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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散文1:柿子红了
文/杨俊富
秋风举着火把,把三婶家院坝前的那棵大柿子树上的灯笼,一只一只慢慢地点燃了,点红了。柿子红红的光,便在密密麻麻的枝桠间闪烁,一天比一天亮丽、晃眼,把三婶浑浊的目光也给点亮了。三婶本来就下弯的嘴唇,也上翘起来,被岁月的刀子刻满皱纹的脸,似乎经柿子红红的光芒一照,舒展开来,荡漾着无尽的愉悦。
柿子树上那一只只红红的小灯笼,不仅点亮了三婶愉悦的心情,也让那一群长扎村庄的小鸟激动不已。它们苦苦等待了一年,看着柿子树干枯的瘦骨嶙峋的枝桠,在莺飞燕舞的阳春三月,长成丰满的嫩绿浓荫,开出淡黄色的小花。花瓣凋零,又长出指头大的青果,穿越风雨雷电的夏季,慢慢变成小孩拳头大的青涩圆球。它们一直忍耐着,吞咽着唾液,等待着、盼望着秋风手中的火把,把那一枚枚青果——一只只小灯笼点亮点红。它们知道,这个时节一到,只要轻轻啄破那层薄薄的红色的皮,就能尝到里面鲜美甘甜的果肉,并会在下一个苦苦等待的一年里,回味无穷。
终于,盼望中秋风料峭的季节到了。在这个农作物被收割机悉数吞噬殆尽的季节,这些长扎村庄的小鸟面临粮荒,却等来了一树甘甜红艳的美味。于是,这群小鸟群起而攻之,扑向柿子树,像鬼子进村一样,嘴里还喳喳喳地欢叫不已。
这可惹怒了三婶。要知道,三婶也是在苦苦等待这个季节。每年柿子快要熟时,她在城里工作的儿子就会打来电话问询。等到柿子被秋风染红的时候,三婶会主动给儿子打去电话,叫他过些时日回来摘。等柿子在秋风的催化下,失去那股涩味,儿子就驾着小车带着媳妇、孙子回来,品尝柿子的鲜美。儿子从小就爱吃柿子,媳妇也说这是纯绿色食品。当然呐,现在啥粮食作物、果子都喷洒农药、催熟激素,唯独这柿子命贱,不吃一滴药水,也能红彤彤地挂满枝头。
但是,这群调皮的鸟儿每年都来偷食。三婶将一根一丈多长的竹篙一端碎破,双手举起,围着柿子树抖动,那破碎了的竹片相互碰撞,便发出“唰唰唰”的响声,那些贪吃的小鸟就会闻声而逃。然而,当三婶放下竹篙,走进屋子做别的家务活时,那群小鸟又像村子里调皮的小孩一样,“噗噗”地又飞回柿子树上。没办法,那一只只红红的小灯笼太有诱惑力了。等三婶干完家务活出来,发现那些小家伙又在偷吃他的心肝宝贝,生气地又拿起竹篙,比上一次更用力地抖动,嘴里还喋喋不休地骂叨。
于是,三婶与一群小鸟的战争开始了,而且每年都会发生。不过,这样也好,三婶一人留守家园,本就孤独,在这个秋风瑟瑟的悲凉季节,有一群调皮的小鸟来招惹她,她孤寂的日子里充满了另一种情趣,在守望中,渴盼着亲情的相聚。
家乡的柿子,是纯天然的果品。而三婶家的柿子,更浓缩了三婶深深的母爱和淳朴的亲情。
柿子散文2:卖柿子
文/刘俊华
回长安县老家和家人团聚,离家回城时,母亲提来两篮从家门前树上摘下的火晶柿子,让我回城后送给同室伙伴尝个鲜,又叮嘱有多余的就把它好歹卖了,别放坏了怪可惜的。我回城后给伙伴们送过后还余一小篮,于是周末我提上篮子来到生活区外不远处一个十字路口,这儿已有好几个卖水果和蔬菜的人,我找了个空处蹲了下来。没有秤,我估摸了一下,按一元钱10个卖。由于我卖得比别人便宜,加上柿子个大色好分外甜,没多长时间就卖出了一多半。
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人声的躁动,旁边一个妇女向我喊了一声:“还不快跑城管来了!”我一看摆摊的人全都提上篮子就跑,我没经过这阵势,顿时慌了神,没跑几步就被地上一个砖块绊倒,手中的篮子也随即脱手,柿子滚到马路上,可这时我也顾不了许多,爬起来像贼似的落荒而逃,心想只要抓不住人就谢天谢地,几斤柿子又算得了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身穿城管服的中年男子已快步赶到我摔跤的地方,可奇怪的是到了跟前他没抓我,而是拾起篮子弯腰拣起了柿子。边往篮子拣边向我挥手喊:“别跑了,快回来拣柿子”!他这一喊我真愣住了,不知该起身继续跑还是回去和他一起拣柿子?正当我犹豫不决愣神的时候,城管又一次边挥手边喊道:“跑啥哩,快回来拣柿子!”望着城管和蔼可亲的神色,我再没有理由不回头了。
城管把柿子篮提到我跟前,笑眯眯地说:“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人?”我暗想:不跑能行吗?谁不知道城管除过训斥、没收货物就是罚款,便没好气地说:“罚多少钱我掏。”他笑了笑说:“谁说罚你了?卖东西也不拿秤,你怎么卖?”我看他态度很好,就说了卖柿子的前后经过,心想请他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他听后笑了笑说:“看得出你是个生手,卖柿子没错,不过这里不是摆摊设点的地方,这里行人车辆多,影响市容交通也不安全,到前边那个大棚市场里去,”他把篮子递给我,转身向市场方向走去。
