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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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的散文1:蟛蜞豆腐羹

文/陈凯丽

在我可爱的家乡——大新镇,有着不计其数的特产,而我却只对美味的蟛蜞豆腐羹情有独钟。

大新镇也被称为“沙上”,沙上的沿江岸线有上百公里,所以也就拥有了这上百公里长的芦苇沙滩。大江潮起潮落,使这长长的芦苇沙滩成了蟛蜞家族得天独厚的生存家园。天长日久,沙上的老百姓因而独创了鲜美无比的菜肴——蟛蜞豆腐羹。刚开始,蟛蜞豆腐羹只是乡村农家的家常小菜。现在却成了宾馆饭店招待宾客的特色菜、时尚菜。

制作蟛蜞豆腐羹非常简单,因为蟛蜞极小,所以原料就要用上两三斤。先把蟛蜞冲洗干净,接着把蟛蜞的“盔甲”和腹部的污物剔除,再冲洗一遍。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把蟛蜞冲成糊糊。每次。奶奶都会用擀面杖将蟛蜞冲成糊糊,然后倒进竹制器皿里,过滤出甲壳碎沫。做完这些工作,就可以正式开煮了。大厨爸爸先要做油汤,也就是放上老沙上人家自制的黄豆酱和少许调料,然后放入清水,等到烧开之后,再将蟛蜞糊糊倒入锅里,不用盖盖儿,片刻就会有一股特有的香味儿扑鼻而来。只需几分钟,高蛋白的蟛蜞肉就会凝结成豆腐状,撒上碧玉似的葱花,一道色、香、味、形俱佳的蟛蜞豆腐羹就做成了。

这就是沙上的一道价廉物美的特色菜。朋友,听了我的介绍,你一定很想来品尝一下这沙上土特产吧,那就到我的家乡——大新来吧!

豆腐的散文2:热豆腐——家的感觉

文/蕙质兰心

苍茫暮色中,倦鸟归林,一只又一只,翅翼疲惫却扇动出无限的欢悦与丰厚的希冀,迫不及待,奔向林中那小小的巢穴,那幸福温暖的所在。

家,游子心目中的天堂。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家,朴实敦厚,可亲可爱,温暖又温馨。它没有铅华,没有虚浮,你不必揣度、不必矫饰、不必虚与委蛇,尽可摘掉假面具、卸掉心灵的盔甲。家是风平浪静的港湾。家是最温软甜美的梦乡,似一件最细腻绵软的羽绒服,给人以最熨帖的抚慰。在家里,你的身与心都会得到最彻底的舒放。

热豆腐总让我吃得荡气回肠,吃出故乡的味道,家的感觉。

热豆腐不是司空见惯的那种豆腐,平常所说的那种豆腐有点儿瓷实了,也不是豆腐脑,豆腐脑太过软弱无骨,没有质感,入到口中,让人有种捕风捉影之感,而热豆腐是介于这两者之间,不软不硬,恰如其分,刚刚好。揭开湿漉漉的白色纱布,微微的热气袅袅娜娜,豆子的清香以及点豆腐的诱人的浆水的香味就会扑鼻而来,用小铲子挖到碗中,颤巍巍的,雪白软嫩——想必你已经无法遏制食欲了。慢着,还有各种调料呢。泼上芝麻酱,泼上腌香椿,再根据你的喜好浇上适量的辣椒油——这时候,卖热豆腐的老头儿总忘不了问一句:“要辣椒不?”——红白绿,脆生生的,像一件艺术品,煞是好看!用匙轻轻拌匀,尝上一口,你会心魂荡漾,这是怎样的一种美味啊!这浓浓酽酽的香!香椿与豆腐可谓天生的绝配,当地就有一种美食:香椿拌豆腐。香椿有一种别致的香味,浓郁而丰厚。豆子的清香呢?那完全是一种植物的芬芳,是太阳炙烤出来的庄稼的味道。碧绿豆田无穷尽,一枚枚豆荚鼓涨如炮仗。阳光下,田野上氤氲着一片水汽,白花花,雾蒙蒙的,如梦似幻。夕阳流连忘返,一步一回首,恋恋人间都是情。就是那样的一种感觉:实在,安稳,静好。故乡的味道!家的感觉!再加上芝麻的香——小磨油,你是再熟稔不过了吧。几种香的融汇!咸咸的、辣辣的,软软嫩嫩,端在你手中的那哪仅仅是一碗热豆腐啊?那分明是家常、平实、朴素、人间烟火的幸福啊!

