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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文章1:上有天堂,下有书房
文/张燕峰
大洋彼岸着名翻译家、学者庄信正曾经说过一段话:“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但对我来说,我宁愿把这句话改为‘上有天堂,下有书房’。”他说在年少时他就想到:反正谁也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他无妨就把它想象成一间书房。看到这段话时,我不禁莞尔一笑,因为我们对书房都有如此深厚的眷眷之情。
是的,看着书房三面墙壁上满架的书,那些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书,心儿就莫名地沉静。尘世的喧嚣,人事的倾轧,名利的纷扰,瞬间,从心头滤去,一颗心轻盈地在书页上翩跹、留恋,如采蜜的蜂儿和多情的蝶,尽情地徜徉。心灵如纳百川的大海,日渐丰沛、磅礴、浩瀚,“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风光无限,旖旎迷人,那真是一种莫大的人生享受。
书房是我灵魂的栖息地。无论身体多忙多累,无论心里多苦多痛,但只要回到书房,从书架上随时抽取一本,一卷在手,沉浸其中,与古今先贤对话,与那些灵魂高贵的人交谈,思接千载,视通万里,就浑然忘我,灵魂就会澄澈透明,心神俱静,如皓月千里,如波光粼粼的湖面。而现实中的所有不如意,如尘埃一般,都被摒弃在心门之外,天地之间,唯有灵魂挣脱了所有的束缚,翩然飞翔,心底的惬意、满足、愉悦,真是用语言难以描述。显然,那些我所深情挚爱的书籍,为我心灵的飞翔插上了一双双有力的翅膀。
书房还是我人生的加油站。每当感到知识匮乏做事力不从心之时,每当感到心灵迷茫彷徨无助之时,总喜欢一头钻进书房,孜孜不倦,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从书中贪婪地汲取知识和智慧,不断地丰富提高自己,那闪烁着真知灼见的精华词句,就像一束束明媚的阳光一样,驱散笼罩心头的迷雾和阴云,让我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去拥抱生活,迎接各种挑战,坦然地面对人生的种种。书房时时为我提供能量补充给养,我的人生才会如此质朴厚重,如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永远生机盎然。
记得多年前,我曾对一位挚友这样说过:挣钱再少,也要留出买书的钱;房子再小,也要留出放书的地方;工作再忙,也要留出看书的时间。正是秉承了这样的理念,我才如燕子衔泥筑窝一般,一点点购置书籍,那时,我是多么渴望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
而今愿望实现,我坐在窗明几净的书房里,目光温情脉脉地掠过书名,用手轻轻地抚摸那些或精装或简装的图书,感觉这是多么幸福多么奢侈的事情啊,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拥有书房,自建一个书的王国,每一本书都为你所有,为你所用,它们就像永远忠诚于你的老友故交,不离不弃。尽管物质依然贫穷,但坐拥书房,分明就是精神的富翁。“上有天堂,下有书房。”此言不虚。
书房文章2:我的小书房——琢玉轩
文/吴函
《三字经》中有一句耳熟能详的名言:“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这不仅是我的座右铭,也是我的小书房“琢玉轩”取名的来源。
我的“琢玉轩”虽然不大,但室内整齐、明亮。步入书房,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位于西北角的大书橱了。书橱共四层,最上面的一层摆着我的储蓄罐和小闹钟,其他三层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有哥哥喜欢的地理历史杂志,有妈妈经常翻阅的医疗保健书,还有我喜欢的少儿读物、世界名着和漫画书等,可谓是应有尽有!就连偶尔来我家玩的同学看到我的书橱,都会惊叹一番,羡慕不已。
与书柜相连的是我的书桌,它像我的小伙伴一样,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陪伴我左右。书桌中间放置了我的眼保姆——护眼灯,右边摆着一个我亲手制作的笔筒。书桌的对面挂着一幅字画,这是我5岁生日的时候妈妈送我的,上面写着“天道酬勤”四个字。妈妈告诉我天道酬勤的意思是“多一分耕耘,多一分收获”,只要你付出了足够的努力,将来就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从那以后,每当我读书开小差、抬头张望时就看到它,也就想起妈妈对我的寄望,于是就不断地提醒自己:“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它激励着我在知识的天空自由翱翔,更让我明白了现在的付出未必一定能立马收到回报,但只要付出了足够的努力,将来就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感谢你,琢玉轩,是你让我开阔了视野!
