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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文章1:快乐的小鸡
文/漆子琳
有一条小溪,浅蓝色的溪水清澈见底。小溪边长满了碧绿的小草,草地上长了几枝美丽的野花,有蓝的、红的、黄的、白的,蓝的蓝如海,红的红似火,黄的黄如金,白的白如雪,多美丽呀。
有一群小鸡在草地上玩耍。你瞧,小鸡娃长得一身金黄的羽毛,身子胖胖的,远远看去,像一个个金黄的小球儿。脑袋圆圆的,眼睛小小的,圆溜溜的,每天滴溜溜转动着。尖尖的小嘴巴对着小虫子的屁股啄一下,就把它的屁股啄一个大洞。尾巴小小的,趁你不注意,就拉一砣鸡粑粑出来了。
小鸡可真活泼,有的小鸡像侦探一样,在草丛里东张西望,找毛毛虫吃;有的小鸡在玩游戏你追我赶;还有的小鸡在草地上睡懒觉。它们不用上学,不用写作业,玩得可开心啦!
小鸡真可爱,我好喜欢它。
小溪文章2:那不知名的小溪
文/黄志远
父母年轻时落户于玳瑁山茶场,我就在那里出生长大。那是漳浦县城西北边陲的一个小山村,不足百户,开门见山,是闽南典型的丘陵地貌。山不雄伟也不俊俏,山上没有茂密的森林,土壤以红色铁矿土为多,不算肥沃。但环绕村子有一条令我魂牵梦绕的小溪,那小溪一直流淌在我的血液里,在我心灵深处蜿蜒。溪流是从玳瑁峰半山腰的水电站流下来的,绕村子半周,唱着歌,踏着欢快的舞步,往下一个村子奔去。白天,小溪是我们玩耍的乐园,夜里,我们枕着溪水的歌声入梦。
小溪兼具生活和娱乐两项功能。早上,妇女们在溪边洗衣服,她们说说笑笑,谈论着昨天的家事,重温着昨夜的缠绵,溪水带走了一切的污浊和不快,溪水的温润融化了她们的情感,弥合了裂痕。特别是过年过节,妇女们在溪边杀鸡宰鸭,淘米洗粿叶,小孩则在溪边玩耍嬉闹,欢声笑语和溪水的清脆悦耳合奏成一曲优美的交响乐。
小溪更是孩子们心中向往的天地。我们喜欢成群结队到溪边玩耍,溪水不深,最深处不超过一米,溪水中有各种各样的鹅卵石,因溪水长年累月的抚摸,它们都变得光滑圆溜。我们趟着浅浅的水,拾捡着各种形状的鹅卵石,到岸边搭建各种亭台楼阁,桥梁堤坝。我们还喜欢寻找石头边自由嬉戏的小鱼儿,因为水清澈见底,游鱼细石清晰可辨,尤其是小蝌蚪和小石斑鱼,它们无拘无束的在水里遨游,是那么活泼那么可爱。不懂事的我们却常常打破它们宁静自由的生活,用自制的小网勺舀起它们放到小玻璃瓶中,年长一点的哥哥们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有时也会掬起一两条小鱼来。小鱼在瓶中只呆几天,就很快死了。后来我们不敢大意,只要再见瓶中的小蝌蚪、小石斑鱼无力游动,就放它们回家,一到水中,它们立刻生龙活虎起来,朝我们友好地摇摇头摆摆尾巴,快乐地游回石头缝隙里或小水草里找它们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去了,我们也会招招手,道一声珍重。
小溪留给我的回忆真是太多太多,每一朵跳动的浪花就是一个令人回味无穷的日子;每一个水涡就是一个充满童真雅趣的故事。后来,村子自建起自来水厂,大人们再也不到溪边洗衣洗被,杀鸡宰鸭了,小溪不如以前那般热闹,变得有点寂寞。
春去秋来,光阴荏苒,随着我出外读中学读大学,再也不能频频地与之交流,只能偶尔仓促约会,作几场推心置腹的深谈后又匆匆告别。这时,村子周围的山坡都种上了各种各样的果树,本来水就不深的小溪有点干涸了,溪边的草越长越高,水里也难寻小鱼儿的踪迹。小溪两岸的稻田和菜园则不断扩大势力范围,把它挤扁了,成一条窄窄的小水沟。小溪有点落寞有点荒凉了。
参加工作以后,我常常怀念家乡这条不知名的小溪,我已无缘再见她的面,只在梦里与她邂逅了几回,她成了我沉重的生活双翅停歇的港湾,是我忙碌心灵栖息的宁静圣地。在梦里,我躺在溪边柔软的草地里,听着溪水清脆的潺潺歌唱;在梦里,我把双脚放进清凉的溪水中,让清凉通过脚底,抚慰倦怠的心灵;在梦里,我倒在小溪的怀抱中,仰望头顶上蔚蓝天空中飘过的那一朵悠闲的云。
爸妈退休后搬回了县城,大哥还留在农场里。前几年去了趟大哥家,终于再也见不到她婀娜多姿的美丽倩影了,我十分惊讶和失望。大哥说,这几年村子四周的山坡栽种了不少巨尾桉树,需大量用水,小溪早就干枯了。