热豆腐总让我温暖美好地浮想联翩,想起故乡的槐花,那碎银一样的洁白小花,泛着温润的光泽,朴实无华,却香甜可口。槐花蒸菜让人难以忘怀!想起枣花,那么细碎琐屑,不起眼,何况还被密密匝匝的碧绿肥厚的叶片所遮掩,可是,那馥郁的芳香,那嗡嗡嘤嘤在茂密枝叶间飞舞着的蜜蜂,使你不经意地抬头:“哟!枣花开了。”就是这样的小花儿,九月里却会给你捧出红彤彤的甜美的果实。想起家乡路边地头的柿树,索要的可谓少矣,秋天里却能把红灯笼儿一样的柿子挂满枝头。还有那泡桐,家乡的土地上到处都可见这一生命力极强有能快速成材的树种,春天里,它开满朴素的浅紫色的花朵,像举着千万只喇叭,微风过处,婆娑摇曳,错落有致,仿佛在演奏着和谐的乐曲,赞美土地,赞美家乡的人民,赞美生活。还有那各种各样的庄稼——玉米、谷子、小麦、豆子、花生、红薯……真是喜欢这些纯朴明朗、实实在在、贴心贴肺的东西!

热豆腐最初是由一对儿从乡下进城谋生的年轻夫妇创意的。如今这对夫妇已进入古稀之年,而热豆腐也早已名扬小城,妇孺皆知。它的深入人心,就像春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可说来也怪,热豆腐在这小城一直是他们夫妇的独份生意,没有谁模仿。也许城里人都不屑这小本生意吧。热豆腐也从来没有走出过小城,也许压根无意走出小城。夫妇两个靠卖热豆腐养大了一双儿女,家庭和美。如今,儿子、女儿都功成名就,博士硕士的,都在外面的大城市成家立业。儿女们三番五次要含辛茹苦了大半辈子的父母放下手头的活儿,跟他们去外面世界享清福,可每次老父亲都说:“再停停,再停停。现在,腰板还硬朗,腿脚尚灵便,动得,做得,也吃得。等不会动了,再说。”他要儿女不必牵挂,过好自己的生活。他依然游街串巷卖热豆腐,小城的人们依然能够享用这价廉物美而营养丰富的美味。

“热豆腐——,热豆腐——”每天上午九点一过,街巷里就会飘荡回旋着这样的叫卖声,声音悠然、绵长、从容淡定、不慌不忙。每每听到这声音,我都会感到时光悠悠,岁月深深,绵绵无尽期,地老天荒。于是,心平静下来,安定下来,套用着名美文作家马德老师的话就是“在安静中盛享人生的清凉”。热豆腐是被小城的人们当做零食、当做点心食用的。它并不着意赶饭点儿,吃热豆腐纯粹是享受生活,就像英国人在下午四五点喝下午茶那样,我们这座小城的人们习惯在上午半晌中吃热豆腐。买上一碗,就站在街边吃,吃得口齿生香,滋心润肺。或者,听到叫卖声,拿着碗呀,钵呀,小盆儿呀,小钢精锅呀什么的,从深深庭院中,或者高楼大厦中,不疾不徐地走出来——你真是不用着急,那卖热豆腐的车子走得非常缓慢,人力三轮车,老人悠悠缓缓地蹬着,随叫随停。然后,把热豆腐端回家去,老老小小慢慢享用——这食物实在适合小孩子与老人食用。小孩子牙齿没有出全,而老人牙口不好,热豆腐软嫩爽滑,且味美、营养全面。

它是接地气的食物,是普通老百姓的美食。还真是价廉物美!什么都与时俱进了,价格更不用说了,更是紧跟时代的步伐,现如今,一盘香椿拌豆腐,饭店售价十元;一碗烩面十元,一碗热干面八元。这两年小城吃食的费用都有了长足发展,与大城市接了轨。可热豆腐仍然是多年前的价格,三块钱就能买上一大碗。

什么麦当劳、肯德基这些渡洋跨海而来的快餐店,以及什么中国大陆自己的西式快餐德克士,它们都洋气扑鼻的。对于它们,我打心眼里排斥。不就一块普通的鸡肉裹了什么面粉,经油炸了一下嘛,天价啊!死贵活贵。什么炸薯条,什么可口可乐——深褐色的一液体,跟中药似的,味道也不过尔尔,可是走入这些堂而皇之的快餐店,都摇身一变,成了金食、玉食,万年珍馐了。那些少男少女服务生,本来都是当地人,却煞有介事地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要多蹩脚,有多蹩脚,生分不说,听了,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自在,都替他们感到难为情,直感觉他们一个个都有点儿猪鼻子插葱——装象!可是,明知道是陷阱,是孙二娘开店,偏偏有人心甘情愿上钩。那些赶潮流、跟时尚的人居然趋之若鹜,并挺给这座小城一骄傲优越的背脊。我总忍不住会冷笑出声,笑那些轻浅,笑那些浮华、那些夸傲。毕竟年轻,还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是的,装潢是精美奢华,桌椅是巧具匠心,精巧迷人,环境是雅致,但是,实用吗?华而不实!总觉得,这些西餐店之于小城是嫁接的义肢,皮不沾肉肉不沾皮,冷漠,倨傲,玩着花花肠子,眨着狡黠的眼睛,窃笑。那比这土生土长的热豆腐,可爱可亲,纯朴厚道,有着完密的熨帖,养人养心,暖人肺腑。

