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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散文1:向老树鞠躬
文/陶晓辉
一棵古老的重阳树生活在我们衡阳县石市镇的老家,长在山脚下,小溪旁,它虬劲地挺立着,树龄已有800余年,围径667cm,需6人合抱。它长得很高大,粗壮有力的枝杈恣意地铺展着,形成高大伟岸的姿态,展示着固执顽强的生命,稠密的枝叶遮掩了火热的太阳。在它的荫庇之下,树下形成了一方阴凉的世界,村民坐在石凳上乘凉,歇息、谈笑,还有人搬出竹睡椅置于树下睡觉,形成一幅多么宁静惬意的图画!鸟傍着树搭窝筑巢,每近傍晚,鸟儿归巢,又是一番“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景象。树老了,有着树洞,蛇来此住宿。不过,这树中的蛇是温和的,从不咬人的,它在树洞中出没,在小溪中畅游,似与村民同乐。
老树庇护着村民,一个夏日的午后,正是收获的季节,大雨倾盆,一户人家正在树下用打谷机收割稻谷,突然“轰”的一声,一截巨大的残枝在他的鼻梁前掉落,他惊骇万分,却又毫发无损。
几百年来,它受过不尽的苦痛,雷电轰击过它,狂风摧残过它,风雨侵蚀过它。最难耐的还是干旱和贫瘠,它有时想拦住匆匆而过的雨水,雨水却不屑一顾,它也曾经挽留过晶莹的露珠,露珠只轻轻吻了它,就再寻觅不着。它只得从自己出发,让主干变粗,让枝叶变多,节衣缩食,减小消耗,尽可能挽留住雨露,拼命把根往下扎,往远处伸。厄运使它青筋突暴,浑身疤痂,身体佝偻,它没有屈服,无论生活怎样艰难,总得面对,总得应对,总得一步一步趟过,我久久地站在那里,为一棵老树而感动。
一天傍晚,夕阳西下,我满怀愁绪地回了家乡,在老树下,我发现了一位已近80岁高龄的老人,他正佝偻着身子,在老树旁,在小溪旁培育着一棵小树,他娴熟地挥舞着锄头,扶正小树,踩紧着稀松的泥土,“川”字的皱纹在我的眼前伸展。
我怔在那里,几十年来,这位老人从来没有一天歇息,守着黄土,操持农务,勤勉忙碌,矢志不移。蓦地,我仿佛觉得眼前的这棵老树,就是老人的翻版,蓬蓬松松的枝叶,是老人稀疏的乱发;褶褶皱皱的枝干是老人饱经风霜的脸;几十条虬劲有力的根,是老人冉冉飘飞的胡须。
老人背着锄头,步履蹒跚地走了,走在那条弯弯曲曲的回家的小路上。于是,那条被晚霞映红了的小巷,行走着一个永恒的雕塑,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默默地伫立,向老人、向老树深深地鞠躬。
老树散文2:雪从故乡来
文/李群学
冬天是一棵落光了叶子的老树,雪是老树上年年绽放的花朵。在我心里,只要雪花没有绽放,无论气温怎样骤然而降,我却总觉得真正的冬天还姗姗未来。
寒意凛冽的傍晚,下了班,我急急地往家的方向赶,恍然间觉得,有轻柔的抚摸拂过脸颊。一种急切的期望蓦地由心而起:该不会是下雪了吧!
