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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槐花的散文1:洋槐花
文/王金平
每年的四五月份,在老家的山坡上,到处盛开着洋槐花。远看白茫茫一片花的世界,近看一串串低垂着,像树枝间落满了白蝴蝶。
有时,我不由感叹洋槐树竟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房前屋后,沟谷山坡,到处可见。上学路上,也能随手摘几串嫩点点的洋槐花,咀嚼它的细腻和甜味,弥漫的清香会久久不散。
星期天,娘让我背着挎篓,拿着杆子,到山坡上捋洋槐花。往往这个时候,离村近的东坡和南坡的洋槐树上,低处的洋槐花都被人捋走了。娘说去大通洼吧,大通洼的树低,好扒。
大通洼离村不远,在村的北边。
进入大通洼的洋槐树林,寻找花稠的树。我看到一棵半大洋槐树上,洁白的洋槐花刚刚绽放开来,花底油光青绿,看着格外清素。
我发现树中间一条细枝上,十多串洋槐花整齐地垂挂下来,都把树枝压平了。用杆子顶上的巴钩钩住细枝,攥住杆子稍微用力一转,叭地一声清脆,接着往下一拉,被折断的树枝掉落下来。我仰头一连扒了十多枝,再将一串串洋槐花捋进挎篓。
我又站在了一棵盛开着洋槐花的树下。几只蜜蜂在一串一串的洋槐花间飞来飞去,飞落在花蕊上,辛勤地采撷。我不愿打搅它们,便躺在山坡上歇息。
我尽情地吮吸着那飘散的槐花香。
这是上天的恩赐,是大自然的奖赏。仔细去看,不失叶的青绿,加上花的素白,洋槐树有一种淡抹的风姿。捋一串洋槐花放在嘴里去嚼,我感到润润的、嫩嫩的、香香的,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等蜜蜂们满载而归后,我才站起来……
快晌午时,我背回满满一挎篓洋槐花。娘从里面专挑半开的花抓了一小筐,用井水冲洗过后,少许晾晒,把它倒进瓦盆玉茭面糊里,搅拌均匀,然后拨拉在铺有笼布的箅子上,最后搁进锅里。
娘一边做饭一边蒸洋槐花苦累。蒸汽从锅盖缝里冒出来,弄得香气四溢。
做好饭,掀开锅,娘先给我们挖一碗洋槐花苦累,再往里浇点韭菜油。急不可耐地尝一口,真是又嫩又软。
如果是晴天,我会端着碗,走进街里。
已经有好几个孩子,搂着碗爬在刚书家的院墙上。刚书和小锁的碗里也都是洋槐花苦累,只是黄黄白白的面糊和熟油不一样罢了。刚书的是白面糊,而小锁的是石韭花熟油。
老金从西边端着两碗过来了。一碗是米饭,另一碗是炒洋槐花菜。他的菜碗刚搁到墙垛石板上,几双筷子就杵了前去。
大伙儿边吃边东拉西扯,嘻嘻哈哈。
后来,娘蒸了一锅洋槐花窝头,黄灿灿的窝头上布满星星点点。看着它,就有一股甜中带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捋回来的洋槐花,几天是吃不完的。娘把它们晾晒干,储备在瓮里。娘说,洋槐花性凉,它清热、凉血、止血,长个儿的孩子火气大,等到了伏天,我再用干洋槐花,给你们馏苦累。
关于槐花的散文2:又值槐花摇香时
文/陈建昌
在北方,在干旱贫瘠的黄土谷塬,槐树是一种随处可见的,最普通的,木质坚硬的落叶乔木。它龟裂的灰褐色的树干,如勤苦农人的手指一般,粗糙而遒劲;它伞盖的浓荫的树冠,繁盛如村庄上的一团团烟雾,既可以独树一帜,又能够簇拥成林。它对生的羽状树叶,形状很规则,但数目却并不一致,因此古老传说中就有以之占卜相卦决策的神秘之用--大概“槐”字从“鬼”也源起于此吧。
小时候,看到电影《天仙配》中,成精的老槐树在七仙女的点化下开口讲话,主持公证的有趣一幕,便给我懵懂的心灵存留了一个如沟壑一样很深的印记。自然,槐树也便成了我从小就敬重的一个树种了!