想起那天去买热豆腐的情景。那是一个暮春的一天,天气晴好,阳光明媚温煦。热豆腐摊子前围了一圈儿大人孩子。卖热豆腐的老头儿精神奕奕,笑容可掬。他不慌不忙,有条不紊一碗一碗地挖着热豆腐,泼调料,不厌其烦地问着:“要辣椒不?”摊子旁边站着几个食客,正在大快朵颐,路边还停着一辆锃光发亮的小汽车。咦——,还有开小汽车来吃热豆腐的?我正纳闷,忽然,一声音朗朗地说道:“还是这味道!正宗!地道!家乡的味道,家的感觉。”我心一震,顺声看过去,是一个中年男子,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我们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企业主,不断上当地的电视来着,他开办的档发厂制作的假发畅销海外,资产千万。他是在世界上飞来飞去的大忙人。只见他西装革履,白衬衫纤尘不染,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就听他又说道:“老爷子,我打小就吃您的热豆腐,忘不了啊!什么山珍海味,哪比得上这热豆腐味美!”老头儿只是“嘿嘿嘿”地笑,笑得开心、欣慰、幸福。每逢赞誉,他总是这样笑笑。他不习惯说“谢谢。”中年男子跟他的司机心满意足地驾车离去。我笑着问老头儿:

“老人家,您知道这人是谁吗?”

“咋不知道,成功的企业家,常上电视。”老头儿笑着说。

“哦,原来您知道啊!”我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按我的想法,受到这样一个人物的赞扬,老头儿本应该欣喜激动啊。

老头儿就是这样的人,宠辱不惊。他淡泊从容,隐忍又笃定,悠悠地、自自然然地走着自己路,过着自己的生活。他就像家乡的一棵柿树,一棵泡桐,一株庄稼。那悠悠的叫卖声仿佛能够捋顺岁月,抚平日子,日子于是安安稳稳、从从容容地交替更迭……

我们小区附近有一家小摊点,灌制好了录音带,每天从早到晚哇啦哇啦地播放,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烙馍卷小菜、火腿肠,火烧夹凉粉,豆浆,稀饭,酸奶,果奶,夹心面包。”主家似乎有永远卖不完的东西,急三赶四,火烧火燎,推销,再推销,不怕你听不到!不怕你不来!那声音就是一种噪音!肆无忌惮、恣意妄为地侵略着人的听觉,你的心不由得要起躁冒火。

喜欢听老头儿那叫卖声,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直觉空旷、辽远,又暖意氤氲。我总想起古老寺院的暮鼓。对!是暮鼓,并非晨钟。晨钟太过激越,而暮鼓是安魂的,它悠扬、安详,和美,是那样的契人心灵,摄人心魂,令人身心颤栗,酥酥麻麻。

“热豆腐——,热豆腐——”街上又传来了那似天籁般的叫卖声。很准时的,每天上午九点一过,老头儿的流动摊子就转悠到了我们这条街巷。老头儿说,他每天早上三点就起床做热豆腐,七点蹬着车子出门,差不多十一点,这一大铝盆热豆腐就卖完了。“这城里的角角落落我都熟悉呢!”老头儿似乎很是自豪,又高兴地说:“下午就没事了,可以歇歇了。”“老喽,就是不如以前了。”说这话,听不出他有丝毫的落寞,他笑笑的,一副乐天知命、顺其自然的样子。

