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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散文1:花花绿绿的童年记忆
文/舒舒觉罗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买糖果吃了,因为孩子已经长大,过了要吃糖果的年纪。前些天,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除了带回来一身喜气,还装了一袋喜糖回家。可是,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摆放在桌子上,却一直无人问津,看来如今的生活真的是广东音乐——“步步高”啊。
每当看到这些包装精致、色彩绚烂、花花绿绿的糖果,就会想到自己的童年,以及藏在童年里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关于糖果和漂亮糖纸的梦。
童年时,正赶上那动乱的年代,物资供应十分匮乏。在我们这一代人童年的脑海里,是不存在“零食”这个概念的。点心糖果对于普通的百姓家而言,是绝对的奢侈品,只有在过年时才能见到,而且也并不能随意地敞开肚皮大吃,与计划经济年代同步,家里的每样糖果点心都是要“按计划分配”的。
于是,贪吃的孩子们大多自己会想方设法解决“肚子里的馋虫”:秋天里,青青的高粱秸有一些也能甜得赛过甘蔗;夏日里,田野上生长的、酸溜溜的“黑甜甜”,更是孩子们的最爱;而一根顶花带刺的黄瓜、一个色泽红润的西红柿都是孩子们绝佳的零食……
当然,平日里偶尔也会得到几粒糖果,那简直就像是到了盛大的节日一般。不过那些糖果大多都是硬硬的、“裸体的”水果糖,捡一粒轻轻地放进嘴里,并不舍得咬碎,只慢慢地吮着,体会着那份甜美随唾液慢慢从口中流进胃里的整个过程。在那个年代里,能够得到几粒带糖纸的糖果,简直就如同做梦一样,尤其是得到那种晶莹透亮的、花花绿绿的“玻璃纸”,绝对是女孩子们的梦寐以求。
于是,那时的女孩子们就有了一个普遍的“业余爱好”——收集各色糖纸。如果谁的“玻璃糖纸”比较多,那么她在女孩们中间的地位就会得到提升,这种地位不是如班长一样靠学校任命得来的,而是其她女孩子无比羡慕和自觉尊重的结果。
所以,每个女孩子都没法抗拒精美糖纸的诱惑。那时,我家的附近就是工厂的单身宿舍,一些在工厂就业的上海知青经常会带回来一些高级糖果,而那些糖果上精美的糖纸,将我们这些女孩子的眼球深深地吸引住了。大家就会从家里拿出一些好吃的,给这些知青“打牙祭”,以换回一些漂亮的糖纸,获取其他同龄女孩的羡慕。
每每得到了带糖纸的糖果,就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漂亮的糖纸。剥下糖纸后,总是认真仔细的将其抚平,如果是“玻璃纸”,就要用水将其润湿,再铺在玻璃上阴干,然后放在书本里压平,于是一件值得炫耀的“收藏品”就完成了。在那时的女孩眼中,一张精美的糖纸绝对胜过价值连城的唐宋古董。
每到课间,女孩子们就会将糖纸从书本里拿出来,比较着、评价着、欣赏着、抑或是彼此交换着……如果将平展展的“玻璃糖纸”放在温热的手心里,糖纸就会迅速地卷曲起来,仿佛拥有了生命,仿佛就是一个精灵。如果拿起漂亮的糖纸,放在自己的眼前,这时世界犹如万花筒一般,就会变得色彩斑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像风吹书页般的翻看那些夹在书中的、五颜六色的糖纸,心里溢满的是纯真的喜悦。
香甜美味的糖果里,满含着的是童年时代感受到的温情;色彩斑斓的糖纸上,则写满了稚嫩的童心对美的向往和纯真的快乐。那花花绿绿的世界带给童年的这种纯纯的、无欲的快乐,让人记忆一生。
记忆的散文2:老屋记忆
文/廖毅文
我的故乡在江汉平原东北部,那里有一栋父母居住了30多年的小楼,我们习惯称之为老屋。今年10月,时值父亲离世3周年忌日,我千里迢迢从北京回到老屋。
走出高铁站,夜已深沉,寒气袭人。我迎着若明若暗的路灯,冒着淅沥的秋雨,乘车来到老屋前。时光无情,岁月峥嵘,老屋在风雨磨蚀中变得破旧萧条。门窗油漆脱落,墙面起皮掉白,院里的地面也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长满黛青色苔藓,斑驳得像一块巨大的调色板。老屋老了,但驻足细看,老屋依然是那样挺拔而雅致,亲切而熟悉,像父亲清瘦俊逸的身影。
老屋建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面积约260平方米,是一栋带小院的四间两层、南北通透呈品字型的砖混结构建筑。它的南面是一片稻田。每当春夏季节,带清草味的稻苗,郁郁葱葱,长势旺盛,如碧波随风荡漾,令人赏心悦目,神清气爽。秋天,稻田里一片金黄。特别是到了收割的日子,阵阵微风吹来,沁人心脾的稻香就会弥漫到老屋的每个角落。老屋的北面是一片空地,长满了蒲公英、野菊花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东面是一条小街,不时有人经过。西边则是一所工厂子弟小学,围墙边一排高大茂密、遮天蔽日的梧桐与水杉,挡住了夏日西晒的炎热,让老屋里不再酷暑难耐。每当上课的铃声响起,从校园里传来的琅琅读书声,清脆悦耳,像是在吟唱一首轻快的歌谣。老屋得天独厚、闹中取静的环境,让街坊四邻很是羡慕。
