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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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文章1:端午时节艾蒿香

文/史红

在端午节这一天,各地人们多有在家门口悬挂艾蒿的习俗。

端午时节悬挂艾蒿,最早见载于南朝梁人宗懔的《荆楚岁时记》:五月五日,四民并蹋百草,又有斗百草之戏。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按:宗则字文度,尝以五月五日鸡未鸣时采艾,见似人外,揽而取之,用灸有验。《师旷占》曰:“岁多病则艾先生。”

艾:又叫白艾、家艾、艾蒿、五月艾,是一种菊科多年生草本药用植物。中医以艾入药,性温,味苦,功能是暖子宫,祛寒湿。将艾拧成绳晒干,点燃后可以驱蚊蝇。显然,端午节悬挂艾蒿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因为,农历的五月初五,时值初夏,多雨潮湿,细菌繁殖快,人易染病,悬艾蒿于门前,可以借助它挥发的气味,驱除邪气,消除病毒。

在我的家乡,还流传着艾蒿能救人的说法:在端午节前一天太阳落山的时候,如果家里刚好有人生病,就把艾草提前采回家,放置在家门后。夜半,风从门缝中吹进来,带着艾草的香味,拂过熟睡着的病人的面部、全身,令人意念香酣。

这时,病人会梦到有一仙人走来,轻轻地把病体的伤疾,一点点地剔出来。等到天露曙色的时候,仙人离去。病人从卧床上起身,走到门后,拿了艾草,来到村边的山脚下,找到那眼汩汩冒泡的泉水,俯下身去,把艾草泡一泡,然后掬起泉水,冲脸,一掬一掬再一掬,三掬水过后,仰望苍天,深深鞠揖。

这样做了之后,用不了几天,病人就会痊愈。

唐宋之际,端午悬艾与黄巢起义发生了联系。据说,在黄巢攻打河南邓州之时,为了不误伤穷苦百姓,就暗中传话给他们,让其在门上插上当时随处可采集到的艾蒿。大家于是纷纷照办。第二天,正是五月端午,义军攻下邓州,杀了贪官,开仓分粮,万民拥戴。

“庭院艾草荷包满,端午粽味又飘香。”儿时,因为有了艾草,有了粽子和雄黄酒,这端午节才过得生趣盎然。岁月荏苒,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已经很少再用艾草做菜、治病了,但是每到端午,艾草依然受到人们的青睐。

现在,城市居民也多有买把艾草插在门口者,他们不为驱蚊,也不为辟邪,只是喜欢那苦苦的清香,能使人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体味到乡村泥土的气息。

端午节文章2:端午,萦绕心尖的香

文/杨鹏杰

每逢端午节临近,便想去旧城的老街巷转转,因为那里还能看到为数不多的旧院老屋的门楣上插着束束艾草,还能看到拉着排子车的街边小贩叫卖粽子的身影,还能闻到那股糯米与蜜枣的甜腻随着粽叶的清香沁入心脾,复又浸润出一些温馨的情绪涌入脑海,牵绊着几许乡思和儿时记忆游离在这个古老而新生的草原都市,沉淀在满是霓虹的青城夏夜里,让人在庄严灵秀中把家乡——呼和浩特放眼仰望。

端午正值仲夏,小时候最盼着跟随父亲迎着晨曦去到草木茂盛的大青山南坡拔艾草。此刻,鸟儿尽藏在树林深处,似乎完全不理会我们的打扰,只闻得由近忽远的唧啾声。路旁的麦田已然片片黄熟而乐弯了腰,不时地瞅见早起的农民伯伯挥镰收割着又一季金灿灿的希望。紧跟父亲脚步行走在阡陌上,裤脚和鞋袜不一会儿就被晨露打湿得沁沁凉凉。那时候的我总是记不住艾草的模样,只是不断地接过父亲手中一把把散发着丝丝苦味的艾草装进袋子,直到晌午已是鼓鼓囊囊一袋草香。回到家,父亲总是要挑拣些新鲜的艾草给旧院邻居送去,于是家家户户已然泛黄的门楣上便有了一束寄托平安健康的素雅幽香。

这时候,邻居王奶奶总会送给孩子们一根细细花花的五彩绳栓在手腕上。据说小孩子要从端午一直拴到五月十三,找一墩马莲花放到上面,就能驱虫赶蚊、惊吓草蛇、消灾避难、逢凶化吉。剩余的艾草,父亲会把它们像编麻花辫似的拧成一股股灰绿的草绳,说夏天夜里蚊子多,点燃艾草绳后,蚊子闻着苦艾燃烧的味道就会飞走,不知是不是真的管用,当年旧院里的几个半大小子拿着燃烧的艾草绳玩打仗、捉迷藏,结果一晚上胡闹下来,被蚊子叮咬的红包一个没少,倒是那略带药味的艾叶留香始终在心扉久久飘荡。

端午节的头一天晚上,旧院里、夜灯下、各家各户门前,母亲和邻居大娘、阿姨们包粽子的欢乐场景让我至今难忘。记得那还是物质匮乏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母亲趁着黄昏时分,早早地端出一盆家里平时省吃俭用积攒下来、就等着过端午才派上用场的已经泡好的黄米和糯米,捞出事先煮好的粽叶和捆绑用的马莲放在方桌上,一边和邻居唠着家常一边开始包粽子,我也时不时地打打下手。母亲熟练地将两到三片叠放的粽叶压住边缘,同时夹住粽叶的前端往里对折成圆锥漏斗状,然后用左手握住,腾出右手来分别抓一小把糯米和黄米放进去,用手指压实,接着再重复放米、压实过程中,还塞几颗红枣进去,最后将粽叶折回包住,扯出一根马莲,魔术般的从中间交叉一绕、一系,一个有棱有角的绿莹莹的粽子就包好了。

起初我也好奇地学着包,可手中的粽叶和米粒就是不听话,不是漏了米,就是散了架,怎么包都不成个样子,没了耐心的我便跑开和小伙伴嬉戏去了。而白花花的糯米、金灿灿的黄米和红彤彤的大枣在母亲和邻居大娘、阿姨们灵巧双手不停地翻折捆扎下,很快就连同一家人的温情、街坊四邻的欢快喜气,紧紧包裹进粽叶里,再经一番蒸煮,那份历经千年散不去的浓郁芬芳便飘满了整个院落,人们憧憬美好生活的渴望便在心尖萦绕。回想当年母亲包的粽子,是如今流水线上的肉粽、蛋黄粽、水果粽永远无法比拟、不可替代的,那不仅仅是儿时的美食,那蕴含着向往富足、放飞希望的心愿也成就了童年的五彩梦想。

