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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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散文1:十里野荷香

文/杨润泽

泾源县城往西八里,南北横出一条溢香的峡谷。谷内野荷遍野,叶片遮天,清澈的河水掩映于荷叶之中,甚有江南水乡神韵。每行此处,不禁让人想出朱自清先生的那篇《荷塘月色》,“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

在夏日的某一天,我也像朱自清先生一样背着手踱着。他是在满月的夜里踱于清华园的荷塘,而我是在白天。骄阳下的西北绿洲不像其他地方的夏日那般炙热,太阳光在夏日里透过峡谷两岸的松桦变得温情起来。布谷鸟从身边飞起,惊起另一只嘟嘟觅食的啄木鸟。冷不丁一只野兔从灌木丛中蹿出,随着一声尖叫,红腹锦鸡拖着长长的尾毛扑腾着翅膀从眼前飞过。伴着我的是十里荷谷,潺潺的流水如梦中细语。

大自然如此和谐,没有都市的喧闹,且由我独自享受了。

之前我听说过这片狭长的峡谷唤名荷花苑,是泾源县的旅游名胜之一。西北大山里的人很少见到荷花,到了峡谷,见叶片似荷便称其为荷花了。渐渐地旅游兴盛了起来,全国各地的游人慕名而来,兀地发现被西北人称为“荷”的并不是荷,只不过是野生的大黄罢了。大黄俗称野荷,现在称其为“野荷谷”更为恰当些。

大黄生在别处,依然是大黄,而生在西北的泾河源头,便享有了荷的美誉。我小时候在大山里见过大黄,一簇一簇的,也是稀落的几簇,没有野荷的风韵。眼前遍布的荷叶遮天蔽日,却也不失荷的气势与意境。

大自然给了西北如此的一个仙境,峡内一望无际是田田的荷叶,粗壮的茎杆支撑着齐耳的叶子,叶下脉脉的流水轻抚着河石,像母亲抚摸自己的爱子一般。只有走近荷塘,你才能感觉到水的流动。它们也有欢快的歌,那欢乐属于为他们遮住透过峡谷两岸松桦的阳光的荷叶,它更不想与红腹锦鸡、布谷、鹊鸟们争闹,那不是他们的世界。而我,却是这时闯进了他们的快乐。盘着脚坐下,在水流的伴奏下聆听荷叶的倾诉,那声音在轻风的吹拂下响着比梵婀玲更加优美的琴曲。

微闭双眼,被峡谷过滤过的空气变得清新,弥漫着花的芬芳与草的清香。盛夏的炎热早已烟消云散去,留了一片蓝天。阳光洒进峡谷被感染了,留下斑驳的稀稀拉拉的影子。轻风在山谷随着高大的松桦呜咽着,野荷这时才扭动起来,为我跳起舞来。

光与影的相结下,这个舞台独属十里的野荷。

穗状的花序如同歌手,在舞池里吹响主旋的号角,层层叠叠的荷叶妙曼的身姿更显得婆娑了,而野荷的茎干更加笔直了。坚强有力的荷的茎干支撑着遮天的荷叶,像父亲的臂膀托着孩童的身躯。有几支干枯了荷叶,也是坚挺地立着,笔直在立于荷田之中。轻拂着身边绿得滴水的青草,莓枝上粒粒红果诱人流涎,清香中甜甜的芬芳夺鼻而入。

依旧盘腿坐于峡谷的青石上, 脑海里又记起《荷塘月色》里的句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有羞涩的打着朵儿的;正如 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西北有泾源,何必下江南”。如果把江南的荷花比拟为刚出浴的美女,那么泾源的野荷便就是跃出河的汉子,强大的体格足让他支撑山川的雄壮,坚实的肌肉无不彰显着自己的力量。笔直的茎干,努力托着田田的荷叶,不正像大山里的农人么?生活在这片大自然赐予的热土上,散发着清香,朴实、坚强不屈地耸立于西北,不管太阳怎么的炙烤,只留一片清凉予人间。

县城散文2:走在富乐的老街上

文/素衣舒舒

两年前,我在县城老邮局那条街的小店铺买了一个富乐杨氏珐琅银镯。暗冷泛白的银镯,栩栩如生的珐琅图案,花朵、叶子,幽蓝的底色,闪耀着孤寂迷人的光泽,有种清绝而一意孤行的美。戴在纤细的腕上,那般的别致风情。