感谢你,琢玉轩,是你让我增长了知识!
感谢你,琢玉轩,是你见证了我的成长!
书房文章3:从书房到书库
文/银笙
几年前,儿媳送我一台ipad,说既能打游戏又能读书,还给我指着屏幕上书籍的图标说:“里面有许多书,您可选着看。”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我从不打游戏,可对读书却很着迷。过去没书读的日子常刺激着我。记得三年级时,一名同学不知从哪里带来薄薄的一册《五女兴唐传》,我翻了几页,爱不释手,死乞白赖地借读,下午放学时却不翼而飞。回家后我哭闹了好一阵,才从母亲手里要了一毛五分钱赔给同学。开始工作时,正值荒诞年月,读书更为不易。后来,每到一地我都要去书店淘书,年深日久,也有了近万册的书房。
然而,“书到用时方恨少”。为借一本书,我曾四处奔波;为寻一些资料,还多次向远方求助。ipad为我的写作提供了很大帮助。
一天,在交大学软件专业的孙女回来了,说她发现了一个软件,里面有一万多部书,主要是外国名著。这更让我喜出望外!那年在上海机场,看到一套20多册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家作品集》,这是我梦寐以求而得不到的书,标价200元左右,不算贵。但是行李超重带不走,忍痛割爱让我后悔了好长时间。今天打开电脑,里面条目分得很细,有“法国文学”“英国文学”“苏俄文学”“美国文学”“拉美文学”等近二十类,每类中,主要作家的主要作品都有收录,比不少图书馆还要齐全。我一段时间重读英法作家的作品,一段时间细研解冻的苏俄文学,有时也看看日本和亚非作家的名篇,随意所至,取而读之。这些作品大大扩展了我的视野,提高了我对作品的鉴赏能力,正像林语堂说的:“读书本来是至乐之事;杜威说,读书是一种探险,如探新大陆,如征新土壤;佛兰西也说过,读书是‘灵魂的壮游’,随时可以发现名山巨川,古迹名胜,深林幽谷,奇花异卉。”兴趣愈来愈大。
去年,孙女又给我推介了“微信读书”,既可在ipad上看书,也可在手机上看。里面的书都不太贵,用不多的钱就可下载,随时随地都能读。还有个优点:读书的时间可换算成货币,每周读书8小时就可挣回10元钱。我连续读了两个多月,除了支出购书的20多元外,还积攒了70多元。孙女羡慕地说:“您怎么这么有钱!”我自然沾沾自喜。
今年春节,在北京的女儿回来了,知道老爸的喜好,送给我一部亚马逊电子书,孙女马上设置好。又一部读书工具开始运转,我可从中挑选着读书,文学、历史、传记……我的书库在迅猛扩张,千万册都在含笑向我招手。50多年尽管尝遍读书的酸甜苦辣,时代在进步,如今的我天天飞翔在书海中,读书读出味道来,文章也有了味道,写作兴趣日隆,更让迟暮的心得到愉悦。
书房文章4:三月的沉思
文/晓凝
在我书房的桌头,摆放着一张已经发黄、变色的奖状。几十年来,无论身在何处,总是如此。奖状上面清晰的打印着这样的内容“XXX同志,在全国文明礼貌月活动中,表现突出,特发此状,以资鼓励”,下面盖有“中国章丘宁埠公社委员会”的印章,标着一九八二年四月的日期。每每我看见它,一种无名的激动就会涌上心头,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就会油然而生。
记得那是三十年前的三月,在雷锋同志逝世廿十周年的日子里,全国气象焕然一新,掀起了“学习雷锋,五讲四美”的高潮。作为当时十一岁、刚读小学四年级的我,一个特别听老师话的孩子,自觉地加入到“学习雷锋做好学生”的行动中,每天都是积极的想尽各种办法去做好事:也曾天不亮就跑到校园,一个人在教室打水、扫地,擦石桌;也曾放学后就蹲在路边寻找需要帮助的人,或者是帮人拉车、推磨,或者是给人指路、带路;也曾将捡到的一分钱、一块橡皮及时的交给老师。记得最深刻的是:我所在的班级,一个同学父亲去世,母亲身体不好,家庭十分困难,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即便在寒冷的冬天里,也不能穿上棉鞋。