长大了,不知怎么更喜欢端午在细雨霏霏的夜里度过,捧一掌心璀璨霓虹与五彩丝线交相辉映的雨珠,擎一束书写着今人祝愿与濡染着楚人坚贞,值得一生去高悬瞻仰的艾叶,如同再读《离骚》赋予生命熔铸的个性,带着些许骄奢滑落在《天问》间,将一段段不朽的神话传说不经意地闪烁成片片点点的思绪沉醉在重如历史车轮碾过、轻如高山流水摩挲的粽叶飘香的历史脉络里,不再犹豫自己的心是不是已慢慢变老,即便徘徊在追梦的方向一路走来的同时又怕时间消逝得太快,依然延续着、传承着一份妙到毫巅、如醉如痴的端午神韵,一如既往地绽放成塞北穹庐的绚烂在怀旧的时空里诠释着美丽的乡愁。

端午节文章3:端午花事

文/章铜胜

春天刚过,端午节就来了。可端午节因了屈原传说的缘故,多少是有些令人伤感的,好在端午时节植物葳蕤,花事绵绵,端午的花事冲淡了那些让人伤感的东西,植物生长的简单反而让人感觉出欣欣向劳的喜悦来。

开到荼蘑花事了,说的是春天。春天,随着荼蘑的花开,花事仿佛有了一个收束和终结。而在端午时节开始的花事,也是纷繁而又热闹的。

栀子花的香味浓烈,从端午节前开到了端午节后,它的花期漫长,可长达两月有余。如此漫长的花期,是谢了春红的林花们所不能企及的,甚至可以说栀子花终结了春天花开短暂、美丽易逝的伤感形象。栀子花白如旧时月色,香如夏日晨风般于绵密中略带一些侵略的野性,那是夏日来临时的一种试探。栀子花开,宣示了一种季节的语言,我喜欢栀子,大概也是因为这些吧。

栀子花是老少皆宜的。彼时的栀子花,被乡村的女人们别在辫梢、发际、胸襟、领口,只是随意简单的一别,就别出一个芳香的初夏。如今,我将买来的几朵栀子,小心地放在白瓷青花的小碗里,装上半碗清水,放在窗台,一任那股浓香慢慢地在室内弥漫,可仍会觉得栀子花香淡薄了许多。

端午槿和艾草长在一起的时候,人们并没有在意过它,在艾草被刈割以后,才猛然发现端午堇已经高过一楼的窗户了,那些紫红、鲜红的花朵里藏着一点粉黄的花蕊,笑意盈盈地一朵一朵地往上爬,像亭亭玉立的少女,只知道花开的喜悦,哪有人生的半点忧愁。

凤仙花开满了枝,花朵是散乱的,深浅不同的红,那是姑娘们偷偷涂在指甲上的鲜艳亮丽的梦想,含着点点的羞涩的小心事,那是小女孩儿的梦,也是丑小鸭般的梦。

木槿花是不大被人重视的,乡下人甚至称它为阳沟泥,可见对它的不待见。自从我知道木槿的学名后,就竭力想忘记它的俗称,这是我对一株植物的尊重,我觉得它应该有一个雅致的名字。木槿并不规整的叶子浓绿,木槿花的开落,只在朝夕之间,一朵一朵的开,一朵一朵的落,花开粉红、粉紫,那样的自然随意,无忧无喜,像乡村日月般瓜瓞绵延。

喜欢茉莉的人太多了。茉莉花纯白,香浓郁,人们唱着《茉莉花》,喝着茉莉花茶,难掩对一朵花的喜爱之情。大多数的人是爱花的,也是可爱的。

端午时节的天气是最宜人的,一惯懒散的我,也开始在晚饭后出去散步了。去湖边走走,有凉风阵阵吹来,真是舒爽。湖边栽了一些合欢树,这几年长高了不少,平时也没在意过。端午时节,合欢树开花了。我是在夜里发现合欢树开花的。夜里,我从合欢树下走过,闻到一阵花香,并不浓,但很真切,我抬头,看到合欢树上开满了繁如星辰的花朵,一朵朵如粉红的马缨,缀满了枝头。合欢树的花香像是从树上垂挂而下的,在夜里,花香仿佛能看得及,也能触手摸得到。一阵风来,万千马缨在树上轻摇,合欢树上仿佛有万千夜马在奔跑,摇动万千马缨,洒下阵阵花香。

我以为冬青树是不开花的,在雨后,我在一株冬青树下,看到了满地细碎的小白花,才抬头看了那一排开花的冬青树,碧绿油光的叶间,托举着一柄柄如伞般细碎的花朵,憨厚的样子,惹得我想笑。开花的冬青树。

从初春开始,我是一直注意湖边的那片荷塘的,路过时总要认真地去看看。我真敬佩荷的耐性,那样不紧不慢,像在戏台上一板一眼地走着台步就是不开唱的演员,让人等得心焦。可就在你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荷叶出水了,只几天时间,荷叶就盖满了大片的湖面,要不了多久,在满湖的荷香里,一朵一朵的荷花就次第开了,那是酝酿已久的惊喜。

端午的花事绵密纷繁,如那一湖的荷花,在迎风轻摇的荷香浓郁里,弥漫着季节所能给你的万千惊喜。

端午节文章4:端午节纪事

端午节,在我们家乡是“阿使节”,阿使,即父母对女儿的叫法。这个节日,出嫁的女儿得给父母送礼表示问候。我们村俗,农历五月初四为端午节。我有点纳闷,我们村总是比别人提早一天过节,像过年,其他地方是一年的最后一天,而我们村偏又是一年的倒数第二天。按传统习惯,端午节这天得在门楣上插艾草和菖蒲,以示驱邪逐妖。按理说,应该要包粽子,但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基本上不包粽子。幼小的心灵里对粽子充满了期待,不过,仅限于期待。坐实说,物质的匮乏也会给童年生活带来缺憾,一个人活在世上固然不能单靠吃米,但如果没米可吃,那就会十分危险。

我选择回家过节。父母平常日子过得孤单些或许没有特别的感觉,节日孤单了,神经会十分敏感。小弟一家外出,外出打工的大弟弟早已回家。国家规定的假日,为我提供了回家时间的便利。父亲打来电话,问要不要回家。表面听来,是一个选择性问话,其实,他希望我的答案却并不能选择,我理解他的心情——特别是我在孩子外出读书之后的岁月。母亲包了粽子,父亲买了排骨,准备过节。本来应该由我孝顺他们,却成了我只带嘴回家享受。好在前两天拔了颗多长出来的牙,不会嚼东西,对于诸如粽子、鸭肉不感兴趣。这样,我回家的主题显得特别明确,无非是陪陪老人,就像《常回家看看》那首歌所唱的。