柿子散文3:柿子红时
文/梁灵芝
霜降前后,西风摇落树的叶子,秋阳下的村庄越来越豁亮。在这秋天的村庄里,几树柿子按捺不住柔情蜜意从浓霜里钻出来,它们身穿大红衣装跃上枝头,似乎在翘望远处迎亲的花轿。
记得那一年柿子红的时候,我带着妹妹坐在碾盘上玩儿,邻居抱娃娃的花婶子叫我:“泼匪女儿,上树帮我摘柿子好不好?”一听这招呼我浑身都是劲儿,跑过去拿根绳子拴腰里,三脚并两脚爬上丈把高的柿子树。脚踩稳后,甩绳子系上一个小竹篮,再把小竹篮挂在树杈上。那是棵磨盘柿子树,大黄的个头熟透了也不软。我一爬上树就摘,黄澄澄、沉甸甸的柿子可真喜人,一直摘得树上只剩下稀疏的红叶子。我又双手抱树干滑溜到地上,眼勾勾望着我摘的这几十个大柿子。花婶儿看出我的小心眼儿,笑着承诺道:“这柿子现在可吃不成,等我泡甜了就给你送一些。”果然,后天傍晚的时候,花婶儿端着一竹筐红柿子冲我们家走来。那或许不是我第一次吃柿子,却是关于柿子最早最甜的记忆。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家是没有柿子树的。村民栽果树的人家也不多,印象深的是村前大堰埂子上有两棵柿子树。可这两棵柿子树年年开花却不结果,于是,村干部决定挖掉烧柴。如果哪一家想要也可以拿硬柴换,我家刚好有一大堆硬柴,都是整条的小洋槐树。这还是父亲抽空划船到河对岸的山坡上砍的。那山坡是外婆村里的,父亲征得村干部的同意砍了些回来编猪圈。那棵大点的柿子树被人掏钱买走了,我父亲用板车拉七十斤洋槐木换回一棵小柿子树。
小柿子树栽在厨房前的花台边,浇水很方便,只是房前都是大枣树,小柿子树难以承接足够的阳光雨露。隔年,柿子树开花了,结了不少小柿子,长大的并不多。这是棵稀罕的品种,成熟的柿子状如小磨盘,年年结二十来个,一个差不多三四两重。树也一直没长多高,站到椅子上拿钩子往下拉,伸手就能摘到。每摘了柿子,母亲拿出坛子里外洗净,在坛子内倒入冷热水勾兑的阴阳水,再把柿子泡入水里封了坛子口。一整天过后,柿子的青涩味消失,咬一口只有厚实的甜。如今,人去房空,老屋门前长满了灌木荒草。那棵柿子树还守在斑驳的时光里,不知是否又结了磨盘柿子。
女儿两三岁的时候,我从别人手里买了个小院,院里有一棵长过房顶的柿子树。秋风起,秋意凉,大小树的叶子很快就落光了。在小院这片清秋小天地里,霜染柿树红,叶子和果实都是火一般扎眼。没人跟女儿玩时,她喜欢蹲在柿子树下捡拾那些鲜艳的叶子,还用小绳子把一片片红叶子串起来搁在窗台上。柿子熟了,鸟儿呼唤来它的亲友团,它们用尖尖的嘴啄破透亮的柿子皮一阵吸吮。这棵树年年硕果累累,成熟的柿子又软又甜又红。牙口不好的婆婆喜欢,我却烦它整日招引鸟啄,摔到地上稀巴烂,惹得苍蝇嘤嘤嗡嗡。所以,只要腾出手,就会摘掉所有的柿子分给邻里亲朋。我特别喜欢那种红而不落的柿子,映在老屋的白墙上像一幅暖色静物画。
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在异乡的水果店里,我常常邂逅磨盘柿子,如见到久未谋面的亲人,不禁驻足抚摸良久。买几个红柿子置于案头,茶香氤氲里夜读,倦了,捧起柿子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找到了回家的路。
柿子散文4:偷柿子
文/吴子豪
又到一年柿子红,看到水果店里的红柿子,我不由得想起老家的那棵柿子树。
老家门前的山坡下长着一棵柿子树,每年都结着沉甸甸的柿子,很诱人。可惜这棵柿子树是对门王大爷的。
王大爷个头不高,很少见到他脸上的笑容。他不准孩子碰柿子树,我们恨得牙齿都是疼的。
一天,王大爷上街办事,他前脚走我们后脚就来到柿子树下。几个大点的男娃子甩掉鞋,抱着树干朝上爬。可惜树干太粗,树皮太滑,爬了几次都没成功。“叠罗汉!”听到我的命令,个子大的牛牛紧抱树干,个子小的帆帆踩着他的肩头,朝上面攀。我踩在最上面人的肩头上,攀到树枝丫上,像猴子似的抓住树枝,扳得树枝“啪啪”直响,柿子像下冰雹似的直往下掉。
大伙乐滋滋地拿起柿子吃起来,却很快一个个皱着眉咧着嘴。咋啦?我也拿起柿子啃了一口,哎哟!我的妈呀!我的舌头涩得失去知觉,连嘴巴也张不开了。
王大爷一回来,知道有人上树摘柿子了,找到我们说:“娃们,你们今天上树摘柿子了?”我们不敢承认。王大爷沉着脸说:“不是大爷我小气,这树这么高,万一从树上摔了下来,摔伤了胳膊腿儿咋办?柿子青的涩,等柿子红了,我摘下来请你们吃!”
