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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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散文1:冬

文/李洁

踏出秋的门槛,投入冬的怀抱。冬日,别有一番恬淡、沉静的美。

有人说冬是内向的,像一位羞答答的小姑娘。她迟迟地从东边来,又早早地往西边隐去。其实,早晨那天边的红色哪里是什么浓妆淡抹,那是她走得急忙,脸上泛起的红晕。

有人说冬是含羞的。的确,她总是那么朴素自然,很少雕饰。无叶的树宁静地站在旷野里休息,鸟雀却在上面肆无忌惮地翻飞、跳跃。是呀,冬天还有鸟儿的歌呀。田地脱去了它华丽的秋装,换上淡雅朴素的冬衣,静谧、深沉,像在休憩中思索。

偶尔,穿起洁白的风衣,是的,她没有春的缤纷的彩饰;没有夏的墨绿的长裙;没有秋的金黄的华衣,她有的只是一件毫无装饰的素裳,乍看平淡无奇,细看却妙不可言。一朵朵玲珑的小雪花,千姿百态,密缀无缝,引得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大挥笔墨。

朋友,难道你不喜欢这淡雅深沉的冬天么?

怀抱散文2:杨家河情思

文/塞上春阳

我在你的怀抱里降临人世,呱呱坠地,就闻到你浊波远荡的芳馨。啊,杨家河,母亲河, 我的整个生命都吮吸你饱满的乳汁,我是你繁衍出的淳朴的子民……   

寻着当年开河者的足迹,我漫步杨家河畔。汩汩浊水在我面前诉说,幽幽古梦在我心头萦回。远古的风吹来荒原千年的凄清,开河的壮景在脑海一幕幕上映……   

我看到:荒原上王同春跑马踩河道,顶着风沙,汗津津向阴山驰骋。马蹄哒哒,看呆了野兔;黄尘滚滚,惊跑了狼群……   

我看到:荒原上扬满仓端坐笸箩,挥手勘河。上指天,下指地,又指指心窝——“河不通难回故里,河不通誓不为人!”为了河,他累垮腰身;为了河,他哑了喉咙。杨满仓啊,把一生的智慧、一生的辛劳尽倾!   

我看到:来自大半个中国的难民在这里聚拢,铁锹、箩筐描绘着开河的壮景;炎炎酷暑蒸烤着黝黑的脊背,沉沉铁锤砸开“三九”的冻层……   

我听到了沉睡千年的荒原醒来时的第一声呻吟;我听到了黄河的儿子,带着母亲的血液   在塞上荒原喧闹着诞生……   

啊,杨家河,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荒原就充溢了生命的气息,荒原就有了芳草青青,荒原就不再是荒原——荒原有了人家,有了麦香,有了后套人,有了爬山调,有了烧红柳、吃白面的传说,有了塞上江南的美名……   

我漫步杨家河畔,我胸腔的潮汐啊,鼓荡勃发——浑身都是力的冲动,浑身都是力的推进!我知道,那是我的灵魂在举杯畅饮——畅饮祖辈留给我们的甘甜,畅饮祖辈赋予我们的精神……   

注:杨家河位处内蒙古西北部,清末开挖。它南接黄河北至阴山,全长百余里,是一条驰名塞上的人工河。河套有王同春跑马踩河道的传说。杨家河开挖主持人。杨满仓白手创业的故事至今在河套平原广为流传。

怀抱散文3:母亲的怀抱

文/赵敏

小时候,我不懂母爱是什么,总是让妈妈担心、生气,等到我渐渐长大才明白,妈妈这两个字给了我多少温暖与力量。

记得那一年,我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妈妈为了赚钱养家,整天在外面忙碌。而我呢,只顾着自己玩,还大手大脚的花钱,根本没有顾及到妈妈的辛苦。

有一次,我们班上进行单元小测验,我因为平时只顾着玩,没有好好听课,课下也没有及时地复习,考了倒数第三名,这可把妈妈急坏了,妈妈骂了我,我很伤心,从来没看过妈妈发这么大的火。我也很生气,说:“不就是个考试成绩吗?有必要吗?”

