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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巷的文章1:小巷深深
文/何伟良
眼前的这份安谧,包括那次偶遇,但愿在文字的空洞中,将他们留存于记忆的风景,或描绘一些亲切的脸庞,或画一朵丁香……
漫步小巷,喜欢脚步声回荡在小巷的感觉;喜欢它在雨天里,飘洒一巷雨水;也喜欢张阿姨的包子味纯而甜腻,散发甜甜的香……
这些年,城市的小巷,在鳞次栉比的高楼竞相比试高低的喧嚣中,渐渐消逝。
自然的进程,不单指生命的物种,才会遵循更替的规律。包括这些穿越百年沧桑的小巷,在新时代的阳光下已悄然淡出曾经辉煌的舞台;即便是留下的那么几处,顶多是两端串接豪华街道,给人抄近的便捷;或是被遗忘在城市的某些角落,模糊城市的棱角。
刚来小城,这些小巷曾经显赫一时,如今它在城市的价值,可以说是可有可无。
脚下的这条小巷,也注定会突然在某日,不再承载我的脚步,早晚而已。
小巷的面孔推陈出新,仅有的几家小店,大抵是经营些边缘化的传统手工业,店主的更换,比老墙头上杂草轮回还要快,惟有张阿姨的包子,久久散发幽香,萦绕整个巷子。走进她的店内,尽管简陋,但很整洁,给人以宾至如归的感觉。桌面擦得异常干净,原始的木纹清晰可见。张阿姨很安静,空闲时,就像她冰箱上的那盘水仙。她细声细气操一口普通话,以至于感觉顾客的声音大得惊人。或许她年轻时,原本就是个如丁香般的女子吧。
我是张阿姨的老顾客,她的手艺很不错,除了包子外,还有水饺、炒面,生意却有些冷清。但我却喜欢这里安静、干净,包括随和的张阿姨,感觉就像在自己的家里那么随便,久了我便了解这个江浙女子。听张阿姨说,她爱人去年患了肾炎,儿子又考上大学,唯一的经济来源就靠这个小店,生意又不好,但也只有这么苦苦支撑。她说这是人的命运,有喜也有悲,但更多的是苦。多么坚强的女人啊!
张阿姨的店旁,是家理发店。店内,一张锈迹斑斑的转椅,像是生了根,沉重地立在满是水迹的水泥地上,墙上的一处,叠挂着几十个报废的热得快,斑驳残存的水垢,如农家里风干的蒜头。师傅是个60多岁一头银发的老者,神情木讷。整个店容,那份厚重的沧桑与幽静的古巷,倒也匹配。店里生意也很冷清,偶见有退休模样的老者斜躺着,任师傅“呲呲”修着腮须,我感觉如刮在自己脸上,有一丝挠痒痒后的舒坦。
小巷逼仄、曲折,唯一开阔的地方,是一处带院子较大的建筑,青灰色墙头,泛现几处崭新的修补痕迹,宛若粘贴的膏药,很不协调,但仍难掩几许霸气,那雄壮的瓦垛、做工精致的房檐,让人联想房子历史的主人,不是宦海门第也应该是大户人家。不过现在已变成了居委会。
忆起那次去居委会办事,刚进屋,迎面款款走来一个女子,三十左右,手捏着文件,面带恬静的笑意,她看了我一眼,当目光习惯性相撞时,竟然双方停滞了有那么几秒。那似曾相识的眼神,双方都有会意的理解,一切都是自然而然,顷刻又回归原来……后来听说她就是居委会主任。但是,我宁愿隔着院子的距离,享受这份寂寞的美好,也不会用莫名的鲁莽,惊扰了她的清纯和淑静。那瞬间美好的悸动,就让它成为记忆。
我的足音,还会在小巷残存的时光里迂回。
历经几场秋雨的缠绵,小城喧嚣如故,小巷安然依旧。清晨,随着磨剪子的老人长长的吆喝声消失在小巷深处,哗啦啦的开门声就在巷口回荡,张阿姨的包子依旧散发幽香,一切就如逝前的那份安详。惟有青砖上雨打的湿痕,赋于人些许苍凉的遐想。
不知道小巷何时会从我的视线中抹去,当眼前一切都不存在时,我会给自己怎样的解释?是仅用文字就可以安抚内心的怅惘吗?而真到消逝的那一天,这幅平凡图景,寄往何处才是安然?那张阿姨甜腻的包子,又将香飘哪里?不知道。眼前的这份安谧,包括那次偶遇,但愿在文字的空洞中,将他们留存于记忆的风景,或描绘一些亲切的脸庞,或画一朵丁香……
关于小巷的文章2:小巷人家
文/韦诚
小巷的故事,时常在我脑际朦朦胧胧闪现。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街巷,虽然陈旧、潮湿、破损,但却有着纯纯的爱心,浓浓的暖意,给人一种无法忘却的记忆。
听说少年时居住多年的老房子要拆迁了,周末的一个早晨,我穿过曲扭拐弯的街巷,在一片废墟里,终于看到了我最熟悉的那口下水井盖——还是那样陈旧,潮湿的盖沿泛着光泽,晶莹闪亮。从下水井口往右一拐,三五步走过一垛用土坯砌就的低矮小屋,有一堵白色的院墙,黑漆的院门顶着用原木制作的三角雨搭,那就是我家的老宅。那口下水井盖,之所以印象那么深,是因为高考那年,我常煞有介事地拿着一本书,坐在下水口不远的路边,似是读书,目光却时不时会顺着青石路沿,左顾右盼,时不时地会望着井盖发呆,想象着邮差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送来。父母对我考上大学并没有什么奢望,高中毕业前,就为我办好了劳动就业证。只是,毕竟我起三更摸半夜地苦读过,我有信心,也希望我的努力有所收获。记得母亲曾闪动着她朴实、温润的眼神,慈爱地问我:“你能考上大学吗?”我充满自信,音调都高了起来:“肯定能考上!就不知能考到哪?”母亲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至今想起来,都不禁让我两眼噙泪。她的眼神中泛着满足、欣慰,那就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目光。母亲去世多年,那眼神就是天上一颗最明亮的星星,每到清明节,我只要仰望天空,就仿佛看到母亲那双动人、美丽的大眼睛!后来,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并不是送到住处,而是送到淮河岸畔,我待业劳动的新船塘仓库。当时,我并不知道历届生的录取通知书是发到就业单位的。
