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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的文章1:落雪纷纷
文/吴昕烨
冬,悄悄来了;雪,纷纷落了。时间流逝着,四季变幻着,唯有雪冻结了每个人心中最甜美最温暖的一瞬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每当听到这句诗,心中便生无限感慨,脑海中浮现出儿时和小伙伴在雪的世界里嬉戏的一幕……
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午后,我与伙伴们在院子里玩耍。那天,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飘落下来,天气很冷,但乌黑的云朵却挡不住我们心底里的阳光灿烂。风儿,轻轻的、柔柔的,如一双纤细的手轻抚着我们的脸庞。雪儿,如一个个妙龄少女般翩翩起舞从天而降。她们,有的在空中肆意舞蹈,有的挽手扑向大地,有的像地面上盛开的小花,还有的没来及落入凡尘,便像仙女般乘风而去……
雪,是从前一天开始下的,一夜之间整个世界就银装素裹了。每个人的心仿佛被洗涤了,纯净的空气里,充满着孩子们的笑脸和大人们善意的问候。
小院是我们的天堂。小院里有一座假山,假山边上是一方水塘,周围长着两棵迎客松和一丛丛低矮的灌木。假山上落满皑皑白雪,已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倒像是一位慈眉善目、憨态可掬的老者,旁边还坐着一个顽皮的小童。而那一方水塘,池水由于天寒地冻早被抽干,池底落了一池洁白的雪,如铺就的棉被一般,漂亮极了,我们索性称之为“雪塘”。两旁的迎客松,如针般的叶上落满了雪,腰身弯曲着无法舒展,似乎更有恭迎客人的诚意。松枝上的雪晶莹剔透、高雅而圣洁,毛茸茸、松蓬蓬,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摸,清凉凉的,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阵风吹来,枝头的雪如梨花带雨般纷纷落下。旁边的那丛矮灌木生得可真是小巧玲珑,小叶儿如精致的银色勺子,也像白嫩的小手掌一样!
我们几个孩童被这如诗如画的风景迷住了。我们在童话般的世界里玩耍着。走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直作响。“嘿,看我呐!”这是曹在喊。原来,她独脚如芭蕾般站在雪地里转着圈。可就在一眨眼工夫,她滑倒在了地上,爬起来时脸上、头发上、睫毛上都沾满了淘气的雪精灵。我们怔了一下,顿时,望着她大笑。笑声是那般清脆、爽朗,传得很远,颤落一片片雪花儿。
我们在宽阔的被白雪覆盖的“雪场”一边滑雪,一边打起了雪仗。我们矫健地滑行游走着,滑行时,我们张开双臂,手端“雪莲花”,用臂膀怀抱自然,像一只只展翅飞翔的燕儿在雪地穿梭。攻击时,便从手中抛掷出一枚枚小雪球,手肘处像架了一挺挺机关枪,刷刷射出子弹,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雪,又在窗外飘着;时光,却在不经意间流逝着。我们慢慢长大了,学习任务也愈加繁重,再也没有时间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地玩耍了。六年的小学时光转瞬即逝,相处六年的同学马上就要分开了。然而,那个小院里一起看雪、一起在凉风中滑雪嬉戏的场景却一直在印象深处,雪花纷纷,系着小伙伴、小同学之间的友谊和深情。
