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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的散文1:人间美味话香椿
文/张少发
说起香椿,大概人人都喜欢,我说它是人间美味,又可见至少我更是对它钟爱有加。香椿是时令名菜,但在我家却四季不缺。我的素日三餐中有两道菜是必不可少的,一道是大蒜,另一道就是我最最挚爱的香椿芽咸菜了。爱人知道我的喜好,自然不用我嘱托,开饭时总有这两位亲早早就躺在餐桌上等我去享其口福。偶尔遗忘,便手足无措,食欲索然,好像难得的一次筵席上,还有一个压轴菜没上。
香椿的吃法很多,但我从没担心吃腻过。主要吃法有:香椿芽炒鸡蛋,香椿芽拌豆腐、煎香椿、椒盐香椿鱼、香椿鸡脯、香椿肉饼、香椿皮蛋等等,数不胜数说不胜说。众多吃法中我偏爱春芽炒鸡蛋,香椿芽拌豆腐,而后者优甚。煎饼卷春芽拌豆腐,那种唇齿留香的感觉真是叫绝。
香椿含有极丰富的营养,之丰富远高于其它蔬菜。据说,含蛋白质、钙,维生素,都列在蔬菜中的前茅,故有“天然蔬菜”之称。它不仅营养丰富,且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
人类食用香椿久已成习。据说当年唐王李世民东征,行至我老家马闹坡村天仓岭时粮草无续,五万大军曾用香椿和桑叶充饥,得胜后却错把和香椿形似神似的樗树错封为“树王”,从此樗树无论在什么树下都能疯长,香椿树度量大,桑树却很愤懑,也就气破了肚皮。这则是另有故事了。
山区尽管因气候的原因香椿芽比城里的要矜持半月左右,但我从不因尝鲜买城里的香椿,凡城里下货早的香椿,大多要么大棚里的要么使用过催熟肥料的,和天仓岭上那种采天地之精华,聚日月之灵气,沐浴自然之风雨的纯野生香椿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香椿有头茬二茬之分,头茬椿芽不仅肥嫩,而且香味浓郁。二茬口感则木质,形同爵蜡。就颜色而言香椿可分红芽子和青芽子,红芽子火红似玛瑙,青芽子碧绿如翡翠,红芽子比青芽子可是好吃多了。当然也有大树上的小树上的,家里的坡里的前坡的后坡的之分。
记忆里的头茬香椿除了留点过年基本是舍不得吃的,大都卖钱了,相对来说那也是家里称盐打油过日子的一项重要经济来源。小时候我家院子里有颗大香椿树,一搂粗的样子,树干高,树冠谈不上遮天蔽日,但也遮了大半个院子的荫凉。每年收获时候,当年还年轻的父亲便攀爬在树上或站在墙上或骑在屋檐上,用杆钩采撷。那时奶奶、母亲在树下捡,我和弟弟们就吹着用春芽细枝条做的响笛帮忙。除了留出自己吃的小部分,然后按大小肥瘦分类捆绑,以备父亲赶集去卖。母亲偶尔也会用豆子去街上换回些豆腐,给我们弟兄三个来回香椿芽拌豆腐卷煎饼,撑我们个饱嗝连连。
二茬香椿虽没法和头茬相提并论,但也是完全可以食用的,一般都很老很瘦了。煮熟的二茬香椿棒,皮可以吃,熬出来的香椿汤,加了盐用来泡制胡萝卜咸菜。腌香椿咸菜看似简单,其实也是蛮有学问的。我家香椿芽咸菜多年来都是母亲腌制的,当然我爱人也会。一般取用5~7公分的红芽头茬,太短了,嫩不出味,太长了口感稍差。新掰的香椿先用清水洗净,再晾干,否则会掉叶子,晾干后轻搓一遍盐,盐要用粗盐,等搓的香椿有点焉了,然后再找来桶状小陶罐,一层春芽一层粗盐培制,最后用塑料膜封住口不让跑味。这样培植的咸菜,吃到来年下新货没问题,取食时每次必须把陶罐口封好。这种储存方法也是冰箱没法比得了的。尽管天仓岭上的香椿树满山都是,但属于我家的并不多,家里那棵老树在我结婚时,做了家具,现在想想很遗憾的,但现在我理解了父亲为了儿结婚做出杀树决定的那份无奈。分家时分给我的房院里,父亲后来又栽过几株,每年快到采撷的时候,总是电话叮嘱父母看好香椿,那个家已经没人住了,一是怕外人采摘,二是怕两个弟弟回老家捷足先登。那样我就会用房子已经分我,香椿自然也归我为由谢绝采撷。大有分我房子可以分我香椿没门之概。当然每年采撷父母会给他们一些,我也就视而不见,我回去采撷的时候也会带回来分给他们,只是比我稍微少一些。
