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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散文1:时光消逝的遗憾
也许,我们都曾拥有一段很美好的时光,但时光毕竟短暂,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好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时光一旦错过了,就真的会成为一生中的遗憾。
我们的青春年华只有那么几年,而作为初中生的我们,时光就更为短暂。三年的学习生活让我们更为珍惜,珍惜每一天、珍惜每一刻,我们只有好好珍惜我们的青春,珍惜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样我们才不会在多年后为今天而感到后悔。
昨天,我在小区楼下散步,看到有三四个老人家在聊天,恰在此时,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女从老人眼前经过。忽然,老人们的目光被少女吸引住了,那种目光是那么的期盼和羡慕。我惘然了,是什么在吸引老人的目光?这时,少女手中那不停摆动的演出服瞬间让我惊醒过来。哦,原来是那演出服吸引着老人的目光。老人的目光久久才从那些演出服上依依不舍地离开,我深深被打动了,我深深地感受到那些老人的目光是那么的深情、那么的期盼。也许,那些老人年轻的时候也和那些少女一样,可以穿着漂亮的演出服,跳着婀娜多姿的舞蹈,那一切,在老人的眼里是多么的美好。可岁月不饶人,岁月在带给你美好的同时,也会带走你的青春,给你的年龄印上一道道伤痕,这些伤痕,是永远愈合不了的,它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你,要珍惜正在流过的一分一秒。
俄国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曾说过,一个人的生命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我们的初中学习生活时光是那么的短暂,时光在我们的身边悄然流逝,我们要好好的把握时光,把每一时每一刻都精彩度过,我们不要令时光在我们身边白白的消失。
我们每个人的青春都很短暂,我们要把握好这段美好时光,因为失去了的就再也回不来了,只能凭记忆来慢慢回忆,与其这样在回忆中惋惜,还不如把握好现在,这样回忆起你的青春的时候,也不感到惋惜、后悔。从现在起,好好利用你的青春,来有意义的度过这些失去就再也回不来的年华。
消逝散文2:消逝的山村,永恒的记忆
文/赵文娟
我的老家,镇江大港岱向桥村,一个长江边的普通山村,几年前拆迁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沥青大道,几座新建的厂房和建在路边的加油站。
老家消逝了,我拿什么来祭奠?
我用对这片土地的依恋来祭奠。
小山村三面青山环绕,一面大江奔腾。山脚下,散落各处的房舍依坡而建,掩映在绿树丛中。一条清澈的小河在村边流淌,几座石板铺就的小桥静卧其上。
村头,有座古老的石拱桥。桥洞上方的碑石上“岱向桥”三个字赫然在目。桥面上的车辙,破损的桥体,留有青苔痕迹的桥洞,都告诉人们这是个历史悠久的村落。
从南宋初年起,我的祖先就在这里落脚。我的先辈生于斯,长于斯,代代繁衍。如今老家已荡然无存,只有路旁的公交站牌上的“岱向桥”三个字,还在默默地告诉过往行人,这里曾有个叫做“岱向桥”的村庄。
她美丽而静谧。清晨,天未亮,公鸡的打鸣声此起彼伏,把整个山村唤醒;深夜,万籁俱寂,狗吠声不时响起。春天,馒头墩山上的桃花开了,万绿丛中一片片绚丽灿烂,静静地开,悄悄地落。我父亲去世后,曾葬在这片桃花林中。秋天,山上的毛栗子成熟了,打下来,剖开它,果肉的香甜在舌尖上久久徘徊……
我出生在这里,这里是我的衣胞之地。
新中国成立不久,两岁的我,告别了家乡,跟随父母去外地谋生。二十年后,跟随着上山下乡运动的大潮,我又回到了这里,开始了我的插队知青生涯。
如果说,儿时对家乡的印象只是一片朦胧,那这次我是真真切切地回到了她的怀抱,脚踏实地地站立在它的土地上了。
我只身带着行装,住进了我家的祖屋。
我家的祖屋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大院。院落共有三进房子。每进房子有六间,中间两间合为客堂,左右四间为卧室,两进房子之间筑有天井,天井两端是厢房。天井砌有花台,四季鲜花不败,其中牡丹、天竺、腊梅,是必不可少的植物。1968年秋,我回乡时,中间一进已被大火烧毁,因而其旧址被称为“敞厅”或“火烧园”。
