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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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的文章1:更衣记

文/葛良琴

如果我给祖母画像,我一定会给她那不苟言笑的外表再按上一件蓝思林满襟大褂,像蜈蚣的排脚,布盘扣从颈部一路斜到腋下,唰唰唰勇往直前,爬在我童年最丰腴的记忆里。

祖母有个很安静的名字“贵珍”,这个名字倒是与满襟大褂搭配,有古意,像画上的人。像这样“出门的”衣裳,祖母只有一件,非得等到重要场合才上身,一回来,对着光拍拍灰,折好,收在柜子的最下层。

对于这样只有出门才穿的衣裳,祖母似乎不满足于一件,她心里似乎希望有两件不同颜色的,可以调换。于是,她托人买来颜料,今年染成黑色,明年又染回来,并且乐此不疲。

可以拥有不同颜色的衣裳,这个愿望,祖母直到去世后才能实现。

我初记事时,跟随祖母出过几次门,她穿的就是这件蓝思林:一次是到旗杆屋织夏布帐子,一次是姑姑出嫁时。说起姑姑出嫁,也是与衣服有关。

我这个姑姑说话不怎么利索,家里人都叫她“好人小姑”,十七八岁了,还没人上门来说婆家。她只有一条没破的裤子,如果换洗,就只能在床上躺一天等衣服干。一次,因为穿了屁股后面破了个洞的裤子出工,被人笑话。祖母气不过,托人给她说了本家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

姑姑出嫁不到两年,喝农药自尽了。我至今还认为,要是姑姑有衣裳穿,兴许就不会嫁给那个老光棍,兴许就不会那么早死掉。

到我母亲当家时,情况好转多了,虽然母亲依然俭省得很,但年前会把耕南爷(村里唯一的裁缝)请来,给全家人做新衣裳。父亲提前把大门卸下来,将每个人的布料齐整整地摆在上面。耕南爷倒是不着急,坐下来,捧着茶碗,吹着茶泡慢慢喝,看着徒弟给我们量尺寸,用滑石笔在布料上一笔一笔记下来。总要喝到三遍茶,他才慢腾腾站起来,腮帮鼓起,将一口茶喷在摊开的布料上,将折痕轧平,方才咔嚓咔嚓剪起来,将剪成一块一块的布扔给徒弟。徒弟坐在凳子上,缝纫机发出咔哒咔哒欢快的音响。如若下点微雨微雪的天气更好,我在这样的天气里,看着家里的亲人,听着这样的声音,一切都着上了雨色,觉得像是老电影一样。

我喜欢雨天,大概也是与这样的记忆有关。一下雨,小奶和母亲在我家的堂屋前,就着天光缝补破衣裳。面前摆着笸箩,规整的布片一块一块地剪好对齐。我时不时被她们唤去穿针,偶尔听得一两句成人世界的秘密,待我追问,小奶将针在头皮上擦两下,对着母亲挤眼睛,怪笑。我只觉得贫瘠的日子,经她们这样一针一针补起来,像瓦沟里的雨水一样变得绵密细长。

母亲很长时间想要一件青裤子。她和姨娘们回娘家,在路边摊子上看中了一种青哔叽布料,商量着一人扯几尺做条裤子。“出门能穿的衣服,总得有件把”,回头望了又望,到底舍不得钱,没有扯。回家过了好久,我听她和小奶补衣裳时还在念叨。这样的雨天,走向衰老的女人,心中挂记一件想而不得的区区几尺布料,俗世的人情,至今还在温暖着她的后人。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我参加工作时,正是高领衫和喇叭裤时兴,港台风熏得满大街都是烫着卷发、穿着喇叭裤、抱着吉他的年轻人。我结婚时,专程搭车到安庆大商场买结婚礼服。我买了一件大红收腰羊绒衫,配大摆格子呢裙;丈夫看中的,是一套藏青色西服。有了小孩后,家里衣服越积越多。自从学会网购,衣服更是多到泛滥。这些年,一直处于边买边扔,边扔边买的状态。夜深人静,听着窗外的雨,我常常反思自己,对于这样大手大脚花钱买衣服的奢侈,心里很觉得可以按上“暴殄天物”的罪行。想起从前那一代人的节制,我很为自己不齿。

