些常用物品,以前的乡下家家都离不开,蒲席和蓑衣更是常见。有行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缓缓从雨中走过,雨点打在身上又滑落下去,这穿蓑戴笠的情形极具诗意和情趣,现在想来,这意境我很喜欢。蒲席柔软舒适,更适合人的身体。蒲棒软绵的蒲絮作枕芯,还能让人安眠。蒲草极普通,确是很实用。

蒲草乃乡间俗物,不曾想还饱含诗意。《孔雀东南飞》有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宋代苏辙诗曰:“偶従大夫后,不往三经秋。盎中插蒲莲,菱芡亦易求。”宋代道潜有诗云:“风蒲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蜓不自由。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这些名篇佳句,给了蒲草另一番诗境和雅意,更增添了我对蒲草的喜好和认同。

从前,乡下老家临塘而居,塘面宽阔,有蒲草在泽塘里丛生。春上,欣欣然靓丽成一道景观。夏日,便是孩子们的乐园。秋天,蒲草就收割下来。泽塘边的小院里,颀长的蒲叶在母亲手里不停地穿飞,一个个蒲篮和一把把蒲扇变戏法似的就编成了。那个年代,我家的一些用品都是用蒲草自己编织的,用了一年又一年,伴随我们走过了一段难熬的岁月。现在,生活好起来,蒲草和童年的一些趣事都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但我很怀旧,常常怀想那童年的泽塘和又叫作香蒲的极寻常的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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