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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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的散文1:秋夜听雨

文/张亚宁

深夜听雨,一个人,隔着窗户聆听时紧时疏的秋雨。

秋雨轻轻地跳到屋檐下的青石板上,又轻轻地流走了。接二连三的雨珠与偶尔掠过的风属于寂静的夜晚,属于寂静的大地。

一缕秋风温柔地吹醒沉睡的树叶,树叶敏捷地抖动着身子,沙沙作响,及时飘落的雨珠也响了起来。刚刚停留在树叶树枝上的雨珠慌忙地逃跑,立刻藏进大地的怀抱,似乎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冲动的秋风恍惚中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收敛了顽皮的双手,灰丧着脸一言不发,等待着发落。唯有雨珠的声音清晰易听,能数得清飘落着几颗,落地几颗,几颗将要来临,几颗落在哪里。雨欲静而风动了,欲狂舞而风去了,一个人悄悄地在深夜里低歌,默默地朝着理想秋季长廊走去,探寻神秘的黑夜。

初秋的雨失去夏雨的暴躁,比不上深秋的冰冷,在漆黑的夜里悄悄地飘落着。分辨不出雨珠的大小,任凭听雨者的丰富想象。清脆的滴落声悠悠动听,猛听,有一支打击乐队在空旷的田野里激情豪迈地演奏———独特且美妙。

秋雨飘落在做着最后旅程的树叶上,树叶容姿焕发,离别的忧愁渐渐没落,与远道而来的雨点亲密地拥抱在一起窃窃私语。风一掠,雨珠依依不舍地落到大地的怀抱,滋润着土地,还有沉甸甸的谷穗与红了脸蛋的高粱,树叶又孤独地等待着下一颗雨珠。

大地间升腾起轻纱般的浓雾,悄悄地笼罩了整个空间,窗户渐渐迷糊了。零星的小屋里亮着几盏灯火,给胆怯的秋雨指明了道路,勇敢地在漆黑的夜里起行。一会儿,大地集起的水坑也有了响声,声声入耳,声声节奏分明。时而猛烈,时而缓和的秋雨,犹如一曲有静有动的乐曲,听得人如痴如醉。

又一阵狂妄的大风打破了树叶树枝的宁静,规律成一的雨乱了手脚。是风破灭了雨的梦想,委屈地溜入水渠,躲在草垛,藏在农舍,避在树丛。一个个半露着脸蛋悄悄聆听风的去向与威力,打点将要枯竭死去的热情,即将再一次复燃。

痛苦是暂时的,远行奋斗的目标是长久的。无论风怎么安静地挽留,无论风怎么狂妄地阻碍,雨时刻记得有梦要实现,时刻准备着远行。风,终究还是走了,失去了狂妄的锐气,哭丧着脸把初秋交给深夜的雨。

细听,雨,不消沉,不丧气,找回充实的自我,打开坚强的源泉,一心耕耘着。

夜,不寂寞,不喧嚣,有雨送给了寄托与安慰,心安理得地承载着秋雨圆梦。

驻足门口或者侧仰窗前,一个心劲去聆听深夜秋雨的奥妙,只有看不清的乌云和朦胧的雾气陪伴着。

深夜听雨,一个人,拉紧窗户带上门与深夜秋雨同在,走过困惑,走过迷茫,收获的不仅仅是或大或小的雨珠带来的一点光明与声音。

听雨的散文2:静夜听雨,原来是这样的美

文/谈笑在指尖

今年江南的雨季又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喜欢听雨,特别在静夜去听雨,心中便会有种别样的情绪。依稀只记得小时候,总是倚在窗前看那纷飞飘坠的落雨,聆听滴答滴答雨落大地的声音。随着岁月的流逝,儿时的许多事情已日渐远去,但是至今仍眷恋着那丝丝扣入心弦的落雨。

已记不清是怎样会喜爱上听雨的,是因为“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惆怅与忧愁?还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古典凝重所引起的抨然心动?抑或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借景感怀与情愁?那阵阵雨声的彪悍或绵柔,感染着我体内血液的奔流,好像这滴滴答答的雨声就是我沉默与真诚的朋友,它在耳边响起,就是为了抚慰我沉寂心灵中的孤独,给我一份贴心的温柔。

今夜“窗外雨潺潺”,打开窗户,淡茶溢香,荡心悠悠。看细雨飘洒,听雨声瑟瑟,感觉雨意微凉。总觉得观雨不如听雨那样美好,那样的美妙,听雨就像是在听一首美妙的乐曲,像是在雾里观花,水中望月,心中会少了几许明了的苍白,多出几分有韵味的情愁。当那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雨声不断地传入耳中,会将自己完全置身在一片闲暇的静谧中。这雨声,如诗般细腻,如歌般在唱,好似行云流水,听着听着,会让人的胸中感到无比的畅通。