于是,很想去一次富乐,想去看看“杨氏珐琅银”作坊,看看在明末清初被叫作“窝银厂”的富乐,窝银厂(当地方言,“窝”即“藏”),好特别的名字,想必那时的富乐,到处都是白亮亮的银吧。

这次国培送教下乡,终于有机会来到了离县城98公里,位于罗平县北部山区的富乐镇,才知晓,这是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镇呢。冬日的下午,高远的蓝天湖水般澄澈,绵绵群山逶迤磅礴。灿烂的阳光倾洒在富乐小镇的街道、房屋、行人、车辆、摊位间,半明半暗,整个小镇都浸润在暖黄迷离的光影里。

我们一行安顿好住宿后,便迫不及待出了门,在小镇上悠闲地走着。十字街头,有许多卖凉粉的摊位,豌豆凉粉、卷粉、凉面,有黄有白,馋得人直咽口水。马丽带我们来到一个戴着白色头巾的回族大姐的摊位前,每人要了一碗凉粉美美的吃起来。真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富乐凉粉,细腻爽口,再加上大姐自制的辣子、腌菜、花椒油等佐料,好吃极了。

吃完凉粉,穿过一排排卖菜的摊点,我们往老街走去。一处卖酒的铺子,屋里安放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土坛子,装着罗平有名的老厂酒和当地的则黑酒,柜台里是精美的手工铜制酒具。老板告诉我们,这铜酒具三千多元一套,因为工艺复杂,一个月左右才能打制出一套,很有收藏价值的。同行的吴老师说,这里的铜器特别有名,铜器制作技艺已入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呢。后来,在老街果真看到了一个制作铜器的作坊,还有一个写着“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牌匾。

好些人家的门前,都摆着大大的竹簸,里面晾晒着豆豉饼、米花、豆腐等。米花,好诗意的名字,这应是小镇的特色食物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据说是把糯米蒸煮熟了,置放在一个个竹编的圆形模具里固形,月饼大小的米花便做成了,其上还会染上三两点红、绿等色,然后放在竹簸里晾晒干透,吃时用油炸。竹簸里,一个个圆形的米花,犹如朵朵洁白的花,盛开在暖暖的夕阳里。

走过这一小段平缓的水泥路,老街到了。近一公里长的老街,分为上平街、斗街和下平街,两边是顺山势而建的明、清、民国时代的房屋。房屋临街的一面,家家门前都有砖砌的铺台,漆色斑驳的赭红色木门木墙,雕花的梁柱,两层重檐上是覆着苍绿青苔的灰瓦,沾满了岁月的烟尘。瓦楞里,几茎枯黄的野草在清凉的晚风里兀自摇曳,散发着光阴的气息。

我喜欢这样的古镇,就如日本作家东山魁夷写的那样:“我喜欢古老的小城镇,那些墙壁渗入了几代人的体温。”

老街的路面很特别,窄窄的,中间是一条条拱起的石条,两边的路面却很平整。顺着时缓时陡的街道,我们走走停停,用脚步、用目光,用手机、用相机,用心,轻轻触摸着这座古老小镇的过往。

年代久远的暗红门窗,颜色深浅不一,被岁月侵蚀得沧桑斑驳,其上,或书写或镌刻着各种字画、诗词、对联等。繁体的“静悟妙法”、 “懿德高龄”、“大盈广运”、“节孝齐辉”镌刻在门楣牌匾上,格外的苍劲厚重;画在窗板上的花鸟草木活灵活现;毛笔直接书写在门窗的“吉祥如意”、“多福多寿”、“人寿年丰”、“瑶池春不老”流畅奔放;那一幅幅对联是用纸写了贴在大门两旁的。整条街,俨然一条墨香四溢的书画长廊。

沿街每间老屋窗台下,原先用来摆放货物的铺台,大多已失去了昔日的功能,放着装有米花的竹簸,晾晒着孩子的球鞋,三两个才从地里摘回来的大南瓜,或是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杂物。当街的铁丝上晾着几件粗布衣服,在昏黄的夕光里静然着;屋檐下,挂着一长串金灿灿的苞谷;门前,是数百年前的石头水缸,里面盛满了清水;老墙边,立着拖把,放着水桶,摆着花盆;墙上,画着一匹奔腾的黑色骏马……这一切,纷杂而又井然,俗常生动,有种无法言说的意蕴。