停下脚步仰头看,果然有零零星星的雪花,在灰蒙蒙的天空还有钢筋水泥堆砌的建筑物间,娉娉婷婷地飘洒……伸开手,想迎接这精灵般的花朵,它嫣然一笑,撒娇似的化成了一滴水渍。
合拢手掌,冰凉的水渍便与我融为一体。与雪花久别重逢的时刻,萦绕在心头的,总有些他乡遇故人的惊喜和亲切。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这雪是从故乡来的。它携带着至亲乡邻的牵挂惦念以及原野的空旷寂寥、村庄的狗吠鸡鸣,经过了山远水长的奔波,栖息在游子的掌心,安抚着疲惫困顿的灵魂。
像是为了迎合我的心境,雪越落越急。那些与雪有关的往事,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纷至沓来:五岁那年,隆冬的夜里,我突然发起了高烧。母亲怕我像村头的二丫那样因为一场高烧变成了傻子,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催着父亲背着我去邻村找医生。那时已经接连下了几天的雪,父亲背着我走在前面,母亲紧跟在后面。大雪封路,出了村他们就迷路了。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竟然走了大半夜……上学后,“父母雪夜背我去看病”成了我作文常用的桥段,屡屡得到老师的好评。
下雪天,被父母关在家里闷得慌,我分外惦记村头三奶奶家柴垛上的冻柿子,便趁父母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扒开柴垛上的积雪,红艳艳的冻柿子让我垂涎欲滴……偷吃完柿子,特意擦净嘴巴溜回家。不一会儿三奶奶竟然找上门来,笑呵呵地递给母亲一袋冻柿子,说让孩子解解馋。躲在门后看着三奶奶离去时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我恍然明白自以为秘而不宣的“偷柿子行为”,其实早已经昭然若揭。
后来去南方读大学,大二的时候,我暗恋上班里的一个男孩子。他是南方人,我偶尔听他说从来没见过下雪,便悄悄记在了心里。放寒假回到家乡,我天天盼着下雪。除夕夜里终于天随人愿飘起了漫天的雪花,我急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站在院子里掀开笔记本接雪花,一页接满了雪花就重新翻开一页……我想把雪花夹在笔记本里,送给那个南方的男孩子。纸上的雪花很快就融化了,每张纸都被水渍浸得皱巴巴的。我把皱巴巴的笔记本宝贝似的收藏起来,只是直到毕业,我都没有勇气把它送给心仪的男生。岁月流转,那个男孩的容颜已经模糊了,除夕夜里站在院子里接雪花的场景,却是历久弥新……
雪花依然急急地飘着,却是落地即化。喧嚣热闹的城市,很难让雪驻足。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一场像样的雪了。而在记忆中,故乡的每场雪都是来势汹汹铺天盖地,像是要为冬天穿上一件厚厚的白棉袄。也许是因为,故乡到他乡路途遥远,消耗了雪的气势,它才只能勉强为冬日的城市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衣。
然而,就是这样一场单薄的雪,抚慰温暖了我思乡的心灵,也温润净化了被雾霾频频侵袭的城市。枯瘦的冬天,也因此多了些丰盈妩媚的味道。
老树散文3:老树如父
文/谢汝平
他出生不久,父亲就去世了,在别人都有父亲陪伴和疼爱的时候,母亲流着泪把他交给了老树。那次他哭着喊着要父亲,母亲指着老树告诉他,那就是他的父亲。他信了,在他幼小的心里,觉得自己父亲是最了不起的,不怕冷热、无忧饱饿,而且从来没有打过他。一动不动的父亲成了他最好的玩伴、最忠诚的保护神,不管刮风下雨、不管白天黑夜,总是在门前陪伴着保护着他们母子。老树在一次狂风暴雨中歪了身子,那次他以为老树要死了,自家的茅草屋也要塌了,和母亲在屋里抱头痛哭。但是暴雨过后,老树顽强地活了下来,并且因为歪了身子,可以让还是孩童的他轻而易举地爬到树上去,和老树恣意亲密。
在他心目中,家庭成员一直就是母亲、老树还有自己,有一次他差点把老树填进家庭成员的表格里。在他看来,这个不会说话的父亲,真的非常可亲。到他上了大学,离开家乡以后,他对母亲一个人在家非常放心,因为有老树的陪伴,尽管此时他早已知道老树并不是自己的父亲,但却对老树有着父亲一般的信赖与敬爱。想起小时候半夜被噩梦惊醒,母亲就会哄他说,不用怕,有老树站在门口呢。从此他养成了习惯,只要一想到老树,心就会安定下来,他相信,忠诚的老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的。