打小弟有了私家车,回家成了一件特别方便的事情。这次回家,我却只能坐村里的小四轮。这很好,一是省钱,从县城到家门口,仅5块钱;开车的又是族中亲人,以为我难得回家坐他的车,我想给他10元,他坚决不要,一副“富贵不能淫”的表情。我很是感动。当然,我也可以雇一辆面的,40块钱。如果这么做,父母会认为很奢侈,他们也会在心底打小九九,回家过节吃的东西不如车费多,划不来。

其实,我坐小四轮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过一介普通老师,一不是老板,二不是贾人,不富也不贵,与吾村村民无异,靠打工领工资赚得身上衣裳口中粮,本无架子面子,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还是当年老毛对知识分子的教导呢。我借坐车之机,听听乡音,了解村情。司机是个善侃的中年人,说起话来如竹铜倒豆,速度快,口无遮拦,其实要拦也拦不住,因为话题一旦牵扯出来,同车的村民也会续着说,就是想停也不能够。坐在车里,我只需打开耳朵,听他们“谈古”。这样,我坐在车上,知道了前几天,村里为了选村长,两个人打架,报了警,三更半夜,警车虺哩呼噜地响彻整座山村,警灯将漆黑的村子照得直晃人眼,扰人清眠。我听他们对民主选举的看法和态度,对村干部的诅咒。我还听说,村里一个叫“野猪”的人,像一粒蒸不烂煮不熟的铜碗豆,派出所的人员也管不了。此人经常喝酒,口袋空了,就去别人的场子拣矿碴,矿主报告派出所,抓了去,又放了回来。最后,干脆就放人家一马。这叫民不畏抓,又能奈何?……我想,如果每星期回家一次,又都坐小四轮,我与村民的距离就会拉得很近。当然,如果写点文章,也会捞到免费的素材。

端午节,恰逢少有的雨季,天空下着绵绵的雨。其实,于我而言,下雨天,真好!一面自然是欣赏山村雨中的景致。时而飘着毛毛细雨,时而下起瓢泼大雨,山间的草树全沐在雨中。雨停了,那经过雨水濯洗过的草树越发显得有精神。我就这样与父母对坐着,除了午休、吃饭的时间。吃过晚饭,我们继续聊天,父亲习惯早睡,没聊多久,瞌睡虫便将他的上下眼皮合上;抽了烟,仍然打不开。他就兀自先睡了,母亲的睡眠时间省得很,在我的记忆里,她有时可以一整夜不睡觉。我与母亲继续聊天,但不知何时,父亲惺忪着睡眼,又加入我们的聊天队伍。睡了一觉的父亲特别精神,一边抽烟,一边有一沓没一沓地聊着,而屋外的雨仍是下得缠绵悱恻。其实,我们聊的话题,像炒冷粥一般,炒了一遍又遍,基本没有什么新鲜话题可言。父母的一生在土地,我的大部分时间与文字打交道,我们聊的话题大多还是童年、亲戚、农事、孩子读书等。其实,聊什么并不重要,关键还是这种聊天的温馨感觉。直到十二点,我们的聊天才告结束。因为第二天,我还得坐小四轮出来,车就一趟,开得早,五点半左右就得起床。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父亲准时喊我起床,母亲早已炖好了两个鸡蛋,锅里的稀饭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端午节文章5:炊烟里有母亲的温度

文/六月河

端午节,回乡下看望母亲。

一进门,就看见母亲在灶台边忙碌着,母亲把灶火烧得旺旺的,那红红的火苗映红炉膛,也映红了母亲那张历经岁月沧桑的脸庞。

母亲住的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做的砖木结构的两层老房子,家中的老灶台母亲一直舍不得拆除,逢年过节时母亲时而还用着它。曾经,早晨、午间和傍晚,家家房顶的炊烟,轻轻袅袅,飘荡在村镇的上空,散发着柴草的辛辣味儿,接着就裹挟了五谷饭香。收工的父老乡亲和我们这些放学的孩子,似同时听到召唤,寻着炊烟升起的地方,从乡间小路汇入镇子里,推开一扇扇温馨的家门。

故乡的天空,是炊烟撑起来的小村落。尽管小镇住着两个生产队和集镇居民的百十来户人家,但劳碌了一天的工作,一家人在自家的简陋闲院里,围坐在小桌前吃饭,坐在长条凳上休息,大门口跟街邻说说闲话,总让故乡人感到日子有着无限的幸福和满足。

记得上中学时,母亲时常对我说:你爸爸当年在九江念师范的时候,恋家呀,看不到家里的烟囱有时就想流泪。母亲的话没有什么很大的哲理,但话中却蕴含着一种贴心的温暖。那阵,早已有了思想的我,自然知道母亲话中的意思,那就是身在外地读书的父亲,心自始至终地与故乡的那缕炊烟在一起纠缠。因为,炊烟里有父亲放弃不下的情结,那就是家。因为家中有他最亲最疼爱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奶奶。烟囱能拴住父亲心的那条长线,就是炊烟。如今的我,也正如当年的父亲一样,身在异地工作仰望着故乡的炊烟,想念着自己的故乡。因为故乡有我的母亲,有我的亲人。现如今,故乡尽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炊烟是温暖的炊烟,带着温暖的亲情,刀刻斧凿般地锓蚀在我的灵魂里,时时激发我内心对家深沉的爱,这爱不弃不离,只是向着故乡的土地奔涌而去。

清晰的记得,故乡的土地活多,人们通常起早,炊烟飘起来的也早。天还没有亮,空气中就已经散发着潮湿的场院和牲口粪便气味,雾霭后面村子里的公鸡懒懒地啼着,狗在房舍的台阶下睡觉,老母鸡蹲在屋旁树的枝桠上休息。就是这样的清晨,故乡小村落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了一缕缕飘渺的炊烟。有炊烟弥漫着,清晨的雾气就显得格外重,隔远处看,村庄、树影雾雾绰绰的原野、庄稼和林子像给一层白布掩盖上,看不清楚,鸟儿躲在不为人察觉的树枝上,在炊烟里鸣啾着。

故乡的炊烟和他乡的炊烟一样,早、晌、晚三个时间里,定会载着淡淡草木灰的香气,浓浓于原始氛围中缓缓升起,然后,一缕缕飘向明朗或暮合的天空。有时,炊烟被微风扯成丝丝缕缕,微微跃动着,懒散地拥入天空的怀抱,与白云亲密地拥吻着,一起做着甜温的迷梦。

吃过早饭后,除去到地里干活的人,村子里在家的大人,小人,男人,女人,都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地方闲聊。老者们脸上一律皱纹密布,那皱纹最深的自然也就是最老的老者了皆面目慈祥,不时地给旁边的后生家讲出个关于镇子里、村子里从前的事,高兴时,也会加一点“调料”,常引得大伙儿笑的前仰后合。这时,太阳是懒懒的,却是一副乐融融的样子。