槐花摇香是在春夏之交,天气正处在不温不火的时候--格外宜人;槐花摇香是在桃李挂果,油菜花败落且收黄的当儿--特别醒目!
无论是田埂的沟渠,还是村道的两侧;不管在河堤的岸头,还是在山脊的背上,当一棵棵槐树,或一片片槐林开花吐香之际,无论你站在远处还是近旁,不管你是有心地驻足凝视,还是无意地游目骋怀。那挂在绿色背景中的,洁白如玉,晶莹锃亮,形似一串串铃铛的槐花,怎么也会跃入你的眼帘,让你无法视而不见。当旷野上迎面吹来的凉风,摇动满树的“挂铃”筛落稍带甜味的清香,从四周弥漫开来,香气就会像钢琴高位黑白键上轻奏而出的脆音,怎么也能窜入你的鼻息,使你顿感沁人心脾。假如你愿意,你也可以踮起脚跟,随手摘下几串,捋下花蒂,放入嘴中含英咀华,则更能品出槐花无私的深味来--困难时期,槐花也曾一度是农人锅中的添加之物,也曾一度是我们幼童充饥的可口佳品。至今,我还会不时地惦记起“槐花熟面”,“槐树群群”的醇香的味来。
刚参加工作时,我被分配在一个乡村学校任教。学校虽说也是个很有历史积淀的老学堂,但因教育资金投入不足,校舍缺乏应有的修缮,整个校园破落不堪:教室的门窗,千疮百孔地裸露着,师生的桌凳残腿少牚地凑合着;上下课的铃声是半截铁轨敲出的呻吟,进出的校门是铁丝捆扎,木板打锭钉出的沧桑!如果说,教学区由坍脊弯梁的房舍所围还算完整的话,那所谓的厕所和操场便是由塌垣断墙围着一些象征性的大意罢了。所以学生上下学时就很有意思--各自为抄各自的近路便从厕所和操场的矮墙上四下溢出或荡进。虽然老校长为此费尽了口舌,跑累了双腿,还制定了严厉的处罚措施,但总是收效--“没校”.
然而,假若你站在村外的高处看学校的话,校园的整体风貌还是非常清晰的--这便要得益于环抱学校的,种植于三十年前的,而今已长成参天大树的槐树了。围在操场一圈的近百棵槐树,大致都有水桶般粗细,四五层楼高低。既是庇护学校的天然屏障,又是校园和农田、农舍的分界标,还是村里几个“五保户”越冬烧炕的燃料制造所。历经了多少个春秋,槐花引蜂洒香也好,槐荚育子成熟也好,槐叶离枝飘散也罢,槐树与校园的契合一如教师走进课堂那样当然,又如学生毕业升学那样必然--仿佛琅琅读书声的动听美丽似一串串槐花的记念!
工作的第三年,我要离职去进修了。记得学校也才刚刚安了一部转接电话。那天早上接到教育局的通知后,一向我特别敬重的老校长提出要给我祝贺。他黝黑慈祥的脸,和善大方的举止,认真从教的态度总会让我油然产生一种磁石般的亲近感。他向我祝贺真使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便忙和两个要好的同事一起开始了张罗。当晚,就在学校的办公室,室外的月光很皎洁,室内的气氛很融洽。我们谈笑风生地快把老校长拎来的两瓶他珍藏多年的“金徽大曲”与沸腾的血脉相抵消时,隔壁房间的电话铃响了--老校长去接电话。我们三人便继续切磋“拳技”,并没在意什么。
“不能通融的,我再说一遍,要打树的注意没门!”
