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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泥土的散文1:泥土芳香
文/宗晴
有根坐在田埂上,眼泪鼻涕一起掉,脚下的泥土湿了一大团。
黄泥塝被规划为养猪基地,有根的两亩稻田被征用了。有根种了一辈子庄稼,现在忽然没有了地,心里空落落的。有人劝:“你都七十多岁了,享享清福吧。老板每年拿租金给你,求之不得呢!”
有根抓起一把泥土,搓成粉末,摇摇头:“看,这泥色多好,又向阳,每年要打几千斤谷子呢!”
几天后,挖掘机、推土机进了村,黄泥塝被推成平地。有根佝偻着身子,在原先的土地上跑来跑去,眼泪又掉下来。
有根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地方,去了邻村女儿家。女儿女婿外出打工,土地送给黑子种。
有根去找黑子,黑子正在秧田里收薄膜。等黑子跨上田坎,有根抖索着摸出一支烟递过去。
“找我有事?”黑子问。
“也不算个事。”有根陪着笑脸,“你种这么多田土,不累?”
“鬼才不累!”黑子吐了一口唾沫,“一年忙到头,人都累死了,剩不了几颗耗子屎屎。”
“那你……”有根的眼睛闪了一下。
黑子噗地吹掉烟屁股:“到底啥事?”
有根又赶紧递上一支烟,往黑子身前靠了靠,点燃打火机:“我给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把我女儿的那份土地转给我?”
黑子狐疑地盯着有根看了几眼:“你是说你要种地?”
有根点点头:“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干啥?我给你谷种钱。”
黑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啥也不要!我要出去打工,一个月工资能买全年的粮食。”
有根没想黑子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而且还千叮万嘱,要有根给他女儿解释清楚,免得以后扯皮。有根乐呵呵地笑着说:“不会不会,你放一千个心,人是一句话,保证不会找你的麻烦。”
站在土地上,有根深吸一口气,泥土的芳香使他如痴如醉。有根又把别人不愿种的边边角角收起来。经他侍弄的土地,没一棵杂草。
秧叶儿绿了又黄,金灿灿的稻穗笑弯了腰。一批批收割机从外地奔来,稻田里,密密麻麻堆满了胀鼓鼓的编织袋。
有根全身裹着汗,用独轮车运送稻子。可是,有根种的那些边边角角,收割机进不去。他搬出过时的打谷机,天天早出晚归。没多久,他累倒住院了。
女儿坐飞机回来,埋怨道:“你何必自讨苦吃!”
有根说:“现在种庄稼划算呢,不交公粮,国家还倒给钱。”
“划算啥?我去来的路费就够你吃几年了。”女儿满脸不高兴,又无计可施,忍着性子打比方。
“全都出去挣钱,钱能饱肚?”有根反问。
女儿又急又恼,下最后通牒:“明年不准再种地!”
冬去春来,一场春雨过后,泥土新鲜而湿润。
一辆大卡车停在村道上,村民们忙着往家里运送肥料。人群里,有个佝偻的身影紧张地探出头。不知谁高声大气吼了一嗓子:“你们快看哟,那人是不是有根?!”
关于泥土的散文2:乡村的味道
一、乡村的味道是泥土的味道。
乡村的泥土,是那样肥沃。那样的疏松、那样的滋润,随你怎样去拿捏,它就像一块肉饼,像一个面团,像一团幸福。
早春二月,大地苏醒,庄稼人的吆喝声,刚刚翻过清新的泥土,把乡村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凹凸不平填满。那股味道里,夹杂着泥鳅、蚯蚓、蜻蜓等淡淡的腥味,夹杂着花草和树味腐烂时发出沤气,夹杂着庄稼人身上那股汗水和劳动的气味。
乡村的根是土地,生在乡村的土地上,长在乡村的土地上,活在乡村的土地上,土地是人们的精神支柱。
世世代代的乡民,奔走在大地上,耕作在土地上,快乐痛苦都在土地上,说一句地道的语言,喝一杯地道的米酒,吃一碗地道的大米,当然都是人们生命的源泉……几百年后,入土为安。
泥土的味道,其实也是生命的味道吧!