那天晚上,因听不到熟悉的潺潺流水声,我难以入眠。半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躺在干枯的溪底,天空一片蔚蓝,两岸绿草如茵,垂柳依依。突然我听到汩汩的泉水声,身子底下和四周有数不尽的泉眼不断地往上冒着水,清澈冰凉的水在身子底下一点一点漾开来,慢慢地慢慢地漫过我的肌肤,漫过我的大腿,漫过我的手臂。不大一会儿,小溪又满了,那些久违了的小蝌蚪小石斑鱼又纷纷从石头缝里从小草根里钻了出来,在我肚皮上、臂膀间、腿脚边穿梭游戏,点头示意。
这就是我生命中的小溪,我梦里无数回呼唤的小溪。
小溪文章3:爱无处不在
文/信宇豪
爱是潺潺流动的小溪,洗净了污浊不堪的心;爱是温暖的火苗,融化了冰冻已久的心;爱是打开你心灵的窗户,爱是当你遇到困难时的援助之手。
一天,我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在四川成都,一辆公共汽车刚刚经过一家面馆,乘客和司机就听见车头“砰”地传来一声闷响,人们一致认为一定出事了。果然,司机打开车上的引擎盖,一团火苗就“呼”地一下窜了起来,把公共汽车的车头都给燃着了。
“着火了!”车上的人蜂拥到了车门旁,可车门怎么也打不开,人们又疯了似地挤到车尾,齐心协力把车窗打开就往外跳。
火势越来越大,一条条火苗放肆地乱舞着,死神在熊熊大火中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无助的人们。
陆续有人从车窗上跳下来,因为太急促,有些人往外跳时被车窗卡住了,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先跳下来的人们不是只顾着自己逃命,而是奋不顾身地转身帮助卡在车窗上的乘客。
车窗那么小,人那么多,火魔随时都会把人们吞噬,一切都迫在眉睫。怎么办?怎么办?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一个叫李鹏飞的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为了让乘客顺利逃生,他拼尽了力气,用双手扳着车门想把车门打开,他的脸憋得通红,变成了一个‘川’字形。过路的人见了,也马上去帮忙,他们里应外合,终于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人们终于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噩梦,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50秒钟。50秒!人们互帮互助顺利逃离火海,没有丢下一个乘客。
看到这一幕,我感动不已。在生活中,我们不要不舍得付出爱。也许你的爱微不足道,但也可以使人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希望,让我们用爱拼成一个火炬,点亮黑暗的黎明。
小溪文章4:从小溪看向大海
文/韩佳玲
仰起头,看向看向那冬日的天空,湛蓝、澄净,冬阳把橙色的光温柔地洒向大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冬日特有的冰冷,干燥的空气灌入鼻腔,让昏昏欲睡的思维顿时清醒了。
那一点点的红色,跃然脑内,仿佛是专程来拯救那被严寒封住的信念的希望之火。是的,就在去年的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里,因看到路边绿化带中挂满垃圾而痛心的我,发出了号召,在得到了父母的大力支持的同时,也出现了许多响应我的人。
在那个寒冷的早晨,在某个小县城的某个角落里,集聚了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年纪轻轻,眼睛里却闪着成人般成熟而坚定的光芒,他们头戴写有“青年志愿者”的红色鸭舌帽,手中拿着垃圾袋,从那颗年轻的心中,爆发出了一股股令人生畏的火一般的热情与激情,在这寒冷的冬天中显得格外耀眼。他们整齐地行走在街道上,像一支严肃的军队,但是仔细看却不难发现,他们稚气未脱的脸上,都映着兴奋的光彩,不时还会从队伍中传出银铃般的欢笑声。但是,当他们到达那早已被垃圾污染得惨不忍睹的绿化带旁时,那欢快的气氛,马上就被严肃取而代之了。