……
“只要我姓汪的在一天,我就不同意,管你天王老子呢--”啪,电话扣得很重,声响很大。
我们仨吓了一跳,毕竟从来没见过老校长有这么失常的举动。一支烟的工夫,老校长旁若无事地进来了。他接住我递过去的酒瓶,斟上一杯,深深地抿了一口,对我们自嘲地一笑说:“我自罚一杯。年青人,以后你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但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该把心态放端正地去做心安理得的事,那样就不会有太大的过不去的沟坎……”
原来有个木器厂的私营老板,见学校的槐树有利可图,要以每棵四十元的价格全部收购,还给老校长也承诺了“分子”,可老校长就是不答应--说要等有合适的机会给学校做桌凳。老板于是又跑通了上面,给老校长施压,老校长气愤不过,发火了!
我听说后来还有很多的周折,但统统都叫老校长硬顶回去了。两年之后,老校长如愿以偿,终于等到上级部门划拨的修建专款,放倒了大槐树,改观了学校的办学条件,得到了村人赞许的口碑。
我虽然没有亲临现场感受槐树倒下时的悲壮,也没有再体味过失去大槐树后,校园是如何地寂寞空旷。但那天晚上带着几分的酒气,仰望校园里月光下的槐树显得格外地瑰丽--那挂在树梢上的一串串槐花,如同圣诞树上晃动的礼物在光的映照中熠熠地闪烁,浪漫无比;而老校长的一席人生体悟的真切话语也变成了一串宝贵的槐花挂在了我的心上,使我受用无比--
现在,那所学校的风貌又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当年校园槐树的风姿已尘封在记忆的最远处了,而又值槐花摇香时,我多想把我对老校长和槐树的敬意也变成一串一串,隽永的文--字!
关于槐花的散文3:槐花开,槐花落
文/七瓣蒜
那天,在大明湖闲逛时,闻到槐花香。抬头四觅,望见一树槐花开得正好。于是,我就想到故乡,对朋友说:“小时晚上在街上走,槐花香得醉人。”
前段时间捋榆钱时,就想知道济南哪儿有槐树,没抽出空寻找,也忘记向别人询问。没料到在大明湖撞见一棵,翠绿的槐叶间,一嘟噜一嘟噜地,全是雪白的槐花。如白色的烟火,绚烂地绽放在我乡愁的夜幕上。
家乡的槐树也正盛开槐花,像白蝴蝶栖满枝头。风一吹,蝴蝶都振翅欲飞。槐花香,随风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也飘到我这游子的心上。
小学在邻村念书,晚自习后走到一条街上,夹道几棵茂盛的槐树,在漆黑中泼着芬芳。泼成奔腾的河,泼成浩渺的湖,泼成汹涌的海。人不去闻花香,花香自缭绕心间。走过去很远,还能听到河的奔腾、海的汹涌。而心上缭绕的槐花香,凝为露,滴成一条小溪,流淌着。
今早在大明湖跑步,于遐园北临的路上,看到凋落一地的槐花,就又感到小溪的流淌。故乡的槐花,也正零落吧。花落无声,却可能惊醒,夜间熟睡的游子。近来,总会无端地燃起乡愁,有时会做家乡风物满缀的梦。梦一醒,才明白,正躺在异乡的床上。
家乡离济南虽不算远,却不是想回去,就能回去。有人说,回不去的才是故乡,或许吧。但回去又能怎样,偶尔一次,望见的家乡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家乡的槐树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有经济价值的杨树。我在济南,尽管知道故园槐花开、槐花落,却不知道在哪里开、又落到哪里。小树林里的槐树,早刨得干干净净。家门前的槐树,也放倒已有数年。哦,院墙边上那棵还在吧?就是花一开,清香飘满整个院落的那棵?
曾读过一位博友的诗,具体诗句已不记得,画面却挥之不去。背上行囊,漂泊到故乡,童年的一切都只能从记忆里搜索。柴门半掩的小院与四季编织的田野,被花岗石广场和高耸的楼群取代,哪里还有屋顶的袅袅炊烟,哪里还有石板狭街上的木屐声?