一位穿黑布夹袄,系宝蓝色围腰的小脚老太太扶着木门,颤巍巍地从幽暗的屋里走了出来,民国年间的气息扑面而来。走过的狭长街道、古意的民居,衣着古朴,神情安详的老人,我们五人就像是瞬间穿越到了民国的时空,茫然四顾,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走过下平街,走过斗街,走过下平街,一路行来,可能是天色已晚,好些店铺都已打烊,“杨氏珐琅银”作坊也未寻到,只三两家店铺门半掩。

在渐深的暮色里,在疏离的光影里,整条老街,整个古镇,寂静而安然。

县城散文3:两封家书

文/向华军

姐姐在县城置办了一套大房子,国庆期间,我携妻子前去道喜、暖房。

与别的宾客寒暄之后,小侄女领我们来到书房,翻阅架子上的书籍画册。当我打开一本老旧的《红楼梦》时,突然掉出来两封信。闻声进来的姐姐一看当即愣住,随后,我们一起回忆着已尘封的往事。

那是二十年前,姐姐初中毕业差几分考上重点高中,那时家里很穷,没办法供她复读,她哭了几场后,跟着村里的一帮姐妹去往广东打工。不久,成了流水线上操作工人的姐姐连着寄回几封信,有两封还夹有相片。尽管,从相片上看,姐姐笑靥如花,可那些不平顺、像被水浸过的信纸不会说谎,透露了姐姐初到异地他乡的思念和迷惘。父母二人都没上过学,只去过几天夜校识字扫盲班,那时的我刚上小学,识字也不多,我们仨拿着姐姐的信连估带蒙,知晓了姐姐在那边的工作三班倒有夜班,那边的饭菜没有辣椒,那边的伙伴来自大江南北。

抹完泪,母亲着急准备起回信来。记得那是个深秋的午后,太阳很暖和,母亲叫我把方凳、椅子搬到院子里,让我用我的写字本给姐姐回信。她在旁边做着针线活,她念一句,我写一句,不会写的查字典,听不明白的就用拼音代替。那时的我很难理解母亲说出的意思,因而短短几个字的一句话要查好几次。有时候好不容易写好了一句,母亲觉得不妥,又让我擦掉重来。就这样,在斑驳的树影里,听着偶尔几声鸡鸣,我们很吃力地念着、翻着、写着,两页纸至多三百个字,用去整整一个下午才弄好。现在想来,那天下午的太阳真的很温暖、很温暖。

另一封是一页黄纸,是母亲走了一整天去观音庙求的。母亲有些迷信,不知从哪里听来观音庙灵验,于是打着火把出发、打着火把回家去求了一道平安符。也许是觉得平安符拿在手里太轻,母亲又请庙祝把心愿写下来。庙祝拗不过,抽出一页黄纸,郑重写下了“愿观音大士保佑我儿平安健康”。回到家里,母亲翻出姐姐用过的毛笔,不会写字的她,不会握毛笔的她,学着庙祝写字的样子,照着庙祝的字在空白处描,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字却歪歪扭扭,有的还描成了错别字。尽管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看上去那么杂乱,可在整页纸填满后,母亲心满意足,她知道,姐姐自会懂得。

捧着这两封家书,姐姐又一次泪流满面,小侄女现在还很茫然,相信大一些了她会明白:“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家书承载的深情厚意,任何时候都弥足珍贵,并且经过时光的沉淀与发酵,那份浓郁的情会愈见柔和,愈加醇香。

县城散文4:童年琐忆

文/乔厚民

我的老家是离县城不远的一个村庄,名叫掉铃桥。相传唐朝时,韩愈骑毛驴访友路过此地,把毛驴的铃铛掉在村口的桥上,就有了这么个村名。

村子的旁边有一条河,叫谭峪河。我常和小伙伴在河里玩耍。夏天因为要灌溉庄稼,村北的水坝会关闸蓄水,河水更深。我和伙伴光着身子跳进河里打扑腾,在水里玩一阵子,再上岸晒太阳,偶然有女孩子路过,害羞的我们便会迅速跳进水里藏起来。