小巷的路本来就三五米宽,弯弯曲曲的,拆迁后已看不到路面。在一片瓦砾的尽头,有一栋水泥平顶的房屋,还完整无缺地立在那里,显得孤零零的,只是屋边的无花果树,还是那样撑着脸盘大小的茂密叶片,依然让我感到一种甜蜜和亲切。记得童年的我,每年都会惦记那棵树上的无花果是否成熟。夏天,知了叫的时候,就知道无花果熟透了,于是,一群小伙伴就会挤进他家的小院子。一是可贪吃一下甜甜的无花果,此外,他家院子的南墙,向东有个窄窄的小巷,巷外就是机场的大片空地,可以到树林里去逮蛐蛐、捉蚂蚱……对我的造访,屋子的主人很惊讶,很快便热情地给我搬来凳子,端来茶水。他们之所以还没有搬走,是因为还没找到好的去处,不过,很快就要搬了,街道已催多次了,再不搬,水电就停了。
我家西墙边的邻居,男主人自称“冷冰寒”,意思是特别没感情,实际上是个待人和善,一米八个子的北方汉子。本地孩子都喊父亲“爸爸”,他们家却喊“爹爹”,这使我迷糊了好长时间。我清楚记得,女主人用劈柴烧锅烙的饼特别香!他们家有姊妹兄弟七人,大姐美林,老二是男孩叫小毛,老三是女孩,因生来不会说话就叫哑巴,老四不知起什么名字,因担心个头长不高就叫孩高,从小五开始,就直呼排序了,一直排到小七。他家和我家的斜对面有个墙拐,正好可以用砖头垒一个锅腔子,孩高娘隔三差五地用劈柴将锅膛烧得火星四溅。待锅烧热后,把大黄盆揉好的面团放在左手掌,右手抓一把芝麻往面团上一揉,揉几下,放在锅中央,一边烧火一边用手推转翻腾,三五分钟,一块麦香四溢的烙大饼就出锅了。记得每天放学回家,走到巷口,那股香香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不免多望几眼,孩高娘就会拽上一小块塞到我的手上……那个年代的邻里,虽有宽裕和拮据的差距,但相互之间的关系远比当今“相邻不相识的”要近要亲。记得常常看见母亲一边唠叨着“远亲不如近邻”,一边麻利地用大碗从我家的米铁桶里装满大米,送给已经断粮的孩高娘应急。就这样,巷内的六个家庭轮流借米,一直熬到他们家月底开工资有钱买粮。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这种温暖的细节,更易让人感到真情实意。那暖暖的邻里之情,是让人暖在心底的!
关于小巷的文章3:小巷的外衣
文/朱文杰
三四月,一个多雨的时节,湿润而闲适的环境里,最容易滋生的东西恐怕就是青苔了。
落的雨多了,青苔便会无声无息地在水里、雾气里滋长。早或迟,淡或浓,一夜之间它们就可以爬满角角落落。青苔似一个江南女子,温婉而又羞涩地长在潮湿的角落里。也许你走过去了,并不会注意到它,因为它似乎并不起眼,那么的渺小。
想到青苔,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巷,青苔是应该长在烟雨小巷里的。其实并不能够确切地去描述这样的画面,只是觉得江南的小巷就应该和青苔扯上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就如同不经意地去绘一幅画,而画中必须有些搭配,可以丰富我们的眼眸。
平日里,我最喜欢到小巷去走走。春日的午后,阳光很好,但小巷里却是很少有阳光顾及的,走在里面有一股沁骨的凉意。这样的小巷最适宜长青苔了,班驳的墙壁,灰白的瓦楞,光滑的石头……绿绿的,色泽很深,有着丝绸一般光滑的质感,手一触及,一股凉意便依约而来。你总可以感觉到有水气在青苔上行走,浸润了心肺,于是心便也成了一片青苔,安静,雅致。
在江南,倘若你静静走过一条小巷,那小巷或许是悠长而又寂寥的,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让你恍惚间跌落到了时光的边缘。这时候,你也许可以看到一些青灰、残旧的墙上爬满了一些绿绿的却湿润的东西,这就是青苔,长得很细小,非常的密集,毛茸茸的样子似乎并不起眼,但是却很顽强。一个角落、一些水气就足够它们生长了,它们静静地长着,毫不张扬。
青苔,给小巷披上了一件绝美的外衣。
有的时候,喜欢坐在安静的小巷石板边上,细细地品读这些青苔的模样,我想象着这些幼小的生命,是怎样在江南的烟雨水巷,在寂静的角落里成长。也许在如此安静的背后也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忧伤和快乐吧?曾经在某一本书上读到过这样一句话:看到墙上长满了的青苔,是如此的淡定却又是多么的沧桑啊!想来就觉得有些伤感,在青苔滋长的时光里,似乎经历了太多的轮回和忧伤,虽然它是如此的不动声色。
细细想来,人如果做一片青苔也好。附在瓦楞上、墙壁上、青石板上,细细密密、无声无息地绵延。烟雨和阳光从身体上触摸,等待着时光在轮回里穿梭而过,安静地生活着,并不喧闹。也许生命里永远也体会不到什么叫奢华,一如青苔生长的小巷,但又有何憾呢?