我比他幸运,至少,我的故乡还保留着我童年的记忆。如果回去,还可以去看故乡的槐花开、槐花落,还可以深闻槐花香、狠吃母亲做的蒸槐花。
关于槐花的散文4:薄暮槐花深一寸
文/苦茶
唐元和六年,是白居易一生中,最黯淡愁苦的时刻。他那些讽喻诗歌,为他招来了好多“拍砖”;他一边挨着莫须有的“砸”,一边扶母灵柩,回到老家陕西下邽村。那时节。山村小路,槐花处处,宛如初夏里一场盛大的落雪。
闲下来,他写道:幽闲竟日卧,衰病无人问。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寸。
暮春的午后,我读到这首诗,心里堆满了白居易的满地槐花,明明在暮春,他如何搬去了夏末呢?
还有,那么清芬细甜有营养的花朵,古人为何不采来吃,却任它自开自落,在地上堆积了那么厚?“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呀!我推测,这么甜美的食物,应该不会不吃,因为他们那个时代,槐叶还要吃呢。杜甫诗为证:《槐叶冷淘》:“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万里露寒殿,开冰清玉壶。君王纳凉晚,此味亦时须。”说的是,捋来青槐嫩叶捣汁,和面粉,做面条,煮熟后放入冰水中浸泡,色鲜碧,捞起以熟油浇拌,放入井中或冰窖中冷藏,食用时再加作料调味,是爽心适口的消暑佳食。《唐六典》记载:“太官令夏供槐叶冷淘,凡朝会燕飨,九品以上并供其膳食。”平常百姓还没资格吃。
我又推想,大约古人性情温和,懂得爱惜树木,不那么贪心暴躁,槐树因此很多,槐花因此吃不完。于是风中花落,那土地就有福了,有那么多美丽的魂魄香着。
其实就槐花本身来说,本不讨巧,似乎缺点灵气;而春天是喜欢婉约的调调儿的。粗朴的槐花,跟不上春天轻灵的节奏。它的第一朵花,是怎么样抓住暮春的一角衣袂的?它经过了怎样的努力,却终被撇下?我们并不知道。当我们走在城市上班的路上,闻见一股若有若无槐花香时,春天的身影,已隐隐远去,留了一个初夏的热辣舞台,给槐花释放和宣泄。
槐花也不气馁,一挥雪白衣袖,将夏天接迎了过来。
一般,开在夏天的花,都是有些脾气的,笨的,愣的,火爆、倔强的,一开就没了矜持得意忘形的。她们是一些烈性女子,玩世不恭,轰轰烈烈地做这个干那个,尤其是爱情,她们总是将情事传播得满城风雨。
槐花,有些小小不同。它是安静的,安静得热烈。她确实没大家气象,小小眉眼,是小家碧玉的玲珑,那么白,比奶液还白,越往心里去,越是白,白得泛青,是一缕没有洇染开的碧青淡黄;再浓烈的情思,甜蜜的心事,都放这儿了。
她的细细眉眼,永远注视着脚下,是现实里又低调又闷骚的那种人。它不需要喋喋不休、夸夸其谈,她是行动者,只须开放,开放,就够了。
可是安静的槐花凑伙儿开全了,那阵势会叫人惊叹。没人发号令,是她们自己约好的。枝上所有的白,都冒出来,香甜地应一声,汇入巨大的雪浪头,一波一波,弥漫扑卷。月色里,清凌凌的;阳光下,浓酽酽的。让你迎头进入一种酒醉的境地里去。哦,还有什么比这叫人陶醉的呢?就化做一朵美人眉一样的小花儿吧,随着她们的队列,在田野里奔跑一回,追求一回。这样奔跑的机会,对于我们来说,多么难得。
其实有时,被我们匆匆错过的花开,就在我们的身边。如果你从一块槐花煎饼里,品出一朵一朵槐花的青气和羞涩;或者从一杯槐花蜜里,闻到了花朵青春的畅想;你还看到,山上农场里的鸡们,一蹦一蹦地啄食槐花,喙上染了一缕香;从田野回家的小羊,嘴角里,还露着几朵白。你也许还会忆起,槐花的清芬,曾穿透了钢筋水泥的森严壁垒,渗进了你的小资生涯,“压力山大”。身心晦暗那一刻,半杯水,半杯奶,一包红茶,放微波炉高火一分半钟,出来,放一大勺子槐花蜜,乳香花香加茶香,灌进肚子里,百病全除,万念俱消,只想叹一声:活着真好啊,生活真好啊。