在大学期间,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他过的是半工半读的生活,他要靠自己挣钱来养活自己。因此在几个寒暑假中,他都没有回家,并不是不想母亲和老树,假期是赚钱良机,只有这个时候的辛苦,才能保证下个学期的安逸。不能回家的他每次打电话给母亲,总要问一下老树的情况。母亲总是让他放心,说有老树陪伴,她一切都好。他有时想到以后接母亲出来享福时,老树怎么办?让它孤伶伶地在家,感觉非常对不起老树。
终于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且找到一家待遇很好的单位。在上班之前,他回了一趟离开四年之久的家乡,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母亲。与母亲叙了一会旧,他突然感觉不对劲,再一看门口,自己一直当着父亲的老树不见了。母亲这才告诉他,原来为了凑齐第一学期的学费,母亲偷偷地卖了老树,那时跟买树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先付钱,等他去了学校再砍树。母亲怕他担心自己,于是四年来一直瞒着他。
他感到非常难受,但母亲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那并不是真的父亲,只是一棵树而已。他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仿佛要跌倒。他踉跄着来到老树腾出来的地方,那儿已经种上青菜,在青菜的中间,他突然看到一棵树苗,在直直地使劲生长。
老树散文4:致老树
文/任文
在深秋原野柿子红了的季节,我就想起了那棵老树,因为,一棵老树牵挂着我的记忆,一棵老树记载着村庄的年轮。
每次回到北山老家,我总会在村里的老树下徘徊,与老树默默对话。我在心里对老树说着话,那些让别人听不见的话,那些只有我和老树才能意会的片段,像过往的电影一样,不完整,不连续,瞬间戛然而止。
老树是一棵柿子树,关于它的年轮谁也说记不清。记得父亲在世时说他小时候听爷爷说老柿子树就这个样子,高高大大,枝叶连天覆盖了半个院子,一直守护在村东头路边。爷爷小时候曾在老树下与同伴一起玩耍嬉闹。父亲说爷爷回味童年讲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好像那些童年的闹剧就发生在眼前似的。我听父亲讲爷爷童年快乐的故事,如同他自己经历的一样,总是既有情节又有细节。不知不觉,爷爷的故事,父亲的故事,总会在我的童年刻上印记。或许在那个贫瘠的年代,爷爷的年代与父亲的年代无意间上演着同一幕戏剧,也存在着继承与超越的因素。爷爷去世早,我记不得爷爷的面容长成什么样儿,关于爷爷的故事还是父亲说给我听的。那年爷爷翻越秦岭深处的太峪岭去河南换玉米种子,突发心脏病倒在半路上被好心人发现,但错过救治的机会,爷爷去世后,父亲小小年纪就支撑起了一个家的重担,从无到有,白手起家,把我们兄弟姊妹抚养长大。
老树关联着两家人的经济生活,是伯父和父亲共有的一棵树。从爷爷手里继承下来的这棵柿子树,由伯父和父亲两家共同经管。每年深秋,柿子熟了的时节,我们就在树下贪嘴地望着红红的柿子,摘柿子啦!两家人男女老少聚在树下谈笑风生。高大的柿子树上挂满了红红的柿子,远望就像一个个红灯笼,红得让人心醉。伯父和父亲先后爬上树,一人攀缘在树的东边粗枝上,一人攀缘在树的西边粗枝上,各自拿着竹竿夹住红红的柿子,小心翼翼地来回运作,摘下一个个熟了的牛心柿子。若是不小心竹竿往后偏移碰着了树枝,夹住的柿子脱离了竹竿掉下来,或摔在地上稀烂,或恰巧掉在树下人的身上染红了衣衫,一阵哄笑。树上装满柿子的笼用绳牵着顺着树身缓缓下沉,几双手接住满笼红红的柿子,平稳地放在地上。此时,眼尖手快的孩子挑选红红的软柿子,眯着眼吃得香甜。片刻,备好的笼又牵着绳子的拉动徐徐上升,树下的多双眼睛瞅着树上的人接住了笼,拴在粗壮的树枝上绑好绳子。每年摘下的柿子两家人各分两担子或三担子的,你让我让的从不计较数量的多少。一棵树把两家人的心连在一起,彼此和睦,其乐融融。
老树枝叶婆娑,遮风挡雨,是夏日纳凉清心的好地方。村里人外出归来路过老树,都要在盘横交错的树根旁歇息乘凉。女人坐在树下,撩撩头发,看看天空的云,用随身带的毛巾擦擦汗。偶尔,有女人情不自禁地在树下唱几句山歌,歌声飘向村里,会有人挨着门框向外张望,寻找歌声传来的方向。若是男人在树下歇息,顺手抽出旱烟锅,捏捏烟包,按上一锅烟,吧嗒、吧嗒抽起来,烟雾缭绕,袅袅上升,一锅烟吸完,甩开步子进了村。
