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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文章1:乡下厨子
文/陈亮
乡下人受各方条件限制,逢个红白喜事不便在酒店里包席,多是请本乡本土的厨师来侍弄。农村人一般都管厨师叫厨子,或“勺勺客”(即掌勺人)。
村民们平日常年在外为生计所忙碌,但村子里有了红白喜事,就需要大家共同相帮,不管路远路近,都得赶回来。特别是,需要一帮子人来搞好后勤服务工作。这时候厨子就是后勤人员的主心骨,安排大家择菜、洗碗、切配、打杂,大家伙也都齐心协力。说说笑笑,叮叮当当,一霎时功夫,丝是丝,片是片,条是条,有条不紊。平时大家都忙,没有时间在一起闲谝,好不容易因事聚在一起,就倍感亲切,气氛瞬间凝聚了起来。
主家对亲朋招待的好与坏,全凭厨子来掌控。这就需要厨子根据主家的经济能力及意愿来开菜单。原材料的价位标准只能体现主家的具体意愿,而菜肴的味型和烹饪技法就需要厨子来自行掌控了。
厨子不论在外面的大酒店有多么高超的烹饪技艺,但回到生养自己的故乡,就需按照农村里的传统习俗和礼法来。按照前人流传下来的乡宴标准和套路,多是十三花、四平席、九斗碗……乡里人实在,待客也讲求实惠,肉要求按照传统的礼法做蒸碗扣肉——八大块或条子肉,丸子要求传统的大个清汤丸子……总之都是为了让客人吃得称心和满意。
即便厨子自己想适当变通一下菜品的花样,但传统的礼法不能变。肉块必须大,菜量必须足,宁可剩下也不能让客人说到主家吝啬。
既然主家请了厨子,厨子也自然是倾情发挥,力求每一道菜肴达到色香味形俱佳。先将上笼蒸制的菜肴全部入笼后,再是烩菜,其次是炒菜,上菜顺序按照整体菜肴的搭配格局进行上桌。炒好的菜肴,厨子用一个长长的勺子分菜,一勺一盘,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每舀好一盘,就顺便放进端菜人的托盘里,再由端菜人端到桌子上。炒菜分盘相对简单,蒸笼内的蒸碗扣肉热气滚滚,上桌前需趁热翻扣在另一个器皿里。这对厨子可是一个严格考验,力求快、准、稳。翻过来的扣肉,既要手法娴熟,又不能散乱。其动作仿若杂技演员又似鹞子翻身,令观者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一场盛宴就是一场战役,一场子酒席下来,在厨子的掌控之下,既不能浪费又不能欠缺。食客吃的腰肥肚圆逐渐散去,忙碌的厨子才能坐下来吃饭。虽然辛苦劳累,但却为主家招待好了客人又长足了脸面。事后主家也总会拿几样重礼或封个红包表示感谢。乡下的厨子,凭着一门极为平凡的手艺,被称之为行走在乡村里的“匠人”。通过这极为平凡的岗位,服务了农村,养活了家人。
乡下的文章2:冬日的暖阳
文/邵火焰
乡下的生命喜欢冬日的暖阳。
小猫喜欢冬日的暖阳。小猫是懒的,它们每天最爱做的事似乎就是晒太阳。乡下有很多地方是它们晒太阳的最佳去处,南墙下的草垛,楼房上的晒台,稻场旁的石磙,牛棚边的柴堆……都能看到它们慵懒的身影。它们眯着眼睛晒着晒着,当感到浑身已经暖融融时,它们就会站起来,弓着身子伸一个懒腰,打一个呵欠,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喵呜”,然后纵身跳下,轻车熟路地迈着模特步来到主人为它准备的食盆前,尽情地吃食。吃饱后又到原来的地方去躺下,继续享受冬日的暖阳。可别怪猫不司其职,现在的新农村,家家住的是钢筋水泥的楼房,很少有老鼠出现,也该它快活的。