妈妈用失望的眼光看了看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丝毫没有体会到妈妈的心情,推开妈妈跑了出去,我越跑越带劲,渐渐地妈妈呼唤我的声音我也听不见了。我这才停了下来,这时已经是八点多钟了,而且现在是冬天,天黑得很早,这时我才感觉到点凉意。

天越来越黑,我也很害怕,我想回去,但又不敢回去,我害怕看到妈妈那充满泪水而又绝望的眼睛,我更害怕回去了妈妈又骂我。

这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这时我回家的欲望越来越大了,但我又不敢回去。我感觉天像要塌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平日里熟悉的景物,这时候变得那样可怕,像是一个个怪兽一样,要来抓我。终于,我忍不住哭了起来。那个时候才知道妈妈对我的重要性,心想,要是有妈妈在,即使有怪兽,我也是不怕的。过了好久,我听到妈妈在后面叫我,我怀疑是我耳鸣,我又仔细听了听,果然是妈妈在叫我。

我似乎看见她那双饱含眼泪的眼睛,我不由地冲了上去,抱住了妈妈,说:“妈妈,我再也不敢跟你顶嘴了。”这时,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滴在我的脸上……

回想在学校里学过的“首孝悌,次见闻……”再想想自己,也许,再正确的道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深刻地领会其中的含义。母亲的怀抱如一朵莲花,陪伴着我们成长。

怀抱散文4:故乡,我曾是她怀抱里一只自由歌唱的小鸟

文/李彦荣

细雨清晨,急切切揣把伞,踢踏踏奔下楼,边于一滩滩水迹间辗转腾挪,边一口口虎咽着冷硬的早餐,脚步匆匆,只是为了赶上上班的公交车。小区外已是人声鼎沸,车行不断,赶趟儿似的男男女女倏忽在小区门口闪过,眨眼便不见了人影……紧行处,一声鸟鸣,响在耳畔,霎时间,滞了心神,迟了脚步,隐约处,似是故乡。

抬眼细寻,鸟雀儿不知何处,却见墙头的绿藤萝缠缠绕绕,藤叶儿经一夜春雨洗礼泛着一层油亮的绿光,格外动人。清风中,薄雾携着几许雨丝扑面而来,轻抚面颊,惬意顿生;鼻翼翕动,清新之味扑鼻而来,忍不住深呼吸、细嗅闻,似吸得一肺腑的泥土香……此番情景,故乡有!

墙外车行不断,人声鼎沸,瞬间灌满了双耳,凝神的思绪随即被打断,又不自觉地合入人流,淹没在车水马龙的奔波中。但,那声鸟鸣,却像是一粒种子,刺破耳膜,冲进血管,随着血液流进心房,扎根,抽芽,开花,长成了满心满怀的故乡情韵。

那时候,山村里响起的多是鸡鸣狗吠声,牲口饿了嚷食的声音,男人耕地哟呵的声音,女人呼唤孩子的声音,即使有一辆拖拉机响起,也不觉刺耳和嘈杂,相反更显悠远和空旷。而鸟鸣,是故乡最动听的天籁。

四五月时节,清晨伴着一夜好梦醒来,首先入耳的是声声鸟鸣,那情状,活脱脱一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写意。午饭后,阳光和煦,人睡了,猫睡了,风儿也休息了,突兀中一只睡醒的鸟儿,脆生生鸣叫两声,真切切便是“鸟鸣山更幽”的注释。夏夜的傍晚,燕子啾啾呢喃,说着梦话,更衬得夜深睡意浓。

故乡的鸟儿们,不为乞食之哀而鸣,不为竹笼之困而哭,不为网箩陷阱而忧。似乎,除了寻觅吃喝、生儿育女这点俗事外,大多数时候,小鸟们更像是一个个歌者,热衷于卖弄歌喉;又像吟游的诗人,喜好吟诗作对。大自然无疑是它们表演的大舞台。倾耳细听,你总会听到它们的表演——或在密林间婉转,或在晨雾中缥缈,或在山谷里空灵,真正儿是“百啭千声随意移”,叫得恣肆,鸣得畅快。

犹记得,七八岁时,随着母亲下地,母亲在地里锄草,我独自在地头玩土。对面树林间传来的鸟叫声,很是好听。而我那稚嫩的嗓音也能学得几分,于是彼间它叫一下,此间我学一声,此起彼伏地呼应个不停。陡然间,彼间鸟鸣调儿高了些、尖锐了些,令我疑惑不解。母亲便告诉我,是小鸟在骂我呢,嫌弃我学它叫。听了好奇不已,小小的心灵并未曾怀疑母亲的话,也未多想什么。待到今日,我倒宁愿相信,定是小鸟怨我粗拙的声音搅浑了它诗意的歌唱吧。