于是我会将自己省下来的掺玉米面的馒头带到学校给他吃(自己有时饿着肚子),把自己的鞋子给他穿上(自己光着脚跑回家),将自己的书包送给他用(自己用一个塑料袋)。由于我的所作所为,在班里、学校、甚至村里都成了一个人人夸得好孩子,所以在当时公社(相当于现在乡镇)进行的“文明标兵”评选中,我登上了领奖台,成为最小的学习雷锋的好同志,受到了表扬。直到现在,我清晰的记得从公社书记手上领取奖状的情景。自然,在领奖大会上,我还得到了一条毛巾、一个笔记本、一支钢笔的奖励,我高兴的把毛巾送给了勤劳的祖母,把笔记本一页页撕开送给了每一个小伙伴。那张奖状自此成了我形影不离、激励我“好自为之”的朋友,那份难得的荣誉也成为我人生路上的一块路标,激励我时时处处去做一个雷锋式的好学生。
从那时起,三月成了我每年都值得记忆的日子。在以后的岁月里,不论是在学习上、生活上、还是工作上,我可能没有多大建树,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我总时时刻刻严格的要求自己,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我会在单位里和同事们相互勉励、共同进步,力争做一名好教师、好同志、好朋友;在家庭中尽孝尽职、努力做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在社会上,和邻里相亲互相帮助、真诚交往,努力做一位好邻居,好公民、好党员。多年来,我利用不同形式帮助多名学生完成学业,考上大学,成为祖国的有用人才;和妻子不吝惜多年的积蓄为父母盖起高档次的住房,来幸福的颐养千年;在老家免费提供场所、设施、满足村民晚上跳舞健身娱乐的需要;总有一段时间,每天骑车回家的我,会故意的在路口停留一段时间,主动的打岔、寻找一个等车的人,然后愉快地捎他回家……
我始终确信:个人总是渺小的,人生也是短暂的,人的能力更是有限的,人人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关心别人就是善待自己,付出汗水就会有收获,奉献爱心才能享受快乐。只要我们每天多做一点真诚的“雷锋般”的好事,社会将永远是温暖的三月,美好的春天。
书房文章5:书房遐想
文/李敬泽
1.面积
书房的面积必须大,或者必须小。必须大是理想,最好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必须小是现实,很多人的书房很小,如果你家有两三口人、三四间房,在规划房间功能时最终总是最小的那间适合作书房。
小的书房有幽闭感,躲进去,把门一关,就像刚从野地里回窝的田鼠,鬼鬼祟祟地舒服。
但我们还是向往大书房。不过,我们在如同半个足球场的书房里干什么呢?看书,打字,还是颤颤巍巍地散步?我觉得那么大的书房不用来散步比较可惜,我相信有大书房的人也是这么想的,由此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们通常产量小、质量低。
现在就有了一个定律:书房的面积和写作的产量、质量成反比。这个定律的另一层意思是,“理想”最好是止于“想”,实现了的理想总会有出人意料的弊端。
我的书房不大,也不小。
2.朝向
书房的朝向无一定之规,东西南北皆宜。我的书房朝南,好处是有太阳,坏处也是有太阳,太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风不推窗。——冬天或春天,北风猛烈,你会觉得窗外有一群暴徒,窗里的人心却静了。
而在南窗,只得听琴。总有一把胡琴吱吱啦啦响,琴弦大概是钢丝,琴弓如锯,操琴者每天从上午到下午,坚忍不拔地用他的哀怨和痛苦刺激人,那是街上的一个老年乞丐。
3.书
书房里要有书。有的人书多,有的人书少。我的书多,但也正应了那句老话——“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认为对这句话的正确理解应该是:我们真正用得上的书其实是那么少。大部分的书功用仅限于占地方,每思及此,焉能不“恨”?