老头儿的摊子远去了,“热豆腐——,热豆腐——”的叫卖声依然在街道的上空盘旋,余音袅袅……

豆腐的散文3:白水豆腐

文/徐牧

我与老师已许久未曾联系,但在我的记忆最深处,始终有那么一个老人在冬天的清晨守着一只小泥炉,盛给我一碗白米饭。

那年冬天我被单位辞退,下岗回家,内心烦躁,却不知道如何排遣。正好这时听说老师回到老家,于是特地前去拜访。说是拜访,其实是找老人说说话,排遣心中的忧愁。

前天上的火车,在列车上睡了一夜。本以为差不多早上才到,结果天蒙蒙亮,列车员就宣布进站了。于是我独自下了车,没带什么行李,老师的家全凭脑子里的记忆导向。

冬天的早晨又冷风又大,我冻得哆哆嗦嗦总算找到了老师家。远远望见一个老人坐在门口,正弯着腰拾掇着什么。

见到老师,心情自然是极激动的。想远远的打招呼,又害怕唐突。只好走的足够近时,才对着老师问道:“老师,老师!是我。”

老师已经上了年龄,得人叫好几遍才听见。他抬起头,见了我,一下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我至今记得,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笑容像那天的老师那样,慈祥,爱惜。那一瞬间,我仿佛到了家。

还不等我说什么,老师就已经蜷着身子站起来了。他握住我的手,说:“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吃饭呢吧?”我说车提前到了,老人家没有听见,得要我说好几遍才行。

我帮着他将身前的小泥炉端进了里屋,老师又拿了一双碗筷来。之后在泥炉上坐上一个小砂锅,又帮我盛了碗白饭。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以为你中午才来,现在菜还没送来,先吃点垫垫。”

老师揭开砂锅盖,只见清澈的白水里,正温温地润着几枚白玉豆腐,洁白如美玉,在气泡的冲击下在水里微微摆动着,好似活了一般。

老师在一个油碟里倒了酱油,沾了酱油的豆腐晶莹饱满,酱色通透。煮过的豆腐入口即化,虽然只有淡淡的酱油味,却回味悠长。

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这豆腐是什么味道了。

后来,我只字未提关于我遇到的困难,我想老师已经用一碗白水豆腐给我上了一课。

白水煮的豆腐虽淡,却淡出了风雅。只是一锅白水,煮着一锅白豆腐,吃到嘴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舌头受过了酸甜苦辣咸,才能体会到无味的滋味,经历了人世间百态,才能明白那份返璞归真的道理,就像这碗白水豆腐一样,平淡却又不失风雅,其中蕴含着的是大道至简。能以淡然处之迎接诸多困难,才是老师教给我的真正道理。

豆腐的散文4:豆腐

文/杨思炯

豆腐是一种古老而又神奇的吃食。

豆腐的种类很多,有压紧成型的叫豆腐干。徽州的茶干便是一种,咬之有劲,嚼之有味,是豆腐干中的上之上品。衢州开化的马金豆腐干也极有名,有一种特殊的烟熏味。最嫩的叫豆腐脑,稍老一点的便是豆花了。豆花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之一。一大碗豆花,一舀酱油醋,要吃辣的再加一小勺腌辣椒,不可太辣,不然则盖了豆的清香,主要是增加口感。卷在白布中压成大张薄片的是豆腐片,常为火锅料,若再压薄一点,就是所谓千页豆腐。千页豆腐口感嫩滑,清辣皆宜。犹记去年冬天一家人围着麻辣锅涮千页豆腐、吃到“龇牙咧嘴”之景,不禁莞尔一笑。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黄山屯溪老街的臭豆腐和扬州的文思豆腐。

前几年去屯溪老街玩,还未入街便远远闻着了臭豆腐的香味。说是臭豆腐,实则是生了菌丝的豆腐,确切地说应是叫毛豆腐。所以不必问路,一行几人仅靠着嗅觉便找到了传说中的屯溪老街。古色古香的徽派建筑配上这豆腐的香气,说不出的和谐自然,仿佛是理当如此。就像西湖没了“三潭印月”就不像西湖,咸阳没了兵马俑就不该叫咸阳一样,毛豆腐、屯溪老街与黄山在印象中就如同一体,不可分割。毛豆腐是长条状的,长了二寸条的白色绒毛,乍一看有点怕人,但香味实在诱人。我很愿意在铁板边看着小贩们煎毛豆腐,看着可人的金黄色,白毛渐渐成了金色的脆壳,我觉得这便已是一种享受了。毛豆腐须趁热吃,气、香、味俱全,且表面松脆,内里嫩滑,又有发酵所得的“金丝”不愧为豆腐中的豆腐。这时蘸一口酱汁,品一口豆腐,徘徊在烟雨朦胧的初春的屯溪老街上,实是难得、难忘的美好记忆。

扬州的文思豆腐,传说是厨师们学有所成而考验刀功的“毕业考”科目。

文思,顾名思义,或有极细的意味。一考证,发明此菜者是古代扬州一和尚。而文丝、文思之音又给人另一番况味了。其实我也只在本地的饭店吃过几次。汤极清,但用的是鸡肉熬成所得之高汤,豆腐丝极细,如发一般,韧性也好,想是用油煎过。味道也还不错。但一想,既是和尚发明,不应用油或鸡汤了吧。一番想,心里颇不是滋味。真想吃一次正宗的文思豆腐。