二、乡村的味道是茶饭的味道。
乡村的生活,粗茶谈饭,平平安安,身体健康,乡下人的日子,踏踏实实,丰富多彩。
古代先民如此,今世人们也是如此。茶饭,老婆,热被窝,这就是我们乡下人的生活模式,是他们梦想要的生活。
温饱是乡下的最大需求度,至于粗茶谈饭,这样简单而固定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下人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不去捻那些肮脏阴暗的东西,只要茶饭的填饱肚子,一个个就有浑身是劲,浑身是胆,铁骨铮铮,坚韧不拔。儿子结婚时,吃"床沿饭"吟诗送饭,用的是家乡茶水米饭,由主婚人给年轻新郎新娘送上三杯茶水和两碗米饭放在洞房的床沿上,让他们各尝尝三口米饭……
许是,只有茶叶盒五谷能固本强根,健康成长,不会饥渴,不会惶恐,安抚生活。
三、乡村的味道是阳光的味道。
阳光是人世间万物都要光合作用,它亲吻了一下露珠,露珠就像个怕羞的姑娘,一扭头就藏了起来,留下一把花草的芬芳。
阳光爬到窗边,几个耀眼的光芒就打在黑黝黝的地板上,像一枚枚明星晃晃的金币。
晒谷场上,湿润的稻谷,被顽强的阳光翻来覆去地摩擦,全遍体燥热发烫,连颜色也变得跟太阳一般,金灿灿的。
庄稼人用手抓起几粒谷子,揉搓一下,沙沙沙地脆响,搓出一缕缕淡香,搓出一股阳光味道。
傍晚,我坐在室内观看电视节目,听见庄稼人脚步声,接着把白天晒过的谷子收拾起来,直至夜晚的梦境。
四、乡村的味道是花草的味道。
乡村的田野中,春夏秋冬,田间地头,群山荒野,花谢花开。火红的是桃花,杜鹃花;雪白的是李花,山茶花;金黄的是油菜花,松树花;粉红点是樱桃花,草籽花……
春天是花草的海洋,一片片流光溢彩,魅力四射的美丽的角逐。整个空间里,晨雾中,雨水中尽是花草的气息。真的调皮的轻风最喜欢花儿,还有苍翠茫茫的芳草,她们成天拖着长长的羽衣,在大地上漫舞着。
爱花的蜜蜂。她们正忙的身影一支支笔,在空中划出一条条细线。这些可爱的小精灵,又把花粉酿成蜜,同时又把花香久久地储存起来。
荔枝蜜、茶花蜜、桂花蜜、桃花蜜……采得百花酿成蜜,为谁辛苦为谁甜?!
蜜蜂把辛苦留给自己,把甜蜜洒向人间。
五、乡村的味道是露水的味道。
乡村的晨雾被露珠打湿了。像一团团沾了水的衣衫,一缕一缕,黏在地面上悠悠地走了。
每一片嫩绿的草尖上,都挂有一颗晶莹的露珠,像珍珠一样,亮闪闪的,听见脚步声,它们顺势滑入草丛里增发了。
一头狗,刚刚从草丛中跑回来,全身沾满了露水,它停住脚,将身子用力一抖,露水像喷雾一样洒向地面。采茶的姑娘,挎着篮子,像一只只蝴蝶,轻盈地走向生机勃勃的茶园,趟一路露水……
乡村的清晨,是露水侵润的湿漉漉的世界,当阳光灿烂时,大地上全是露水的芬芳。
关于泥土的散文3:记忆中的那一路泥土
文/杨柱华
漫步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脑中便浮现出家乡的那条泥路,虽然并不平坦,甚至有些坑坑洼洼,但是它散发出来的泥土的芳香一直萦绕着我。
