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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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文章1:走在果香漫溢的大地上

文/关山狼刘杰

农历九月末,我回到了父亲的老家静宁,漫步在果香漫溢的大地上,整个人就浸淫在浓郁的芳香之中,犹如涅盘,身心一下子轻盈空灵了起来。

对于脚下的这片土地,我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很熟悉,可是现在又是这样的陌生,恍若隔世的感觉。三十四年前,高考落榜的我被父亲派回他的老家静宁,帮爷爷放羊。那时候的老家,除了村子周围有几十棵柳树和桐树,生产队的场房那有七八棵歪脖子冬梨树之外,其它的地方都光秃秃的,穷目远眺也难寻到一抹绿色。差不多每家都养羊,家家的羊都瘦骨伶仃,羊们整天被驱赶到石崖畔或者没有草的地埂上啃食,其实就是靠啃土维持生命,那里能肥得了身体呢?人们的生活更是艰难,上顿下顿是带皮的高粱面、谷子面,涩硬难以下咽,吃一顿饭就是对嘴和肠胃的煎熬。炕洞里填充的“毛衣”,就是从地埂上扫来的草梗和极少量的羊粪蛋,主要的成分还是黄土,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种东西竟然也能燃烧,更够使炕温热。

在老家呆了不足一月,我死活不愿意呆了,爷爷看着我每顿吃饭的那个愁样,也心疼的直叹气,就不再强留我。回到华亭,满眼的山清水秀,虽然顿顿喝的是洋芋菜糊汤,但我都觉着父亲的老家无论哪方面都不如我的家乡好。

大约在十年之后吧,从静宁来的亲友说老家开始栽植果树了,只是多数人不愿意栽植,政府采取了多项鼓励政策在推广。我想,那么光秃的山梁,再加上干旱少雨,能栽活果树么?再后来从老家传来的消息说,种植果树在老家已经普及,提灌葫芦河的水浇灌,成活率还是很高的,种植早的人家已经靠卖苹果富裕了。再后来,从各个媒体上知道了以静宁苹果为主的“平凉金果”已经闻名全国,出口海外,但总是没有机会能够亲眼目睹一下静宁苹果的种植规模。

此后三十多年,很少回静宁,因为爷爷奶奶早已去世,再加上工作上和家事的羁绊。只是在五年前回过一次静宁,那是为了给五叔父烧三年纸,紧张而匆忙的一天,没有时间仔细观看老家的巨变,只是在车窗里看到满山满洼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父亲告诉我那全是苹果树,我心里就惊叹起来,也就是二十来年的时间,荒山秃岭咋就一下子变成了莽苍苍的林海了呢?也不止一次地吃到亲友从静宁捎来的苹果,那色泽那味道,是我从未吃到过的,我对苹果的分类一窍不通,是否优质更没有资格妄论,但是那种脆嫩爽口,甜而不腻,香醇悠长的口感,使我难以忘记的。

老家的亲友不止一次的邀请我回去看看,这次就下了决心,乘着周末就回静宁了。父亲的老家在静宁仁达一个叫小湾的村子,三百来口人的一个小村子,在葫芦河畔的山洼上。一踏上老家的土地,很少看到荒山秃岭了,所有的山梁沟峁几乎全被树木覆盖,这些树林当然以果树为主,也有用材林,果树种又以苹果树为主。走在村道上,两旁全是粗瓷碗一般粗细的苹果树,硕果累累,果香浓郁,浸淫在这样甜蜜的果香里,你不陶醉都不行。人们都在忙着摘苹果,看到我走过,就热情地打招呼,喊我过去吃苹果,而我和他们素不相识,就在我扭捏之间,几颗红艳艳的富士苹果已经抛了过来。“吃唦,吃唦,这么多的苹果,你能吃几颗呢!”淳朴真诚,令人感动。看着一棵棵苹果树上那金黄的、黄中透红的、红黄渗透、暗红色的苹果压弯了树枝,还有隐现在枝叶间的一张张赭红色的笑脸,我也仿佛置身其中,陶醉在丰收的喜悦和甜蜜里。