老牛喜欢冬日的暖阳。经历了春种秋收的辛勤劳作,老牛也该歇歇了。太阳出来后,农人们就到牛棚里牵出他们相依为命的老牛,牛在前人在后,老牛知道先该干什么,它会直奔门前的水塘,痛痛快快地喝个饱。然后又直奔入冬后主人为它选定的地方去休闲。主人将它拴在那儿后,马上会回家抱来一捆黄亮亮的稻草,作为老牛一天的粮食。老牛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咀嚼着香喷喷的草料,嚼到高兴时一甩尾巴,发出一声悠扬婉转的“哞——”。有时累了,就躺下来美美地小憩一会儿,牛睡觉可是不闭眼睛的,它就那样睁着眼在那儿反刍。冬日的暖阳下牛们在养精蓄锐,等待着开春后“不待扬鞭自奋蹄”。
油菜喜欢冬日的暖阳。秋播时节,油菜移栽,开始两三天叶子低垂着脑袋,渐渐才开始昂起了头,成为了那片田地的主人。入冬之后,那绿才真正地生动起来,在温暖的阳光下张扬着生命的绿意。农人们没有闲着,他们给油菜送营养来了:追施提苗肥。农人们把尿素化在水里,用瓢舀水,一棵一棵地点肥,绝对不会落下一棵。油菜很知农人心,它们用健壮的茎叶回报农人。冬日的早晨有严霜,油菜叶上霜像雪花,盖住了绿色。太阳出来了,油菜立马精神抖擞,严霜很快变成了水珠滑到了田里,油菜开始了接受冬日暖阳的抚摸。别看油菜静静地在那儿享受阳光,其实它们并没有闲着,它们在忙着做光合作用呢,以便春暖花开时给农人们一个叶绿花黄的惊喜。
母亲喜欢冬日的暖阳。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哪怕农闲的冬日她也总有做不完的事。母亲会把柜子里衣服清点出来,晒在冬日的暖阳下;母亲会把我们的旧衣服剪成一片一片的,再用面粉调成浆糊状,将这些花花绿绿的布片一层一层地用面粉糊粘在门板上,然后在太阳下晒上几天,就成了做千层底布鞋的材料。母亲描下我们一家人的鞋样的尺码,就开始了千层底布鞋的制造工程。母亲坐在冬日的暖阳下,身边的一张矮凳上放着笸箩,笸箩里是母亲要用到的针、线、顶针、剪刀、皮尺等工具。母亲戴着老花镜,在那儿一针一线地纳鞋底,那专注的神情给人的感觉,不是在作鞋而是在制作一件精妙绝伦的工艺品。我知道这工艺品里融入了母亲的爱。
我喜欢冬日的暖阳。双休回到乡下的老家,掇一张躺椅躺在阳光下,与小猫,与老牛,与油菜,与母亲……一起享受着生命阳光。一种生正逢时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阳光温暖着我的身,阳光更温暖着我的心。
乡下的文章3:跌落在黄昏的蝉声
文/陈绍平
久居乡下的人们对于蝉声是十分熟悉的,特别是黄昏时的蝉声,它有一种奇特而神秘的美,把乡村滋润得如痴如醉。
蝉声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呢?你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美妙,亦或高亢,甚至婉转,缠绵,窃窃私语。这些都还不够,它是世世代代永不疲倦的吟唱,乡村就在它的歌声里慢慢地成熟,繁衍子孙,生生不息。
我家的屋后就有几株大树,茂密的枝叶伸展开来,微风一吹,绿荫婆娑。这里就是蝉最喜欢的地方,每天黄昏来临的时候,枝干上,枝叶上,散布着三三两两的鸣蝉,趴在那里起劲地唱个不停,这只刚唱完,另一只马上接了上去,有时候几只、十几只的齐唱。那阵势很大,铺天盖地,层层叠叠,滚滚而来,那么不可抗拒,好像要在天黑前尽情歌唱一番,也许每天黄昏的这个时候,是属于它们的,我是这样想。
小时候的我调皮,也很不懂事。往往这时,我就悄悄来到树下,动作轻轻地,看准一只蝉,猛地捂住了它,蝉在手心里扑哧扑哧地跳,它的翅膀很柔、很脆,稍不注意,就会折断蝉的羽翅。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我会马上张开,让它快速地飞走,毕竟蝉要回归大自然,更何况蝉的叫声是多么的好听啊!
