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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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文章1:都市人的生活

文/天亮说晚安

我是一个从农村来深圳工作的姑娘,在深圳现在十多年,经历了无数的悲与喜,挫折对于现在我来说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我才发现经历的多了就会免疫。

在上班这方面,每天都是搭乘1号地铁线,坐一个站到深大站下车,然后又从地铁出口出来走到上班的地方然后再搭乘一电梯上楼,多么普通的一段时程,让我坚持做同一件事可以坚持五年,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生活,一种非常无助又无聊的生活,但是就像很多人说的一样,为了生活,没有办法,必须如此,所以我觉得这种生活已经习惯了,如果哪天没有这种生活,可能心里就一时接受不了吧

我的感情也是一样的,经历了谈恋爱又经历了分手,来来回回,觉得已经不想再谈恋爱了,觉得反正都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别人又说,赶紧找个人嫁了,你的生活又是另一种状态,我有时都迷茫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着,也就是平常又平淡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觉得生活没有那么多彩色了。

农村文章2:疙兜火

文/陈美光

老家在农村,四周山上分布着水青冈、栗柴树等杂木,人称“野猫林”。大集体时代,因山林未分到各家各户去管理,村民滥砍乱伐,开荒,烧砖瓦、烧石灰,升火煮饭,导致四周山上光秃一片,仅剩一棵棵树桩,即“疙兜”。随后几年,除个别喂有马的人家,用马驮煤来烧而外,大多村民靠疙兜发芽生长而成的树枝升火做饭,疙兜用于烤火。

没有喂马的我家,也和大多人家一样,以柴草为燃料,升火做饭,疙兜烤火。每年秋收一过,我与哥一道,随父亲上山挖疙兜。疙兜均生长在山上的石逢里。要挖出一个疙兜,需钢钎撤石,镰刀割枝,锄头挖土,斧子砍根。一个一个的挖出来,背到家中,堆码在屋里的一个角落。凉干,便可燃烧。

老家有三间木瓦房,烤火的地方,在次间的灶门口。顶上是竹楼,楼上炕有刚掰进屋的包谷个个。石板镶成一个矩形的灰坑,放些干柴垫底,疙兜一放,“洋火”一点,便可烤火。白天,大人们忙于活路,哥和我在离家三公里远的学校读书,灶门口人少;晚上人多,袓母、父母亲、兄弟妺妺围坐在灶门口的疙兜火边,纵然衣服单薄,却有一种全身温暖的感觉。

这时的我,刚进入学堂不久,大人们不怎么关注。大哥在煤油灯下一张条桌上写作业,父亲时不时点上一支旱烟,站起身看哥抄写的“书法”。待大人们夜深入睡后,疙兜火边便成了我们的乐园:偷偷拿出扑克,约幺叔、堂哥到位,从“二点”打到“三点”,从“三点”打到“炸弹”。肚子饿了屋里有吃的,翻出几个包谷个个,抹成籽籽,灰窝里一丢,两节树棒棒一刨,便能入口。

小吃丰富的是腊月十五至次年的正月十五期间。这段时间除了竹楼之下,疙兜火之上,挂着的几块不敢割下来烧的腊肉而外,有大人酿的甜酒,打的筒筒粑、糯米粑、包谷米粑、小米粑,地里刨出的山药、洋芋。把铁三角架向疙兜火上一支,大半罐水往铁三角架上一搁,倒一碗甜酒下去,再放几颗糖精,勺子一搅,开始打朴克,输家各自一浅碗。粑粑之类用菜刀在砧板上切片后,靠在火坑边上,烤得一黄二熟便可以吃。山药洋芋方便,柴火灰盖起,一会就熟,剥了皮就吃,有时玩到鸡叫头遍才去入睡。

冬去春来,时光总在重复。年幼而未上学的弟弟妹妹们,大人在什么地方干活路,他们就在什么地方,玩水玩泥巴。唯有哥和我兄弟俩上学。一到冬三月这段期间,父亲给我们各自都买了一个灰笼(灰笼:竹编的一个笼子,里面支一个沙锅)。天刚麻麻亮,父亲就起了床,在灶门口升起一堆疙兜火,用火钳钻些“火母子”在灰笼里,盖上一层灰,灰上放一层用疙兜烧制的木炭,让我们拎到学校教室,放在课桌之下。脚冷的时候,兄弟俩各自用一节树棒棒扒开灰,让木炭搭在火母子上,一会儿便可烤火。