老屋筹建时,我已参军入伍,就读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建筑系。父亲来信告诉我,家里想换个环境居住,准备新盖一处房屋,要我这个学建筑的学生一显身手,帮他设计一套图纸。于是,我根据地基环境和使用需求,草拟了一套建筑图,经高年级同学修改完善,将图纸寄给了父亲。收到图纸后,父亲马上找人施工。
没想到,我们这些学院派设计的图纸,用现在的话来说,很是“高大上”。父母收入不高,资金有限,纵使费九牛二虎之力,也盖不起这栋建筑,这让父亲好一阵子犯难。无奈之下,他只得与工人边修改边施工。因经费捉襟见肘,就拆东墙补西墙,后来实在没辙了,只好把北面的双层山墙改建成单墙,总算让工程完工了,但其规模档次与初期设计却大相径庭。特别是遇到雨雪天,屋子里潮湿阴冷,凉飕飕的,这让爱唠叨的母亲找到了经常数落父亲的理由。
老屋是父亲耗尽心血的作品。听亲友说,小楼施工时正值春夏之交,我在部队服役,两个弟弟上学,母亲上班,父亲没有帮手,全是他一手操劳。竣工时,父亲全身被蚊虫叮得大包叠小包,整个人累得又黑又瘦,几乎脱了形。小楼虽然用料简陋,图纸也“缩过水”,但造型新颖、设计精巧,颇有玉树临风之感,在当地是不多见的,引来不少亲友和路人前来参观。每当这时,出身贫寒、勤俭持家的父亲,脸上便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更让他欣慰的是,奋斗了大半辈子,终于像春燕衔泥般地给子孙后代筑起了一个遮风挡雨的窝。天气好的时候,父亲喜欢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茶杯,蹲在楼前的树荫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主动地与熟悉的人打着招呼,似乎是想让人家关注他亲手修建的小楼,很有成就感。
经过30多年岁月洗礼,老屋真的老了,也落伍了,失去了当年的风采。此刻,它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好似在酣睡,又像在等待。
我走进院子,像一位浪迹天涯的游子,站到了家门口,却难以平复“砰砰”跳动的心,不敢迈进去,意恐惊扰了它。
我鼓足勇气,推开老屋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久违了的家的味道。抬眼望去,老屋里的陈设依旧,迎接我的都是熟悉面孔,就是不见父亲的踪影。他3年前已离开我们,我再也见不到他系着围裙,备好丰盛的饭菜,慈祥的脸上挂满微笑,站在院门口迎接我的情景。
夜深了,亲友已散去,我一人默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孤灯只影,万籁俱静,但尘封的往事像雨中氤氲的水汽,清新而滋润。
小时候,父亲对我们兄弟三人十分疼爱,但脸上总表现得严肃深沉。他把这种爱转化为对我们思想品质和作风意志的培育,要求我们诚实厚道做人,脚踏实地做事,绝不溺爱。有时我们在外面闯祸了,与同学打架了,他批评虽然严厉,但晓之以理,予之以望。特别是我们长大后,他用行动把这种爱表现得淋漓尽致。我高中毕业那年刚16岁,就响应国家号召下放农村插队。由于年龄小,身体瘦弱,还要干农活,父亲很不放心。有一天,我和几个知青正在棉花地里做营养钵,大队治保主任过来告诉我,说父亲来看我了。因没有思想准备,我感到非常惊奇和突然。原来,父亲怕我吃不了苦,产生消极怠工思想,利用去农村调研的机会,绕了个大圈过来看我。我走出棉花地,看见父亲戴着草帽,身穿灰色中山装,推着自行车,站在田埂边的小路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著名文学家冰心说过:“父爱是沉默的,如果你感觉到了,那就不是父爱。”这种爱,不会让你感到热烈,但你能深切地体会到,并随着时间的流逝更觉刻骨铭心。这就是深沉而宽厚的父爱。我想,父亲给予我们的,正是这种爱。
1991年初夏,我从南海舰队回家探亲。见到被南国海风和骄阳磨砺得黝黑消瘦的我,父亲很是心疼,但看到我经过海军舰艇部队生活的锻炼,经风雨、见世面、长见识,身体也更结实健康了,心里又十分高兴。那段时间,父亲每天变着花样给我改善伙食,有时还亲手夹起一块他最拿手的生炒财鱼片,让我品尝。虽然时间过去了近30年,但每每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父亲只读过几年私塾,但天资聪明,富有灵气,又勤奋好学,善于将知识融会贯通、学以致用,有不错的文字功夫,他所在单位的材料大都由他执笔。我真想不到,他是怎么驾驭这些文字的。老屋的书柜里,有全套褐色硬壳封面的《马恩列斯选集》和《资本论》,内容的博大精深,让人望而却步,但很多章节被父亲用红蓝铅笔划了不少道道,有的还做了批注。有一年,我探亲回家,看见年近花甲的父亲在聚精会神地读中国的四大名著。父亲不仅长期坚持学习,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老屋客厅和书房悬挂着他俊雅洒脱的书法作品。而今看到这些墨迹,就像父亲坐在我的面前,与我品茗交流,谈古论今。
