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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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文章1:记忆里的乡村(四章)

文/于佳琪

老屋

一根轱辘把上的井绳,缠绕了祖母的大半生,祖父的咳嗽声里,呛出几句东北二人转小调。

一棵棵在黄昏中生长的树,是母亲最爱看的那朵云,一根长长的烟斗,点燃了父亲与牛对望的眼神。多想停住漂泊的脚步,再回到那个纯真的年代。

儿时的老屋,牵挂着乡下苦辣酸甜的日子,唯有泪流两行,婆娑那些难以忘却的传说。

老碾

默默地站在荒院残垣的边上,孤独地将根扎进泥土。你的身世,与多年以前的那场雪有关,曾经的记忆。

历经了多少春夏秋冬的故事,嗡嗡的响声中送走了,乡下人苦辣酸甜的日子。背载多少风霜雪雨,背载多少岁月的艰辛,背载着庄户人的苦乐悲欢。

记忆的门,飘洒在往事的窗口,古老的石碾上,飞转着我快乐的童年,被人遗忘的角落里,一只彩蝶以聆听的姿势,贴近长满青苔的传说,碾盘的上空,有朵云迷了路。在碾盘的周围,祖母的足迹里,长出的野草生机勃勃,

历史的车轮碾碎了,祖母那碾盘一样圆的梦。

老钟

系在岁月的村口,唤醒了小村的黎明,敲打着故乡多少沧桑的往事,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美丽的传说。

你的悠远与苍凉,超越了多少时空的阻隔,还时时在我的耳畔响起,令我想起那些如风的往事。

心灵的指针,蹒跚走过那些远去的岁月,稀疏的光景,暮阳西下,憧憬着绚丽的乡村发展史,将美好的记忆封存!

老井

岁月残缺的井口,远去了村民打水的身影,绳索磨出的沟槽,拴住了人们对往事的记忆,石板铺成的小路,弯弯曲曲镌刻下比蔷薇花还绚丽的山村发展史,我伫立在长满青苔的石板上,凝望村里高耸入云的自来水塔,养育了我半个世纪的老井,已成为母亲大襟褂上的补丁。

乡村文章2:乡村泡桐

文/李俊辉

周末的午后,沏一杯茶,捧一本书,读余秋雨先生的散文《闲读梧桐》。文中写道,“于是,我读懂了梧桐的寂寞……”余先生看似读树、实为读人的大师手法,我是学不来的。触动我神经的,是与大师笔下不同的一种桐树——泡桐。那是一种清明时节、紫花怒放的乡村树,是记忆深处“乍暖还寒时候”的淡淡忧愁。只不过,我那乡村泡桐,没有易安居士笔下“梧桐更兼细雨”的伤感,留在记忆当中的是泡桐喇叭花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在关中农村,人们口中的“桐树”其实就是泡桐。小时候,总以为泡桐就是梧桐。十八年前到西安工作,看到友谊路上绿树成荫,树枝交织在一起,整条路犹如一个“绿色隧道”。同事告诉我,这种树叫梧桐,法国梧桐。当时我就想,老家院子里的泡桐,应该就是中国梧桐吧。其实我错了,这种错误的认知伴随了我十多年。到杨凌工作后,西农大林学院一位老师纠正了我的错误。他介绍说,中国梧桐属落叶大乔木,高达15米;树干挺直,树皮绿色,平滑。原产我国,南北各省都有栽培,为庭园绿化观赏树。中国人历来把梧桐树视为吉祥的象征,并传说凤凰喜欢栖息在梧桐树上,因此有了“种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的美丽说法。

《花镜》(清代杭州人陈淏子着,是一部讲述园圃花木的书,又名《秘传花镜》)记载:“梧桐,又叫青桐。皮青如翠,叶缺如花,妍雅华净。四月开花嫩黄,小如枣花。五、六月结子,蒂长三寸许,五棱合成,子缀其上,多者五、六,少者二、三,大如黄豆。”

“四月开花嫩黄,小如枣花”,这显然不是我小时候常见的那种桐树花呀!后来查阅资料得知,陪伴我们成长的桐树,其实叫“泡桐”,也产于中国,又名白花泡桐、大果泡桐,目前已经被引种到世界各地。泡桐花大,形如喇叭,或紫或白,清明盛开。

