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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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散文1:千里之外

文/葛秦伊

经过将近12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春节行的终点站——武汉。汽车在连绵不断的山路上行驶,打开车窗,眼前掠过的是一片片积满白雪的林海,拂面而过的是不知多少年来始终如一的清新空气。一湾清澈见底的小湖,一圈常年披着绿衣的小山,一片白得耀眼的雪。这是在照片上,在梦里才能见到的景象啊,宋家坡——妈妈的故乡,而今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一路山雪相伴,我心雀然。渐渐地,我看见了模糊的人影,听见了新年的笑声和那若远的鸡鸣。到了,到了!所有的亲戚欢聚一堂,年老的叙着旧,年轻的打着趣,年幼的在门前嬉戏。大家抛开了年龄和时间的界线,谈笑风生,其乐融融,血脉相通的亲情在农家的柴火声中越来越浓烈。

我们住在了一位亲戚家,当灿烂的阳光在窗玻璃上跳动,我们便逐家去拜年了。跨进门槛,眼前总是一张张纯朴的笑脸,耳边总是一句句真诚的祝福。茶水、糖果、烟酒,推搡之间擦出了年的欢悦,年的憧憬。下午,我们走上了似曾相识的街道,街道两旁是穿着新衣的孩子和大人,小贩的吆喝声和鞭炮声融成一片,每家每户大门上巧妙的对联和灯笼令我目不暇接,各种美味食物的香味、鞭炮的硝烟味交织成了浓浓的年味儿,又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缕腊梅的清香……

看着尽情享受年味的人们,看着这繁华的情景,我不禁哂然:不管离家多远,身在何方,故乡永远是自己的根,是融入自己血液的魂。千里之外,游子望乡。过年了,就回家看看吧!

时间过得飞快,踏上归途,缓缓摇下车窗,外面雪山依旧:再见了,故乡!

将近散文2:我们家的“传统”

文/唐俑

年关将近,分散在各地的兄弟姐妹准备回老家过年了,我却还没把这件事提到议事日程。一位姐姐知道后,在电话里对我说:“你的屁股又该挨打了。”

犯了错打屁股是我们家的“传统”,小时候被打屁股又是我的家常便饭。姐姐的意思我明白。我已经两年没回家过年了,这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了,如果今年还不回去,那就是错上加错,屁股就该挨打。

我的童年用“调皮”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经常给家里闯祸,惹大人生气。记得第一次被打屁股还不到四岁,跟家里那条狗有关。我特别喜欢那条胖乎乎的小狗,喜欢的方式是经常戏弄它,有时候甚至把它嘴里的骨头抢走。我最喜欢看它被我激怒的样子。终于把那个狗东西惹毛了,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幸亏它的牙还不锋利,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尽管这样,还是让我的小手流了血。我哭着到大人那里去“讨彩”,结果反而雪上加霜。我爸咬牙切齿地说:“叫你别去逗它,你偏不听!把裤子脱了!”

打完屁股,我爸才去找了个蜘蛛网(蜘蛛网可以止血),把蜘蛛网按在我的伤口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缠上布条,边缠边不停地问:“紧不紧?紧不紧?”

我爸打我的屁股,是为了让我长记性,以免下次再犯。但他哪里舍得真打呢,与其说是打屁股,还不如说是挠痒痒,所以效果不佳,或者说根本没有效果。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闯的祸越来越大,性质也越来越严重。七岁那年,我刚上一年级,就在学校闯了个祸,在老师到教室、班长喊“起立”、前面那个同学站起来的时候,我悄悄地把他的凳子挪开,结果他不仅一屁股坐空,脑袋还重重地撞在桌子上,顿时鼓起一个包。

我吓得放了学不敢回家,躲在离家一百多米的稻草垛后面,打算那天晚上就在那里数星星了。后来终于被大人找到。我爸气得抓住我的衣领,就像老鹰抓小鸡,一直那样拎着我疾走,到家后把我往地下一扔:“把裤子脱了!”

看来这回要真打了。我妈也意识到了这点,但她不敢阻拦,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担忧地等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那一次我被打得够呛,两边屁股都火辣辣的疼。惩罚结束后,我妈把凶器(一根小棍子)扔得老远,让我趴在她的腿上,边查看我的伤势边小声地骂了一句,说:“下手好重!”然后大声叫我爸的名字,说:“你有啥权力两边都打?另一边是我的,你要打只能打一边!”我听到我爸说:“那一边是我替你打的——你舍不得打!”