他们开始行动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专注;他们箭一般的眼神,不会放过一丁点儿垃圾;他们顾不上严冬的寒冷,将束缚行动的棉袄脱掉;他们挽起袖子,不顾手臂被灌木丛划得满是伤痕,仍旧专心致志地清理着那碍眼的垃圾……过路的行人被这群年轻人的举动吸引了,忘了自己正在晨练或上班的路上,都驻足围观。在他们中间,也不乏热心可爱的好公民,他们也挽起袖子走上前来“小朋友,我和你们一起干好不好啊?”他们也都一一回应着:“谢谢帮忙,不过我们可不是小朋友了!”在这一片祥和、轻快的氛围中,在许多热心的人帮助下,那被垃圾侵犯得不成模样的绿化带逐渐恢复了最初嫩绿的感觉,令人赏心悦目。他们站在远处,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这郁郁葱葱的绿化带,转身慢慢的离去。
自此之后,这个小县城在慢慢发生的变化:天空变得越来越湛清,地上没有了横七竖八的垃圾,树木也生长得更加苍翠挺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恬静的笑容……
冬阳在广阔的天空中舒展着身姿,把温暖带给严冬中的大地,它将希望的光芒,洒进每个人的心中。闭上眼,深吸一口,这暖洋洋的空气,这样,真好!
小溪文章5:那一条小溪,有你嬉戏的背影;那一片花丛,有你舞蹈的痕迹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了我沉睡的面庞,一种亲昵,数种感受。好似你白玉般的双手温柔的抚摸,使我不想就此醒来,爱的情感在不停的涌现,冲破了数度的冷漠枷锁,直冲我的大脑,触动我记忆深处最难舍的记忆。我想也就是你吧,才能将我抛入最不愿醒来的梦境中。
那一条小溪,有你嬉戏的背影;那一片花丛,有你舞蹈的痕迹;那一杳无尽头的人生,有你我共同的携手。不断地奢求,就会有不断地索取,不断地索取,便会有不断地付出。而你我之间是那般的自然,让我不想付出与回报,本是一种感觉,却更胜似一种感觉。是真实,可那种真实又常常让我以为自己徘徊在梦中。人们经常说如梦如幻,我想,此刻的我就处于此中,而又胜于此,若让我的人生就在此刻停留,我也会不加思索任何,马上倒下。
爱就是这样,让我如此的迷醉、贪恋。有时我真不敢想象,悦动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的一生似乎都注定是你的。分享你的快乐,是我最大的快乐;分享你的忧愁,是我最大的成就。有你在身边,无论我身处何境,总能处事不乱;有你在身边,无论我是在何时,都会挂着甜蜜的笑。能爱上你,是我上天对于我最大的恩赐,能让你爱上我,是我终生最大的幸运。历历的往事,不是我们在一起最好的佐证吗?丽,你我虽相爱默默,可我的情感从未平静过,它总是汹涌着,无论是在何时、何地都闪略过你的影像……
小溪文章6:小溪的情书
文/何双
引言:多少年只写了一行,弯弯曲曲寄向海洋。
——摘自王竞成的诗
五月,天气宜人,校外的槐花疯狂地开了,嫩叶下掩藏不住一串串雪白的精灵,淡淡的花香借着一丝微风的轻佛,越过学校的院墙,爬到楼顶上,教室里,无孔不入。
树林紧挨着学校的围墙,另一侧就是一条小溪。开春以后,小溪像是正在发育期的少女,变得丰满起来。细流沿河床一路直下,时而汇入深潭,时而飞流直下,发出哗哗的脆声。
第一次遇见岚就在这个时节,也是槐花盛开的日子。多么好的年纪,充满着相逢的喜悦和意外的悲喜。
记得出了学校院门,穿过围墙外的槐树林,一路向上走,再跳过溪流边大石头铺就的跳板桥,就到了学校的草坪。那里很大,没有课时,同学们总喜欢去那里聊天,看闲书,侃大山,挥霍青春。