好几次给年迈的父母打电话询问近况及香椿芽的长势,总担心父母采撷香椿时的安全,昨天从母亲的描述中得知已经长到5公分左右了,我也从老家吹来的阵阵春风闻到了那种香到骨髓里浓香,这也让我的心酥酥痒痒起来,是动手的时候了,我知道那些肥美的小鲜肉们正站在枝头向我招手,正在等我驱车采撷。
香椿的散文2:香椿与麻酱水
文/武宝生
隔壁邻居家的小院里长着两棵香椿树,每逢春暖花开时节,香椿发芽,香气沁人肺腑。每当掰香椿芽时,邻居总要送两小把让我品尝。
香椿靠根系繁殖,它的根系串到哪儿,哪儿便会长出幼苗。
那年,热心的邻居为我家移来两棵香椿苗。可惜,不久我和老伴到美国探亲去了,半年后回来,只见那两棵香椿幼树已枯死了。邻居说,我走后他曾帮我浇过几次水,但没能救活。
后来,热心的邻居又想出一个好办法。他说,他家的香椿好吃,是因为常浇麻酱水,而且,香椿树喜麻酱水,麻酱水浇到哪儿,它的根系就串到哪儿。为了将香椿引到我们家小院,他将麻酱水从他家小院一路浇到我家小院,用麻酱水当诱饵,巧妙地将香椿树根系引到我家院子。所谓麻酱水,就是浇树的水中放两勺芝麻酱,搅匀后稍稍发酵,再浇香椿树。这样,香椿树长得好,香椿芽又香。用芝麻酱水浇花也是许多栽花人惯用的方法。
终于,香椿树的根系串过来了,香椿树幼苗很自然地在我们家院子长出来了!
今春,我和老伴从美国探亲回来,只见院子里的香椿树长高了。我用头茬香椿芽做了两盘香椿炒蛋,送一盘给邻居品尝。
邻居尝过后咂咂嘴说:“这香椿的味道,与我们家的一模一样!”我说:“连根的香椿一样香嘛!”邻居回话:“是的是的,连根的香椿不但生命力强,还一样香!”
此时,我突然想起,张恨水曾在《莳花浅识》中写过这样一句话:“竹喜狗粪,邻家有竹,埋狗粪于墙下,竹自来找我家也。”
张恨水用狗粪引竹到自家院子,可喜可赞;邻居用麻酱水引香椿树到我家院子,可尊可敬!
香椿的散文3:吃在平常百姓家
文/杨巧丽
香椿芽长势很旺,这个季节的叶芽是最适合食用的了,鲜嫩,味浓,营养价值高。记得在老家时,香椿芽只是一种偶尔品尝的野味食品,不入主菜系列的。但我现在看到的是香椿芽大量地涌向市场,堂而皇之地登上了人家的饭桌,甚至成为一道主菜。
在我居住的小城,这个季节的菜市场,香椿芽占据了主导地位。菜贩子把扳下来的香椿枝桠一捆捆地捆起来,每小捆约六七斤重,然后装上满满一车,拉到市场来卖。香椿虽多,但并不影响它们的价钱的昂贵。刚上市那阵,香椿芽卖到了十多块钱一斤,现在也能卖到七块钱一斤呢。
嫩绿香翠的香椿芽诱惑着人们的胃口,谗着人们的眼,一捆一捆的菜芽被主妇们买走,人们充分调动自己大脑智慧的细胞,开发出多种香椿芽的吃法,比如凉拌小豆腐,热炒鸡蛋,煎饼,油炸,最主要的是腌制。腌制咸菜其实很简单,即把香椿洗净,控干水分,拌上食用盐,用手来回搓,直到让盐味进入到香椿里,以后用一个干净的食用包装袋装起来,封口,放到冰箱里,随吃随取,方便极了。吃的时候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加以调和。这样的菜可供一个家庭吃一个冬天呢。如此美味食物,我却不敢多买,怕做不好糟蹋这美味呢。只在小摊点上抓小把买了2元钱的,回家拌小豆腐吃,过把谗瘾。不想第二天,先生同组的老师送来一大把香椿芽,约莫6、7斤重呢。这咋吃啊,我们都犯了愁。炒鸡蛋,拌豆腐,油炸,吃了又吃,先生都提抗议了。要罢吃吗?那可不行,我说腌咸菜吃,他撇撇嘴,那意思很明显,要吃你一个人吃!因为先生最反对把鲜菜当做鲜菜吃,他说咸菜是最没营养的菜了,它不仅破坏菜里的维生素,还会带来一些对人体不利的因素来,尽管我解释这和腌咸菜不是一码事,他仍持反对意见。
后来,他突发其想,说:“包饺子吃吧!”我一想也对,菜要想百吃不厌,就得翻新花样,这人哪,就是得有思想,有智慧,有创意!
