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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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散文1:面月饼

文/马永红

小时候,每到中秋节,正值村子里秋收大忙。但无论多忙,农历八月十五下午,母亲都要放下地里的活,专心做月饼。做月饼用的白面,上午已经掺了酵子粉和好在盆子里等着它发酵。母亲先准备做月饼的馅料,她把芝麻炒熟,浓郁的香味在房间里像长了翅膀一样飘散四溢,很诱人。她一不留神,我们就偷偷地抓来放在嘴里,找个她看不到的地方,“咔哧咔哧”嚼得欢实。再回来时母亲已把花生芝麻在蒜臼里捣成碎末,用盐调好放在碗里,这就是“芝麻盐”,另一个碗里备有白糖和大枣。面已发好,“白白胖胖”胀满整个盆子,母亲把面块取出来,放在案子上揉来揉去,反复地揉。母亲说揉得遍数越多越透,蒸出的月饼就越软而好吃。直到把面团揉得光滑,上面冒出许多小泡泡才好。接着把面揪成一个个小面团,用擀面杖擀成一个个小圆片,不薄不厚,这时母亲把“芝麻盐”均匀地摊好在一个面片上,把另一个面片盖上去,用手把四周拍紧压平,这下就包得严严实实的了,母亲说这是“咸月饼”。等把芝麻盐包完,再用同样的方法包白糖,这就是“甜月饼”。所有的馅料用完,面也没有了,母亲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瓶盖或从地里采来的圆麻花,在月饼的四周按来按去,像盖章一样,月饼上就有了一些好看的花纹,再把大枣摁上去,月饼就做好了。它们又扁又平瘦不拉几的样子,像发育不良的女子,一点也不中看。母亲说,这是用发酵好的面做的,它们在蒸锅里会变大的,你等着看吧。

母亲把月饼包完,大锅的水已经烧开了,放上蒸屉,把月饼挨个放进去。不能挨得太近,否则一会儿发大了会挤在一起,不成形的月饼才愁人呢。盖上锅盖,大火熊熊燃烧,我们的热望也如灶膛的火,红彤彤地在心里闪亮。着急地围着灶台转来转去,听见肚子“咕咕”地叫了很久,像藏了一只鸟,馍香味才悠悠地从锅盖四周蜂拥而出。锅盖一掀,果真,变戏法似的,刚刚还瘦瘦的月饼,现在个个“丰满”而骄傲地躺在笼屉上,饱鼓鼓的“扛腰凹肚”,很富态,很有意思。我们不能自已,手就伸进馍筐里,母亲一边嘘着气从热锅里往外拿月饼,一边轻轻地拍了我们的小手制止:“等等,热馍吃了会噎着。”尽管香气浓郁,垂涎欲滴,但还是乖乖地把口水咽了回去。母亲又拿出几块白布,每个白布里包几个月饼,吩咐我们姊妹几个送往东邻西舍。这是我们最不情愿的事,自从过了春节,大半年都没有见过白面馍了,刚蒸出来的白月饼,还没尝上一口,就要给人家送去,这不是太傻吗?母亲却说:“好东西就是要大家都尝尝,光自家人吃有什么味道?”我们只得噘着嘴儿,抱着热乎乎的月饼,挨门挨户地送了个遍。

等我们回到家里,却发现馍筐里又多了很多形态不一的月饼,原来我们前脚刚出门,四邻送月饼的孩子就小跑着送来了他们家做的月饼。母亲说:“这么多花样的月饼,都是巧手的婶子大娘做的,换着吃不是更有味吗?”我脸红红的,一定像树梢上缓缓升起的月亮吧?