关于小巷的文章4:难忘那条小巷
文/伴农
人生有许多难忘的地方,不时地撞击我的心灵,使我久久不能平静。那条小巷就使我终生难忘。
1960年深秋,我和母亲踏上莘县路那马牙石铺的马路,坑坑洼洼的,母亲那双小脚走起路来特别费劲。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路边仅有的几棵槐树叶子漫天飞舞。偶而,一辆货车飞过,搅得马路上的沙土打着旋迷满天空,使人睁不开眼。我们急急地走过莘县路,迎面是一条宽阔的沙土路,那就是四川路。路北是一片高高低底的棚户区。这,就是闻名遐迩的西广场。
西广场,据说青岛开埠以前是一片沙滩,四川路就是海沿。上个世纪20年代,胶州、即墨、高密、平度、日照等县的破产农民来青岛淘金,在这里用纸壳、硫钢、破砖碎瓦搭建起简陋的房屋,就算安营扎寨了。后来,这里成了很大的破烂市。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逐渐用砖灰房代替纸壳房。就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这片房子。
我和母亲边端祥这片房子边走,不觉走了30余米,在右边有一条小巷。猜想就是这条小巷了。我们从四川路走下三、四登台阶,小巷全貌就展现在我们面前。啊!这不正是戴望舒写的“雨巷”吗?小巷长约50米,宽约3米;前脸一律门板,每户一门一窗。拉开门,卸下门板就是门头房。解放前,这里家家做买买,底下卖货,楼上(就是吊铺)睡觉。主要经营土产杂货、针头线脑什么的。1956年公私合营,这里才变成住家户。我们顾不得细看,走到小巷中间,“61号”门牌赫然入目。母亲敲开63号门,叫出房东李师付,他领我们进入61号小院,这院有20余平方,院内摆放一些杂物和用具,虽然不大,但还算干净。此院有两户人家:迎面是王师付家,另一户就是我家要租的房子。恰巧在李师付房后,他掏出钥匙开开门,一股霉气冲进我的鼻孔,我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李师傅打开灯,我看了看,估计有8~9平方,又看看楼上,上下一般大。李师付说:“月租一块五。”母亲欣然同意。虽然这房子一门一窗,条件也不好,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家呀!
星期天,我们从姐姐家搬出来。这年冬天,二哥在楼上结了婚,我和母亲在楼下那间小房住了4个年头。
1961年8月,我从机械工业学校毕业,分配到山东水产学校任教员,自己总算有了一份工作。尽管那时还是“三年自然灾害”后期,但是,生活已有好转,吃的好一点,人也有了精神,脸色由面黄肌瘦变得有了红晕。初中同学赵宗荷没有升上高中,回乡当了一名小学教员。他公然来信为我保媒。信中说,他表妹住沧口晓翁村,年方20岁,初中毕业,父母已回乡,她一人住一套房子,如有意可以谈谈。并嘱我寄一张照片去。那时有一套房子那真是奢侈品,对我的诱惑是很大的。我依同学的吩咐照做。过了半个月,有一天,我下班后,母亲告诉我,有一女孩来过,说是赵什么的表妹,她还留了地址,叫我星期天去。我明白了什么意思。那个星期天上午,我乘公共车去了沧口晓翁村。那是一个农家小院,有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做厨房。家里有两个女孩,一胖一瘦,那胖的高个子就是赵的表妹。伊不算漂亮,性格开朗,说话随便。那瘦的是她的朋友。中午,我在她家里吃了碗面条就回来了。我对那姑娘没有感觉,虽然那房子很诱惑,但毕竟不是和房子结婚。第二天,我就给赵同学写了信,婉然辞婚。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就匆匆结束了。
在这条小巷住久了,人也混熟了。尽管这里人口密集,住房窄巴,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密切的。你送我一碗小豆腐,我送你几个地瓜;一个收音机全院听,一壶茶大家喝。小巷第一家姓高,人称老高家。他在百货店当售货员,他经常为孩子和老婆(后妻)吵架。每当吵架,老高就给我母亲送去块儿八毛的,让我母亲给他老婆买点早饭,以示关心。母亲借此机会劝说劝说。老高下班后,两人和好如初。于是,给老高家劝架就成了母亲的专利。加之,母亲常给左邻右舍扎针拔罐的治病,母亲也成为“风云”人物。我从母亲身上体会到“适者生存”的哲学。