从市场买回一种叫“花荠菜”的野菜来,把香椿芽剁碎,和荠菜馅、猪肉馅以及各种调味品搅拌起来,做成饺子,新鲜爽口。可后来,饺子也吃腻了,改油炸。这使我想起小时候,妈妈给我们做油炸食品,花样翻新的情景,禁不住跃跃欲试,用鸡蛋,面粉,加水,把香椿芽拌成糊状,放到油锅里炸,又脆又酥。
同事又拿来一种花椒树上的嫩芽。听说花椒芽也能吃,先生乐不可支。其实这种叶子对我并不陌生,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用花椒叶子和在面一给我们做煎饼,炸麻叶吃,花椒的味道是很特别的,吃多了,麻酥酥令舌尖难受,但吃的量少些,有种淡淡的麻香味儿,很诱人。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和同事的介绍,先生亲自动手,油炸,做法和香椿芽一样。和在面里的香椿芽、花椒芽没吃完,先生就把它擀成面条吃!我问滋味如何,他说还行!嘿嘿,在我家,只要他说是好吃的,那就好吃!
还有一点花椒叶子,我计划摊煎饼吃。这种活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从小看母亲做,打下手,成家后自己也做过多少回,不过是先生没有在意罢了。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我们的吃文化也是源远流长的。老百姓的生活就应该是丰富多采的,一天三顿饭,顿顿调着花样吃,那是不现实的,但生活不断翻新,吃也吃出风格,吃出花样,平常百姓就讲究一个“吃”字。吃好了,生活水平才叫提高,日子才会越过越有滋味!
香椿的散文4:浅碧轻红香椿芽
文/洛红
民国才女张爱玲说,人生有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红楼未完。依我看,还可加上一句:四恨椿芽期短。
香椿是名副其实的错过要再等一年的“树上鲜蔬”,每年只有早春到谷雨这段时间的椿芽鲜嫩好吃,谷雨一过便老了。时令性太强,委实吃得不过瘾。
在乡人眼里,香椿不算啥稀罕东西。小时候,邻居王大娘家有棵香椿树,碗口那么粗,笔直挺拔,伸枝展叶,紧挨我家院墙。说是邻家,就跟我家的没两样。
一场春雨过后,三五日,嫩红的椿芽,一簇簇,破枝而出,像花朵,像小伞,镶着花边,闪着晶光,散发幽幽的香。晴好天,王大娘就隔墙高喊:霞,霞,打椿芽啦。姐姐从旮旯里找出镰刀,我步其身后,厮跟着上到房顶,站到边沿,伸手便可够到树枝,采一束,往下扔一束,香椿芽似不愿离开母亲怀抱的娃娃,依依不舍地摇摆飘落。阳光透过树枝,筛下斑驳的光影,身着黑蓝布衫的王大娘在树下迈着小脚往篮子里捡,不时抬头嘱咐我们:“小心点,别掉下来!”
香椿芽入馔,吃法多样。土鸡蛋与香椿是绝配,带着露水和香气的椿芽,鲜、嫩、腴、脆,土鸡蛋炒后,黄澄澄的。碧绿的香椿,配嫩黄的鸡蛋,煞是好看。香椿的香与鸡蛋的鲜相得益彰,当清气充斥舌尖,那滋味就像嚼了一大口春天。
香椿拌豆腐,佐以盐、生抽、麻油。一点小磨香油,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香椿、豆腐、麻油的味道都至为顽固直白,然三者配一起却互相帮衬,满口清鲜。
香椿芽,炒鸡蛋或拌豆腐,仅满足一时的口腹之欲,何况当时,家里的鸡蛋还要留着换盐,豆腐哪舍得常买?长久的吃法,还是腌香椿。烫过的香椿凉凉,装入罐子,码一层香椿,撒一次盐,直至把罐填满,盖严实,随吃随取。
《庄子》中,香椿意味着吉祥,代表长寿。在乡亲眼里,它是实实在在的菜。庭院一棵椿,青菜不担心。香椿,气定神闲地蜗居于平民灶间。春风一过,香椿主动收敛了香气,安然地待在庭院角落。那一口香,足以让人回味一整个春天。
香椿的散文5:春天的椿
文/寒石
喜欢香椿,单这“椿”字,就讨人喜——木字傍春,一棵树长在春天里,饱含满满的绿意和春天气息,让人瞅一眼就心生欢喜。想来老祖宗是偏爱椿的,天下那么多树,单把这一美名授予了它!