父亲喜欢栽树,泡桐是他栽得最多的一种。记得我刚上小学的那年春天,父亲买回来几棵泡桐幼苗,没有撅头把粗,直溜溜的,用指甲能掐出水来。父亲和我们一起将泡桐栽在院子里,我和两个妹妹每人“认领”一棵,张口闭口“我的树”。当然,井边长得最大的那棵是我的。泡桐木质不够坚硬,但是长得快,才三五年时间,我的树我都搂不住了。外祖父来家里,拍拍这棵泡桐,对父亲说,我老百年(关中话,意为去世)以后,就把这棵桐树扯成板,给我做棺材。父亲说,桐木板做棺材不好,再说让人笑话儿女,还以为不给老的买好棺板。外祖父摆摆手,微微一笑,说,不要在乎别人的说法,我觉得桐木板好,至少下葬的时候,抬棺材轻松。后来,家里盖房子,挖掉了院子里所有的泡桐,那棵最粗的,真的锯成了棺材板,留给了外祖父。

和父亲一样,村里人都喜欢栽泡桐,房前屋后,还有道路两侧,都是泡桐。记忆深处,最喜欢春天的泡桐。三月末,泡桐露出了嫩芽儿,叶片没长多少,一簇一簇的花蕾一天天变大。没几天工夫,紫色的花儿笑成了喇叭,蜜蜂来了,整个村子都在“嗡嗡”,淡淡花香弥漫村庄。调皮的孩子用竹竿打下泡桐花,拔掉一端的“帽儿”,将花的“嘴巴”塞到自己的嘴里咂吧。一丝儿甜味足以让孩子笑歪了嘴,仿佛这是世间最美的甜味。

如今工作繁忙,生活节奏变快,人在城市,心在乡村,时常想起儿时雨打泡桐的声音。最喜欢四月回到老屋,睡在宽大的土炕上,听细雨沙沙,听“咕咕等”(斑鸠)在泡桐枝头苦苦哀求:咕咕——等,咕咕——等……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知泡桐花几重?

母亲在院子里喊道:“快起来吧,韭菜盒子烙熟喽!”伴随着母亲的叫喊,韭菜盒子的香味飘进屋里,我的肚子也跟着“咕咕”起来,只好伸个懒腰,离开温暖的炕头。

四月是乡村最美的季节。泡桐花未败,油菜花又开。外地口音的养蜂人在泡桐树下摆好蜂箱,开始了一年当中一个新地方的甜蜜事业……

周末读余秋雨先生的文章,将我的思绪拉回春天的故乡。常年总是忙碌,忙碌何时是头?什么时候能放慢生活的节凑,常回老屋,睡睡久违的热炕头,细细品读我的乡愁。

乡村文章3:梦回古城

文/陈桥平

暑假,在乡村,父母强烈反对我去荆州,因为天气炎热,怕孩子在路上中暑,又认为荆州的名气早已属于历史,不去也罢。

父母不会理解荆州在我心中的重要地位。我在荆州求学四年,古城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被我触摸过,古城与我的感情更是无以言表。毕业后,每次暑假探亲都想回荆州看看,却因各种原因未能如愿。就这样,苦闷的岁月里,荆州等了我十年。

高温日子从未间断,眼看返途的时间越来越紧,我再也不能等了。于是,那天清晨,五点醒来,急匆匆的我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后,全然不顾父母的反对,就带着孩子夺门而出。

通向荆州的路真美!来自乡野的清风吹进车窗,吹进我的心。透过窗外,沿途的田园风光尽收眼底,令人陶醉。

穿过几个乡镇县市,横过荆江,不到两小时的车程,荆州就在眼前了!

下车,打车,来到荆州的窗口——东门。停下脚步,仰望城楼,恨不能扑上去嚎啕一番。

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后,我在杨柳依依的荷塘边坐下来,再次深情地打量曾经梦回多年的荆州。

古城的外墙还是那般古老厚重,似乎被岁月的风霜浸染得更加斑驳;城楼上斜插多年的旌旗迎风招展,似乎永远讲不尽古城的历史沧桑;城楼下,当年那匹老马还在,那驾古老的马车还在,牵马的老人也在,只是当年那些骑马环游古城的意气风发的学子都已各奔前程,只留下清脆的马蹄声在悠悠古道上隐约踏响……