雨点敲打在玻璃上,“啪啪”声里透出几分刚强;雨点敲打在树叶上,“砰砰”声中透出几分绵柔;雨点敲拍在窗棂上,“叮叮”声里显得这样的清脆;雨点从屋檐上落下,飞溅声中饱藏着清晰的爱恨情愁……噼噼啪啪,叮叮咚咚,声音清脆悦耳,随着风力和雨势的变化,这雨声忽而急急匆匆,忽而潇潇朦朦,变幻无穷,令人感到非常的惬意,会让人的胸中畅流着一股暖流。

把自己沉浸在雨声中,你能听得到雨的对白,萦绕于耳,揉婉缠绵,时快时慢,时高时低,时续时断,它显得是这样的从容。如扬琴击乐,清脆悦耳,像小鼓节拍,慢打快拍,似诗吟诵,令人心动,似舞轻曼,会让人陷入到美妙的意境中。这雨的每一种声音,真像乐曲中的一个个音符,在它的跳跃弹奏下,静静的夜空犹如一首交响曲在演奏,唱得琳琳琅琅,铮铮淙淙。

落雨有声,雨声有语。静夜的雨,不停地演奏着悦耳的交响曲,而我的心却处在静水无波的安然中。听雨,不能在白天听,白天的雨声里掺杂着市井之声,而且雨的形态也很裸露,似乎沾满着凡尘的世俗。静夜去听雨,天地浑然一色,雨声更增添了黑夜的静寂,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让人能迅速平息白日里的骚动。你若将自己的灵魂都融入到了雨声中,去接受雨的洗涤和抚慰,便能洗尽铅华,抛却浮躁,淡泊心境,怀一份宁静,将冷静后的一种思考和过滤浸润到自己的生活中。

在雨声里解读着人生的悲欢离合,能让自己的心中得到一种释然;在雨声里解读着生命的起起伏伏,能豁达起自己宽广的心胸;在雨声里解读着社会的形形色色,能让自己的心中充满着禅意;在雨声里解读着叶黄叶绿的兴衰枯荣,能让自己的心灵会有一个更深刻的感悟;在雨声里解读着岁月的苍茫凝重,能让自己的思想境界不断进入到一个新的高度。

心随雨生,情同雨长,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思维各异,境界也不相同。我一介凡夫,又有何求?静夜听雨,原来是这样的美,愿能夜夜能静静的听雨,愿能枕着雨声入眠。

听雨的散文3:雨夜倚西窗

文/素颜

今夜,西窗听雨!

如帘的雨映的这个夜更加的迷茫更加的黑,街灯朦胧出一团团的昏黄,是暧昧?是凄凉?隐隐的透出了夜的寒。

本不喜饮茶,今夜,却找出了最好的茶,拿出那套薄薄的透着盈盈绿光的夜光杯,本该盛着绯红的葡萄美酒,于眼波流转间在我欲滴的红唇间绽放,那才是我心里的童话吧?一人不醉,那就饮茶吧。袅袅的茶香划过流年,回忆就像枯死的藤儿有了新绿,那些触须活泼的乘虚而入,我不做抵挡。茶水在夜光杯里清香的可人,浅绿而清灵,犹如那盈盈秋水似的眼眸!不禁浮想,若是那绯红的美酒,衬着这样的绿,会不会娇艳的让人迷醉?是否依然是那热如火的唇?

茶香缭绕,感觉到了暖,闻香,浅品,我倒了一杯,饮之,又倒一杯,亦饮。好茶!"寒夜客来茶当酒",无客来,也欢喜,左手右手相对饮,可以辜负今夜,不愿辜负茶香。在这寂寞的雨夜里,有多少人能看清自己?有多少人不是自己的客?不是他人的客?不是这红尘的过客?

窗外的雨不知疲倦,淅淅沥沥的。让人听着有种伤感的美,而淋着则会是伤心而伤身了。其实,这场缠绵的雨迟早会来临的。就像在生命里,有很多的事情,等与不等,终究都是要发生的。

此刻,心中居然是既喜又怕,无味却又百味。

喜的是,一颗浮躁不安的心,已然稳稳地沉淀了下来。怕的是,当雨落在树叶的时候,那一点点,一滴滴的声音,响得清脆,但透着忧郁。象是有个人,偏要在这个寂寥的夜里,无端地拨响着古老而凄凉的琴弦。迷离恍惚间,真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听一场雨,还是在听一曲琴了。

窗外,并没有潇湘馆中的千竿修竹,也没有西窗外的芭蕉树,更不会看见残荷。但我依然有几分落寞,几分伤感。

我想,一定会有什么,才令我难以成眠的。也许我不说,我就会装作不知,但我若说了,更怕是自己无知。无知得想要穿过这迷茫的黑暗,穿过这绵绵的雨夜。可是,我又能停留在哪里?也许除了茫然,真的就是无奈。

茫然在那些曾笑的雨打梨花的时候,无奈在貌似笑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风,吹着吹着,就凉透了梦。