不过,这名可不是随便给的,采过椿,见过春天椿模样的人,都知做一棵椿的不易。
椿在春分、清明时节开始生发、萌芽,橙赤、红嫩的椿芽卷曲如孩儿的粉拳,后慢慢舒展。但是,局外人并不易见识这一进程,通常,椿的嫩枝丫还没在枝头上踢腾开,就已被纷沓而至的袭扰摧折个精光,人们扭其头、折其脑、采其叶,无所不用其极。结果,兴冲冲赶去采椿的人,见到的永远是一幅光溜溜枝干支棱在明媚春光里的景观,与滴翠凝绿的三月形成鲜明反差。
椿因其美味和极高的营养价值而广受青睐,自古是人们尝春、咬春的野菜之一,可谓风行东西,南北通吃。民间所谓“春八仙”者,其中之一就是香椿,有一箸入口、三春不忘说法。香椿在老北京人爱吃的炸酱面里也扮演重要角色。有一首关于制作炸酱面的歌谣是这样唱的:“青豆嘴儿、香椿芽儿,焯韭菜切成段儿;芹菜末儿、莴笋片儿,狗牙蒜要掰两瓣儿……”
我幼时不好香椿,非但不觉其香,甚而觉其臭。后来吃多了,就习惯了。邻家院子里栽着几棵香椿,几枝侧枝隔墙斜倚到我家院子,每年清明前后,叶梗透着鹅黄色的嫩绿,叶尖则呈玛瑙色的淡红,晶莹剔透,煞是好看。母亲总是让大哥踩把凳子上去,把椿芽细细采了,捆成一匝,给邻家送去。可是每次,邻家总是原封不动把椿芽退回来,说伸到你们家的椿芽就是你们的,只管采了炒鸡蛋或凉拌了吃,不用客气。过一年,我们两家总又要过一遍有关香椿芽的客套情节。我不解,说送来送去的,麻烦。母亲道:椿芽发了不及时采,长成枝,遮阳,自家院子太阳会越来越窄;邻家栽的树,邻家的椿芽,长多大,隔多少年都是邻家的,关系再好也不能随便。 这是母亲通过椿芽告诉我们兄妹几个一个朴素的做人道理。
好东西往往是最纯粹的。香椿芽除了拌豆腐,基本就剩炒鸡蛋、凉拌和腌几种吃法,且做法都极简洁:第一步焯水,第二步即进入实质的炒、拌、腌阶段。老北京有种椿鱼儿,把焯水后的椿芽儿挂上蛋糊油炸成金黄色,貌似一尾尾小鱼儿。 这吃法个人不推崇,想这么嫩生的椿芽儿,要经受热火重油的煎熬,不是味儿。
椿年年要为人类奉献几茬葱嫩幼芽,成材率极低,我们见到的椿永远是关节暴突扭曲、一身斑疤、一树沧桑样子。但这不妨碍它成为一种优质木材,其木心红褐,纹理通直,花纹美观光润,且清香宜人,被誉为“中国的桃花心木”,并有“辟邪木”“百木之王”之称。
一棵椿站在春天里,成全了人们对一棵植物的审美和景仰,也成全了人们对美食的向往。
香椿的散文6:难忘的香椿亲
文/天水
难忘的香椿情
小时候生长在山东老家,每年5月初,漫山遍野山花烂漫的时候,都会跟随妈妈到自家的园地里采摘香椿芽。一人多高鞭杆粗的香椿树刚刚发出三寸长的嫩芽,紫色中带着嫩绿,用手一掰,“咔”的一声就断了下来,立刻我就闻到一股直冲脑门的清香味,让我神振气爽。高大的香椿树上的嫩芽,妈妈就用头上有一个小月牙铲子的长木杆去往下铲,我这时只能跟在后面,在地上捡掉下来的香椿芽了。
回到家,我的手,我的衣服,我的全身都已经让香椿的香味浸透了,屋子里也随即弥漫着香椿的清香。妈妈用山泉水把香椿芽 洗净沥干,加少许的盐揉搓,除去一部分水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吃到鲜美的新香椿芽了。揉过的香椿芽再用盐腌制一下,还可以保存起来,或赠送亲友,或留做以后吃。
腌渍的香椿芽有好多吃法:切成碎末炒鸡蛋,拌豆腐,炒虾酱,都是一盘待客的特色菜,色香味俱全。不过因为香椿采摘量少,这些吃法用料多 就显得有些奢侈了。香椿芽更多的是用在吃面条或馄饨时撒上少许切碎的末,升腾的热气里立即散发出香椿特有的清香,吃的人满口留香,闻的人心旷神怡。
离开家乡来到东北,能吃到香椿的机会就更少了。在那个“运动”频频、“饥荒”连年,鸡屁股都成了资本主义的年代,香椿树也失去了生长的空间,市场上根本就见不到香椿芽。每年,还在老家教书的叔叔通过邮局给我们寄来拳头大的一小包香椿芽,就成了我们一年的美食。每当亲朋来家里吃饭,拿出来一点剁成碎末放在小吃碟里,都会赢来啧啧的赞美声,勾起对家乡往事的美好回忆。似乎这一小撮香椿芽比桌上的菜、杯中的酒更能让他们获得满足。