其实,人有时也像豆腐一样,即便碎了、烂了,只要“味”在,那便依然留芳。豆腐乍一看清清白白,简简单单,而其中无穷的变化,又仿佛是一道禅意了。

豆腐的散文5:豆腐坊

文/高亚平

记忆中,从我家的大门口出发,横穿过街道,再穿过一道小石桥,便进入了一个四五亩地的大园子。园子的东面一溜儿排列着四间草棚房,其中靠南的两间住着我的小伙伴喜子一家,靠北的两间便是生产队的豆腐坊。豆腐坊和喜子家,中间有一道土坯墙隔开着。豆腐坊的所在地,其实就是生产队过去的打谷场,后来打谷场西移,它的四周被砌上围墙,便成了一个大园子。园子里有磨坊、碾坊、粉坊,有养猪场,还有豆腐坊。除了这些建筑物外,还有一大片空地。夏收以后,土豆下来,生产队开始做粉条。这片空地上,便时常会竖起一些一人多高的木头架子,架子上挂满了白花花刚漏下来的粉条,阳光下,闪着亮亮的光。下学后,我们到园子里去玩耍,时常会假装着从晾粉架下过,趁大人们不注意,偷偷撕下一把两把粉条,装进衣服口袋里,迅速逃离,然后到园外去分享。生产队漏粉,也就那么短暂的二三十天,不像豆腐坊,天天里面都是热气腾腾的,灯火闪亮。因此,相比较而言,我最爱去的还是豆腐坊。

豆腐坊其实离我们家很近,说穿了也就隔着条三四米宽的路,和路下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溪。小溪的水一来自于村南的小峪河,二来自学校里的一口曳水泉,两股水在关帝庙后相会,然后北流一阵子,向西一转,流经我家的门前,一路向西,一直流向村西的稻田里。溪水清泠,里面有鳝鱼、鲫鱼,运气好的话,有时还可以在里面捉到老鳖。溪岸边多高杨大柳,春夏时节,一街道的绿荫,鸟雀在树间欢叫,人在街道上行走或者歇息都觉得惬意。最有意思的是,夏日晚间,端了饭碗,坐在门前的大石上纳凉,萤火虫就在溪边飞来飞去,尾灯一闪一闪,有时竟会飞到人的面前,栖息在人的碗沿上。此时,大人们则会用筷子将其掸落,小孩子呢,则会把萤火虫捉住,放进一个空玻璃瓶里,睡觉时置于床头,梦里便有萤火虫在亮着萤灯飞翔。豆腐坊里做豆腐用的水,就取之于我家门前的这条小溪。

在豆腐坊里做豆腐的是四爷。四爷姓付,那时也就是五十岁的样子,但头发已经开始斑白了。我不知道四爷叫啥名字,只听大人们叫他成叔,大约他的名字叫付什么成吧!常常我和一帮小伙伴在门前玩耍,突然看见四爷伛偻着腰在溪边用竹笼淘豆,就知道四爷又要做豆腐了,我们就会冲四爷甜甜地叫一声:“四爷,淘豆哪!”四爷就会闷声说:“是呀,又要做豆腐了,你们一会儿来吃豆腐锅巴吧。”我们便会答应一声,然后继续玩耍。我们知道淘洗干净的黄豆,还得放到石磨上,由小毛驴拉动石磨,将豆子磨成浆,把豆浆放进添了水的大锅里,之后用麦秸火烧开,用卤水或石膏点了,这才能变成豆腐。把这一切做完,最少也需半个时辰。因此,我们并不着急。

又玩了一阵子,等到估摸着豆腐锅快开了,我们才呼啸着奔进豆腐坊。果然,豆腐锅上,已经热气腾腾了。四爷正俯身锅上,用一根竹棍揭豆腐皮。见状,我们也围住锅,折了小竹棍,在锅里乱挑豆腐皮吃。新出锅的豆腐皮油油的,有点咬头,好吃极了。待到三遍豆腐皮揭过,豆腐也已在锅中结成了块。四爷便吩咐帮手,张开豆腐包,把豆腐块带水,一瓢一瓢地舀进豆腐包里。豆腐包是用细纱布做的,放在一个大瓦盆里,瓦盆下面是一个木制的井字架,架下是一口半人高的老瓮。经过豆腐包的过滤,豆腐留在了纱包里,豆腐浆水则顺着盆沿,流进了下面的瓮里。等到包里的豆腐满了,四爷便会和帮手扎紧豆腐包口。然后,在包上再倒扣一个和下面一样大的瓦盆,这样,一个豆腐就做成了。只等热豆腐冷凝后,第二天解了纱包,就可以运到集市上去卖了。我们最急切等待的是四爷扎紧了豆腐包那一刻,这时呢,四爷便会把锅里剩下的豆腐和铲下的锅巴分给我们吃。豆腐锅巴上有很多细细的眼儿,吃起来有一点焦糊味,味道很特别。至今,我还能记得我们吃焦糊了豆腐锅巴时常爱说的一句话:“吃焦锅巴,拾银子呢!”