雨,下着下着,就湿透了夜。

茶,喝着喝着,就淡而无味。

我, 听着听着,就麻木了心。

这个夏日,这场夜雨,一切都很干净,但真的又很凉。

听雨的散文4:瓦屋听雨

文/王茂平

入住单位正经八儿的钢筋水泥楼房,不经意间已有许多年了。其间,先前蜗居于低矮、狭窄、潮湿、破旧的砖瓦房那种风雨飘摇、担惊受怕的心理没有了。这些砖瓦房不独城镇,就是农村也大都在改革开放的十多年间道声“拜拜”了。这不啻是桩好事,美事。她标志着我国人民生活水平的日趋提高,标志着人类住房的日趋进步。

不过,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钢筋水泥楼房与砖瓦房相比,亦有其短处。夏日炎炎,前者远不及后者通风透气、凉爽。另外,生活在农村,瓦屋听雨实在是一种享受,是一种古朴而清新的享受。

我的家乡,先前尽是清一色的黑瓦参差的古朴的瓦屋——四合院。瓦似乎是专为雨而设的民俗乐器,平时憨厚朴实,一声不吭。待得下雨时,却给山村营造出古朴、高雅的意境。这种意境,因雨的大小、轻重、缓急而不同。雨来时,演奏着或大或小,或缓或急的音乐。雨来得小,音乐来得轻,来得圆,来得润,“小弦切切如私语”,如情人绵绵的蜜语那样芳醇,像微风轻轻地拂过琴弦,像落花缓缓地飘零在水上;雨来得大,音乐来得重,来得洪,像古筝,像铙钹,像战鼓在奏鸣,犹如千百个乐师演奏着大型的音乐会;雨来得轻,音乐来得紧,来得骤,声音越来越大,战鼓声、金锣声、车轮声、千军万马相互混战厮杀而发出的声音,又如一支千百人组成的“黄河大合唱”,声音一浪高一浪。雨来得缓,音乐来得轻,来得小,淅淅沥沥,犹如二胡手拉着低低的调儿,轻轻地、舒缓地用心来抒情……这雨声也许是世界上最繁杂而难解的音乐,酷似混乱不堪而又包罗万象。

不同心境的人,听雨的感觉也截然不同。多情的人,往往有“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伤感与喟叹;热血男儿,往往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回味及眷顾;迟暮丽人,往往有“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的哀叹与幽怨。得意者听雨,喜盈盈似赤日升,笑吟吟似花树生;失意者听雨,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不同年龄的人,听雨的感觉有异:年轻人往往觉得其声愉悦,易勾起对未来的憧憬,雨声是花开的声音;年老的人,往往觉得其声凄惋,易勾起对往昔的回味,雨声是叶落的惆怅。总而言之,雨是最能撩起昔日的情思,雨声也最易拉开情感的闸门。

说到这里,我忽而想起南宋词人蒋捷的《虞美人·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首词以听雨为经线,以词人自己的人生经历为纬线,道出了不同年龄,不同地点,不同境况而听雨的不同感悟,抒写了忘宋之痛,成为千古绝唱。

话又得说回来。我年青时生活在乡下,那时少有尘世的杂念,静如止水,只有劳作的辛劳,肚囊的饥寒,断无进退之心(因那时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最大的归宿)。夏日双抢季节,天气酷热,农村一茬起一茬落,插割等农活非但要拚体力,尚要受弯腰弓背的折磨,难得有一时半时的休憩。唯有天公“作美”——刮风下雨,才有如此机会。躺在床上,雨点敲打着瓦片,声音清脆,活像一支催眠曲,不用片刻,自己就置身雨外进入了梦乡。那种境况,多么轻松,多么舒心,多么惬意!

瓦屋听雨须摈弃杂念,须屏心静气;倾听民声,感悟民意,体察民情不也需如此么?

听雨的散文5:听雨

文/王春凤

雨中的故事大多浪漫的。撑一把雨伞,两个人唠嗑家常,手机躺在衣兜里。雨天也适合思念,雨丝绵绵,温润心灵,念想悠悠。

一直以来,我喜欢雨,与雨有一种难以分割的情愫。小时候,我和奶奶分住两栋房子,木楼上有老鼠窃窃索索。我总是用被子蒙住头,只留下小小空隙呼吸空气。只有下雨天,数着“滴答滴答”的雨声,一个人的夜晚也不害怕了。现在遇上下雨天,我还会喃喃自语,下雨了,滴答滴答下雨了。尤其喜欢寂静的雨夜,虽听不到雨滴屋檐的声音,但坐在书桌前码字,有了雨的陪伴,也少了几分躁气。

今年初冬的雨水比往年多。那天,我正好在向阳,天是阴的,没有下雨的印迹。没有多余时间思考,我须赶到衡阳参加一个活动。似乎散落在向阳云集等地的云都聚拢到衡阳,这儿的雨下得出奇的大。到了石鼓广场,我得下车,落脚处的雨水汩汩涌过来,仿佛成了海。