南方的冬天潮湿阴冷,屋子里没有暖气,从2000年开始,父亲、母亲就过着候鸟式的生活,冬天来北京跟我居住,次年开春气温转暖后再回老家。2012年后,父亲因身体机能下降,经不起长途跋涉的颠簸,开始定居北京,长年与我生活在一起。他想念老屋的一草一木。于是,亲友就把他侍弄过的花草,拍成照片用微信传来让他欣赏,以解乡愁。
春去秋来,世事变迁,老屋留在我记忆深处的件件往事,依然是那样的清晰温馨。它承载过我们家的美好生活,它是我与亲人团聚的一个驿站。
有人说,无论你浪迹天涯、身在何处,无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只有回到故乡,才是回到了精神家园。
随着城市的发展,老屋的南面盖起了一幢住宅楼,北面又新建了一个居民区,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母亲说把它卖了,弟弟说把它拆了,我说不能拆更不能卖。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有父亲的足迹,回荡过他爽朗的笑声。老屋在,家就在。看到老屋,我们就像看到了父亲,感情就有了寄托,灵魂才不会漂泊。
记忆的散文3:茅屋的记忆
文/童林羽
人对于生活和居住过的地方总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当身居其中时,它是极其自然的存在,看来看去,看到的只是自己的生活,不会去留意它。拉开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它常以某一具体或单一的表象,存在于我们的记忆里。
譬如,阁楼可能是以一束穿透玻璃瓦的光线存在,屋子是以一片延伸出窗棂的瓦檐存在,再大的空间,或许只是以一条青石板铺成的石阶存在……小时候,除了自己的家,我长时间居住过的地方就是大湾里了,而大湾里始终以一间茅屋的印象,存在于我的记忆里。
从冷湖山脚上山,有一条狭窄的山路,掩隐在毛栗树和松树之间。寂静的山路沉睡在松针和落叶下面,等着脚步声把它惊醒。从山脚到山腰,不说十八弯,也有个九弯十弯,在四面山岗围拢的一片空间里,就是大湾里了。
贫瘠而单薄的土地上,睁眼所见,是松树——当然,这一片松林,多多少少还是给了大湾里一派生气。大湾官塘水库,在夕光里,波光粼粼。风,从山岗掠过,肆无忌惮地掀起松涛,一浪一浪,也从不会忘记去掀一掀屋顶的茅草。
山弯里,水塘边,茅屋零零落落。大湾里人,吃着红薯丝饭,操一口浓重的乡音,居住在茅屋里。
我跟着外婆在田埂间、野地里寻着车前子、薄荷草、六月雪、仙鹤草……我也跟着外婆走进每一间茅屋。茅屋里的人从不叫我名字而唤我“英的囡”,他们迎我一张笑脸,裸露着牙床,笑得没遮没拦。
大湾里人居住着的茅屋跟外婆家的茅屋没有两样,空间不大,里面黑咕隆咚,最醒目的是那口柴灶,家家户户都老大老大的,仿佛有着足够的煮食。在那些年,除了红薯丝,他们又有什么东西可以煮呢?一口大灶,大的怕是他们心底的期盼吧!
我能跟在外婆屁股后面进出这些茅屋里的时候,外婆家已经住进三大间亮堂的瓦房里了。外婆家的茅屋以一种闲置的状态,存在于瓦房后面的一排冬青树下。
黑咕隆咚的茅屋中央,一堂烧得红彤彤的火炉,和外公咧开掉光了牙的嘴的笑脸,就是我所有在这间茅屋里面的生活的印象了,除了这,我好像就再也想不出其他了。当然,就凭这一点,我确信年幼的自己是在茅屋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
就是这样一间闲置的茅屋,陪伴过我多少的时光啊!
外婆扯着嗓门唤我吃饭的时侯,我正在冬青树下的茅屋里拌着我的家家饭。大湾里的孩子,如果没有让他们的父母捉着差使,肯定会聚集到冬青树下的茅屋里来的。我手里彩色的水果糖包装纸,印着绿字的客车票,各式各样的香烟盒子,方格子手帕……足以让他们眼神定定。我会在一声声“姐姐”的呼唤中,慷慨地把我手里的小东西,分送给他们,同时也分派他们去拍几颗苍蝇喂食门槛下的那窝蚂蚁,爬上冬青树灰白的树干掏掏枝桠间的鸟窝里有没有蛋,把外婆种在地里的玉米掰一个来,拣几片破碗和破瓦片在茅屋里废弃的大灶上办起我们的家宴。
外婆喊过三声后,我再不应声,她就会摇摆着八字步,走到冬青树下,对着茅屋问,“你中午就吃这个了吗?”“嗯!”“那不等你了!”我知道外婆不会马上走开的,她一定又是站在冬青树下,对着茅屋,嘟哝一句:“留你不住了!”然后双手撑在腿侧,仰头,在冬青树里,张望,张望,常常这样。很多次我也站到冬青树下仰头张望,除了穿透枝枝叶叶的细碎的阳光和偶尔落到脸上的鸟屎,我什么也没看到,外婆在看些什么呢?
茅屋前的冬青树,临近夏天,就开出一树粉白色的细花,一簇一簇,不过它的繁华总还等不及细述,一夜之间,就凋零了一地。冬日里,冬青树依旧葱翠的枝叶间,挂满一串串绛红的果子,大概是因为不能吃的缘故,我几乎都不会去理会,惟有那一群一群黄嘴的乌鹊,整日地栖上枝头,闹喳喳。
大我一岁的小表舅,手里拿个弹弓,整天跟在我后面。有一次他弹下一只乌鹊想跟我换弹珠,我却要他叫我一声姐姐,大大小小的孩子里就他没有叫过了。他始终憋着嘴不肯叫,僵持中我的手打到了他的脸上,刚好让走过的外婆看到,外婆跺着脚数落我,说我是个没大没小的人,并把我一个人反锁在了茅屋里。我的小表舅一直趴在茅屋的窗沿边,肉肉的脸憨笑着,陪着我,当然他也始终坚持没有叫我姐姐。
在乌鹊一声一声的啼叫中,在外婆一日一日的张望里,冬青树枝繁叶茂,冬青树下的茅屋是一年一年地破败了。当茅屋顶背负着前一年冬季的雪,轰然坍塌,原本黑咕隆咚的屋子,顿然空荡而亮堂。我是如此的欣喜,接下来我又该如何来重新筹划我的这片领地呢?