落雪纷纷,一种温暖心灵的感觉,永远,永远定格。
落雪的文章2:落雪听禅 心境无尘
文/谈笑在指尖
喜欢在飘雪的时候,踏进远山处那座庙宇,盈一眸恬静,书一抹情怀,静看那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入红尘的最深处里。暂离喧嚣的尘世,放空自己的心灵,尽情的去体会那份旷达与纯净。我们每一个人在生命的旅途中,都会有彻入心扉的疼痛,也会有不期而遇的欣喜,一地落红,氤氲了冷暖,一树梅开,缱绻着浮华,清净的内心,得到的是禅悟和觉醒。雪则如拂尘,能掸去俗世的无奈,也能将滞留尘世已久的灵魂净洗。
古寺里,佛是主基调,古刹里充满了佛光,悠悠禅意。我虽不信佛,也不懂佛说,但在古寺内走行,分明会觉得有种别样的气氛在身边围绕。那种佛光四射,梵音穿行,环境清幽,庄严肃穆的氛围,顿时会让你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那间间禅房,更让人有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意境,这大概是深陷俗世之人的一种幽清之感,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当初对繁华追舍不止,为情感执著不悔,到最后,却发觉所有欲生欲死的情深和追求都不值一提。
我们每天过着的日子,是送走了今天,怀想着昨天,又期待着明天。我想寺庙内的许多僧者,最开始的修炼坐禅,也许只是为寻求自我的解脱,才会离尘避世。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不断的修行,最后,可能会被经文中的禅理所感化,便达到了忘却自我的境地。修炼让他们感到了,任何的眷念、难舍、不放,都是在自寻烦恼,所谓因果自偿,便是这个道理。我们这些尘世之人何尝不也是这样?尘网之中,处处皆是荆棘,你若不动,则不会受伤,你若挣扎,则伤痕累累。静,可以摒除一切执念;淡,可以将世事看空,善,可以化解一切恶源。
我常想,并非一定是要佛门中人,才可以参禅悟道的。人生原本就是一册禅书,每个简单的章节里,都蕴藏着深刻的玄机,而每段繁复的过程,也不过是一些简洁的组合。平日里我们总喜欢抱怨自己的庸常和无为,总喜欢感叹世事的艰难与不平,却不知,有一颗平常之心才能参透深邃难懂的人生。真正的禅书,是众生都可以读懂它的,一个平淡的词句,就可以启发出深刻的道理。生活若禅,用禅心来宽容一切,苦闷必然会随之消去,闲淡则会萦绕于身。“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因果就在我们的生活中,“种甚因,结甚果。”
有时我在想,究竟是什么能让禅者有这般的信任和依恋,把自己完全沉浸在禅中?我曾不辞辛劳地做着大半生的努力,却发觉,兜兜转转,还是抵不过上天安排的宿命。由于经历过太多的喧嚣,太多的浮华,深感现实真的有点沉重,沉重到一枚落叶,都足以将自己砸伤。时光飞逝,季节更迭仓促,一晃大半生就这么过去,让我再也不敢一意孤行了,考虑着要冷静面对人生,于是将落叶偷偷收藏起,把那记忆折叠,开始爱上了平静,爱上了淡寂,爱上了恬淡走岁月,恬淡过生活。恬淡,不是禅,而是禅里开出的花一朵。