几天后我爸问我疼吗,我说疼。他说:“你晓得疼、记得疼,这就对了。”

但不久我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就在那年过年的时候,我偷了一挂家里早就买好准备除夕夜放的鞭炮,然后把它绑在狗尾巴上,点燃……

然而那一次,父亲居然没有打我。父亲说:“今天过年,我不打你。但你记住,你还欠一顿打。”

回忆完这段难忘的童年经历,我给家里打电话。我说爸,我有两年没回家了吧?爸不吭声。我又说爸,今年无论车票多么难买,我也要想办法回家……然后我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爸,我好想再让你打一次屁股……”

将近散文3:墨雅舍小聚

文/疏一影

戊戌秋深,重阳将近,一墨雅舍,吾及江淮墨客、一墨、浅浅有幸恭请吴世清、胡荣元二老,半日小聚,饮茶谈诗,莫不畅怀。当其日也,细雨迷蒙,西山缥缈;谈笑晏晏,闲情适然。恬淡之乐,复何如耶。

一墨雅舍,精致素淡。数幅字画,皆其自书;几架图书,多涉佛医。厅堂文竹袅娜;房中古琴横列。笔架霜毫,长案布宣,颇远世俗之尘,自溢书卷之气。几本绿萝,翠叶竞秀;一线檀香,芳沁满怀。其地也,难闻闹市车马之喧闹,隐约似有林泉之幽唱。一盏清茶,两盘鲜果,几样时蔬,怡然自足!无鱼肉之奢靡,绝烟酒之尘踪。陶然清淡之间,独步田园自在之趣!

吴、胡二老,年已耄耋,诗坛耆宿。其诗灵思泉涌,古雅豪迈;其谈言语爽利,博古通今。二老为人为诗,实后进楷模,吾不胜景仰之!日常多忙,纵有会聚,无奈时匆。能于微信、诗刊拜读二老大作,得其训诲,吾之幸也。似今促膝长谈之机缘,何其难遇哉!思吾等评诗谈词,虽无大吕之高调,颇起丝管之雅韵,随情率意,莫不融融。侃侃之间,不觉时间飞逝,起身辞行,已是夜色深沉、天地倶静。

当今诗坛,异彩纷呈。潜心研炼,自出机杼者实多;附庸风雅,哗众取宠,亦不乏其人。然人阅历各异,禀赋有别,况于诗词乎?如二老者,穷一生而耽于诗者,鲜矣!甘作人梯、奖掖后学、诲人不倦者,鲜之甚矣。

我等四人,年岁参差,因文相逢,而与二老,更忘年之交。二老不以我等浅陋,借清茶素肴,纵论诗学、攀谈掌故、欣悦合影,纯然忠厚,长者之风范矣。其诗也博奥,其人也豁达,于我等而言,半日小聚,岂止三年书斋之益耶?

其情难忘,略为记之。

将近散文4:年味

文/黄志远

年关将近,大家踩着兴奋的脚步迎接新年的到来。农民们抓紧拾掇地里的活,喷最后一趟药,施最后一回肥;工人们加班加点,尽量提前完成年终任务;做生意的急着收回最后几笔欠账;学生们盼着寒假的到来,掐着手指头计算着距离除夕的日子。

这时,我想起小时候过年,那年味可真浓啊!那是八十年代的农村。除夕到来前,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喜庆当中。男人们把屋里屋外、房前房后,详详细细地打扫了一遍,把集中起来的垃圾焚烧掉,到处冒出一股股青青的垂直的烟雾。妇女们则杀鸡宰鹅,洗洗刷刷,环绕村子的小溪到处是女人和小孩,大家说着今年的遗憾来年的希望,欢声笑语飘荡在村子的上空。

放了假的孩子们是春节这台戏里最兴奋的演员,他们聚集在一起玩“丢坑子”的游戏,在地上挖一个小坑,然后轮流瞄准投掷硬币,输赢尽管只有几分几角钱,但大家都玩得兴高采烈。最快乐的事就是跟着大人们做“米粿”,几家人围着平时冷清的石磨坊,挨着轮流磨米。孩子们有时帮着往磨盘放米,有时在旁边嬉戏打闹。