我爱去豆腐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可以到喜子家院子里玩。喜子家的门朝东开,豆腐坊的门朝西开,两处虽共用四间草棚,但却并不相通。喜子家住在园子外。喜子家院落很大,院中有六七棵高大的槐树,树下有一平坦的大石,我们常在院中打扑克、玩跳房子。尤其是五月,槐花盛开时节,万花浮动,轻风吹过,甜香满院,人如在梦里。每每此时,我便看见喜子瞎眼的妈妈,静静地坐在门前,白净的脸上,挂满平和、慈祥,如一幅动人的画。

岁月悠悠,如今豆腐坊已荡然无存,就连四爷和喜子的妈妈也已作古,他们的坟墓上也早已草色青青。但豆腐坊里所散发出的豆腐的香味,以及喜子家院中槐树上所散发出的幽幽花香,却时常在我的梦里萦回。它们似南山上的远岚野烟,又似时不时涌上我的心头,让我挥之不去的淡淡乡愁……

豆腐的散文6:腊月年味豆腐香

文/宋伯航

岁月就像山村的石磨,一圈圈转圆腊月的光晕,春节就要到了,盼年的心情永远留在童年美好的记忆里。

“新年到,新年福,家家户户做豆腐”。听着儿子唱起这首乡下的儿歌,蛇年新春已悄然而至。在我北方的农村,每到大年三十,有吃饺子的习俗。因是辞旧迎新的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忙着包饺子。乡下年的饺子,包得越多越好,不仅三十晚要吃,大年初一一早还要吃,这叫“三十包住福气、初一咬住福运”。

上世纪70年代,在我孩提记忆中,每到年三十这天,母亲就开始忙乎包饺子的活。吃过午饭,她来到自家菜园地里刨出新鲜的大葱,割上翠绿的韭菜,从萝卜窖中,取出一竹篮白萝卜、红萝卜,再拿到村南头的水井边,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洗着,生怕有半点尘杂,那干净才叫真干净,水灵灵的滴翠,嫩生生的鲜艳,十分招人怜爱。

制作饺子的第一道工序是和面和备馅,母亲先用邻居石磨磨出的面粉,把面粉舀到一个木盆里揉和,边醒面边备馅,先从过年父亲买回四斤多的猪肉里,选几两不肥不瘦的肉,搁到一边;把萝卜切成丝,放进锅中用开水焯,焯完捏干水分;再把大葱、韭菜切成丁段,将这些一同放到案板上剁,约半个时辰后,馅备成,再放上一点她亲手磨碎的花椒、八角粉作调料,把馅调成粘手状。母亲说,馅粘手,叫新年粘福。

母亲把和好的面,用擀面杖擀出薄薄的面叶,用刀切成不规则块状,喊来全家人包饺子。我和姐姐不会包,母亲示范说,必须学着包,每人都要包住新年的福气。我包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饺子,父母的夸奖,让我心里倍感快乐。那年代不像现在,有电视看,有MP3或收音机听,仅有家中生起一盆柴火,红红火火地燃着,边取暖边包饺子。父亲说,这叫“红火地包住新年的福气”。

等饺子包完,已到了夜晚。母亲拿出部分饺子下锅,煮熟后,盛出一碗,先敬老天,再敬灶神,最后敬财神。敬礼已毕,便开始燃放鞭炮,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是父亲第一个先吃饺子,因他是一家之主。然后,母亲一一盛上满满几碗,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年三十的饺子。我亲口吃下过年的饺子,虽馅中的肉不多,但满口溢香,不会挑肥拣瘦,细嚼浓浓的年味。全家人吃着年三十除旧迎新的饺子,欢乐充满了陈年的老屋,那时光幸福而美好。