最开心的是,有时候上游的化工厂会排放生产炸药的污水,河里的鱼便会浮在水面呼吸。伙伴们把网兜绑在竹竿上,伸进河里捞鱼,运气好的,捞一盆子是不成问题的,这意味着可以好好吃一顿鱼了。

那年九月初的一天,我正和几个伙伴在村子的庙门前玩弹球,二哥走过来拉住我,说要送我去上学。因为正玩得美,我不愿意跟二哥走,抱住身边的柏树不放。二哥硬掰开我的手,拉着我往学校走。我一边走,一边哭,心里还是不愿意去上学。就这样,我被二哥硬拉到了学校。

进了校门,到了一个女老师面前。二哥对那个女老师说:“崔老师,我带我弟来报名。”

“你弟几岁了?”崔老师问道。

二哥回答:“我弟七岁了。”

我一听,马上喊道:“我不是七岁,我才六岁。”

二哥急了,对那个女老师说:“崔老师,别听他的,他已经七岁了。”

那个女老师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然后对二哥说:“那好吧。”

说完,就开始给我办报名手续。

我就这样开始了上学生涯,结束了天真烂漫的孩提时代。

那天给我报名的崔老师,后来教我们语文,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崔老师上课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文静,可实际上特别严厉。上课时如果看到有捣乱的学生,她手里的教鞭会毫不犹豫地敲过去。我虽然成绩好,可上课老爱做小动作,为此,没少挨老师的训。不过,因为学习好,老师的教鞭总是在我头上晃一下就拿开。

说来也怪,那么调皮的我,对学习却一点也不马虎。放学回家后,就会自觉地趴在家里的窗台上写作业,从不用别人督促。这一点,也让母亲省了不少心。

到了暑假,我又和小伙伴疯玩开了。除了下河玩水、门口玩弹球,有时也会去村南的竹园里玩。那竹园有几十亩,望不到边的竹子长得密密麻麻,外面再热,里面也是阴凉的,自然是孩子们夏天的又一个乐园。那时的竹园,不只是村子的一道风景,而且是村里的一份收入。生产队用的筐、牛笼嘴,都是用竹园的竹子编的。各家各户的担笼、盖房搭的架子,都要从村上买竹子来做。竹园里除了爱唱歌的鸟儿,还有老鼠和黄鼠狼出没,偶尔也会有野鸡。有时,我们在竹园里无聊了,就会用盆从河里端水,往竹园地上的窟窿里灌,老鼠和黄鼠狼都被灌出来过,可怕的是,有时也会跑出一条蛇来,吓得我们四处乱跑。

七月下旬,包谷锄过二茬以后,队里基本没什么农活了,母亲就去城里看望父亲,只留下我们兄弟几个和爷爷在家。母亲不在的时候,早饭和晚饭还好办,爷爷会给我们熬米汤热馍吃。可午饭就惨了,因为爷爷不会擀面,只能给我们打搅团。爷爷用擀面杖在锅里搅的时候,我就在下面烧火。爷爷在灶上搅个不停,我在下面风箱拉得更欢。知道我不喜欢吃搅团,爷爷就把舀完搅团后留下的锅巴,用清油一焙,稍微烧几下火,然后铲下来给我吃。那东西倒也挺香,吃得我美滋滋的。当然,这待遇几个哥哥是享受不到的。

八月,母亲从西安回来了,家里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家门口闲坐的大娘大婶又和原来一样多了。

县城散文5:注视小县城

文/茹孝宏

小县城坐落在湟水谷地东部。20多年前,我因工作调动,走出家乡小镇,居住在了这个小县城。那时的小县城仅有两条不长的街道和一些小型楼房,在我的眼里还是个小镇而已。不过在其他乡村人的心目中,小县城就是城,而且他们将我们这些县城的上班族统统称作城里人,那是因为相对于他们的小村庄来说,小县城则显得时尚热闹,小县城具备很多他们的小村庄所没有的设施和景观。