刚过花甲之年的四叔也忙着摘苹果。我的两个堂弟,一个分家另过,一个在部队服役,家里只有四叔和四婶两个。四叔务了两亩多地的苹果,全是良种富士,客商的订购价每公斤预付十元五角,算是比较高的价格了。四叔四婶两个人忙不过来,就雇了六个人摘苹果,四叔只是忙着装箱,黑森森的脸上绽放着丰收后的亢奋。四叔说,他在村子里算是小户,一年也就收入个八九万块钱,大多数人家一年的收入都在十五六万元以上呢!不用四叔说,我已经感受到了果农的富裕,一个小山村,大多的人家都有了小汽车、农用车、摩托车。这些机动车各有所用,走亲串友进县城,自然开的是小汽车;农用车主要是到果园里剪树、喷药、施肥锄草时用的;摩托则机动灵活,用途广泛,巡视果园,喷洒农药就骑它了。四叔说,村子里不少人家在县城都买了楼房,本族的一个侄子,今年春季花了四十多万元在村子里建起了第一座别墅,听得我心里直痒痒,真想舍弃了我那清贫的职业到这里来种苹果。

蜿蜒在果树林里的村道上车水马龙:农用车、小汽车、大卡车川流不息,有把摘下的果子送到收购站的;有天南海北的客商来订购苹果的;还有已经装车发运的……不太宽阔的村道上,黄尘滚滚,静息之后又是一阵浓似一阵的果香,伴着那果园里摘苹果人的欢歌笑语,我开始恍惚、疑惑起来,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情景和三十四年前的荒芜凄凉融合成一个地方。这真的是三十四年前的哪个小湾吗?

我信步走上一个山包,鸟瞰整个村子:村子周围和稍远的梯田上全是茂盛的果树,层层叠叠,直上云天。绿色的林海掩映着红瓦粉墙的村舍,鸡犬相闻,歌声飞扬,笑语喧天,秋风搅起浓烈的果香,使人在酣畅之中微醺于这种甜美了。

仅仅二十多年的时间,竟然让一个地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让我在惊叹之余,更多的是欢喜——这些种植甜蜜的人们真正过上了甜美的生活,这是多么令人欣慰又是多少人曾经梦寐以求的啊!

月末文章2:四月末、暗夜芳菲

那么久,那么慢,没有终结,没有开始。纠缠,等待,深深陷在这里,走不开,逃不掉。就像黑夜中的梦魇,挣扎,挣扎,挣扎。

盛放的花,用尽一生的力气,把自己一点一点的开碎。

看到睡梦中的白玉兰了,黑暗中泛着阳光下曾经掩饰的哀伤。你还记得她白天快乐的模样吗?

有一朵罂粟刺在心里,一朵瞬间开放在不合适的季节,却迟迟不肯败落的罂粟。你看到它淡紫色忧伤的花瓣了,你又是否看到花脉里的黑色一丝一丝的滋长。你说,罂粟快乐吗?

碎碎的阳光洒下来,不记得又回到了哪个灿烂的日子。指尖触动灌木的叶子,敲打,一瞬间的恍若隔世,终究快乐开在曾经,碎在现在。

有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场景,才让自己知道,错了,原来错了。就像碎了一地的花瓣,凋落了才知道,就算用尽一生的力气,也永远开不出你最爱的海蓝色。

不要等,你等不到罂粟毒素褪尽的那一天。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爱他?忘了他?