再往上走,有一个废弃的人工造纸厂,由于污染过大,又是手工作坊,被时间淘汰了。那里不常有人造访,因为死水会有一丝臭气。我喜欢那个木制的转轮,经过岁月的洗礼和流水的浸泡,已经变了颜色,结上了一层苔衣。废弃的朽木,腐尸般地躺在泥潭里,横七竖八。我喜欢藏在那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造纸厂附近有一块光怪陆离的大石头,平日里我总去那里,享受一个人的安闲。我害怕别人分享我的心事,也害怕别人知道我的秘密,一个人的世界,什么都可以去想,也什么都可以不去想,我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跌跌撞撞地陷进青春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课余的多半时间,大多是那块石头陪我度过的。记忆中已经记不清,我在那里放了多少个负载心愿的小纸条,每次只在上面写五个字:岚,我喜欢你……
这是一封不成文的书信,没有信封,也没有落款,更无邮戳。我将每一个小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小溪里,然后看着它向下游流走,流远,渐渐消失。这是我无法触摸的近似虚无缥缈的幸福,是我难以自控的无法倾诉的忧郁。潮水一样的感情,漫无目的地倾泻而去。
岚后来和林子好了,伤心欲绝的我最后一次去了小溪边,我乱画了厚厚一叠纸,将其散落在水里。看着漫天飞舞的白色精灵,我的心在抽搐,眼泪都流进了小溪里。那一张张小纸片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多年之后,还能飞进我的梦里。
青春就像一条溪流,溶解在一滩水里。忧郁时,深不可测;兴奋时,一泻千里;温柔时,柔情似水;害羞时,含情脉脉。而我,曾经被青春灌醉,醉倒在槐花盛开的缱绻时光里。
小溪文章7:童年趣事
文/戚芝辛
童年,像一条小溪,缓缓流在我的心中。小溪里,既有欢乐的笑声,也有伤心的泪水,但记忆最深的,要数童年时我做过的一件傻事。
那是我六岁时的一个上午,爸爸妈妈都有事出去了,我闲着没事干,就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书看。啊!找到了,我找到了一本漫画书。
我拿着书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没过一会儿,我饿了。我把冰箱里的冰激淋拿出来,边吃边看。结果看入迷了,冰激淋滴在了书上也没有注意到。
当我发现时,已经是一片狼藉了。这本书可是爸爸送给弟弟的生日礼物,弟弟像宝贝似的珍藏。这可糟糕了,怎么办呢?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学着妈妈洗衣服的样子:先端来一盆干净的水,再倒了一些洗衣粉进去,等化好了就把书放进去泡着。十分钟后,我把浸在水里的书拿出来,换盆干净的水再冲洗几次,最后再把书放在阳台晾晒起来……
“叮铃铃”,门铃响了。从猫眼里我看见是妈妈回来了。我得意地开门,期待妈妈的表扬。妈妈发现我袖子湿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给妈妈听,她听后捧腹大笑起来。我百思不得其解。妈妈从阳台拿回书给我一看:那本书卷成一团,上面一个字也看不清楚了。我这才明白过来:书是纸质的,不能见水。我羞红了脸
……
童年的时光总是快乐而短暂,童年的趣事总是那么令人难忘。
小溪文章8:她们活着,像小溪
文/赖杨刚
小溪,其实不是小溪,是一些会过日子,善于把温情和爽朗都表现得细水长流的乡村女人。她们,用小小的心思,积攒树影、花朵。她们,试着从鱼的睡梦中,节约下一次游泳。从牛羊的嘴里,悄悄省出一声叮咚、一朵浪花。
她们,小溪;小溪,她们。委婉含蓄,不动声色,吸收天地精华,风雨的灵气,让命运清澈透亮。
人间六月天,总是浪漫的、诗意的,男人们把彩霞幻想成墟镇,把露珠幻想成店铺。梦见她们带着太阳来赶集,随便逛逛,就把流年都炫出新绿片片。快乐都是鲜嫩的。
嗨,随身携带的阳光,才是她们可以任意挥霍的黄金,买下大山,买下树林。在尘世之中,修建一座绿色天堂,把爱和善良,幸福安康,都给了你们、我们、他们。
小溪文章9:一条小溪的光芒
文/祝成明
一条小溪从武夷山余脉的山地中发源,跳着舞蹈,唱着飘满泥土和稻菽香味的歌谣,蜿蜒而来,沿途经过一个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庄。