寨中不论哪家有红白喜事,“办事”的头一天,一寨三十来户人家,便开始忙活起来。妇女们大磨推包谷,小磨推豆腐,“张家长,李家短”的拉着家常,时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青壮年的汉子们,则帮忙上山挖疙兜。一背一背的背到“办事” 的人家,堆好。第二天清早起来,扛起自家的八仙桌、板凳、箥箕之类的用具,全力支援。到现场“过早”之后,一切听从总管的安排,或挑水、或升火、或接待远方来的客人,一颗钉子管一个眼。我等也是有活路的,倘若没有在学校上课,总管会安排去烧茶。在敞坝或灶门口或堂屋中,搬疙兜来烧起一堆堆火后,我等各自负责一堆疙兜火的茶。一堆疙兜火一个铁茶壶二三个茶杯,将茶壶洗净装起一浅壶水,搁在疙兜火上烧开,拎下放在火边,揭开壶盖,一捧古茶叶丟进去,一会,用杯子倒给远方来的亲朋,张三喝了,倒给李四,李四喝了,又倒给王二麻子……

如风的酒席一过,各家各户,老老小小,该干啥干啥,转入正轨,上山的上山,下田的下田,读书的读书。几年下来,哥初中毕业后成家立业,我走进了离家十公里远的青山绿河中学。真正的苦日子来了,需住校,每周六放假回家,星期天返校。难熬的是严寒的冬天,白天夜晚没有火烤,只有等到周末放假回家,方能烤上一次温暖的疙兜火。三年后,走进离家五十多公里的普安一中,只有熬到放寒假才能烤上疙兜火。

时间又过去三年。一九八八年,我走进了省城一所中等专业学校,之后分在县城工作,烤了“煤火”又烤“电火”,但疙兜火始终成了我人生中一段难忘的记忆。

农村文章3:曲连馍

文/杜益茂

在关中农村一些地方,有做、送曲连馍的民俗。

曲连馍是舅家送给外甥的一种圆环形的馍,馍面上有各种寓意吉祥美好的花纹和图案。外甥满月女儿必须在娘家立窝窝,临别时舅家要给满月的外甥做一大一小的曲连馍,大的直径约一尺五寸,能让外甥从曲连中钻过,寓意平安度过一生成长中的难关。小的曲连馍可套住外甥的脖颈,意为把外甥拴住,使其一生中无病无灾,健康成长。以后每年农历五月,舅家要给外甥送曲连馍直到十二岁。民谣曰:“麦稍黄,女看娘。麦场卸拨枷,娘去看冤家。”所说的娘去看冤家,就是舅家给外甥送曲连馍。不过这时的曲连馍不是一大一小,而是二十个如同老碗口大小一样的曲连馍。据说,以前是男孩曲连馍中间不挖圆孔,是女孩曲连馍中间要挖圆孔。后来演变成不管是男孩或女孩,送二十个曲连馍中,其中十个是圆环形的,十个是实心的。

每年夏收后新麦下来,娘家特意留下上等面以做曲连馍。曲连馍和面和蒸馍烙馍一样,不同的是在揉面后掺上青油、鸡蛋、红糖等,做成大饼样,再在饼上加上花椒叶、茴香或芝麻。那些圆环形的曲连馍,是把面团搓成条形块状,像捏面人一样,把曲曲弯弯的条形面团一块一块连结起来,故称曲连馍。这时家人包括母亲、妯娌、子女,甚至请来隔壁两邻心灵手巧的能媳妇,围在案板边,“八仙过海,各显身手”,做各种栩栩如生、形象逼真的曲连馍,最多的是十二生肖,如兔、鸡、龙、蛇等,再用红、蓝、黑颜色点上眼睛、鼻子、嘴、耳朵、胡子、尾巴等。在十个实心的曲连馍上,用木梳、篦子,精心刻划,或把馍面拓在草帽上,形成吉祥美好的花纹和图案。然后在大锅里烙烤熟,一锅只能烙五六个,二十个曲连就得烙烤四五次,或在蒸笼中蒸熟。