1964年春,邻居王大娘为我介绍小巷48 号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姓王,父母已回农村,她在土产店工作。尽管我来小巷定居已有4年,但这位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印象颇好,长得秀气、文静。由于山东水产学校合并到烟台水产学院,我幸运留在青岛,被分配到小学当教师。那姑娘因我是小学教师而婉拒(那时有“家有半斗粮,不当孩子王”之说)。这次流产婚姻对我刺激很大,但我并没有气馁。我认为,这就是生活。生活像一艘船,既有顺风,又有逆风;既有平静的河流,又有急流险滩。要经得起挫折,关键是自己把握。不久,王姑娘也回到农村。我家就租住48号她家的房子,那房子上下12平方,显然比原来房子大。这也完全是一种巧合:如果王姑娘不回农村,我也不可能租住她家的房子;如果她同意婚事,结婚后房子自然是我们共同居住,她也不用回农村。因为无缘,上帝才如此安排。
小巷见证过我的情感经历。
1964年秋,我堕入一场初恋。那姑娘是位小学教师,我们前后谈了两年,我自己也不知什么原因,两年的恋爱再一次流产。据说,是因“我脾气不好”。其实那是借口,说到家,还是小学教师这职业。那年月小学教师找不着对象是正常的。问题不在于“小学教师”职业,而是小学教师地位低,待遇少,姑娘们选择高枝也无可厚非。其实,失恋对我也许是件好事,它激励我努力奋斗,在人生道路上要混出个人样来。正在我失恋的日子里,那条小巷因拆迁而履为平地,代之而起的是7座高楼,那,就是幸福楼。
沧海桑田,往事如烟。前年夏天傍晚,当我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幸福楼已走过40个年头,虽是中年,但已老态胧肿,墙皮斑剥,已不能承受岁月之重。其实,人生正如走这条小巷,既有道路的泥泞,又有道路的坎坷;既有风和日丽,又有冰霜雪雨。任何时候,都要正确面对人生。一阵凉风吹过,我抬头遥望西天,晚霞给幸福楼涂上金辉。
最近,我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幸福楼已履为平地,建设者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施工,海底隧道的出口将从这里走向光明的世界,东西快速路将从这里对接;那将是一条金光大道,那不正是小巷的延续吗?
关于小巷的文章5:小巷深处的手工冰淇淋
文/紫岚清风
看着窗外的熙来攘往的人流,静静地听着忧伤的维吾尔族民歌《思念》,一点点地品尝杯中的冰淇淋,让香甜的味道在舌间慢慢回旋进入肺腑。这是许多伊犁人安静地享受一个普通星期天正午时光的一个片断。
在伊宁市,伊犁惟一的手工冰淇淋店—伊孜海迩冰淇淋店是非常有名气的。之所以有名,除了历史悠久、味道独特以外,还因为在机械化批量生产产品的当
代,它依然是维吾尔人用手工精心制作出来的。在这家位于胜利街南路一条安静小巷的小店里,周末顾客特别多。在这里,你经常可以看到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和各种肤色的外国游客,除了品尝冰淇淋,人们更在阅读一种饱含西域风情的饮食文化,而各色游客也成为店里的一道独特的景致。
第一次吃伊孜海迩冰淇淋,是一年夏季听朋友的介绍后慕名而去的。一天傍晚时分,朋友带着我们乘兴前往。车子在巷子里拐来拐去,停到一间看上去再也普通不过的平房前。这是一间与伊宁市其他平房没有任何区别的普通房屋,甚至显得有些破旧,让我们的勃勃兴致多少有些低落。
走进刷着蓝色花纹的伊斯兰风格的拱门,一股浓郁的香甜味扑面而来。大约30多平米的店里已坐满了客人,有三五朋友相聚边聊边吃的,有三口之家来品尝的,人们陶醉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和冰淇淋的芳香中,怡然自得。房间因我们这群人的到来而显得异常拥挤。冰淇淋端上来,蛋黄色的圆球状冰淇淋装在一个晶莹剔透的高脚玻璃杯中,有的上面放着几只鲜艳欲滴的樱桃,有的放着几只南非产的绿车厘子,还有的放着巧克力,样子精致可爱,慢慢用小勺刮着冰淇淋,一丝丝香甜细腻地沁入心脾,夏日的暑气也随之淡去。
第一次吃伊孜海迩冰淇淋的朋友们开始兴奋起来,因为这种冰淇淋的香甜的确与众不同,醇香可口却不腻人,待咽进肚里,那种香醇依然在口中回旋,回味无穷。一勺勺慢慢地品味,轻言细语、天南海北、漫无目的地聊着天,看着夕阳的余晖慢慢地退却,品味时光的轻柔抚慰,甚至有种微醺的快乐。
“冰淇淋”是英语ice cream的音译,译成中文意思是“冰奶油”。原来我一直与很多人一样,认为冰淇淋是舶来品,其实真正用奶油配制冰淇淋始于中国。当时,帝王们为了消暑,把冬天的冰贮存在地窖里,到了盛夏再拿出来享用。