乡下的蝉鸣持续的时间很长,从清晨到半夜,如丝如缕,牵动每个人内心的感触。我是听着蝉声长大的,一直到今天,我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每当黄昏的时候,我都喜欢寻觅那些在树枝上或者草丛里的蝉声。它会抚慰你疲惫的身躯,拂去脸上的泪滴,伴随跋涉者走向远方。
如果哪天没有听到蝉声,整个人感觉如同失去了什么一样,魂不守舍。原来呀,蝉声已成为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地久天长般永恒。
乡下的文章4:乡下“阉鸡”人
文/王贞虎
一阵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单音声,划破村野寂静的午后;这耳熟能详的短笛声,飘入农户的期待中,大家都知道是一月一次,定期下乡的“阉鸡人”来了。于是,将笼子里待阉的鸡仔抓出来,鸡仔已长到超过拳头般大,也退去了黄绒绒的细毛,换上褐色斜纹的羽毛,小山般冒出的红润顶冠,清楚显示是只小公鸡。
阉鸡的骑着老爷单车,一身灰色装扮,斜挂着内有简单手术工具的黑布袋,一付仙风道骨,华陀在世的风范,就在阳光清浅的树荫下,展开了别开生面的“生命改造进行曲”。
阉鸡的抓起鸡仔一瞄,知道“条件”成熟,并以坐姿用腿夹住鸡双爪,一手握住鸡翅,看准鸡腿后下侧部位,拔除几根羽毛后,以长柄小刀随手一划,也划出一阵惊异的眼光。接着用一有活套的竹筷伸入鸡腹内,轻轻一扯,带出一粒花生仁大的白色丸子,放入小玻璃罐中,显然这是他应享的战利品。最后手沾一点唾液轻抹鸡腹伤口,就将鸡仔“丢”在地面上。手术过程又准又快,不到二分钟,不见一滴血,更神奇的是,鸡仔拍一拍翅膀,若无其事,径自走开,让人在瞠目结舌中,还来不及回神,他又完成了第二只、第三只,彷佛在变魔术,却比魔术更有张力。
“阉鸡”是一项古老行业,似乎有农村开始就已存在,它是依附在农村生态中延续下来的。在那“晨听鸡鸣,夜闻狗叫”的农业时代,哪一家不养了一群鸡鸭?传统上以野放形态,任其自行觅食,活动力大,成长期慢,到了可出售时,不过三五斤重,或许为了弥补这方面的不足,老祖先传下来的阉鸡术,就应运而生。
的确,阉过的鸡只成长快速,比正常鸡大上一倍,“有份量”堆起的成就感,让人难掩收获膨胀的喜悦。
然而,非顺其自然的改变,必然失去原有的特质;因此“相貌堂堂”的阉鸡,实质是“虚有其表”,就像是一个神色散涣的巨人,迷失在笨拙恍惚的迟钝中,呆若木鸡的形貌,更失去羽族应有的丰采。
其实,对农家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它缺乏先天免疫力,命运多舛,充满不确定风险,往往气候变化、一场惊吓,就造成重大损失,在成活率仅约三成的情况下,又有谁愿意贸然投入?因而没有在农村掀起疯狂阉割的风潮,避免了“危鸡浩劫”的生态失衡。
比较起来,正常鸡只羽毛亮丽,鲜红的主色,有火焰闪动的气息,艳红的鸡冠,宛若是朝阳的第一道芒辉凝结而成的;英姿焕发,活力四射,雄纠纠,气昂昂,啼叫时的豪情壮志,是舍我其谁的生命勃发,是勇者无惧的完美写照,肩负晨间号兵的重任,吹奏迎接新一日的号角,为蓬勃大地注入新气象。
万物生长有其一定的理路,而自然界的神机,是在多样的变化中,有意无意的提醒人们,维持生态平衡,尊重生生不息,是对生命的最高赞礼。
乡下的文章5:麦田里的乡下老人
文/郭领军
周末,在家闲得无聊,我突然产生了去田间地头看看田野,看看麦子的想法,久在城里上班忙碌,好久没有感受春风拂面、初绿萌发的景象了。
骑上自行车,沿着通向郊区的公路悠然自得地前行。骑车不多远,看到一个在小麦地头浇返青水的老大爷。骑到他身后,我下了自行车,向老大爷打招呼,我说:“大爷,浇地呢?”大老爷背朝我,手拿铁锨,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不断流向麦地里的水,对我的说话没有听到。当我再次打招呼时,老大爷才扭回身。我说:“这麦子长得真好!”老大爷开心地笑了。他说:“长势不错,但进入三月中旬,气温已回升,田间蒸发量大,小麦进入了分蘖、拔节的关键生长期。这返青水就是保证小麦高产的救命水呀!”我说:“返青水这么重要呀?”老大爷说:“那当然,这麦子就像人一样,人缺了水就会生病,影响机能,尤其对小孩子来讲,就会波及生长发育,影响到整个一生。麦子也如此,没有及时充分的水,就会小麦减产,直接影响到丰收!”老大爷的话,让我心头一振,老大爷朴实的话语,却道出了人生的哲理,人的健康的确离不开水,离不开养分,所以,对健康人和患病的人来说,及时补充“返青水”,才是生命长久不息的无尽源泉。
我站在大爷身边,又深层联想到,人生许多关键的关口,都需要“返青水”,除健康之外,比如面对学习上的难题、事业上的困境、职场上的挫折、爱情上的裂痕,在这种艰难时刻,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去迎接挑战,都需要自身的奋起和拼博,都需要朋友、亲人的关怀与帮助,而这种入心的关怀和热情的相助,就是给人信心和力量的“返青水”。