送曲连馍这天,把曲连馍或放在一大盘内或馍篮中,上面盖上大红布,再搭配上时产的杏子、黄瓜,显得落落大方。到了女家,女儿和外甥早在门口等候,热情迎接招待,外甥手套曲连馍,头顶曲连馍,活蹦乱跳在院中或村头衔尾,吃着玩着。

送曲连馍不能过农历五月,因为紧接着是忙罢会,该是女儿给娘家送礼了。

农村文章4:灵泉村游记

文/文俊

也许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缘故,对农村有一种深深的眷恋和浓厚的感情,因此,多次参加华商网组织的乡村游活动。本周末,雪豹户外组织到合阳灵泉村参观,欣然报名参加。

灵泉村位于合阳县城十几公里的黄河西塬,其村名来源于村东南一眼甘泉,治病非常灵验。如今,甘泉已经见不到了,只留下了美丽的传说。

灵泉村旅游的招牌是古村落、古建筑群。据说灵泉村有悠久的历史,两千多年前,这里已形成村落,至唐初村落已有一定规模。明初,党氏家族从山西移民来灵泉村后,发展商业,招财致富,置地建房,逐步形成明清特色的古建筑群。

经过2个多小时的车程,从西安匆匆赶到了灵泉村。下车伊始,映入眼帘的是古老的城门和高大、沧桑的城墙,让人即刻感受到了村子的悠久历史,令人肃然起敬。

步入城门,漫步在斜斜拐拐的村道,慢慢品赏着古与今的碰撞,破败与豪华的交替。如今的村子已经没有我们小时候那种鸡鸣狗叫,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了,更多的是一种寂静,偶尔碰到几个人,大多也是中老年人,很少见到娃娃了。如此景象,心里还是有种淡淡的忧伤,似乎没有找到心底久存的过去乡愁。好在片片古老建筑,凝聚了自己的心思,切身感受到关中文化与智慧,她虽然没有江南古镇的灵巧与隽秀,也没有山西古落的高墙大院,她更多的是古朴内敛,安稳平和,充满着浓浓的生活气息,正如城门上写着的“人心安绪”四个大字一样,追求的是心灵安慰,平安幸福。

村落中传统院落随处可见,门楼木雕、砖雕、石雕相间而存,抱鼓石、栓马桩零落其间,有一家门楼,砖刻了一幅门联:“凿井耕田,忘帝力于何有?出作入息,安晋分之本然”,文采斐然。整个村子,到处呈现灵泉村建筑艺术和历史文化,不枉此行。城门旁边,还有一个磨面房,还有许多村民来磨面蒸馍,每斤小麦收加工费1分钱,应该还算便宜吧。

在感受到文化与艺术的同时,也对古老文化的流逝有一种深深忧虑。村子有的老建筑破败不堪,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逐步消失,成为一种历史记忆,新的建筑高大漂亮,模式一致,将古建筑肢解的支离破碎。古建筑的保护,新建筑的开发,既需要观念的新颖,筹划的整体,又需要有急迫意识,宜早不宜迟。

农村文章5:乡村六月

文/笑看风云淡

农村的六月,其实是一个比较空闲的六月。这时,栽种的季节早已过去,收成的季节远远没有到来。农民大都在眼睁睁的"守望"着未来。

说是空闲,其实这时最是闲不得的,农作物大都到了疯长的季节,施肥、抚育、喷农药、搭架子,哪一样都少不了要亲自动手,虽然没有春种秋收那样紧急,却也马虎不得,稍一松散,秋后的收成就哪里去了。还有圈里的那些猪马牛羊,也到了长身子催膘的时候,倘若不精心照料,那一年的工夫就白费了。乡村的六月,就像高考学生的冲刺阶段,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农村的早晨来得特别早,天边才露出鱼肚白,家里的鸡鸭就早起来觅食了。当家的就着微弱亮光开始磨镰刀,还要时不时的用拇指肚试试镰刀是否已经锋利。"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割草尤其如此。清晨的草露珠重,容易上手,倘若是等太阳升起来后再去割草,那就事倍功半了。