雨越下越大,沟渠哗哗流水声与雨声充斥耳膜,我站在雨中,孑孓一身,不敢迈开脚步。雨伞形同虚设,凉丝丝的雨落在脸颊上,冰凉。没有办法,我踏着飞溅的水花,来到不远处的餐厅,仿佛从大洋彼岸而来。进了餐厅,坐在休息间沙发上,门没合拢,冷风吹来,不是彻骨的寒,我却哆嗦发抖。餐厅只有几个服务员来来去去,空隙处摆放几把雨伞,雨水顺着伞檐滴在地板上。

我盼望着,盼望着,真的希望电话铃声响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等待的时间最难熬,我的等待依然一片空白。拨通电话,只听得清楚,计划已取消。雨滴淅淅沥沥,我的心清凉清凉。

原来,我从向阳赶到衡阳淋这场雨啊。怪雨,怪人呢?我一向认为下雨是净化心灵的时刻,而我却不平静,不平缓。我较真了,我高兴不起来。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小心眼了。俗话说,立冬雨,一冬雨。这初冬的一场大雨,打湿我的球鞋,砸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上,淋湿我的思路。后来的日子里,心也下起雨来,我忽略这件事,不去想它的本相。

冬雨蒙蒙,如烟如雾,轻柔清凉,在南方下暴雨的情况并不多见。我本喜欢雨,会细数雨帘,会聆听雨声。虽不至于喜欲狂,也舍不得呵责,更不会恼怒。近来心中无尽流着雨水,止也止不住,想到这儿,不禁打个寒颤,思绪随着雨声,千丝万缕,缠缠绕绕。怎敢妄想依靠他人,奢想他人及时出现?而今这般境地,想必人的感觉发生改变了。无我之境,其独特美丽;有我之境,景也有哀乐。

又下雨了,我静静地听,静静的听……

听雨的散文6:在南方听雨

文/王凡

南方是多雨的地方,我常常在睡眠之中,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突然惊醒。因此,在南方的雨季,有时想睡一个安稳觉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就像今夜,窗外瓢泼大雨在扬扬洒洒的下着,丝丝凉意从窗棂钻入,一股湿润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我被雨声惊醒的时候凌晨已过,意识还是一片模糊,等到回过神来,发觉“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奏响,才知道今夜又有一场大雨突然造访。我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推开窗户,好大的雨啊!只见雨点斜斜地插,密密地织,从夜空中不停的洒落,打在不同的物体上,或轻或重,或缓或急,仿佛在你的面前吵吵嚷嚷,向你倾诉着漫漫长夜。我不禁在想,如果今晚不下雨,外面应是一片万籁俱寂,无数的生灵也会像我一样,被黑夜裹入无边的黑暗而沉沉入睡。但一场雨的到来相信已经改变了很多,和我一样,它们当中的大多数肯定也会被一场雨惊醒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雨下得太频繁的缘故,白天下班回来后,晚上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我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安静的读书,思绪在书籍里漫游久了,对一场或多场雨的到来我经常显得毫不在意。因为不是住在楼房的顶层,再加上房前屋后也没有什么大树,所以几乎听不到雨点敲打屋顶和树叶时发出的响亮的“啪啪”声,只听见雨水顺着阳台防盗网的铁栏一层淌下另一层的沥沥声。有时,这响声会随着雨的大小,时骤时慢,时重时轻,让人在静谧之中产生一种绵长、悠远的意趣。

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四周一片漆黑,路灯在远处发着暗弱的光芒。妻儿早就酣睡,我走到阳台上,把身体隐入黑暗之中,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我的神情变得恍惚起来。南方的雨就是这样,它经常来得毫无征兆,让人猝不及防。对于雨,古人早有描写,唐代大诗人杜甫在他的《春夜喜雨》一诗中对雨的描述读来令人印象特别深刻:“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而南宋词人蒋捷写过的一首《虞美人·听雨》,对雨从感怀到发出感慨,把文人那种年既已长,人生却不得志的悲凉况味传达至今,数百年后仍然经久不散,读后令人感慨不已:“少年听歌楼上,红烛香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燕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而今人对雨的感觉更是各有不同,许多文人墨客都对雨有过较为精彩的描写,这里就不一一细述了。

我从小生长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山村,从小学到大学,到参加工作多年,生活因时间和空间不断变迁,但至今总觉得一事无成,心境常常百念丛生,对雨的喜爱往往也会因境而异。但作为出生和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一代人,必须指出的是,我的生活阅历比起过去的人们无疑要幸运得多,我既没有像前人那样经受历史上山河破碎的遭遇,也没有品尝过家破人亡那种凄风苦雨的日子,对一场雨自然也就没有前人那么多的慨叹,更不会无端的百感交集或黯然神伤。但是我相信,在社会物质空前丰富而人们的整体精神生活却倍感空虚的今天,肯定会有不少人像我一样,会因为一场雨的到来而触景生情,抚追前世今生,感觉迥然不同。