前不久,王大爷托人捎来一大筐柿子,又红又软,拿一个轻轻一咬,使劲一吸,甜甜的汁液一下漫到嗓子眼里,甜到了心里……“王大爷,谢谢您啦!”我在心里说。
柿子散文5:柿子红了
文/秋风寒月
家里后院有一颗柿子树,那是我十九年前从正良家渠边挖回来栽下的,当时只有中指粗一点,发着两股岔,长得很不挺拔。两年后,这棵柿子树就焕发了生机,
柿子红了叶肥枝长,开始结果子。我留意着柿子从小指尖的青涩到深秋时黄中有红,再到初冬时的红亮光鲜,每棵柿子的边上还突有一个宛如人的小指。待到柿子红彤彤了的时候,我轻咬了一口,那绵软醇厚的甘甜从嘴里一直爽到了胃里。
柿子树年年长,春天郁郁葱葱,就像一个刚睡醒的孩子;夏天树冠如大伞,遮去了院子一片阳光;秋天枝弯叶茂,果实累累;冬天树叶簌簌飘落,枝上挂满了红红的柿子,象小灯笼,似婴儿的脸,给这落寞的时空增添一份热烈和喜气。每值初冬时节,当我站在柿子树下,望着地上那片片由黄即将枯萎的树叶,眼前就浮现出它们曾经的青翠,有点感伤它们为柿子树的成长和果子的成熟所做的不懈努力已经成为过去,面对着无情的寒冬它们无可选择,只有寿终正寝了。
今年立冬那天,我从古都西安儿子那里回到家里,看到柿子树下已经落下了一层厚厚的叶子,上面布满大小不一柿子的残骸,这是鸟儿啄食了柿子掉下来的。鸟儿们看见了我,四散飞去,站在不远处的屋顶或树上盯着我,不时地啾啾唧唧的叫着,好象在互相交流着什么。我一改过去的气恼,没有骂骂咧咧的用棍子去哄它们,也没有用小石子远掷报复它们,而是心平气静地看了它们几眼,用火钳子将大一点的残骸集中放到另一高处,好让这些鸟雀们下来再食,将小一点的残果捡到小盆里,成为我家贝贝﹙我家的狗名﹚的美食。然后我又拿起了扫帚,将地上的树叶聚拢在树根的高处,我不忍心看到这些树叶在蒙蒙细雨下葬身泥土的落难。
接下来的日子,柿子树上甚是热闹,好几种我不知名的鸟雀都来到这里,有长尾巴的、有长喙的,有灰色的,有黑色的,大小不一,它们呼朋唤友,一边偷食,一边欢闹,为这个寂静的院落平添了几分生趣,我也似乎有点享受这种鸟趣,感受到了一点生命存在的智器;人是要懂得分享的,这种分享大到人与自然,小到人与人之间。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在深山里,有三种树长在了一起,一颗樱桃树,一颗山核桃树,还有一颗苦李子树。春天,樱桃树结果子了,被小鸟啄光了。秋天,山核桃树也结果了,被人们摘去了。深秋时节,苦李子也结出满树的果实。苦李子盘算着,我可不能重蹈野樱桃和山核桃的悲剧,让自己的果实白白地被小鸟和人逮走。于是,苦李子不仅用极厚的皮把身体包起来,还用极苦的汁浸透皮肉,让小鸟啄不动,让农人吞不下,谁也不去采摘它。第二年春天到来,几乎全是野樱桃树的小树苗。在山下的土地里,山核桃种子也连片出土,原来山核桃得到农人们认可,他们要进行大规模的人工培植,让山核桃成为新兴的产业。只有苦李子树,它的果实被严冬冻掉在自己脚下,全部烂掉了。
明代洪应明的《菜根谭》中有句名言;“径路窄处,留一步与人行;滋味浓的,减三分让人尝;此是涉世一极安乐法。”在人类社会里,不管干什么工作,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我社会上,只有懂得分享的人才有可能聚集人气,才有可能获得成功。其实,独乐不如共乐,独享不如共享,分享是一个人的品质,共享是一个人的美德,这是野树的秘密,也是做人的智慧。
柿子红了,柿子树下的我也有点涅盘,可叹夕阳暮景,只好留予后生。
柿子散文6:秋来霜染柿子红
文/秦人蜀客
去一个爱好书法的朋友处闲坐,他端上一盘柿子,说是日本改良后的硬柿子,从青蛋蛋的时候就可以吃,没有涩味。咬过一口品咂,余味更像苹果,我戏称它是苹果柿子。由此勾引起了我对正宗柿子的向往和对老家生活的回忆追寻。