当家的外出割草,女主人也在家里忙开了,先是到灶边切猪菜,生火煮猪潲,然后挑一挑农家肥去地里给庄稼追追肥,看看有没有时令的瓜瓜菜菜,顺便摘来当早餐。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原先像一座富士山样的大堂锅猪菜已经被煮得塌陷了半边,她赶紧用潲棍搅均了,然后就心急火燎的给家人准备早饭。这时,清静的村庄里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开始冒起了炊烟。当家的割草回来,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已经端上了桌。

农村人没有吃早餐的民习惯,上午十点钟,便是农民一天中的第一餐饭。吃了早饭之后,趁着太阳还不是太毒,一家人又开始下田薅秧,刚开始那田水还是有些清凉的,后来就逐渐闷热起来了,那稻叶也划得人的手臂直痒痒。田里薅下来的杂草要分类处理好,凡是猪能吃的东西就留着当猪菜,其余的则丢出田外,以免杂草再生。薅秧的人每人每次负责五行秧,去一回来一回,重复而又单调。当然,干农活从来就没有新鲜的感觉。

太阳晒过头顶,已是下午两点时分。太阳晒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一家人就收工回家吃午饭。倘若是田在远方,午饭自然是在野外吃包饭,用竹饭包装的包饭可好吃了。午饭之后,家中的青年男女有的就要到野外"玩山"去了,那是上次在花园里与对方约好了的日子,不去就把别人给"晒"了。"晒"了别人,自己也失去了朋友和信誉,是要被人看"白"的。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家中活路再忙,当父母的都会默然表示同意,谁没有年轻过啊!

下午,是太阳劲晒的时候,正是斩草除根的最佳时间,于是,一家人又到地里抚育农作物。炎炎烈日下,常见农民头戴斗笠在地里劳作,那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他们衣服的后背上都要留下一层又一层的汗盐。这样,好不容易挨到太阳落坡。女主人便又急急忙忙的回家准备晚饭,其余的人要在山上干到天黑才回家。

晚饭比早饭似乎要丰盛一些,忙活了一天,身上到处都是热辣辣的酸痛。男主人便倒了半碗酒解乏,女主人看了眼馋,瞅着也拿过来抿了一口,却被冲得直皱了眉头,男人看了只是笑:你以为酒是好喝的呀!

酒足饭饱,一家人便坐在院子里纳凉,男人"吧达吧达"的抽着旱烟,女人则破麻篦麻什么的,那声音就咝咝的响。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农事,话里没有丝毫艰难困苦的样子,心中充满的是希望。

农村文章6:农家茶壶

文/黄骏骑

从小生长在农村,粗茶淡饭把我养大。乡间生活岁月的浸淫,让我对朴实无华的农家茶壶,一往情深。

小时候,我们还不知热水瓶为何物。父老乡亲常年累月都是用茶壶装茶。茶壶,由土窖用一种粘性极强的泥巴烧制而成。乍看上去,黑不溜秋,貌不惊人。壶嘴向上且小,有圆弧形提手,拎起来方便;若在外层涂上了釉,则光泽可鉴。其实,这釉也是取材于草木灰,只是至今我还弄不清这其中的配制“秘方”。茶壶的形状各异,圆扁柿子形的居多。“茶壶爹爹”个头高、容积大,装的茶水多,与之相配的“茶壶奶奶”则相对矮些,且肚子圆圆的。这种茶壶多是家大口阔的家庭使用,一个村庄也就一两户人家才有。谁家有了红白喜事,便登门借用。不久前,我在一篇小文中,使用了“茶壶爹爹”“茶壶奶奶”的字样。京城的编辑猜想是位年轻人,怕是压根儿没见过这玩意儿,她打来电话询问,我几乎是连比带划,反复说明,她还是不解其意,最后只好让我加上括号予以解释。