故乡的炊烟,包括有太多太多的内容。不知道故乡的炊烟在其他人心中是一个什么概念,但对我来说,是连接我生命的血脉。离开故乡二十多年了,依然固执地思恋着故乡的炊烟,感觉那氤氲在心中的情结,无法用其它再美丽的东西所能取代。如此,我越来越感觉到,故乡的炊烟,像薄纱,像轻绢,像白云,像信笺,向归眷微笑曼舞,向远方的游子招手致意。它如经典书画,毫无矜持刻意,自然、率真,饱含天然之趣。

带着审美的眼光去看当年,故乡清晨的炊烟是最美的淡淡的蓝蓝的炊烟,小村镇的房舍、绿树上弥漫,很容易让人想起清晨树林里飘动的雾霭。晨风吹来,村庄便脱去轻纱般的睡衣,裸露出乡村初醒的清新与美丽。这时,拍翅的鸡,蹒跚的牛,乱窜的猪,蹦跳的孩子,鱼塘边的姑娘,悠闲的老汉,无不生气盎然,醉人眼目。尤其是公鸡们拍着花哨的翅膀飞到墙垣竹篱上自豪地叫过之后,往往要缠住看上的母鸡调戏一番,更是渲染着故乡早晨的气氛。这样的早晨,让人感到神清气爽,无比愉悦。

快到黄昏的时候,这时的炊烟从高矮不一的房顶袅袅升起,晚霞的照射下,缭绕在炊烟里的那小村落,升腾着一种朴实,一种单纯,越发显得古朴、恬静、美丽迷人。烟缕渲染着黄昏的景色,田间的人们炊烟的呼唤下,赶着车的背着锄的顺着村道走回来。顿时,牛的哞哞声,拖拉机的隆隆声,打水的轧轧声,狗咬声,鸡叫声,人们说话嚷叫声,将炊烟下的村庄的黄昏变得充实起来。黄昏后,故乡的炊烟都飘到了村外的小树林里。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年轻人会悄悄来到有炊烟的小树林里、坝脚下的拐弯处约会自己心爱的人儿。单身青年李二哥又在“五一堤”小河坝上吹起了那支竹笛,幽怨的笛声迷离,能传到对岸的邻村,增加着夜晚的幽深。我们又在炊烟和月光里玩着百玩不厌的各种游戏。故乡的炊烟是浪漫的。

很快地,夜幕像块幕布似的以看得见的速度从西面走来。使得镇子里的炊烟正在缓缓地融入夜幕,被无边的夜幕同化。接下来,吃过晚饭的人们带着炊烟的乐趣,陆陆续续地来到小队的麦场前聚齐。麦场是给村组里人带来无限快活的地方。散尽炊烟的村里人聚会、看电影、夸白等都在这里。平时,没有电影看,小队和集镇里的一群后生家便围着一个年长者听他讲故事。长者的眼睛半睁半闭,怡然自得。无论老者怎样的瞎讲,后生们都相信。但也有些人却聚在空场地打扑克,输了的一放并不输什么,只是乖乖地将鼻子伸到赢家的面前,让他刮三下。热闹时,常有些不知深浅的女人们前来围观,这时调皮些的男人免不了会说几句荤话让大家笑笑,胆大些的甚至在围观的女人的脸上或屁股上拧一把也不算出格。

故乡的炊烟是最早升起的一缕温暖。每当冬夜里鸡叫过三遍,母亲起身点亮煤油灯,烧水、和面。擀面杖响起时,灶台炉子也点燃了,那一道蹿出烟囱的炊烟,慢慢氤氲地覆盖在故乡的池塘、小树林上空,升腾起乡村的第一缕生机。

随着年龄的增长,怀乡的情绪渐渐地浓了起来,旷野里的那缕缕炊烟,时时在怀乡的情绪中缭绕着,经久不散。曾感慨,炊烟就是母亲对儿子归家的声声呼唤,那声音,那么的亲切、自然而谙熟,总让人有一种归家后的甜蜜,疲惫时的抚慰。时常,眼睛因看见炊烟的升起而高兴的噙着眼泪,好想再一次闻一闻故乡炊烟的味道,好想再一次闻一闻锅台旁边腾腾的热气 。

如今,故乡很难再看到昔日村庄里飘起的炊烟,因为故乡的瓦房越来越少了,土灶和烟囱也越来越稀有了。偶尔飘起的一缕炊烟,似乎在告诉着我,这将是故乡最后的风景,昔日那些烟囱飘出袅袅炊烟的景象,只有永远珍藏在记忆深处。

都市居住二十多年,多少个日子里,常用自己的心,丈量着城市与故乡的距离。只是认为,没有炊烟的城市生活,心是空落落的感到有一种无助的孤寂。

心若清静,那里就是故乡。回想起那时夕阳中的炊烟,总是让人想起母亲伫立小镇的东街头,一双望穿暮霭的双眼,痴痴地守候和期望着儿女们匆匆的归程。有时坐车经过小镇,望见一座座房屋上升腾着一缕缕炊烟,心里会产生莫名的感动,那炊烟升腾的是一缕缕家乡幸福的人们安守着的是一份份安宁温馨。望见炊烟,悠悠往事凝聚胸间,忽浓忽淡。在城市吃着买来的煮玉米和毛豆、烤红薯,这些东西看起来干净,吃起来也方便,但总吃不出那种饱含炊烟的味道和口感。

炊烟吹老了岁月,在炊烟的升腾中,又看见了母亲火光映照下的脸以及脸上那深深的皱纹。或许,只有母亲自己才最了解那皱纹里深藏的风霜、坎坷与苦难,或许只有炊烟才最清楚,母亲的脊背是怎样慢慢弯下去,母亲的脚步是如何一天天变得迟缓。

在繁华的城市里,我们看不到亲切的炊烟,闻不到它那特有的味道。烧水做饭只是拧一下煤气灶就可以了,省心、省事、干净。炊烟也逐渐淡出古朴的村庄,城市里有的是污染空气的各种气体。我会常常想起故乡小镇上空的炊烟,想起生活在那里的乡邻乡亲,想起天真无邪的童年岁月。当我走在城市喧闹的街道上,依然强烈地思念故乡的炊烟。因为,故乡的炊烟曾经是我慈祥的母亲为我放飞的。