我老家在关中西部,主产小麦、玉米、高粱、小米、荞麦等。在那个以粮为纲的年代,小时候并无果园的印象,无非是村子里各家各户院落内外,西家栽几株桃树、梨树,东家有几棵苹果树或有一树红艳艳的石榴花,还有山坡居住人家的土窑背上、山脊田畔散落的杏树、毛桃和酸枣,所以小时候对水果的记忆,除了翻墙爬树偷摘人家的桃子、梨子,就是麦黄时节满山坡寻着打杏子,深秋时节爬在树上摇核桃,在冷风里摘柿子的印象。
柿子树在家乡是最普通最常见的果树,通常生长在房前屋后,或沟坡地头,上好的田里是没有它位置的,怕它的树冠,歇得树下的庄稼纤弱矮小,减了产,所以田地里洇出的柿树苗,早早就会被锄地的人拔掉或用锄头斩草除根。只有那长满料姜石的沙坡地或地头上才有它们高大婆娑的身影。
每年初春,干枯嶙峋的柿子树,在经历了寒风的梳理和冬雪的沐浴后,枝头悄悄冒出绒黄嫩绿的叶子,像青青的毛毛虫,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此时,在柿子树背阴的树杈处,还积着没有融化的冬雪。这些幼弱的嫩叶,在不经意间,就把翠绿的色彩披满了树身。柿子树上,除了单片生长在枝头的老叶,在枝头会四片叶子簇生,呈四角形状,这便是孕育柿子的地方,不久,在四角形绿叶的簇拥里,就会绽开四角形的鲜黄色花朵,花蕊嫩黄可爱地点缀其中,随着柿花凋谢,紧接着就会生长出那青色的柿子,果繁叶茂,柿子过于稠密时,不久就会发现,树下掉落了一层小小的青柿子,这是自然的优胜劣汰与柿子树自觉地计划生育,确保了成熟柿子健壮硕大。
柿子树分不同的品种,不结柿子的时候,不好分清它们,满树缀满墨绿泛着亮光的叶子,丰满厚实,富于质感,浓浓的绿意遮蔽包裹着嶙峋横斜的枝杈。老迈的柿子树,稳重厚实,像慈祥的老人,稳坐在田间地头,那鳞状的树皮包裹着树身,枝繁叶茂,给地头竖起了绿色的屏障,浓密的树叶遮挡住了太阳灼热的目光,在树下营造出一片阴凉,夕阳西下,那经历一天暴晒,曾经清爽滋润的叶子好像被烈日抽干了水分,变得干巴焉萎。次日早晨,满树的绿叶又是精神抖擞,英姿飒爽。
柿子见风就长,不久你就自然分辨出哪些是玲珑圆润的火罐柿子,哪些是四方形的大柿子。火罐柿子,小时候指头蛋一样大小,长大了呈椭圆形,圆咕嘟嘟,煞是可人,而大柿子也分不同的形状,有圆润的四方形,有四边带了沟线的,也有四方形上又多了一层,垒宝塔似的形状。柿子越来越大,沉甸甸的,把树枝压迫得比平时都低,整个树冠伞一样,四周低垂下来,人一伸手就能摘到柿子,有时候从树下路过,硬梆梆的柿子会碰得人额头发疼。
深秋时节三沟五梁的柿子,满山遍野地红成一片,烘托渲染得树上的叶子红艳艳的,秋风过处,东飘西荡地凋落下来,还真有深秋红枫的韵味。此时,删繁就简、果繁叶稀,一树树柿子,无论是火罐儿还是大柿子,都涨红了笑脸,和着树叶哗哗哗的掌声,在向行人致意,在向这个季节得意地炫耀和虔诚地献礼。
是该谢(采摘)柿子了,再不谢,软柿子就会掉落树下,摔得稀烂。然而,一些柿子在变软掉落前,早已被馋嘴的山雀、花喜鹊、麻雀、乌鸦,啄出洞来,先行品尝了,尤其是树梢梢上,最红最大的几个柿子。有经验的农人都是剥干净了被鸟啄过的软柿子吃,除了觉得可惜,怕浪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品尝水果的甘甜滋味上,鸟类永远是人类的老师。
其实,在柿子成熟变软前,人们早就动手了,用铁丝弯曲成的夹子绑在竹竿上夹柿子,有时候是几个一串,连同叶子和细枝一起夹了下来,用荆条筐,一筐一筐运回来。当然谢柿子时,人们总忘不了,在柿树的尖梢上,有意识地留几个柿子,那是留给鸟儿们分享的,鸟儿和人一样,也急切地盼望期待着柿子成熟变软,它们也在渴望中已经等过了一个季节。