根据文献记载,大约在唐朝末年,人们在生产火药时发现硝石溶于水时会吸收大量的热,可使水降温到结冰,于是在夏季也可以制冰了,当时在莲子绿豆汤或薄荷百合汤中放入冰粒是很流行的饮品。到了元代,聪明的商人在冰中加上果浆和牛奶出售,这和现代的冰淇淋已经很近似了。公元1295年,在我国元朝任官职的马可?波罗从中国把一种用水果和雪加上牛奶的冰食品配方带回意大利,于是欧洲的冷饮才有了新的突破。但是冰淇淋在国外的迅速发展以及普及,令许多国人误会了它的起源。
冰淇淋在伊犁由来已久,并且经过多年的发展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味。这种传统的伊犁手工冰淇淋是用土鸡蛋、纯牛奶、奶皮子和白砂糖为原料做成的,味道香醇可口,甜而不腻。制作手工冰淇淋的过程,不会添加一滴水,全靠原料自身的水分。
与现代机器制作出的各色冰淇淋相比,手工冰淇淋没有那么多的花哨和夸张,从内到外透着一种朴素,与之搭配的水果看上去也是简约清爽。坐在桌前,看着这样一杯冰淇淋,浮躁的心会慢慢沉静下来。
店主迪力木拉提是个英俊的维吾尔族小伙子,看上去朴实憨厚。迪力木拉提说,冰淇淋都是由父母在家做好送到店里的,做一桶冰淇淋大约需要两个半小时,比起用机器快速搅拌出来的冰淇淋,伊孜海迩冰淇淋的味道确实醇厚香甜,令人回味无穷。
迪力木拉提的父母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从乌孜别克斯坦来到伊犁,一直经营着这家冰淇淋店。20多年来,伊孜海迩手工冰淇淋已成为伊宁市民族风味特色小吃中的一种,并且成为冷饮业的一个标志。
爱吃冷饮的人们都知道伊孜海迩冰淇淋店,许多人慕名而来,还有的外国游客和内地游客到伊犁游玩,专门来这里品尝特色冰淇淋。前年,一位日本游客到伊犁旅游,品尝了伊孜海迩冰淇淋后赞不绝口,回到日本后,又专程让朋友在伊孜海迩冰淇淋店里买了1公斤冰淇淋用保温桶装着乘飞机运往乌鲁木齐。
迪力木拉提的哥哥在父母的传授下也学会了制作冰淇淋,并在乌鲁木齐市新华南路开了一家伊孜海迩冰淇淋分店,至今已有10年的时间,据说也深受许多冰淇淋迷们的钟爱。
因为独特,所以备受青睐。凡是品味了伊孜海迩冰淇淋的人都会说,这是吃到的最好吃的冰淇淋。一位上海到伊犁旅游的游客品尝了伊孜海迩冰淇淋后赞不绝口,称在上海没有这么好吃的冰淇淋。一位杭州游客对迪力木拉提说,杭州有一家非常出名的外国冰淇淋店,但那里做的冰淇淋也没有伊孜海迩冰淇淋好吃。中国电视台《大风车》栏目组专程两次来伊报道伊孜海迩冰淇淋店,新疆电视台更是多次来伊拍摄伊孜海迩冰淇淋店,还有广东电视台来拍摄过。
店主迪力木拉提也因此与小店一起出了名。前年夏季,他重新在小店旁盖了一间高大的房屋,装饰一新,铁艺栏杆,精致的窗帘,明亮的店堂,干净的桌椅,悠扬的本土民歌的旋律回荡在室内,处处充满了迷人的中亚风情,还有空气中弥漫的冰淇淋甜蜜的味道,吸引了更多顾客前来品尝。
在伊宁小巷深处的小店里品尝手工冰淇淋,其实是在品尝维吾尔族独特的民俗文化和饮食文化。维吾尔族是新疆从游牧民族较早转为定居农业的民族之一,但她的饮食文化至今仍保留着许多游牧民族特有的风俗。维吾尔族的饮食文化丰富多彩,抓饭、烤肉、烤全羊、烤包子等等,令人眼花缭乱、垂涎欲滴,手工冰淇淋是其中一朵奇葩。
维吾尔族是一个特别乐观的民族,无论是果花盛开、碧草如茵的春天,还是在鲜花盛开、瓜果飘香的夏季,徜佯在伊犁河畔或伊宁市郊的苹果园里,随处可见休闲娱乐的维吾尔族群众,他们对大自然的热爱超乎寻常,对生活的达观超乎寻常。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快乐的笑声,这种极富感染力的笑声,让人们那一刻深深地感到生活的美好。
伊犁的维吾尔族人特别爱吃冰淇淋,手工制作冰淇淋的过程是一个制作幸福和甜蜜的过程,是他们热爱生活的一种表现。冰淇淋的甜美,足以融化生活中的苦难和艰辛,让人们的心灵归于恬静。
周末,带着朋友和孩子来到这里,正是午饭时间,却有络绎不绝的顾客直奔伊孜海迩冰淇淋店,门前已停满了汽车。厅堂里回荡着维吾尔族乐曲,迪力木拉提依然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待顾客报上什么味道的,手中便飞快地动作,只几下,一个四分之三圆球形的冰淇淋便落在玻璃杯中,整个动作干净利落,并且轻快没有声响。面对人们的赞誉,早已习已为常的迪力木拉提照常是报以羞赧的一笑。
生活就像一条迂回奔流的大河,常常在拐弯处对我们回眸一笑,让我们心存感动。在疲惫的时候,给自己放一个假,穿过曲折迂回的小巷来到伊孜海迩冰淇淋店,品尝一份手工冰淇淋,品尝生活深处的甜美,当你再次抬起头时,一定会看到一个动人的微笑。
关于小巷的文章6:小巷旧滋味
文/刘腊梅
学校的记忆总是美好的。