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小的时候,我上的小学距离村庄较远,走路必须花费半个多小时不说,而且还要跨过一条没有桥梁的溪流才能到达学校。进入雨季,湍急的、不断上涨的河水有时会没过人的胸部,每次往返,都是父亲小心翼翼地踩着水里的石头,把我和哥哥两个人一一背过去,几乎每一次都过得险象环生,所以我当时对雨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之情。幸好身为老师的父亲肚子里的故事特别多,领着我们兄弟俩人一路上娓娓道来,既赶走了倦意,无形之中也减轻了我对雨的敌意。但不管怎么说,那时下雨的“嗒嗒”声对我而言绝非美妙的音乐,而是一种湿漉漉的难受和对早期农村苦涩生活的深层次体味。

后来我去了城里读书,慢慢的远离了乡下的雨。特别是参加工作以后,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我出入有了雨衣、雨伞等雨具,有时甚至还有小车接送,早就没有了淋雨之忧,我因此不再讨厌下雨,相反,反倒渐渐的喜欢起雨来。特别是近年来,也许是写作心态使之然吧!我对一场雨更是情有独钟,显得特别敏感,不管它来时是和风细雨还是狂风骤雨。身居喧闹的城市多年,如今已难得一见当年乡下那种山风骤起、电闪雷鸣的豪雨了,而一年当中,除了偶有台风登陆,也少见了那种摧枯拉朽般的暴雨、狂雨。不过,由于不是睡在楼的顶层,每逢下雨,总感觉头上没有了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错杂弹”的韵味,令我常常产生遗憾之感。

不过,由于需要出门或上班,每逢下雨仍然会给我带来不少的麻烦,但却不会让我对雨滋生憎恨之意。不管它是“细声巧作蝇触纸”,还是“大声铿若山落泉”,对我来说,自是一种难得一逢的天籁。凝神静气地去细听一场雨,对那些整天出没在歌舞厅或茶馆酒吧里的人们来说,可能没有这种雅趣,但对于我来说,不啻是一种心灵的休憩、一种生活的调理、一种情操的陶冶、甚至是一种如痴如醉般的享受。

今夜,在南方一场很平常的夜雨面前,无端地,我突然产生许多的感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我的心中婉转悱恻,挥之不去。这些从漆黑的夜空中洒落的雨,恍如一道道水帘,落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它们当中的一部分将渗到土地里,一部分将蒸发到空中,还有一部分将流到人的肠胃中去。雨在不同的时间背景里,总能给不同心境的人以不同的心情,或让人沮丧,或让人兴奋,或让人高兴,或让人忧愁,这些滋润着世间万物的雨,永远都是那么令人触目动怀。人坐在时间的边缘,不知不觉中被岁月的冰霜吹白了满头青丝,而雨亿万年来一直不停地从空中洒落,在我的眼里,这些澄澈的雨水晶莹剔透,仿佛来自天上的河流,绝不掺一丝人间的杂色。

就像今夜,夜雨点点又滴落在我的窗前,回响在我的耳畔。它们好像大自然隐秘的絮语,又恰似南方姑娘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揉搓着你因生存而奔波劳累的心灵,驱走你因争名夺利而滋生的郁闷和烦躁,疲惫和冷漠,找回你因找不到人生的舞台一展身手而失落的心情。一场南方的雨,绝不像北方漫天飘飞的大雪,它不会带给你零度以下的打击,它只会在近似爱人的呢喃中,带给你一份安宁、一份平和、一份无欲则刚的喜悦。

我有时在想,一个人如果终生对一场雨不产生兴趣,不抱以热情,这应该是多么遗憾的事。对我来说,与一场造访大地的雨互相对视,犹如在水一方窥视伊人笑靥,心中即使不泛起波澜,恐怕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也许是过去淋过的雨太多的缘故,今夜,在一场雨面前,我已经不再心潮起伏,而是显得平静而淡然。有时我会惊诧于我的平静和淡然,或许在某一天,在生存和发展的双重压力下,我可能又会无端的浮躁起来,如何在南方充沛的雨水中,觅得一叶扁舟,撑出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城市,安放一颗宁静的心灵成了我日夜思索的问题。

这时,雨越下越大,闪电不时在云层里跳跃,远方传来阵阵雷声,似乎在召唤着我,人生永远不要颓废,要吹响前进的号角为自己鼓劲。我突然感到精神一振,想起弘一法师曾经说过的四句偈语:以冰霜之操自励则品日清高;以穹隆之量容人则德日广大;以切磋之谊取友则学问日精;以慎重之行利生则道风日远。在这个雨夜里,我再三咀嚼,再三回味,仿佛悟到了什么。

我转身走进房间,再次躺在床上。南方的雨,请下得再悠长一些吧!今夜,我要随着汩汩流水,流入甜美的梦乡。

听雨的散文7:吊脚楼听雨

文/黄玉才

濛濛江南杏雨,潮湿着故乡老屋吊脚楼那片青瓦房的缕缕乡愁,滴嗒滴嗒的巴山夜雨,时时拍打着楼外的芭蕉,叩问着丝丝竹叶,翻捡着悠悠岁月。滴滴雨水,也拍打着青瓦,溅起朵朵乡愁,在草长莺飞的梅雨季节,在雨夜响起思乡的乐曲。