除夕前一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把新衣裳、新鞋子叠放在枕头边,看着它们入睡,天一亮赶紧起床里外穿个新,然后无拘无束的玩,等待着丰盛的年夜饭的到来。傍晚时分,“围炉”开始,一年中难见的美味任你吃,鸡鸭鱼肉,蒸炸熏煎,应有尽有。

每年初一,村部门口都要举行“攻炮城”活动。地面上竖一根竹竿,顶端挂着一圈绑着一颗颗大电光炮的竹圈,然后大人们就投掷点燃的鞭炮,要是能把电光炮点燃就获胜,可以领到奖品,一条毛巾或一个肥皂等,在那时,这就是奢侈品了。丢炮城是大人的节目,而孩子们则热衷于放鞭炮,我们总是把一排鞭炮偷偷拆开,然后一人分一把到野外去燃放。我们有各种各样的点炮花样,或投向空中,或插在墙角,或插在土堆里,甚至插在牛粪中,还可以用玻璃瓶盖住,然后看瓶子被炸得冲上天去。

现在,很多人感叹过年的味道不浓了。磨米蒸粿的热闹不见了,杀鸡宰鹅的繁忙没有了,新衣服不新了,城区里再也不允许放鞭炮了,觉得这过年的气氛不浓烈了。

这年味真的变淡了吗?其实不然,超市、店铺都摆上琳琅满目的年货,用各种的优惠招揽顾客。最能体现过年气氛的莫过于甘蔗和春联。临时卖春联的摊子则满街都是,平时凶得很的城管这时也睁一眼闭一眼的任其叫卖。这些春联摊子把大街打扮成一条红色的海洋,使得这年味显得浓酽醇厚。

那为什么总有人说年味越来越淡呢?我发现说这话的人群是中老年人,这说明改变的是我们自己。首先是我们的角色在变,由一个蹦蹦跳跳、无忧无虑地一心等待过年的孩子变成一个忙忙碌碌、有责任有义务地准备如何过年的大人。其次,如今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时餐桌上的食品就丰盛多样,衣着打扮就时尚靓丽,这就抹平了春节与平时的生活界限,因此春节期间吃的穿的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因此,好像过年的气氛少了,味道淡了。其实这年味一点也没变。你看,现在全家人到酒店围炉聚餐,其乐融融;自驾小车到景区畅游,惬意无比;访亲会友,迎来送往,喜气洋洋;年年春晚,举国同庆,万人瞩目。孩子们仍然是节日里最活跃的分子,他们卸下肩上繁重的学习任务,呼朋唤友,各自展示自己的新玩具,或上网,给QQ宠物领礼品,给“天书奇谈”里的侠客升级,在任何时间段体会偷菜的乐趣……过年的形式虽然不一样,但内容更丰富了。

儿时的过年是一帧清新淡雅的素描,如今的过年是一幅浓绘重抹的水彩。生活富裕了,过年的内容更丰富多样,但,不变的是那愉悦的心情和那浓浓的年味。

将近散文5:番茄炒鸡蛋

文/卢昀

我看了看表,将近11点了,于是我迅速跑下楼,拿了几个番茄和两个鸡蛋开始做菜。因为我和妈妈讲好,今天由我做一个菜——番茄炒鸡蛋,我可不能食言啊!

首先,我把番茄洗净,把它放在砧板上准备切块。在旁“监督”的妈妈扶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切,切好后,我把鸡蛋打碎倒在碗里,放上少许盐,拿着筷子开始搅拌。妈妈一边观察我搅拌的姿势,一边告诉我不能一会儿往左拌一会儿往右拌,要向着同一方向匀速搅拌。我按照妈妈的说法快速地搅拌着,觉得很有趣。

终于可以正式烧菜了!我先在锅中放些油,把锅烧热,然后把锅端起像画圆一样慢慢地摇晃起来。接着,我把搅拌好的鸡蛋倒入锅中,用筷子不停搅拌,之后又放入番茄一起炒。可是没过多久,我便闻到了一股焦味,仔细一看,糟糕!原来是鸡蛋煎太久糊掉了!我赶忙关火,把蛋用筷子夹上来,重新打了鸡蛋再做一遍。妈妈也不断地鼓励我,使我信心倍增。做了一遍又一遍,试了一次又一次,我却还是没有做成功,旁边的蛋壳倒是积了一堆。但我没有泄气,我相信自己一定能行。后来,在妈妈的精心指导下,我终于做出了一道有模有样的番茄炒鸡蛋!