正想着,老大爷喊道:“麦地里跑水了?”他挥着铁锨向跑水的麦田去堵水,看着老大爷的背影,我在心里说,大爷,你好了不起,是你让我进一步认识了“返青水”的真正涵义,我今天遇到你,是我的幸运!谢谢你,谢谢你这位教我人生哲理的乡下老人!
乡下的文章6: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
文/阿克鸠射
在羁留用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的日子里,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是一种行动。
对于来自深山的我来说,美丽淳朴的乡村是我一生的福祉,也是苦涩生涯最初的受难地。所以我觉得自己只是活在城市间的无名小草,在缺乏绿色的建筑物比照下,是那样的渺小。对于我而言,早已习惯在春天离开乡下的老家,而在夏天做短暂的回归,去享受那里的阳光、雨露和洁净空气的滋润。
茫茫人海,鳞次栉比的楼群,川流不息的车流,无意间听到的一个声音,或是偶然间瞥见别人没有注意到的情景,让我们停下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在万阑俱寂的灯火阑珊处蓦然回首才发觉,我们该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了!
常年生活在城里,感觉很是冷漠,这是别人的城市。它意味着富裕、文明、秩序和进步。城里高楼林立道路纵横,酒店舞榭灯红酒绿。漂亮房子一座座,生活垃圾一堆堆。城里天天有眼泪,夜夜有欢歌。
想到该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的时候,我突然间感到很孤独,又突然间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这个纷繁的世界上,我们来去匆匆,却不会无影无踪。那一刻,我们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又是那么的坚韧无比。
听惯了市井街头那些鸡毛蒜皮的争吵,看惯了来去匆匆疲惫的脸茫然的眼。有人一掷千金,包养二奶;有人生活无着,街头吆喝;有人出卖灵魂和肉体,有人却为挚爱的事业清贫而艰难地生活着……许多时候,这一切地一切让我感到茫然失措。活在别人的城市。正如朱自清老人所言:“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让我十分怀念起乡下老家的那些事情来。
乡下老家的故事就像新翻的泥土一样清新。对于我而言,那个地方才是我真正意义的家。将近二十年的耳濡目染,淳朴的民风民俗让我无法忘却那里的一草一木。怀念夏夜里邻居们围坐一起树荫纳凉和火塘边的夜话;怀念雄鸡的歌唱、蟋蟀的叫声、秋蝉的长鸣;怀念春种满田碧玉秋收遍地黄金生我养我的那块土地……乡下是我人生的大本营,也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衣食父母。我相信与我有类似境遇的人一定也有这样的感受:在城里工作、生活甚至繁衍后代,但心中却老觉得家在乡下。在城里有一个新家,但那只是我们暂时的栖息之地,一如迁徙的侯鸟中途歇息。我们都是乡下那个老家放飞的风筝,无论走多远,飞多高,总有一根线在牵着。在城市,我们永远只是心力交瘁地漂泊,充实而又真实地活着,一步一艰辛,从不虚度光阴,不敢荒废年华。
忙!工作忙、交际忙、喝酒忙、吃肉忙……这不是不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的充分理由。
夏日的某个下午,正好趁着有闲,顺便买了点父母平生最喜欢吃的东西,伴着滂沱大雨和听着《彝人回家》的歌曲,带着一家人回到四开拉达乡下老家看望父母去。美丽的乡村我十分熟悉,久违的气息使我眼潮心热,乡下的一切都使我感到亲切,再次用心享受了父母亲手做的香喷喷的饭菜。
刚进寨子里,蓝丝绸般的袅袅炊烟就扭动着细软的腰肢在天空轻舒广袖的样子,让我泪流满脸和诗意大发。袅袅炊烟就是温馨的家,父母亲的爱,是繁衍的火种,发展的象征。在那古老的炊烟里,饱含着浓郁、深厚、至亲至爱的亲情、乡情……啊!袅袅炊烟,悠悠温馨,赤子情怀,绕在梦里。快速把车子停在因雨而一尘不染的宽敞院子里,我们就闻到了父母在烧鸡而散发出来的那种诱人的味道。此刻我们都在纳闷,父母是为啥在烧鸡呢?难道他俩是提前就知道我们今夜要回来的吗?特别是才从学校里吃了饭来的儿子更是好奇,一个箭步就跑进父母的厨房里看个究竟去了。
“报告大哥!”“嘿嘿……”
“兄弟,你嘿嘿啥?快给大哥汇报情况啊!”“好!”