时间飞逝,一年又将过去,站在岁末的渡口,打开心灵的窗户,静看时光旖旎着一曲花开花落。一路走来,曾走过山坡,走过小径,走过断桥,走过笔直与曲折,一路上的故事有很多,挥袖向昨日告别,所看到的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站立于古寺中,听着梵音,虽无法道明佛祖的笑意,心中却努力想着如何把今后的日子安安静静的去过。人迂回了一世,一条路到底要走过多少坎坷?一份爱能承受多少的离别?一颗心能容下多少的悲喜?一个故事能演绎多少个轮回?一段光阴能包容多少的曾经?一眼回眸里能书写出多少的沧桑?一个转身又能带走多少的过往?我想,这一切终究都会凋零成泥,最要紧的是要珍惜当下。红尘是修炼身心的一个道场,人生本就是清净生命心性的一个过程,禅悟之道,贵在明心。
落雪听禅,心境无尘。
落雪的文章3:滑溜溜
文/尤效清
落雪后的老家山庄,鸟不飞,狗不叫,一片沉寂肃穆。平常爱串门子,爱谝闲传的,也蜷缩在热炕上懒得动弹,此时的我竟然想起小时候滑溜溜的趣事来。
滑溜溜是老家榆中的方言,意即滑冰滑雪的意思。雪落山庄,带来了一个温馨美丽的童话世界。日头一冒花子,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像出窝的鸟雀子。随便选定村子附近的一段坡路,就是一个天然的滑雪场地。冻结的地面上虽积满厚雪,但山里的孩子们无所畏惧,个个奋勇当先,开始了漂亮的冲刺。借着自上而下的惯性力量,脚板下的落雪跟坚硬的路面迅速交融,冻结在一起,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滑冰线路。年龄大一点的站着滑,从高高的坡上顺势而下,像一只只展翅的雏鹰。时而有人摔上一跤,雪地上荡起嘻嘻哈哈的笑声。当时我看过《林海雪原》的书,选定长短适中的两根木棍,让父亲在一段钉个手掌大小的木片,两手撑开掌握住了身体的重心,就像书中的解放军小分队,摆出了一种振翅飞翔、勇往直前的姿势,让小伙伴们羡慕不已。胆子小一点的蹲着滑,用一根木棍或是拾粪叉子支撑着身体,也能很好地完成滑翔。
最壮观的是像火车那样,串成一列滑。有一位技术好的,手撑着棍子充当“火车头”,其后一个个鱼贯而上,蹲着抱紧前一位的腰身。图个热闹造个阵势,常常有二三十位小朋友参与其中,远远望去,就像一列火车从山坡上呼啸而下,身旁带起一溜长风,卷起耀眼的雪星星。有人还尖叫着,发出一声声汽笛的长鸣。当然,“车祸”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哪一位小朋友搂抱得不紧,火车就会脱轨,不是整个翻倒,就是将一半的“车厢”扔在中途。有个别的小子使坏,还故意制造这样的“悲剧”事件。不管怎样,摔倒的小朋友绝不会哭泣,一阵阵长笑一声声的欢歌,在洒满阳光的雪地上激荡,惊起了一群觅食的红嘴鸦。
我们滑溜溜的那条坡路,是村人挑水的必经之地。或许被孩子们的情绪感染,时而有人会放下水桶,袖手旁观看看热闹。但也有遇到倒霉的一位,尽管挑着水桶小心翼翼的,冷不丁脚下打滑,一屁股摔倒在地,两桶水顷刻泼洒,顺着“溜溜”向下流动,眨眼冻结在路面上,给咱们干上一件“好事”。挑水者气急败坏,抡起扁担追打,我们早已鸟兽状散开,跑得远远伴着鬼脸笑。
这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童年里驻留的缕缕往事、纯真记忆,那时的农村孩子,吃的是洋芋炒面,穿的是豁牙的鞋,依然热衷于滑溜溜这样天真无邪的娱乐活动,既锻炼了身体,又磨炼了傲霜斗雪、吃苦耐劳的意志,现在的孩子们,一到冬天就蜷缩在火炉旁电视机前,像娇嫩的鸟儿不敢出窝,那些纯真美好的往事一去不复返了。社会在发展,生活条件好了,我们的孩子在获得的同时又失去了许多,我常常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落雪的文章4:落雪的时候