看着这道来之不易的番茄炒鸡蛋,我想起了妈妈平时做的那一道道美味,在深感惭愧的同时,我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向妈妈学习,让妈妈也吃上我做的可口饭菜。

将近散文6:古城深处 年味浓

文/顾慧明

年关将近,年味越来越浓了。在农村,不少家庭已经开始杀年猪了。如今,尽管越来越少的人留在农村,但上了年纪的人,仍旧保留杀年猪的传统,以庆贺农历新年的到来。

1月14日,正好是周末,跟随年景兄在结束此次田野调研后,正好赶上他住在镇远古城郊外的老丈人家杀年猪,于是邀请我们一起去吃庖汤,感受一下那里的浓浓年味儿。

沿着蜿蜒的山路,温暖的阳光奏响了春之曲,在镇远古城郊外的石屏山上竟有这么一个开阔的台地——文德社区韭菜坪自然寨以一种传统又别开生面的方式吟唱着迎春之歌,镶嵌在田园深处的黄大叔一家在冬月廿八的晨雾中忙碌开来。杀年猪通常在农历冬月腊月,将猪肉制成腊肉等过年要用,也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当村子里开始有人家杀猪,就意味着新年近了,而每一户杀猪都会成为邻居亲戚的盛宴,从此开始一直热闹到真正的年关。

雾霭还没全散去,邻居们陆续来到了黄大叔家。随着嗷嗷的叫声,五六位汉子抬着白白胖胖的猪来到院子里。主人家点了三支香,虔诚地敬谢天地给予的丰收平安。掌刀师傅及其他六七位汉子已整装待发,只等主人家一声令下。被松了绑放在台架上去的猪大哥侧面躺着,众人在它的身后紧握前后腿和尾巴,另一位则用尽全力地拉着猪耳朵,而猪大哥正努力地想从众人手里挣脱出去。掌刀师傅用劲扳着猪头,尽量使猪脖子平整地展露,只见他一个弓步从容地捅了进去,顿时鲜血四射。待屠刀抽出一会儿,黄大叔的大儿子端着装有凉水、盐、白面的盆子接着汩汩血流。据说这样接下的血干净,凝固得快,开水煮后血块呈蜂窝状,有嚼劲,好吃。

前来帮忙杀猪的人们端上一壶壶开水,往猪身上淋了片刻后,四五个汉子卖力地刮起了鬃毛,不消几分钟,猪大哥显得更白净了。

虽说场面有些血腥,但人们说说笑笑,精神头十足。当阳光从蓝色天际照耀大地时,和煦的春风从葱郁的树林丛中携来阵阵芳香。跟我们一起去的女孩子聂蓉,没有见过杀猪,开始还有一些害怕,随后也被农家丰收的喜悦和浓浓年味深深感染了。

这时,院子里又来一些人,都是些亲戚邻居。黄大叔看人已到齐,便张罗着再搬进两张桌子。人们纷纷就坐。年景兄的爱人拎来一壶杨梅酒,往每一个人面前的酒杯里倒酒,厨房里煮熟的肉和血肠已经改了刀,猪槽肉、猪小肠、猪肝、瘦肉等装了一大锅庖汤,摆在桌子中央,桌上的人便就跃跃欲试的,张大哥先就伸箸夹了一块五花肉,蘸了蘸水,放口里嚼两下,脱口说道:“好!到底是咱农家院养的猪,香!”于是人们再打熬不住,抛了那份假意的矜持,纷纷动筷。年景兄忙着劝:“吃归吃,酒也得喝呀。”人们便嘻嘻哈哈地笑,再端起酒杯,相互碰了,将酒喝下去……

猪庖汤、凉拌猪血、炒酸菜等都使大家赞不绝口。“鲜美的庖汤宴就着一口口醇酒香,还有什么日子比这更美?”邻居黄大哥由衷感慨说。众人今天似乎都饿了,有的女孩子平时吃不了一碗米饭,今天在说笑间竟吃了两碗饭,常年住在城里的聂蓉说:“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猪肉,管不住嘴了。”欢声笑语流淌在午后的悠闲时光。