也许槐花的触动,并不能使你真正理解她。但是,没关系,我们不用把自己精神的印章给槐花乱戳乱盖,那其实是对大自然的一种不尊重。我们读诗,读草木清香的《本草纲目》,会找到槐花的妙用:凉血止血;清肝明目;主肠风便血;痔疮下血;血痢;尿血;血淋;崩漏;吐血;衄血;肝热头痛;目赤肿痛;痈肿疮疡。这是槐花的真实。
一朵一朵,便是一个个小小的济世观音,有着美丽的慈悲情怀。
所以我还是不理解,这么甜美的花,白居易为何只将她看作愁苦。在另一首题为《暮立》的诗中,他还是这个调调:黄昏独立佛堂前,满地槐花满树蝉。大抵四时心总苦,就中肠断是秋天。这般沉重,岂是清甜槐花所能承担得起的呢?
我只觉出她的甜,她的静,她的素朴。或者是因为,在此刻初夏的槐花树下,那个发辫上落满槐花,嘴角衔一枝槐花,嘟嘴向着槐花满天的小女孩,也曾经是我吧。
槐花于我,实在有过清贫岁月里最实在、最芬芳的恩惠。
关于槐花的散文5:槐花焖饭
文/孔权利
每到春夏之交,家乡的市面上都会出现很多时令美食,但说到烹制简单、经济实惠、美味可口,莫过于槐花焖饭了。槐花焖饭是由槐花和面粉混在一起,放在蒸笼里蒸制而成。槐花的选择很重要,一定要选刚开的。刚开的槐花嫩,香味浓郁,清新自然,盛开过的就老了,而且,花中的香味和甜味也被蜜蜂呀、蝴蝶呀采走了大部分,只剩下花的空壳,做成的焖饭又硬又涩,失去了槐花最基本的清香这个特点。当然,如果选取槐花的花骨朵也是可以的,蒸成的焖饭也是别有味道,只是香味不够浓郁罢了。
小时候,只要槐花一开,母亲就给我做槐花焖饭。我家里没有槐树,母亲为了摘槐花要跑很远的地方。槐树都长得比较高,母亲胖,上树不利索,为了采到更多、更鲜嫩的,她就到人迹罕见的山里,找一些低矮的小槐树,等采满一背笼,天都快黑了,每次,她都是摸黑回家。当时我人小,也不会想到母亲在路上所遇的危险以及内心的恐惧,只是一味地想着槐花焖饭。
母亲到家后,顾不得休息,就忙碌着蒸槐花焖饭。她先是把新鲜的槐花洗干净,晾干,加少许清水后,和玉米面混在一起,搅拌均匀。用面粉也行,但玉米面更便宜,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困难,用玉米面做最经济、最实惠。搅拌均匀后,放进蒸笼里蒸十多分钟就好了。蒸好后,用白瓷碗盛上,浇上用野小蒜、辣子油、柿子醋、盐等制成的汁子,美美吃一口,那味道别提有多香了。
后来,我到了远方工作,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母亲做的槐花焖饭。然而,外地的大城市很难找到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食物,我只好对着家乡的方向轻轻地嗅,嗅着家乡的那一串串清香、美丽的槐花,嗅着母亲做的刚出笼的槐花焖饭。几年后,我回到家乡,定居在离老家二十多公里的小城商州。按理说我已经回到家乡了,但是,母亲做的槐花焖饭对于我来说还是有距离的,我每日被工作和孩子绑得紧紧的,连回老家吃一顿槐花焖饭的时间也没有,当有时间时,槐花的花期早过了,我只好暗自叹息。