文/孙卫峰
落雪的时候,天一样是灰蒙蒙的。幸好不用出门,只呆在温暖的房间。雪花是轻飘飘地落下,隔着玻璃窗,没有一点声响。
抬眼望向窗外,一会儿工夫地上就白了一片。听那首《南山南》,越来越有感触。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歌词虽是反的,却让思绪也随之交错了。
如果我还是个孩子,看到外面的雪花飞舞,一定不会留恋室内的温暖。冲出屋子,奔向雪地,和小伙伴儿们尽情玩耍,哪怕落得满身雪片和碎雪球,冻得红扑扑的脸上也还是笑逐颜开。
如果我还是个高中生,即使是课间小憩,也要和三两个好朋友到雪地里走一走,感受一下雪花打在脸上的冰凉,看身后留下的脚印串串。
更不用说,我正热恋,和爱人穿着棉衣,戴着棉帽,手挽手走在雪中,虽然寒气逼人,却可以相互依偎,为对方呵手取暖。
可到了如今的不惑之年,那些都成了往事,变为故事。我再也回不到快乐的童年和最美好的青春华年。
即便如此,落雪的时候,心中还是凭添了几许淡然。虽不似青春的激情冲动,却有种宠辱不惊的悠然。落雪的时候,感觉世界更安静了,心也更简单了。
落雪的文章5:落雪
文/洪烛
雪落了下来,异乡和故乡就没有区别。故乡和异乡都有雪。所有的标志性建筑都失去意义,只有雪吸引了人的眼球,只有雪成为此时此刻的重大事件。
雪不知该落向哪里,落向东还是向西,落向南还是落向北,落向一个人还是落向一群人?我也忘掉身在何处,我眼中只有雪,只有雪,不声不响地落着,落了一层又一层。
在异乡,我仿佛看见故乡的雪,仿佛看见落雪的故乡。我是一年又一年看着雪长大的,那时我以为只有故乡才会落雪呢。
今年,雪又下起来,催促我继续成长呢。不管我走到哪里,雪总能找到我。雪是故乡派来的。遥远的故乡以一场雪,表示它并没有忘记我。顺便还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在故乡看到的雪景。
落雪的文章6:一季落雪
文/文丑
日子有些散旧了,像泛黄的树叶集聚着秋的离愁,无聊中只能书写着过往的伤痕,如此重复着。
早晨,走出值班室,看到雪末零碎地脱落在厂房周围,感觉很微妙。缓缓地抬起臂膀,想给这个冬天一个拥抱,但我不能释怀自己此时的心境。
已近二月中旬,冬过去了大半,在北疆的这个小镇里,雪倒是个稀罕物。时常听说天山上落雪,只能远远地望着,从来未曾轻易地亲近过,天山上的冰雪是常年不化的是有点错误的。山穹显得分外洁白,只是大多时间都忙于生计,欣赏就谈不上了,只能偶尔地瞄几眼。抒发点聊以自慰的感慨罢了。
雪就这样恍恍惚惚地一直下到下午两点,似乎还没有驻足的迹象,我心里有些乐呵了,感觉到这个冬今天放佛改了小气吝啬的毛病。入冬以来,除了凛冽的寒风外,雪还曾来过一次,匆匆忙忙的十几分钟而已。
在老家,冬是勤快的,像阿爹,雪也来得频繁,一下就是几天几夜。小时候,总喜欢找个脸盆填满雪,给地上堆起的雪堆造起了脑袋,再找支毛笔蘸点墨汁,这样它就显得有鼻子有脸了,顺便添几根刘海。还喜欢拉着铁锹在山坡上溜雪,和玩伴们打打雪仗。小学毕业后,便有老师批评过我们。只好将这些记忆留在童趣里。老爹总起起的很早,扫开院子里的雪,又去扫孩子们上学的的路。
如今,这一季落雪,便牵起了一份思念。
离家一年多了,不知道父母可曾安好。虽说老妈天天在电话里唠叨,我还是不能静心。那天侄女说了,她在地图上看着甘肃和新疆的距离不过两三厘米而已,当然我也不知道比例尺是多少,但实际距离已近2400多里,坐火车最快也要16个小时,回家还得做7小时汽车,够折磨人的。