那年月生产队社员一起劳动,夏收时老树下的场经过牛拉石滚子碾压平整光滑。麦子上场,摊平、晾晒、翻场、碾打,再扬场、晒麦,颗粒归仓。风风火火的收割日子过后,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的麦草散乱在麦场上。队长一声令下,拿桑杈、垛麦草、挑麦草、扫麦场的社员们劲头十足。一杈一杈的麦草落在麦草垛上。站在麦草垛上的把手接住前后左右飞来的麦草堆儿,拿杈摆布均匀,压实脚底下的麦草,打好层层的根基,向四周层层铺平。麦草垛高起来,几乎接近了老树的斜枝,把手稳拿木杈,把草垛顶压实,逐渐缩小、收拢,再把场下人运上的麦糠扣在麦垛顶完事。高高的麦草垛竖起来,把手沿着柿子树横斜的枝干攀到树身,顺溜的下树,场上的人们松了一口气,完工后的嬉笑声荡漾在清凉的风里……
那年冬天风在吼,来势凶猛,竟然把老树上的一枝斜枝刮断了,让人不可思议。事后,父亲上树观察,原来被刮断的树枝上有一个洞。大约是啄木鸟干的事,被掏空的洞里有鸟儿在里面筑巢,留下杂草羽毛的痕迹。第二年,被刮断的半截树枝重新生发绿意。老树发新枝,郁郁葱葱的景象。
一棵老树谁也说不清它的年轮,却守护着祥和而静谧的山村,见证了岁月的流转,年华的轮回。我自豪北山老家有这么一棵历经沧桑的老树,犹如巨大的绿伞耸立在村子东头大路旁,年年绽放繁盛的新枝。此刻,忽然想起舒婷的《致橡树》,“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相依相伴,相随相守。
啊,老树!我愿 “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老树散文5:村里有两棵老树
文/李萍
时间已是寒冬了,朔风肆虐,天地萧瑟。村口的那三棵树,两老一小,它们还努力的在狂风中挺立着。走近一看,两棵老树怪模怪样地挂着几片残叶,站在中间的小树却异常新绿。
哈尼族的十月年和汉族的春节一般隆重,不管身在何方的人都会回家,杀猪宰羊家人团聚。而村口的那户人家却分外冷清,他们的孩子没有回来,老太太养了一年的肥猪懒懒地熟睡着,没有人要宰杀它们。桌上做的几个菜,全是小孙女爱吃的。老太太似乎没什么胃口,沉默着,叹息着。这叹息深得像一口老井,只是没有人懂得其中的含义。
其实他们家已经这样冷清了好几年了,自从二儿子和媳妇离婚以后,小孙女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们也爱极了这个乖巧的孩子,晚上总拥着这个孩子入眠,无论寒暑,两老口都在地里忙活着,小孙女也在田野中奔跑着长大。老太太和老爷子甚是倔强。从年轻时候开始,就一直背朝黄土面朝天地侍弄着土地,养大了几个孩子,现在老了还要养孙女。尽管这样,他们也从未向儿女们要过钱。偶尔孩子们硬塞给他们的钱也锁进了家里那个棺材模样的木箱里。老太太告诉小孙女,那里锁了她的大半辈子。
儿女们常年在外,二老身边不曾有人照顾,身边就只有这个小孙女,偶尔生病的时候,也只有这小孙女递杯水或递口饭。老太太有时候会问小孙女:“你要和爷爷奶奶生活多久啊?”小孙女总说:“一辈子。”老太太只当是童言无忌,也依旧点点头,嘴角扬起微笑,转身摇摇头,抬手揉揉眼睛。生性敏感的小孙女把这一切都收在眼里。她多想拥抱那个后背渐渐突起的身子,可是她的双手实在太短,不够环住奶奶的腰身。她多想快快长大,为他们撑起一片没有寒风的天空。
村里有好多和他们一样的老人,他们有儿有女却是老无所依。儿女们的未来在远方,老人们的未来却不知在何处。老太太还常常宽慰村里人说:“儿子是放飞的鹰,飞得越远越高,就越记不得回家的路;姑娘嫁出门,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要回家,还得照顾自己的家啊……”话虽这样说,老太太想女儿想得太甚,总把小孙女的乳名叫成女儿的名字,小孙女不开心也答应着。
自从过了六十岁之后,老太太就开始在深夜里织白布,织布机发出“叽叽吱吱”的声音,常常把熟睡的孙女和老头子吵醒,老头子不耐烦的骂道:“你是急着去赶死啊……”老太太听到“死”字,心里微微一颤。