记忆中,那脆脆的鸟鸣,随着回家的脚步渐渐远去了。现如今,更随着我奔向城市的步伐,那诗意的歌唱也一并远去了。

其实,城市中也有鸟,也有鸟叫,但因缺少了大自然的背景,失去了密林的烘托,没有了空谷的和鸣,鸟儿也显得局促而不安,那份清脆在喧嚣中破碎了,诗意也被搅混了。灵魂的歌唱者在钢筋水泥的大牢笼里展不开自由的喉咙,唱不出对大自然的礼赞。于鸟如此,于人又何尝不是呢?在这大城市里,有几多人是失去了故乡的灵魂歌者,又有几多人在偶尔的一声鸟鸣中,幸福得竟震颤起来?

时至今日,我仍不忘那一声鸟鸣,将我拉回故乡,让我在这嘈杂声遍布的俗世中,聆听到故乡的声音,嗅闻到自然的清香,让我于这种回归中,抖落掉满身的疲惫,灵魂暂得诗意。

故乡,我曾是她怀抱里一只自由歌唱的小鸟。

怀抱散文5:你是乡情怀抱里永远的孩子

文/金沙江

不管走出多远、多久,你也走不出乡情的怀抱。

撩开清明额头上那片缠绵的雨声,缱绻的云雨里又会故人般地站出一个娇嫩嫩、翠生生的五月的倩影。在你不经意间,那浅绿色的凝望会渐渐地把你空树枝样的、灰蒙蒙的沉思默读成一片鹅黄。

任晨雀在春晓的枕边自鸣成河套上柳蒿芽儿深睡的鼾声,让落花在昨晚细雨的衣襟上话别一夜情殇。把背景留给最后的冰排,要站,你就要面对着来风。请相信,记忆的纽扣已飘落成绿意间枯黄的瘦叶,只要你把天地敞成衣襟,山山水水一准会来为你壮行。走吧,像母亲攥在手中的种子一样地启程。

这时进山,你千万不要忧虑山路的蹒跚。循着爹娘赶犁杖的那一声声悠长的鞭响,无论是谁都会走尽山重水复,将自己沾满露水的一叶长梦,枕在能把日月盛开成新婚风铃一般的那片田垄。谷雨难得雨啊!难得雨的日子只能干旱一条古老的农谚。山里人的笑语会暖成含雨的阳光,淋透你心田上的那一片片墒情。

是的,也许岁月枝头上布谷鸟的啼鸣,会把你的思绪呼唤出深潭似的遐想;命运山崖间小溪水的吟唱,会把你的期待滋养得蓝天般的深远。但爹娘印在山野中的长长短短的身影,仍然是披在你肩头上那件不老的布褂呀!挡天涯的风霜雨雪,装海角的日月星辰,扮你的灵魂成游子。

如果归来,还是赶在蛙鸣涨潮之前吧。别忘了,大路两旁远远近近迎过去的五月草,是你久违了的绿莹莹的等候。

又是一晚渐进渐浓的蝉鸣,把山村的夜色吟唱成这个季节开满星月的浴巾。这时你是否还能读懂,梦里梦外,杏花的眉眼眨动出的每条田垄怀春的心情?

早醒的袅袅炊烟摇动成鞭子的模样,放牧着从村口一直走进山地的黎明。和朦胧的朝阳并肩踏过被涨潮的溪水显瘦的粗壮的木桥,你的脚下是清明雨在春分干燥的肩头留下的一路亲切而久违的泥泞。听着浅淡的晨雾把大花牛对着远山的叫声擦拭得湿润而嘹亮。你不要不信,尽管田野每天都翻新出一张别样的面孔,但它仍不会迷路。远远地走在人前,咀嚼着只有爹娘才能品味出的心绪,任山雀把那脊背落成肥沃的田垄。

如果你能伫立在田间回望,村姑头顶上的那条曾经点亮过你凝望的红纱巾,仍在岁月的篱笆上燃烧成一串牵牛花。包谷落地的那一串脆响,还是你沧桑的肩膀上挎着的那个重重的种子袋里开始的萌芽声。想一想,从头数来,无论你漂泊的脚印是命运像册里怎样美丽而深刻的花纹,但田垄上温暖的土埯儿都是那远行开始的足迹。