居住在小县城里,为工作为生计忙碌拼搏,不知不觉中20多个春秋寒暑竟像一阵风一样过去了。

现在的小县城完全是一副新模样,一派新气象,真正是一座新型的小城市。信步小县城,就会看到连接湟水两岸的桥多了,有宽阔壮观气势雄伟的大桥,也有小巧玲珑的景观桥,大桥小桥将湟水两岸连成一体。县城面积几倍的扩大,使原县城南缘的湟水河变成了“城中之河”,这“城中之河”给县城赋予了几分灵气、几多情致。街道变多了,大小街道纵横交错密如蛛网,车辆如流;街道两旁绿树扶疏,随风摇曳;夜晚路灯将主要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五颜六色流光溢金的彩灯美丽着小县城的夜景。

小县城被誉为青海高原上的历史文化名城、文化大县和彩陶之乡。县城中心广场西边的仿古城墙及其护城河全由青砖砌成,城墙之上的两尊木亭青瓦飞甍、雕梁画栋,一派古色古香的风格。城墙外沿犹有如齿状凹凸形城垛。登临这段仿古城墙,驻足仿古木亭之下,令人油然而生一种思古之幽情。中心广场上矗立的6个高大雄伟的汉白玉景观柱,分别刻有柳湾彩陶、中流砥柱、红崖飞峙、水峡飞石、八卦绰楔、央宗丹霞、瞿昙古刹、良田万顷及双龙抱柱的图案,可谓对当地历史文化的高度浓缩。驻足柱前观赏,对这方地域的历史文化特质则会有一个宏观的了解,并会感受到这方地域历史之悠久,文化之灿烂。当然,这个县城的建设在时尚和现代化方面也没有落伍,县城中心广场的音乐喷泉,林立的楼群,看上去都显得大气而美观。令人欣慰的是,古城遗址的保存、标志性建筑的建成和绿地的保留,标志着这个县城在现代化建设的进程中,保住了自己的根脉和品牌,形成了自己的个性和风格。这实在是一个富有远见卓识的明智之举。

注视这个小县城,就会发现这里的人们有一种精神,有一种健康向上的追求,有一种生活的快乐感和安于乡土的自豪感。每天清晨,在城北的凤凰山上,在县城的几个广场上,在县人民公园里,在县老年活动中心大院内,在大街上,在马路上,很多人在跳舞,跑步,在做各种强身健体的运动,也有立于水涯放歌,或在城郊的阡陌田畴间吹奏管乐器的。至于老年妇女秧歌队、夕阳红腰鼓队、金秋萨克斯乐队、老年民乐队等数百人参与的各种文艺演出队更是一年四季都活跃在小县城的各种舞台之上。夏日的晚上,在城区的每个中心地段几乎都有一支伴有民乐队的歌舞队在演出。他们或挥肘舞扇,或扬臂甩绸,或前移后退,或左右穿插,按着乐曲的节律翩翩起舞;或引吭高歌,且歌且舞,尽情演绎着生命的风采。久居县城的上了岁数的人,听到那久违的《大红袍》《菠菜根》等民间曲牌,听到那完整的《十二个月》《方四娘》《闹五更》等小调唱词,就会有一种异常的亲切感和温馨感。注视这些现象,还会发现一个令人欣慰的特殊的人文现象,许多即将逝去的民间文化在这里得到了复苏和传承,而且从不同乡村来到县城居住的这些“演员”们带来了各个村庄最具地方特色的民间曲牌、小调和唱词,加之各演出队之间的相互影响、渗透和交流,便使得本县的民间文化得到了比较全面、比较完整的弘扬和传承。而县城对民间文化的弘扬和传承在一定程度上又将影响和辐射到乡村去,又会激活乡村民间文化的复苏,促进乡村民间文化的传承和发展。这实在是可喜可贺的!