老太太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到村头的老巫师那里去求消灾解难之术。事实上,除了巫师自己以外,谁也不会相信他,老太太每次去也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老太太和老爷子偶尔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打开家里那个棺材一样的木箱数数里面的钱,他们希望那些钱能送孙女去县城的中学。偶尔也会谈论他们死后,坟墓应该朝向何方,如何才能保佑可怜的小孙女。小孙女听着这对话,眼里满是泪,她怕哪天她身边的这两个人就真的不在了。
几年了,老太太和老头子依然在村里过着他们一眼就可以望到死的日子。老太太的背越来越弯。人也越来越好哄,像个小孩。假期的时候,小孙女带回去几块软糖,她就乐了天,笑呵呵地从东家跑到西家,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孙女买糖回来了。也难怪,自从孙女上县城读书以后,老两口就更加寂寞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的那两棵树就只剩下枝干了,而那棵小树早已高过了老树,蓊蓊郁郁,枝繁叶茂。“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自然规律残酷得让老太太心酸。老太太现在还在她的织机前准备着白布,也许某天她就用得上了。
某个阳光明媚的哈尼十月年里,小孙女帮老太太修着指甲,抚摸着她纹路清晰的手掌。这双小时候带给她无限温暖的手掌已经如同门口的那棵老树一样干燥了。抬头一望,老太太皱纹更深了,背更驼了,白发间连一缕青丝也找寻不到。
汽车缓缓地驶向县城,沿路的田野一片荒芜,枯草枯树,无不传递着荒凉的意味。谁知道哪天村口的那两棵老树就不在了,小孙女这么想的时候,心里不由得紧缩了起来。有好几个夜晚,她曾梦见老太太冰冷的身体一动不动地放在客厅的席子上。她开始非常担心再也听不到老太太沙哑的声音,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滴了一路。
我就是那个看似可怜的女孩,但是我非常幸福的是有爷爷奶奶为我撑起一个温暖的家,我也多想在每晚星星月亮入梦的时候,能轻吻着他们的脸颊告诉他们:“你们一定不会老无所依的,就像你们给我的温暖一样,我也会给你们一个家的!”
老树散文6:邂逅一棵老树
文/孔伟建
初冬时节,我随工作组到小路口镇宋那里村走访,在村中邂逅一棵老树。
同行者说,我来村里几趟了,怎么一直没发现这树呢?我笑言:这树,跟我有缘。
树是皂荚树,默立在村中一条小路旁。时值初冬,众芳摇落,这树却依然苍翠,长长的皂荚掩藏在茂盛的枝叶之间。向导村主任说,回头给你们摘几只皂荚作个纪念。
每次行走乡间,看见大树,看见合抱之木,我总是心生敬意。我要留个影,跟这些历尽沧桑的生灵合个影,我要让它们知道,我曾经来过,我曾经跟它们相互依偎。
今天,也不例外。没带相机,我让同行者用手机给我拍了几张照片。
树的主干已经干枯,巨大的树洞可容得下一个成人。从主干一侧发出的五六根侧枝斜插云霄,侧枝比邻而居,却又互不相让,葱茏而有峥嵘之相。
我站在大树下面,初冬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在我身上,我觉得这是背靠大树带来的福荫,我看见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在路边晒暖,他们依靠在干枯的玉米秸秆上,冬天里,这些秸秆会给他们带来温暖,带来土地的温暖气息。老头在吸烟,老太太在干针线活,说说笑笑,都不耽误拉呱儿。
我要在此待一会,我要看看这棵树。
我问其中年纪最大的老头:这皂荚树植于何时,有多大年纪了?没人说得清。
村主任五十多岁,他介绍说,这树就根植于他的祖宅之上,打他记事起,这树就这么大,夏天,阴凉几乎遮住半个村子,来树下乘凉的人很多。
而今,村主任还有他的父辈、子辈们,早已各立门户,这祖宅早已无人居住,慢慢破败了,只有这棵树一直还在这方土地上默默守候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没人比它更清楚。
我看见,树下,早已颓败的破壁残垣,粗大的青砖已残破,曾经的夯土已不再挺立,还有废弃的两方磨盘,在树下静静待着,似乎在等待故人归来。
一时间,我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愧难当。这村子距离我的故乡仅数里之遥,我早年生活在老家时怎么没听乡人说过呢?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如此神圣的生命遗存呢?