这儿以前是一所师范学校,我在这里呆过三年。校方像圈地一样把我们保护得很周详,尽管有专门解决师生餐饮的食堂,但我们常常不买账,与老师斗着并不高明的智慧,悄悄溜出学校去吃。学校外面有条小巷,巷子里有好些卖相和滋味都诱人的小吃,小贩们迎合着我们年轻的重口味,把一条巷子染得有滋有味。
小巷的尽头有一个卖凉面的女人,面相很薄,嵌着细瘦的眉眼,低垂着,生计与算计都写在里头,很内敛的样子。她不似其他卖家的欢腾热络样儿,系着一张宽宽大大的白围裙,看得出努力地洗也洗不白的灰旧,好身段藏在里头隐约地灵动着,长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顺顺溜溜地挂着,如果添点喜庆样子,也有两分“凉面西施”的味道。我们最爱去她家,往靠街的小桌上一坐,看她熟练地捣腾面前的调料瓶,炸黄豆,炒芝麻,葱花绿,辣子红,蒜泥白,姜汁黄……一样样五颜六色的调料被洒进金灿灿的凉面里,再佐以几丝深紫色的海带或是淡黄的豆芽,首先饱了我们的视觉,和美术老师色彩浓重的水彩画一个样子。
我想,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至极美,也是一种艺术吧,能够以一份热切的心怀去做一件事情,也算是一位生活的艺术家吧。我恰是为着她那两分安静中的热切而去的。
片刻功夫,凉面就调好了,根据个人口味加糖加醋,酸甜麻辣,所有生活的味道都在里头。时间充裕的时候,我们会慢慢坐着吃完最后一粒炸黄豆,抹抹嘴,意犹未尽地离开。有时也打包带回寝室。我们从来不问女人的名姓,只叫她孃孃,她也从不向我们出言凉面以外的话题,我们的交易单纯而直接,一直维持了三年。冬天的时候,女人会搭上一口煮麻辣烫的锅,烫点粉皮之类的热络小吃。男人在后堂帮衬,妇唱夫随了十多年。
那天,我带着儿子路过旧地,看到女人,样子沧桑了些,身段还是隐约灵动的,面相薄而皱,像用旧的纸,眉眼还是低着,一副顺随的样子。儿子吵着要吃凉面,刚坐下,女人却开了口:“你孩子都这么大了,时间好快啊。”我怔了一下:“是啊,我们以前喜欢到你这儿吃凉面,你做的好吃,生意也好。”我应付着客套与人情,一边与儿子说起了小时候在这儿吃凉面的事。女人一会儿问辣不辣,甜不甜,一会儿添盐,一会儿加糖,很是热络。我突然有种千万里行程后归家的疲惫和亲切。
我还是不知道女人的名和姓。
关于小巷的文章7:小巷的记忆
文/王昆
熟悉我的人都说我是个怀旧的人,生活中确实也是如此,思绪常常穿越时空,飞到从前,停留在故乡老屋前的小巷之中。
家乡的老宅子是由三间堂屋、两间厢房和院墙构成。那时生产队在安排宅基地的时候虽然不上讲究,但还是有点小规矩的,一条脊(一排房屋)有五六家的,有七八家的,既可以连屋搭山建房,也可以隔开。每条脊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在农村那叫出场,或者叫自留地,作为建猪舍、菜园和堆草垛之用。
我家的那条脊的后面偏偏有个池塘,猪舍、菜园、草垛全都建在房后,和前面那条脊之间就形成了一条巷子。因为在生产队那是唯一,所以小巷特别的抢眼。
小巷朴素,朴素到谈不上什么风格,只是因建房而自然形成,没有古香古色的地砖和石板,没有白墙黛瓦的衬托,没有城市巷道的优雅,更没有江南水巷的清新明丽和徽派建筑的雄浑,它偏居乡村一隅,土墙草屋,土里土气,一个“土”字便是对小巷最好的概括。
小巷3米多宽,被两排树衬托着,从一头向另一头望去会有不同的感觉,向东,目光所及处,视线似乎被一堵墙挡住,走到近前才明白那是坝堤,是围绕在故乡的雪枫堤,立于堤上,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千里长淮便展现于眼前。向西,有小河、有稻田、有飞鸟、有白云,远处近处的景物一一为你呈现。
春夏时节,小草会不知不觉第立在墙上随风摇曳,挂在墙上的葫芦和丝瓜,为小巷披上绿色的盛装,花儿成了小巷的点缀,有黄的,有白的,还有从院子里探出来的粉的,红的,夏季赋予小巷最美的姿态。我喜欢在雨中的小巷中慢行,雨滴会透过枝叶慢慢地打落在我的身上,若光着脚走在被雨水沁润过的小巷会有清凉的感觉,把脚放在水窝里,丝丝凉意便会涌进你的体内,顿感通体的爽快。
白天,小巷是安静的,到了晚上小巷变得热闹起来,有的聊天,有的串门,有的讲故事,而我们小孩子则从小巷的这一头窜到小巷的那一头,从这一家窜到哪一家玩起捉迷藏的游戏来,玩个没够,每次都是在大人的呵斥中进入梦乡的,夏天的夜晚基本上是在小巷中度过的。
秋天,小巷随着树叶的飘落而变得明亮起来,因为没有枝叶的遮挡,阳光会洒满小巷,步入小巷就不会感到秋风的凉意。秋天对农家人来说是个收获的季节,而对小巷也不例外,农家人收获的是鱼儿肥,猪儿壮、谷物堆满仓,小巷收获的则是农家人丰收后的喜悦和生活的安逸。