城门外,玉石桥下,九龙渊的水还是那么清澈;岸边,杨柳依依,摇曳着古城的浪漫柔情;城门内,宾阳楼下,商贩们吹的葫芦丝还是那么悠扬动听;摊上,板栗飘香,回味着荆州的古道热肠。

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我步入靠近东门的张居正故居。小桥流水、亭台楼榭,翠竹阴翳,蝉鸣不绝,古朴雅致的庭院处处充满浓郁的文化气息。穿过几条熟悉的街道,路过几个亲切的站台,瞟过几眼幽深的胡同,我在城内小巷的一间旅馆里安顿下来。窗外,骄阳似火,热浪袭人,车水马龙流过的声音是那么悦耳,家常饭馆里飘出来的菜肴是那么香美,令我回味不已。

看斜阳,醉晚霞,约同学,游母校,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时光飞逝,岁月静好。

当皎白的月光照进窗棂时,当马路上的喧嚣和人影渐渐散去时,我回到旅馆,疲惫的我像梦一场,枕着古城墙的青砖,枕着护城河的绿水,枕着河畔的金柳,枕着三国的历史文化,在古城的怀抱里渐入梦乡……

乡村文章4:乡村的秋天

文/陈利生

当一丝浅黄色的忧伤,轻轻地抹在草尖上,时令便进入立秋了。

父亲常常在立秋的时光里驻足,因为面对田野,他一定看见了五谷丰登的胜景。那是他内心的花朵。

几阵秋风过后,稻子黄了,玉米饱满了。玉米在绿叶的掩映中散开美丽的秀发,俨然害羞的少女。山核桃树也被晚霞染红了,燃成一片红红的云。番薯藤们挤挤挨挨,互相串联着,以浓绿的色彩宣言。

抬头看一看,天空也更加干净和高远了。此时的大地一片澄静,尘埃远遁,只有耀眼的金黄在大地的深处弥漫成诱惑。对于一个农人而言,收获的季节就是生命最大的欢欣。在对一片庄稼的等候里,有他们全部的希冀。

趁着天气好,乡亲们忙着收割稻谷,挥舞着锋利的镰刀,所到之处,稻子纷纷倒地。田野里到处回荡着“咚咚咚”的打稻声。

虽说“立秋一日,水冷三分”,但实际上,气候真正凉下来,则是白露之后。白露一过,草木的叶子上结起了晶莹的露珠。而真正让我记住白露到来的,则是飞翔的大雁。在白露时节的天空上,飞翔的大雁是故乡最为动人的风景。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白露在老家是件大事情。白露像是下了一道温柔的命令,一夜之间,树上的山核桃一颗颗开始在秋风中脱落。乡亲们说:“熟了,熟了,好打山核桃了。”

白露之后,村里很冷清,很难觅到人的踪影。其实,真正的热闹在山上呢。没等人走近,老远就听到竹竿抽打山核桃的噼啪声,山上山下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那场景,让人觉得山上好像在赶集呢!

白露过后是秋分。几场秋风秋雨过后,天气便凉了下来,树叶也变得黄灿灿的,天空变得无比湛蓝和清澈。空气中散发着新粮的芬芳和水果成熟的清香。

庄稼,一季一季地收割与更替。色彩,一层一层地变幻着。金秋里,所有的村子都保存了同样的气质。村庄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对着天空敞开了胸膛。秋收后的田野,显得空荡而寂寥,曾经铺天盖地的金黄和热闹丰收的景象渐渐远去。金黄色的阳光照耀着旷野,秋收之后,到田里随意去走走看看,这是父亲最常见的习惯了……

坐在秋天的田埂上,放眼远望,秋在眼里,秋在怀中,秋在心上。读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秋蝉唱晚,蟋蟀鸣寒,大雁南归,尽情书写浓浓的秋意。

故乡,已沉醉在金秋里。

乡村文章5:古诗中的乡村

文/董晏榕

农家秋院别样美

陆游曾在《游山西村》中写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仿佛让我看到了农家那经过夏季豪雨的泼洒,骄阳的曝晒,清风的擦拭,落在地里的汗滴渐渐变大变圆,最后膨胀成一穗穗、一串串累累硕果,汇聚成藏在乡村褶皱中的片片金黄,还有村民们的朴实好客所形成的喜气洋洋的红火景象。