待到春暖花开,我希望乘着这一路车回家,看着雪水渐渐渗进相思的路面。
落雪的文章7:又一个落雪的深冬
文/雪中梅花
我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一群在雪中玩耍嬉戏的孩子,陷入沉思。雪花蝶飞蜂舞般在我的记忆里落下,溅起片片美丽的回忆,思绪伴着冬天的寒冷在雪上飞扬,童年的欢笑犹如一朵朵漂亮的窗花,在漫漫冬日里尽情绽放。
记得,那是一个落雪的深冬,漫长的寒假来了,最快乐的日子也来了,整天踢足球、捉麻雀、打雪仗、滑冰橇让我们玩得无比欢乐。然而,每当望着小伙伴们,在冰面上滑着冰刀,身形矫健来去自如,风驰电掣般悠然自得。我心里羡慕死了,可是我没冰刀,(记得好像我们那个小地方还没卖的)没办法,我回家央求父亲给我做一双冰刀。父亲被我缠的没招了,终于答应了。如今想来,父亲是个木匠,对于木器加工的活可为易如反掌,然而眼前这个铁匠活的却让他有些犯难。可是,那时我太小,何况为了随自己的心愿,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些。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父亲早早的出去了,中午饭点过了很久,仍没回来,母亲催我好几次,叫我去工房看看,父亲可能又加班了。我正要推门走,父亲笑眯眯的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双明晃晃的冰刀,爸——!做好了。我惊喜喊了一声,父亲笑呵呵答应着把冰刀递给我。锃光瓦亮的冰刀在我手里犹如一条可爱的小船,从我的心海里牵出了道道喜悦的涟漪。弧线形的前头,被父亲特意打上几个齿,闪闪发亮像似在炫耀着它的精致、漂亮,圆圆的脚蹬板上,几个穿绳的眼,清清爽爽透着诱人的光芒。
我怀抱冰刀,爱不释手,沉浸在兴奋喜悦的梦里,竟忘了吃饭,父亲推推我,“快先去吃饭,爸来帮你找绳子,没绳子你咋能把冰刀绑在脚上,你还不会滑哩,爸下午教你。”我如梦方醒,快乐地如小鸟一样飞快地奔向饭桌。
雪花停停歇歇散落着,厚厚的冬雪,犹如一张硕大的洁白的毯子铺在田野里,清纯、静美之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我和父亲兴致都很高,轻快地走着。树上的麻雀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像似在欢迎我们的到来。农场里长长的排碱渠如一道道隆起的海潮,在雪野上留下一条条长长银蛇,蜿蜒而去,美丽极了。排碱渠里的水面,此时成了天然的冰道。扫去冰面的积雪,晶莹剔透的冰露出本来满目,光滑平展明亮诱人。我围着父亲在冰面跑前跑后,父亲先穿起冰刀,滑了几圈,露出满意的表情。我没想到,父亲滑地这么好,快赶上我们老师的水平了,那优美的蹬冰动作如大鹏展翅般挥洒自如,疾驰如风中还能金鸡独立,真是太美了。
轮到我可就惨了,在父亲的搀扶下,好不容易颤颤巍巍站在冰面,可刚一迈步就摔倒,一次两次三次……,我的屁股被摔疼了,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父亲摸着我的屁股心疼地说,练滑冰可不能怕摔呀!我含着泪坚强地点点头。然后他给我讲了滑冰的基本要领。腿、脚腕都要用力,可以摆动双臂来保持身体的平衡等等。也不知摔了多少跤,终于我能摆脱父亲的搀扶,慢慢能滑一小段了,父亲摸摸我的头,用赞赏眼光看着我点点头,行了,儿子你快学会了。我揉着被摔疼的屁股,百感交集,泪水又不争气溢满眼眶。父亲把我搂在怀里,语重心长地说:“咱无论想做成啥事,都是要有付出的。你现在付出疼痛,马上不就学会了吗?没事的,屁股过两天就不痛了。”我在父亲的怀里擦干眼泪,在父亲鼓励的目光里,重新滑向冰面,真像父亲所说,不一会儿我就学会了。