“情况是这样的,原来是你的爸爸妈妈也就是我的阿普阿玛(爷爷奶奶),刚才在邻村学生放学路过我们这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县上要统一放端午节假了,他俩敢肯定我们今夜一定会回家的。听阿玛说,平时难得一次到街上去买菜的阿普,今天还亲自到四开街上买了新鲜的海椒来了……”
“大哥,汇报完毕。请您指示!”儿子给我敬了一个礼后,做着鬼脸站在我面前撒娇道。
“好!大哥的指示是……兄弟走吧,到阿普阿玛的厨房看看去。”
孩子***被爷俩这滑稽的对话惹得哈哈大笑说:“这两个疯子又疯了!”
最近几年随着工作的推进,我曾在天南地北享受过很多山珍海味和民族特色菜。可不知咋的,越来越觉得别人做的饭菜始终没有自己父母做的好吃,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我是只要有闲就带上妻儿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顺便吃上一顿父母亲手做的香喷喷的饭菜的。
寒暄后过了半个小时候,在布谷的鸣唱催促声中,我们全家人准时在三锅庄旁的餐桌上用膳了。
又麻又辣又香的彝族野味辣子鸡、金黄的让人垂涎三尺的夏季彝族腊肉、肥得流油的乌骨鸡肉、用竹蒸笼蒸的荞粑粑、还有就是油而不腻,鲜香和嫰爽相伴,金黄色与古铜色争艳,入口后燥辣适中、回味无穷的“全锅汤”。以前还住在高山上的时候,每逢隆冬时节,“全锅汤”就成了父母和我们的主菜。无论是萝卜、青菜和野菜等几十种素菜和荤菜都可以混着煮,多种味道相互渗透、各施其长,色、相、味样样巴适。男女老幼各取所需,其乐融融是“全锅汤”的真谛。当我们在尽情享受时,还时不时听到儿子调皮的笑声在飞扬。
夜幕降临后,全家人又一起围坐在三锅庄旁,谈笑风生……
父亲说的最多的是我新近出版的母语小说《雾中情缘》及他读后的感受,说了一遍又一遍;还有就是最近县上的人事变动和连绵几天的暴雨给各地造成的灾害也成了父亲的关注。
而母亲唠叨的最多是我和儿子了。叫我少喝酒、抽时间多看自己喜欢的书和做自己喜欢的事,别天天在外喝酒;叫孙子在学校要好好听老师的,在家要好好听爸妈的。今年六一拿到奖状了没啥的?放假了要回来跟阿普阿玛一起生活啊,不然天天在县城里生活是不好的。你看看现在城里很多彝族人连自己的语言都不会说了,这不知是谁的悲哀哦?我的孙子你想不想像他们一样变成只会说汉话、只会吃汉饭的人啊?所以放假的时候,你必须回来跟阿普阿玛一起生活啊!这是奶奶对你下的一道命令……
时针已指向凌晨,雨却还在屋外和着蛙叫声合唱着。回乡下看望父母的我们,我们居然连一点睡意都没有。
是的!无论我们早已功成名就,或我们正在为生计奔波,当我们踏上回家看望父母的乡下归途,我们会有着同样的冲动和期望。也许我们需要蜷缩在拥挤不堪的车厢里,也许我们需要跋山涉水远渡重洋,只有在回乡下家看望父母的那一刻才发现,其实,我们离开家已经很久已经走得太远。
我们回到了乡下老家,就回到了我们和我们的祖先繁衍生息的地方,也就听到了久违的乡音,更是打开了遥远的记忆。我们曾在故土和父母的护佑下,梦想过外面的世界。父母和故土养育了我们,却命中注定要离开父母和故土,这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我们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独自一人,或者带上我们浩浩荡荡的子孙。也许是在梦里,风雨飘零,我们又踏上了没有尽头的归途。
是的!乡下老家有我们的父母、亲情、乡亲,乡下的一切便是家啊!