冬天的小巷显得有点凄凉,除了挂在枝头的一两只鸟巢,唯独给小巷带来生机的就是雪了。我会被小巷的雪吸引着,一场大雪会把小巷填的满满的,把小巷映的亮亮的, 有时前一场雪还没完全化净,后一场雪就接踵而至,在小巷深处留下几次雪痕。小巷虽然狭窄,可小巷的雪却胸怀大度,不偏袒任何一个人,会把你的脚印,甚至是你的人生轨迹收藏在它的记忆里。
小巷有时也会变成雨巷,也会有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小女孩从雨巷走过,那个女孩叫小珍。
小珍和我是一个生产队的,她父亲当兵转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她母亲带着她和她的一个姐姐两个哥哥生活在乡下。和小珍一样,我的父亲也是一位工作人员,在那个相对贫穷的年代里,家里有个吃皇粮的是令人羡慕的,别的不说,买财米油盐的零花钱要比人家略为容易一点。
小珍的父亲很疼爱她,每次从省城回来都会给小珍带好吃的好玩的和我一起分享,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小珍的爸爸给她买的那些小人书,小珍看过了会主动给我看,像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的故事都是从小人书上知道的。不过我也没亏待过小珍,父亲从单位带回来的白面粉,那时叫洋面,母亲做成又白又香的馒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小珍,在那个山芋稀饭保平安的年代里,能够偶尔吃上洋面馒头也是令人羡慕的。
小珍性格内向,在学校常被调皮鬼欺负,每每我都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几个孩子一起欺负小珍,向小珍借小人书看,遭到小珍的拒绝后,就来硬的,见此情景,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和他们理论,却遭到了他们的围攻,虽然小人书保护了下来,却在我的手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伤痕,至今依稀可见。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那一年是小珍最痛苦的一年,她的母亲患癌症不幸离开了人世,孤独的小珍显得无助,因为她的两个哥哥已经成了家,姐姐也出了嫁。听说小珍要跟她的父亲去省城,我也有点失落感,就跑去问小珍:“你愿意去省城吗”小珍说:“我不想去,省城不好玩,没熟人。”小珍还是留了下来,可好景不长,因为性格有点倔强的小珍和她的两个嫂嫂合不来,最终还是跟她父亲到了省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遇见过。小珍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一起玩耍过的那个小巷,离开了我们共同就读的新化小学。
小巷留下我许多童年的记忆,有快乐的,有痛楚的,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小珍,因为乡亲们总把我和小珍之间童真的友谊当成了青梅竹马。
关于小巷的文章8:寻找一条小巷
文/梦蝶_
当你以一段影像的形式走入我的眼里时,我的心狂跳不已,你的身影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那么的亲近却又遥远,我知道,你我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故事,你我,一定有一段我们彼此皆已淡忘的情怀。那一刻,我决定找寻你,决定走入你的腹地,厘清你我的宿缘。
于是,我来了!
跨入青岩古镇的城门,扑面而来的是熟识的气息,街道上那已被踩得镜面一样,光洁得可以反射出日光和人影的每一块青石板,街边林立的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有似曾相识之感,甚至,那些挂着职业笑容的脸庞也都是那么的亲切。
我的心告诉我:我真的与这里有缘!这一世,抑或前世。
走上城楼,曾经的战火飞烟嘶杀呐喊早已远去,随风荡舞的旌旗也早已没了保家卫国时的雄魄。唯有组成这城墙的一砖一瓦,和几门已被岁月打磨得油光锃亮的炮台,还散发着旧时的气息。立于城楼之上,放眼外望是宁静的田园农家的生活景象,转身向城内流盼,则是一幅活脱脱地《清明上河图》的截画:喧闹繁华、商旅交错,一派欣欣向荣的商贸场面。
一墙之隔,两重景象!