居住在这个小县城的绝大多数是本地人。素常,小县城人们的生活节奏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但在一些特殊的时段,小县城则会骤然变得人丁稀少,冷冷清清。这个时段就在每年清明节的前一个双休日和大年除夕这一天,在这两个时段里,小县城的人们绝大多数都回乡下老家上坟祭祖或准备过年去了。回老家上坟祭祖或过年虽然是所有中国人的传统,但如此整齐划一的行动,恐怕不是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出现的。在另外一些时段,小县城则人众密集分外热闹,这个时段就在每年高中考和腊月正月期间。

从小县城人们居住和生活的习惯,也可以看出这个县的人们对传统文明的固守、对文化的重视和特有的精神追求。小县城和乡村有着大大小小千丝万缕的联系,小县城的居民大都是乡村的移民,小县城居民的乡土感、自豪感、快乐感,尤其是他们对传统文明的固守、对文化的崇尚和重视,显然有这个县固有的人文基础和精神渊源。

小县城坐落在西宁与兰州的中间偏西处,兰青铁路、109国道、高速公路在此横贯东西,从小县城出发,西可直通省城西宁,东可直抵兰州。由于地理位置特殊交通极为便利,在省城上班在县城居家或在县城上班在省城居家的人也很多,加之这里的生意人经常往返于兰州,这使小县城的人们在赶时髦追新潮的某些方面虽然比大都市慢几拍,但比周边的其他小县城要快得多,而且还影响到了乡村。曾一度在西宁、兰州流行风衣不久,小县城的帅哥靓女们就陆陆续续穿着风衣上街了,继而风衣就在小县城流行开来。曾经有一个冬季,西宁刚流行皮夹克,小县城就出现了很多穿皮夹克的,而且色泽不一,款式各异。在另一个特定时段里,本县乡村的小伙子娶媳妇时,新娘的“上马衣裳”(原指迎娶时新娘子骑马时穿的外套,后泛指迎娶时新娘子在路上穿的外套)必须要一件风衣或皮夹克,娶亲者如没准备,新媳妇就无法娶到男方家。

小县城优佳的居住环境,浓郁的人文氛围,不但使本地人滋生了一种自豪感,使很多背井离乡的游子回来后产生了一种乡土感;而且使许多外地人体验到了一种精神和心灵的归属感,找到了生命的乐土。许多在省城或外州县工作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本地人,退休后大都打道回府,在小县城安家乐户了。还有愈来愈多的外州县的人,退休后在这个县城购房定居、安度晚年、乐享遐龄了。

当然,注视小县城时也会发现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一些人在穿过街道时不管红绿灯,不走斑马线,尤其是在下班后的时段里一些农用车直撞红灯,车速飞快,行人躲之不及。在河湟休闲广场本有用瓷砖铺就的一条条甬道,可随意到达某个休闲亭下或广场边上,可一些人偏偏要在碧草如茵的绿地上踩出一条条小径……也许有人会说,我连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写进文章里,是否有吹毛求疵之嫌抑或有庸人自扰之弊?但愿没有人这么想,也没有人这么说,因为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对美好生活环境的憧憬是人之常情,事之常理啊。

县城散文6:逛逛老县城

文/白忠德

秦岭山里有一座遗弃的县城,原是佛坪县城,民国时期县长不堪土匪骚扰,把县衙搬到袁家庄,新中国成立后被划归周至。人随官走,人口是越来越少,现在只剩几十户。地荒了,路没了,地里和路上就长起茂密的树林、竹子,熊猫、羚牛、野 猪、黑熊、香獐重新回来安家落户。

老县城人没动物多,动物们就胆壮不怕人,胆大的还到城里来游逛。熊猫最是温柔,也最聪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尊贵,成了这儿的常客。话说有一天,一只兴致高涨的熊猫,摇头晃脑地走进老县城,就像一锅沸腾的水烫化黎明前的宁静。

天蒙蒙亮,保护站站长蔡安刚起床,听到街道上传来惊喊:“熊猫,熊猫进城了——”他想都没想,抓起相机狂奔过去。

闻讯而来的人们,把目光聚拢到一个方向——东城墙。那只熊猫在城墙上由北向南走着,散漫地迈着碎步,一边走一边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蔡安跑到城墙根,想挨近些看看,它却淘气地扭动着笨拙的身子,爬到城门楼上,居高临下地扫视,就像前来视察的领导,板着满不在乎的面孔。