那时候,乡下几乎没有用茶杯泡茶的做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喝的是大碗茶,似乎与高雅的“茶文化”无涉,图的就是一个生津解渴。每天清晨,母亲早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将茶壶拿到门口的池塘里反复刷洗干净。锅里的水烧沸了,水雾在厨房里弥漫。从瓦罐里抓一把茶叶放进壶里,舀起开水泡上,然后坐在锅台角的吊罐上保温,有时放在锅灶里的火灰中煨着。不用说,用这样的方法保温,时间总是很有限,半上午吊罐里的水冷了,灶里的火星熄灭了,茶壶里的茶也不热了。不过,劳动出力的庄稼人不管这些,流汗了,口渴了,倒上大碗茶,“咕噜咕噜”一饮而尽,抹抹嘴,舒口气,好不舒坦。这架式,大概就属于“牛饮”吧。

别看这茶壶不登大雅之堂,却是老百姓的亲密伴侣。居家时,全家人的茶水靠它贮存,下田时,拎着它到田头,辛苦劳作的汗水,靠它补充。农田在屋边,歇伙时自然就到附近的人家喝茶。贤惠热情的家庭主妇也一定会早早烧好茶,用茶壶爹爹装得满满的,放在地上,大伙席地而坐,要喝茶自饮自便,不讲什么客套。乡村七月少闲人,男女老少“双抢”忙。母亲看我还小,下田非但干不了农活,还碍手碍脚,就让我烧茶送水。其实,这活也不是那么清闲。要准备柴火,烧好后还要顶着炎炎烈日,送到距家几里外的田畈上,上下午各一次,雷打不动。看着家里人解渴的样子,我的心里一下子有了成就感。

“到家里喝滴(方言,一点)茶!”这是老家人招呼客人的常用语。客人听到这话,就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特别是赶路的人听到这样的招呼,一身的疲劳就烟消云散,顿时暖融融的。乡下人纯朴厚道,没那么多的势利,绝不会出现“坐,请坐,请上坐;茶,敬茶,敬香茶”的尴尬。“人好水也甜。”熟识的、陌生的,挑柴卖炭的,门口路过的,来的都是客,刚落座,就双手端来大碗茶放到你的面前,虽不是热腾腾香喷喷,但“温汤热”正解渴。若是客人坚辞不喝,主人心里就高兴不起来,会遗憾地对客人说,“你看你,来了一回我家,连一碗茶都没喝就走了,怎么对得起人啊!”母亲教给我的待客之道,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茶有茶情,水有水情。”

大集体年代,无论是盛夏酷暑,还是寒冬腊月,忙活了一天的农人,喜欢到大屋里房子宽敞的人家围坐,你一口我一撮,“叭嗒叭嗒”的吸着黄烟,喝着酽浓的热茶,其乐融融。这座场简直就成了“议事厅”,生产队长这时会分派第二天的农活,保管员通知各家各户回去把粮仓准备好,过几天要分口粮、工分粮;妇女们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家长里短,不是说哪家要娶亲嫁女,就是说谁家快要添孙子。田里收成好,队长一高兴,吩咐二狗子去请说书先生来说上几夜,让大家乐呵乐呵。月光下,大伙津津有味地听高先生说《岳飞全传》。正听到兴头上,高先生唱一句:“要知岳飞命如何,喝杯香茶再追根”,胡琴声也嘎然而止。坐在他身边的章焕爷连忙把茶奉上,说书先生把茶呷在口中,润了润嗓子,悠扬的二胡声又在院子里响起来。

陶制的茶壶,伴随着它的主人从一家一户的小农生产到互助组、农业合作社、人民公社,一直到联产承包。残缺的壶口,传递着农业文明的沧桑……

农村文章7:又到玉米飘香时

文/于子锋

儿时在东北农村,每到夏末秋初,玉米开始成熟,母亲便会带着我们去地里掰玉米。踏进绿油油的玉米地里,可以看见每棵玉米杆上都有一个或是两个鼓鼓的玉米棒子,身穿淡绿色的外衣,头上顶着一束或粉红,或鹅黄的玉米须,娇娇嫩嫩的样子很是招人喜欢。我们挑那个头大的玉米,把它的外衣撕开一道缝隙,太老的不能要,如果太嫩剥不下玉米粒来,也不能要,用指甲掐一下,能流出白色的果浆刚刚好。挑选正合适的玉米掰下来,放进小背篓里,兴冲冲地跑回家。