但毕竟时代不同,该买还得买,只要喜欢的,甭管过年不过年,倘若看上了,还是会把“宝贝”请进衣柜,日子继续在自责中像水一样流。这样的矛盾,我在《衣服与女人》中写道:“人生是这样的无着和寒凉,为何不及时寻欢呢?穿上好衣服,春光里的花,鸟语,街上的热闹,仿佛也有了自己的一份。”

我将继续在这样的矛盾中把日子过下去。

祖母的文章2:泪光中的母亲和祖母(二)

文/马畏安

母亲的衣服上是没有口袋(那时叫荷包)的,上衣没有,裤子也没有,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都没有。这简直不可思议,但却是事实。

口袋的重要功用之一是装钥匙,可母亲身上不带钥匙:家里没有任何一个小箱子、小柜子、抽屉,是不许别人打开,她要上锁的。

大门也不上锁,全村十几户人家,家家如此。如果哪家都外出了,家里没人,就把大门顺手带上,顶多将两扇门外面的两个铁环,用稻草绳系上,防止狗或猪,进屋里偷吃的。全村十来户人家,不仅各家的祖宗八代都知根知底,就连各家有几门亲戚,也都门儿清。万一偶尔有陌生人到了村里,一群狗就会狂吠,陌生人走到哪,狗们就紧追到哪,狂吠到哪。一旦有这种动静,附近田畈里干活的邻居,都能望得见,也会停下手里的活儿,直起腰来,大声询问:“那是哪个?有么事?”

母亲身上从来不装钱,也没花过钱。穿的衣服是自家种的棉花、祖母纺成线、母亲自己织成布、请裁缝到家里来做的;吃的粮食蔬菜,都是自家种的;食用油,也是自己种的花生、菜籽榨的。母亲更是从来不买化妆品。母亲必须买的东西只有一样——火柴(那时叫洋火),她天天做饭要用。那时经常有货郎担下乡,货郎担的火柴,可以用鸡蛋换。母亲就是用鸡蛋换火柴的。母亲用火柴非常节省,只要有邻居生火做饭了,她就拿一团松毛去引火,不擦火柴的。要擦火柴,顶多做早饭时擦一根,做完早饭,就将没烧透的松毛、小树枝,沤在灶膛中央,用火钳拍拍紧,等到做午饭的时候挑开,露出红红的火种,撒上一些松毛、树叶,用吹火筒一吹,火就着了。做完午饭,再照样操作,做晚饭也不用擦火柴了。一盒火柴,母亲能用一个多月。

母亲身上不装钥匙不装钱,衣服上的口袋就没有必要,做口袋的布,也省下了。

祖母的文章3:祖母留下的那堵墙

文/王化理

小女孩看着电视画面大声道:“奶奶,奶奶,快来看,哥哥上电视了。”

高个子老奶奶听到小孙女的呼喊,放下手中的活计,一摇一晃地从门外走进来。

电视画面切到了一位记者的那面。记者指着一片荒漠在介绍什么,老太婆走到电视机前,对小孙女说:“傻孩子,这哪是贾德科家的人啊!”

“哥哥已经下去了,等会儿他肯定还会上来的。”

老人眯缝着眼,看了一会电视画面,虽然有些画面做了模糊处理,但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值得注意的画面,嘴角微微抿了抿,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自言自语地说:“他找到了!是这里!对,就是这里!墙还在!”

小孙女不解地问奶奶:“奶奶,你也去过那儿?”

“孩子,奶奶年轻的时候,就住在那里……那里是奶奶的家。”

电视画面又切换到一位身体魁梧、穿着一身牛仔服、头发微卷的年轻人那面。

“天哪,他瘦了,又黑又瘦。”这次老祖母看到孙子了。

他指着老羊圈和一堵墙,面对镜头说:“五十四年前,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的祖母一个人看管着公社的羊群。

“那时正值春季接羔时节,她老人家每过十几分钟,就得到母羊群里看看是否有小羔羊诞生。野外十分寒冷,如果不在十几分钟之内把新生命抱进屋照顾,它们会被冻死在野外的。”

“奶奶,哥哥在电视里‘画’你呐。”小孙女对汉语水平不太好的老奶奶说。

“他‘画’了我什么?”