现在回想起来,每当我们儿时撒欢儿玩,不知道能跑到了哪儿。是去河边捉鱼,还是去小树林里捉鸟,还是去场院里玩游戏?慢慢笼罩下来的黄昏也没有打消我们的忘情和快乐。只有母亲的唤归声,和炊烟一样升起,我们会来不及穿上鞋子,边跑边看屋顶上的炊烟,才感到肚子已经饿得扁扁的。回家来不及洗手,就端起蓝边大碗喝着有拌有酸菜的粥,就是煮熟的红薯也能美美地吃上三四个,吃得肚子圆鼓鼓的,然后又到热闹的街巷疯跑疯玩。后来,我在外地工作,有时候一个多月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远远地看见村庄周围的小树林里弥漫的炊烟,那种思乡之情和接近故乡的感觉是如此迫切,故乡的炊烟是甜蜜的。

炊烟,是乡亲父老眼中最美的风景,有炊烟升起,他们心中就踏实而欢悦,像我一样,从小离家的“游子”,每当闻到炊烟的味道,温暖的情感就涌入心田,因为,炊烟下是我的故土家园,有我日夜顾盼牵念的亲人。

然而,这舒展了千百年的水墨丹青般的炊烟图,随着时代的变迁,渐渐褪色了。村镇街道上的柴草垛几乎没有了,村庄上空,日益稀薄的炊烟,冷清而落寞。接下来,生活富裕起来的人家,都搬到了城里;接下来,镇、村规划改造,用楼房置换了几代人居住的老屋。是啊,这变化来得太快,快得年轻人喜上眉梢,快得父辈们手足无措。

如今寄居闹市,衣食无忧,但总觉缺失了什么。少有清晰完整的梦境。但有,也是那一抹炊烟,那一抹氤氲的故乡,那一扇风雨沧桑的松木老门,那漏雨的屋檐,那生锈的门扣,那蓝边的瓷碗,那幽暗的灯花,那烟熏板凳,那奶奶亲切的呼唤……

我时常从某种尖厉的噪音中惊醒,那乱红杂绿的霓虹灯里浮起的,仍是那一抹心灵深处的炊烟,那一幅旧年画般的幽幽乡愁。

每每忆起故乡一条条一缕缕的炊烟,从历经风霜的笔直烟囱喷薄而出,洋洋洒洒,缱缱绻绻,徜徉于村庄,流连于原野,贮存于家乡人记忆深处的暗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永不淡逝。

故乡的炊烟,融融氤氲,带着柴草火星味扩散着,蔓延着,像自言自语般倾吐脉脉爱意,活跃而不浮泛,曼舞而不虚妄,倩巧而不卖弄,恬静如行云流水,细腻,轻柔,温婉,有“香远益清”之气概,于安详中透露着素雅,于恬静中潜蕴暗伤,相牵相挽,藕断丝连,难别离。但故乡的炊烟、故乡的小河依然亲昵着我,它教我朴实,教我灵动,教我安恬淡定,教我修身养性。不忘阡陌田畴,不忘小河老井,不忘乡风乡俗,不忘草根本色。

每眺望故乡渐行渐远的炊烟,我常想起印度古典戏剧《沙恭达罗》中的两句诗:你无论走得多么远也不会走出了我的心,黄昏时刻的树影拖得再长也离不开树根。

翘首问苍穹,月是故乡明。不论我们走了多远、离开了多久,乡情、泥土情、亲情、友情,像家乡的缕缕炊烟缱绻缠绵,剪不断理还乱,始终连着你和我。

不管天多高路多远,只要我极目远眺发现了几缕炊烟,便觉得质朴和蔼的家乡故园历历在目。 那飘逸在蔚蓝天空的烟缕,牵动着每一个赤子的故乡情,浸润着游子迷离的紫气祥瑞,和谐,恬美。

我曾偏执地杞人忧天——倘若炊烟无端断绝了,游子心头将是怎样惆怅与哀伤?然而,试问谁的人生最终牵念会脱离故土故人?我想,如果故乡有一种温情的表达方式,那一定是炊烟。

炊烟在故乡的文章里,是个生动的符号,是个活色生香的词语,有着母亲的温度,有着童叟的笑声,有着牧羊归来的悠闲,有着桃枝逢春的喜悦。

乡村里,最美的炊烟,是在暮色中。暮里炊烟,轻薄成缕,暮阳一窗,茶盏叠影,案上时光,是需要用眼睛和心去细细品读欣赏的一首诗。我喜欢这样的时光,喜欢在这样的时光里,幻想人生的一片芳菲。

有人说,炊烟的味道,就是故乡的味道,所以,不管是家乡人,还是家乡客,都难以忘怀。这话我信。炊烟,当然更和母亲分不开。母亲的呼唤声,是故乡炊烟里最频繁、最熟悉、最温暖的音符。暮色里,当饭香在风中从一座座院落飘出,炊烟在村子上空氤氲成一朵朵烟花时,各家母亲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就会绕过瓦檐,绕过老树的枝叶,呼喊贪玩的孩子回家吃饭。那呼唤声,和着青瓦屋顶上的炊烟,使那些朴素的日子生出足够的暖意。

幼时,母亲在炊烟里那一声长过一声的呼唤声,给予我的是一种安全,一种依赖,一个孩子需要的港湾。每次到吃饭的时间,母亲就站在门口,亮开嗓音喊:“狗儿(我的乳名),回家吃饭了……”如果我在较近的地方,母亲声落,我就已经蹦跳着到了母亲跟前。母亲会摸着我的大脑袋,然后牵着我的小手进屋,案上已经摆好了母亲盛上的饭菜。如果连续几声之后,没有听到我的应答,母亲就会沿着村组,沿着巷子,一边呼唤着,一边找我,东家西家,巷里陌上。母亲是不怕我丢失的,只是她希望我能陪她一起吃饭。尽管粗茶淡饭,但我是母亲栽种的希望,她希望我好。后来我知道,其实每个母亲都这样。

想想,我能跑多远呢?因为当炊烟升起的时候,我的肚子也到了饿的时候。此时,母亲的呼唤声,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致命吸引。

其实,在异域,我依旧能看到炊烟。有时去郊外,遇着农家做饭,便有袅袅炊烟从小院上空飘起。我在路上,在车里,隔着田埂,隔着河水,看炊烟在我遥望的目光里,一点一点消散到天际,像极了家乡的炊烟,像极了家乡炊烟的香味。此时,炊烟就是一面镜,折射出我的表情,我的心境。那表情,那心境,叫思念。

“炊烟近人,冷暖自知”,有一天我看到这样一句话,立刻感觉到这是多么契合心境的八个字……

端午节文章6:端午节,缅想的日子

文/秋园

浩荡西陵,悠悠万古,有一个不朽的灵魂恰与之交相叠映,风骨相契。在西陵峡口左岸,有一条著名的支流----香溪河。香溪河平静轻柔,它曾哺育了战国时期伟大的爱国主义和浪漫主义诗人、楚国政治家屈原。两千三百多年前的某一天,年轻的屈原身背行囊,吟咏着他那篇托嘉树而喻其身志的《橘颂》,从峡山腹地的乐平里踏入了楚国国都郢的宫殿。自此,他"图议国事,把问朝纲。"居廊庙间,他"明于治乱,娴于辞令,接遇宾客,应对诸侯"使楚王甚为倚重。