乡下的文章7:丝瓜乡韵
文/陈树庆
乡下,极寻常易见的、最好种的菜蔬莫过于丝瓜。
乡下的丝瓜有两种类型,即带棱的和不带棱的。带棱的丝瓜,一般长七八寸,棒槌型,头上大,越靠瓜蒂越细,新瓜碧绿,老瓜绿中显白;不带棱的丝瓜,线型,有两三尺甚至五六尺长,敦实朴厚,像吊着的绿蛇。丝瓜这个物种极易种植,对环境也不挑肥拣瘦,随意种在任何一块土中,就能发芽长叶。乡下人讲究实际,丝瓜既可当菜吃,又有药用价值,春天时随便在哪个角落里撒下几粒种子,用不着经常浇水、精心伺候,就会收获累累果实,所以在乡下,不少人家都有着种植丝瓜的习惯。
每年春天,谷雨时节,春雨下过,乡亲们便找出往年收藏下的丝瓜种子,点播在自家的房前屋后,或是院子的空闲地上。不久,便有绿茸茸的丝瓜苗儿,破土而出,长出厚实的两片叶子,卵圆形的。从我记事起,母亲每年都在自家小院栽种丝瓜,在院落里沿墙刨一趟小沟,均匀撒上一行丝瓜种子,然后用细土覆盖种子,每天清晨浇一次水,隔十天半月上点草灰、鸡粪等。不久,嫩嫩的丝瓜苗就在母亲的守望中破土而出,为避免鸡鸭鹅吃掉幼苗,母亲用树枝或竹竿搭架将丝瓜苗围起来,那孱弱的丝瓜苗在春风的吹拂下,在母亲的关注中憋着劲似地往上疯长。这时,母亲偶尔锄一下杂草,疏松一下土壤,当丝瓜苗藤蔓开始分生伸展,四处蔓延时。细心的母亲为了让丝瓜蔓爬墙上架,在院子上空横七竖八地编织起网来,而后用草绳把丝瓜的茎蔓绑在上面,让其沿着顺好的轨道开始攀援、匍匐。夏天来临,气温渐高,丝瓜也到了盛长的时期,丝瓜藤子生长很快,常常一觉醒来就发现它已爬出了长长的一截。此时的丝瓜,就像怀揣着梦想的农家少男少女,翘首探寻着未来,义无反顾地向四处伸延攀爬,没多久就爬满了院子上空的架子,丝瓜青碧的叶子挤挤挨挨,私语一般重重叠叠,藤藤蔓蔓,缠缠绕绕,亲热得不留一点儿空隙,浑然天成了一张绿意的凉棚,是小院最诗意的装饰品,遮挡了阳光,撒下一片如水的清凉。
当秋意迈着绰约的舞步袅娜进乡村,丝瓜开花了,嫩黄色的,展伸开五个圆圆的花辨,在绿叶中探出笑脸,迎风摇动,袅袅娜娜,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朴素之美。丝瓜花喜在黄昏时分盛开,硕大的花朵高挑在细嫩纤长的瓜妞顶端,争奇斗妍地怒放着,开得那般金黄灿烂,芬芳四溢;含苞怒放的带着几分优雅,几分从容。夕阳映照下,剔透晶莹的神韵曼妙着丰盈体态的典雅与脱俗。单朵看丝瓜花并不美但很清纯,而百朵千朵的丝瓜花一齐绽放时,那就壮观了,简直是一种热热烈烈的铺展之势,翠色欲滴的丝瓜藤叶间,处处有黄灿灿的丝瓜花绽放开来,开得那么恬淡雅致。阵阵晚风吹来,金黄色的花,迎风摇动,四溢的芳香浸过心底。幼时的我最喜欢每天放学后,坐在丝瓜架下做作业,夕阳下的阳光透过丝瓜架,洒下斑驳细碎的花影,蜜蜂在丝瓜架间嗡嗡地歌唱,衬托出满架黄花一院香。丝瓜花落时无声无息,清晨醒来,来到院中已是满地悄然坠落的丝瓜花,看不出凋零的憔悴,只是花边微微地卷曲,铺了一院未见苍老的嫩黄。在金黄的丝瓜花和茂密的绿叶下,丝瓜也在悄悄地生长着,当细长的丝瓜从丝瓜架上垂落下来,长长的“丝瓜林”成为小院特有的一道风景。一根根挂在丝瓜架下的丝瓜,修长的身体上泛着毛茸茸的绒毛,微风吹过,轻轻摇摆着,如果是清晨,还会挂着几滴夜间留下的晶莹露水,使你不忍心去触摸它。这时的丝瓜,也就成了夏末秋初农户餐桌上最常见也是最美味的一道大菜了。
乡下的文章8:守住心灵的宁静
文/风采依旧