外公握着毛竹烟管叹道,“没了!没了!”二舅、三舅、四舅跑过来看看就走开了,说:“没了就没了!”我的外婆站在冬青树下,又是一阵张望,对我说:“***就是从这里嫁出去的。”是啊,我的母亲就是从冬青树下的茅屋里走出来,走到父亲家的庭院里的。
我母亲的出嫁在大湾里是一次小轰动。
大湾里茅屋里的人全都涌到冬青树下来了,看茅屋里的囡嫁到庭院里,他们的眼里有迷茫,有羡慕,有希翼。母亲穿着红色的灯心绒包棉袄布衫,走过大湾官塘水库,水面上依旧波光粼粼,走过山岗,山岗上还是松涛阵阵,茅屋在她身后,越来越远。
外婆向我描述着母亲出嫁的每一个细节,就像说着一段戏文,给了我足够想像的空间。说戏文,我的外婆是最在行的。十八岁之前梨园的生活经历,让她有了绵绵不绝的谈资,忠孝情义,娓娓道来。
我常常想,像我外婆这样高大的身躯和摇摆的八字步,在戏台上,除了挥舞着刀棒跑着龙套,还会有什么角色适合她呢?我又想,假如我的外婆是戏台上挥舞着水袖,万般娇媚的佳人,她会走进这间茅屋吗?那么,这间茅屋与我还会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吗?
当然,想归想,我所知道的是,外公的诚实和勤劳让我的外婆信赖终生,她卸下脂粉,走进茅屋,在外公身体过早地衰退之后,坦然地承受了生活的艰辛……于是有了后来的我,和我关于茅屋的记忆。
记忆的散文4:记忆中的时光味道
文/天奇噢
最近迷上了做菜。其实,这事算不得是迷上的,原本就爱吃,只是从未曾吃上做过功夫,却总想着有一天我要做出来。我总觉得“做”是一门有情怀的东西。这情怀也就听着高尚,这事的目地一点不高尚,只有标签,俗世的很,只为一种风采。
小时候,家乡中记忆比较深的是两道菜,一道是炒年糕,这道菜之所以记忆尤深,是因为做年糕时通常是在节日时节,具体什么节日我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到了那时节会很热闹。小伙伴们会在一起玩耍,将年糕拿在手中,一边跑,一边嬉闹,一边吃年糕,吃到嘴中的年糕,特嫩,黏糊糊的,嚼不烂,口中满是糯米的味道,。
年糕也就刚做出来的时候不加作料干吃才有味道,过了一点时候,年糕就会变得发硬,生吃不得了,除非用水煮,煮过之后还不能拿在手中,需得用一根筷子插着吃,味道虽是相似的,感觉却大为不同,怎么吃都不好吃。再过段时间之后只能炒年糕了,那味道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小时候吃年糕欢快的感觉,吃起年糕有种快乐。后来被爸妈带了出来,初中的时候我妈做了炒年糕,有记忆在脑里,到底是不是那种味道我不晓得,可至少对了我的胃口,自此还是爱吃起来。原本一直是我妈做,后来有时一人,就动了心思,自己做。
我小时独爱吃炒菜,说不出什么原因,只是觉得菜非得炒着才能好吃,并且汁水一定不要多,多了就不好吃了。初次炒年糕的时候,我倒了油,直接就将年糕下锅翻炒。我见过我妈炒年糕,通常都是先放菜的,菜炒熟了过后,锅里头就算不放水,都有水,感觉很糟糕。最糟糕的的是,我妈抄一道菜,同样的做法,每天能做出不同的味道来,汁水多少还不相等,有时多,有时少。我说过我妈,我妈不给解释,只说,“抄那么多年菜了,要你教?”所以初次炒菜,我自然是按照我认为的方法来。
年糕下锅之后,翻炒了很长时间,锅中的油要是干了,我就加点油,直到年糕变得金黄还带点黑,我才认为年糕熟了,开始放菜。又是一通翻炒,不时加点油,油也不加多,怕汁水多。等到认为菜熟的时候,按我妈教导的,最后放盐和味精,出锅。一盘炒年糕黑黄相加,一点汁水都没有,那种味道……只得说,此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吃菜虽然不好汁水多,但是一定要有一点汁水是最好的,那点汁水我认为是一道菜中的精华部分。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则是因为我爱吃拌饭,加点汁水放进米饭里头,一碗米饭不要一点菜,我都能吃得干净。所以在我理想中的丰满的炒年糕,最好是有点汁水却不多的。
有过一次经历,自然有第二次,第二次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这次,我按照我妈的方式来的,先放油,再放肉,然后放菜,最后放年糕。顺序很正常,可我初时炒菜最难吃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错估了炒菜所需要花费时间。那时候我看了《红楼梦》深知好事多磨的道理。心想,一道菜弄熟弄好吃,是不容易的,不容易的事情一定需要好长时间。可事实则是,炒菜对一部分人来说真算不得是好事,有些菜过程真的很短。当时我炒年糕还没有大小火之分。于是我一直开着大火,抄阿抄的,等菜叶黄了,放入年糕,又抄阿抄的……最后收尾,出锅,那味道……勉强吃得下,吃多了绝对出毛病……
我就很干脆的认为自己炒菜没有天分了,直接就放弃了。那时的我哪知道,越是“用力”的人,对正刺激的需求就越高,越不能忍受暂时的反馈,放弃是必然的。
重新捡起来,已经不知道是几年以后的事。再做这道炒年糕是为何也不记得了,只是做这道菜前,我观察了母亲很多遍,认为自己记得了每个大步骤了,于是我开始做。我认为自己是学到了,可味道依旧差的远了。原因则是,我不注重细节。因为懒,放弃了葱,姜,蒜,这些必备的东西。因为心急,不等锅热,油热,就把菜放到了里头。这些种种的小细节一样未作全,味道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在我做出一道完美的年糕的时候,我已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变迁和成长。