——等到你不爱我,忘了我的那一天。

月末文章3:槐花盛开的时节

文/魏晓文

在故乡,每年四月末五月初,门前屋后、路边、塬边、沟壑里的洋槐树就开花了。儿时的我,爬上树,捋一把,往嘴里一放,咀嚼间,那淡淡的清香和甘甜,瞬间沁入心脾。

那些年为采摘洋槐花,我的手上、胳膊上没少被洋槐刺扎,有时被刺划破的口子半个月好不了,还是会上树摘洋槐花,真是伤疤未好就忘了疼。要知道,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吃一回洋槐花蒸的菜疙瘩,无疑就是一顿美味佳肴。

如今记忆最深的,就是母亲蒸的洋槐花菜疙瘩。树枝折下来,先把成条的洋槐花摘出来,再把槐花从小的茎上捋下来。细心的人会把槐花弄得干干净净,马虎人的槐花里难免夹杂着洋槐树叶子,但这也不妨碍洋槐花的美味。

把槐花用清水淘洗后,待水分沥得差不多了,加入面粉和盐等调料(有时还会加入蒜苗),搅拌均匀,放在铺有笼布的荆笆上,然后放入做饭的大铁锅蒸。在烧锅蒸的过程中,槐花散发出来的香味往往让我们馋得流口水。

未等菜疙瘩出锅,母亲已调好了辣子汁。由于蒸之前已经加入盐等调料,这个汁一般只有辣子和醋。由于经济条件限制,那时的油泼辣子都很稠,不像现在泼的油多。辣子的作用,一是调色,二是加重味道。

蒸熟的菜疙瘩出锅后,从笼布上剥下来,稍微晾凉一会儿,要是黏成一个大团,就得用筷子慢慢拨开,晾凉的时间多一会儿。往往这时,我们已经迫不及待,用手抓一块就往嘴里放,结果烫了嘴巴。

等菜疙瘩凉得差不多了,母亲取个大盆盛一些,把和好的汁子往里面一浇,用筷子搅拌均匀。这样,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洋槐花菜疙瘩就算做好啦。白的洋槐花,绿的蒜苗,红色辣子染上去,槐花的清香,蒜苗的微辣味散发出来,不吃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端上一碗稀糁子或者稀糊汤,喝一口,就一筷子菜疙瘩吃,满嘴都是清香,让人久久回味!有时早上饭也不吃,馍也不就,就光吃菜疙瘩了。中午或者晚上再凉调一些,吃着也不错。在洋槐花盛开的时节里,只要有空闲时间,母亲都会为我们蒸槐花菜疙瘩。现在回想起来,那日子过得叫一个美。

有时为了攒一些,就把刚摘下来的鲜洋槐花放在簸箕或者筛子里晾干,存放起来,等想吃时,再用水泡开,沥水后加入面粉再蒸。能做菜疙瘩的还有白蒿、蒜苗茎叶、萝卜缨、荠菜等,做法大同小异。

槐花盛开遍地香,久居城里的我,思念故乡那一树繁茂的洋槐花,和母亲蒸的那一荆笆清香的菜疙瘩。

月末文章4:结束的同时,重新开始

12月19日。月末,一年走到最后的几天。一年中经历的人和事,或许早已转瞬即逝,或许难忘,或许想忘却怎么也忘不掉。一直也在证实着一句话:不是不能忘记,而是时间不够长……

从这个冬季开始时,每个周末都会有一场雪。有时会闷在家里一天不出门。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雪,心里告诉自己这个时刻需要的是心静。这个时候,如果是一个人,打开音乐,那种淡淡的钢琴曲,悠扬于整个屋子。

生活,总有些不经意,那其实或许是一种必然。再平淡的生活,也会有惊喜。我想,我可以继续选择一份情感的寄托。那是一种结束,同时更是一种重新开始。结束的那么不经意,开始的却那么心花怒放。我不是不想把那段感情永存,只不过是不值得。当我再提起时,那些事不过就一个笑话,说说笑笑间就过去了,那些人不过就是个路人甲乙,没有名字。

“天上的云是我的心,风吹过飘流不定。谁能用真情,谁能用真心,让我的心,不再像浮萍。”总有一个人,让你的心停留,总有一个人,让你不再漂泊。不要问我那是谁,我能说的,都在心里,够了。

爱情来了,我们自己看清自己,我们都不在是孩子。

月末文章5:赏梅偶感

文/杨浩山

去年的四月末,有朋友约我去梅园赏梅。我有些愕然:梅花,不是开在冰天雪地的寒冬吗?怎么现在还有梅花可赏呢?