妻子在家试做了一次,虽然是用精制的面粉和槐花搅拌在一起做的,还凉拌了一盘椿头、一盘荠荠菜,但是,我却吃不出母亲做的那种清新味道。是妻子做得不好还是我的口味变了?我陷入沉思。也许,在所有孩子心里,只有自己母亲做的饭菜是最好的,这无关烹饪技巧,只是单纯的亲情味道罢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老家的山坡上开满了洁白的野槐花,一串一串的,压得树枝都弯了腰,而且,这些槐树都长得低矮,手一伸就能够着,我高兴地跑过去,双手不停采摘。槐刺扎手了也不管不顾,只是不停采,不停地往背笼里放。很快就装满了,我兴奋地朝老家门口跑去……
关于槐花的散文6:槐花浮香到天涯
文/谢祺相
我似乎又闻到家乡槐花的香味,那淡雅馨甜的芬芳直沁心脾。虽说我居住的城市离家乡小村有一百多里,但母亲说我鼻子尖,每年都能闻着槐花香味回去。
同样鼻子尖的还有放蜂人,这些天南地北的外乡人仿佛更性急,每年油菜花开之前,用货车运来满满一车的蜂箱,在田头地边搭起帐篷便算安了家。不几日,油菜花竞相开放,蜜蜂到处飞舞忙碌,可是等油菜花开完,这些人还呆着不走,莫非是贪恋我们乡村新鲜的空气和淳朴的民风?其实不止这些,他们是在等待槐花开,据说槐花蜜是最上等的花蜜,他们岂能错过这个绝佳时机。
四月底五月初,槐花终于开了,而我也会闻到越来越浓的槐花香味,像那些放蜂人一样,赶到槐花香气包裹着的小村。墙院里,放着淘洗干净的竹篮,旁边竖着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绑着树枝锯成的天然小钩,那是父亲早就为我准备好的采摘槐花的工具。采摘的时候,轻轻勾住槐花,然后用劲一拽,那一大串槐花便从天而降,飘落在我的竹篮里,仿佛还带着微微笑意。
家乡的槐花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国槐,又称为本槐,国槐的槐花小而密实,未开时有点像米粒,因此又称槐米,采摘下来以后是舍不得吃的,尽数卖到收购站作为药材。而另一种槐树就是刺槐,家乡人都称之为德国槐,据说很多年前是由德国人带过来的,但在中国栽培一个多世纪,早已入乡随俗,成了春日枝头美丽一景了。这种槐花更加硕大奔放,一串串若隐若现在翠绿的枝头,既像洁白无瑕的仙子,又像羞涩怕人的村姑。德国槐花收购站是不收的,正好便宜了贪吃的我们。槐花做法很多,凉拌、烧汤、槐花饼、槐花糕都香甜可口,而把槐花在开水里过一下,然后晒成槐花干,用来炒菜、包包子、包饺子,则风味更佳,也是我的最爱。
曾经读过一首写槐花的诗歌,“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这首诗同槐花一样沁人心脾,令人沉醉,然而在扬州见过真正的琼花以后,我倒是觉得还不如槐花的美和香。虽说槐花总是半掩半藏,让人不易欣赏到她的全貌,但其羞怯的样子却更令人动容。在我看来,槐花就是家乡朴实美丽的乡村姐妹,就是纯洁善良的天然村姑。
采摘完槐花,饱过口福之后,告别父母,我又要回到我所居住的城市里。而那浓郁亲切的槐花香,带着家乡特有的气息,一直挟裹着我,久久不散,仿佛真的一路浮香到天涯。
关于槐花的散文7:槐花麦饭
陕西人,素来就有喜吃麦饭的习惯。
很多陕西人都有这样的记忆:一朵朵素白芳香的槐花被捋入盆中,再以清水漂洗。总是忙碌的妈妈会用烧开的滚水烫烫那盆十分新鲜清甜的槐花,再微微捏去水分,拌入面粉和精盐,放入笼屉中蒸……还未蒸熟,就已然闻到了槐花的清香。每人盛一碗,浇些事先就已经调好的汁儿。每吃一口,都是满嘴的清香,那味道真是鲜美极了!