月亮像月饼一样圆圆的时候,父亲也从地里回来了。一家人坐在院子的桂花树下,桌子上摆放着圆月饼,还有石榴、柿子等瓜果。满树的桂花绽放,清香宜人,拿起月饼吃一口,软香素朴的味道里平添了几丝淡淡的芬芳。

又是一年中秋节,超市里的豪华月饼摆得琳琅满目,我却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吃了十多年的“面月饼”,那股香味似乎还在舌尖流连,一家人乐呵呵的欢笑似乎还在桂花树间穿梭,只是父亲,早已不在身边。

小时候散文2:等待

文/谢永帅

小时候,我们快乐活泼、天真无邪,我们相往亚运,憧憬奥运。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和希望,也是那么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生活。

当我们渐渐长大,成为了人父人母,逐渐负担起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责任,才深感生活的不易,但我们确是那么坚强和勇敢,从来不说半句苦和累。相较前辈的艰难,我们感觉是微不足道,同时我们知道这些是我们必需的担当和责任。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们都在慢慢变成熟和稳重,青春少年成为了往昔和昨日,往昔的美好也只能留在了记忆中。而在疫情疯狂肆虐的当下,我们这一类艺培人处在失业与无助的状态,损失惨重,此时我们非常焦虑和渺茫,如果此时有人对我们伸出援助友谊之手,我们会感激涕零。而不是遥遥无期地等待,毕竟我们也是这社会的一份子,哪怕我们对社会的贡献微不足道,但我们手下还有许许多多老师和学员需要我们去承担应有的责任和教育。当然我们不会说一些过激的话语和做一些偏激的行为,这也不符合时代的文明。

从停工开始,已经三个星期,这三个星期我们感觉度日如年,每天都在盼望着复工的通知,可每天盼望等来的是失望,有人会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看再沉下去会直接憋坏了。

这时,我们挺恨这该死的病毒,不知道它是怎么产生和从何处钻出来的,给我们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但愿人类能早日做出有效的疫苗和特效药,不管病毒怎么变,都能预防和消杀,也愿我们的生活变得正常和美好,而不再焦急和等待。

小时候散文3:眉月

文/蒲海燕

小时候,弯弯的月亮,像挂在天际的眉。

父亲说,那是仙女的柳叶眉,抹满了白砂糖,只被云轻轻一吻,就泻下来。他不停地亲我的脸蛋,说上面落满了白糖,甜。

父亲经常在月下挖红薯,我坐在他用衣服铺的床上,一边望黑幕上的眉月,一边看他挖薯。父亲挺拔的背影,在“哐当哐当”的声响中弓成一弯银月,光亮了我童年的记忆。

山顶林场的露天影院一个月放一次电影,每一次,父亲都背着我往山顶攀登。他脚下的路,被月光舞成一根蜿蜒向上的银带。行人身上的补巴衣比山路两旁的花草和蝴蝶还要斑斓,欢声、笑语,和着噼噼啪啪的足音飘荡;我两手搭在父亲的肩上,蜷成他背上的一只小鸟,听他说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在我惺忪的睡眼里,父亲的身影晃成了月下最伟岸的树。

三五成群的山民,如条条彩虹,散在木凳、树杈和石头上,每个人的眼光都是两束探照灯,朝着大银幕聚焦,不时发出的笑声比山风还要爽朗;只有我,酣睡成父亲怀里的一只雏鸟。

我茁壮成一只青春鸟后,飞离了父亲的脊背,在书山学海里翱翔。回家却见,父亲的身子已被时光,剪成了一弯月。

当孩子也栖息成我背上的一只雏鸟时,故乡的黑土地上,新拱起一弯月。

父亲,安睡在眉睫上,皎洁了我所有的时光。

小时候散文4:墙角有块地

文/何丹

小时候,父母外出打拼,把年幼的我留在爷爷奶奶身边。奶奶重男轻女,脾气暴躁,和她在一起,我从来得不到一丝疼爱。不仅如此,她还特别讨厌我,总是拿我撒气。还制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家规,发明了许多千奇百怪的惩罚方式。年幼无知的我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像容嬷嬷对小燕子一样地惩罚。

不过我有一个特别慈祥的老祖。她在我的童年中扮演了一个天使的角色。和奶奶生活的日子里有他的存在,我的生活终于有了一丝温暖的阳光。

那时老祖对我特别好。如果叔叔阿姨们给她买了好吃的东西,她一定会叫我一起吃。那时她已经89岁,整个人都散发着苍老与虚弱的气息。但她却用她薄弱的身体为我撑起了一片天。在奶奶胡乱对我发脾气的时候,她总会拄着拐杖从房间里走出来把我护在身后,让我免受皮肉之苦。每次看到她佝偻的身影我都越哭越凶,我知道在这个家里唯有她可以护我。她对我好,我自然也和她特别亲近。