朋友笑笑说,梅花有几十种呢。

哦,是我特孤陋寡闻了啊!

乘车来到梅园,使我眼界大开……

真不愧称作梅园,那一整个向阳的半山坡,布满了各种梅树,而且都挂了牌牌,从名称到产地,都有详尽的介绍……

那些名目繁多的梅花,花色花形各异,好像一排排妙令佳丽,展现着各自的风韵风采,让人目不暇接,顾盼生辉。

从梅园归来,朋友问我,你最喜欢哪一种梅花?

我笑笑回答:都不喜欢……

“啊,都不喜欢?”朋友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都不喜欢!我心中的梅花,本是盛开在冰天雪地那寒梅,怎么会是开在这暖风中,做着各种媚态邀宠的俗花呢?她们不该称作“梅”的,应该另有名称的啊!

我心中崇敬的,只有那“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寒梅;只有那“已是悬崖百仗冰,犹有花枝俏”的寒梅;只有那“冷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寒梅。纵然那花弱且小,却不卑不亢地开放在冰雪中,毫无惧色;那仅仅是一种花吗?不,那是一种精神,一种灵魂!一种乾坤正气!

月末文章6:生命。岁月末央

文/哭泣在心

于六月,天,清亮,温和。这个时候的昆明,没有过于的烦闷,每天都是循序渐进。生命就此,消融于季节变化的钢筋水泥里。没有过于悲沧,也没有过于华丽。只是在淡淡无味的生活里,艰难的爬行着。于我,同样的事情,同样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每天都坚持着,维持着,即使想哭,也只能悄悄的掩藏。因为,我怕,我怕我的眼泪过于酸涩,会腐蚀那些给予我希望的灵魂。

爱好文字,喜欢文字,或许是源于那份宁静和纯美。在文字的世界里,没有物欲横流,没有厮杀恐惧,只要一份纯真的情感流露。文字能揭露心底最深的情感和驻足栖息的地方。所以,醉于文字的世界,醉于那份至真至纯,至善至美的世界里,即使死,也觉得是死得其所,没有那么荒凉和荒芜。或许,文字于我而言是安放灵魂的最好坟墓。

老朋友发来短信说:“青,每当敲键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怀念北岛与余地他们,不知他们英年早逝后,他们的爱人与儿女生存情况。”

我简短的回了一句:“世事沧桑,或许我们都爱莫能助。”

“哎……惭愧……”朋友悲凉且难受的说着。

看着那一字一句,我的心仿佛也在滴血。生命,岁月末央,我们究竟如何安放自己呢?或许,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懂。我懂朋友,他是那么的善良,不惑之年的他感慨颇多,人生路上,难免些许遗憾。而此时,他的心一定溶于水,淡淡的,清清的,此刻,眼泪一定湿润着他的心和键盘……

我说:“老友啊,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找个僻静的地方慢慢的死去。或是自杀,或是奔跑在无尽的世界边缘,苟延残喘,血肉模糊般的死去。真的,世界累,我也累,你呢?”

“青,应该坚强的活着……”老友落寂般柔和的说道。

我沉默良久,没有说话。我知道,老友看到了我的破碎和窘迫。或许,此刻,才是真实的我,才是最实实在在的我!“念天地之悠悠,徒怆然泪下,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或许我的情怀比陈子昂还悲沧。

更或许,我,包括屏幕那头的老友,还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人,都在逃避现实,感悟现实的苍凉和悲哀,心总是会莫名的疼,疼的发麻,疼的发晕,疼的忘却了存在的意义。或许是生活的悲哀和生命的悲哀,更多的是灵魂出窍的结果。真的,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下一站会是在哪里。我们的生命又将如何安放和储存。于生命的尽头,岁月末央,我们又该怎么去缩放曾经的点点滴滴呢?爱或者被爱,或者源于那份心底的感知和感动。

生命,岁月末央,爱恨情仇,生离死别,最终我们会在这里面收获什么呢?是死结的结局,还是再次的轮回呢?或许最终我们将灰飞烟灭,成为孤魂野鬼呢?