古诗中乡村的秋色是美的,艳阳高照,照耀了农人心中那一朵朵怒放的心花。地里播种冬小麦的牛,坡上啃着青草的羊,头顶上南迁的雁群,都给人以焕然一新的感觉,一幅立体的农家画卷,像我心中漫涨的潮水,围住了那谷堆,围住了那落日,也围住了田野里农民脸上略显沧桑却粲然的、溢于言表的喜悦。

山水无言乐自在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乡村里有座山,一座巍峨的山,山那边,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山泉叮咚响,响彻山谷,响彻我的心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都不足以完全形容这深谷中那山、那水给予我的震撼。人,一群久居这村中的人,几辈都生生世世活在这山这水的庇护下。柳,满山的青柳。青山抱着绿水,绿水映着青山。

这就是我眼中古诗中的乡村,唯美如画,安恬自由如世外桃源,容不得一点儿外界的干扰与纷争。柳暗花明中,微风拂过人们的脸庞,吹干了他们因忙碌而流下的汗滴;也吹开了路旁的碧绿丝绦,为过路人指出一条通向又一村的幽径。

娇莲欲语惹人怜

古诗中的乡村,也有白莲无尽的衬托。“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也有痴情的男儿,为心心念念的姑娘赤脚踏进一片清凉,信手摘下一朵白莲,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任微风吹过,让莲花瓣轻轻在痴情人手中摇晃,在痴情人心中摇晃。

夏日的荷塘最美,经过春季的孕育,整个水面都已铺满了似沱茶般清绿的荷叶——有的挺出水面,如伞,如亭亭的舞女的裙;有的浮在水面,如一轮圆盘,如一方罗帕。再看亭亭玉立的荷花,那一副娇羞欲语,欲语还羞的姿态,也深深地定格在我的脑海。夏夜的月光,也如流水般泻在这片有薄薄轻雾的荷塘里,平添一种朦胧感,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让我为之赞叹,为此惊艳。

这古诗中的乡村,如幻如梦,也如浪涛潮水般翻滚汹涌在我的心间,久久不能平复。

乡村文章6:乡村唢呐

文/陈孝荣

唢呐是乡村的灵魂。它从乡村的厚土里生长出来,从乡村厚重的历史里生长出来,从乡村的情感与记忆里生长出来,稳稳地坐在乡村的岁月里和农民的情感之中。它张扬、喜庆、热烈的个性,恰好与农民的性格不谋而合。它低沉、厚重、悲怆的性格,又恰好与农民的生命根须相通。

与长号比较,那个由喇叭、笛管和哨子三部分组成的唢呐缺乏了一种苗条,但它却大小、高矮、胖瘦合适。在农民的眼里,它就是乡村里最美丽的女人,那个黄色的铜喇叭一如女人的裙裾,飘逸出无尽的情思。那个凿了笛眼的笛管,始终睁着醒目的眼睛看着农民的需求,随时都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哨子则渴望嘴巴的亲吻、鼓起的腮帮和手指的翻飞。

它们不喜欢被放置,被冷落,被遗忘,更不愿意让乡村始终泊在宁静之中,它要刷洗乡村的面貌,使它的音符成为乡村的主题。所以在鄂西乡村,无论春夏秋冬,唢呐声就一直漫出了乡村的盆沿,一如清澈的水漫出盆沿那样,向着天空和无限广阔的领域飘去,也向着人们情感的深处飘移。

那些音符与曲调,从来都不做一个休闲者,它们最愿意做的,或者最乐意做的事情是刻写与打捞。刻写最幸福的时光,打捞最深刻的记忆。它更不做庸俗者,一如那些性格刚烈的勇士,从不选择躺着生,只选择站着死。因而它始终处于情感的两端。要么喜庆,要么悲伤。娱乐对它而言,那不过是多余的口舌之争。所以唢呐只出现在两个场合:红事与白事。

在结婚、生子、寿宴等红事中,它是最自豪、最张扬、最耀眼的一个。它用高亢的嗓门表明它的喜悦,用婉转悠扬的音符抒写细腻的情感,用千古不变的曲调打通历史的长河。为了完成它的使命,它与长号、锣鼓等乐器一拍即合,与它们手挽手、心连心,合奏出了美妙的“土家吹打乐”。用堂调、大调、客调、菜调等曲目,让人们把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光,一点一点镂刻进记忆的底板之上。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胸有成竹,自信满满,与那些用红红的对联、喜庆的鞭炮、飘逸的缎绸等装点的区域形成强烈的反差,它不需要这些形式,一切化繁为简。所以响匠台上始终是最简洁的,一壶酒、一杯茶、一支烟足矣。