屈原生逢七国争霸、天下大乱的战国时代。楚的北面,强秦压境、虎视耽耽。一部春秋战国的大戏,数百年间精彩纷呈、波澜壮阔。春秋战国本无义战可言。其时,七国诸侯各怀心事,时而盟,时而战,无常反复、变化万端。其间,仇恨与阴谋交织、挑战与机遇并存,足以改写中国历史的诸多因素与契机稍纵即逝,善谋与伐者,即可钳制对手而把握主动。因之高下立见,结局已定。屈原本为文人气质,书生本色,又不擅长构筑足以防御暗矢飞来的屏障,怎敌得住争宠而擅谗谄者的曲邪之害,不仅草拟的《宪令》流产,还被昏惑蔽明的怀王怒疏,三闾大夫终被放逐发配。屈原的不幸源于楚国的不幸,也是那个时代的不幸。不幸的屈原是在男人的舌箭和女人的祸水夹击下而遭到流放的,那深不可测的宫闱历来就充满着诡谲与罪恶。历史上,大凡命运多舛的遭际往往能孕育 造就出卓尔不群的伟人,更何况这是一位心怀坦荡、腹笥丰赡的才郎。于是,如椽大笔下便诞生了大气磅礴、逸响伟辞的《离骚》、执着竭忠而情系苍生的《天问》……这些辞章有如铿锵激荡的交响在西陵的峡谷叠嶂、素湍绿潭间响彻,千年如斯让人为之倾倒沉醉……

在我的脑海中,定格永远的是诗人被发"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的清癯身影。想那襟袖间生吐出的应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怆和激愤。孤清孑冷的迁客广袖长袍、翘头履上绉褶如破箐冷流,原本是身佩宝剑的腰间,却时时悬荡着一根弯曲瘦削的拐杖。诗人卜居本有心系国运、体悟民胞的仁爱心怀;他这样一位博闻强志,明于世事的仁者智者,应该深谙"君有道则仕,君无道则隐"的箴规之言了,而他还眷顾楚国,心系怀王。在困顿焦灼之下,诗辞原是可以安顿心灵宅宇的。于是,诗人胸中喷涌出华美冠绝的辞章便聊可自娱、柔曼曲折的潭波亦能拂去他烦乱的思绪、抚慰他心灵的创伤,使他忘却眼前的酷烈纷争;诗人苦苦问天,可是大厦将倾,苍天已然染病;诗人坚守高洁之志,那'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不朽誓言千百年来激励着仁人志士们去追求去奋斗。楚国的山水若有记忆,应该记下这位儒者贤者孤寂苦寻的身影。

我曾经怀揣着一颗景仰崇敬的心来到诗人乘一叶小舟而行出深山峡谷的香溪河。河水妩媚幽深,两岸奇峰竞秀。我很欣慰,前来瞻仰和游玩的人群不少,但这里商业的意味居然很淡,不像许多人文景点喧嚣浮躁借历史名人而大发其财,弄得游客心中的风景荡然无存。在河的支流七里峡深谷中有诗人一尊方正高洁的庙宇而屹立数百年,那正是诗人屈原的诞生地---屈原镇。香溪河水清澈碧绿,倒影两岸一脉苍翠;七里峡间绝壁入云,自然神工清荣峻茂。我恍然悟到,诗人屈原的辞章之所以绚丽多姿、文采飞扬,由不得不让人一咏三叹、浅唱低吟而回味绵长,皆因这峡江的山水所染,堪称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座高峰。数百年间,鲜有能与之比肩者。或许,历史的烟尘已然埋隐去他沉思苦吟间的踽行足迹,我就站在峭壁间他一定曾跋涉过的崎岖山路上,期盼眼前这条曾经哺育诗人成长的香溪河能启开她涵咏久远的文化尘封,期盼有上苍的神助能让我思接千载、晤对忠魂……我久久伫立,被这里的神奇和灵秀深深感染,平添的声色与情致让我一会儿涌入满脑辞章,一忽儿脑海异常空落,不知不觉胸壑中又倏然生发出一串串无端的喟叹和真切的感怀。于是,缅想的情思被缓缓流逝的溪河水拖曳得悠远绵长……我蓦然悟到,古往今来各色人等俱皆有着对生命最本能最朴素的拥守,生命何其美好和珍贵!而诗人却弹冠振衣宁赴清流。也许,他纵身投江之举不单单饱含对楚王的无奈与哀怨、对世俗的激愤和反抗,那濯尽尘世污垢、葆有皓皎之身的生命绝唱同样闪烁着人性中悲怆壮美的光芒。让人心慰的是,上世纪五十年代,诗人已经被世界和平理事会列为世界四大文化名人,而忠魂也早已成为一代代 中国人心中虔诚而由衷的拜谒,它昭示的乃是文化精神蓬勃生命的熠熠光辉。

屈原沱水软温柔,汩罗江清波粼粼。五月的三湘大地秀美柔丽,灵秀的南国水乡处处蕴含着无尽的生机。千百年来,作为屈原化身的汩罗江,每逢端午节,那里因屈原而龙舟竞发、百舸争流。端午,早己演化成为华夏民族传统的民俗节日,更是作为一种浓缩了历史沧桑的文化符号深深地镌刻在世代中国人的心坎上。因而,人们的心绪就会由汩罗江而接续西陵峡,从姊归延伸到香溪河上的屈原祠。这是一条独特的文化长廊、精神传承的纽带。政治家的屈原、大诗人的屈原已然与端午一起辉映神州、万古长存。由这一点看来,端午节,不仅仅只有缅想。

端午节文章7:菖蒲艾叶挂门窗

文/陈青延

端午节又已临近。端午节的前一天大清早,城里的菜市场上,就开始有郊区农村的农民,有肩挑着的,有板车拖着的,有三轮踩着的,运来一些菖蒲和艾叶草,摆在菜市场一角,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叫卖起来。

相继来到菜市场,准备买菜的人们,便会你一个我一个的,走到卖菖蒲艾叶草的农民面前看看,问问价钱。

“两元一把,买一把回去吧,挂在你家门窗上避邪招福,保佑你一家人平安,吉祥顺利!”