在小溪的某一个拐弯处,树木葳蕤,葱郁,成片成片的稻苗绿得像清粼粼的水波,一浪一浪的,将田野的抒情推向远方。阵阵蛙鸣从大地上浮起,像田野上飘荡的水汽,居无定所。这属于乡村的音乐,在天地间悠悠地演绎着,不舍春秋和昼夜。小溪情不自禁地慢下了脚步,在这里稍作休憩,观望。
“龙溪”,这个充满田园气息和诗情画意的名字,便跳到了我的纸上。一群祝氏的子民,在此繁衍,生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翻开发黄的典籍和虫子蛀蚀得千疮百孔的族谱,我们依稀可以辨认出他们的迁徙之路。我们的祖先来自不远处巍峨的江郎山(属于浙江省江山市)脚下,祝氏宗祠内悬挂着遒劲、沧桑的牌匾——“郎峰祝氏”,其中所隐藏着的一部幽暗、深邃的神秘历史,等待我们去探幽和梳理。村中的祝氏宗祠和文昌阁,如今已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我的童年与这栋庞大的建筑曾经有一段风雨和欢笑交错的复杂记忆。
当我再一次回来,经过这栋明成化年间修建的建筑物,我摸着宗祠大门口拴马桩的青石础,冰冷的手感,坚硬的脉络,底部爬满青苔的印痕,顶部已被泥土和尘埃填满的桩口。老一辈人告诉我,清朝的时候,村里出了两位进士,当他们高中功名,衣锦还乡,将风尘仆仆的马匹拴在这里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前来道贺的乡亲们,那一刻,他们的内心是何等的荣耀啊?只有书香门第、耕读世家,才配有如此加冕的盛礼。而现在,生命中有一种东西渐渐地被时间填满,掩盖,甚至忘却;生命中也有一种很重要的东西,被一天天地抽走,无声地抽走,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秋天就翻过了故乡的山冈。一座村庄和它的世世代代的子民,是浮出来的岛屿,站在大地上的树木,也是生活中有欢喜也有悲伤的躯体,可以这样说,我在故乡看见的咆哮的油菜花,绿油油的稻苗,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鳞次栉比的楼房取代了日渐倒塌的旧房舍,有时干枯、有时丰盈的龙溪河,都成了心灵中的表象。或者说,那是时间的斑纹,一粒姓氏的种子的光芒,是我们曾经生活过的现实呈现。石头的坚硬依旧,那两头镇守正门的大石狮,高昂着头颅,张开的大嘴,呼唤的是一个村庄的平安,守住的是一个种族的幸福。在村庄里,没有比“安居乐业,五谷丰登”更重要的事情。
跨过青石门槛,我就完成了一次电影式的切换和嫁接。小时候,破破旧旧的祠堂是我们学习的场所,幽深的院子里常常飘出稚气的、拖着长音的“a,o,e”、赶猪的棍子“l、l、l”和“上、中、下、人、口、手”之类的书声。下课了,某个角落的忙碌的蚂蚁曾经是我们长久凝视的研究对象,某个石头曾经磕破了我的额头,某个阴暗房间里的杂物堆,躲藏着我们童年的身影。透过祠堂里巨大的天井,可以望见白云飘过村庄,我们的小小心灵也随着飘远了……屋梁上精美的朱漆彩绘,四周回廊檐柱栩栩如生的木雕,往往会在我们的梦境中闪现。祠堂里的戏台,每年年底或正月,上演过《五女拜寿》、《梁山伯与祝英台》、《白蛇传》、《西厢记》、《追鱼》等越剧曲目,当时我对这些咿咿呀呀的唱腔不感兴趣,和小伙伴在看戏的人缝里钻来钻去,沉迷于自己的追逐和奔跑中。
在很多年之后,我甚至没有停下迷茫的脚步,对祖先模糊的容颜做一次血缘上的辨别和亲近。到了东莞之后,年近不惑,思乡情切,我翻阅了一些资料,才了解到郎峰祝氏发族于两晋、南北朝,发展于唐,宋代达到鼎峰,代有闻人,是江阳地区首屈一指的世家望族,也是江南祝氏的主体。两宋期间,衢州祝姓进士30人中,北宋17人,南宋6人。其中属于郎峰祝家的就有12人,在1015——1128的113年间,平均10年就出一位进士。去年夏天,在东莞市麻涌镇,我意外地碰到了另一所祝氏宗祠,摸着古旧的墙壁和门前虬曲的大树,就好像摸到了一粒姓氏的种子在岁月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不远处,江面上升起袅袅的水雾,弥漫在空中。我的右手握紧了拳头,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世袭的“祝”字,点、横撇、竖、点、竖、横折、横、撇、竖弯钩,简简单单的九笔,却写出了我内心的失落和忧伤,还有在异乡重逢的温暖和亲切。这些来自朱元璋的故乡安徽的祝氏先祖们,跟随大军跋江涉水,鏖战岭南,最后有幸在异乡安居乐业,种蕉捕鱼,劳作之余北望故土,喝一杯烧酒,以缓解心中驱之不去的浓浓乡愁。“你看我们多么地幸福/幸福到又聚在一起了”,对于我这位寄居东莞的江南郎峰祝氏的后裔来说,这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是天意。