关于书,有一种军备竞赛原则。我的武库中有一万枚核弹头,是不是我真打算有朝一日把这些弹头一枚枚地甩出去?当然不是,除非我疯了。一般来说,有的书是坦克、飞机之类的常规装备,没准能用上,有的书却是买时就知道永远用不上,但还是要买,超级大国配备原子弹就像女人配备镶钻的首饰,同样,有些书不买我就觉得委屈。
比如,我的柜子里有大批关于鸟类和航空器的图书,人家会以为我有鸿鹄之志,或者对鸟与飞的学问素有研究,实际上,我只认识常在窗口出现的麻雀、黑喜鹊和一只红喙乌鸦;至于飞的经历,我只坐过飞机,小时候有一次从二楼阳台往下跳还崴了脚。总之,我大概永远不会去读那些书,但是,它们千万不要被我看到,看到了我就没理智啦,鸟类图谱或飞机图录通常很贵,我会挖空钱包,买回来,放进书柜,从此再也不翻一下。` 但我们真正爱着的恰恰是那些没用的书:《亚洲古兵器图说》《洛阳伽蓝记校注》《维多利亚女王传》《徐霞客游记》《板桥杂记》……
当然,除此之外,我的书柜里照例也会有《瓦尔登湖》《神曲》《卡夫卡全集》等等,这些书是有用的,虽然我并不曾读,但把它们摆在这里可以让我获得一种安全感,就像出门带着身份证;否则你就想想吧,你居然没有一本《瓦尔登湖》!
其实我的《瓦尔登湖》是1982年的初版本,内容提要中写道:“19世纪美国著名作家梭罗,因为厌恶资产阶级的物质文明,独自在瓦尔登湖畔筑屋隐居,在劳动生活中思索人生、社会等问题……”
——1982年距今多少年了,一本书多年不读,也就不必读了。
假设有一天,被放于荒岛,只许带一本书,那么我会带上《东亚鸟类图志》,那时我就坐在树下,晒着太阳,一一辨认那些飞来飞去的鸟。
4.床
请原谅我谈到床,我的书房里没有床,但我认为一般情况下,书房里放一张床很有必要。它的功能是可以雄赳赳地从卧室摔门而出,再一脚踹开书房的门,不必为去哪儿睡觉心虚。我想已婚同志们对此都有充分的体会。
5.视听设备
很多书房里是有音响的,我没有。我听窗外的胡琴,也听车声。还经常有人在街上争吵,夜让他们口无遮拦,他们不知道有人在他们的头顶正抻着脖子看。一度,楼下那家茶楼生意寂寥,两个穿中式裤褂的女孩子闲着,居然在马路中间跳绳,那是凌晨一点,听着“嗒嗒”的声音,夜变得点点滴滴。
我敬畏那些在写作或读书时听巴赫或莫扎特的人,我觉得他们“白衣胜雪,玉树临风”,也就是说他们又瘦又白,身体几乎抽象为精神。我希望我也能这么干,也许还能瘦身减肥,问题是我对音乐的欣赏水平最高也就到了王菲,我的心总能随着她的哼哼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这显然是看书不宜,写字也不宜。所以,没有音响。但有过电视。我喜欢让电视无声地开着,我在电脑前工作。打出的字数差不多够一千了,如蒙大赦,赶快懒到沙发上,攥着遥控器,一个一个频道翻过来翻过去。
看电视的主要问题是大大降低工作效率,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很难收拾起心情回到电脑前,这让人有一种自甘堕落的罪孽感。为了证明自己依然是个上进的同志,我最终把电视搬到了另外的房间……
6.书桌
20世纪30年代国破家亡,书生们投笔从戎,最坚定的理由是:天下之大,竟放不下一张书桌。到太平年月,书生的烦恼主要是房间之小,也放不下书桌。上世纪90年代初,我的一个朋友在他那间六平方米的书房里对我说:“有朝一日,我要买一张六平方米的书桌。”然后他就怀着这个宏伟理想出去奋斗了。现在他肯定已经有了六平方米的桌子,他可以在上面睡觉、打滚儿,当然也可以大笔一挥,签合同。