有些时候会做一道菜,别的菜你也就会做了。我按着炒年糕的方法,我学会了很多种菜,每道菜也都有滋有味的。
我想,假如当初,我不能在最初的炒年糕上坚持下去,我永远做不出任何一道菜。我又想,穷人愈穷,富人愈富,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又遗憾,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也庆幸,我明白的还不算晚。
……
喜欢的第二道菜,只能用时过境迁来形容。没具体的菜名,硬要说,就是豆瓣酱蒸肉馅。这道菜,我现在写起来也是留着口水的,很难形容那是种何滋味。我只记得,浮在豆瓣酱之上的肉沫特别好吃,底下的豆瓣酱,用筷子粘上一点,掺一点伴在饭里头,就能咽下三口饭,特别的滋润。
其实,去年年底过年,在家吃过这菜,同是奶奶做的,也是同一道菜,我以为自己会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可吃起来,味道却是大不如前了。
虽然我吃得最多。
那时候我没多想味道是怎么不同的,只是单纯的觉得不怎么好吃。只认为是人大了,胃口变了。
后来,回想起来,方才得知,只因儿时不常吃肉,逢上赶集,我奶奶或许会买上点肉,还不定每星期都有。肉末配上豆瓣酱这种原本就下饭的东西,味道自然是极为滋润的。
那道菜的味道,只是记忆中的特有时候才有滋味。
炒年糕,豆瓣酱蒸肉末。一道时光,一道成长。
此中到底是何滋味,如人饮水。
记忆的散文5:渔俗馆的“记忆”
文/姚崎锋
近年来,浙江舟山群岛新区的大地上,涌现出许多民间文化礼堂。这些文化礼堂皆具陈列、参观、仪式、活动室的诸多功能,深受当地村民喜爱,俨然成了一个展示舟山乡风民俗的重要窗口。
而在渔村,渔俗馆更是绕不过的主题。在毛峙村的文化礼堂,那些百年来的渔村旧物静静地陈列在渔俗馆的展示柜里,像一位久经风霜的船老大,为每一位走进馆内的人诉说着毛峙这个百年渔村的历史。
一进渔俗馆的大门,就可以看见8艘木质模型渔船,船型既有上世纪50年代的“绿眉毛”,也有上世纪90年代的尖头机动船。另外,模型边上还陈列着锈迹斑斑的花兰、羊独狼、杆头、桅灯、沙包、圆浮子……这些渔船上的旧东西,大大小小近60件,摆满了展馆。
你知道龙裤吗?裤裆特别宽大,比现在流行的哈伦裤还夸张。裤裆大是为了方便渔民干活时蹲下、起身。到了冬天,棉被单往裤腰里一塞,在海上作业一点也不冷。
一个像滑板一样的工具叫弹涂船,是村民用来在滩涂上抓跳跳鱼使用的。村民跪在滑板上,一边滑行,一边把准备好的竹筒插到泥里,跳跳鱼就会误钻进去。那头插完,这头就能收获啦。
在毛峙渔俗馆,当地作家孙和军题的诗句《毛峙山日出》,父子画家徐正邦和徐峰父子俩的美术作品,“舟山沙雕兄弟”张永康、张伟康的沙雕画,无不还原着毛峙老渔村的状态:低矮的房子,石头垒起的院墙,晾晒着渔货的院子,洁净的石板路……码头边上的毛峙山刚刚迎来东方日出,通往码头的石板路上已经有挑货郎忙碌开了,那些曾经的记忆通过各种艺术形式又真实的再现了。
往事犹在。毛峙村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还是一个富足的渔村。以前的毛峙村,最多的时候有七八十艘渔船。而现在,毛峙只有三四艘渔船了。这些还在运营的渔船就像是一个渔村时代的活标本,或许什么时候就没有了,渔俗馆也就成了整个渔村历史唯一的存本。
舟山大黄鱼如今也是稀物,当年却多如牛毛,渔汛时节海边都能听到它们活动的声音。今天却只能在当地人的《四季渔歌》里回忆当年的画面了:“春季黄鱼咕咕叫,要叫阿哥踏海潮。夏季乌贼加海蜇,猛猛太阳背脊焦……”
返程的时候,毛峙海边的山上成群的白鹭聚集树梢,如白帆点点。巨大的铁锚群兀立码头上,它们不再深扎于海底,却在这里见证渔村的岁月变迁。
记忆的散文6:成长的足迹
文/徐悦
在我的记忆里,成长是拔节的玉米秆,每经历一次难忘的事情,我就长高一节。翻开我的成长记录本,那一件件的美好回忆,都像放电影一样,从眼前走过,其中不乏看到让自己永生难忘的场景,眼泪也就自然而然地流了出来。
7岁那年,我成为了一名小学生。在妈妈的催促下,我背上书包和妈妈依依不舍地告别,慢吞吞地走向校门。虽然离校门只有几米远,但我却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这是因为我时不时地停下来回头看一眼妈妈。哎呀!好痛啊!我没有看路,一头撞上了柱子,我摸着被撞痛的头回头一看,妈妈早已没影了,心里有一些失落。“小同学,你没事吧?”一位漂亮的老师亲切地问我,“没事。”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下次小心点。”“好的。”
“呯!”一声开门声打扰了正在专心上课的我们,一位老师进入了我的视线,啊!是早上那位老师啊!她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还痛吗?”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即回答“不痛了”。“下次千万要小心,懂吗?”“嗯,懂了。”老师摸了摸我的头便转身离开了,那次,因为老师的关心,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生活是一个大舞台,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生旦净末丑,每种角色的成功与否都取决于自身,让我们每个人都一步一个脚印找准自己的角色,在自己努力成长的同时帮助他人一起成长。