真的还能唱起跟在牛犁身后的那首点种歌吗?能唱就迎风唱给依偎在阳春怀里绿茸茸的五月吧,让重重叠叠的山峦用回声呼唤一次你飘着乳香的小名。

倘若这时你远方的睡梦偶尔惊醒,切莫害怕,那一定是爹娘的心事正在你的梦乡进行着又一次花期前的播种。

怀抱散文6:桥那头的怀抱

文/张锦琰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上学、放学都要经过一条河。河上搭着一座桥。

每一次放学,父亲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脸,站在桥的那一头等着我。当我看到他时,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他的怀抱。回到家中,就可以吃到母亲做的香喷喷可口的饭菜。那时的我已经觉得非常幸福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一辈子的幸运。

在我读五年级的时候,出了一场意外:父亲腹部感染。那段时间,父亲躺着医院里,身体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看见他身上插满了各种白色的管子,我不知有多难受?

此后,我整天都是自己独自回家。我那时是多么希望父亲站在桥的那边,等我回去!

一天放学,下起了大雨。大雨无情地洗刷着地面和小桥,小桥被冲洗得十分光滑,而桥下昔日清澈见底的流水,已经变得浑浊不堪。

以前每次下雨,父亲都会撑着雨伞在桥头接我。而今天,我心里挺失落,真盼望着父亲能够出现在桥那边,对我笑笑,然后冲进他的怀抱……

我蹲在小卖铺的门口,眼睛直丁丁地看着桥的那边,盼望,盼望……

小卖铺的老板娘对我说:“小女孩,别等了,我送你回去吧。”“不,我要等爸爸,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仍然等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我希望他仍然可以等我回家,仍然是那个健康爱笑的父亲!可是不可能了。

突然,一把朴素的格子伞出现在桥那边,紧接着就是父亲那熟悉的身影,我激动地冲入他的怀抱……

父亲老了,开始长了白头发,那都是为了我,为了整个家庭。

怀抱散文7:怀抱与守望

文/蓝天白云

我站在冷风咆哮岁月的边缘,手捧鲜花、怀揣希望,迎接新一轮的曙光。上苍用仁慈慷慨,怜惜呵护的目光,注视我这个大千世界里的凡夫俗子。他笑而不语,伸出巨大的手,默默地低垂其威严高傲的头,向我,向你,向大地母亲,抛洒泪滴和花絮,发出最柔和的声音。

这时,许多惊醒的孩子和成熟的生命,不知发生啥事,一个劲地打呵欠,提起惺忪倦态的眼,来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动作。我知道,这是在接纳吸吮,拔高成长,创造快乐,也在尝试成长过程和人生旅途中必须经过的坎。这一道道布满荆棘血迹的坎,如吹不散的愁绪,驱赶不走的乌云,遮挡视线,阻碍事物的进程。

我胆怯萎缩,心底发怵,额头直冒虚汗,不敢朝前迈进一步。这一刻,萋萋小草抿嘴发笑;喜鹊在树梢鸣唱;蜜蜂在四处玩耍;耕牛在地里刨土。我好奇纳闷,若有所思。仿佛时空里像一面明镜,疲倦及活跃的身影,在变幻各种姿势,播散季节的种子;海鸥在猎猎长空飞翔穿梭。

我小心翼翼,缅怀死去的光阴,大踏步地踩在厚实松软的土地,去拾起荒废的领地和心灵的花园,追寻平凡的足迹。试图把历经艰辛收藏的甘霖,挥洒在精神的土壤,给久未谋面朋友些许的温暖和新的希望。

这些朴实单纯的朋友,听到我的心声,立马睁大眼睛,使出全身力气,颤颤微微的扶住旁边的支撑物站了起来,带着羞涩歉意的表情,对我说:主人,你终于来了,你若再不回归,我们即将枯萎、然后无奈地消逝。可我们实在不忍心抛下你亲手打理的家园。所以,我们一直在坚守着、厮守着。你看,这些陌生的小家伙都是我们的左右邻居和知己。

我说,你的朋友是来帮忙浇灌,还是来这凑热闹,看咋狼狈不堪的样子。其中一朵含羞草仰起头,撅起嘴、嘀咕几句,然后对我说:不是这样的,你误解了,我是新成员,太阳每天都在微笑,不是么?我环顾四周,涌来很多我不认识的面孔。几只蜗牛夹在花草树木间,慢悠悠的爬来;不知名的花,出其不意的在我的眼前绽放;枯黄的垂柳,泛起新绿;铁树长出花蕾,树苗比身高。