老祖信奉天主教,长年吃斋念佛,特别喜欢吃青菜。为了让老祖开心,我决定在墙角为她开块地、种上菜,等青菜成熟时,与她一起分享。

我找了一把小锄头在墙角的空地里学着大人的样子挖了很久,虽然很累,但一想到老祖能吃上我种的菜,心里就甜得能挤出蜜来。我忙活了好多天,把所有的土疙瘩都一一捏碎,然后把菜籽均匀地撒在地里,每天浇三回水。一段日子之后,浅绿色的嫩芽终于挣脱了土地的束缚,开始在阳光下生机勃勃地成长起来。望着它们一棵棵昂首挺胸的样子,我异常地开心。

我将祖母带到我的“地”里。我告诉她那些小菜都是为她种的。她笑地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夸我。老祖还经常在地边找块石头坐下,把我抱在腿上讲悄悄话。老祖常说等青菜长大了就给我煮菜汤。那时的我总是靠在她怀里甜甜地笑……

那之后的日子里,我一直用心地照料着墙角那块地的小青菜,而它们在我的悉心照料下也变得越发翠绿。可当我正要用它们煮青菜汤时,老祖却去世了。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让我对菜地的所有幻想都在瞬间土崩瓦解。我知道吃青菜的人已不在,爱我的人已离开。从此我的天使飞远了,我童年的唯一一缕阳光也永远地消散了……

从那以后,墙角的青菜绿了一次又一次,但我终究没有将它摘走。但只要有时间,我还是不断地种,因为那抹可人的绿是我慈祥的老祖……

小时候散文5:母亲做棉鞋

文/青青草

小时候,一到冬天,母亲都要为我们姐弟几个做棉鞋。

母亲做的棉鞋,结实、古拙、耐看。方而略圆的鞋头,黑色灯芯绒的鞋面,白底红条纹的鞋里子,接缝处用白布条精心滚了口,清香的新棉在里面鼓鼓囊囊。半寸多厚的千层底,鞋底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针脚,像整整齐齐的仪仗队。

一双棉鞋看上去简简单单,其实要经过好几道工序:搓麻线、纳鞋底、做鞋帮、滚鞋口、钉鞋眼、修鞋边等。其中,最麻烦的自然是纳底。纳底用的材料,除了鞋底正反两面是整块儿的棉布,里面全是过年做新衣服时剩下的碎布头儿。这些碎布头儿要一片片一条条地拼叠起来,这一拼一叠里大有学问,拼叠得不好,鞋底就很容易折断。慢工出细活儿,针脚不密,鞋底就容易变形,穿在脚上不舒服,也不美观。

农村人的家务事很繁重,抽空还要下地干活儿,所以母亲做棉鞋,都是在下雨下雪的空闲时间,或者在家务全部做完后的深夜。常常是在寒冬腊月的子夜时分,我一觉醒来,看见母亲依旧坐在火炉旁纳鞋底,麻线穿过鞋底发出滞涩的“哧哧”声,那声音听起来特别舒适,就像一首催眠曲。

细想起来,为了让亲人们每年冬天都有棉鞋穿,母亲的手从来都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结婚后,母亲每年仍然给我做一双新棉鞋。我多次跟她说:“妈,你不用做棉鞋了,有空就歇歇吧,商店里各式各样的棉鞋都有,价钱也便宜。”母亲总是笑笑说:“妈一点儿也不累。再说,外面卖的棉鞋哪有我做得结实、暖和!”

几十年过去了,母亲做的棉鞋,从选料到做工,从质地到外观,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如同她朴素的真情,体现了母亲秉持一生的忠厚善良的品质。

穿上母亲做的棉鞋,浑身上下都是暖的。穿上母亲做的棉鞋,就像母亲时时刻刻陪在自己的身边。

小时候散文6:最是儿时槐花香

文/徐亚丽

小时候村子里有很多槐树,尤以我家门前的槐树最为壮硕。它粗壮的树干伸向高空,深深裂开的树皮剌人的手,硕大的树冠覆盖了院子和街道,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投射到地上,斑驳的树影在地上轻轻地晃动。我们一般大的小孩子,在树荫覆盖的土地上玩耍嬉戏,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坐在一旁的奶奶永远是一脸的慈祥和善。身边的笸箩里,有做不完的针线活。她一会喊着我们慢些跑别摔着,一会儿又嘱咐我们口渴了去喝口水,我们便撒腿跑到屋里的大瓷瓮边,拿起葫芦瓢舀上半瓢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赶紧回到院里继续投入到游戏之中。