我穷目远眺希望能看到你的身影,可高高的教堂挡住了我的视线,密密实实的墨瓦屋顶遮住了你柔美的身姿。在这里,我虽然看不到你,但却分明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是那么的亲切,那么清晰。
天色渐近黄昏,大爱的夕阳边恋恋不舍地向西山退去,边撒金般地抖落自己的余辉,整个古镇被落日的金光笼罩着,热闹中透着和谐与幸福。鸟儿们这时才知道了疲惫,叽叽喳喳地邀约着同伴共赴山林;三五成群的游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商品,心满意足地陆续离去;做生意的原住居民们接连收了自己的铺面后,各自去享受忙碌一天后的丰盛晚餐;顽皮的狗儿猫儿们也收了性住了声,撒着欢儿地刨着四蹄,向主人家奔去。周遭越来越静,也被愈发浓郁的夜渐渐围浸,街巷两边人家的灯火发出昏黄的光芒,朦朦地罩着古老的小镇。
古镇的夜静悄悄的,全没了白日的喧哗,阡陌纵横的街巷行人稀少,只有主街上还有三两个意犹未尽的游人,流连在尚未打烊的商铺之中,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嘻笑打闹的孩子,和坐在家门口闲聊天的邻里,可小镇终归还是宁静的。
我喜欢这样的古镇,这是脱了繁华外衣后的古镇,也是真实质朴的古镇!它与任何一处有人类繁衍生息的地方一样,都遵循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我的小巷也应该是沾满人间气息的,一定也有着繁华背后的质朴而又感人的故事,我很想体验一下独自寻找你的过程。
于是,当次日的天边才刚刚翻出鱼肚白之时,驿馆的大门就被我推开了:我要去会你--我心中的小巷。
古镇还在沉睡之中,四周静悄悄的,街上几无行人,只有早起的鸟儿在枝头上叽叽啾啾地呼朋唤友,偶尔也能看到几只甩着尾巴溜哒闲逛的土狗,远处,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几声鸡鸣。除了这些声响,我能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清晨的风柔柔的,微微凉,恰到好处,清新的空气,把因早起带来的困意全都驱散了,人都精神了几分。街两边的铺面紧闭着,门前高高伸出来的挑帘,和挂在门前红灯笼下的流苏,在风中无声地飘荡着,小镇一片寂静!
走在这样的街上,不由得摒住呼吸,放轻放慢脚步,生怕吵醒了沉睡中的古镇。白日里川流不息、望不到前方的街巷,在这清晨时分却是阔大和一目了然了,每一条偏巷都不受旁物的阻隔,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深入进去。可我惦着我那小巷,我要先找到它,读读它的故事。
宁静的古镇上空回荡的只有我的脚步声,一扇扇古香古色的店面门脸,一一从我的身边掠过,一个个偏街岔巷也不停地出现在视线里,可认真审视后却一一否定了,我的小巷,你在哪儿呢?也许,从街两边的店名中,能找回些许有关你我的记忆吧!“金玉良缘”多么美好的词儿,可它属于我吗?它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爱情呢?能够让石头也说话的“石语轩”,又能告诉我古镇的哪些奇闻旧事呢?也许,只有“女人故事”里才有属于我的内容,其中,一定关联着我的前世今生。
思着想着念着,似乎,也在回忆着,不自觉地,心,突然澎湃起来,急忙放眼四望,我知道,你就在我的附近了!否则,我的心怎么会跳得这么快,你我,本就是有缘的!
果然,一个不起眼的“背街”标示牌静静的被钉在一个不打眼的店面的侧墙面之上,默默地指示着自己的方向。走到巷口向里望,几级阶梯档住了大半的视线,不能看全你的真容。于是,拾级而上,不经意间打量了一眼左边不高的小屋上的牌匾,顿时,恍若走进了时光隧道--“时光印染”,多有寓意的四个字!又恰恰出现在这条小巷口,小巷里难道真的印染着与有关我的什么故事?
我惴惴地踏进向往已久的小巷,抚着围墙上的青苔和石缝里冒出的杂草,思绪如潮。这里,没有江南雨巷的忧怨,却有着一样细腻的情怀,和琐碎纷杂的故事,沾满人间烟火!想像着豆蔻年华的少女在围墙内快乐地荡着秋千,飞出墙外的欢声笑语,是否也曾迷醉过打此经过的少年儿郎?小巷里的人家平时互不干扰,各过着各的小日子,滋润而又寻常,逢着节日之时,才会彼此走动,上门串户,女人们聚在一起家长里短,男人们则杯酒小酌,议论着时事和营生,邻里们小巷里相逢时,想必会拱手作揖或道个万福后寒喧一番吧?不知青年男女巷中擦肩时,会不会羞涩地低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却又双双都在心里荡起阵阵涟漪呢?……时光流年,同样的故事不停地上演着,有几桩一定是属于我的吧!
走完不足百米的小巷回看之时,发现前世的我同今生的我一样,也若有所思地抚着青苔密布的围墙,默默行进在小巷里,脚下的青石板随着小巷延伸而去,游龙般的蜿蜒在高高的围墙之中。
时光是个无情的词,总把青春的容貌和美好的情感带入到岁月里,并伴随着流年悄悄而逝。我与我的小巷在下一个轮回里,又会以怎样的方式相会呢?我的小巷会不会还像今生这样,我不来它就不会老去呢?也许,我还会如今生一样,不远万里的再来寻找前世记忆中的这条小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