记忆中的泥路,其实就是一条乡村小径,掩映在散发着幽香的无名草间,一直通向遥远的村外,我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每每走在路上,我都会沉浸在路旁的小花、小草和蚂蚱、泥巴的游戏中。那时,天蓝蓝的,格外明净,远处几朵白云,闲庭信步般地飘着,走着。那时,我很贪婪,每次在母亲呼唤声中,不愿离开,或者,走之前,我会揣上几朵小花到家中倾吐芬芳,可是小花没有了泥土的陪伴,没过几天便凋零了,我很怅然,但依然重复着光阴的故事。
终于有一天,爸爸牵着我的手走到了那条土路的尽头,我的眼前呈现出宽敞的柏油路面,我呆住了,原来,路也可以走得如此平坦,愈走愈远中,那抹泥土的原色渐渐模糊,我有些不开心了,似乎找不到心的方向。直至那天,母亲在路的那头迎我回家,看到那熟悉的泥土,我陡然忘却了旅途的劳累,神采再次飞扬,原来我的牵挂在这里,我依然走不出那条小路。
走在幽幽小径上,闻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心像小鸟一样飞翔,泥土安安静静地陪在我的身旁,一如从前,它从来都不曾要求过什么,但是人们总是将它遗忘。前面走着我的母亲,微风轻扬起她的头发,在斑驳的阳光下发出灿灿的银光,我跟在母亲的后面,和着她的节拍,母亲踩过的地方格外温暖。
此刻,我依然行走在宽宽的柏油路上,不知家乡的那一路泥土是否仍在自由地呼吸?每每想到这里,我便莫名的忧伤,仿佛被人抹去了一段记忆的诗行。
远处,有流星划过,那一道弯弯的亮弧就像家乡的那条小路,远去了,直至梦中。
关于泥土的散文4:爱章丘颂章丘
文/董晔
泉,经过泥土的过滤,却变得更加清澈、甘甜,没有任何尘埃的掺杂,却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和甜,它,被看做灵气的象征。
三月,清晨,漫步于百脉泉畔,听着泉水叮咚,看着清风抚过的婀娜的柳树,贪婪的享受着氤氲着泉水蒸汽的香甜的空气,抬头仰望着假山上李清照凝眸远思的塑像。
就是这位一代词宗,是她,一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恰恰传承了中华词坛婉约派的精华。
六月,东麻湾的水面上,接天无穷碧的莲叶,心甘情愿地衬托着映月别样红的荷花。这日傍晚,清照在湖畔的亭中赏景,花开繁盛的湖面,让她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却惊起了一滩鸥鹭。
有一眼泉,泉水涌出的样子很高挑,像是身材细长端庄的少女,相传那是清照清晨洗漱的地方,所以水流清澈,也可以清晰地看见池底的鹅卵石。一缕阳光射下,水面泛起鱼鳞似的波光。有一眼泉,黝黑的池中却涌出清透的水流,不是水黑,不是池脏,而是曾经有人整日于此清洗方砚,日积月累,泉眼被墨汁染黑,但流水却清澈依旧,这个人,是谁?对,是她,她的成功,源于日积月累。
只是时运不济,此时的宋王朝,由于君主昏庸,大臣卖主求荣,使得朝廷不得不南迁江南,而结婚不久的她与丈夫却阴阳相隔,丈夫死于战乱,自己不得不南迁保身,……国破,家亦亡,对于一个女子,谁能抵住这么大的悲痛?!