显然,中国的读书人一直端着他那张书桌,寻寻觅觅,犹犹豫豫,凄凄惨惨戚戚。好在这个问题终于有了解决办法,就是取消书桌。我的书房里只有一张长不过四尺,宽约一尺五的老式琴桌,雕镂着鹿、鹤、云纹和松枝,烦琐而呆板的工艺风格透出筋疲力尽的末世趣味,应是晚清制品。这张琴桌正好只能放下电脑、键盘、鼠标、一杯茶和一个烟缸,也就是说,它成了一张电脑桌。
——这不是书桌。要看书我可以坐在沙发上,要写字我就敲键盘,我为什么需要书桌?
7.……
“……”是“等等、等等”的意思,指书房里难以归类的各种物品。书房是私人博物馆,而且那位收藏家通常看上去趣味混杂、随遇而安。比如,我的书房里就有仿钧窑的大瓶和景德镇大瓶、根雕观音和醴陵的滴水观音,有来自古巴的格瓦拉烙画和来自巴黎的拿破仑铜画,有一只汉白玉羊和一只汉白玉鸭,几只真假不明的陶罐,一把铜茶壶和一只云南石瓶,北海渔船上的桅灯。一架飞机模型,是朋友在青岛机场所赠;一张羊皮上的唐卡,它来自甘南;还有一块据说花纹很像卡夫卡的石头,一根绿玉笛,插在青花大瓶里,一艘白瓷船,两只巴基斯坦铜瓶……
这些物品被珍重地收藏。它们本身的价值可疑,它们之间构成一种“关公战秦琼”式的古怪关系,它们之所以放在这里因为它们是个人生活的印迹。那些物品落满灰尘,但擦去灰尘,记忆犹新。
8.主人
书房当然有主人。书房是它的主人隐秘的舞台,是一个人的梦境,是他绝对虚假、绝对真实的生活。
书房文章6:静书房
文/完美
拥有一间自己的书房,这样的想法一直徘徊在心里很多年不肯散去。它不需要太大的面积,不在乎红木的书柜里摆放多少精装藏书,也不必非要墙上挂有书画大家的字画。我只要七八平米的斗室,一套简单桌椅,桌上一盏老式台灯,还有木架上堆放的凌乱书籍。我不属于知识分子的行列,我也算不上是手不释卷的读书人,我只是个爱读书的人。至今我仍然或躺在卧室的床上看书或窝在客厅的沙发里默读,父亲对我的概括很是恰到——没正型。大概源于我这样的读书习惯,才没有苛求自己非要拥有那样一个“规矩”的书房。我的“没正型”让我充分享受到了精神和身体双重放松的愉悦感。对于我而言,书在哪里,哪里就是书房。
想拥有一个书房,其实是想给自己营造一个读书的氛围,情绪渲染促进阅读欲望。近一年来,我每天不是坐在电脑前,就是捧着智能手机,眼花缭乱的网络世界已经将我与纸质书籍的阅读越拉越远,我像个吸食大烟的瘾君子,一边痛恨着一边不由自己。渐渐的读书已变得近乎是强迫自己,而不再是一种习惯。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心中的那份烦躁不安,只有书籍才可安抚。如今看来,拥有一间书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那么迫切,我迫切地渴望为自己营造一个阅读的氛围,氛围这时显得是那么的重要。比如茶道,其实喝茶说简单也简单,沏水泡茶一饮解渴罢了,为何非要经过洗茶、淋罐、烫杯、洒茶等诸多繁琐的功夫之道,才用嘴唇清酌一口,这时叫品茶而不是叫喝茶,不渴也会频频端杯,这时候品的不是茶水而是茶文化。还有抚琴,我见过清雅之人抚琴前要先净手燃香,再拨弦而动,先不管他人何感,已自醉其中。读书喜静,所以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再被四壁的书籍包围着,情绪就蔓延开来了。“没有一个好的读书氛围,为此远离了阅读”,我为这样的借口而羞愧不已。我知道对于好读书之人,环境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心境。在闹市中读书,置喧闹于身外,充耳不闻,彰显的是对书的沉迷。旅行中读书,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浪漫情怀。病床上读书,是抚慰心灵的精神良药。