好咯,这堆菖蒲艾叶又大又粗,价格还适中。买菜的市民心里这样想着,便递给卖菖蒲艾叶的农民两元钱,从菖蒲艾叶堆里,左挑右选的,最后选取了一把自认为大一点的,夹在腋下走了。

在我们洞庭湖平原,每年端午节到来,家家户户都要拿菖蒲艾叶草挂在门窗上。这是我们湖区水乡的传统习俗。这种风俗,究竟起源于哪朝哪代,哪年哪月,我无从去考究。

相传,菖蒲可以斩千邪,形如剑状,驱邪却鬼;艾叶可以招百福,能做药用,使人健康。古人曾作一副对联概述艾叶菖蒲的用途:“手持艾旗招百福,门悬蒲剑斩千邪。”

记得在我年少的时候,母亲经常从挂过门窗的菖蒲艾叶草里,拿出几根,用来泡热水,让我洗澡,使我净身去毒。尤其在我们一家人因受风寒,出现咳嗽现象的时候,都会从艾叶草上摘几片干枯的叶子,放在烧红的灶心土上,放上一点红糖,泡水口服下肚,治愈咳嗽。

可以说,在端午节里,悬挂在门窗上的菖蒲艾叶草,日后的用处多着呢。

不是么?在我年少的时代,由于顽皮,喜欢折腾,时常不小心把手脚弄破,血流不止,这时,母亲就会从挂过门窗的艾叶草上摘些叶片,烧成灰,撒在我流血的口子上止血。这种止血的偏方蛮灵验。

岁月更替,季节轮回。每一年,只要有端午节存在,有端午节到来,在我们洞庭湖滨的城乡,就会有千家万户的人,拿菖蒲艾叶草悬挂在门窗上。

端午节文章8:吃鸡蛋的端午节

文/李建设

端午节吃粽子,是我国的传统习俗,但在我们老家,端午节不吃粽子吃鸡蛋。

我的老家属于北方,不产稻子,粽子更是难得一见之物,然而家家户户都会养上几只鸡,于是我们就地取材,端午节时就吃煮鸡蛋,用我们当地的方式来过端午节。

每年端午节,母亲都会煮一锅鸡蛋任由我们吃。我家共七口人,每人都要吃三五个,这就需要煮二三十个鸡蛋,一次没有那么多鸡蛋可煮,就要提前十天半月开始积攒。四五只鸡一天也就下两三个,每天到鸡窝里拾鸡蛋数鸡蛋就成了我的任务。拾来的鸡蛋就放到一个陶罐里,等到陶罐满了的时候,端午节就该到了。

端午节前一天,全家就开始为端午节忙活,父亲让哥哥到村前的河沟边采一些艾叶,让我爬到屋后的合欢树上折些枝叶,采回来的艾叶插到每个门上,而合欢叶则留着第二天煮鸡蛋用。那时不懂为什么要插艾,只是听父亲说插了艾蚊子虫子就不敢进家门了。我最怕蚊子咬,所以插得特别起劲。父亲则从他的中药橱里抓上几味中药,嘱母亲第二天煮鸡蛋时一起放到锅里。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一阵扑鼻的清香味刺激醒,一个激灵爬起来,跑到院子里一看,母亲正在拉着风箱烧大锅,大锅里已热气腾腾,香味弥漫在整个厨房。馋得我直想掀开锅盖捞一个吃。母亲一边喊着烫一边要我去接一盆凉水来。等我端来一盆凉水,母亲已把锅底的火熄了,我知道该开锅了。

母亲掀开大锅盖,升腾着蒸气的锅里什么都看不到,但却闻到了更浓烈的香气,一股合欢叶和艾叶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中药味,我不住地咽着口水。母亲用笊篱从锅里捞出鸡蛋,放到凉水盆里拔拔凉,这样剥鸡蛋的时候就好剥不粘皮了。

我们兄妹五个都围坐在桌子旁等着吃鸡蛋过端午节。还没等母亲发话,哥哥就一声招呼说去喊父亲吃饭,一溜烟地去卫生室喊父亲了。母亲从橱子里拿出七只碗,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袋红糖,每只碗里都倒上一点,然后再用煮鸡蛋的水冲好,哥哥也拽着父亲回来了。

父亲一坐定,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吃了,蛋白柔嫩细滑,蛋黄娇黄浓香,由于吃得太快太猛,被蛋黄噎着了,像打鸣的公鸡一样伸长着脖子,母亲赶紧给我灌了口红糖水,才缓过气来。母亲被我的狼狈相搞得又好气又好笑,说当年生大姐时三五天不见一个鸡蛋也没有馋成这样。父亲则温柔地看着我说,慢慢吃,煮了这么多呢,够你们吃的。的确够我们吃的,我一口气吃了五个,直到再看到盆里的鸡蛋也没有了欲望。

吃饱喝足之后,才有心思听母亲讲她以前坐月子吃不上鸡蛋的往事。生大姐的时候正是六十年代,还在生产队里吃大锅饭,没有人养鸡,鸡蛋更是稀罕,买都买不到。不知外婆从哪里弄到了十多个鸡蛋,走了三十里路给母亲送来补身子。就是这十多个鸡蛋,母亲坚持吃了一个月,直到出了月子。为了每天能尝到鸡蛋味,就把一个鸡蛋打散到清汤锅里,一喝一天……

往事悠悠,当年三分钱一个的鸡蛋都吃不到,现在一块五一个的茶叶蛋也能吃腻。在物质生活富足的同时,却找不到了当初的感觉和味道,我是再也吃不到散发着中药味的煮鸡蛋了。自父亲去世后,每年的端午节,母亲还会煮一锅鸡蛋,只是再也没有了那股中药味的清香!

端午节文章9:乡愁

文/赵自力

老家在农村,一直有端午节包粽子的习俗。那小小的粽子,曾刮起过舌尖上的风暴,也滋润着儿时的记忆。

老家屋后有片竹林,从竹笋钻出地面开始,一直到新竹长成,那笋叶我们是一定不会错过的。每天放学后,书包一放我们就往竹林里钻,尽捡那些又长又宽的笋叶,放在屋檐下晾干。栽秧时父母会用去一部分,用于捆秧苗,剩下的我们好好收藏着,只待端午来时包粽子了。

端午包粽子似乎总有一种仪式感。那天早晨,父亲必定趁太阳还未出来去割带露水的艾蒿,然后插在门窗上。母亲去淘糯米时,我们小孩子就把笋叶洗净,放在水里浸泡着。那些被我们一直珍藏的笋叶,既光滑又柔韧,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糯米是陈年的,浸泡后和饭豆、花生米一起拌成馅,然后用我们早已准备好的笋叶包起来。母亲手很巧,她包的粽子有三角形的,也有圆锥形的,非常好看。黄黄的笋叶将馅儿层层裹紧后,用一根红色的细线捆绑住,打了一个活结,一颗粽子就大功告成了。