站在他乡,凝眸远思,思故国,思亡夫,坐在窗边,抬头望着大雁归去北方,心里想着大雁尚可以飞去家乡,而我,何时可以回到那个山明水秀的章丘。想起故乡的一切,不禁低头拭泪,却无意间发现,窗前的黄花堆积满地,却无心摘来插在屋中,为这个人丁稀少的家添几分生气。夕阳映着黄花,这是,几丝春雨飘然洒下,洒在梧桐树上,洒在黄花上……洒在她的心间。是,她哭了,就这样,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直到雨停了,直到最后一抹夕阳退去,雨水流淌着,像是诉说着她对一切的不屑于在乎。
应该是因为小时候坐在梅花泉旁,看着太阳落下山别有一番滋味吧。尤其是每逢佳节时。所以清照的后半生,似乎格外钟情夕阳,尤其欣赏黄昏。
这一年的元宵节,落日如溶金般灿烂,不知是谁这么慷慨,甘愿用黄金为元宵节装扮天际,天边的云朵像碧玉合成一块。今天,她见到如此美景,心中一阵欢喜。良辰美景,仅欠佳肴,这个元宵节就会成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曾经边境的这晚,人们打扮上,女子披金戴银地去赏灯,香车宝马来家中拜访,她不想见,只怕夜间出去。如今憔悴的面容,两鬓斑白的头发,被街上捻金雪柳的少女比下。只有在帘子底下,听着别人的谈笑,留着自己的眼泪。
秋风起时,轻泛兰舟,悠悠碧水带走片片飘零的花,却带不走反复缠绵的寂寞哀伤之情。
清照的一生,历经坎坷,虽生于大户之门,享受着最好的教育,嫁给了一个爱她同时她也深爱着的男子,前半生的生活,令所有人羡慕,可她的后半生,只身一人独处他乡,没有了亲人,没有了爱人,终日生活在恨与念之间,她恨君主昏庸,奸贼卖国,她念,远方的泉水,流淌着全是她心中的愁思。穷困潦倒的她,不能再过同祝福富贵荣华的生活,便在家中,赏着再平凡不过的花草,却写出再无人超越的词篇。
南唐李后主叹道:道不尽,许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而她的愁,更像是无尽的泉水永无竭止。
曾少年立志: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之所以敢立下这样的豪言壮志,原因就是她有将泉眼染黑的毅力,这种毅力,源于她对文学的喜爱,她的心思,有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豪放,有怎一个愁字了得的细腻。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亡国之君与历经亡国之苦的思妇发出相似的哀叹,兰舟之上,她无奈地叹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塌。
清照词园门前的屏风上就用了王维的名句概括了当你迈进清照故里后内心最深切的感受。章丘,因为文人辈出而享誉中华,在这片颇具灵性的土地上,章丘人世代传承者,时代被泉水滋养着,世代被浓郁的文化陶冶着。
章丘,当你进入就会感到莫名的气息扑面而来,对,这就是文化的力量;这,就是泉水的灵性。
关于泥土的散文5:泥土上流淌的时间
文/葛海林
好长好长时间我曾经错误地以为在我们乡下时间是停滞的,就像牛儿在阳光下缓慢地甩动的驱散叮咬身子的牛蝇的尾巴,懒散的,没有一点儿精气神。及至年逾四十不惑之后,才明白原来乡下的时间并不是迟滞和呆板的,别有另一番韵味。
可能你也和我小时候一样以为是乡下人不会过日子,不懂得珍惜金子一样的时间。其实,当你告别初来乍到就对他们评头论足的轻浮和随便后,你会读出他们生活中的另一面,也就是生活中的另类雍容典雅和不同凡响。