老县城路远闭塞,平时没啥新闻,日子过得像是吃着没盐的饭。突然来了一只“花熊”,便觉得新奇,以为发生了轰动性大事。人们都往这里跑,连狗也兴冲冲跟来,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平素独来独往,哪里见过这么多人,熊猫成了“人来疯”,竟然即兴表演起来。先是在城门楼上来回打了两个转转,选好位置,朝着外城门口的方向,纵身一跃跳到地上,引得人们一片惊呼。它却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轻松地抖抖身上的尘土,炫耀似的回头望了望,转身穿过城门洞,朝城里走去。

人都围拢过来,熊猫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耍二杆子对自己没好处,便钻过路边的篱笆跑进玉米地。蔡安虔诚地跟在身后,距离不断缩短,最后他是一伸手就能摸到熊猫毛茸茸的屁股。熊猫没有惊慌失措,淡定地回过头嗔怒地看着他。身边的同事大声喊:“快拍照——”他才想起手里拿着相机,慌忙对着熊猫“咔咔咔”按下快门。

熊猫却不理会他的狂拍,加快脚步,一刻也不消停,穿过玉米地,越过南城墙,消失在城墙外的山林。他痴痴地看着熊猫的背影,开始生出一些懊恼:“熊猫表演的时候,咋就没给它留下一张剧照……”这都怪熊猫表演太精彩,让他犯了傻,错过这么个好机会。猛然想起同事李祥丰也拿着相机,便把希望寄托他身上,就在人群中搜寻。人是找见了,却见李祥丰也大张着嘴,朝着熊猫消失的方向痴痴地望着,手里拿着相机,镜头盖还没打开呢。

熊猫走了,围观的人群久久不愿散去。熊猫经常逛到老县城,唯独这一次最精彩,最叫人难忘。蔡安很是欣慰——这是他们几十年如一日辛勤付出、呵护生命所取得的成果。老县城的熊猫活动范围在扩大,种群数量在增加,人与动物的感情在拉近。他又想起最近两次看到熊猫的事——

巡护人员发现一只受伤熊猫,精神萎靡,左后肢下垂,伤口滴着血,全身发抖,处于昏迷状态。他们立即对它进行包扎,将其运到楼观台抢救中心。这个叫城城的熊猫仅一岁多,体重24公斤,右上眼眶、右后肢多处外伤,股骨骨折。抢救中心马上制订治疗方案,与森工医院的医护人员共同给它做股骨复位手术,打钢板固定缝合。城城痊愈后,被送到岭南的熊猫野化培训基地。

一只熊猫心无旁骛地吃着竹笋,与吃竹子时不太一样,它站着,上身前倾,两前 肢灵活地拨动地上的竹笋,低头嗅嗅,再拨两下,仿佛在寻找最鲜嫩的地方。然后屁股一扭,斜斜地坐在一段朽木上,捧起竹笋,捋掉笋壳,咔嚓咔嚓大嚼起来。它吃得很高兴,很投入,全然无视不远处站着的巡护人员。足足有三个小时,它才钻出竹林,爬上一棵脸盆粗的桦树睡起觉来。他们走进那片竹林,捡起一坨纺锤形、冒着热气的粪便,凑近鼻子,嗅出缕缕竹叶的清香。又把竹壳和吃剩的竹笋拢成一堆,装进蛇皮口袋,扛回保护站称重量。“十九公斤呢,真是大胃王!”大家开心地笑了……

“熊猫是来串门子的,它是把老县城人当朋友啦,我们要感谢熊猫对我们的信任,好好保护它们……”蔡安一边想着,一边快步走回保护站,他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县城散文7:从小县城到大都市

文/李云胜

就像一个人有名、有号、有字一样,一座城市也有大名小名之分。比如合肥,自周天子封庐子国、秦置合淝县,后延续为扬州、合州、南豫州、庐州、德胜军、淮南西路等治所,算是以庐州府合肥县之名号闻名于世。

但真正以飞一般速度发展,应该还是近一二十年。不需要很长时间,时光只要倒退一个甲子,小小的合肥还只是个县城规模,人囗只有五万左右,和如今的一个小镇数量差不多。

站在车水马龙的长江路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我在猜想,这其中有多少是土生土长的所谓“土着”合肥人呢?又有多少人能够透过现代化的建筑,去审视这座城市的历史沧桑呢!