“他‘画’了你放着一只羊。”“哈哈,傻孩子。”

“在风寒月高的后半夜,祖母走出小屋,发现羊群紧张不安。作为牧人,她会敏锐地觉察到羊群的轻微变化。她一眼就发现了一只正在袭击一只羊的成年雪豹。她大声呵斥一声,雪豹停止了咬羊,转过身来随之发出狂怒的嚎叫。羊被雪豹吓得退到了四周。雪豹准备袭击祖母,祖母顺手拿起立在身边用来防狼的木棒,狠狠地扑向雪豹。豹子见人如此勇敢,仓皇爬上羊圈的这道墙(孙子指着祖母战雪豹的那堵墙)。这时,她突然想起老人们曾经说过的话:豹子的脖子是直的,制服豹子的诀窍,就是抓住它的尾巴,拖着它,直拖得它筋疲力尽,然后就可以制服它了。

“祖母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她数次将爬上这堵墙的豹子拽下来,不让它逃脱,直到最后拖得雪豹筋疲力尽,然后用力打死了那只雪豹。

“第二天,这条消息像长了腿似的传遍了整个野牛沟。连地区畜牧部门都知道了这件不同寻常的事,给她颁发了‘保护集体羊群的打豹女英雄’的奖状,外加一支老步枪。

“在以往的生产生活中,我们忽视了对野生动物的保护。人类和野生动物之间的关系就像这堵墙,墙里面的世界是人类的,墙外面的世界也是人类的,野生动物几乎没有自己的栖息地,数量在不断锐减,甚至有些野生动物濒临灭绝。即使在今天,还有人认为:人类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世上的一切,包括野生动物都必须为人类服务。就是在这种观念影响下,雪豹的生活地被人占有,它们的活动范围缩小了,食物链断裂了,这种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动物一度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有人断言,雪豹已经灭绝。”

画面中出现了记者的镜头。记者说:“观众朋友,巴依尔同志大学毕业后,利用5年时间,自费考察了这个区域的野生动物分布情况,对雪豹、野骆驼、沙狐等野生动物进行专项研究,并参与了这个区域申报国家级野生动物保护项目的论证,通过多次艰苦细致的考察,他获取了雪豹依然存在的考察成果,并拍摄了大量雪豹活动的影视资料和大量珍贵的照片。

“巴依尔先生,据说有人出高价购买你的录像资料和照片,你拒绝了,你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镜头又切换到巴依尔,他说:“在目前人们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还没有达到较高水平的情况下,向一些人公开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的栖息地、种群、数量信息是十分危险的事。

“濒危野生动物保护的处境岌岌可危,即使一些种群较庞大的动物,一旦打上经济利益的招牌,就意味着这种动物处境十分糟。

“我看到过一个市实施的‘岩羊驯化项目’,大量岩羊被猎杀,造成存量锐减,直到现在还未恢复到项目之前的数量;我见到一个公园的小房子里只关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狼;我还看到过一座山沟里的水坝上,一只北极熊就像患了精神病一样,整日在湖边上重复着一个舞步……这都是一些人打着经济的招牌,制造了野生动物的悲剧。”

“奶奶,哥哥刚才‘画’了那堵墙。”

奶奶口中重复道:“是像一堵墙……”

祖母的文章4:摇把子电话机

文/江北乔木

儿时常听祖母念叨:“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是那么的顺口自然。心想,那种生活多美好啊,不过,念叨归念叨,那只是遥不可及的一种向往,即便能实现了,还不知是到哪个年代的事呢。可祖母的话说过去没几年,大队里就配上了个摇把子电话机,这说明了祖母说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时代并不是那么遥远了。

大队里有了摇把子电话机,这可是那个年代乡村里的新生事物,大人们觉着新鲜、稀罕,孩子们觉着新奇、神秘,这是那个年代最令人艳羡的通信工具,属“稀罕物”。因母亲那时在大队办公室里当会计,更因大队里有了摇把子电话机,我到大队办公室门前的大街上去的次数更多了,我和小伙伴们常到办公室的过道、门外玩耍,图的是不时地瞅瞅那部黑色敦实的电话机,来满足一时的兴趣。办公室里人少的时候,我也会谨小慎微地走进办公室里,近距离地看看电话机,并伸手试探性地摸摸它,看有什么感觉。从此,对这部摇把子电话机有了亲密接触,也大体知道了它的色泽、大体构造及来历。