四月,天气渐热,槐树悄悄长出了槐花,不经意间,已是满树雪白,一嘟噜一串串挂满树枝,压得枝条都有些弯曲了,远远望去似白云翻卷,又似大雪压枝。槐花的清香飘得满院满街。蜜蜂嗡嗡地飞,欢快地忙碌着。小孩子们更是兴奋,又该享用我们的美食了。邻居的哥哥拿来一根长长的竹竿,把一头劈开,在里面加上一根小树棍,再用细绳绑紧,伸到树上去拧槐花串。我们几个则聚在周围,仰着脖子眼巴巴地向上看,期待着那份甘甜。聪明神勇的哥哥把竹竿伸到最大的一串槐花处,双手转动竹竿朝一边拧去,只听“嘎巴”一声,一串槐花掉了下来。我们一拥而上,槐花掉在我们的怀里,也有争抢,但马上又有新的拧下来,我们几个就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吃个不停,笑个不停。

太阳坠落到西边的地平线,地里干活的大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孩子们也玩得累了,依次跟在自己妈妈身后回家。小院恢复了宁静,我和弟弟则坐在奶奶身边,翻弄着奶奶的针线笸箩,听奶奶轻声讲述着不知听了多少遍的故事。妈妈开始烧火做饭,屋顶上的烟囱冒起了青烟,炊烟袅袅,飘到院中,飘过槐树顶端,飘向村边的池塘,与水中升腾的雾气汇合,如青白相间的缎带飘在空中。

如今,老家的老房子没了,变成了红砖瓦房,院子都是水泥铺地,也不见了各种的树,老槐树也没了踪迹,阳光直直地照射到屋瓦上,地面上,明晃晃的闪人的眼。一起玩耍的伙伴各奔东西,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碌,偶有见面虽有寒暄,但也已没有了往昔的亲密。树下做活讲故事的奶奶也没了,她躺在了村西我家的坟地里。

前几年,弟弟在奶奶坟前 种了一棵槐树苗,只几年时间,现在竟也亭亭如盖了。不善言语的弟弟和我的心思一样,已经把槐树当成了对奶奶思念,对少年时光追忆的一个寄托。

小时候散文7:最美的声音

文/杨永安

什么声音最美?

小时候以为音乐就是最美的声音。我出生和成长的沙洲,有着江南特有的细腻婉转的苏南小调,以及《双推磨》、《珍珠塔》等地方锡剧曲牌,是这些裹挟着浓郁乡土气息的乐声,伴随着我度过了虽苦亦乐的童年。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从沙洲中学毕业后,考上了武汉大学。一开始,在异乡客地很不习惯,因此,每当听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放江南丝竹或民歌,竟会潸然泪下。

于是,在刚上大学的那段日子里,音乐对我来说,仍是最美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什么是最美的声音,我的认识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有一天,我一人独自在大街上走着,突然前方传来久违的乡音——老沙话。抬头一看,一对六十开外的老年夫妇正边说边笑地向我走来。我的心怦怦地跳着,因为,老沙话是家乡沙洲特有的一种方言,两位老人肯定是老乡无疑了!然而,毕竟是陌生的路人,我不敢随便打扰人家,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与自己擦肩而过。就在这时,我猛然意识到,正是乡音,让我魂牵梦萦的乡音,是此刻最美的声音。

我呆呆傻傻地望着两位老人远去的背影,有一种与亲人离别似的感觉,顿时游兴全无,只是毫无目的地朝着两位老人远去的方向走着。说来也巧,才走了七十多米,就看到两位老人折身往回走。快要相遇之时,我不知哪来的胆子,竟冒冒失失地上前问了一句:“大伯大妈,你们是苏州地区沙洲县的吧?”两位老人相互望了望,有点惊讶。我连忙告诉他们,自己的老家在沙洲县东莱,当地也讲老沙话,所以听到他们的声音,感到十分亲切。两位老人都笑了。原来,他们有个儿子在武汉工作,二老是专门从家乡来武昌看望儿子的。