那些生性悠闲的乡下人不像城里长大的市井人那样忙碌和逼仄,他们仿佛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奢侈地荒废,好像造物主给予了他们更充裕阔绰的时间,可以任由他们恣意挥霍。比如春天里点种时,他们宁愿忍受焦阳的曝晒用镢头慢慢地点种,也不愿意使用农科站推广的播种机,镢头点种两个人一个人刨坑一个人捏子捎带用脚埋土,把腰杆都累弯了一天顶多种两亩玉米,可播种机一个人一上午就能够种玉米三亩。也许乡下人在你的眼里是一根筋,但他们没有否定科学技术的先进,总是觉得反正有的是时间,早晚种完就是。再者一镢头一个坑地仔细点种,总比机器设备要放心得多。比如夏天里给玉米上肥的时间到了,他们通常不把自己圈子里养的骡马牵出来,给它们套上鞍辔让它们拉着木犁一边上肥一边上土,把垄间的土培到玉米根部,增加抗风能力。往往穿着汗衫带着草帽拿着锄头在玉米地垄间穿梭上土施肥。即使玉米叶子把胳膊割得生痛也不咬牙,也许歇息时一根旱烟就会把疲惫和劳累驱散。
其实真的要是说乡下感觉慢节奏的时间,盛夏农闲时可谓是乡下日子中一年里最优雅的散板。每每这个时候玉米谷子玉蜀黍都施过肥上了土,农夫们就了乐呵呵地迎来了他们四季中最惬意的时刻。可以吆喝几个对眼的伙计在浓浓的树荫下坐下来摇一把硕大的蒲扇吸溜几口自个用山上的黄芩或者连翘做的地道的土产茶叶,然后在地上斑驳的阳光被树叶筛下的光阴下下一盘旷日持久的象棋,几乎不会有轻易认输的份,也许这样一下就是一个上午或者下午,婆姨们平时喊吃饭的吵闹声在这个时节都变得温柔敦厚起来,往往总是看到双方下得难解难分,就把海碗盛的面条悄悄地放在男人的腿边,约摸着男人吃完再把海碗端回去,两口子从来不会因为男人贪恋下棋而发生口角,即便男人因为输了棋而迁怒于婆姨,婆姨也会很理解地接收把面子卖给男人,因为她们深知这个季节是男人们的节日,也只有此时男人才真的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一种悠哉悠哉的神仙般的日子。
关于泥土的散文6:近享泥土芬芳
文/东之晓白
川蜀大地,泥土芬芳。乡野气息,滋养着刚刚开始揣摩人生七彩的那颗童心。
孩童是不会长久地被一些突然而来的事情所困扰的。那颗心是春天的一只绿芽,无论风雨寒露都不能阻止她的成长与伸展。
避难住着的这片楼房后有一片泥潭,据说曾经种过一片灯心草。那片开阔地方圆不小,上面足可以再盖一片这样的家属楼。不过这里的楼房建好后,有一部分土地退耕后重新种上了水稻、麦子,还有灯心草。
入住新楼不久,已是深秋。尽管这个季节四川并不很冷,到处还呈现着绿色,可庄稼却坚守着时令的安排,大都退到了季节的幕后等待来年再图新生了。此时,田里空空如也。远望,一片新黄。那是土地翻过的痕迹。
玩耍中,我们几个女孩子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块刚被道路切去的那片土地上。
这条与江边并行,通往厂区的道路在农民的夯下已锻打出平滑的外表,脱离了田地的原貌。当我们刚在上面踏上双脚,却感到了她的柔软与坚韧,感到了黄土地泥土的粘性。我们兴高采烈地用足底把玩着泥土,用孩童空白的心灵感悟着田地给我们的另一种亲昵。
干活的农民吃过午饭返回到了这里。他们又一个个拾起夯上落地的绳子,四个一组地又开始塑造起土地来。
他们一边用高亢的嗓音喊着号子,一边奋力地举着夯石。在他们那夹带川音的号子声中,竖直的石夯一会从地面举过了头顶,一会又从空中落到了地面。那石头落地的闷重声音,击打着土壤,奏响了劳动者力量与歌声的和音。
筑路的民工一边打着,一边移动着。在他们的手中,那件劳动工具就是剧场的道具。他们举着这个硕重的家伙,在沱江边的舞台上,乘着秋风,上演了一场古朴的舞蹈。
在有节奏的喊声和石头落地声中,刚还坑凹不平的田地变成了道路,成了富有弹性的路基。或许人间的道路不是走出来的,是开采出来的!世上是没有天生的道路的!
不一会儿,来了一群大孩子。她们手持铲子和刀子之类的工具向这里走来。看她们径直迩来的架势便知道她们是有备迩来的。这些姐姐们来到后就在路基旁的一块地上蹲下开始挖了起来。只一会就听到有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发出:“挖到了!挖到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抖动着手里的泥土。当泥土落净,几个如红豆大小、褐色的豆粒就呈现在了我们眼前。那位姐姐捏着小东西擦了擦,竟放入嘴中夸张地咀嚼起来。她一边吃,一边喊:“小荸荠!小荸荠!”