人生的结局将是如何,或许谁也不得而知。下一秒里,我们将在哪里,会是生什么样的状况,更是无法预料和感知。只能用心地生活好属于我们现在的每一秒。结局不管如何,都将是一种最好的归属。死或者生,或者……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事实,能让我们选择的,或许只有如何让自己的心不要飘的太远,让心离归属的地方近些,再近些……最后,尘归尘,土归土之后,我们依然可以笑着说:“还好,我们没有走远,能找到回家的路。”

朋友再次发来短息:“青,彭学明老师的《娘》你看完了吗?我知道你看了这本书一定会潸然而下,心绪不平的。几年前我在他博客读他那篇《庄稼地里的老母亲》,我几度哽咽,泪水横流。我了解彭学明老师,他写自己的母亲不是在编故事,而用心在揭自己伤疤,揭露自己,颇解自己。所以我不敢去购买这本书,他肯定用真情写母亲,写自己,写世态。”

我流着泪,许久敲下了一行字过去。老友啊:“彭学明老师的《娘》我差不多看完了,是的,我基本是抹着泪看完的。里面的每个情节和那些酸甜苦辣,都深深的刺痛了我。你没有看是对。如今我依然久久不能释怀。”

“是的,我懂。”良久,老友才回复了这几个字。

此刻,我懂老友,他一定语无伦次,偷偷地抹眼泪。于彭学明老师的境遇,于农村,于母亲,于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他有更深的体会。怎么可能没有感觉?怎么能一笔带过呢?

生命,岁月末央,此刻,我们的属性相同。能感知彼此的存在和呼吸。能知道母爱,亲情,活着,过去将来,我们都有无法斑驳的时光和隐忍的痛。

生命,岁月末央,此刻,我多想把此生一笔带过。没有花开花落,没有生离死别,没有荒芜苍凉。能用一季春天,安慰我的朋友,安慰我那稀薄的生命,安慰我的父亲母亲,如果还能,我多想安慰生我养我的故乡。故乡,破碎,遥远,苍瘪,深幽,如果我能多给予她一点温暖,她一定和我母亲一样,美丽,漂亮。没有恒古的苍茫!

生命,难以丈量的厚度和深度。却如世界一般,摇摇欲坠,顷刻之间倾倒。于岁月末央,我们能呐喊吗?能哭吗?能画地为牢,与世无争吗?其实,我多希望明天在黎明来之前,我还能活着,和今天一样,还能与文字为舞。只是,这满天的愁云,真的能容纳一个艳阳天吗?

生命,岁月末央,我和我的灵魂,应该如何安放呢?此去经年的岁月里,真的能载得动我的忧愁吗?我的生命啊,能跨域过死神的心脏吗?

生命,岁月末央,如果能死而复生,那么,能先让我下地狱吗?

月末文章7:腊月,正月

文/冯积岐

腊月末的一个中午,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还未开口说话,先是一串女人的笑,笑声像泉水一样清澈,比蓝天白云更爽朗。我问:“你是谁?”对方回答:“我是和你一块儿演戏的刘红芳,一队的,还记得吗?”我仿佛能看见对方等着我回答的笑盈盈的脸庞。她的名字即刻把我带回四十多年前。我说:“记得,记得,在我的记忆里你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模样。”她说:“不是小姑娘了,是小姑娘她奶奶了。在我的记忆里,你也是二十岁的小伙子,瘦瘦的,头发乌黑,脸白白的。”我笑着说:“也不是小伙子了,是小伙子他爷爷了。”没想到,四十多年未曾见面,刘红芳的笑声依旧像她演戏时一样年轻,纯粹,由衷。

四十多年前,我和刘红芳一同在我们陵头大队文艺宣传队排练演出,扮演过许多角色。那些日子,那些人物,腊月里彻夜难眠的排练,正月里紧张的演出,给我的记忆增添了丰富多彩的内容。