岁月悠悠,如今许多年过去了,我长大了,已身为人父,我才体会到父亲的伟大。父亲为了儿子可以献出自己一切,为了能让儿子明白事理,他能强忍着心痛,变成铁石心肠,让儿子在一次次跌倒中去自悟。他用自己的行动践行一个父亲的大爱,由于积劳成疾,父亲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子欲孝而亲不在啊!,每每到了落雪的深冬,我就会想起那次父亲教我滑冰情景。我仿佛又看到父亲那鼓励的目光,仍然那样坚定有力,它就像那温暖的阳光,永远照亮着我的人生路。
唉!又一个落雪的深冬哟……
落雪的文章8:人在城市
文/李学民
天正在落雪。年关一天天地迫近,我不知道自己是欢欣呢,抑或有些落寞。在这座属于我又不属于我的城市,我像一条浪花中的小鱼,被风浪悠来荡去;抑或是一只飘浮的风筝,随气浪翻卷跌宕而起起伏伏。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如此,无声无息。
说城市不属于我,是因为我不生于斯长于斯。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我生在乡村、长在荒野,在那个有着走不完的滩涂,有着望不到边际的黄土与堤坝的野坡坡,才是我的家、我的根。在这座城市里,我总感觉心不踏实,总觉得自己是个匆匆过客,我从遥远的泥土中走来,这里,似乎只不过是我生命旅途中一个暂时栖息地、抑或休养生息的驿所。在我遭受欺凌、屈辱的那些日子里,我是那样想家,想念有着翻卷黄河水与柳林堤坝的那片土地,想念我儿时的童真日子。我的灵魂常常在无意识中脱离开我身体的躯壳,不是飘向那变幻莫测的未知,而是游走于我的故土,扑向那片属于我的深情土地。在那个黄河滩涂上,有一堆堆微微隆起的坟头,没有墓碑,更没有姓氏,杂草丛生,那里埋葬着的却是我的奶奶爷爷,还有那些亘古至今知名和不知名的我的死去了的乡亲。当我在林林总总的城市街头或五彩霓虹的广场散步,我总是思念家乡的小路,小路两旁长满茂密的庄稼,曲弯小路带我回家。当我伫立高高楼台眺望万家灯火,我会常常想到夜黑风高的黑黢黢的乡村之夜,窗棂中透出微弱的灯火,衬托着一个彻夜“嗡嗡”纺棉花的影子——那是我年轻时的母亲,如今的她早已弯腰驼背、老眼昏花。还有啊,那些来城里打工的敞怀露胸的民工,每一个都是来自故土的我的兄妹姐弟,我似乎听到了他们如我从前般的不屈服命运的呐喊,看到他们那一双双被岁月打磨的厚厚老茧与血渍的手臂……很多时候,游荡着的,只是我在城市中的一个影子,我的灵魂、我的生命一直贴伏在遥远的那片土地上。我时常觉得,这座城市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毫无关联,我不过是一只落难于此的孤雁,我的翅膀因不能承受巨大沉重而在此作短暂的休养栖息,或迟或早还会做一次远距离地迁徙。当生命磨难着我没头没绪的时候,我常常孑孓一人去城外踱步,护城河的小溪水流啊流,我漫无目的地走啊走,一直走到郊外的杨树林,走到小路的天尽头,然后我走进田埂,我埋下头去,我会情不自禁的没来由地大哭,哭得昏天黑地,哭得满面泪流。我时常独自在正午田埂或午夜街头去追想魏晋时期的那个独自驾车在乡野小路上狂奔的阮籍,他总是在路到尽头恸哭一场,然后才踽踽而归。望着千年前他那孤寂的背影,落寞中他在思想些什么呢?