见她这么快就有了收获,一同而来的其他人更快地挖了起来。知道这样挖就能挖出吃的来,而且是好久不见的荸荠,我们也到旁边找了石块挖了起来。挖了很久,我们几个先来的,才找到了那个东西,大家分着尝了尝,总算领略到了那种微微的甜味。这种滋味曾给予了我们一点点幸福感和成就感,它让我们知道了劳动与获得的道理……
据说挖掘现场曾种过灯心草。那些小“荸荠”就是灯心草的根瘤。也许用灯心草做的草席闻起来清香袭人,与灯心草的根系中分泌的甜蜜素有关吧。
很长一段时间里,楼后的这块场所成了我们玩耍的地方。我们用小刀在夯过的泥地上玩起了游戏。在俩人画定的一块长方形的空间里,俩小“玩家”用各种刀法,如直立落刀,或让刀滚翻飞下的技巧,来划取自己的领地。那时只感到好玩,现在想来,无论当时的攻城游戏、打梭以及现在的飞刀游戏都与战争有着关,也许那个时代战争留给人们的意识还未淡化,以至游戏中都潜在着这种意识。
下雨天玩不成飞刀游戏,我们就会把“战争“移到席子上。不过武器不是刀子却是针头。“打造”这样的玩具,让我们开动了不少脑筋。筷子、冰棍棒都成了制作的材料。不过将它们从一头当中剖开一个小口是一件小孩子做起来并不很容易的事情,稍不小心就会割着手指头。不过,即便手破了,我们也会继续用带着血的手,将大针嵌入筷子的口子里,再用线绳扎紧。这样一件玩具就做成了。
之后,家里草席上就会满布针眼。好在草席上针眼不容易看出来,拔出针头就看消失了,所以大姐还是允许我们玩的。
在家中的席子上玩这样的游戏也有着在泥地上用刀玩的快乐。那个时候,只要有的玩的,都能填补我们缺书少学的空虚。
关于泥土的散文7:泥土的歌唱
文/孙瑜
神垕的雨,比“谷雨”早到了两天。此时的土地,秧苗初插、作物新种,正需要雨水的滋润。没有人知道神垕历经过多少节气的更替,这片神佑过的泥土,如同灵泉寺前那尊模糊了年轮的老银杏树,历经千年沧桑,仍在默默庇护着身边的神垕人。
淋着细雨,行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十里长街”,抚摸着钧瓷碎片砌就的古朴斑驳的围墙,与街道两侧老屋们从房顶或墙头冒出的各种杂草,一同享受着春雨的清沥。随手推开街边一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会突然看见一条幽静狭长的小巷,尽头还会出现一个更窄的小门,引至迷宫般的庭院和窑炉……这一砖一瓦一阶一石,哪个没有一段尘封的往事?
神垕得名于“土”,亦成名于“土”。“垕”字音同“后”,“后土”古语指“地、土神”,这个地名便已显示了这里曾经的尊贵,遗留下来的明清风格的古街亦说明了曾经的繁荣。
自人类在一万五千年前获得了这项革命性的技艺——借助火和水将泥土幻化为一种全新的形态“陶”,泥土不仅有了全新的样貌,也被赋予了全新的质地与功能。至少在4000年前,作为早期文明先锋的中国先民,便开始使用陶轮了,借助陶轮的转动,可以制造出比较标准的圆形器皿。作为一种在民间生产劳动过程中产生出来的,充满了草根想象的陶器,经历了漫长的演变过程,至商代中期才开始将陶器与矿石原料相结合,烧制出了早期的原始瓷。到了宋代,名瓷名窑已遍及大半个中国,将光洁晶莹的瓷器融入了艺术的灵魂,创造出无数让人心醉神迷的稀世珍宝。
中国五大名瓷,以钧瓷为首,开启了世界陶瓷史上高温颜色釉的先河,成为宋、元、明、清四朝钦定的宝瓷。所以自宋以来,随着陶瓷业的兴盛,许多富商大贾在神垕附近买田、置地、经商,繁华的老街就是商业中心,庙宇、古民居、炮楼鳞次栉比。“进入神垕山,十里长街观。七十二座窑,烟火遮住天。客商遍地走,日进斗金钱。”这些形象的诗句,帮我回忆和想象着神垕古镇昔日的辉煌。
古街的中部是“窑神庙”。始建于宋代,重建于明朝弘治八年,为神垕“钧瓷之都”的标志性建筑。殿内供奉有三尊神像:第一位窑神孙伯灵,即战国时期的军事家孙膑,因随师鬼谷子学艺,曾烧炭炼丹,既是烧炭的祖师也是瓷业的窑神;第二位“司土之神”,即历史上曾“陶河于滨”的舜帝;第三位“司火之神”,相传乃一位跃火祭钧的民间奇女子。除了最有名的“窑神庙”,神垕还有祖师庙、中王庙、泰山庙、长春观、文庙、火神庙、吕洞沟庙、关爷庙等寺院庙群。每一尊神像背后,都有着一段优美动人的传说故事。可想神垕当年瓷业旺盛、经济发达的盛况。
是否由于众多神灵的庇佑,神垕的泥土,才有着特殊的神与特殊的奇?