每当想起那段岁月年三十的饺子,虽已成过往烟云,但仍记忆犹新。在过去大集体的年代,粮食欠缺,物资匮乏,紧张度日,日子贫穷,一年下来,除了过春节,平常很少能吃到饺子。如今,国强民富,咱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别说过年吃饺子,平时也是想吃就能吃,连鸡鸭鱼肉也不稀罕。经历不同的年代,过着相同的新年,可那个时代年三十的饺子,永远都珍藏在一生的记忆里。

豆腐的散文7:豆腐菜

文/流光易抛

几天不见,想不到阳台上的豆腐菜已经伸着长长的腰身,爬上了晾衣绳。

豆腐菜又名木耳菜,因其叶片的形状和手感酷似木耳而得名。我们这里叫它豆腐菜,至于为什么这样叫,我不清楚,也无法考证。

豆腐菜是我前些天从城内的一条铁路上随手拔来的。那是一个雾蒙蒙的雨天,我在铁路上溜达,无意中发现路基的石子缝里擎出三两片嫩嫩的绿叶。我小心翼翼的拔出来,移栽到我家阳台上的花缸里。花缸很大,以前种着一棵修长的桂花树,可惜已经死亡,然而却正好做了豆腐菜攀爬的嫁衣,也算是鞠躬尽瘁,死而不已了。

豆腐菜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它无需多么充足的养料,只要有足够的清水滋养就满足了。我把肥嘟嘟的通体透明的豆腐菜栽进花缸,交代妻子隔天浇一遍水,便再也无暇顾及。然而不久,它竟长出了气势,缠缠绕绕的藤蔓把那棵桂花树覆盖得严严实实。桂花树仿佛死而复生,以另一种姿态张扬着生命的绿意。在它的支撑下,豆腐菜伸着许多触须,窥视着不远处的竹竿和台湾竹。整个阳台变成了它的天下,它的叶片闪耀着悦目的绿,晶莹而滑嫩。

认识和品尝豆腐菜是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初夏,父亲从邻居家的菜园里移栽了几棵豆腐菜,后来竟成了气候,爬了密密的一园埂。那一年夏天,豆腐菜成了我家餐桌上的常客,母亲烧汤面条时放上一把,在沸汤里轻轻一搅,立即住了火。盛上一碗,不用尝就已经流口水了。豆腐菜的叶片翡翠似的,浮在白玉般的面条中间,煞是可爱。那年深秋,豆腐菜开过一粒粒白花之后,结出了一串串紫色的果实。我把它们捋下来,挤出汁水,装在几个墨水瓶里。从此,由秋入冬,再到年关,我写字用的都是这种别致的自制墨水。老师没说什么,我也暗暗窃喜。

阳台上的豆腐菜还没有开花,更不到结果的时候,但它的绿使我家满室生辉,让我的生活绿意丰盈,生机无限。读书,上网,累了的时候,抬起头就可以看见那棵繁茂的豆腐菜,像流动的绿瀑挂在客厅的窗前。欣赏着这一挂绿色瀑布,疲累烦恼仿佛被融化了,被瀑布带走了。于是,我旺盛了精力,继续我的工作和生活。

豆腐的散文8:木莲豆腐

文/米丽宏

在北方,消暑的食物一般就是浮瓜沉李,熬绿豆汤,用新鲜井水冰镇凉粉;深井中,悬一个荆篮,冰着自家腌制的咸鸭蛋。

“木莲豆腐”是南方吃食,幼年有幸吃过几次,一吃难忘,淡淡的薄荷味,爽口,爽心,从口腔到肠胃,一路地爽啊。

那时,跟外祖母到绍兴的姨姥姥家小住。午后,门口的石板河沿边总有老爷爷划着乌篷船,吆喝着“来吃木莲豆腐哉哦”;有时,是中年女人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叫卖“冰凉薄荷的木莲豆腐要勿要”。每听到叫卖,姨姥姥就塞我一角钱,“打豆腐去吧”。我一手攥硬币,一手拿瓷碗,顺叫卖声匆匆跑到河埠头或者巷口,踮脚把钱递给小贩,望着他揭开红漆木桶的盖儿,把透明似果冻的木莲豆腐舀满一碗,浇一点红糖水,滴几滴薄荷汁,然后弯腰递。我双手捧着早已冰凉的小碗,高高兴兴跑回家,去享受这顿夏日盛饮。

它的柔滑、清凉、秀美、俊逸,跟南方风物一道,让小小的心,溅起一片惊讶。

后来知道,木莲豆腐是会稽山的特产,其材料是薜荔子,并不是豆。薜荔,又叫木莲,一种藤本植物,在会稽山上随处可见,攀在大树上的参差批拂,风来袅袅,如美女之长发;附在岩石上的宛如一条厚绿毯,是石头长出“毛”了吗?远看如牛如狮般壮观。屈原《九歌》中的山鬼,“被薜荔兮带女萝”;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文里,“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那时读到此,随口就溜出了“木莲豆腐”。木莲豆腐,已构成一个北方孩子奇特的童年记忆。