这部摇把子电话机是黑色的,那时看的构造就是一个电话机座、一个接、送话器、一个摇把,似乎简单里藏着深奥。当时,县武装部把窝洛子和我老家乔家村作为全县民兵训练基地,为了及时掌握民兵训练情况,便于沟通和联系,县、公社武装部专门为窝洛子和我村安装了摇把子电话机,这在那个“备战备荒”年代显得尤为重要。

电话线是从相邻的窝洛子村接过来的,接线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们沿街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有扛梯子的,有布线的,有在墙上钉钉子固定的,拉到办公室窗前往里接线时,还在窗户内的左上角安装了两节浅蓝色的大蓄电池,从蓄电池的两头正负极接到了电话机上,电话机就放到了母亲办公桌上。远看近瞅摇把子电话机,简单的似乎不能再简单了,却显得那么神秘和神奇。每每看到办公室里的伯伯、值班民兵的叔叔们接、打电话时,我和小伙伴们就会凑着热闹走近去看、去听,有的小伙伴还会跟着学言学语。办公室里打电话的人说:“喂。”他在外面将手指做出话筒状放到耳旁,也模仿着说:“喂。”打电话人问:“你是哪里?”小伙伴也学着问:“你是哪里?” 这可把打电话的人惹火了,朝着小伙伴大声吓唬着:“我揍你这个小东西。” 电话那头听到了,接着质问一句:“你说什么?” 打电话的人这才感到不对,刚才被小孩气昏了头脑,忙说:“对不起!”并做了简单解释,引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这时候,那个小伙伴早见不着影了。

我那时对这个神秘物件很感兴趣,觉得能和远方的人通话真了不得,自己能学着打打电话就好了。母亲单独在办公室或办公室里只有一两个人的时候,我就忙拿起电话机的听筒,一边学着大人们打电话的样子,一边说着:“喂”“你是哪里?”“有什么事?”等,觉得可好玩了,虽说只听到了电话里的“嗡嗡”声,但却亲手拿着话筒“打”了一回,比那些没摸着电话机的小伙伴们强多了,心里陡增了优越感。我还渴望像大人们那样摇一摇电话机呢。母亲及时制止了我,并说:“你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别老拿着电话耍,你这么拿着话筒,对面打不进电话来,万一有急事,就耽误了。再就是,你一摇电话机,总机那里就以为有急事,容易造成混乱。”听母亲这一说,我才知道那电话机不是闹着玩的,从此就离那部电话机远远的了。

少年时代,我国周边局势紧张,常听说抓特务的事。有一次,一个基干民兵真抓到了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可疑分子,我还去看过,审问她时,一问三不知,三问九不答。民兵连长只好摇通了电话,请示了公社武装部人员后,派人把她押送到了公社武装部处理。我一看,这摇把子电话真是方便、快捷。

那部摇把子电话机,为大队民兵训练办了许多事,那时常有县武装部的“孙参谋”“刘参谋”“徐参谋”等在大队里驻点,有急事就直接打到县武装部请示,打到公社武装部沟通,一部电话机办了数不清的事;公社里要开会了,一个电话打到大队里,就不用找人“捎通知”或骑着自行车送通知了;大队干部们有什么事想向上级汇报,拿起摇把子一摇电话,让总机转接就行了,交流、沟通方便多了。

有了摇把子电话机,吸引了乡村百姓,有人常凑到办公室门前看热闹,有人就想着是个事,想给在外地亲朋好友打个电话。大队干部怕村子大打电话的多了造成混乱,影响工作,就说:“去、去,别在这捣乱,电话打不出去,只能打到本公社内。”或推辞说:“这是武装部安的电话,只能办公事打,别影响办公事。”经这么一说,想打电话的人很不情愿地就被打发走了。

据我儿时所见,那部摇把子电话机从没乱用过,都是县武装部的参谋们、大队里的干部们、值班民兵在打电话。

摇把子电话机,摇出了那个时代的精彩,传递了一个时代的信息,为那个时代带来了极大方便,曾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后来,自动拨号座机取代了摇把子电话机;再后来,手机又取代了自动拨号座机,摇把子电话机早已走出了人们的视线,而一去不复返了。