要知道,那绚烂变幻的色彩完全是在1300摄氏度的高温烧制中自然形成的——“入窑一色,出窑万彩”。钧瓷的色彩非常丰富,素有“红为贵,紫为最,天青月白胜翡翠”的说法,从不同的角度观赏钧瓷,会产生不同的意境和图案,妙趣横生。
神垕的钧瓷工艺技术要求极其严格,某些关键环节如釉料配方和原料比例被代代口耳相传,成为不宣之秘。要制作一流的钧瓷,应选用最佳的原料,经风吹日晒、雨淋滋润软化陈腐后,再碾磨粉碎、筛网过滤、池中澄泥,然后将钧泥反复拍打、搓揉,才能达到要求。一些简单平凡的工艺亦同样重要,同样对钧瓷作品的形成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从加工、造型、制模、成型,到素烧、上釉、釉烧、检选,有八大生产工序,这是现代的制法。而在古代,则有“七十二道工序”,哪道稍有不慎,都可能前功尽弃,所谓“十窑九不成”。
“尘归尘,土归土”,在神垕的窑口前有着特殊的解读。神垕钧瓷的陶坯入窑前没有任何绘画,其釉色纹理全靠釉料在窑内高温中的流动。成与不成,只有在开窑的瞬间,才能揭晓谜底。烧成的,就是流传千古的钧瓷,烧坏的,则是无用的浮尘,哪怕有一点瑕疵,也会被在窑口前当场砸碎,这叫“去次存珍,铸就钧魂”。历代的大师们都着迷于钧瓷的窑变,也纠结于钧瓷的窑变。
钧瓷与其他瓷种相比,还有个神妙之处就是开片。开片又称“迸瓷”——看似锤击、触之无痕,晶莹剔透的釉面下,纹理清细可观。常说钧瓷开片60年,其实只要钧瓷存在就会开片。钧瓷开片的大小,决定着声音的大小,开片爆发力强,声音就大;开片小,声音就小。如古琴被夜风拨动琴弦,如开冻的冰河被飞鸟啄裂,如成熟的坚果在熟秋爆开,如夕阳被夜幕卷进最后一抹余晖,或清脆,或委婉,或悠远,或深邃,或曼妙,或迷离……夜深人静,聆听钧瓷的开片之声,简直如沐仙音,心神俱宁。
开片声声,宛若泥土复苏的呼吸、生长的脉搏、行走的心跳、虔诚的祈祷。神垕的钧瓷,每一件不仅有着泥土特有的淳钝表情,有着泥土才会吟哦的故事,还有着泥土低调清寂的歌唱。这每一件,都在窑变中自己成就了自己,火铸钧魂,奇在涅变,其色其形皆为天成,正体现了“道法自然”的万物之道。
春雨仍然下个不停,我边走边看,不知不觉鞋子沾上好多泥。我愿意,带着这神垕的泥土继续行走,继续聆听泥土在神垕的窑炉中忘形歌唱!