住在祖屋里的都是赵氏宗族的后裔。因人口增多,在大院外不远处还建有一座格局完全一样的大院,被称之为“新屋里”,原先的大院,自然被称为“老家里”了。
我住“老家里”最后一进主卧室,它是分在我父母名下的房子。我住进时,虽然已陈旧不堪,但从门牖木雕上的牡丹和荷、菊、梅、竹等图案及高高的门槛,可以想象到我的祖辈在村里还是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的。
我回乡了,回到了陌生的老家。感觉自己是个时代的弃儿,被抛弃到了这里。
环境艰苦,交通不便,我对未来一片茫然。
一次艰难回家之路,至今不能忘却。
那是1969年的春节前夕,大弟文军接我回城过年。那年的雪下得特别大。大雪封门,交通阻滞,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一脚踩下去,满鞋是雪。寂静的山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我们姐弟俩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着。弟弟挑了两个铅桶,一头是山芋,一头是糯米粉,我大包小包挎在肩上。我们在雪地里足足走了一上午,中午时分才到达谏壁公交站。然后是乘车、过江、再乘车,到家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饿得我们连路也走不动了。
但生活还得继续。是朴实善良的村里人,给了我温暖,给了我生活的勇气和力量。
我用对故土亲人的思念来祭奠,我的老家,我的岱向桥。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老家是贫穷的。煮一次白米饭,烧一次猪肉青菜,就算吃了大餐。女主人会满村叫唤,热情地邀请有小孩的人家去她家盛饭菜给孩子吃。
年轻人半夜三更放笼子逮黄鳝,打电筒掏螃蟹,赚点零花钱。那时一斤螃蟹四毛钱,能卖到六毛就算是撞大运了。一个工分只有二毛四,一年下来分粮分草所剩无几,缺劳力的人家还得倒贴。1969年我一天工分都不落,年终时只分到48元钱。
村里的人,常常照顾我。特别是我的姨妈和婶娘,烧点好吃的,总是忘不掉我。平日里,送蔬菜,送柴火,还帮着我种自留地。印象深的还有一碗马兰头,它是村里的一个小伙伴送给我当小菜的,那是我第一次尝到这种有特殊香味的野菜。虽然几十年了,但他们的恩情我总不能忘怀。
插队的日子里,我几乎学会了所有的农活。我尝到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滋味,真正地感受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用我曾经洒过的青春汗水,来祭奠你,我的老家,我的岱向桥。
拔秧栽秧时,蚂蟥叮得我血流不止;上山砍柴,毒蛇几次与我不期而遇;烈日当空,汗流浃背,麦场上一遍遍地打着连枷,差点中暑;为赶时间,一担柴火不歇脚一口气挑到三里路外的大港码头,回家后干咳了几个月;严冬挑河泥修水利,高高的河堤,湿滑的泥阶,沉重的泥块,我硬是挑着担子咬着牙往上爬。
这些,都不算什么了,最惊险的是一次挑塘泥,我不小心陷到泥潭里,淤泥没过大腿,越挣扎越使劲就越陷越深,要不是大家及时想办法营救,我差点被淹没……
然而付出与收获总是一对孪生子。劳动的艰辛,磨练了我的意志,也锻炼了我的韧性。不甘落后的我,学会了许多劳动的技能和生活的本领:割麦栽秧,我是快手;锄地砍柴,我是先锋;我会擀面皮,我会纳鞋底,我会做鞋做衣服……
两年的插队生活,我渐渐融入到了老家的血脉中,我渐渐地读懂了她,渐渐对她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我要用对那段生活的怀念来祭奠你,我的老家,我的岱向桥。
我怀念村里那伙年轻的朋友,虽然如今都已步入老年,是他们给了我真挚的友情和无私的帮助。
听说我要自己养头猪,队里的小青年都来帮忙盖猪圈,挖土做墙体,砍树干做梁、柱、檩,捡拾碎砖铺地,用稻草盖顶,硬是忙活了几天,帮我盖起了猪圈。之后又帮我挖猪草,拌饲料,手把手地教我这个新猪倌。
那年冬天,我把那头猪卖了八十二元。过年回家,当我把卖猪的款和我辛苦一年的余钱,交到妈妈手里的时候,妈妈哭了。如今我看到地上的野草,还能叫出它们的名字:六月白、灰条头、老鸹藤、辣料子……几十年了,一提起猪,我的眼前总是晃着我饲养的那头特别可爱的油光滑亮的黑猪!