我的故乡,坐落在渝东南武陵山区石柱土家族自治县最高峰大风堡群峰脚下的林海。祖先用灵巧的双手,就地取材,建造一座座美丽适用、古朴典雅的土家吊脚楼,三三两两点缀在青山绿水画图中,呈现世外桃源的美景。奇特的土家族吊脚楼营造技艺,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故乡地处大山深处,保留着原生态的古朴美,保存着几座百年以上悠久历史的古寨黄家院子、龙神坝、菜花坪等传统村落,青瓦覆盖的吊脚楼,成为一代又一代土家人的家园。我的故居黄家院子,初建于清乾隆年间,距今已200多年历史,几代人重修保护至今,成为土家族传统民居的经典。泛黄的木板青瓦房,像一位老态龙钟的岁月老人,镌刻着我的童年梦想和缕缕乡愁。

每到雨季,青瓦房年久失修,常漏雨,点点滴滴的雨滴嗒在母亲的心坎上,她深夜起床,撑着油灯,用木盆水桶接屋漏水,天刚亮,又忙碌一家人的早饭,年复一年,积劳成疾,踏雪而去。

随后,父亲进城生活,锈迹斑斑的锄头、镰刀、铁铧、柴刀等农具,静静地躺在老屋一角。故居房门紧锁,老屋断了炊烟,庭院冷落,瓦檐上长满了蓬蓬松松的野草,古院四周杂草丛生,花开花落,但却弥漫着故乡的味道,祖先的味道,亲人的味道,凋残的青瓦老屋,片片青瓦,被岁月凝固成一片片化不开的浓浓思念,在雨季生长着绵绵乡愁,青瓦房,把我的童年,把黄氏祖先的辉煌,把古屋的兴衰,珍藏在岁月深处,年年雨滴声中,敲打出缕缕乡思。

我喜欢在雨季,回到故乡,在老屋住上几天,看雨水在青瓦檐上织成的雨帘,聆听乡音在青瓦上跳动的乐曲,俯拾青瓦上那一片旧时光。

春雨如油,滋润着久旱的冬土,一声春雷,唤醒了沉睡的村庄,山寨在沥沥春雨和鸟鸣声中醒来,竹笋在雨后破土而出,拔节生长的声音,花开的声音,鸟鸣的声音,流水的声音,雨打芭蕉的声音,夜雨敲窗的声音,在田野此起彼伏的响起。听风听雨过清明,季节迈进清明、谷雨的多雨天气,春雨洗润的青山,郁郁葱葱,满山湿漉漉的春芽,成为这个季节生命力旺盛的植物。人老成精,笋老成竹。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在林间拔节向上疯长的声音,与原野合奏出动人的春天乐章。

昨夜瓢泼大雨下个不停,季节在青瓦上跳动发出脆响,半夜梦惊,雨夜梦惊和谁语?我独自一人在老屋里,听雨打竹叶,雨催春花,雨打芭蕉的美妙乐声,点点滴滴的雨滴,滴落在我的心田,荡起阵阵思乡的涟漪,寂静的雨夜,我倚在吊脚楼木格窗前,聆听雨幕下的乡音,涌起阵阵乡愁。“微雨秋栽竹,孤灯夜读书”。卧窗听雨,听雨敲新篁的丝竹声,顿时激发起“家事国事天下事,风声雨声读书声”的忧患意识,点点滴滴的巴山夜雨,潮湿了我对故乡的思念,也滋润着故园那片神奇的土地……

“一犁春雨趁农耕”,冬眠的山民,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开始陆续下地平土春耕播种,高卷裤腿在灌满春水的水田里犁田的老农,嘘吱吱吱——,嘘吱吱吱——,鞭打着耕牛躬耕,翻犁的新土,像一句句诗行,在水田里展现。肥厚的螃蟹随着犁铧的耕动,在泥土里翻滚,缠满农夫裤腿。肥胖的鱼腥草,在春雨的洗润下,迫不急待地冲土而出,嫩生生的香菇,在黄连棚架上的朽木,长出诱人的伞花。随风发芽的香椿、蕨苔、刺老苞,在春雨里,生长出诱人的嫩芽。春色可餐。特别是生长在田边地角的“清明菜”,成为土家人制作“春饼”“咬春”的上等食材。

眼前的雨,下得很悠闲,时而飘洒在青瓦屋面,形成雨滴,发出脆响。时而织成雨帘,清洗滋润着人间万物。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年清明回到故居,房门紧锁,庭院静悄悄,古院雪白的李花开得寂寞无主,倾斜垮塌的三合院吊脚楼,破败不堪,曾经温暖的家消失了……楼外竹林里的春笋,无人采摘,拔节生长成茂密的新竹,庭院蓬蓬松松的野草,无人清理,已漫到窗台。老屋百孔十疮,瓦椁已腐朽,屋漏成水塘。费了很大功夫,才把铁锁打开,满屋散发着霉味,老屋显得更加破败。面对此景,父亲在一角暗暗地流泪,他此刻最怀念的是曾经温馨的家,如今,母亲离开我们已20个年头!