去掉那层绿壳,把玉米须摘干净,开始剥粒。这是一道需要技巧的工序,玉米粒刚灌满浆,如果用蛮力的话,会把玉米粒全部挤碎,白色的果浆会粘你一手。小心翼翼地把玉米粒都剥下来,然后开始推磨出浆。现在人们家家有打浆机,倒进玉米去直接就打出浆来,省事得很。不过,在那个年代里是没有打浆机的,家里只有那种小型的石磨。

石磨在我家的厨房里,两块圆形磨盘,上下相对着放在一起,下面的一块磨盘跟普通的石磨不一样,塔的边沿有石槽;上面的那块石磨侧面有一个木柄,顶部中心有一个酒杯口粗细的圆洞。把玉米粒倒在石磨上,放进少量水,然后握住木柄一圈一圈的转动。每次,母亲推磨时,我都跑过来帮忙,母亲那温馨而又从容的动作简直就是一幅动情的乡村风景画,再配上咯吱咯吱的研磨声,是我记忆深处最美丽的风景。

很快,玉米被磨碎了,乳白色的玉米浆便从两块转动的磨盘中缓缓流出来,流进石槽里,这时,我会静静的等在旁边。母亲开始抱柴点火了,然后倒油加热。母亲把磨好的浆液团成一个个的饼子,放进平坦的饼锅里。只听“哧哧”的油声作响,几分钟后,母亲把饼子翻一个面,任细火慢煎。有时,母亲在锅上忙着煎玉米饼,我便选几个玉米在灶膛里烤玉米,

在我们渴盼的目光中,玉米饼终于出锅了。熟透的玉米饼已经变得金黄,油光锃亮,散发着阵阵清香。咬上一口,满嘴都是温甜糯腻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咬第二口,第三口……一顿大快朵颐下来,即使肚子已经撑得滚瓜溜圆,可依然瞅着那冒香气的玉米饼流口水。

只可惜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各种经过加工的高级食物充斥着我们的餐桌,我们也经常忘记了生命中曾经吃过的那些简单却无比美味的原生态食物。等到多年以后再想起来,才发现随着时光流逝,当年给我们制作美食的母亲已经韶华不再,手脚也不再利索,又怎么忍心让老人家再做那么费事费力的食物。我决定自己动手,制作一顿美味的嫩玉米饼给母亲尝一尝。

农村文章8:仪陇客家菜

文/陈玉琼

小时候,川北农村,谁家有红白喜事都要办席宴请亲朋好友。尽管那时物资匮乏,但主人办席时都很大方,用大碗装菜,每桌一般八碗菜,故称“八大碗”。

如今,在沿袭“八大碗”的基础上,增添了各式凉菜和炒菜的乡村“坝坝席”应运而生,多多少少能解解人们心中对“八大碗”的深切怀念之苦。

据说,“八大碗”与素有“十大碗”之称的客家菜有异曲同工之妙。去年,表哥家娶儿媳妇,办了“坝坝席”。酒至微醺时,一个走南闯北的亲戚讲起了参观福建省永定县客家土楼的趣闻。

土楼,和旧时的川北民居一样,农家就地取材,用土、木、石、竹作材料,拌上未经烧焙的沙质黏土和黏质沙土,再用夹墙板夯筑而成。但土楼不像川北民居的形状那么单一,至少有两层,而且各具特色,呈圆形、半圆形、方形、四角形、五角形、交椅形等,看上去很是壮观。往往几十人、上百人同住一楼,和和睦睦,热闹非凡。

永定有好多处土楼群。规模特别庞大的土楼有三四百间房间,面积上万平方米,还有祖宗祠堂。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家族的各家各户都聚集到一起。有一天,正好遇到一男子娶亲,这位亲戚自然跟随去看热闹。族长主持,族人作证,一对新人在祠堂拜天地、叩祖先,然后摆起客家流水席大宴宾客。