已是近晌午的时候了,太阳正当顶,这冬日的暖阳格外的暖意融融。由于时候尚早,年景兄抱着他还未满半岁的小公主,我们便一起散步到田野去呼吸新鲜空气,参观田园景色。之前虽也跟年景兄来过韭菜坪一次,但由于天色已晚而匆匆来去,没怎么看清这山村景色。随着扶贫工作的深入推进,通组公路延伸到了这个小山村,新农村建设让这个民风古朴的寨子在保持田园本色的同时也变靓了起来。田园阡陌中,腰包鼓起来的人们修起了一座座漂亮的小洋楼。年景兄告诉我说:“别看我们坐车上来差不多要二十分钟,其实这里沿小路步行到古城区也只要十多分钟呢。韭菜坪离城区近,村落文化独特,乡村气息浓,田园风光美,再精心规划打造一下,发展乡村旅游,不就是古城郊外的‘桃花源’么?”

随着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一幅美丽乡村的图景似乎在我的眼中逐渐清晰开来。

将近散文7:春

文/张云鹏

立春已将近一月。照例刮几次春风天气就该暖和了,然冻风时作,余寒犹咧,感受不到春天的气息。前几天还有人说今年恐怕要有倒春寒,倒春寒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反春,“反了春,冻断筋”。我穿着棉袄瑟缩着,脚上穿着棉鞋,头上戴着帽子,脖颈上还围着一条长长的围巾,藏头缩颈,手本来就见不得寒,一见寒就冻得跟冬天的红萝卜似的,我不断地往手上哈着气以图手上得到些许的暖意。

一阵暖风把春天吹来了。这个时候我才留意到道路两旁的柳树已泛鹅黄,杨树的枝丫上也结出类似花骨朵之类的苞,过不了几天柳树就会抽出嫩绿嫩绿的镰刀叶,杨树也顺其自然的结出絮状的“毛毛虫”。小男孩爬到树上折下柳条编织成草帽,做成柳笛,他们欢快的戴上那草帽,柳笛依依呀呀的吹,兴奋的迎接春天。小女孩们也有会爬树的,她们折下柳枝,采几朵迎春花,编织成漂亮的花环,看着那些漂亮的小公主们戴着美丽的花环,花环上的小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像小星星眨呀眨的,她们张开欢呼的双臂,长发随风飘扬,像一群天国的小天使。

“风乎舞雩咏而归”。春风像剥洋葱似的把我们的衣服一层一层剥下,羽绒服、保暖内衣,棉裤、棉鞋统统脱掉。穿上牛仔裤换上轻便的板鞋。麦田里的麦苗被春风吹的墨绿,墨绿的麦田哗哗、哗哗的响,像是赞美春天的大合唱;小河里春水荡漾着情人般脉脉的眼神,不由得惹的满河的鱼儿拍打着水面,荡起层层的水波,像春天魅丽的笑容。小伙子们牵着姑娘的手,麦田里,小路边,他们踩着泛绿的青草,每一脚踩下去都能闻到青草的芳香;他们拉着风筝线放风筝;他们来到小河边捡起瓦片在春波荡漾的小河里打水漂,瓦片在小河里打水漂,激起的晶莹的小水花,呵,春水也开了花。

燕子从南方回来,飞入寻常百姓家,找到去年的旧巢欢欢喜喜,找不到去年的旧巢唧唧咋咋不知在说些什么。它们还没来得及调整一下旅途的艰辛就又忙碌起来了。“谁家新燕啄春泥”。听老人们说,每个秋天老燕带领着雏燕为了躲避北方的严寒而飞到南方,第二年开春,老燕又带领着自己在北方哺育的雏燕飞到北方,然而,那时老燕实在太老了,它因年老体衰而喋血在归来的途中。所以归来的已经不是去年的哪一只,这时候北方的雏燕已经在南方长成了老燕,它依旧领着自己在南方孵化的雏燕回到北方寻找旧巢。到了秋天,老燕还会死在飞往南方的路上。就这样,它们为了追赶春天的脚步生生不息,无数的燕子死在追赶春天的路上,可是它们依然在追随着…我第一次意识到通往春天的道路上其实掩藏着无数燕子的尸体,它们怀着对春天的向往,带着自己的梦想客死途中,不知道雏燕们看见父母的尸体会不会伤心的停下飞翔的翅膀,如果是那样,它们永远找不到春天的足迹。就这样,一代代的燕子带着自己的信仰从南方飞到北方,再从北方飞往南方,看似动人的景象却是每只燕子必将踏上的不归路…春天的梦想原来竟是由血和泪铺成的。