打这以后,如果不是很忙,我就会到大街上转转,希望能遇到老乡,听听他们的声音。

往事如烟,一晃四十几年过去了。每次回到家乡探亲,我都舍不得很快离去,为的就是多听听那亲切的老沙话。乡音,在我这个久居他乡的人的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声音。

小时候散文8:扫尘

文/洁骜小仙

记得小时候,我和哥哥放寒假后,母亲和别家的母亲媳妇们一样,就忙碌了起来。母亲的首要任务是张罗着家里年前的大扫除,用我们老家话就是“扫屋里”。

每年的这一次大扫除,计划用的时间是一天,母亲会给邻里说:“我明儿扫屋里,后儿拆洗”,其实也就花费一个大白天一大晌儿的时间。这次大扫除,是在把家里能搬动的东西都要搬走移位后,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要彻彻底底清扫一遍的。我记忆中大扫除的日子,天气永远是冬日里人们喜欢的样子:云朵洁白飘逸,天空湛蓝悠远,阳光绚烂多情,风儿羞涩温柔。

这天,全家人都要早起。我跟哥哥一般都是在母亲做好早饭后被母亲从被窝里叫出来的。吃过早饭,大扫除就在太阳翻过东边院墙,把明黄的光芒照射进我家前院干净的地面上拉开了序幕…

在母亲的指挥下,我跟哥哥一般负责把每间屋子里的小家什往院里暖阳下摆放。搬东西是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搬,所以小东西在暖阳下也就一滩一滩的铺排开来。睡屋里,炕席被褥全都被搬了出去,露出泥胚炕面。哦!炕席下面往往是一个惊喜出现的地方:一张老照片,母亲做布鞋的鞋样子,一张父亲记着账目或者父亲给母亲抄写秦腔戏词的纸张,我们小孩子折的小玩意等等…拾起来,每一个东西好像都值得玩味,自己知道的,嘴上说两句相关的,不知道的,拿过去问一声母亲,间或引起母亲一些回忆,母亲手上活计不停,忙碌中答复我们两句……我们在家里窜前窜后几十趟后,屋里的零碎东西就被搬完了,只剩下一两件搬不动的大家具。偶尔,我会站在屋门口,惊奇的多看一眼屋子里那一刻的空空荡荡。

母亲确认过再没有可搬的东西后,就准备清扫。只见母亲先用头巾把自己的头和口鼻都包住,戴上护袖,再提起一把父亲做的带有靠背的高脚椅子和一个长把儿扫帚就进了屋子里,椅子一会儿被放在炕面上一会儿被放在地上,母亲踩在上面,分别扫除屋顶和墙面上的灰尘。我很多次跑到屋门口朝里面看,总会被母亲赶走:“看啥里嘛?灰大弥的很,赶紧出去!”……等到母亲呼啦啦从一间屋子里扫地出来后,这是第二个出现惊喜的时候,其中数玻璃小弹珠(在黄土地面上挖几个小坑,在规定的地方用手指把小弹珠弹进坑里就算赢家,弹珠就归谁)和石子儿(玩抓石子儿)最多,这会子都跑了出来。赶紧像碰到宝贝似的拾起,吹吹灰土擦擦干净,就装进了衣兜里,哪怕当天晚上,他们就从衣兜里跑出来,再钻进犄角旮旯也无妨。母亲扫出来的这一堆垃圾里偶尔也会有照片。这时候捡到的照片大都是从原来挂在墙上的相框里掉下去的。母亲喜欢把照片镶进大相框里。相框是父亲做的,父亲有一把裁玻璃的刀子,玻璃是别处找来的旧玻璃。相框前后有两层,前面是透明玻璃,背板是纸浆板。母亲每次大扫除都要把照片重新整理一次。她先把照片按照自己想要的顺序摆在相框的玻璃上,然后盖上背板,就由父亲用钉子把背板卡在边框上。母亲把相框擦拭一遍后,父亲就把相框斜立着挂在有七八十公分高的半截立柜的柜面上方。(后来我们慢慢的长大,照片也多了起来,母亲让父亲又做了两个相框。如今,家里砖木结构的大房子里面流水院亭走廊墙壁上,被母亲贴了好多的照片。我们回到老家,时常会在照片前驻足、回忆…)相框挂在墙壁上,对我来说太高太远,我有时候会站在柜面上去看照片,但是,大扫除这天,我可以近距离更清楚的看那些老照片。在母亲整理相框时,我往往会蹲在母亲身旁,一张一张的捡起照片指点着看、问,我捡拾着少不更事的记忆碎片,母亲也回忆着各种过往……大扫除这天,好像很多美好的往事也都被从脑海中翻腾了出来,再次给我们带来了喜悦和欢快。