运回家的柿子,大柿子装在连麻雀也飞不进不去的筐里,挂在房梁上,火罐儿柿子就连枝带叶一串串捆扎了挂在柱头上,等着时光把它们慢慢变红变软,等到春节时便有了围着火炉吃柿子的趣味。还有的大柿子,则找一个大瓮或大缸,底上铺一层麦草把柿子连同叶子一起,密密麻麻地装满,然后烧水到摄氏70-80?一瓢一瓢舀入,直到淹住了柿子,再用麦草盖一层,用木锅盖紧紧地捂盖住,长则八九天,短则五六天,就可以吃到甘甜清脆的柿子了,我们老家,把这叫“暖柿子”。记得我们兄妹几个,总是猴急巴望着吃柿子,过不了一两天,就费尽力气,掀开盖子一角,把手伸进去,在暖洋洋的水里,捞出一个柿子来,猛咬一口,满嘴苦涩粘舌,一边连声不迭地吐唾沫,一边又把涩柿子扔进缸里,父亲远远地看见,扬扬手,我们都四散逃走了,连盖子都顾不上盖。
暖好的柿子除了自己吃,也可以箩筐挑了到街市上去卖,这时候自然成熟的柿子还没有变软。不过十天半月,自然成熟的软柿子就上市了,在关中的冬天,那时候水果稀少,红彤彤的柿子摆满一街两行,成了水果市场的一道风景,有火罐柿子(或叫红火炭柿子),有大柿子。顾客这里摸摸,那里捏捏,谈嫌(挑剔)着软硬或价格,有些拿捏不住,把指头陷进柿子,挤出柿子汁来,取不离手,却又没有要买的意思,尴尬地笑笑。卖柿子的老头,戴一顶旧得发白浸满汗渍的瓜皮帽,一边大度地连声说着不咋地、不咋地(不要紧),一边取过柿子利索地把皮从柿尖一圈一圈剥到蒂梗处,薄透的柿皮,竟然扯出将近一尺,连续不断,耍魔术一样,紧接着,他把剥过的柿子放在嘴边,并不咬,而是轻轻一吸吮,一眨眼,柿子就已无影无踪,其实柿子早已甜丝丝滑下吃柿人的喉咙,滋肺养胃了,卖柿人常以柿子充饥,多半是顾客抓捏烂的,或挑拣剩下的,好柿子他是舍不得吃的。由吃柿子也衍生了一句俗语,“老太太吃柿子,专挑软的捏。”既符合生活常识也不乏深意。因为老太太、老太爷,在经历了人生的岁月风霜,人老齿落,只能吃不用牙咬的耙柿子,那些又硬又脆的“暖柿子”,只有牙口好的年轻人才有福消受。当然柿子的吃法还有很多,譬如做成柿饼,既能长期存放,也可以远销外地,而且消费群体老少咸宜。记得小时候自制柿饼的过程充满乐趣。取成熟的火罐柿子或大柿子,用小刀把皮削干尽了,只留柿子屁股后面的硬壳和干把,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或放在屋子里阴干,不久就会变软,咬在口里柔筋筋、甜丝丝的,咀嚼起来很有筋道。
但是不管是自然变软的耙柿子,人工制作的暖柿子或柿饼,吃过了后味都有一些涩味,吃多了粘连在舌苔上,好像舌苔变厚了一样的又涩又木,也许这才是正宗柿子的味道。中医学在谈到柿子的药用价值时,也提到柿子味甘、涩,性寒,有清热去燥、润肺化痰、止渴生津、健脾、治痢、止血等功能,它还是慢性气管炎、高血压、动脉硬化的天然保健食品。而柿子叶子煎服或冲开水当茶饮,也有促进机体新陈代谢、降低血压、增加冠状动脉血流量及镇咳化痰的作用。可见柿子的全身都是宝,不必说柿子树的绿叶,可以作饲料,枝叶干枯了还可以做燃料。
看来天生万物,各有其性。就水果而言,并非只有甘甜一种口味,有些因酸着称,也有苦的,也有辣的,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才显其丰富,也许柿子的特点和个性就在于甜中带涩,先甜后涩,如果只剩下脆甜的一种味道,且等不得变软,就猴急地吃了,大约就会失去许多吃柿子的乐趣。
可见,并非什么植物或水果都适合改良品种,都需要错乱地嫁接而变得非驴非马,也并非凡进口的,冠以洋名的东西就好,也许有些东西并不适合中国人的肠胃,会水土不服败坏了我们的口味。
还是让柿子成为柿子,苹果成为苹果吧。我怀念小时候在山坡、沟畔土生土长的柿子树,喜欢那甜中带涩的柿子味,因为这味道里永远弥漫着一丝挥之不去的乡情!