然而,你看,燕子们轻快的啄起春泥,衔起树枝,扑打着翅膀给自己筑巢。它们没有被生活打败,生活还在继续,春天依旧是最美好的季节。它们修好自己的旧巢开始抚育雏燕,并告诉它们,到了秋天我们一起飞往南方,那里有更明媚的阳光,而我很可能死在路上,你却要继续努力飞翔…

每次看见燕子们唧唧咋咋总以为它们在拉家常,其实不是,它们在相互鼓励对方,每只老燕都知道自己会死在路上,可是它们依然互相鼓励。它们祝福对方,并从对方那里得到祝福,像每一颗得到上帝祝福的干瘪种子都可以结出丰硕的果实。

小时候走过的那条通往小学的路上现在应该被鲜草铺满,草丛里也一定开满了无数的迎春花,就像漫天的星星。小孩子们沿着我曾经走过的脚步,背着书包,手里牵着风筝线欢呼着去上学。几只无聊的麻雀先是丈量春天的高度,又开始丈量春天的宽度,一年四季,它们丈量了无数次,也讨论了无数次终究也没有得出个答案。它们不曾追随过春天,它们没有像燕子那样用自己的生命去丈量春天的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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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散文8:闲茶

文/山涧幽兰

劳作了将近一年,霜降都已过去,是该清闲了。人一旦清闲好像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似乎身子也重了,口中浊气提醒你该调补身体了,所谓:“立冬补冬,补嘴空”

闲聚,闲补,闲闲小品。人团圆,心暖和。

在界首小城周边,无海岸,无山川,无大江,景色也别具一格。房舍,田地,溪水,花草,尤其突出的是那里的竹子不因季节的改变,不受环境的影响,年年发新芽,年年青翠。鸟儿也是亲近的主。当你一个人走在小城周围,田野里鸟儿乱飞,有时胆大主儿还会落在你的肩头,与你挤眉弄眼。你若走到一家院落,看看吧!鸡鸭撒欢地跑,柿子火红地摇,鸟儿就停在墙头,给它们做观众,呐喊,鼓掌,欢舞。

农家人多是勤劳又善良。天冷了,农闲之时,女人们拿出自己腌制的咸菜,鸭蛋、鸡蛋,园中的青菜,小蒜,几个搭配一下,便是一桌子菜。虽说现在生活富了,但是农村不比城里挣钱容易,农民依然是守着半亩薄田,过简单的生活,吃平常菜,喝喝闲茶而已。

午饭。妈妈准备一些青萝卜丝,白菜羊肉汤,去年的腊肉闷豆角,再到房前拔些青菜素炒一碟。一家人围在一起暖和和地吃一些小菜小饼,喝一些汤汤水水,还算惬意。总觉得还缺点什么,这不妈妈在那边开始吆喝“喝茶了。”妈妈说着说着就拿出自己制作的薄荷茶,或柳叶茶,或竹叶茶,或大麦茶,她会根据我们身体的不同或季节的不同,给每个人准备需要的茶水。

茶都不是好茶,也可以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茶。农家人讲究个和谐,喝茶不是为了炫耀品茶,也不是为了宣扬做茶。女人贤惠,懂得持家,知道操心一家老少,不过是觉得人都辛苦了一年,希望他们吃得好,喝得舒服,这便有了各家做茶的习惯。

幼年时我就会喝茶,妈妈说我们也不是讲究人,不过是自家解解口贫,喝茶不是表演,是艺术。我们喝得是心境,喝得团圆相守,品得是温暖。闲茶,因为喜欢,所以喝喝。

在我们这里,妇女们会在清闲时制作一些茶以备一年四季饮用。我记得春季人们多数喝柳叶茶,夏季喝薄荷茶、鸢尾叶茶、竹叶茶,秋季喝毛根茶、蒲公英花茶,记得最清的是冬季的大麦茶。天冷了,妈妈说喝大麦茶温和益气,适合脾胃虚寒的人饮用。妈妈慢悠地冲着,一股咖啡香从杯里慢慢氤氲开来,直到茶香溢满整个屋子,暖暖的是麦香,不散的是爱意。待茶都冲泡好,我们各自端着自己的杯子放到饭桌上,闻香,等茶,等喝。这时爸爸开始说话了,他讲故事。说三国、说陆羽、说水浒,一个故事下来,爸爸说:“喝茶,喝茶。”

界首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喝茶,我不得而知。但凡是界首人不会忘记界首的习惯,在当地午饭除外,早饭和晚饭,人们一贯说成喝茶,若你到界首四处走走,遇个熟人,见个生人,见面一般是:“XX,你喝茶吗?要是没有,到我家喝吧!”