夜雨送走暮春,草木清华为春天谢幕,连绵的巴山夜雨,往往在春夜狂风大作。清晨起来,窗外庭院,铺了一层厚厚的落花,“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诗意,在雨中流淌。

人生就如眼前的落花,出生于万紫千红的春天,奋斗在郁郁葱葱的夏天,带着丰硕成果,进入沉甸甸的秋天,无可奈何地进入百花凋零的冬天,人逝如花落,直到像一片落花,无声无息飘落在地,叶落归根,完成人生的旅程……

故居老屋,在落寂的山村,与岁月一起老去。曾经温馨亲切的农家生活,已随雨打风吹去,流水依旧,山形依旧,乡愁依旧……

听雨的散文8:以一座山的名义听雨

文/竹箫梅林

欣然的接受一座山的召唤,我冒着风雨走进了山。

进山的心情是迫切的。不止一次的进山,而这次,是北京的朋友已经先我一步进山,本地的朋友也在山里恭候着。说恭候,是客气话。电话都差不多被他们打爆,不断地催促着我。从市里出来就是风雨雷电,没有哪个路口不堵车。好不容易出了城,路上无序又匆忙的车流在雨声雷电声以及汽车鸣笛声的交织中令人心惊。

心情却格外的舒爽,是因为进山,因为这场雨。山的召唤,不只是对我,还有那些先我而到山里的远方朋友。这场雨,是开春后第一场雨,偏巧赶上芒种这天。芒种、芒种,不可强种。所以,没有理由不高兴这场雨,从农耕,环境,还有当下进山的情景。我把当下的这场雨成为进山的迎宾雨,庄重自然、亲切。

进了山,已是夜幕降临,雨幕及早的拉开了夜幕。山里的雨,纯粹真实。空气中丝毫没有山外那种汽车尾气和雨点溅起尘土混沌一起的窒息和刺鼻,山中弥漫着杏果和草木的清香,沁人鼻息。雨簌簌的落在草木叶片上,风声在山里初夏的雨中是柔软的,轻微的,隐隐约约,若即若离。

山的名字有些名不副实,教场沟,一座山偏偏用一个沟字命名,就委屈了这座山。教场沟,坐落燕山山脉,万里长城中其中的一座山。瞬间,这座山就在我们的眼前变得厚重,有一种力量让山在我们心中直立起来。教场两个字,不仅是字义表面的诗意,更源于历史中戚继光驻扎蓟关时在这个山沟里屯兵、练兵。山中的各种花草树木里尤其是野杏树居多,杏林山坳里掩映着古老的村舍,青砖黛瓦,木楞窗棂和纸糊窗户。五六百年的老古茶树在初夏的雨中绽放,芳香郁郁。

长城、古村、杏林、夜雨。还有这座山召唤来的朋友,是山的召唤,也是人对山的召唤。雨夜,率性而自然。我们在古老的房子里,土炕上,吃着喝着,天南海北的聊着,没有固定的主题。不经意的透过窗户,向北隐约墨黑的长城,雨夜中的景象大部分是一厢情愿的想象更准确。酒自然随意,没有人刻意的醉,散落在雨中话题没有因为长城变得沉重,没有因为杏林而清幽,没有因为古村而沧桑。

人在山中,山在雨中,雨幕罩住了空间和时间。在山中屋子里土坑上安静的躺着,屋子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手机也没有信号。把自己完全的归于大山,交予雨夜,坦然本真。忘了自我,所有的一切是山和雨的世界。

山以坦然的姿势面对着雨。今夜的雨,不急不缓,簌簌的落着。山是固化的,雨沿着草木簇拥山体的每一个缝隙,雨复苏山体的每一个毛孔和细胞,似乎要唤醒山固化的历史和记忆。山始终沉默着,阵阵松涛和雨声应答。山川在聆听着雨声,聆听雨声中所有的声音。

时间对于山,或许只是每一场雨的声音,以及雨声中其它外来的声音。应该是长城在它的胸膛蜿蜒的穿过之前,山就聆听着。聆听虔诚的巫舞娱神,风乎舞雩,琴瑟击鼓,以祈甘雨,介我稷黍。聆听风雨凄凄,鸡鸣喈喈,聆听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最难故人来"的无限喜悦。