记得那时候最难扫的就是厨房。厨房里面的瓶瓶罐罐锅碗瓢盆零零碎碎很多。小时候家里的厨房是土木结构的,坐落在院子东北角。厨房盖的比较低矮狭小,虽然墙上开有南窗和西窗,但光线还是不大好,那时候大锅大灶烧火做饭用的是粉碳,加上空间小,碳灰和油烟都比较大,母亲往往把扫厨房放在最后清扫。没次扫完厨房出来,母亲头巾上掩盖有口鼻的地方就会出现两三个黑色的圆圈。厨房清扫完毕后,母亲或者父亲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些白土,和上水搅拌均匀,用脸盆盛着,会拿大刷子蘸着白土水把厨房的墙面全都刷新一遍。开始刷上去是土黄色,过一会儿风干后墙面会显得白亮好多。对于厨房大案板周围和炕面周围一臂长高度的墙面,母亲也会重新打扮一番。母亲先用滚开水烫一大盆稀一点的面浆糊,然后用父亲从村干部家或者有文化的人家找来的旧报纸,按照报纸的高度,用大刷子把面浆糊刷在要贴报纸的墙上,紧接着便用小扫帚把报纸服服贴贴的扫贴在墙上。(后来的墙都成了水泥内墙,批过腻子粉后很白净,再也不用每年刷墙,后来的炕围也换成了花布炕围或者区分墙壁颜色的漆炕围,母亲也不用再刷墙围了)

母亲把所有墙面处理完后,就用抹布开始擦洗屋子里没有搬出来的立柜和窗户等(长大一点时,这个活计我就帮着母亲来完成了)。屋子里的大件擦洗完,再用抹布擦洗搬出去的小物件,母亲擦完交给我和哥哥,再由我们一件一件拿回屋子,母亲最后归置停当。这时的睡屋里,走进屋门,迎面是立柜一面靠墙一面靠炕沿放在地上,柜面中间部分墙面上,从上到下依次是悬空的大相框,下贴一张年画,靠着年画,茶壶摆放在柜面中间,四周倒扣着的小茶杯众星捧月般围拢着茶壶摆放,茶叶筒靠墙站在旁边,稍微远点的地方,靠墙摆放着母亲和我搽脸的雪花膏,也对称放在茶杯两边。再后来,记得母亲买了两个小花瓶,里面插有两束四季常开的艳丽的布花。进门立柜不靠炕沿的那一端,放着属于父亲的一个箱柜,里面有父亲做精细手工的工具,有父亲的记账本等重要宝贵的东西,也装过我们从地里回来父亲奖励给我和哥哥的黄元帅苹果,这个柜子那时候都是锁着的。直到现在我也都喜欢父亲那个箱柜里面的味道。箱柜前面靠门口的地方,脸盆架高高的站立在屋子里。当屋子里这些东西摆放回各自的位置后,刚才还空落落的屋子瞬间就变得温馨充实了,可供我玩耍的地方是被母亲已经铺好的平平展展的整洁大炕。

一般到了吃晌午饭时,屋子里基本就收拾停当了,只有院子里会剩下第二天将被拆洗的被褥、床单和衣物,太阳也已经变得很是懒散,母亲给家里前前后后的地面上都零落的洒了水。水洒在地上,晕染出一些好看的或者怪诞的图案,伴随着一股好闻的泥土气息在家里荡漾开来,家里前前后后感觉都是崭新亮堂的,令人欣喜。晚上坐在炕上,零星识得一些字的时候,炕围报纸上的图片和文字就又增添了一份意外的喜悦。