在白事中,它始终是一个哲学家,对生命做出最深刻的思考。它用低沉、悲伤的曲调,就能带动山川河流一起深入到悲痛之中,让所有的亲朋好友一起打捞逝者生前的光辉形象,让人们懂得向死而生的深刻道理。它用嘶哑、深沉的呼唤,就能将悲痛化为力量,让人们懂得死即为另一种形式的生,带领活着的人们通往未来的光明。所以在土家族地区,丧事历来都喜办。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我们的土家乡村,便生出长了一种叫做响匠班子的队伍。“送葬”成为土家人生活中的必须品之一。

我不擅长音乐,但我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在生育我的子娘园村我生活了十九年,唢呐虽没有学会,但浸泡在乡村的唢呐声里,让它们经由我的感官进入灵魂的深处,我便在那种洗礼中看到了我灵魂的喜悦与升华。后来进了城,那种缘份也尾随而至。就在我居住的地方,竟然有一支民俗表演队。他们用得最多的乐器就是唢呐。这样的机缘让我得以长时间浸泡在唢呐声里。每每写作累了的时候,我便干脆关了电脑,坐在电脑前,静静地听他们演奏。

就是在这样的倾听中,我沿着那些音符所铺设的通道,一路通往唢呐的深处,与它做最深沉的拥抱。也就是在这种拥抱里,我瞬间明白了,它轰轰烈烈、不屈不挠地站在时间的深处,其实就是要做灵魂的主宰者。在千百年的历史长河中,在喜庆与悲伤的两级,让人们通往灵魂的深处,从而懂得生命和人生之要义。

乡村文章7:乡村的味道

文/高登山人

乡村的味道

◎林涛

乡村的味道是露水的味道。

乡村的晨雾被露水打湿了,像一团团沾了水的棉絮,一缕一缕,贴着地面悠悠的走。

塘里的鱼儿,田里的泥鳅,纤毫毕现,像在跳一曲古典芭蕾,一张张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在水面上,贪婪的吮吸着露珠。

每一片嫩绿的草尖上,都挂着一颗晶莹的露珠,珍珠一般,亮闪闪的。听见脚步声,它们顺势滑入草丛里逃遁了。

牛羊欢叫着,一群一群,争先恐后往草地里赶,它们要抢在阳光赶跑露珠前,多吃一些鲜嫩的“露水草”.一只老黄狗,刚刚从草丛中追赶野兔回来,全身沾满了露水,它停住脚,将身子用力一抖,露水像喷雾一样洒向地面。女人们挎着菜篮子,像一只只蝴蝶,轻盈的走向生机勃勃的菜园,趟一路露水……

乡村的早晨,是露水浸润的湿漉漉的世界,空气中满是露水的芬芳。

乡村的味道是阳光的味道。

阳光像个率性热辣的小帅哥,它亲吻了一下露珠,露珠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扭头藏了起来,留下一地青草的芳香。