中华姓氏是一部独特的、恢弘的历史。闪烁其中的几百个、上千个不同符号不同意义的姓氏,像一条条源远流长、奔腾不息的河流,分别携带着各自独有的血液密码和心理、文化基因,共同构成经纬交错的文明版图,从远古时期的蛮荒源头,一直流淌、相融到下游的今天,并将继续传接下去,直到无穷的遥远。
这是一场生命的接力、信念的传递和文化的传承。
祝氏作为中华民族的姓氏之一,郎峰祝氏的变迁史同时也是中华民族姓氏文化的一个精彩缩影。
姓氏的种子被岁月的大风吹到全国各地,生根,发芽,日渐葱茏,长成了一部繁杂而有纹路的民族秘史。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民族众多、人口庞大的大国,姓氏渊源里面深藏着很多社会、历史和文化秘密。中国有一个漫长的“家天下”的社会形态的过程。姓氏是家族生命和血液遗传的一种传承和标示,代表每个人及其家族的一种符号。姓氏的形成、发展和演变是一个极其漫长的历史过程,构成了中华民族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姓氏,是姓和氏的合称。在遥远的古代,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古代姓氏起源于人类早期生存的原始部落之中。据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解释:“姓,人所生也。……因生以为姓,从姓生。”这就是说,人是母亲生的,故姓字为女旁。所以,姓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人类原始社会的母系氏族制时期。姓是作为区分氏族的特定标志符号。中国的许多古代姓氏都是女字旁,这说明我们祖先曾经经历过母系氏族社会。各姓氏互相通婚,同姓氏族内禁婚,子女归母亲一方,以母亲为姓。姓的出现是原始人类逐步摆脱蒙昧状态的一个标志。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母系氏族制度过渡到父系氏族制度,姓改为从父,氏反为女子家族之用。后来,氏族制度逐渐被阶级社会制度所替代,赐土以命氏的治理国家的方法、手段便产生了。氏的出现是人类历史的脚步在迈进阶级社会。姓和氏,是人类进步的两个阶段,是文明的产物。后来,在春秋战国时期,姓与氏合一,不再区分,表明姓与氏都是姓,表明个人及其家族的符号。这就是我们今天理解的姓氏含义。
比如赵氏,钱氏,孙氏,李氏,周氏,吴氏,郑氏,王氏……中华民族的每一个姓氏,都创造和书写了自己的故事和历史。这就像一条条生态丰富、波诡云谲的苍茫河流,共同汇聚成浩浩荡荡的中华姓氏的海洋。
在亲近故乡的凝眸里,我穿越了几百年的风雨和阳光,思绪飘得很远,很远,竟然回到了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远古时代。
站在这块浸透了先祖血汗的土地上,抚摸着沧桑的记忆和冰冷的砖石,默诵着“记得东山遗迹在,书香远镇甲东南”的诗句,走进了艳阳高照的现实之中,我似乎看到了血管里那流传千年、一脉相传的唯一颜色——红色。血液是安静的,厮守着我们的身体和生命;血液也是躁动的,一直不肯停歇,推动着我们走向高处和远方。
世界上最长的河流,不是尼罗河,而是我们的血管,千万年来流淌着,携带着我们的体温、情感和文化的血液,引领着我们奔跑,沸腾,悬浮在大地之上。
在这里,它叫“龙溪”。在其它地方,它叫“丰溪河”、“信江”、“赣江”、“长江”和“黄河”。每一个有河流的地方都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