柿子散文7:柿子熟了
文/胡运增
霜降时节,我和一位年轻的摄影爱好者,来到沙河市太行山深处,蝉房乡的柿子沟,满眼尽是红色……一片片经霜浸染的柿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悄然飘落在树下。而那满树的柿子,宛如一盏盏小红灯笼,一盏比一盏挂得高,红得亮。
“年轻人,第一次来俺柿乡吧?”与我一块同来的年轻摄影者正沉醉在迷人的景色里,一位农民伯伯的声音把他惊醒了。抬头望去,原来是刚才在黑枣树林里已见到过的那位老人。当时,他正带着几个小青年在坡上指指点点,我们站着看了一阵,不愿惊动他,没想到这时竟又碰在一块。“您猜对了!”年轻摄影者看他走近了,便欢快地回答着。
“俺柿乡的秋天美不美?比得上你们城里吗?”望着眼前一棵棵的柿树,大伯深情地说。
我们知道山里人喜欢直来直去地讲话,也就毫不掩饰地说道:“美极了!不过,光有柿子未免显得单调了点,要是满树的柿叶别落,形成一种绿叶红果的画图,那将会更加好看的呵!”
“年轻人。”大伯亲切地道:“柿叶不落去,柿子怎成熟?办事不能只图好看。”
原来,当柿子还是小青果的时候,柿叶是最旺盛的了。肥大油绿的柿叶像母亲一样保护着小青果,风来了,母亲用自己的肌体挡;雨临了,母亲用自己的全部身心遮!果子一天天成熟了,叶子却由肥大油绿渐渐变得枯黄消瘦起来。为了让果实更好地吸收阳光,更好地通风透气,尽快地成熟,柿叶便默然无语地从树上飘落,变成了泥土,滋养着明年的春天,而明年的柿叶又滋养着后年的春天……
大伯又指着山坡上几片人工移栽的黑枣树林跟我们说,搞柿树嫁接要数黑枣树最好。他扳着手指说了自己的打算:“山沟前面那一片要嫁接成红艳果,用它专来晒柿饼,这个品种晒出的柿饼又甜又治病。山沟后面那地方要嫁接成老盖头,这种柿子大,喜欢长在土厚的地方。”他接下去一直兴奋地说了许多,什么红底柿甜汁多没有核了,天星柿结得稠却熟的晚了,黑底柿皮厚最耐放了,牛心柿是从内往外熟了……听着他的这些打算和介绍,我的心早被他的话带到了未来的丰收乐园。
我们踏着柿叶往回走的时候,正好与刚才和大伯在一起的那伙年轻人同路。我们和他们闲聊起来,询问大伯是不是果园里的当家人,一位姑娘笑着说:“他嘛,前几年是我们的果园队长,现在他不当了!”我问这是为什么,姑娘向身旁的青年努了努嘴说:“为了培养新人呵!他自己甘愿当参谋呢!”我仔细打量起那位新队长来,他显得有些腼腆,眼光注视着脚下。我顺着新队长的视线,又看到了那铺满大地的柿叶,心中不由一动,仿佛看到大伯的身影闪现在那红中泛金的柿叶上……
临别时,背相机的青年说道:“给你们照个合影吧,看这景色多迷人。”那姑娘爽朗地笑着回答道:“我早就想着这件事,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层林尽染的山坡做背景,大伯和青年男女站中间,串串红柿子挂头顶,组成一个人美、景美、精神美的秋天图。相片的标题是:柿子熟了。
柿子散文8:感念柿子树
文/张培林
行走在商洛的山水间,或半坡,或沟垴,或院落,或地畔,总会看到一株株的柿子树,无论是特立独行,或摩肩接踵,总是以它浓密的泛着墨绿光泽的叶片和半圆状的美丽树冠,给人留下深深的印象。这是柿子树夏季的景致。刚刚过去的春季,给树下撒落一层一分硬币大的四瓣花儿。当鹅黄色的钟状花儿还在树上时,硬朗朗密匝匝地簇拥一起,不浓艳,不腻香,但很特别。到了秋天,柿子树别有风姿。叶片的苍绿随着时序和气温的变化开始慢慢转换,由绿而橘红,而鲜红,而绛红,和树上也开始变红的柿子一起,形成了一片片红云。那红,十分惹眼,远远望去,似乎悬浮在天地之间。初冬,单调的田野上,一株株柿子树不再有最后的一片红叶,却挂满了熟透了红得透亮的柿子,像是一个个点燃的灯笼,给大地平添许多喜庆气氛。商洛的柿子品种很多,色泽大小口味不一,有火晶柿、重台柿、甘柿、烧柿、水柿、风柿、脆柿、牛角柿、鸹甘柿、鸡心黄柿、尖柿……如果遇上一场早雪,给黝黑的枝柯和柿子覆盖上一层厚厚的莹雪,这时整个柿子树只有对比极其显明的三种色彩:雪白、黝黑、火红,给人的视角以极大的冲击。深冬,通体黧黑的柿子树,披满斑驳的铠甲,枝干锃锃,铁铸钢浇一般,倔强地站立在寒风里,任凭风吹雪欺,纹丝不动。它的坚持给人一种稳定不移、坚强自持的感动。