喝茶,让我想起制作大麦茶的经过。五月底来,妈妈带我去田里,在麦田里寻找需要的大麦(田里种的都是小麦,偶尔会有几颗大麦),我们找到成熟大麦,用剪刀把麦穗剪掉放到一边口袋里,大概剪了半口袋就够了,我便跟着妈妈回家去。

到家后,妈妈开始从麦梗捋掉麦粒,筛去麦芒,只留大麦,然后清洗干净放在雨布上平摊均匀晾晒。

等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只等炒大麦。妈妈说做大麦茶没什么讲究,主要是炒。

大麦晾晒干后,妈妈会烧一口锅,手拿一个扫把(高粱头做的,它是抄东西翻滚的工具)火烧后,先拿扫把在锅里来回扫几下,把大麦倒进锅里。用扫把左右打圈地翻着,妈妈说炒大麦最讲究的是火候,火不许太旺,小火慢焙。慢慢地翻滚烘焙,直到焙烤出麦香,甚至闻到淡淡地焦糊味才可以灭火,然后立刻把大麦放到一个木板上平摊开,等到自然凉透,就可以装到容器里。待你想喝大麦茶时取出一些,冲泡,便可。

大麦的药用价值在《本草纲目》早有记载:“大麦味甘、性平、有去食疗胀消积进食、平胃止渴、消暑除热、益气调中、宽胸大气、补虚劣、壮血脉、益颜色、实五脏、化谷食之功。大麦茶具有消温解毒,健脾瘦身,清热解暑,去腥膻,去油腻,助消化,润肤乌发。

看看时节,已立冬多日,天增了不少寒意。独自窝在家里,冲着妈妈制作的大麦茶,想着从前,好在心里,美在心里,暖意突突地涌起。大麦茶,闲闲小品,闲闲念,情不减。

将近散文9:家乡的冬

文/今生有约

我离开故土将近30年了,关于那里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遥远和漫漶起来,唯有家乡的冬天依然是那么的鲜明与清晰。

当“立冬”已过,田垄泛起白霜,大田里的麦苗拃把高的时候,北方的大雁便飞临黄河故道作短暂的栖息,雁声阵阵、雁叫生寒,霜雪满天;连日的朔风吹走了麦田地里大雁青屎的余温,这些候鸟拍打着翅膀将作又一次昼夜迁徙,家乡的冬天才真的降临了。

家乡的冬天,北风似乎格外烈格外长,先是一连数日,甚或十天半载不停止地肆虐,风从干涸的河道口刮起,又从村落周围枯老的槐、柳树上刮来:嗖嗖嗖,吼吼吼,尖锐而冗长,尤以夜半为最,从茅屋火炕上倾听,河道口的风呼呼、呼呼,像老牛般哞叫;天空顿然变得无限深邃与邈远起来,空气变得清冽干冷起来;裸露的大地霜雪萧杀,河道流水如线,很快结上一层厚厚的晃眼冰块,家乡的冬天瞬息间奇冷、空旷起来。

伫立蜿蜒绵亘的黄河长堤俯瞰家乡,像一湾海岛渔村静泊在那里,仿佛从远古走来又经历了千年风霜的化石,深沉默言、古朴岑寂,只有当夕阳坠落,暮霭四合,远远的有一缕一条一团淡灰色或淡黄色的炊烟升腾而起,群群的乌鸦鸟雀拍打着双翅叫着飞来,又扑入那抹水墨画般的小村落去,她才展现出一丝内在蕴含的生机与动感。