香椿芽放久了会失水变得干硬,特别是在没有冰柜等保鲜冷冻的条件下,吃起来较之新鲜的味道差远了。可是因为它是叔叔从自己嘴里省出来,从千里之外的故乡邮寄来的,这香椿芽便又增添了乡土的味道、亲情的甜蜜。
这些年市场上随处都可以买到腌渍的香椿芽,5月份还能见到刚刚采摘下来的鲜香椿芽。老家农村的房前屋后、地脚道旁又能见到香椿树的身影了。我在山东家的房后就有六棵高过房脊的香椿树。吃香椿芽已经不再是什么稀罕事了。不过每次我回老家住,叔叔还是要特意为我做上一道香椿菜——香椿鱼儿,这是我以前别说吃,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
香椿鱼儿是用没经过盐揉过的鲜香椿芽制做的,其它辅料还有:面粉、淀粉、盐、味精、花椒面、鸡蛋、色拉油等。具体做法是:香椿挑嫩芽连梗带叶洗净用盐稍腌入味;油锅上火烧至五六成热时,把香椿先沾上干面粉,然后再逐个地挂上事先用面粉、淀粉、盐、味精、花椒面、蛋清和少许色拉油调成的糊状酥炸糊,入油锅炸透,待浮起后捞出,沥净油装盘。炸时油温不宜过高,否则会糊焦色重而不美观。因为此时的香椿芽一个个色泽金黄、形似小炸鱼儿,故名香椿鱼儿。吃起来酥脆、香甜,带有淡淡的清香,吃着吃着就禁不住了,于是乎忘了自己的吃相,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起来。不过你不用担心,香椿鱼儿油脂很少,植物纤维多,即便多吃几个也不至于吃出毛病来。
为了让我能吃到香椿鱼儿,叔叔每年5月初都要特意从城里回到乡下的老家,采摘刚刚长出来的香椿芽,洗净沥干,捋成一把一把的,再用保鲜膜逐个包好放入冰柜之中保存。叔叔说,只有这么保存的才不会走样变味,化冻后炸制的香椿鱼儿跟用新鲜香椿炸制的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香椿芽还可以跟大蒜瓣一起捣烂成泥,加入香油、酱油、凉开水搅拌均匀,用来浇拌捞面,吃起来鲜香味美。
黄豆经盐水煮后与香椿末拌在一起,加上调味佐料,就成了一盘口味独特的下酒小菜。
除了香椿芽可食用之外,香椿树还是名贵的建筑用材。老家农村盖房,如果能用上香椿木做房梁,那可是值得炫耀上讲究的。《庄子。逍遥游》里有:“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以八千岁为秋”,故有椿龄之词为祝寿。范仲淹《老人星赋》有:“会兹鼎盛,荐乃椿龄”。还有,古称父亲为椿庭,母亲为萱堂,椿萱为父母的代称。这些也许就是香椿木做房梁之所以名贵的文化原由吧。由于香椿树生长缓慢,如今很难找到成材可做房梁的香椿树了,所以一般都是在房梁上钻一个孔,用香椿木做一根木簪揳入其中,就算是有了香椿木梁了。
香椿木材质红褐色,坚实,细致,不翘,不裂,耐湿,是制做上等家具的好材料。用它制做的家具不用上色,涂上明漆之后显自身的红褐色,丰富的木纹理显露无余,生动自然。加之香椿木质沉重,属硬木类,所以制做出来的家具有时甚至可与红木相媲美。香椿树径都不大,三五十年的树胸径也不到二十公分,这就给家具制做增加了不小的难度,也许正是如此,能得到一件木料考究、做工精细的香椿木家具也是一件挺难得的幸事,值得收藏之。
我在山东老家四合院房后的六株香椿树,有三十多年的树龄,树梢高过房脊,已经不方便采摘香椿芽了。我和妻子商量把院子里的包括香椿和梧桐树统统伐倒,铺成水泥地面,准备做个运动场,放一张乒乓球台,妻子的球技从中学开始,始终都是单位的种子选手。两年后,妻子不幸离世,我陷入了深深地悲痛和无尽的怀念之中。