其实,柿子树最让我感念的,是在过去那些十分艰难的岁月,它为人们奉献的红彤彤、甜蜜蜜的果实。特别是在山大沟深、耕地稀缺、生活苦焦到极点的商洛山区,柿子曾是人们得以对付饥饿、延续生命的救命粮。
那时节,商洛人的口粮极缺,日常基本的饭食就是洋芋包谷糊汤,结实一点的就是炒面了。商洛的炒面与现在超市的牛骨髓炒面完全是两个概念。商洛炒面的主要原料之一就是柿子。许多家庭会用稻糠皮,或未成熟的打碎成块的嫩包谷棒在锅里炒熟,再用柿子一起揉搓成团,在芦席上晒干,上磨子磨成粉,吃糊汤时往碗里拌一些,算是耐饥一点的饭食了。如果没有柿子的甘甜相佐,那干涩扎舌的稻糠皮和没成熟的包谷棒真是很难下咽。如果家境好点,还会用些黄豆或麦麸子和上柿子来做炒面,这就是上等的炒面了,口感当然要好得多。对于馋嘴的孩子们来说,如果有同学用纸包着一点炒面揣到学校,你舔一口,他舔一口,实在是大家一次共享的美餐。
柿子不单用来做炒面,最方便的就是直接食用。柿子成熟的季节,无论城里或农村,家家户户都会储备许多柿子以打发长冬的饥饿。无论是熬夜加班的职工,还是苦读的学生,寒夜吃几个用热水暖温的柿子,就可以安抚一下辘辘饥肠,甚至可以扛过营养缺乏工作繁重带来的严重浮肿。当树上的柿子还没有完全成熟时,有时有幸会得到家住农村同学的邀请,和他们一起扛上长长的竹竿,到她家柿子树下,瞅着树上某个特别透亮的柿子,用竿子夹下来,软乎乎地托在手心,“哧溜”吸进嘴里、滑下肚里,真是润在口,甜在心。这种柿子被叫做“蛋柿”,是由于柿蒂处被虫子咬坏了才提前变熟变软,因此也就成了孩子们快乐的口福。商洛人还用柿子做成醋,颜色澄亮、又香又酸,绝没有防腐剂或色素;冬天手皴了、脚裂了,就用柿子上沁出的清亮亮的“柿子油”抺擦治愈;用柿子作成柿饼,咳嗽了,肺热了,用柿饼来疗;口舌生疮了,用柿饼霜解决。柿叶、柿蒂、柿花,也都用来入药……
柿子树还带给孩子们许多快乐。柿花儿是柿树奉献给孩子们春天的礼物。当小柿子慢慢长大有力量把花儿顶落在地上后,孩子们会捡起一堆儿,用线从中间的孔串起来,就变成了美丽的项链。孩子们还会捡起柿树下的落果,去掉蒂儿,用一根细棍儿插在柿蒂处,放在地上用手捻转棍儿,柿子马上像听话的陀螺飞速旋转,引来孩子们一阵快乐的欢笑……
柿子散文9:红红的柿子
文/白彦文
偶尔看到朋友文石拍的一组照片,婀娜多姿的枝杈上一簇簇丰盈欲滴的柿子很是诱人,间或是梵阿玲的曲谱上跳动的音符,抑或是舞绸的轻盈瞬间在空中绽放的笑脸,画面使人不禁遐想。
记得有年冬天和朋友去爬秦岭,顺便带了些孩子的旧衣物,准备送给山里的孩子。
就在有心爬山无意穿越之间,领路的朋友却无意间弄错了爬山的次序,在天渐晚时我们迷失了方向。
在一遍又一遍查看指南针和寻找相关方位后,我们除了想发出求救信号外再也无招了。
突然,一抹“柿子红”气喘吁吁地从我们后面跑上来喊着:“走错了!到我家吧,在那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远处的山腰上一棵火红的柿子树非常显眼,树下坐落着一户人家。
就这样,她带着我们走进了她家的小院。这时,天完全黑了,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两盘葱炒土鸡蛋,放在烫手的锅盔上面衬着筛子端上桌,小姑娘又捧着一盘红红的柿子放在筛子旁边,头也不回进屋了。
这是我们几小时路程中看到的唯一一家小院,简单的两间小平房外用一指厚的青绿色石片搭起的小桌、小凳筑起了这里的温馨。她的妈妈是个爽快人,没几分钟我们便知晓了这里的一切。
小两口也是无意间发现经常有爬山爱好者在这里迷路,于是他们放弃了外出打工的计划,在这里用山里特有的石片盖起了两间小房,一间自己住,一间留作驴友们借宿。“算是山里农家乐吧”。“孩子在镇上上学,周末回家”。***妈端出一盘切碎的凉调青椒,继续说,他们承包了附近几片山地,种上了果树、蔬菜,自给自足的简单生活让他们觉得心满意足。看到我们带的旧衣服,她高兴地笑着捋了一下头发,“城里孩子宝贝,衣服很贵的,来不及穿就小了”。说着把包袱堆好,准备拿回村里,看谁家孩子合适就分了。