相对于百年人生而言,这树实在值得我们尊敬,依我的推断,这树应该等同于或者老于村龄,这村子始建于明洪武年间,或许,当年,首批迁民从山西老鸹窝那棵老槐树下移居此地时,就栽下了这棵树。几百年过去了,人事有代谢,人换了一辈又一辈,可这树没换,它越长越大,越长越高,越长越粗。
我问村主任,这树洞里怎么有火烧痕迹?他介绍说,几十年前,树身让马蜂啃了个窝,马蜂越来越多,树洞越来越大,眼看着把大树给祸害了,就放了把火,结果烧成这样子了。
我,一边为这树的遭遇感到痛惜,一边为它的顽强生命力折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野草尚且如此,何况一棵参天大树?
我在树下漫步,沉思着,我盯着手机屏幕上定格的画面,默默感动。
我将思绪拉回来,我还惦记着走访任务。
看着乡亲们越来越好的生活,看着他们越来越灿烂的笑脸。我想,这棵经历了新生的大树,不正是今天美丽乡村建设的最好见证者吗?
老树散文7:一棵老树
文/司丁文
在我住的小区里,有一棵梨树,它已经很老了。梨树长的高高大大的,枝条细长,粗糙的树皮表明它经历过岁月的沧桑。
春天,梨树抽出了新的枝条,长出了嫩绿的叶子。三四月时,梨树开出了洁白的小花,像是穿上了一条雪白的纱裙。这里经常会有小鸟来做客,异常热闹。
夏天,小花渐渐凋零了,花瓣掉了一地。但是树木却长得葱葱茏茏,像撑起了一把绿色的大伞,遮住了像利剑般的阳光。孩子们在树下玩耍、看书,老人们在树下下棋、聊天。知了在树上鸣叫,好像在赞美夏天的美景,风儿一吹,梨树抖动树枝,把树叶摇出了沙沙的声音。
秋天,梨树的叶子发黄了,也不像从前的那样葱葱茏茏了。秋风一吹,落叶像蝴蝶一样飘落在地上。它直挺挺地立在这里,让我们在树下嬉戏,就像一位慈祥的老爷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
冬天,树上盖满白雪,周围的小草都枯黄了。西北风一吹,你在树下一不留神,雪被刮下来,然后你就会变成“雪人”。
老树一年四季的样子很诱人,希望它会越来越好看。
老树散文8:坐对一丛花
文/王举芳
老树说:“待到春风吹起,我扛花去看你。”这样的场景真美。试想,老友扛一树花来访,一起把芬芳的花儿插进桌上的花瓶,相对而谈,话语贴己,花儿暗香缭绕,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素淡的日子,我也喜欢在桌几摆放一束花,愣神发呆或是浮想联翩的时候,望着它。花在眼前摇曳,无论是怎样纷乱的情绪,都会渐渐变得旖旎。这种习惯,源于母亲。
母亲是个爱花的人。春、夏、秋三季,我家的院子总是花开不断。
春寒料峭之时,迎春花已迫不及待地开花了。母亲把迎春花搬到屋里最显眼的八仙桌上,迎春花黄的浓郁,仿佛是积攒了一冬的太阳光。早春,地里的庄稼活儿还不太忙,母亲闲着的时候,就做一些针线活儿,比如纳鞋垫。纳鞋垫老低着头,过一些时候,母亲就会抬起头,看一会儿迎春花。年幼的我曾经问母亲:“迎春花有什么好看?单一的黄色,不香不艳,有什么好看?”