不一会,飞舞的精灵和安静的植物,毕恭毕敬的凝视我,呢喃地说:主人,我们爱你,誓言留在唇齿间,芬芳为你积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将我忘记。我像是在梦境,又像在现实。我逐一环抱这些可爱友善的生命,泪如雨下,无语作答。我知道,此刻的我很清醒,脑子并没有犯糊涂,这是真真切切的感动。

我曾无数次来到油光满面的花草丛,站在它们中间,静静地遐思、细细的查看,赏析和品读这绚烂殷红和彩虹般容颜背后,所隐藏的某些寓意的启迪。我热衷于与它们近距离的对视交流,期许成为其中的一员,呼吸它们的呼吸,聆听花开的声音,分享它们的欢喜它们的痛。

其实,这些熟悉的场景,每时每刻都会有,只是你我忙于自己的事,无暇顾及周围的某些事。无论是自然界、动物界,还是天界,都有其独特的语言和感官器。轮回的思念里埋藏多少对斑驳陆离的往事的追忆。这追忆有欣慰感动,有遗憾叹息,有痛快的决断和深情的问候。

思前想后,我们所走过的路,哪一段不是极为平淡又富有诗意;哪一个喜悦不是努力后的奖掖;那一次失败不是在积累和沉淀。其实,所有生命的某个咧嘴,每次跳跃,没回振作,都是在苦苦挣扎,以及挣扎奋斗后的释怀,然而,释怀后的情景和感受是显迥然不同的。孤独算什么,寂寥是何物,沮丧蛰伏在内心,作威作福,天平的砝码倾向哪方?我反复琢磨过数次,但终将是徒劳的。

我怀抱,我守望。生活如麻,人生如棋,油盐酱醋茶,哪样离得开智慧,真心及付出。我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在拥抱我,我在分享它的精彩快乐的同时,也要尽其所能,投以微笑和真诚的回报。

怀抱散文8:怀抱里的呼兰河

文/杨云香

初夏时节,因了东林寺的缘故,我坐在呼兰河边,背后是慈祥的拉哈山,阳光在额头上热烈地晃动,只好低眉顺眼,盯着这不算丰厚的河水,或许远道而来,那些波浪都累了,缓缓地涌动,一漾一漾,推着挤着扑向我,心里一动,手拄着泥土,刷地抬起双脚,大概惊愕之余表情和姿势有点怪,恰巧被路过的一位婆娘瞧见,她前仰后合地扬着手,要去捂嘴,咯咯儿的笑声便从指缝间跌落。

我仰脖子看,一张汗津津的脸正凑过来,却罩在黑影里,龇着牙,小眼睛贼亮,头顶着一口生铁锅,双手擎着边沿。“哎呀!”婆娘使劲戳了他一下:“瞅啥?还不快走!”那男人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沮丧地嘟囔:“你笑啥呀?”婆娘不答话,仍是回头瞧我一眼,憋得脸通红的样子。我好奇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沿着河边跟着他们走,小道随了岸边褶皱般的弧度,绕来绕去,他们快走我就小跑,他们慢下来,我也悄悄地跟着,拉哈山柔和的漫坡地上,蒲公英开了一片,我无暇观赏,金黄的色彩飘忽着掠过,许多花朵已经熟透了,种子们聚成毛茸茸的团儿,手拉手,头叩头,微风一吹,无声地飞扬起来,眼神追不上那千千万万纤细的小生命,泥土里扎着,波痕上浮着,摇动的松鼠尾巴也沾了一圈,就像红军长征过草地时,无数勇敢的红小鬼拽着马尾巴涉水淌河,走向一个理想的地方,栖息成长。几颗茂盛的柳墨榆挡住了视线,我赶紧跟几步,转了拐角,是一个半圆的河沿凹处,河水躲在这里,像顽皮的小孩儿游荡着,偶尔,旋出两朵浪花,推得岸边木桩上的一只小船跳来跳去,不安分地左晃右摆。