阳光跑到纱窗边,往灶屋里瞧了瞧,可是窗格太小,几个耀眼的光斑打在黑黢黢的木板墙壁上,像一枚枚明晃晃的金币。

晒谷坪里,湿润的稻谷,被顽皮的阳光翻来覆去的摩挲,全身燥热发烫,连颜色也变得跟太阳一般,金灿灿的。

父亲随手抓起一把谷子,揉搓一下,沙沙沙地脆响,搓出一缕淡淡香,搓出一股阳光味。

夜晚,我躺到床上,母亲把白天刚刚晒过的铺盖拿过来。我抿住嘴,鼻子贴住被面,深深的吸一口气,一股淡淡的阳光香味沁人心脾,直抵我的梦境。

乡村的味道是花香的味道。

乡村是个百花园,春夏秋冬,田间地头,丛林山岗,花谢花开。火红的是桃花、杜鹃花;雪白的是梨花、山茶花;金黄的是油菜花、松树花;粉红的是草籽花、樱桃花……

春天是花的海洋,仿佛是一场流光溢彩魅力四射的美丽的角逐。空气中,晨雾中,雨水中满是花朵的气息。调皮的风姑娘最喜欢花香,她成天拖着长长的透明的羽衣,在空中漫舞。

比风姑娘更爱花的是蜜蜂。它们忙碌的身影,像一支支铅笔,在空中画出一条条黑黑的细线。这些可爱的小精灵,把花粉酿成蜜,把花香持久储存。

禾花蜜、茶花蜜、槐花蜜、桂花蜜、油菜花蜜、草籽花蜜、金银花蜜、冬桃花蜜……采得百花酿成蜜,为谁辛苦为谁甜?

蜜蜂把辛苦留给自己,把香甜洒满人间。

乡村的味道是茶饭的味道。

乡村的生活,粗茶淡饭,宁静祥和。乡下人的日子,踏踏实实,平平安安。

有一首童谣唱得好:“叫你哥,叫你哥,教你妹妹嫁给我,白天给我煮茶饭,夜里帮我暖被窝。”茶饭,老婆,热被窝,就是乡下人理想的安乐窝,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习惯了粗茶淡饭,生活其实很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下人少有不切实际的想头,少有肮脏阴暗的东西,只要茶饭填饱肚子,一个个就浑身是劲,浑身是胆,铮铮似铁,坚韧如钢。

出嫁的时候,要喝“离娘茶”,吃“离娘饭”;驱邪避晦,用的是“茶叶米”;老人临终前,亲人们噙着眼泪,要给老人喂上人生最后的三口茶饭……

也许,只有茶叶和五谷能固本强根,扶正祛邪,不会饥渴,不会惶恐,安抵天堂。

乡村的味道是泥土的味道。

乡村的泥土,是那样肥美,那样绵软,那样滋润,随你怎么抚弄拿捏,它就像一个柿饼,像一个面团,像一团幸福。

早春二月,大地上响起犁田催牛的吆喝声,刚刚翻过来的清新的泥土的味道,把乡村的每一个旮旯,每一个缝隙填满。这股味道里,夹杂着青蛙、泥鳅、蚯蚓、土狗子的淡淡腥味,夹杂着青草和树叶腐烂时发出的沤气,夹杂着耕牛和农夫身上那股浓浓的汗水和生活的气味。

土地是乡村的根本,是生活的源泉,是精神的支柱。世世代代的乡民,生在土地上,长在土地上,奔走在土地上,劳作在土地上,快乐痛苦都在土地上。讲一口地道的土话,喝一壶地道的土酒,吃一碗地道的土菜,土地始终是他们生命的度量衡……百年之后,入土为安。

泥土的味道,其实也是生命的味道。

乡村文章8:乡村手艺人

文/九满

小时候,乡村里有各种各样的手艺人。走村串户的补锅师傅一手拉着风箱,一手烧着铁水,神奇地将烧穿了的锅补好;榨油作坊的师傅执着悬吊在空中的撞槌,唱着有节奏的号子,将撞槌悠悠地撞到油槽中的木契上,伴随着撞击声,沁人心脾的油香从油坊里飘荡开来……

爆米花

由远而近的“爆—米—花—嘞,爆—米—花—嘞……”的叫声,吸引着正在玩耍的小伙伴们的注意,伴随而来的是雀跃的欢呼,飞跑回家或向爆米花匠围过去。爆米花匠在一处较宽敞的地方放下担子,轻手滑肩,小心地放好工具,系上围裙,慢条斯理地摆好架子,给炉子生好火。右手拉着风箱,左手则悠哉悠哉地转动着机器的摇柄,身子不紧不慢地一仰一摆。他那拉风箱的手不时地管理一下炉子,拨弄一下火苗,呼塔呼塔的风箱便迅速将炉中的炭火吹得一明一暗,不一会儿火苗就旺起来了。

随后,孩子们提着装有米的水桶或洗脸盆蜂拥而来,爆米花匠熟练地将米装进那圆圆的机器肚子里;眼睛时不时地看看仪表,专注的情形里总是带有几分神秘,摇晃着的爆米花机让黝黑的“炮筒”在铁架上荡着秋千。不一会,爆米花匠迅速起身,敏捷地提起爆米花机,塞进一个镶嵌着铁皮的布袋里,“砰”的一声巨响,雪白的米花被强大的气流喷射到布袋里,现场顿时被一阵白雾笼罩,爆米花的香气也四处飘荡,让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清香。白花花的爆米花倒进洗脸盘里,捧着热乎乎的爆米花,伸出舌头叼几粒晗在嘴里,脆脆的、甜丝丝的。