摇把子电话机,留下了一个时代的印记,留下了一段沧桑岁月故事,也留下了人们深深的感情和美好的回忆。也留下了我对它的一段情和爱,摇把子电话机虽然远去了,但它的影子却始终驻留在我心中,我将永远记住它,那部黑色的摇把子电话机。

祖母的文章5:吃亏是福

文/纪传平

以前祖母在世的时候,常常说“吃亏是福”。有一次,祖母向邻居家借了两个瓦罐回来打水,还没用,一看,已经是坏的了,祖母也不去找邻居说明,买了两个新瓦罐还给人家。换了别人,去说明情况很可能引起争执,闹得大家都不愉快。祖母说:“吃点亏就吃点亏,没什么。”

我大学毕业去工作,出发前,祖母跟我说:“凡事不要跟同事计较,吃点亏没什么。”这些年来,我谨遵祖母的教诲,凡事不去斤斤计较,与同事们互相包容迁就,关系很和睦,从没红过脸。

若干年前,我的大舅和大舅妈在一个有雾的早晨出去做生意,拉货的三轮车不小心挂到了一个人,他们刚开始没注意,知道伤人后又返回去救人。这次事故把大舅家几年的积蓄花了个精光,那辆三轮车也赔了进去。那时候,出事的道路上没有安装摄像头,又是大雾的早晨,没人看见,如果肇事逃逸谁也找不到。但是,大舅却老老实实返回去救人。这么多年了,亲友相聚提及此事,大家都认为大舅吃了亏,但大舅并不后悔,他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挺好吗?兄弟姐妹六个,家庭都很完整,老母亲活到八十五岁,这比什么都强!当时我真要跑了,会不会报应在我的家人身上?我会不会良心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大舅虽然花了钱,换来的却是内心的平静和良心的安宁,真值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吃亏真是一种福。

祖母的文章6:为祖母洗脚

文/公明

祖母离开我已经27年了,但她的音容笑貌始终历历在目,不能忘怀。由于我的父母离异,父亲又外出工作,所以我是由祖母抚育大的。我虽然缺失了母爱,但有祖母的精心呵护,使得我的人生也并不缺少关爱。

20世纪80年代的一个暑期,祖母在乡下生病了,我接她到我上班的单位治病。之前,我多次说要接祖母来我家,她总是说:“我哪里也不去,你父亲那里我不去,你那里我也不去。你的住房那么窄,才10多平方米,我这里宽敞,我在这里生活习惯了,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其实,她不是不想来我家,是怕麻烦我们,不想给我们增加负担。祖母这次来我家,不是来玩,是因为生病了,身边无人照顾,于是我特意去把祖母接来治病,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尽一个做孙子应该尽的孝道。

祖母一生非常艰辛,在我父亲2岁多时,祖父就去世了,还留下了一笔不小的债务。那时年仅20余岁的祖母与父亲相依为命,艰难地生活着。父亲很争气,考上了大学,是家乡的第1个大学生。由于祖母年轻时过度操劳,加上生活非常节俭,导致了现在的多种疾病。但祖母为了不拖累儿孙,以顽强的毅力,坚持1个人在乡下居住,自理生活。

祖母来到我家,我应该好好孝敬她老人家。这天晚上,我打来热水为祖母洗脚,把祖母的脚小心地放入水中,我发现,祖母缠过裹脚布的一双小脚是那么的粗糙,还长了很多老茧,这都是祖母为儿孙不停地颠簸长出来的呀。看着祖母现在长满了老茧的脚,我的心情难以平静,止不住的眼泪流到了洗脚盆中。

我不时问祖母:“水温合适吗?舒服吗?”祖母一直点头:“合适,舒服。”听了祖母这样说,我的心情稍微平静一些,对祖母说:“祖母,我以后天天都为你洗脚,让您享受天伦之乐。”祖母说:“好啊,我也该好好的享受人生了,现在是你们该尽孝道的时候了。”我忍住泪水不停地点头。祖母的脚刻着祖母抚育儿孙的满腹辛酸,祖母的脚踩出了儿孙的前程,却送走了自己的青春和健康;祖母的脚曾站立成一棵大树,为儿孙遮风挡雨,可同时又被岁月剥夺,风化成碳。祖母的脚其实已不仅仅是一双脚,是创造世界的擎天柱,是托举未来与希望的脚手架。我们父子俩都是在祖母的保护伞下,健康、快乐地成长起来的。