初中毕业后,因为出身原因,我不能被推荐上高中,也不能参与招工或参军,只能当农民了。那时候,毕竟才十六七岁,先是茫然,继而失望,在时间的碾轧下,连失望也粉碎为一地残渣,只剩下了麻木。这时候,大队书记叫我去参加文艺宣传队。能叫我这样的人参加生产大队里的文艺宣传队,我既吃惊,又感激,便一口答应了。大队里的书记可能听说我读初中时演过文艺节目,才叫我去的。在后来的那几年里,一进腊月,社员们开始在工地上挥汗如雨地平整土地,而我们宣传队里的三十几个人则在大队会议室对台词,练唱腔。我们围在用煤油桶子做的热烘烘的火炉子边对台词的时候,水利工地上的社员们脱去棉衣,正在拉着架子车奔跑,他们每天至少要完成五方的土方量。一些生产队长虽然对我们有意见,却毫无办法。那时候,有个口号叫:“抓革命,促生产”,我们在温暖的房间里排戏就是“抓革命”的需要,而水利工地上劳动的社员就是“促生产”的。大队党支部书记就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分派给我的角色不是被文艺界定义的“中间人物”,就是反派人物,如“样板戏”中的刁德一就是我演的。我们的导演是岐山县人民剧团的演员郭老师,谁演什么角色,由他说了算。好多年后我才知道,红遍全国且红了好些年头的一个喜剧明星,当年就是从生产大队里的文艺宣传队走出去的。我就想,如果我当时一直这样演下去,如果我有人提携,也许,我也会成为明星的——然而,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存在,只有现实。生活分派给我的角色只能是昙花一现,在人生的舞台上,我的表演生涯不会长久的。

虽然没有做成职业演员,我仍然很感激那个舞台。因为,舞台改变了我的性格,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经历了一番痛苦之后,变得像演员一样开朗了。那时,我们村像我一样的同龄人有人因为压力太大自杀了,而我似乎毫无压力,无忧无虑。年过六十,我总结自己的那段生活,我明白了:我在演戏时,是演给村民们看的,也是演给自己看的。人在戏中,如果太入戏,就会变为戏中人,把生活也作为戏来对待的。这样,许多事也就看得开了。那些腊月和正月里的排练和演出,改变了我,使我难以忘却。

我之所以牢记着刘红芳,是因为,我和红芳一同演出一出戏——这出戏,是我写的,也是我和红芳几个年轻人演的。每年春节时,县政府要求每个村拿一出自编自演的剧目去参加县里的汇报演出。我们的那出戏,在评比中得了三等奖。我还记得,当年的那些小姑娘、小青年为能在县剧团的舞台上演出而高兴得手舞足蹈。

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1976年,大队文艺宣传队解散了。几年以后,和我一同演戏的几个漂亮姑娘先后结婚了。我们再也难得见一面。从刘红芳的电话中我听得出,她依旧怀念那些热烈的腊月和正月。可是,那些腊月和正月过后,我的性格变了,变得不再开朗了。不要说再演戏,就是在单位里的聚会上,我连一首歌也不唱了。现在陕西省作家协会的同事们没有人知道,冯积岐还演过戏。生活会改变人的精神面貌和性格的。

月末文章8:九月末,书一纸情深缘长

文/水柔宝贝

【一】关于友情,那指尖绽放的温暖

九月,不经意就过去了,似乎还沉溺于盛夏的炎热里挥泪汗如雨,然而,转眼,秋意便浸透了每一个夜里。习惯了在睡不着的夜里,找一场恐怖片,让那些惊心动魄的场景,刺激渐次麻木的神经,然后,在电影情节的伴护下,累了、倦了、困了、醉了,沉沉睡去。

女儿不在身边的日子,偌大的房间显得特别单调、孤寂,其实我恰是喜欢自由的,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的生活。而昨日好友“小猪”说的那段话,却真的触动了我,他说:自由久了,就会渴望温暖,想要有个人陪伴自己,管束自己,也许秋来了、叶黄了,所以,我想起你了!