弹 匠

秋收过后,弹匠老周就会领着他的几个徒弟,挑着三三两两的工具箱,摇摇晃晃地从一个村庄走向另一个村庄,从一座城市走向另一座城市,越过一道道山山水水,从遥远的浙江来到我们下柴市。一弯弹弓、一个磨盘、一个弹槌和一条牵线杆,这就是老周的全部家当。老周个子高大,但背有点驼,可能是长期俯身抡弹槌留下的病根。

几条高凳,上面两块门板一合,再铺上一张床单,就组成了老周的工作台。天刚朦朦亮,老周便领着他的弟子们起床,来到主人家的堂屋开始工作。老周拿起放在墙边的弹弓,弟子递上弹槌,随后,老周微微弯曲的身影便在屋子里不停的漂移。老周扬起手,将紧握在手中的弹槌向斜背在肩上的那根“弦”敲去,“锵东——锵”,顿时,老周奏响的欢快激昂的音乐韵律便弥漫在整个小村。

槌声就是命令,槌声就是集结号,呼唤着我们这些小孩子向老周靠拢,“人来疯”的老周此时会即兴哼唱几句:“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我们爬飞车那个搞机枪,闯火车那个炸桥梁……”老周边唱,边用“手榴弹”不停地敲击着他的“五音弦”,指挥棉絮们翩翩起舞,将原本紧贴在一起的棉花舞动得蓬松起来。

棉花之舞一结束,老周便放下弓槌,用牵线杆开始牵线,牵好了线,被絮慢慢成形。

大人们有时也会过来凑热闹,他们就像看戏一样,听老周弹奏棉花的声音,看槌起槌落,边看边评论,有时会问老周一些问题,比如家是哪里的,家里有几个孩子等等。老周一边忙着活,一边和村里人做着交流,有时他还把自己在各地见到的、听到的奇闻逸事讲给大家听,引导乡村们发表一些感概。

裁 缝

小时候,我们村子里最有名的裁缝师傅莫数彭桂兰了,她总是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一手握着画笔,一手拿着皮尺,轻言细语地重复着她那职业性的言语。她做的衣服针脚细密,做工精致,穿在身上舒服合体;一块并不起眼的布料只要到了她的手上,三剪两裁,便把一个不起眼的丑小鸭装扮成一只美丽的小天鹅,所以,附近的小媳妇大姑娘都争着让她做衣服。

大概是我上初二的时候,因为五哥结婚需要制作一批新衣,母亲便把彭桂兰请到家里来替五哥量体裁衣。那几天,屋子里弥漫着各种布料的味道,平时愁眉苦脸的母亲,也是笑意盈盈地和彭桂兰商量着衣服的大小和式样,彭桂兰则计算着布料的大小,谋划着怎样裁剪最为节省。

那天,彭桂兰把我叫过去,亲切地说:“九满,来量量尺寸,这次你要穿的确良了。”我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一颗心激动得咚咚直跳。她拿着皮尺在我的肩膀、手臂、腰部不停地比划。接着,她左手拿着尺,右手拿着粉笔,在铺展的布料上潇洒地勾勒,再用剪刀沿着粉迹唰唰地剪,于是,布料被分割成若干小块,然后,她在缝纫机上踩上几轮。一件漂亮的衬衣在我的千呼万唤中大功告成,彭桂兰让我穿上试试,说实话,我一穿上就不想再脱下来了,因为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件高档衬衣,我用手轻轻地抚摸一下,就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

随着现代文明的冲击和农村经济的快速发展,现代化的机器作为生产工具已日益减少了人们的手工劳动,迫使那些像裁缝彭桂兰这种具有鲜明乡村色彩的手艺人,诸如染匠、织布匠……正从我们身边悄悄逝去,日渐被人们遗忘,消失在喧嚣浮躁的现代生活中,随之而消逝的还有各式各样的传统手工技艺,留存在人们心中的只有那一幅幅朦胧远去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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