而我的心此时像一粒尘埃,始终悬浮在空气中,追随着气流的影子,上下浮沉、左右翻滚,无法落定。这样的轻浮心气,不知道就算是坐在书房里,会得到我想要的安宁吗?为了安抚自己,又看了一遍村上的《挪威的森林》,想找到一点孤独的感觉,那是来自心灵的孤独吟颂,读书、写作都需要在孤独中进行,只为能让自己沉淀下来。谁知,一本书断断续续读了一个星期,感觉没找到,只有怎么也拼凑不完整的纷乱思绪。要么孤独,要么庸俗,看来我已经在网络的潮水里庸俗的漂流了。静静反省,似有所悟,“心”不静,连一本书也读不进去,即使坐在寂静的书房里。那个能感染我读书的氛围不在书房,而在心房。
前几日,整理房间中各个角落的零散书籍,翻出一本竖版繁体字《西游记》,一时欣喜若狂,可惜缺失了封面和前几页,看不出哪年出版的。更是想不起来,从何时压在了我家的箱底,焦黄的书页不敢翻阅,似有飞灰烟灭的危险。顿时,心生焦虑,爱书之心油然而生。也许在别人眼里,它只是一本破烂不堪的旧书,而在我眼里,每一本纸质书籍,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它曾涤荡和愉悦了多少读书人的心灵。每一本纸质书籍,都是弥足珍贵的。这时,我才知道,自己今生是离不开书籍的。手里捧着这本旧书,浮躁的心已经回归了本质,我在自己的内心建造了一间书房,坚定的走进去,坐稳静心酣畅阅读,我用自己的名字冠以那读书一隅——“静”书房。
书房文章7:我的书房梦
文/张旗
书是一个教师吃饭的家什,啃书自然就成了我每日必习之功。自己又喜欢读书,喜欢买书、订阅书报杂志,业余还喜欢写作。梦寐以求的,就是何时自己能有间书房,有书桌,还有书柜,能安静地读书和写作。
当民办教师那几年,就住在家里,卧室就兼书房,饭桌也是书桌。没有书柜,连个简易书架也没有,书就放在几个破纸箱里,和些烂鞋臭袜一起,塞在床底下,鼠咬虫蛀也顾不得了,但这在一个嗜书如命的读书人心目中,简直就是亵渎。
1978年后,县里民办教师转正,公开考试,公平竞争。没错,机遇总是偏爱有准备的人。我平时就喜欢读书,本来就热爱教育工作,有幸碰上了这历史大变革的机遇,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转正后,我被调到一个乡镇初级中学任教,卧室不仅要兼书房,自己做饭吃,还要兼厨房,摆放锅碗瓢盆柴米油盐。所幸有了一张书桌,能备课改作业,还能摆放几本工具书和订阅的书报杂志。那是间土木结构的撒瓦房,我在床头的土墙上钉了两根木桩,搭上一块木板,把一部分中外名著放在上面。其他的大部分委屈在几个包装箱里,堆放在靠书桌一面的墙角旮旯里。要看一本什么书,或查找点什么参考资料,仍然不方便。
调到县完中任教后,学校给我安排的住房是个套间,二十来平米,还有个简易的小书架,书桌是三屉两柜的,我和我的那些书的境遇有所改观。
1987年,学校修建了教师宿舍,我分到一套三十平米两室一厅的住房。虽然没有一间书房,但把卧室和厨房分开了。而且,在设计修建这些教师宿舍时,学校考虑周到,利用空间,在每套住房的隔墙上装修了一个小书柜。我又跟后勤要了两个小书架摆放在卧室里。我的工作条件,也是我和书的境遇又大为改善。