雾是沉重的,铅灰色的,漂浮而不游走,聚拢而不散淡。彼时风停树止,房舍、枯树、田垄,河套,都在静默之中。家乡的小村出奇的暖和,暖的让人忘记了冬天,忘记了惆怅,也忘记了欢乐,甚或连家犬都不哼一声。这个时候,半夜里就会有一场静悄悄的大雪来临了,无声无息。第二日早上,天地间一片茫茫雪海,而棉絮般的雪花,仍在铺天盖地挥挥洒洒没完没了地下,铺满了河床,盖平了沟壑,混沌了天地。于是大家小户足不出门,端了碗筷在屋里吃喝,展开铺盖在火炕上休憩。大雪封闭了街道、柴扉,茅草檐上吊挂着一溜溜长长短短晶莹剔透的冰凌;皑皑白雪光亮如灯,昼夜难分轩辕。只是这样的光景难得几冬,家乡的冬天是少雪的冬天,十有九缺,小雪是有,一时半会就住了,所以家乡人格外爱雪、盼雪、知雪、懂雪。老人们说:“该冷不冷不成年景,该雪不雪地不收禾。”因此每当落雪的日子,家家都像过大年娶新娘那样欢快明朗。其实,没有雪飘的冬天,哪里够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冬天呢?当风停了,雪住了,大人孩子蜂拥而出,扫雪、堆雪、推雪,把院子里、街道上的雪一车一车运送到大田地里去,像推着金子银子。“雪是土地的棉被,雪是庄稼的养料”,家乡的大人孩子都这么说。更有趣的是顽劣的孩子们,披着粗布黑袄,脚蹬茅草雪毡,嘴里哼哈着一长一短的热气,裸露着开裆的屁股,小手冻得紫红,身旁跑动着家犬,兴高采烈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笑声泠泠,渴了摸起一把雪来团团就吃,甘冽爽甜。

不落雪的冬季,似乎牵扯着村人们的惆怅。无风或风弱的日头,太阳当头照了茅屋、场院、柴垛、坑塘、河坝、大洼……老年人身着厚厚的蓝布、黑布对襟棉袄,挽裤腰大甩裆的棉裤,拎个杌子小凳,墙角、柴垛,背风朝阳旮旯处蹲了或坐了,三五成群曝日闲嗑,闲扯着年景的好坏,东家长短与西家的日子,最后还是归结到下雪不下雪上来。壮伙子、小媳妇牵驴喂牛磨面,铡草劈柴,预备着大雪的到来。小孩子们却在冰封的河道里,湾塘里,沟渠首,抽着陀螺,大呼小叫,浑身冒汗,气喘吁吁,玩兴正酣。大一点读书的学生,正借了冬假的空闲大门不出二门不到用功学习。

家乡的冬天是寂寥的、沉静的,又是热闹与欢快的。从进入冬闲季节开始,村落里鞭炮声噼里啪啦一直响个不停,吹吹打打的戏班子,披红挂绿的新娘子,看热闹的大人孩子,一簇一拥;酒肉飘香而过的空气,划拳猜令的声声吆喝,闹洞房的孩子;今天东儿家,明日西儿家,娶进来的嘻,嫁走的忧;街巷里昼夜摇摆醉酒迟归的汉子;呼唤丈夫、孩子归家的女人;院落中咯咯叫着下了蛋的花鸡;哞哞当街叫的悠然老牛;撒欢蹦跳的小马驹;蹿来蹿去叼着骨头游走的家犬;走街串巷的打香油、换挂面、破烂套子换洋线,锅饼、油条、小食品,敲锣打着梆子的各色小贩;吱吱响的水井架,咕咕滚动的石碾盘;背着褡裢购置年货的乡里人,聚在一处斗牌下棋或写字看书的读书人,以及眉来眼去的男人和女人……

家乡的冬天也是惆怅的,冬日的寒流有时长达十数天甚或一个月,村落中上了年纪而体弱多病的老人,有的经不住风寒的冬天,卧床不起,甚至在严寒凄风中撒手而去,给活着的亲人滞留下无尽的伤悲。每一个冬天季节里,村落里总有一批老者默默地死去,也总有一批婴儿啼哭着降临人间。悲亦有、喜亦有,年年如此,家乡的冬天,总是和乡民们的生与死、悲与喜交织在一起,混合着人们多重的心绪……

家乡的冬天也似乎冷得格外寒长,从入腊月门开始,一直过了正月,进了三月,到杨柳树上有了青须须嫩绿青黄,似乎冬天的寒意尚未完全过去,冬天仍在家乡的小河、坝堤、柴草、茅屋上流连徘徊。村人们却早已按捺不住了,积蓄了整整一个冬季的热情、力量,瞬间里爆发出来,人们争先恐后涌出家门,走向大地,造墒施肥,春耕播种,又开始了下一个季节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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