在我们热切的目光中,母亲忙着煮粽子了。先用大火烧锅,然后小火慢煮,母亲说这样的粽子才煮出不一样的味道。我们在院子里心不在焉地玩着,不时往厨房里瞄一眼,母亲忙前忙后,跳跃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开锅罗——”粽子终于煮好了,在母亲的吆喝中,我们争相跑进厨房里。母亲笑呵呵的,一边分发粽子,一边告诉我们“心急吃不了热粽子”,让我们小心别烫着。不待冷却,忙不迭剥开,一边剥一边不由自主地吹着。一颗煮熟的粽子,被我们剥得芳香四溢,剥得龇牙咧嘴,直到露出白里透着红的馅儿。糯米糍糍的,饭豆粉粉的,花生米香喷喷的,还没咬一口早已是口舌生津了。细心的母亲总是做了不同味道的馅儿,有甜味的,有咸味的,我们吃得津津有味,吃得大汗淋漓,简直是吃相凶恶。当时我就在想,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好吃的食物了。

母亲总要多包些粽子,吩咐我和妹妹给湾里的长辈和邻居们送去。我们常常一边贪婪地吃着,一边了乐颠颠地去送粽子。当然,我们回来时手里也常常多了些邻居们包的粽子,那感觉很幸福。

工作再忙,每年的端午节我都要回老家。和母亲一起包粽子,那是件幸福的事情,因为粽子里有爱,也有乡愁。

端午节文章10:悠悠端午情

文/邹小芳

端午节到了,凉爽的夏风里流动着艾叶的清香,狗尾草般轻轻地撩拨着我儿时的美好记忆。

天刚蒙蒙亮,母亲把我从被窝拽出来,我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忽而记起今天是端午节,立即清醒和振奋起来,匆忙穿了衣服,跟着哥哥去割艾蒿、摘馍叶。当母亲的叮嘱声从身后追来时,我们早已飞出了家门。

山里湿气重,太阳还躲在山后面,到处湿漉漉的,有几分凉意。我们背着挎篮,手拿镰刀,趟着草间的露水,沿着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爬上了家门前的一座小山坡,来到了一片长满杂草的开阔地。扒开密集丛生的杂草,就能瞧见我们要找的艾蒿,直直的茎秆,足足冒过了我们的个头,婴儿小手一般的叶子,嫩生生逼人的眼,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轻轻一碰,就震落到草丛中找不见了,艾叶散发出的气味,不似玫瑰那么馥郁浓香,也不同雏菊那么淡香悠远,它是一种大山特有的,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它使人感到舒畅,惬意,是大自然的芬芳气息。我们张开小嘴,凑近去,深深地呼吸,像痛饮甘露似的感到清爽、陶醉。嗅够了,哥哥右手挥镰,左手紧握一把艾蒿秆,咔嚓一声,就倒地一片,我拾了往挎篮里装,宁静的乡村早晨在镰刀的歌唱声中生动起来。完成了割艾蒿的任务,我们就钻进树林子摘馍叶,馍叶树都不高。很好攀爬,哥哥像敏捷的猴子,噌——噌——就跃上树了,我也不甘示弱,但还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在哥哥的帮助下爬上去,我们骑在树杈上,躲进馒头似的馍叶间,只露出半个小脑袋,背起了儿歌:“五月五,是端午,背个竹篓入山谷;溪边百草香,最香是菖蒲——”我们摘一片馍叶吸在嘴上,鼓起腮帮子一吹,就发出鸟鸣般的声音。也许我的力气不足,总疑心没有哥哥吹得好听,就会缠着哥哥给我吹。天籁之音从树叶间飘出来,在阳光中舞蹈,与清风唱合。玩饿了,我们寻着馒头即将出笼的香味,沿着山道回家。

俯瞰山下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与山岚的雾霭相融,化为一层淡淡的白色的沙幕,轻轻地罩在山村上空,飘荡着,鼓动着。空气中弥漫着山花和艾叶的清香,土坎上的麦子,青中泛黄。成片的包谷苗苗拱出地皮,也赶在早上凑一份热闹。河沟的水,蜿蜒曲折,闪着亮亮的光,哗哗的流淌。我们一路飞奔,任满载收获的挎篮在背上疯癫,任草间露水湿透衣裤。

回到家,母亲用花色的小布头包上一撮五香粉,再用五色的丝线串起来,就是一个精致的手链,这是我跟哥哥的奖励。换了干净的衣服,洗了手,就戴在手腕上,心里美滋滋的。父亲将我们割回的艾蒿插门头上,还滴答滴答的滴水,听大人说,端午的艾蒿一定要带露水的才好呢!母亲将我们摘回的馍叶铺在笼底,放上用面捏出的小鸟呀,小鱼呀,小猪呀,最奇妙的是还有一条盘坐着的蛇,头高高的扬起,逼真得有些吓人。每种动物都用黑芝麻镶了眼睛,用红颜料涂了嘴巴,栩栩如生。盖了笼盖,搭在锅上,我们就往灶洞里使劲地添柴,火苗呼呼的燃着,不一会,馍香就萦绕在鼻尖,不断地诱惑着我们的味觉。

开饭前,母亲总会先让我们每人呡一小口雄黄酒,再给太阳穴、耳朵里抹一些,大人说抹了雄黄酒,一夏天蚊虫都不会叮咬,所以我们总是很乐意接受这个麻烦程序。尽管不知用眼睛偷偷地扫了多少遍那冒着热气腾腾的馒头了。抹完雄黄酒,就开饭了,我和哥哥各自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动物馒头,美滋滋的吃开了。不记得桌子上有多少道菜,好像也不吃粽子,也许那年月缺米吧,总觉得母亲蒸的动物馒头最好吃。

现如今,生活越来越好,儿时的美味却失去了,这就好比馒头,都是用面蒸出的,记忆中的甜香滋味为何与现在有如此落差,难道是失去了滋味?也许它蕴含的不是食物本身而是当时吃下去的一份感动,一份熨贴吧!

“少年佳节倍多情,老去谁知感慨生。”又是一年端午至,行走在洛南小城的街道上,眼前的高楼,车流,人流,拥挤而喧闹,令人目眩!看见乡下人用架子车装了艾蒿来城里卖,不带露水的,叶子可怜巴巴地蜷缩着,闻不到儿时那熟悉的、亲切的,带着大自然的清香味;老太太用支架挂起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荷包,琳琅满目,但我总觉得都没有小时母亲做的手链好看;小城的上空漂浮着各种小吃的香味,但无限诱人的感觉却越来越少了。

悠悠端午情,滴滴似水恩,在儿时无忧无虑的日子里,天是蓝的,风是暖的,花是笑的,食物是甜的,所有的一切都像镀上了一层金,那是藏在梦深处一个最美的地方,无论多么朦胧,我都清楚的知道,这是我的故乡。离家越久,这种感情愈深,因为在这份悠悠的端午情怀中,深藏着我对童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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