真的,有那么一会儿,我的内心升腾起一丝丝的感动,为他曾说过的不离不弃,他真的就这样守护了近三年,没有离弃,而我,早已将“相约今天”的每一个誓言,丢弃在了心灵最阴暗、最隐秘的那个角落,不敢轻易提起,怕伤了自己,痛了别人。今,他说起自由,我才觉得,原来自由有的时候等同于深入骨髓的寂寞、孤独。

或,我真的是个薄凉的人,骨子里头,透着冷漠与淡然,那许多的事情,过了,我便就此结束,放在了心底,不再轻易掀起伤疤,也不再刻意记起,只在某些个相似的黄昏,不经意间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引至愁绪满腹,而太多的时候,我如此且行且惜,没有丝毫犹豫。

今日,却在这样一个时刻,在秋来叶落时分,想起那些些曾在生命里给过温暖的人,有许多的感动澎湃于心胸,为了那一份份弥漫了温暖与关爱的友情,有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让泪水刹那模糊了双眼,夺眶欲滴的泪,晶莹剔透,静静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二】关于亲情,那心间流淌的牵念

过几天,便又踏上归程,去千里之外的故乡看望分别近一月的女儿多多。“女儿”,这两个柔软的字眼,一直安放在我生命最重要的那个角落,一直,一直处于最核心的位置,哪怕我遗忘了全世界,也还是会记得,这个世间,有一个我始终放不下的小人儿,这个小人儿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液,眉眼里有我的影子。

血浓于水的亲情,也许是世间最为稳固的情感了,我如此以为。爱情在岁月更替间,有可能化整为零,有可能转为平淡,有可能消逝无痕;友情在时光流转间,有可能渐渐淡薄,有可能慢然遗忘;然而,亲情,却因为血脉相连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着永远无法割舍的真情。

母女连心,任孩子一微小的变化,一细小的动作,都能够牵引母亲的目光,而对于我的孩子,何尝不是如此,她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心里安放得轻轻柔柔,有着无以伦比的地位,是我一生一世的牵挂与疼爱。想来,每个为人母的女子,都有如此的情节吧,那些母性涣发的光芒,会让一个平凡的女子也有光彩照人的瞬间。

我满心的爱,都给了这一个唤作“多多”的小人儿,我爱她,全部、所有、一切,哪怕她多么调皮捣蛋、多么不可理喻、多么不讲道理、多么乖舛任性,我都爱,刻骨的爱、铭心的爱。

【三】关于爱情,那激情燃烧的年华

暖暖的、深深的、沉沉地爱过,爱他的时候,全世界最琦丽的风景,便是他眼里的那一汪深情,落尽了世间繁华,写满了人间真情。爱得深刻、爱得明媚、爱得忧伤、爱得刻骨、爱得没有任何理由、爱得没有了自我、爱得不需要原因。

他爱我,一如我一样,爱得失去了原则,爱得没了有自尊,爱得把我当成他的唯一、他的所有、他的全部。爱情,有的时候,真的盲目到了极点,充其量只是一种心灵交汇的感觉。哪怕对方在众人眼里平凡无奇,甚至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然而,在相爱的两个人眼里,拥有了彼此便拥有全世界。

爱情,似乎是个亘古不变的话题,被我们一写再写,却总也写不完,而恰如取暖般的爱情,在我的生命里流淌着涓涓不息的温暖,被我用一支拙笔,书写在了一页一页素白的纸笺上,装裱在记忆深处,不再遗忘的甜蜜忧伤。

爱着的时候,想来,心总是被甜蜜的忧伤包围着,他的一个字、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就能够化解了秋的凉,冬的寒。爱一个人,也许真的并不需要太多,与地位无关,与出身无关,与职业无关,与外貌无关,与金钱无关,与任何的任何都无关,只与感觉有关,这就是爱的伟大,也是爱的愚昧。