梅雨季节,山上的蕈子长出来了。听说要带我上山拾蕈子,我兴奋得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跟他们走了。山上草根,树桩,戳得我脚底生疼,我全然不顾。在他们的指导帮助下,我拾了很多野蘑菇,红豆蕈,绿豆蕈,黑锅底,白芋头……中午,一锅蕈子、螺蛳头烧面鱼儿汤鲜得我至今一想起来就口水直流。
我怀念我的那些知青朋友:上海的,北京的,南京的……共同命运使我们常相聚,不知现在他们可好。我特别想念我的知青闺蜜月华。她是上海知青,高挑的个儿,大眼睛白皮肤,两条过腰的长辫。她插队朱家湾,与我村隔一个山头。劳动之余,我们常常见面,经常促膝谈心到深夜。分别三十年后,我们终于在上海见面了。相见时,竟迟疑片刻,不敢相认,执手相望,无语凝噎,我感谢她,谢谢她陪我度过了那个特殊的年代。
我怀念青龙山石矿的露天电影。放电影的日子,是村子里的节日。各个村庄的人们,早早吃过晚饭,扛着板凳呼朋唤友去看电影。当年电影的内容早已忘记,但场景,却回味无穷。
……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得知老家要拆迁时,一种莫名的悲怆掠过我心头。一天,我遇到老家的一位表弟,他对我说:“娟姐姐哎,岱向桥没得嘞!”顿时,我鼻子一酸,泪水盈满眼眶:我没有老家了,岱向桥消逝了。
“写点什么吧,为祭奠我失去的老家!”这些年来,这个念头始终萦绕在我的脑际。
老家消逝了,那段生活需要被缅怀。
我要用文字来祭奠你,我的老家,我的岱向桥。
我把过往的酸甜苦辣化作文字,我把在家乡的点滴日子写在纸上,让文字了却我的心意。
我的纸片上流淌的不仅仅是那个时代的岁月,而是珍藏于我心中的那份眷恋。我让回忆在文字中安生,它是我一生中永恒的记忆!
消逝散文3:消逝的蛙声
文/韩建华15
小时候在乡下,夏天里最喜欢听的就是蛙声了。
也许因为“地僻无音乐”而“终岁不闻丝竹声”。我记得那时候除了反反复复的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以外,就是每天傍晚的时候,村子里的高音喇叭短暂的播音,每天傍晚都会准时响起,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大概都是紧跟形势的,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听不懂什么“反击右倾方案风”或者“批林批孔”什么的,倒是广播结束以后,那一阵阵起起伏伏的蛙声,总是那样灵动活泼,甚至亮丽光鲜。
“咕呱--咕呱--咕呱”,它打破了乡村傍晚的宁静;“咕呱--咕呱--咕呱”,它衬托得乡村更加宁静;“咕呱--咕呱--咕呱”,这漂亮的音符飘逸在乡村透明的空气中;“咕呱--咕呱--咕呱”,这潇洒的诗情画意镶嵌在我的记忆中。听,咕呱--咕呱--咕呱……
其实就是现在,我也喜欢傍晚的,尤其是细雨黄昏的傍晚,我更奢望傍晚的时光里夹杂着蛙声。
夏天是小孩子们最喜爱的季节,小院子里,葡萄架下,池塘边,小路上,都是小孩子们天然的游乐场,这里满载着孩子们的天性,虽然不拥有现代孩子们的玩具,但是我们的玩耍甚至更接地气。玩耍的声音划破乡村的寂静,让乡下的空气更加纯洁,让绿植更加充满生机和活力。我那时候好像听觉更加灵敏,我喜欢听傍晚时分的鸡鸭鹅犬交响曲,喜欢听雨点打在房顶的瓦上声和房檐流下来的雨水声,喜欢听雨后夜间植物“啪--啪--啪”的成长声,更喜欢听雨后高低上下、左右东西的蛙声------虽然我偶尔到城市中去过,曾经一度羡慕都市的繁华车马声和鼎沸的人声。现在想起来,却对所有乡下原生态的质朴怀有深深的谢意,感谢我那时的耳畔中有那么天然淳朴的资源,我甚至以为,用蛙声做管弦的音乐是有色彩的,有温度的,有生命力的,可能成为一辈子享不尽用不完的精神财富。