每当我看见堆放在东厢房中的香椿木板,都会想起我和妻子一起伐树、倒腾木板的情景,总会因此泪流满面,陷入长长的思念之中。渐渐地我想起来,我和妻子曾准备用这些香椿木打几件家具留作纪念:四条二人长凳,四个小板凳,一张象棋盘。
许多人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木匠师傅也说:“香椿木戗茬太多,难以镜面刨光。”还有人说:“花这么贵的工钱,做这些样子陈旧,不合眼下潮流的东西,太不值得。”我依然不为所动,坚持初衷。这包含在其中的情感,怎能用金钱来衡量?外人怎么知道我是在完成一件心愿,又怎么能理解我留恋、怀念的更多的是香椿陪伴的人生?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许有人会因为看见这几件与众不同的物件,还能想到,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有着这么真挚、难以割舍的香椿情。
几件家具做好了,我在长凳背面,用隶书写下了对往事的回忆、对妻子的思念:
“六株香椿木,后院卅年生。
放倒为几凳,借物诉深情。
二八同窗伴,三九结夫妻。
艰辛筑巢路,相濡以沫情。
相约长相守,相约长相依。
天意残花甲,阴阳两分离。
物寿比人长,流传天地广。
君若见此物,莫笑多情郎。
在棋盘和小凳的背面也都写上我和妻子的名字,用我自己的方式,寄托我对妻子的思念之情。
现在市场上的香椿芽大多是大棚插种香椿枝条批量生产的,很少有山野大地多年生的大树萌芽的香椿芽了。城里人也很少有能对此做出区分的,多数人也只是把它当成咸菜一类的小菜吃,最多也是把它炒鸡蛋吃。我在市场上买香椿芽时,经常会有人问:“怎么吃?”有时连卖香椿芽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爱吃香椿芽,它伴随我走出了童年,走过了青年和中年,如今它伴随着我走进了老年。我对香椿有着深深的眷恋、太多的情感,那里有我儿时的记忆,有我对父母、妻子和祖先的思念……
春风刮起,又到了香椿芽上市的季节了。
香椿的散文7:香椿的气质
文/刘泳晔
香椿的味道最有特点,喜欢的人都说,香椿的香味浓郁芬芳而且独特,是世间无可替代的美味。不喜欢的人认为香椿的味道实在是怪,怪得人忍受不了,即使只吃一口,那味道留在嘴里,三五天祛除不净。其实,这就是香椿的气质,独特而不谦卑,热烈却又缱绻。
香椿的香味无法用语言文字来形容,我曾经试过用比喻、拟人甚至夸张等多种手法,都无法写出形象的香椿香味。最终,那些众多的文字堆砌在一起,就像没有生命力的一盘散沙,在真正的香椿面前轰然倒塌。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象,假如我是一只鸟,定要把巢筑在高高的香椿树上,便可日日夜夜嗅着香椿的气息,白天怡然自得,夜晚轻松入梦。假如我是一只昆虫,也要在香椿树上过完短短一生,我可以吮吸香椿的汁液,啃啮香椿的枝叶,尽管我知道这样做对不住我所钟爱的香椿,但无法抗拒其诱惑。
要是把香椿看成一位女性,它有着如此鲜明独特的气质,前世定是一位饱尝爱情艰辛的女子。她生在官宦巨贾之家,在父母亲人呵护下长大,她无忧无虑不愁吃穿,没有受过一丁点的委屈,她善女红、读诗书、弹琴瑟、喜歌舞。就这么一位端庄贤淑温柔可人的女子,在懂得人间情爱之时,巧遇了一位粗壮长工或者落魄书生。这是很多古代爱情故事中出现过的情节,她们遭到家人的反对,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勇敢的香椿跟着心爱的男子私奔了。她们躲在乡村过着粗饭淡饭却极其幸福的普通生活,她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到得生命终结之时,变化成一棵香椿树。没有这些刻骨的爱情,怎么能有今日的浓郁芬芳?