屋里摆上了八仙方桌,长辈被邀请上座。桌上的菜都用盆、钵、大碗盛装。上菜的时候颇有讲究,第一道菜上鸡,据说既取“鸡、吉”谐音,又取鸡为掌管人间吉祥之鸟之意。正如过年吃“团圆饭”,元宵吃汤圆,都为取“团圆”的好兆头。席间觥筹交错、祝福不断,晚辈给长辈敬酒敬菜,其乐融融。

客家人待客之道和川北农村大同小异。即使家里并不富裕,但总想方设法为客人弄出最好吃、最富足的饭菜。小时候,父母时时不忘教给孩子最朴素的做人道理:“夜夜做贼不富,天天待客不穷。”他们忠厚勤俭、尊老爱幼、敬畏天地,“客家精神”一代代传承下来……

我们听得意犹未尽,询问哪里可以吃到客家菜时,亲戚抛出诱饵说:“其实,要吃客家菜并不难,在离你们不远的仪陇,朱德故里就有客家菜,而且是独具个性的马鞍客家菜。”

其实,我曾经和朋友去过仪陇马鞍,可都无缘品尝到马鞍客家菜。于是,从此心心念念,期盼能去认真品味一回马鞍客家菜。

机会终于来了。前不久的一个周末,我又一次来到仪陇马鞍镇,流连在五彩斑斓的光影中,陶醉在马鞍客家菜的浓香中……

“满架蔷薇一院香”,穿过蔷薇花覆盖的朱红漆木架门,在丁氏庄园农家乐坐定。一张八仙桌,四条粗壮的长条凳,一个个朴素的土碗……这朴实而简约的陈设,给我一种回家的感觉,瞬间把我的味蕾激活。

上菜时,我紧紧盯着满满的一大桌用大碗盛装的菜,仪陇的朋友说这就是马鞍客家菜的“十大碗”。

这些菜色泽鲜亮、油重味浓,或蒸或炖,或煎或炸,令人垂涎。特别让人回味悠长的是摆放在桌子正中的第一道菜,一个大品碗中从上到下层层有序垒砌,像法老的金字塔。在当地友人的引领下,我们小心翼翼地动筷,轻轻送入嘴中,细细咀嚼。上面和中间的筒子肉丸子片、煮鸡蛋切片、豆腐片、猪肚片、猪肝或猪心片香味四溢、营养丰富,碗底的红萝卜、白萝卜、藕片、豆芽、黄花、粉条清新爽口、色彩绚丽。喝一口汤,鲜香淡雅,并不见有多少佐料的身影。一顿饭菜吃下来,刁蛮的肠胃被安抚得妥妥帖帖,大家都说虽没大饭店的菜品亮丽光鲜,但朴素、夯实、忠厚的特质更能抚慰人的味蕾。

千余年前,马鞍这片土地,其实是一片荒芜的山地。清代,一群湖广、江西等地的迁徙客拖家带口来到仪陇,在这里垒灶搭锅,生火做饭,带来浓浓的烟火气。历经颠沛流离之苦,这些散落在巴蜀大地的客家人慢慢沉静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此辛苦劳作、繁衍生息,将自己的身体心灵安放。但是每当逢年过节时,客家人回望故土时,故乡客家菜的香气似乎穿越茫茫天地之间,萦绕在鼻间、口中,撩拨得心痒痒的。