母亲轻抚几下我的头,说:“傻丫头,看花不在乎看的花是否缤纷艳丽,而是看出一份好心情,知道不?傻丫头。”
“看花真的能看出一份好心情吗?”年少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风雨变故。父亲因病去世的那个早春,我心里却是异常寒冷。父亲单位安排作为长女的我去单位上班。人地两生疏,让我更觉凄凉。
因为来自农村,内心的自卑作怪,我很少与人交流,加之没有了父亲,我自觉低人一等。
一天下班回到宿舍,舍友云拿着一枝百合花说:“送给你的,愿你天天好心情。”说着拿了矿泉水瓶子,加上清水,把百合花插在里面,放在我的桌边。
百合花枯萎了,云又买了一支玫瑰花。就这样,花开不断。我的心情在不断的花开里一扫阴霾,渐渐明媚起来。
坐在桌边看着花,体会美好,感知调零,懂得了珍惜。面对一丛花,再苦难的心田,总有一天,会有十万亩花开。
云说:“我要调回云南老家工作了,答应我,经常送自己一束花,人生不易,要让自己好好的。”我点点头,然后努力抬起头,我不想让泪水落在花瓣上。
有花陪伴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美丽的。
读汪曾棋先生的《随遇而安》,他写道:“我每天蹚着露水,到试验田里摘几丛花,插在玻璃瓶里,对着花描画。我曾经给北京的朋友写过一首长诗,叙述我的生活。全诗已忘记,只记得两句:坐对一丛花,眸子炯如虎……”那时候,他一个人在绝塞古城沽源,画《中国马铃薯图谱》,日子孤单清寂,但因为“坐对一丛花”,他称这样的日子“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今又春风吹起,我想扛花去看你,如何?
老树散文9:老树新芽春来早
文/马亚伟
初春,春寒料峭,校园一角的一棵老树在风中抖动着枯枝。我有些失望地想,虽说立春了,可没有一点春天的感觉。
你看这树,浑身上下灰不溜秋,干瘦而枯槁地静默着,像一个可怜兮兮的老者,一点精神焕发的样子也没有,简直就是一树枯枝。所有的枝干散乱地拢在一起,像一堆干柴。有些横斜的枝杈早已经被风劈成两段,折了的一段抖动了一个冬天,摇摇欲坠。冬天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太重了,要焕发生机不容易。
谁知,过了没几天,我竟然发现老树上萌动了新芽。点点新芽,像素色的背景下浅绿莹莹的水彩,等待着被晕染开来。一定是春风的手,在阳光下轻轻剪出了一枚枚细叶。那是多么小巧的一把剪刀啊,轻轻咬破新芽,绿色便绽开在枝头。近看时,新叶还是细软软的,娇嫩嫩的,带着新鲜洁净的光泽,如初生婴儿的肌肤。小小的叶子颤颤地摆动在风中,小心翼翼舒展开来,它们还不敢自由起舞,只是轻轻抖落一身春阳,与风嬉戏。
这个世界最值得赞美的应该是新芽吧。新芽是植物经历了漫漫长夜后的第一缕晨曦,黎明的幕布即将被微光般的新芽拉开,所有的希望都会在霎那间被点亮。
新芽初绽后,老树便一天一个模样。春的画笔每天为它着色,一天一点点。待到色彩饱满丰盈起来时,就会长出一树郁郁葱葱的叶子。然后,花就要开了。多么值得期待的啊!
这棵老树在校园里生长了很多年了,竟然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我只记得,每年它都会开出满树的黄色小花。那种黄,不是橘黄、杏黄、鹅黄,就是纯粹的黄色,小黄花大小如硬币,点缀在绿色的幕布上,明晃晃的。一树繁花,锦缎一般,亮亮的,闪闪的,辉煌灿烂,繁盛蓬勃。每年都会有很多学生在树前,赏花,拍照,赞叹不已。
看着老树上柔嫩的小叶子,我满心期待那一场盛大的花事早些登场。
枯枝,新叶,繁花,不管老树以什么样的姿态存在,它的体内始终涌动着一个不屈的灵魂。这个灵魂一路行走,一路放歌,为生命的四季谱写不同的乐章。它在严冬的风雪里扎根挺立,在阳春的暖风中抽芽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