1998年,申报中学高级教师职称时,州教育局的领导到我们学校调研,跟我们座谈。谁也没有想到,该领导座谈中竟问到每个教师的藏书,有没有800册?他说,读书是每个人的内在需要,是自我修养的完成,它关乎一个人的人生品质与生活质量,关乎一个人的成长。他强调,在这件事上,学校和教师负担着起承传续的角色。
进入新世纪,住房实施商品化政策,学校组织教职工集资建房,每套120平米,四室两厅。我终于可以给自己设置一间书房了。装修时,我在书房里特意做了两个高齐屋顶的大书柜,书桌呢,与时俱进,直接就做成了电脑桌。有一间书房,有书桌、书柜,看着那些伴我大半辈子一路走来的书,静静地列队站在我的书柜里,心感觉特别踏实而充实。
书房文章8:我的另类书房
文/朝颜
我打小生在农村,而且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家中那几间土坯房,除去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便只剩一个略大点的饭厅了。显然,谈论书房对我而言太过奢侈。但是没有关系,我爱读书,有书的地方便可以是我的书房。
阴暗的阁楼曾经是我的书房。老屋的上层有一间小阁楼,阁楼里,搁的都是些经年不会打开的旧物件,甚至还有一具令我毛骨悚然的棺木。起初我是不敢轻易靠近的,后来大着胆子跟随哥哥去挖掘“宝藏” ,发现其中一个大木箱里装的居然全是书。那也许是读过几年私塾的祖父留下的藏书, 《三国演义》 《水浒传》 《西游记》 《红楼梦》等一系列经典名著几乎应有尽有。书籍对我的诱惑大过了棺木带来的恐惧,于是我们兄妹常常趁着父母下地劳作,悄悄地爬上阁楼,各取一本,就着微弱的光线津津有味地读起来。听到狗儿兴奋迎接的呜呜低鸣声,知道父母归家来了,我们即刻溜下楼去,再装模作样地干起父母吩咐的活计。那些书大多是繁体版本的,那时候我大概不到十岁的样子,天晓得我是怎么半猜半悟读懂它们的。
叠合的箩筐曾经是我的书房。每到收割季节,家里总要安排人在晒谷坪边看谷。一来防止谷子被鸡偷食,二来如遇下雨可及时收谷。这个活计是我最喜欢的,由于家中数我年龄最小,所以往往能得到这个美差。等母亲晒完谷一离开,我立即把塞在裤腰上的书拿出来。烈日之下,无处可躲,我钻进一个箩筐里,另取一个箩筐罩在上面,叠合起来,便有了一个绝好的“书房” 。我个子小,蜷着腿靠坐刚刚好,就着竹篾的缝隙处泄进来的阳光,读得酣畅淋漓。箩筐的妙处还在于,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可以把外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读书之时,只消偶尔朝外瞄上一眼,便可知是否有鸡靠近。若发现“敌情” ,坐在箩筐里高声驱赶,它们便只好无奈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广阔的天地曾经是我的书房。我承认我是一个对待农活不那么认真的孩子,割草、放牛、翻地……只要没有大人在场,我总要想方设法藏一本书带过去。活儿干得差不多了,就自己给自己放风,随便找个地儿坐下来,翻开书就看。天为檐,风为墙,扁担或锄头为椅,这个书房可谓开阔自由矣。最舒服的是放牛时光,找一水草丰美处,将牛绳系在一棵树上,放长一些,它可以吃个够,我也可以看个够。光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从身边移走,等母亲在村边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喊:“归来食饭啰——”一本书差不多已经被我“吃”下去了。我心满意足地卷起书,牵着牛,披着夕阳返家而去。