20余年来,我居住的城市在拆了修,修了补,高楼不断林立拔起,马路纵横宽阔,人口几何膨胀爆炸。这些似乎都与我毫不相干抑或是相去甚远。我默默踯躅于城市一隅,好似一只寻不到家园的流浪狗,无声无息淹没在滚滚红尘之中。夜以继日充斥耳畔眼睑的,是无止休的喧嚣与浮躁,是唧唧复唧唧的市俗市声,是荣誉、金钱的掠夺,是权力、利益的交易,还有那一张张冷峻的带面罩不带面罩的脸面,还有那飘忽迷离与茫然无措的眼神。没有青山绿水,没有碧草鲜花,有的只是垃圾遍野,有的只是钢筋、水泥、沙石与油漆……
说这座城市属于我,仅仅因为我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我对这里已经熟识的不能再熟识。这座一马平川的鲁西北平原上的小城,我生活了20余年,不知还要生活多少年,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一日一日生活下去。这座城市还给予了我一个家,一个女人,女人并在这里生养了一个五斤二两的男孩子;这座城市还给予了我一份养家糊口的“体面”工作,我可以在不饥不饱中缓口气慢慢喘息,尽管我有那么多泪水、汗水在此流过,而且不知还要流淌多少年和多少次;这座城市还给予了我一份生活的空间,在这不大的空隙中,我可以安静地逛街,安静地购物、读书,安静地进行灵魂的回眸,这对于一个无欲无求又从不奢望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更大的需要呢?因而,他默默地在这里走出走进,他上班下班,他买油籴面,他接送孩子,他婚丧嫁娶一概随俗;他也会为涨工资而欢呼,他也会为入不敷出紧巴巴的日子而蹙眉而焦躁,他也会不如意了发顿牢骚,跟妻子斗嘴;也常常呵责顽皮嬉闹的年幼儿子;他时常跟楼下阴凉处的小商小贩讨价还价,也常常为不能使妻子谋一份别样的女人体面的工作而自责、内疚、羞愧;他也会为城市中那条河水被垃圾污染而口出秽言……
当老态龙钟的父母迁居小城,小城于我的关联又厚重了一层,我不仅感受到了双肩上担子的沉重,而且我对这座城市有了一份更现实地认识与清醒。梦牵魂绕的故土啊,从此与我渐行渐离,而小城似乎一步一步正日益与我亲近。在10年前故乡村落整体迁徙之后,老家那处唯一的茅草老屋业已不复,故土的一切瞬息间似乎消失得没了点滴痕迹。3年前一个阴沉的冬日午后,落雪纷纷,我站在那片废墟上,北风呜咽,残垣败瓦满目,往昔情景历历却不再来,只有旧址四周脱尽树叶的杂树上,宿着几只乌鸦在“呱呱”哀鸣。举目四望,黄河故道遥遥迢迢,踪迹全无,似乎生我养我的那个角落消失掉了几千年,抑或根本就不存在……那刻,不争气的眼泪却又一次涌满了我的眼帘,我喃喃自语:“别了……”
对于这座城市的感情体验,是在我40岁之后。有一年我出差外地,半年之后,竟然是那样地想它,越是归期临近,那种感情越是不可遏制、汹涌澎湃,搅得我心魂难受,茶饭不思,不得不在头天半夜趿拉着拖鞋跑出旅社上了对面的马路,在昏昏欲睡的路灯下的街头一遍一遍地徘徊,然后一个人嗷嗷地吼叫,然后蹲在马路牙子上待到拂晓……当我乘坐的飞机穿过云层降落在省城机场,又被前来接站的汽车接走,当车子驶下高速公路进入小城中心大道,昔日从不搁在心上或从不经意的小城的一切陌生的、熟识的,却刹那间全部扑入我的心怀而来,瞬间里,我竟像个疯婆婆般呜呜而哭……我哭,妻也哭,只有我那傻呵呵的小儿子在笑,笑声中还用小手上下刮着肉头头鼻梁丢我……到后来我最终还是给他逗笑了……在那刻里,我终于明白过来:作为我生活了20余年的小城,不知从哪天开始,在我昏昏噩噩的日子中已潜移默化融进我的血液,而那些过去了的恩恩怨怨、酸甜苦辣却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俏皮的儿子我想,等到他们这一代长大之后,完全有理由自豪地说:“我是个城市人!”
写下这篇文字,闭了灯,心情不觉明朗起来……窗外那些洁白的六角精灵,还在这座城市静夜的上空,悄悄地尽情挥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