那边山上,凸起一面陡坡,朝阳面散落着几顶帐篷,像大蘑菇一样点缀在松树和杨树间,一条蒿草丛生的便道布满泥脚印,那男人和婆娘在隐没处消失了。我一边往前走,两手推挡着迎面打来的树枝和蒿叶子,鼻孔里植物的香气乱窜,冷不丁,爆发出两个大喷嚏。走一阵子,抻了脖子找,那几顶帐篷躲猫猫似的,仿佛又逃得远了。站住了,听听身后呼兰河水哗哗地流淌,鸟儿在阴影里叫,混杂了风在草叶间隙里拱动的沙沙声,温婉轻柔,又充满了神秘感。满眼浓郁的绿色,有些恍惚,踮着脚尖,定了定方向,索性坐在一块土坝上喘口气。温热的气息烤着后颈,埋下头,鞋子正踩着湿润的黑土,挪个窝,窝里钻出一条蚯蚓,探头探脑,蠕动起来。不看了,再往前走。一棵粗大繁茂的柳墨榆闪现在眼前,树冠蓬松地奓散开,密荫荫地遮住蓝天,垂下的枝杈似在半空中僵住了,继而纷纷向上伸展,长到一定高度,再垂下来,留下歇息的阶儿,再长,长得更高,层叠的叶片下纷纷压着榆钱儿的苞芽,马上要绽开的样子,一股股清甜的气息弥漫着。

不远处,摆放几十只斑驳的蓝色蜂箱子,蜜蜂们飞进飞出,一派繁忙景象。再往上攀爬一段路,一顶帐篷立在眼前,刚才背锅的男人,撅了身子,操泥板子,在砌灶台,他正使劲地夯实刚垒起来的几块土坯。那口大铁锅卧在草地上,汪了半下水,一条鲤鱼摆尾巴扑棱水,锅沿边上趴着一只小黄猫,瞪圆了眼睛观看。“哎呀,你咋跟到这儿来了?”我一惊,笑我的婆娘抱了一些柈子从帐篷后走来,黑红的脸膛挂着汗珠,哗啦啦,柈子落在灶旁,一边挥起壮壮的手臂,拎来一个三脚凳,“坐吧,俺这也才安家,过段时间才有蜂蜜呢!”“我不买蜂蜜,来看看你们干什么工作。”我把声音放缓了说,这两个人让我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啊?呵呵……刚才,我以为你要出溜到河里去呢!那姿势超酷!”男人回过头瞅我一眼,撮一板子稀泥,一边干活,肩膀抽动着,“嘿嘿嘿……”婆娘瞄我一眼,瞪着她男人的后背,嗔怪地说:“他还捡个笑儿!”我也笑了,感觉很亲切。便唠起家常话,他俩一言一语地迎合着。

他们家在河对岸的党林村,刚伺候完土地,出来找活干。这段呼兰河依偎着拉哈山,岸边湿地肥沃丰美,十里八坎就长出一个村庄,村庄里的人们和生灵子一代代饮着呼兰河水,繁衍生息。男人叫富贵,娶了婆娘想生胖儿子,一连来了三个丫头,才在村妇女主任地执着工作下偃旗息鼓。那年大旱,地里的庄稼渴得发蓝,有些苗苗枯萎了,赶上青黄不接时,呼兰河更是瘦得憔悴。富贵领着婆娘和三个女儿淌水过河,来这拉哈山上揪榆钱挖野菜充饥,山上的黑土松散,连日风吹脚踏,破糟糟地冒烟,已经有许多吃不上饭的人家,托孩带崽儿地在山上转悠找吃的。一群孩子跑到河边玩水,没料到,一转眼二闺女不见了,富贵和婆娘疯了一般呼叫,沿着拉哈山脚下奔跑,喊到天昏地暗。第二天早晨,二闺女小小的尸体被河水推上岸。

婆娘开始唏嘘起来,富贵向我使了个眼色,拿手指敲敲自己的太阳穴,示意他婆娘受了刺激,脑筋有些不清楚。婆娘突然擦一把泪,突然说:“我二闺女就住在河里,只要看见我,她就向我怀里游,不信?坐在河边看看!”说到这里,她已经哽咽得不成声了。二十多年了,她天天来看二闺女,冬天趴在冰上不起来,夏天瞅着河水发呆,农忙一过,家就安在河边,陪伴二闺女,二闺女也陪着俺们。富贵的泥板子在灶台上抹来抹去,一串串话语从黝黑的腮边滑过,仿佛说给自己听呢。

看着他们,我的眼睛湿润了,忙站起来,说得走了,改日再来串门。东林寺大门敞开,又停下三辆金龙大客车,乘客们兴奋地拾阶而上,他们哪里知道,身后的呼兰河水正急急地奔过来,也要去拜见佛祖呢!是二闺女的魂魄么?是你我心间跳动的声音么?是这许多人牵了它的手么?呼兰河是这片黑土地上的孩子,我们要张开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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