现在,我们年前清扫自己的小屋子,扫、擦、抹、拖,但少了很多儿时的趣味。家电柜子在固定的位置一成不变,墙壁上也不会有翻新变化,唯一可以变化的是把我的花儿们给她们换换位置:长期居住在花架上的花儿,让她们也坐在窗台上看看外面的风景;长期待在窗台上直面日头迎接风雨的,也让她们在舒适惬意的花架上芬芳滋长;再不就是给置物格档里换一换摆件,或者给摆件换个姿势;年前再去花店或者花卉市场买一盆喜欢的花和一束插花;买几张红艳艳福字贴在窗玻璃上……

这浩瀚无边的宇宙啊,奥秘无穷尽,而人这种神奇物种赋予自己的所谓人生,被裹挟在无常变化的世事里,眼看着年华似水流逝,无可逃遁的要体会和承受生命中的无能为力和不可预知。而今的我,生命已逝去一半,虽然不尽人意处很多,但,生命只要一息尚存,我继续会用余生,去努力留存、感受生的各种美好气息,尽量少点自身所能感知的遗憾!尽管,我的认知告诉我,生命逝去后,生命本身什么感知也不会有!

小时候散文9:永远的愧疚

小时候,我家生活在农村,母亲靠种几亩薄田为生,偶尔卖点粮食,却收到些假钱。她又气又恼,把那些假钱全部丢在橱柜顶上的一个鞋盒里。

那天,母亲把刚刚收到的50元假钱丢进鞋盒的时候,我脑子突然灵机一动,把钱放进了书包里。母亲见了,问:“你要这假钱干什么呀,可千万不要再拿去害人了。”我拍了拍胸脯告诉她:“放心,我只是拿着玩儿。”

可我心里盘算着,这钱,我一定能在魏老师的小店里用掉。

魏老师是我的英语老师,我是英语课代表,他对我格外宠爱,也极度信任。魏老师四十多岁,高度近视,他家境不好,学校便让他的爱人在校园里开了一家小卖部,卖些学生用品及零食。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同学们蜂拥而上往小卖部跑,我挤在中间,对魏老师扬了扬手里的钱,他见了我,首先接过我的钱,瞟了一眼就放在钱箱里。我用那个假钱买了两个我梦寐以求的笔记本,又买了一大包零食。魏老师算了账后,还找我三十五块。

我之所以趁下晚自习时间去魏老师那儿买东西,一方面是因为那时人多,我估计魏老师不会仔细地看钱,另一方面是因为只有下了晚自习,魏老师才会去小店里帮忙。我的假钱,如果被师母发现,必定会当众出我的丑,而只有百分之百信任我的魏老师,他才不会怀疑那钱是假钱。

我用那剩下的三十五块钱度过了丰盈的一个月,因为长期住校,细心的母亲也没有发现,尝到甜头后,鞋盒里的几张假钱被我统统用同样的方法用掉,后来,只要母亲将假钱放进鞋盒里,我就会偷偷地取出来,在魏老师那里用掉。

很快,我毕业了,考上了一所不错的中专,魏老师特意跑到我家,拎了大包小包水果向我祝贺。我本来想跟他提当年用假钱的事,却因为面子问题迟迟没敢开口。但那几张假钱,却成为我心头的一块石头。

魏老师因为诚信买卖,生意不错,将店子搬到镇中心,我每逢假期回老家都会去他那买东西。店铺很多,我独独挑选他那一家,魏老师夫妇特别感动。而我,只是想弥补多年前的愧疚,但我一直没有勇气跟老师承认。我当年的故作聪明。直到前几天,当老师结账后,我鼓足勇气小声地对魏老师说:“您知道吗?上初中时,我用假钱在您手上买过东西。”

他呵呵笑起来,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呀!你那时候是个孩子,家里又穷,我能理解。别放在心上,每个人年轻时都会犯些小错误,老师原谅你。”

我的泪,瞬间涌出眼眶,擦不及。那块藏在心底多年的石头,终于因为自己的勇气,也因为魏老师的一句话,轻松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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