在我离开故乡的那年春天,记得是因了母亲的一封信,我才学会了槐花麦饭的做法。母亲在信中十分仔细地告诉我做槐花麦饭的方法和步骤,然后,我果真去菜市场买回了一斤槐花,除了洗净后生吃几口外,全部都用来做了槐花麦饭。而在我的槐花麦饭还未出锅的时候,同楼层的女生们就已然嗅得了槐花麦饭的香味儿。后来,大家还一起去采买过一次槐花,也有几位同学是在我手把手的“指导”下,做就了清甜可口的槐花麦饭。
又是一年春来时,在春花争艳,旖旎吐香的当儿,我再次不自觉地走向古老城墙下的菜市场。这次,我是要教会女儿做槐花麦饭哩。
关于槐花的散文8:香螺
文/董国宾
槐花、榆钱、紫云英是记忆中的云朵,田螺也是。这些童年趣物串成一片片云锦,闪烁在记忆的天空中,每每从思想里跑出来,便是一段感思与不舍。
清明时令一到,采食田螺的好时光也走进人们的日子里。江南故乡多水域,田螺正值肥美之时,家乡的大人小孩在一片片水塘、河沟里忙开了,一个个晃动的影子便与家乡的田螺拴在了一起。
大好春色里,我总喜欢回味家乡的螺,家乡的螺烙进思想深处,是我人生旅程上抹不掉的记忆和品思。家乡的螺,便指常说的田螺了,它虽又名香螺,其实乡亲们没谁这样称之。或许田螺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乡亲们只是一味地喜爱,一味地在田螺肥美时节一次次采食,香喷喷的螺肉爽爽地吞进肚子里,却未将“香”字冠以口语,心里却满满地装了“香”字。其实,这肥美的螺,无需把“香”字说出来呢。
“田螺生水田中及湖瀆岸侧,形圆,大如梨、橘,小者如桃、李,人煮食之。”古书上这样记述田螺,寥寥一行字,便将田螺的惹人喜爱之处说了出来。说得入目又入心,还让人忍不住煮食入口。其实,这正是我要说的田螺,当然是家乡的田螺了。
田螺,古书上称作香螺。这又名香螺的家乡的田螺,通常生长在池塘、水田、小溪或河沟里。时令到了,螺便成了一粒粒珍珠,大小水域都闪动着螺的影子。对乡亲们来说,这是个快乐直冲脑门的日子,家乡人一个个走出家门,在绿影烁烁的水面下,大呼小叫地开始捕捉田螺了。
说起来,捉田螺之法颇多,手摸,自制简易铁丝捞具,都是有效之法。实践中,乡亲们还摸索到一种便捷之法。找个竹筐,放进一些菜叶、豆饼或鱼内脏,傍晚时分将竹筐放入水中,悄悄等待田螺夜间出来搜寻食物。第二天清早水汽未散时,将竹筐出水,满满的一筐田螺哦。
田螺一捉上来,就着手准备入盘了。不过,洗螺、钳螺尾可是不可省掉的环节。提到洗螺,乡亲们自有独到之法。先将田螺放进盛满清水的盆里,再拿来铁质菜刀和锅铲,一同插进螺堆,第二天,这些铁器上便爬满了螺,往水盆底瞧一下,沉积一层田螺吐出来的泥巴,母螺还产下很多螺崽呢。这样重复处理,螺肚子里便清洗干净了。
接下来,就开始钳螺尾,所用工具为一种自制简易工具。用一块小木板,固定住适当大小的曲尺形铁板,铁板事先钻有三个不同大小的孔。然后依照螺体大小,将螺尾放进孔内,突出出来的螺尾尖部,手起刀落,螺尾便被钳掉了。
在一阵忙碌中,各种田螺菜出锅了,乡亲们家家户户的餐桌上,溢满了螺肉香。香辣田螺、紫苏田螺、剁椒田螺、红烧田螺、田螺鸡、田螺鸭,还有鸡翅田螺煲、竹笋炒田螺、田螺鸡汤,一盘盘鲜美浓香的螺菜。