记忆的散文7:六月记忆
文/※古墓﹌斜阳
生命中有很多东西,能忘掉的叫过去,忘不掉的叫记忆。一个人的寂寞,有时候,很难隐藏得太久,时间太久了,人就会变得沉默。那时候,有些往日的情怀,就找不回来了。或许,当一段不知疲倦的旅途结束,只有站在终点的人,才会感觉到累。其实我一直都明白,能一直和一人做伴,实属不易。
——海子
六月是一个有颜色的季节,源于绚烂多彩的夏,源于阳光明媚的气息,源于你真诚的点点滴滴,一次偶然就注定了遇见、选择、取舍。
空调吹出不真实的凉风,茶已经没有了起初的温度,一首缓缓的老歌滑过,凝视窗外,六月安静的只剩下了风声。
这个六月幸福大于忧愁,时时被细微的关心、关爱所包围,烦恼一下减少很多,陪我一路走来,不急不忙,感知那一季心伤,很真实……
六月一整月,幸福但不圆满,有些事情不能顺己心愿,不能由自己左右,有时总让人有一些无可奈何,无语又无言。
六月的倒数第三天,心又一次心被掏空,看着你刚刚很近又远去的小小身影心又开始疼,挥手说再见时,安安静静的看你走远,渐远,直至消失在模糊的视野里。人生悠悠,百转千回,我却始终牵扯着感情的命脉,真不知道那饱满丰盛的人生将如何定义?心中是时时的牵挂,手心里是永久的温存,脸庞落下两行无奈的泪痕。我知道,有一种爱永远都不会改变。
一个人孤单的游荡了很久,因为黑夜的缘故所以无所顾忌的沿路撒落自己悲伤的心情,而你的声音一直耐心的跟在耳边,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点像童话中技艺精湛的裁缝,总能不停地拼接着一颗不完整的心,在一次次被掏空之后又一次次拼接完整。
行了一路,梦了一路,念了一路,伤了一路,彼岸越来越远,聆听清风明月诉说着经年的过往;走了一路,赏了一路,听了一路,醉了一路,流年的彼岸,你轻轻走来,为我带来一生一世的誓言。笑靥,温润真实,恰似寒冬腊月的一场暖阳;话语,谦和真诚,宛若拂面而过的一缕晚风;心儿,明如皓月,盛满了包容与坦诚。一阵风吹过,嗅到了大海的气息,一种咸咸的味道,缘于喜爱海的缘故,和海有关的就总会去关注和喜欢,凉风吹过,一阵浪扑闪过来,在我的脚边温柔的停下,我知道,你一直都存在,特定的时间就会如约而至。
六月的最后一天,告别了千衣千寻,在那个有着梦想的方寸之间挥手说再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免伤感又会涌起,一浪盖过一浪,起伏不平静。
昨天,已化在了梦里,连同那份清晰的印记一同随海浪刻在了礁石上,任岁月的雨雪风尘洗礼着坚强。斑驳陆离的残缺总是见证着时间的踪迹,一眨眼就成了历史,将一切在过往的脚步里写进文字里,当做回忆。未来,还有未来,在路上开拓着我们的未来,也展望着星辰。
六月有喜有悲,有得有失,当然幸福大于忧伤,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总要走,不强求,不放弃,因为懂得才会珍惜。
六月走了,七月自然也就来了,日子就是这样周而复始,每天依旧固定地面对时间,面对一些人,面对一些事,疲倦了就停下来稍做休息,不累了在整装待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在陌生的人群里感觉生命里不同的内容,在不同的地方记取一些新的记忆。
落雨了,微凉,闭上眼睛,时间仍在点滴流逝,有一种无法抓住的惊恐,生命像一个盛满了水的玻璃容器,你观其表象,它们平静安然,却在内里翻涌着,不断地没入时间里又再一次浮起。我也曾在无法入睡的夜里尝试从这一端到达另一端,却发现永远无法穿越,只能在平静里接受渐次来临的不同的故事和记忆。
流火七月热情灿烂,我和七月有个约会,在那天涯海角处……
记忆的散文8:乡间记忆
文/厉彦林
岁月酿造记忆的美酒,时间沉淀怀旧的情感。想故乡、盼故乡的情感,像从骨缝里、血液里,从灵魂深处冲出来,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我接到那张薄薄的、重重的、预示着改变我命运的录取通知书,真是喜出望外。在我的家人和所有山里人眼里,我拼命读了十几年书终于出息了,可以不在农村翻山越岭推小车挣工分了,可以远离臭气熏天的猪圈牛棚了。我把通知书拿回家,我爷爷虽然认识不了多少字,但还是反复地看了几遍,好像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父亲在一旁美滋滋地抽烟,母亲抹着眼泪忙着炒菜做饭。离开小山村时,我心里既有对乡村、对乡亲特别是家人的留恋,又充满了对城市、对未来美好的期待。那几天家里像过年,本家的叔父大爷来了,邻居来了,亲戚来了,毛巾、香皂、脸盆、水笔……礼品竟然收了一堆。母亲更是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恨不得让我把好吃的都吃完、该吃的都吃到。从离开乡村那时起,我才真正懂得乡村对我生命的重要,才发现乡村是这么难割难舍。我悄悄把对家乡的留恋、对亲人的惦记一点点深埋心底。
如今忙里偷闲回到故乡,站到村头巷尾,那熟知的乡音土语,那终生难忘的土腥味、牛粪味、灶烟味扑面而来。小村并没有太大变化,只觉得熟悉的人正越来越少。偶尔我陪着父母下地劳作时,有人在和我父亲打着招呼后,又惊奇地加问一句“这是你家的小子?也长了年纪喽”。那些与我一起打打闹闹、顽皮长大的同学伙伴,在接过我双手递上的香烟时,也会仔细地打量我一番,问我夏天济南那个火炉子能受得了?听说如今在城里就喘气还不要钱?你抓紧捣鼓点钱把咱村这条路修了吧?……听到这些话,我胸口涌起一股暖流。那纯朴的乡情、乡音,蕴涵着多少关心和期待呀!