然,在握别了彼此之后的许多时日,我仍然记着,在相爱的时候,那些些渡入心肺的温暖,记得你眼里通透的宠爱,记得你心里暖暖的惦念。仍然,记得。我一直以来追寻永久的幸福,却不知道在放开你之后,那幸福就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

【四】九月末梢,书一纸情深缘长

长长短短的人生路上,我总在追求极致的爱,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都在密切追寻,以夸父追日的执着,点燃生命里最多的激情,将过往那些温暖,收藏在心灵深处,暖暖的,安放,以温暖这一秋的悲凉。

这个九月,就如此这般悄然划过了,如流水般流淌,没有痕迹,亦不再忧伤,只是风清云淡,心情伴着悠扬绵长的音乐,缓缓地用心灵文字记录下了些许的感动,无论过去多少年,再次回顾时,我仍然感动于那些真情流露的瞬间,感动于生命里来来往往的过客。

遇见,无论缘分长短,无论会否相携一生,只要缘分让我们遇见了,那么都值得我们用心去珍惜,用心去对待。一页复一页,深深浅浅的文字里,记下了许多的情感历程,情深意长,刻骨铭心。

经年后,当我不再年轻,没了爱的激情、没了爱的渴望、没了爱的冲动,那时,我静静坐在时光的隧道中,在素白的光阴里,翻阅起这一纸愫语,我想,我还是会展颜轻笑,不悔于今日的执念。

月末文章9:五月,榴花开

文/秋水女人

我的生日在农历五月末。

记得从少年时代起,就知道一年当中,每个月份都有一种花相对应,与五月相对应的,是石榴花。——后来才知,原来在我们这个地区,与石榴花相对应的五月大抵应是阳历。若从阳历角度看,我的生日当在六月末,那么,对应的花便是荷花了。但毕竟年少便有的“生日花”情结形成已久,心里便也对石榴花有了一种特别的情愫。

对于石榴花,虽然自少年起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情感,但那时并未见过石榴花。对于石榴花的清晰的记忆,当是在婆婆家。看到那棵生长在农家小院的石榴树,一些往事里的温暖记忆,也同时被激活。——当年还是青涩男生的先生,想必便是从这里摘了那枚火红的石榴送我的吧?曾不止一次戏谑地问及他此事。他笑:“我几个石榴换个媳妇,多值啊!”那些遥远的旧日流年,被我们轻轻拂过时,有感动轻轻漾开……转头处,几度花开落,几度潮水平,青山依旧在,婉约笑春风。

校园里,路边。有几棵不大不小的石榴树,距离宿舍单元门很近。五月的时候,树枝上便缀挂了许多金钟,先是含苞待放时,微微裂处,是淡淡的黄,等花儿全部开放了,便是火红的一片,夺人心魄地兀自璀璨着。似乎在宣告:夏日的浪漫风情,从此奏响美丽的篇章。

每每走过时,便会驻足。看那云霞团簇的榴花,那份盛开的恣意会渐渐地浸润进心里。恍惚间,会有一首曲子,会有一些光影,一些影像在眼前轻轻漫开……流水,鸟鸣,苏打水的味道,两颗年轻的心,还有滴落在信笺上的泪……五月火红的榴花,会刺痛谁的眼,谁的心?

想起关于石榴花的美丽传说。美爱之神芙蕾雅,走遍世界的各个角落,寻找自己离家出走的爱人奥都尔,历尽艰辛,终于在阳光照耀的南方安石榴树下,找到了他。芙蕾雅的快乐就像盛开的石榴花一样。为纪念这安石榴,至今,北欧有一种习俗,出嫁的新娘都是要戴上安石榴花。只是在想,走遍千山万水后才寻找到的爱人,可会再伤她的心么?

五月石榴红似火,六月荷花满池塘。七月栀子香何在?八月桂花尽庭芳。

五月,榴花开。待日尽花酴醾,有六月的荷花,如同恬静羞涩的少女,在池塘里悄然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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