当山的北方,那带着草原的粗犷和马奶酒的腥烈以摧毁山川的震撼响彻苍穹,山挺起了脊梁。脊梁上被后人称之为秦始皇的狂人在暴雨中对天呐喊,大地在我脚下。硕大坚固的背影留给那些虎视眈眈被称为匈奴、鲜卑、羌族的胡人。振臂一挥赶走山川的气魄,统一了中国。在雨夜,中华儒家文化的圣人创造出的书籍以及他的追随者,被一把火烧毁,一个坑埋葬。秦始皇在长城上站立着,脚下是大地,他的脚下还有他无数的臣民。为了自己站的更高,更加的牢靠,他脚下的人用血汗和生命固化着山川和脊梁。秦始皇问鼎天地的呐喊,笑声和快意,在雨夜中扭曲成恶魔的狰狞,哀怜、绝望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在雨中鸣泣。在雨中,万里寻找修长城丈夫的孟姜女,绝望的哭喊,雨声夹着哭声,人们祈求山川动容,祈求长城的坍塌。也是在雨夜,就在这座山的脚下,易水岸边,一个声音澎湃激昂,决然的发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会返",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了千古一帝。

山固化的记忆被雨苏醒,唤醒了最深处最深刻的记忆。千古一帝背后的牛皮鼓彻夜雨点般不停地敲打了一千多年,马背上的成吉思汗挥舞着皮鞭和马刀,把山川的屏障锋利的挑开了一个缺口,成吉思汗的马匹和牛羊从山川踏过,无限的开辟他茹毛饮血的巨大牧场。

雨夜的声音不停的敲打山的记忆,填补历史的遗漏。当年秦始皇海上求仙的队伍是从这座山脚下,轰鸣而过,走向山海关。这座山的东方山海关,渤海再往东黄海。立在长城上的秦始皇看到了天,看到了海。他不相信海的那边还有人,只相信海上住着长生不老的神仙,滔天巨浪是神仙在招手,他的队伍从山海关走进渤海深处,为他寻求长生不老的仙方。

就在秦始皇的求仙队伍走向大海深处三年之后,秦始皇没有看到从海上来的片羽归帆,就凝固了他狂慢冷酷的笑容。

两千多年的风雨飘摇,山静穆的雄峙,沧桑超然。十九世纪末,当年的秦始皇没有想到,那个认为住着神仙的大海那边,来的竟然是凶残和灭绝人性的强盗。遥远海岛国家的士兵,踏着噗型的脚掌,从黄海到渤海,到这座山,到整座长城屏障庇护的整个民族,都处在血雨腥风的黑夜之中。

上个世纪,一个豪迈的声音响彻长城的上空:"不到长城非好汉",他面对着长城,反手向天,雄浑的抒怀:惜秦皇汉武,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在长城脚下的最气势宏大的宫殿前庄严的宣布,这个民族和山一样真正的站立了起来。大雨落幽燕,也是在当年秦始皇求仙望海的地方,他靠山临海,蓦然回首,发出了往事越千年,换了人间的感叹。

深夜的雨声绵长悠远,天籁一般丝丝缕缕的和山川连在一起,此时的山是活的。不单是历史风雨的荡气回肠,唏嘘吟哦,还有当下的簌簌雨声中低音的和弦,山中的私语。低音的和弦隐隐约约,由虚到有,是一种咕咕咕的低唤。进山弯曲的路上,在车灯的照耀下,我就看到从路上横穿而过的野兔。我的一声惊呼,也惊扰了林中栖息的雉鸡。初夏的季节,正是雌雄雉鸡求偶交合的时候,咕咕咕的声音就是雉鸡爱的呼唤,雄性对雌性的呼唤,雨夜中是那样的缠绵动听,水乳交融。这时,我有些愧疚这种声音。那是几年前,在这个山脚下的集市里,为了交际的需要,买了几对雌雄的雉鸡。买时是活着的,但是翅膀和双足是用布条捆住的,装在一个尼龙的袋子里。等过了几个小时,从车子的后备厢中拿出雉鸡的时候,其中的一只雄雉鸡死了。令我感动的是,另外的一只雌性雉鸡痴痴的守候着雄雉鸡,我把捆住它的布条解开的时候,也没有走开。后来,因为这个故事,我和熟悉雉鸡的山里人打听,知道扑捉雉鸡是在秋末草木枯萎到早春的季节,用一个白色的网在山上支起来,成年雉鸡的习性是成双的一起觅食和飞行,相互依赖和照应。所以,捕捉来的雉鸡都是一对一对的。我就想,如果世上真的有一种鸟称为爱情鸟的话,雉鸡是当之无愧的。

山是听到的,我也是听到了这个声音,雨夜中爱情的声音。雨夜,山中的声音不仅是来自历史的征服和杀戮,战争与和平,繁荣和贫困,血汗和哭泣,我眼下听到的是美好的爱情,有花开草长、蟋蟀、蛐蛐的声音,还有山中那棵几百年茶树的芬芳。

一夜的雨声,世俗之内的心已经润湿了。我索性走出屋,在门口让雨淋着。雨的韵律在我的耳边畅通无阻,我觉得我融入了这座山,身心和灵魂已经湿漉。世事喧嚣,来来往往的风声雨声,只有山听得真切,能够作证。而山始终沉默安然,草木永生。

以山的名义听雨,浸渍湿透的灵魂,我会好好的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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