转眼到乡下教书已三年有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在平静中悄然流逝,生活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没有一丝涟漪。仿佛生活被复制了一样。起初的一段时间很不适应,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慢慢的随着心境的改变,也就慢慢地接受了现实,变得随遇而安了。
这三年,自己远离喧嚣的都市,避免繁琐的应酬,有时间便会胡思乱想:回顾过去,思考现在,展望未来。前两年,这种想法异常的强烈,可越是这样想,内心就越发的沉重、颓废、沮丧。整个人都在悲观中彷徨。仿佛走进了人生的死胡同,前途一片迷茫。前两年与同学聚会时,同学们惊讶的问:“你怎么跑到乡下去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面对同学的疑问,我只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开玩笑地说:“这叫反璞归真。”可内心的窘迫和尴尬却是无法言语。
去年偶然在网上看了几篇关于人生修行的文章,当时心里就为之一动,内心的死结顿时松动了。便又有了从新审视自己的勇气。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又阅读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在书的熏陶下,我的思想也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心境发生了改变,心中的死结也迎刃而解,对自己的人生观也有了全新的定位。在书的陶冶下,我竟然从中悟出了些人生的道理:每一个岔路口地选择其实没有真正的好与坏,只要把人生看成是自己独一无二地创作,就无须频频回首。
想想之前,因为思虑过多,所以常常把自己的人生复杂化了。明明是活在现在,却总是念念不忘过去,又忧心忡忡未来;总是携带着过去和未来与现在同行,自己的人生当然只有一片拖泥带水,又何来轻松可言呢?要想改变这种举步维艰的状况,就必须卸下心头的包袱,驱除内心的浮躁与焦虑,使自己的心灵宁静下来,单纯的活在当下。因为当下是无所谓是非真假。既然没有是非,就不必思虑;没有真假,就无须念念不忘和忧心忡忡。
找到了自己走进迷途的根源,我时常告诫自己跌入人生低谷的时候,除了坚强,更重要的是内心的平静。平静的看待自己的生活,平静的把自己该处理的事处理好,尽量把自己的生活简单化,把贮藏在心灵深处的是是非非掏空,使自己的心灵变得空若无物。正所谓人生如茶,空杯以对,就有喝不完的好茶,就有装不完的欢喜和感动。守住心灵的宁静,情绪才能稳定,心境才能升华。
渐渐的,自己焦思苦虑的心变得心如止水。尽管如此,自己还时常鞭策自己,只要固守自己这方寸之地,抛开所有是非恩怨,看淡一切名利纷争。尽量做到心无旁骛,少些虚无缥缈的想法和欲望。心境自然会如一潭静水。正如鲁迅先生说的“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最近这段时间感觉越发的宁静了,这种平静是内心的感知,更确切的说是心灵的向往。今年与同学聚会时,同学也曾提过同样的问题,我听了只是莞尔一笑,不置可否。还有同学说:“乡下生活多枯燥,有何乐趣可言。”而我却委婉的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如果在前两年说这样的话,那是言不由衷,但是现在,我是言为心声。
最后,用一首诗结束这次的话题:清音俗世流,纷争何时休。谁能破名利,太虚任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