故乡没有机器的噪音和流动的车啼,是做梦追梦圆梦的好地方。太阳没有露出山头,老天爷还阴沉着脸,朦朦胧胧中大红公鸡又打了几声清脆的啼鸣。睁眼看看微微发白的窗,天真的放亮了。老梧桐树上的喜鹊,开始唧唧喳喳讨论如何带领子孙觅食了。邻居家响起了挑水的铁桶声。父亲早已坐在南屋里喝茶,娘正忙着点灶火、做早饭。我于是赶紧起床,到水井旁洗把脸,拿起扫帚清扫其实很干净的院子,然后喝一杯父亲已倒好的浓茶。我常问父亲今天地里还有什么活,一方面,这是履行作为儿子应该在家承担的责任,一方面也是在寻找久违的乡村生活记忆。地里没什么活做,只好流连于门口那二分菜园。望着那水灵灵的蔬菜,韭菜、大蒜、豆角、辣椒、小白菜,听着鸡鸣鸭叫,闻着饭菜的清香,自然淡忘了城市的喧嚣与浮华,顿感增添了几份悠闲与宁静。
前些年,我家老房子被拆前,墙周围还贴满我从小学开始挣的红奖状,它虽早已褪了颜色,但排在一起仍然很壮观,分明记录着我一步步成长的经历。抚摸那些堆放在屋角的旧书,轻轻拂去沉积的灰尘,随手翻阅几页,如同回到了昔日那读书的岁月。童年、少年、青春时光,乡音,乡情,乡味,都已成为生命的基因和遗传密码。听听乡音,叙叙乡情,品品乡味,如饮一杯烈酒,如掬一股清泉,如沐一缕春风。娘做的饭,货郎担以及那条老黄狗,一一展现在我的眼前……
记忆的散文9:记忆深处的老灶台
文/九满
小时候的记忆,几乎都离不开这方老灶台。老灶台是用土砖和泥浆砌成的。
在灶台前煮饭做菜,是母亲最幸福的时光,也是母亲施展厨艺的舞台。她在袅袅炊烟和氤氲的热气中养大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白日里,母亲在房前屋后忙碌,时而提着木桶、竹篮到门前那条清浅的小溪里去浣洗;时而又拎着热气腾腾的猪食往猪圈里奔走。母亲身形娇小,这让她的步态显得细碎而轻快,就像一阵风。我的童年,我的喜怒哀乐,就被这阵风牵引着、晃悠着。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母亲围着灶台用她那灵巧的双手,奏响锅碗瓢盆,吟唱油盐柴米。从艰难里熬煎出营养,把贫困蒸煮出滋味,将辛酸烹调出香甜,用节俭清炖出甘鲜。将普通平常的瓜果蔬菜、五谷杂粮调进岁月的色彩,融入时光的味道,让原本清贫的日子,演绎得充满诗情画意。
母亲坐在灶台前烧火。棉花杆放进去,再抓一把稻草引火。擦亮火柴,放在稻草下,火苗呼的一下蹿起来,伴着棉花杆的噼啪声,火势很快就旺了。火苗被空气的吸力往灶台前方吸,时而回旋,时而跳跃着,变幻着不同的形状。
母亲熟练地从盆里舀起一勺油倒进锅里,锅里立马响起嗞嗞声,油花四溅。一篮瓜菜倒下去,制造着雾气腾腾的气象,母亲不停的翻炒,满屋子腾起引人垂涎的香气。炒上一会,又匆匆来到灶膛前,看看柴火燃烧的样子,偶尔添上几段柴火。灶台做什么美食,灶膛该有怎样的火势,母亲拿捏的相当精准,从来不会出现干锅或者火烧眉毛的险情。
兴趣来时,我也会帮母亲打会下手。我最喜欢的是把稻草直接放进去,还有清脆的噼啪声。但母亲说要想火旺,还得“硬柴”。我烧的火,母亲是看不上的,她说我跟不上她的趟,有时还忍不住抢过火钳,在灶膛里左拨右弄,火果真旺了。她说,烧火跟做人的道理一样,柴塞得太满,不留空挡,火怎么烧得起来!人没有心眼,只晓得强横蛮干,啥事能做好!