要是把香椿看成一位男子,它的味道曲折盘旋历久不散,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生活艰辛。他可能生在贫穷农家,幼时父母双亡,吃的是千家饭,穿的是百衲衣,不幸的他却聪明过人,喜读诗书,经过十年寒窗苦读,在乡人资助下进京赶考,最后博得功名。功成名就的香椿,依旧有着乡民的纯洁与朴实,他耿直不阿的脾性、感恩社会的德行,注定只能是一个异类,在阿谀我诈的官场里最后成为牺牲品。好在还能全身而退,回到生他养他的乡村,后来可能成为勤劳的农夫,也可能是教书先生,但在其死后,还是变成一棵树,一棵与众不同能令人产生思考与想象的香椿树。
这就是香椿,和其它树木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吮吸着同样的雨水,脚踩着同样的泥土,头顶着同样的蓝天,却有着不同的气质。说一棵树的气质似乎有点矫情,而一旦你爱上香椿,就会爱其一生,这却是真的,就像不离不弃的爱情。
香椿的散文8:杨柳青青吃香椿
文/钱国宏
“烟水初销见万家,东风吹柳万条斜”。每当杨柳泛青时节,我总要携妻将雏回到农村老家,去吃母亲做的香椿炒鸡蛋。面对窗外满山的翠绿,嗅着椿芽脉脉的幽香,再吃一口香椿炒鸡蛋,这才觉得:无限春光撞入胸襟!
老家的山岗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香椿树。每年紫燕呢喃、冰消雪融时,它们便满山遍岗地吐出一树红绿相间的嫩芽来,幽香的气息,随着下午的阳光,弥漫在岗上岗下,醉了春光,醉了蜂蝶,也醉了下地整田的农人。这时节,村子里会涌出很多身影,去岗上采香椿芽。嫩嫩的香椿芽积蓄了一冬的营养,在春光里迫不及待地挺茎摇英,等待人们去轻轻地抚摸、轻轻地采摘;绿叶红边,如玛瑙、似翡翠,香味浓郁——每一柱香椿芽都像一个美丽而透明的梦,镶嵌在春天的扉页,洋溢着五彩斑斓的美好。香椿芽采摘下来拎回家后,用清水洗净,码在筐里、盘中,那香椿芽经此一遭,仿佛脱胎换骨,直出落得水灵灵,翠莹莹,红彤彤。此时入馔,恰到好处:或炒或拌,或盐渍或调汤,都是无法形容的美味。“三月三,吃椿芽”,从古至今,春吃香椿的习俗一度延续不断,宋代《图经本草》中载有“椿木实而叶香,可噉”;明代《农政全书》认为香椿“其叶自发芽及嫩时,皆香甘,生熟盐腌皆可茹。”“质地脆软,食后无渣,鲜嫩可口,齿缝留香”——这是古今美食家对香椿的一致评价。“门前一株椿,春菜常不断”,今人在古人的基础之上,又以香椿为食材,开发出了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香椿芽炒蛋、椿头拌豆腐、椿芽煎蛋、炸香椿鱼、香椿蛋炒饭、香椿炝豆……令人目不暇接,垂涎三尺。母亲做的香椿炒鸡蛋是我每年“吃春”的重要内容之一,一盘香椿炒鸡蛋黄绿相间,油花浮泛,赏心悦目,勾人馋涎:仿佛青青杨柳托举着喷薄而出的朝阳,又仿佛千山万壑簇拥着莽莽苍苍的松柏!甭说吃,瞧着,都带着春阳的那种温情和亲切。古人所谓“食不厌精”、“脍炙人口”,大概就是这种境界吧!
民谚云:“三月八,吃椿芽。”香椿芽不仅味道鲜美,还具有独特的药用价值呢!祖国医学认为,香椿芽味苦性温,具有清热解毒、涩肠止血、健胃理气、固精壮阳等功效。《唐本草》载:“椿芽煎水洗治疮疥。”《本草纲目》中载:“取椿叶心捣汁涂之,可以治白秃。”现代医学研究表明,香椿对金黄色葡萄球菌、肺炎双球菌、痢疾杆菌和伤寒杆菌都有明显的抑杀作用。
“香椿香椿嗔勿哗,儿童攀摘来上茶,嚼之竟日香齿牙。”聆听着春天的脚步,沐浴着温和的春阳,品着香椿的鲜美,这次第,怎一个“醉”字了得!