事实上,我的另类书房远不止以上三个。譬如灶膛前,母亲做饭,吩咐我烧火,我可以捧一本书就着火光看,看到饭已做熟仍浑然不觉,恨不得她再多炒几个菜才好。再譬如夜深人静的被窝里,为了赶紧看完一本借来的书,打着手电筒做贼一样地看,直看到眼皮打架,才扔下书和手电筒呼呼大睡。
可见,真正爱读书的人,何处不是书房。
书房文章9:姥爷
文/王梓佳
周日回家整理书房,书里夹着一张照片落到地上,我拾起它,照片已微微泛黄,但依稀能看见姥爷在教我儿时的算术。
姥爷离世十多年了,我最怕独自一人想起他。不止一次想过要写一篇关于他的文章,却不敢触碰记忆里他的沉重、辛酸和思念。作为他的外孙女,我没有尽孝,时常内心深处带有愧疚和自责。今天一遍又一遍看着这张老照片,眼晴逐渐模糊不清,我情不自禁忆起他在世时的点点滴滴。
依稀记得姥爷是在我五岁时归于沉寂。那一年,他才五十七岁。他有两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在生命的最后,他卧病在床,日渐消瘦的身躯在与病魔苦苦挣扎,耗尽了全部的精力。从此,他就住在远离家乡的土坡上,卸下重负和对我们的期望,一个人独自去了另一个世界。
记忆里,姥爷每天早出晚归忙于各种繁重的农活,家里十多亩农田都由他和姥姥来操持着,不管寒冬腊月,还是蛙声一片,几十年如一日,无怨无悔。岁月使他额头多了些白发和皱纹,双手生出了厚黄的老茧,也磨平了性格。
姥爷孩子多,家境不算富裕,又曾遭受百年一遇的旱灾,有很长一段日子生活拮据。姥爷就一个弟弟,弟兄少,村里人有时欺负姥爷,但他一直默默做着本份的事,把农活做得最好,最精。听村里人说姥爷在农业技术方面是一流的,他种出稻谷总是产量高,质量好、销量好,有很多不是本村的都登门向他请教,姥爷从不推辞,把经验告诉他们,也把优质种籽发给村里人和外乡人。
姥爷在茶余饭后最喜欢诵读“红宝书”——《毛泽东语录》,声音宏亮而富有磁性,我好奇地伸长小脑袋侧耳细听,吃惊又兴奋。问他是怎么会说这么多的,他轻描淡写地说是跟别人学的。他时常勉励我和哥哥姐姐:要努力学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可那时的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个年代在农村,像姥爷那个年龄的前辈,能读书写字的不多,姥爷家里虽穷,但他不仅能背毛泽东语录,还能讲医学,给四邻八乡的人看病,精通数学,而且能讲故事。我很佩服,去问姥姥,她说姥爷一直很爱学习,家中再苦再穷,不论男孩女孩,他都累钱送他们去读书。
如今,我在优美的南师附中江宁分校学习,儿行千里母担忧,每天我上学临行前,母亲都会反复叮嘱我好好学习,增长知识和本领。回想起母亲的每一句话,那些看似唠叨而重复的话语,都是她的牵挂和舐犊情深。我想,姥爷也许也是这样叮嘱母亲的吧。
一阵风吹来,我的思绪吹回到姥爷的照片,泪水早已浸湿了我的面颊,我依稀见到我牵着姥爷的大手,聆听着语录的绝唱。我会记住姥爷和母亲的叮咛,阔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