开饭了。揭开锅盖,米饭的热气,菜蔬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幸福便次第涌上来。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盛一碗热气腾腾的喷香米饭,夹几段又香又下饭的咸菜,添一勺香气四溢的腊八豆,一顿狼吞虎咽,粗茶淡饭也吃得津津有味。母亲是用心来吃的,她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围着灶台洗,清,叠,等到我们风卷残云、杯盘狼藉时才随便吃一点。直到现在,每当我想起母亲背对我们吃剩菜剩饭的背影,我的心就会痛,我的泪就会流。
那时候,家里虽然拮据,但心灵手巧的母亲却像个魔术师,而灶台就是她的“魔盒”,水煮鱼,豆豉炆南瓜,甜酒,面条,花样不断翻新。在母亲勤劳的双手下,通过灶台将源源不断的美味佳肴呈现在我们面前,暖暖的亲情便通过饭菜温暖了她的儿女们。有时候,她也会变戏法似的从灶膛里拿出一块烤好的结着金黄壳子的糍粑,一撕两半,塞给我和五哥,我迫不及待地咬一口,热乎乎香喷喷软糯糯,好吃得不要不要的,三下两下吞了,又去抢五哥手里的,大多时候,五哥都会再撕一小块递给我,哥嫂们则会笑话我是“好呷佬”,而我则不管不顾,在哄笑声中抢过糍粑飞快地塞进嘴里,把“厚脸皮”做到底。
灶台最忙乎的时候,莫过于年二十九晚煮年萝卜了。母亲把肉、鸡和萝卜分别放进锅里,灶火熊熊,各种诱人的香味满屋子轻漫缭绕,呈现出过年前那种特有的景象。每年煮年萝卜,我是绝对不会缺席的,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佳肴,我肚里的馋虫就会突然激动起来,让我一个劲的问“妈,萝卜啥时候好呀?”一会又催:“妈,啥时能吃啊?”年萝卜煮好后,母亲照例给我们分鸡内脏和猪头肉,我们兄弟姐妹每人都有。唯独没有的或者说是忘了分的就是她,我的母亲也总是在这样的时候忘记了她自己。
后来,我也像长大的鸟巢,飞出去谋生、筑巢。母亲仍旧守护在老灶台旁,抚摸着灶台、锅盖,回想我在她身边时的快乐与喧嚣,眼里有了晶莹的泪光;多少次她独自站在古老的长堤上,看着袅袅的炊烟入神,也一次次倚在门框上,把我回家的路望穿,离巢的鸟巢啊,你何时飞回故乡……
而此时的我,走在故乡的小路上,眺望着炊烟下的村庄,循着那缕缕炊烟,沿着蜿蜒的土路,推开了老家熟稔的大门。一声:“妈,我回来了!”母亲脸上的每一道褶皱间便迅速充满了温馨的笑意,她幸福地刷锅、点火、烧灶,忙得不亦乐乎。我喜欢吃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有些东西分明是母亲提前准备了很久,一直等着她挂念的小儿子回来。
我站在土灶边,手暖暖的,脸暖暖的,时不时和母亲拉两句家常,心也是暖暖的。看着炽热而又稳健的火焰,我内心渴望回家的躁动得以释然。那种渴望,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在灶台里盛放,土灶仿佛有一种魔力,将我的这份思乡之情恰到好处地控制在热烈的胸腔里,而不会打破这种限度。当灶膛里的火苗窜起,腾腾的热气与烟雾从母亲那写满沧桑的面颊拂过。不知是激动还是烟熏的缘故,我看到母亲的眼圈有些发红,浑浊的眼里涌出了泪滴。
多少年来,这一窜一窜的烟火,犹如母亲生命里岁月的光华在闪烁,像布满了天空的明星一样,映亮了我的人生,点燃了我生命中滚滚热烫的拳拳之心,牵引着我思乡的脚步,滋润着我一次又一次地迈向回家之路。
记忆的散文10:惭愧
文/季婕
翻开我记忆的相册,许多往事就像那一张张绚丽缤纷的彩照,留给我美好的回忆;惟有一件事,却像一张曝光的底片,让我惭愧万分!
那天早上到校后,组里的同学把昨天的语文预习作业给我检查。我却发现自己偏偏把这个回家作业给忘记了,这可怎么办?真是“无巧不成书”,老师大概很信任我们几个组长,居然没有检查我们的,我不由得暗自高兴,总算安全“过关”了。可是不知怎么搞的,一整天,似乎老师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同学们的几十双眼睛也盯着我,就连胸前的红领巾也好像在嘲笑我。
放学回家后,我走进书房急匆匆补那份预习作业。“笃笃笃……”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开门一看,原来是弟弟,他又来找我给他讲故事了。我只得顺手拿起一本《木偶奇遇记》给他讲了起来。他睁大了眼睛,听得津津有味。“小木偶别的地方都长得不错,就是鼻子太长了,这是因为它有一个坏习惯——爱撒谎。每撒一次谎鼻子就长一点,长呀长呀……啊,到后来鼻子已经有一丈多长了……”讲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鼻子。
好不容易我才把故事讲完了。弟弟突然问我:“姐姐,你看看我的鼻子,是不是长了点?”说完,紧紧捂住了鼻子。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才吞吞吐吐告诉我:“昨天,我拿妈妈的口红画画,后来妈妈发现口红短了一截,我告诉妈妈姐姐在涂嘴巴的。姐姐对不起!我不该骗妈妈又冤枉你。”听了这话我真是哭笑不得,弟弟眨眨眼睛严肃地说:“我得马上和妈妈实话实说,不然明天我的鼻子会很长很长。”说完,撒腿就跑了。
看着弟弟小小的背影,我恍然大悟,于是拿起笔在作业本上写下:“老师,我昨天没有按时完成作业,不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