香椿的散文9:竹城面之恋
文/莫小君
大竹除醪糟、香椿、豆干等特产外,还有一美食——杂酱面。多年来,经过大竹人不断努力改进,杂酱面逐渐成为大竹人喜爱的饮食之一,也逐渐和醪糟、香椿、豆干等成为大竹的特色。
杂酱面,以前也叫切面,尤以从前“食而白”的切面最为出名。朋友老张说,那时候在解放街小学读一年级,每次上学走到“食而白”时,都要向店里望一望,闻一闻从店里飘出的面香。闻过后,整个人一天都很有精神。虽然家里也会吃面,但家里的面没有“食而白”的面好吃。在小学二年级时,他暗自下定决心,期终考试一定要考个双百得到母亲的奖励,去大大方方地吃一碗切面。当他把语文数学双百分成绩单拿给母亲时,母亲问他要什么奖励,他满怀自豪迫切地说要吃一个星期“食而白”的面钱。母亲说你这个要求太大了,最后母亲只给了他一碗面的钱。能有一碗“食而白”的面钱也是奢侈的,老张也很满足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美滋滋的。
后来,切面已升级为水面,没人再叫切面了。人们在切面的基础上对臊子进行创新,提高它的营养和口感,杂酱面逐渐在大竹流行开来。刚改革开放时,人力三轮车是大竹主要的交通工具。拉人力三轮车的人很需要体力,而要维持他们体力最好的饮食是面。在六一桥转弯处,有一棵大树,在大树下有一家面摊,卖的面比别家的面碗要大些,分量也多些,深受一些拉三轮车的人喜爱,大家管它叫大碗面。大碗面量大,味道也不错,能管饿,价格只有五角,因为实惠,曾经是人力三轮车夫的最爱。因面摊的前面有一个很宽敞的大坝子,可以停放很多人力三轮车,更受车夫欢迎。这里一是可以吃饱,二是可以停车。有的人力三轮车车夫喜欢吃早晨的头锅面,面摊还没有摆好时,就有三四辆人力三轮车停在面摊前,等着吃面。吃了面才开始找活干,开始一天的工作。到了早晨七八点钟时,那个场面就有点壮观了,几十辆人力三轮车摆满了坝子,有的还停在马路边边,那是这一天生意最好的时候。
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交通也发达了,现在是出租车司机早晨等面吃的景象。出租车代替了人力三轮车,人力三轮车逐渐被淘汰,拉三轮车的也找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大碗面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升级成为如今的杂酱面。
出租车司机喜欢吃面一是因为管饱,二是可以减少解手的次数,三是便捷。
大竹面从以前满园春、建平、过桥面等大竹面馆的老品牌,发展到现在一口鲜、双燕、椒麻了等新的受大家喜欢的面馆,经营者们一直奋斗在路上。从面馆店名就很用心,有独创品牌的建平面、叶记老面;有富有诗意的满园春面、香椿面、怡面居、富嘉面、红梅面;有以地名命名的过桥面、双燕面、金利多面;有亲切如故的多见面;有说面的特色椒麻了面;有销魂的勾魂面;有质量数量均上乘的哈儿面;有个性的独当一面。
面馆格局不一,有的面馆二三十平方米,装饰讲究;有的一两张桌,简单快速。有的大张旗鼓,鲜花鞭炮,开张营业;有的不动声色悄然迎客。
你若觉得臊子好吃,可以加臊子;你也可以不要鸡精味精,喜好随已;你可以在面摊上吃一两小面,也可以在豪华酒楼品一品寿面。你可以相约到老字号的面馆吃着不变的味道,也可以到新开张的面馆,尝尝新鲜。
面馆随着人们对健康饮食要求越来越高,也在调整自己的经营方式,有的人喜欢少盐少鸡精味精,有的人喜欢少面多菜,有的喜欢干溜,有的喜欢宽汤,大竹的面一一适应顾客需求,让人们吃到健康面、营养面、养身面。
因工作关系,公司常要接待一些来自不同城市、不同行业、不同职位的朋友,这些朋友走南闯北,吃遍了中华各地的面,他们对大竹的面条情有独钟,偏爱有加。记得有一次,公司接待上海行业协会的王老师。王老师对我说,能不能带他吃一下我们大竹特色的早餐。我对王老师说,“面可以吗?”王老师当时没有反对,也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说随我安排就是了。我把他带到建平小吃吃了一碗杂酱面。王老师吃了以后,直接说:“明天你不来接我了,我自己来这里吃面。”没想到他一下子就认可了杂酱面。后来,他每次到大竹的公司指导工作不仅要去建平吃面,还打听城里还有哪里的面好吃。后来,王老师吃过满园春、四通小吃、过桥面等,他已成了大竹面条的忠实“面丝”。他对我和朋友说:“到大竹,不吃大竹的面条,会终身遗憾的。”
一碗竹城之面代表大众生活,它已不是竹城人简单的生活之需,是竹城人获得舌尖的极致快感,就像《舌尖上的中国》所说:“这些味道,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和故土、乡亲、念旧、勤俭、坚韧等情感和信念混合在一起,才下舌尖,又上心间,让我们几乎分不清哪一个是滋味,哪一种是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