我要说说香螺。香螺一词,在中国古代是指螺蛳,也是指田螺。不过在现代,它被明确为有别于螺蛳、田螺的另一个品种。这另一个品种到底是什么,我没有一点兴趣去查询。在我传统的思想里,“香螺”就是古书上说的田螺,这是“香螺”一词历史的渊源,更是家乡一粒粒珍珠般田螺的螺香和生趣,化作一缕缕温暖的情思,从我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最饱满的解答。
关于槐花的散文9:槐花飘香
文/桑榆
清明过后,按理说天气会一天天变得暖和,可是风沙却紧跟着肆虐起来。北方素有“春脖子短”之称,西北的春季本来就没有几天,今年似乎更没有觉察到它的来临。傍晚来到平日常去的一条小径散步,蓦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抬眼望去,几树槐花挂满枝头,时节不觉已是初夏。
地处西北,春天里能见到的花不多,不象南国各式各样的花一味争奇斗艳,一片姹紫嫣红。这里除了开的较早的迎春花、丁香,就是各种果花及稍晚一些的槐花、沙枣花了。
小时侯,对于槐花的印象是很深的,那时居住的大杂院里、街道两旁槐树很多。一到花期,就乐坏了我们这些刚跨上书包没几天的孩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采摘槐花。槐花多是长在枝头,爬树去摘不易,于是大家多用一种装有弯头的长竿子去摘。每次摘下来,大伙你抢我夺,抢到的,用手一捋,放进嘴里就大嚼起来。有时候采摘的多了,还能带回家,央求母亲用面和了,蒸熟了吃,那又是另有一番滋味。母亲大约是疼爱儿子,只是随口责备几句以后不要胡闹之类,然后细心地将每朵花的根掐掉,再用清水洗净了去蒸。对于那时的孩子,能吃到这种东西,就是美食,算是不小的口福。
随着长大,摘花的事没有了,而幼时居住的大杂院也被一幢幢高楼代替,槐树被砍了,街道两旁也少了许多,槐树下人们的喧闹声早已不闻。现在绝少看见采摘槐花的孩子们,树少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生活好了,孩子们自然不会再去费很大的劲,靠摘什么槐花解嘴谗,到处有的是时鲜水果。
单从观赏来看,槐花过于平凡了。那碎小的白花的确无法与桃花的妩媚,樱花的娇嫩去比,但它一串串密密扎扎挂满枝头,却也别具一番韵味。气质高洁,清香怡人,倒象清纯朴素,不施铅粉的村姑一样惹人喜爱。沙枣花太浓酽了,荷花又过于清淡,这槐花却正好。据说用槐花酿的蜜,是蜂蜜中的极品,还具有很好的药用价值,我想也应该是。
槐树的树干粗糙绽裂,宛如饱经沧桑,历经磨难的北方汉子,那无拘无束狂放地伸向天际的枝桠,姿意地尽显其粗犷、憨直的性格。槐树生长很慢,一棵树长成材要很多年。随着人类生活环境无限扩张,人们为了居住条件的改善,为了一条条道路的扩展,槐树从院落被挤到街道,又从街道挤了出去,我真有些担心有一天,它会从我们的眼界里消失。大槐树下,人们的亲切的欢笑声不再耳闻,远离我们而去的不仅仅是树下的一片片清凉,更重要的我们可能因此而失去了一种质朴的情怀,那将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哀。
我偏爱槐花,喜欢那种谈雅的清香。又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也许平日里奔波于生计,也许是这几年的大意,今年的槐花却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