善良的父母、质朴的孩子、清香的炒土鸡蛋,还有锅盔、辣子,尤其是那软甜的柿子……那一晚,我们睡得很香。
如果说那一晚的美梦令人流连忘返,那第二天的景象就是我们步入世外桃源了。
一行粗壮的柿子树把果园分成南北两片,南片是苹果,北片是猕猴桃,花椒作为篱笆散发着芳香,分隔着果园和小路。蜿蜒的小路上,依然是青绿色的石片,石片本身的自然几何图形,或大或小,或直或平,相互拼排互补,伸出一道如是颐和园的长廊,廊顶是柿子树叶遮蔽的茂密,青翠欲滴。参差中遮挡不住的柿子呼之欲出,令人垂涎。
“这柿子熟了么?”看着晶莹剔透的柿子沉甸甸地挂在头顶,我们几个喜爱甜食的吃货眼馋了。“熟了!”边走边跳的小姑娘忽然灵巧地爬上柿子树,压低一个枝杈,让我们自己摘。随即,她摘下一个大的,捧到我面前,“尝尝”,嬉笑中透着一脸的调皮。我轻轻把柿子皮剥了一半,慢慢吸了一小口,如昨晚盘中柿子一样,一股浓郁的柿子甜顿时锁住味觉,沁人心脾。
看着我们吃得高兴,她告诉我们,父母会把长熟的苹果和猕猴桃拿到镇上卖,但柿子不卖。这不知长了多少年的柿子树,是父母承包这片山地之前就有的。妈妈认为,家果树长得这么好,也许是因为柿子树带来的福气,尤其是这种在树上长熟摘下就能吃的柿子,也许就是秦岭对于爱山人的一种褒奖吧。他们会摘一些放到院子里招待过往的客人,但更多的就继续留在树上,给秦岭增添一处景色了。
“看,顺着柿子树就能走上大路了!”她骄傲地喊着。
是啊,曲曲弯弯的山路上,点缀着一团团火红的柿子,没有间断的绵延着,像是路边的街灯,在蓝天的衬托下,更加鲜亮。
这种鲜亮,是小姑娘妈妈说起自家农家乐时的情不自禁,是小姑娘在茂密的果树上和丰硕的果实间攀爬的童真和调皮,或是我们绝处逢生后酣睡中的快乐和陶醉,更是将来更多的山村儿童走出秦岭成为国家栋梁之材的真实写照。
不是说红色象征着梦想吗?这种在秦岭深处大片绿色植被中突兀的柿子红,不正是秦岭普通人过上幸福生活的希冀吗?
柿子散文10:晚秋柿子红
文/乔兆军
妻买回了一篮柿子,个个玲珑的像小灯笼,惹人喜爱。我不由得想起了家乡的柿子。寒露一过,家乡的柿子红了,叶子已被秋风带走,光秃秃的枝干上挂满了红艳艳的柿子,格外引人注目。乡村沉浸在无边的秋色中。
柿子树是一种平常的树,乡下房前屋后,随处可见。它既受得了干旱考验,也能在贫瘠的土地上迅速生长。其冠伟岸,其皮黝黑,气势昂扬,像极了那些淳朴的乡民。
春末夏初,柿子花星星般地开满枝头,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没过几天,花儿开始飘落,结出了一个个青涩的小柿子。待到秋后凉风一吹,落叶满地,柿子便无阻隔地显现出来,像一串串糖葫芦,红艳似火,沐浴在秋阳里,让人垂涎。
小时候物质条件匮乏,柿子才长到苹果般大小,就成了我觊觎的目标,此时的柿子味道很涩,难以下咽,但这难不住馋嘴的我,将偷摘来的柿子埋在稻田里,留个记号,约一个星期左右,从泥巴里取出柿子,柿子就变得又脆又甜了。
深秋是一位神秘的魔术师,把天变蓝,把风变瘦,金黄和火红是故乡的主色调,大地正在温情地燃烧。此时,柿子才真正成熟了,摘一个熟透的拿在手上,薄薄的一层皮几乎是吹弹可破,轻轻咬一个小口,放在嘴边美美地一吸,一股清凉的汁液便流进嘴里,甜丝丝的感觉也随之在味蕾上绽开,那香甜滑嫩的感觉,充盈了每条神经。
寒露过后,秋霜染树,正是摘柿子的好时候。每年,母亲总不忘在树下叮嘱:“留几个柿子看树吧。”其实母亲是想给麻雀、灰喜鹊留下几个,做过冬的口粮。长大了我才明白,这其实也蕴含着做人的道理,给别人留有余地,其实就是给自己留下了生机和希望。
摘下来的柿子,母亲除了拿一些卖了换些零钱补贴家用,剩下的柿子则做成了柿饼,好让我们长时间享受。她将柿子一个个削皮,用细麻绳串起挂在屋檐下,整个屋子就一下子亮堂温暖了起来。柿子经过长时间的冷风吹、严霜打、阳光晒,成了一个个挂着白霜、外干内润的柿饼,咬一口,肉肉的,甜得粘嘴巴。
“味过华林芳蒂,色兼阳井沈朱,轻匀绛蜡里团酥,不比人间甘露。”北宋诗人张仲殊曾这样咏赞过柿子。时光流转,又是一年深秋时,家乡的柿子又红了,它那特有的馥郁芳香,成为我最温馨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