握着祖母的一双小脚,我感慨不已:它不是普通的一双小脚,而是一部比任何经典教材都具有震撼力的巨著;读懂了她,我就读懂了人生,明白了人生的真谛。

祖母的文章7:回忆我的祖母

文/东山听潮

每年总会多次想起我的祖母,特别是春节、清明和她的忌日。

时间过得真快,她老人家离开我们已有四年之久了。四年来,回老家的次数很少,但每次回家,每每想起她和她的往事,总有一种沉重在心头,仿佛她时时就在我们身边,难以拂去,难以忘怀,难以平静。

想起亲人,特别是已故的亲人,不会是无时无刻,也不会是随时随地,而往往是由于某一个时刻的某一件事,或触景生情,或见物思人。有时候简单的一件事,甚至一下子会把你的思绪带到很小的时候,就像电影里那些蒙太奇式的回忆场景,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这种触及的往往是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而且往往是小时候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点点滴滴,看似很小,也很平凡,但却令人凝思,让人感动。

记得小时候,大约是七八岁的光景,我是属于那种贪玩出名的档儿。那时老家农村是没有幼儿园的,平时父母都忙自己的工作,很少有时间来管我,吃穿住行都是祖母在照料,印象中她尽管比较严厉,但似乎不很苛刻,尽量给我玩的自由和空间,只要不是时间玩得太久,或是玩得不是很疯,她都不怎么说我,倒是我却常常惹她生气,有时还在众人面前让其难堪。

老家农村属于山区,现在每次有客人去那里,总夸这里风景好、空气好、水也好,小的时候也倒并不觉得,因为在我们这些孩子看来,这个本来应该是这样的,而且也不算什么稀奇的,倒是对大城市却怀有一种莫名的向往和期待——想象着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和那些好吃的好玩的。记得我们邻居的阿婆原来在上海给人家做娘姨(保姆)的,每年只回来一两次,可能是因为与我的祖母关系比较好,有时带些糖果给我们吃——是那种在农村很少吃到的奶糖,那时候我们不关心阿婆什么时候走,也不在乎她做什么的,我们请她给我们讲城里人的生活和故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讨得我们心爱的奶糖,并想象着城里人是怎么样生活的……

前些日子回老家,带着几个朋友去田间地头转了一圈,确实感触很深,小时候我们经常玩的那些地方现在都变了样了,以前在这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也仿佛就在眼前浮动一般。印象最深的要算是那些小池塘了,这是我们儿时最爱去的地方,别看这些池塘不是很大,但大多比较深,四周用石料砌墙,长满青苔和野藤,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有些池塘还有木莲,算是一种美味了。夏天,因为热,我们似被什么迷住一般,约上几个小伙伴,在小小的池塘里捉迷藏,比水下谁呆得久,比打水谁推得远,比跳水谁高又飘……玩累了就上岸去,在草地上躺会儿,打几个滚,挖些常吃的“毛毛针”,快乐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当然,我们村里也经常会有人溺水,所以我们不敢在水下呆得太久,都怕“河鬼”什么时候把我们叫去,大人们也常跟我们讲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也许他们也是为了警示我们。我的祖母对我去池塘里玩,每每都会规定时间,而且过会便会在那边叫几声,而我则在这边大声的回音,也算是一种安全的提醒和报告吧。

小时候祖母带我外出比较多,最多去的要算是大姨妈家了,我也喜欢去那里,曾经结识了好多小伙伴,有些经常还在碰到,讲起小时候的事情,大家对我的印象特别深刻,我想肯定是因为我们有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吧。去大姨妈家约有十五里路,那时都是走着去的,记得每次去的时候,祖母都给我煮几个鸡蛋,用手帕包起来,然后四个角拧在一起,再放在我的衣兜里,说是叫我路上饿的时候吃,但每每走不到一半,这几个鸡蛋早已成为我们肚中之物了。记得有一回,可能是因为上窜下跳的,一次是从两米多高的田埂上滑了一去,还好只是脚上擦破了点皮,可第二次就没那么幸运了,我连人掉进了泥田里,当我爬起来时人都成为泥人了,那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鸡蛋也不知去向了,祖母一边问我:“疼不疼,脚有没有事”一边责怪着“不好好走路,真不该带你来”说是埋怨我,又像是在埋怨她自己……