合肥不仅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时尚。

有位做奢侈品的美女端着一杯“葛兰特”,在某个咖啡屋的落地窗玻璃后面对我说,如今的合肥似乎并不逊色于上海、北京这样的国际大都市,巴黎时装台上流行什么色彩,第二天准保登陆上海滩,第三天,你也可以在合肥的街头巷尾捕捉到它的身影。

此话不虚,据说有权威报告称合肥步行街的时尚度已经紧追香榭丽舍、银座、铜锣湾、南京路。

但不管怎么说,合肥这座千年古城从来都不缺少历史的厚重感。不要说史书、方志上记载的密密麻麻的人名和事迹,单是百姓耳熟能详的就有五代吴国的缔造者杨行密,北宋清官包拯,晚清诗人龚心容,近代史上洋务派首领李鸿章,首任台湾巡抚刘铭传,辛亥革命时期上将倪映典,抗日名将卫立煌,着名美籍物理学家、诺贝尔奖金获得者杨振宁等。

徜徉在合肥街头巷尾,你会有一番别样情怀,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悠闲,一种亲昵,一种雅致。

望着路牌上的传承下来的名称,听着附近的居民讲解它的来历,于是,你读懂了“九狮桥”的市井画卷,看透了“拱辰街”的喧嚣热闹,理解了“百花井”的风情万种,它们无声地见证着合肥各个历史发展阶段留存的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

合肥,一边承载着历史遗存,一边融合着现代文明,积淀出日益厚重的文化底蕴。

美国经济学家萨缪尔森说:“一个城市越有文化有特色有品位,就越有吸引力和知名度。”

这契合了合肥发展的方向,因为,她是有文化的,有特色的,有品位的。不信,你随便踏入一条时尚街区,旁边的路牌会提醒,那可能是一条千年小巷。

县城散文8:荣岩记忆

荣岩,距绥宁县城十余里,过去只有走路或坐船前往。

九岁那年,挑水时不小心绊了一跤,木桶损坏,惊恐失色的我便负气离家,一个人径直往县城走。走到县城,暮色渐浓,城里的店铺开始打烊,人生地不熟的我茫然无助地站在陌生的街上,进退两难。而衣着单薄的我蜷缩身子竟在城中心“光辉形象塔”冰冷的石台上睡了一晚。拂晓,被朝露冻醒,却见一只小花猫依偎在我脚旁,发出微微鼾声。许是清洁工的扫地声惊扰了它,小花猫才极不情愿的甩着尾巴走了……它一走,我竟觉孤单与不舍。

这天,我仍在城里游荡、转悠,两天下来,粒米未进,我早已饥肠辘辘饿得心发慌。当走到“绥宁饭店”的门前,我徘徊许久才敢进去。而囊中羞涩的我,竟站在取饭窗口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年轻漂亮的阿姨,似乎想告诉她:我饿啦!果真,那位阿姨神使鬼差般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几个碗碟走近我:“细伢子,你饿了,快吃吧。”于是,在那双温煦且怜悯的目光下,我狼吞虎咽般将桌上的饭莱一扫而光!吃饱之后,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只是,天将黑,我又茫然不知所措。还是饭店经理一语破的:美丽,你把这孩子送去派出所。真是名如其人。于是,美丽阿姨骑自行车将我送到派出所。临别时,我欲伸手去抱美丽阿姨,却被一只粗长的手拽住,我只能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个美丽身影,渐行渐远。

在荣岩,当然也有快乐好玩的事儿:河里“捡”鱼。那时,荣岩水电站尚未竣工,大坝闸门一关,水位骤退,河滩上便有鱼虾蹦跳,河两岸则是人头攒动。有背鱼篓的,有拿木桶的,一个个欢欣喜悦地在河里捉鱼抓虾……我则用空书包装“捡”到的鱼虾,偶尔还能捉到甲鱼乌龟呢。而那时的人们似乎不懂得吃那玩艺儿,一般捉了就放生。

现在,荣岩已架起了一座钢索桥,可走行人通摩托,进城更便捷。这些年,每回到故地,每走在这晃动的桥面上,我的内心呀,也是摇摇荡荡的,看不清脚下汩汩的河流是否有鱼儿游弋,也辨不明向我打招呼的是否有我同学或发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无论遭遇不幸和苦难,无论得到温馨和快乐,从前的那些人和事,它已然悄悄遁入记忆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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