关于泥土的散文8:有泥土的家
文/闷壶
“我想有一个家,家前有土,土上可种植丝瓜,丝瓜沿竿而爬,迎光开出巨朵黄花,花谢结果,累累棚上。我就坐在那黄泥土地上,看丝瓜身上一粒粒突起的青色疙瘩,慢看……”
读这段文字时,我躺在病榻上。回忆自身,推算往年,其实大约从读小学时起,我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家”里。那是那个时代典型的单位家属院布局——一排排红墙红瓦的连体平房座北面南,每个职工家庭分得其中的一两间或两三间,一排就是六七户七八户人家。每家正屋对面,再盖上一两间面积和高度都不及正屋的小房子,通常用作厨房。正屋与厨房之间通常有几米到十几米的距离,在这几米到十几米的距离内就是各家的“自留地”。自留地中间通常会铺上一块水泥地连接正屋与厨房,水泥地的两边才是裸露着黄泥土的真正自留地。对于这不大的自留地,每家都会物尽其用,或点缀或美化或补给自己的家庭生活。尤其在本来户户相邻的正屋之间砌起院墙,每家每户形成一个封闭的院落之后,那点自留地上的物产就愈发丰富了。在我的记忆中,我家的那块自留地上“沿竿而爬”的丝瓜是绝对种过的,吃不完的丝瓜就让它自然终老在棚上,青春期的青皮慢慢变得黄褐、皲裂,最后剪下它最丰满的肚腹部分,用作妈妈刷锅洗碗的洁具。除了丝瓜,那块土上还种过葡萄。葡萄的支架一直搭到院子中间水泥地上空。夏夜,在水泥地上扔张凉席,和姐姐们躺在席上,她们瞪大双眼在头顶的葡萄架上寻找那些趋向成熟、第二天可以采摘的葡萄,而我则爱透过疏密不一的葡萄藤叶间隙,细数天空一颗颗魅惑的小星星,纳闷那隔开牛郎织女的银河到底在哪里。爸爸妈妈则坐在旁边,呼扇着芭蕉扇,为我们姐弟驱赶蚊虫……比起还没熟透就可能被我们扔进嘴里的青涩酸葡萄,无花果是一定要留到熟透才好吃的。院子里西北角上的那颗无花果树,由刚从别人家移植过来时的幼苗,后来长到需要踩在高凳上惦着脚尖才能勉强摘到高处咧着嘴流着蜜汁的果实,而更高处的果子只能眼看着它完全成熟爆开,被小虫、飞鸟啄食,最后烂落在树根。对了,后来与无花果树争夺地盘的还有一株桂花树。那株桂花树,最茂盛时一人多高,冠盖两米,八月盛开之时,香泽四邻。将谢之时,心灵手巧的妈妈将之采集起来,做成香甜的桂花蜜,于是过年,我们就能吃上包着桂花蜜的汤圆和包子。那块泥土上还种过各种菊花和月季,那通常是爸爸伺弄的,印象最深的是“金背大红”——一种菊花,花瓣背面是金黄色,正面是红色。啊!还有“子子花”(是“栀子花”吗?不知道,反正我们就这么叫的),那个香呀,可以和桂花一拼!妈妈会将它白色的花朵用别针别在姐姐的胸前,于是,姐姐未到,香气已至!给我别过吗?不记得了。
在这样的院子里我一直生活到20岁出头吧,反正院子被推倒的时候,我在学习486电脑,背诵着各种复杂的DOS命令符。那时,从清末民国一路走来的爷爷还在。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彩色电视机时的惊诧表情,以及他对于他的孙儿们会沉迷于这个神奇的盒子而影响学业的担忧。但很快,这个盒子带给爷爷的另种担忧超越了对孙儿们学业的担忧。那年,爷爷从盒子里知道美国在海湾入侵了伊拉克。我们对此看个热闹而已,但爷爷那些天是真的紧蹙双眉、郁郁寡欢了——原来,他担心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始。一个经历战乱与动荡的老人啊!
仅仅20几年后的今天,当初熟记的DOS命令未及运用即已淘汰,牙牙学语的幼童和耄耋之年的老人动动手指点点鼠标就可以认识世界。早已离世的爷爷如果看见今天他的孙儿们通过网络就能解决衣食住行一切问题,不知道会作何感慨。也仅仅20年时间,当初运动场上能跑善跳的小伙,如今抚着孱弱的腰身,横卧睡榻,与作家一起怀念着可以“慢看”丝瓜的院子。这20年,你是怎么走来的?又为什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