与祖母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有许多都是点滴小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那时还小,但印象深刻,尽管非常平淡,但时时让我记起,久久难以忘怀,尤其是现在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这种想念变得更是一种难得的回忆,这种回忆也时刻提醒我怎样去面对这个世界,怎样去老老实实地做人,学会懂得感恩,学会珍惜生活,学会以做人做事的道理去认真地、踏实地做人做事。

祖母的文章8:祖母的火炉

文/魏坤和

祖母畏寒,我家火炉的肚子一年到头都是胀鼓鼓的,左邻右舍就属我家的火炉最能吃。打我记事起,火炉天一亮就被点燃了,一整天都睁着眼睛,唱着歌儿,夏天也是如此,和祖母的作息高度统一,祖母起床,炉火旺,祖母睡觉,炉火闭眼。于祖母,火炉是她温暖的守护。于我们,火炉就是一只分辨不清春秋四季的憨斑鸠。

火炉要么吞吃柴,要么吞吃炭,柴只用花力气就行,炭花的是钱。柴在后山就可以砍,要多少有多少。钱可不是山上的松毛叶子,拿着篾耙就能搂几大背。全家老小六口人,祖父每天以药续命,隔天吊针,我读书也是一笔开支,妈妈体弱,家里挣钱的只有爸爸。气力与钱,孰轻孰重,不言而喻。所以,我家的火炉吞吃柴的时间多,只有冬季才勉强吃上炭。

每逢周末或是寒暑假,我就背着箩跟着妈妈上山砍柴,只砍灌木,捡拾树枝和松果,挖树疙瘩,松树砍了要被罚款的。要砍也可以,只能砍被雷电劈了或因病因老而死的松树,但这样的好事通常轮不到我们娘俩,风干的树少,砍柴的人多。妈妈通常砍的都是箐柴,不违法又好砍。妈妈砍柴时,我也不闲着,背着箩捡松果和碎柴,松果掉在灌木丛里,要猫着腰捡,大人们都不捡。碎柴呢?一般人都瞧不上,觉得又细又短,不好背,不经烧,一大抱柴背回家连锅猪食都煮不熟。我愿意捡,妈妈也乐意我捡,碎柴干,短,好引火,背回家后祖母直接就可以烧,不用妈妈二次加工。妈妈砍好一背柴,我也差不多捡得半箩松果,两三抱碎柴,各自装好箩,背着回家了。我背的柴火直接倒房檐下,成为鸡的栖息之所,也方便了祖母。妈妈背的箐柴就讲究得多,得整整齐齐的堆在猪圈的二层楼上,待它慢慢风干再烧。

祖母从早到晚都在烧火,我头天背来的柴火第二天就没了,我怎么也填不饱火炉的肚子,房檐脚下总是空空的,而猪圈上的柴堆成小山了,我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渐渐地,我不想去背柴了,开始用各种借口推脱,做作业啦,洗衣服啦,带弟弟啦,但过不了三四天我又跟着妈妈去了,在家无聊,最重要的是心疼妈妈,山上坟多,我去了,妈妈就有个伴,不那么害怕。再者,我不去,妈妈就要多背两抱碎柴,我不忍心。也怕祖母挨冷,我不上山,火炉就断了供,那祖母一天到晚坐不是站不是,七老八十了还受这份罪,想想就煎熬。现在想来,要不是心中有爱,我有可能早早的辍学打工嫁人了。为什么呢?上山背柴使我懂得生活的艰辛,跑上跑下,阳光毒辣,汗滴汗淌,还有虫蛇蚂蚁,由此我知农村的日子不好过,并不是劳动就能改变困境,得靠知识。苦日子让我立志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才有今天的我。