谁说原汁原味的客家菜只能属于原乡,谁说远离故土就只能在梦里咂咂嘴,想念故乡的味道。

迁居到一个新地方,不能总活在回忆和思念中。马鞍的客家人知道他们唯一能做的是“反客为主”,扎根这片土地,也时时不忘根系所在。他们除了将客家风情、客家民俗发扬光大外,也把故乡的味道,和时时思念的妈妈的味道永留肠胃和餐桌。于是,他们利用原汁原味的食材,经过无数次尝试,一个与闽、粤、赣地区客家菜同宗同源,又具有川北特色的菜品———马鞍客家菜,在川北的客家农舍里诞生了,龙眼肉、夹沙肉、粉蒸肉、蹄髈、墩子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断迁徙的客家人在饥寒交迫、动荡不安的时期创建了以肉食为主的马鞍客家菜,他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把对幸福、和平、安定、富裕的渴望融进这些日常菜肴中。朱德在《回忆我的母亲》一文中深情地写到:“我家是佃农。祖籍广东韶关,客籍人,在‘湖广填四川’时迁移四川仪陇县马鞍场……佃户家庭的生活自然是艰苦的,可是由于母亲的聪明能干,也勉强过得下去。我们用桐子榨油来点灯,吃的是豌豆饭、菜饭、红薯饭、杂粮饭,把菜籽榨出的油放在饭里做调料。这类地主富人家看也不看的饭食,母亲却能做得使一家人吃起来有滋味……”

回忆着朱老总的文章,看着满桌的菜碗,索性再夹一块红亮油滑的坨子肉,肥而不腻,糯香绕舌,脑海里立即出现《舌尖上的中国》中一幅幅美食的画面。从古至今,智慧的中国人种植、烹饪、品尝食物,这个过程贯穿了每个人的一生,记忆着每一个时刻、每一个人。食物将我们与他人、与自然和远古的历史相连,又将延续至未来;食物饱含着我们的情感,影响着我们的人格,或哭或笑,或哀伤或欢欣,但都是那么深厚质朴。

农村文章9:记忆中的乡村电影

我们农村有个习惯,谁家碰到了什么大事——如媳妇生儿子,孩子考大学,老人生病等,就要在神前许愿,以求得神灵的保佑,愿望实现,就得还愿;愿可以不许,但许下了不能不还。而所许的愿,通常是演一场电影。因此那时的乡村电影,主要是给神看的,人不过是沾了神的光,才得以一饱眼福。

演电影大都在冬天,天虽冷,人却闲;场地就是村里较宽阔的街道,因为没有专门的场所。黄昏时分,放映员把电影片子从乡影院带回来,消息马上传开,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大街小巷就沸腾起来。大人们关心议论的,是谁家演电影,为什么事演电影;而孩子关心打探的,是演什么片子,几点开演。然后就是焦急的等待,夜幕却迟迟不降临,妈妈做饭也似乎特别慢。尤其是听到鞭炮声(那是主家在放映前的祭祀,也是电影开演的标志),恨不得马上就飞奔而去,妈妈就会又安慰又呵斥,一定要让吃了饭再去,说天冷,不吃饭会冻掉耳朵。

真到了放映地点,电影却还没开始。放映机映着雪白的银幕,银幕下挤满了高高低低的小板凳,——那是占位子,人却不多,只有一群心急的小孩子,银幕上是他们此起彼伏的小拳头,小巴掌。

人一会儿就多起来,电影也终于在期盼中开始了。一般演两个片子,第一部是唱戏片,像《抬花轿》、《徐九经升官记》、《倒霉大叔的婚事》等,这些片子符合上年纪人的胃口,年轻人、小孩子却提不起兴趣。年轻人和孩子盼的是第二部,通常是武打片或枪战片。放映员一换片子,立刻响起一阵欢呼声。随着镜头的出现,四周变得鸦雀无声,人们沉浸在紧张激烈的情节之中。谁要是恰巧以前看过这部片子,不免心里痒痒,自觉为别人承担解说员的义务,预报情节,评判人物,感觉十分自豪。而我,那时最神往的是电影里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没动筷子呢,就乒乒乓乓开战了,想想都流口水。

此时,谁要是猫腰从银幕前走过,挡住了镜头,就会招来一片嘘声或口哨声。但如果过来一辆拖拉机,无论多么不情愿,人们还是不得不站起来,让出一条狭窄的缝隙,催促司机快过去,但司机这时不为所动,小心得很。最糟的是天公不作美,半中间下雨了,总不能冒雨看电影吧,即使这样,人们也要坚持到雨下大了再离开。

回家路上,评价人物好坏,探讨武功高低,就成了争执不休的话题,甚至明天上学,还会把疑问带到学校,跟伙伴们再津津乐道一番。

在那个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双重匮乏的年代,电影是我们最重要的一道美餐啊,就是它,伴着我们,度过了贫困但快乐的儿童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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