《本草拾遗》中说:薜荔主风血,暖腰脚,变白不衰。剥开厚实的果皮,一肚子芝麻般的薜荔子,这便是木莲豆腐的原材料。用细纱棉布包裹薜荔子,浸在盛满冷水的盆子里,反复挤压,黏稠的汁液会从指间流到冷水里,直到薜荔子中的胶质被全部搓尽。最后用干净纱布将富含胶质的冷水再次过滤,加入老莲藕制作的藕粉,静候三五个小时,薜荔汁就会变成果冻状,透明冰润的木莲豆腐,就做成了。

在木莲豆腐上面洒一层绵白糖或浇一勺蜂蜜,点缀几片薄荷叶,这道晶莹的午后甜点,便静静妖娆起来;将猕猴桃、西瓜之类的水果切成小块,铺在木莲豆腐上,色彩缤纷,味道杂沓,像优美的女花腔演唱,既清亮,又华美。在其中加入煮熟的黑糯米、鲜红的玫瑰酱,再洒些白芝麻、葡萄干,又去暑,又充饥。对于苦夏的人,它是一种甜美呼唤。

豆腐的散文9:腊月做豆腐

文/杜学峰

早年的乡村腊月,像极了一场大戏。这家杀猪、腌鱼,那户打糍粑、蒸馒头,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尽情演绎着年前的风情,而做豆腐又是其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折。

作为一年中的大事,农家做豆腐,下料是颇为精心的。从缸里搬出囤好的黄豆,细细拣去虫咬、变质的豆粒,只留那些圆活壮实,颗粒饱满的,放入清水中浸上一夜。

第二天一早,将一粒粒喝饱了水,变得肥头圆脑的黄豆,送到事先预约好的豆腐坊里去磨浆。旧时的农村豆腐坊,人手少,设施差,加之石磨磨浆费时费力,必须得自家出人力上磨盘。

随着“咿呀咿呀”响起的转磨声,不久便有白白的豆浆,从磨缝里淅淅沥沥流到石磨下的容器里。

刚磨出的豆浆,还需进行过滤。常用的方法是将滤布四角系在“H”形木架的顶端,吊在梁上。而后倒进豆浆,握着木棍,一上一下摇动吊架,豆浆便从布底涓涓渗出。豆浆滤好,即刻倒入大锅,不盖锅盖,慢火烧煮。火苗舔着锅底,浆液像雪花般激情翻滚,升腾的热气穿过烟尘厚重的房梁,使豆腐坊的老屋充满温暖。

煮浆的同时,开始准备点浆用的凝固剂——吾乡多用石膏水。用锤子轻轻敲碎石膏,焙烧碾粉,再加水调成。要想做出味美的豆腐,石膏水比例很讲究。须得根据灶上的火候,豆浆中泛起的泡沫大小,加上不同量的石膏水。因此,这一环节多由作坊师傅亲自操作。

只见师傅一手掇石膏盆,一手捏长把瓢,将石膏水徐徐倒入热浆中,同时用铜勺轻轻搅拌。神奇的一刻发生了,原本乳白一体的豆浆,慢慢分离,最后结成一大团,这就是豆腐的前身——豆腐花。

“要吃豆腐花的快来舀!不来舀我要压豆腐了。”随着师傅一声吆喝,早就拿着碗候在一旁的孩子们立时纷涌而上,抢着去舀豆腐花。那豆腐花,洁白、晶莹、温润,只消看一眼已够销魂。吃起来更是清秀妩媚,人都仿佛因这春花般美的瞬间飘然了。

而此刻的师傅可没闲着,将锅中已酝酿成熟的豆腐花,连汤带水舀进铺好包布的木框里,并于面上压以木板。在“嘀嗒”作响的滴水声中,豆腐花被越压越紧,逐渐成型,素洁莹白、质感厚重的豆腐终于做成了。

刚做好的豆腐方方正正,用铜片剖开后,捧一块在手,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趁热切成小块,用沸水烫过,再剖一枚皮蛋,共置盘中。淋几滴麻油,浇些许酱油,撒数点葱花,简简单单上桌。虽只青白绿三色,却自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质朴味道。

每个人都有对于吃食的记忆,那是生命的留存。豆腐的清香,是那些个寒冷日子里留给我至为温煦的记忆。虽已那么多年过去了,但当年磨黄豆、煮豆浆、压豆腐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恍如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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