火炉吞吃了柴火,不知疲倦,噼啪噼啪的唱着歌,它是温暖的,充实的,快乐的。我们一家人也是幸福的,团团围坐在火炉旁,取暖、烤洋芋、喝茶、嗑瓜子、话家长里短。屋外狂风呼啸,大雪飞扬,屋内谈笑风生,妙趣横生。三个女人一台戏,假期间,我,妈妈,祖母常围着火炉夜谈,从张家说到李家,从活人说到死人,但说死人的概率高得多,晚上不说鬼这忌讳在我们家是没有的,奶奶讲跟她年龄差不多却早已被黄土掩埋的故人,妈妈讲村里刚去世不久的村人,我因好奇,中途插几句嘴,越讲越带劲,感叹人生无常,因果轮回,得多行好事。火炉里的火苗也像我们讲的人一样,刚开始精神十足,火苗蹿得老高了,接着渐渐暗淡,最后死去。火苗暗淡,我的板凳离火炉也更近了,整个人就快要骑在火炉上。妈妈就会来一句,小死姑娘,你直接把炉子抱怀里得了。祖母呢,说一句,她冷,你再加点,烤得掉多少呀。加了柴火继续漫谈,嘴馋了,又觉得浪费了火可惜,弄点地里所出的洋芋,街上买的黄豆腐或饵块烤着,边吃边聊,祖母忘了吃药,妈妈忘了第二天要早起煮猪食,我忘了九点后就不能吃东西,怕长小肚腩,功劳全在火炉啊,若火炉饿着肚子,屋内冷冰冰的,那我们肯定早早的把身体交给了床,怎会有这般乐趣呢。

火炉带来了温暖,欢声笑语,也掌管着一家人的吃饭问题。没钱买电磁炉和电饭煲时,我们一家人的饭食都指望着祖母的火炉。有了这两者,为了省电费,祖母只用电饭煲煮饭,炒菜还是用火炉,偶尔有客人到来才用电磁炉。祖母做的饭菜美味可口,归结于她的一双巧手,一个火炉。同样的食材,同样的做法,妈妈炒出来的味道和祖母的截然不同,只能是火候不同了。我们更想吃祖母做的饭,家贫,绿色蔬菜是餐桌上的常客,但她总是变戏法一般做出不同的花样,我们饱了眼福,又饱了口福。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妈妈把她的精力都交给了柴草、庄稼、牲口,忙得脚不落地。一日三餐就交给祖母,她卡着时间在妈妈回家之前把饭做好放火炉边上热着。婆媳俩一个操持屋里,一个操持外面,偶有拌嘴,俩人倒也无解不开的心结,日子就像火苗一样生生不息。农忙时节,火炉常有断粮的情况,妈妈没钱也要赊炭把火炉肚子喂饱,暖了祖母的身体,也暖了祖母的心。逢人就夸儿媳孝敬。火炉是一根叫做“爱”的线,一头牵着祖母,一头牵着妈妈。

打个比方,柴是素菜,炭是荤菜,小时候,火炉肚里的主角是素菜,不带油腥,才一会儿工夫就饿了,需随时加柴。现在呢,炭是主角,柴成了配角。火炉吃了炭,耐饿,一天添加两三次就行,方便了不少。祖母老了,更离不开火了,妈妈外出干活,家里只有她一个独老人,火炉算是她的伙伴,带来温暖,带来心灵的慰藉。在火炉旁打个盹,或是回忆往事,或是做个梦,往事、梦、炉火一起燃烧着。有时被点燃的还有裤子。今年腊月底,大姑妈买了一套崭新的衣服给祖母,她一边嗔怪大姑妈浪费钱,一边让妈妈收进箱子里以后慢慢穿,我们的劝说下,祖母穿上了,新衣服的映衬下,脸色红润了不少,过了两天,眼尖的夫发现祖母右裤腿上冒出两个李子般大小的洞,洞边缘是火烧焦的痕迹。一问,妈妈说是常有的事,已经有四五条裤子贡献给火炉了,烧烂一条丢一条就是了,村里像祖母一样九十多岁的老人寥寥无几,这么大岁数了还在人世,是奶奶造化好,也是我们有福气。随她烧去吧!

我也怕寒冷,夏天降温时烤火是常有的事。不同的是,我用电烤炉,火开小了热量不足,开大了又汗淋淋的,离开了烤炉,整间屋子都是冰冷的,不像奶奶的火炉,唱着激情的歌,眨着眼睛,用自身的热温暖整间屋子。不过,我也爱寒冷,寒冷也是一种温暖啊!寒冷中有祖母,有火炉,有我少年时代的生活,有萦绕我心的亲情,这一切都是挥之不去的,已是印章深烙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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