小河边的青青草总是长得很茁壮,一些不知名的各色花花点缀于青草之间,溪水慢慢悠悠地流淌,就像乡下孩子一般的悠闲自在。蜻蜓和蝴蝶飞来飞去的,蝗虫一类的家伙也在青草间跳跃着,河面上总会看见一些浮游生物,绿绿的泡沫一点点的或者一片片的,漂浮于水面上,这样的地方,蛙声则是一点点的,没有规模,倒也清幽。有时候大胆的男孩子会捉住青蛙,在手里玩儿,玩儿够了就会放回去,它一蹦一跳地回到青草间,它可能又去唱歌了吧。
后来长大一些,我在语文课堂上学过“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佳句,便更加喜爱蛙声。有月光的晚上,我总是半倚着窗台或是站在庭院中,垂首,可见月光筛在地上点点的树影,仰望,深邃的天空中,感觉“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诗情画意。在纯净的气流中,在凝结着花香的院落里,在如水乳交融的月光下,听家乡南山下那片稻田里传出的蛙声------我现在感觉到我是幸运的,没有学习的压力,没有唯成绩论英雄的烦恼,没有现代的”呕哑嘲哳“,其实是最幸运的事情了。少年时代,是不世故的岁月,是一张没有负担的白纸,应该涂上最纯最美的文字和图画,这样才不枉少年的记忆------就像有蛙声的记忆,永远都是美好的向上的坦荡荡的。
那年,我和哥哥分别毕业参加工作,哥哥领来了他最要好的同学WLc到家里来。乡下没有什么好招待人家的,我们就带领他在我家宅基地里的小菜园转转,领他看水灵灵的黄瓜,青里透红的西红柿,结满豆角的芸豆架,爬满木架的葡萄秧,篱边的花花草草……到了傍晚,我问WLc是否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先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我提醒他仔细听,我明显看见他目光中的惊喜,然后我看见他微微泛红着脸,怯怯地说,”你不会是用你们这里的特产招待我吧?“现在想来,我用蛙声招待远方宾客,也实属奇葩了。
后来在城市里工作,要想听到蛙声很难,我想大概是轰隆轰隆的工厂声音淹没了蛙声。刚参加工作,我经常被同龄的同时嘲笑,因为我不习惯城市的重烟雾,不习惯城市的车声嘈,不习惯城市人成我们乡下人为”老倒子“,总之,我不习惯城市的聒噪。有一次我以为她们会因为蛙声转变对乡村的印象,所以周末请她们去听我最美的乡村歌谣,结果遭吐槽。
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是希望听到蛙声。我们城市的新家后面有一条比较有规模的河,是浑河的一条分流,晚上的时候也能听见风声里夹裹着的蛙声,只是规模上较为小了一些,倒也不碍事的。后来我在自己的小家西面的堤坝上听过蛙声,只是如果仔细闻会闻到那条河的腥臭味儿。我有一次从师专开会回家走近道,遇到一个流里流气的人,于是趟过小河迅速逃开,结果我的脚底染上了黄色,这颜色半年之后才褪去。那次以后,我仿佛知道了一点儿蛙声逐渐减少的秘密。
去年夏天,我在堤坝上走,倒是看见不少的小蛙,原以为会有很具规模的蛙声,于是我很盼望下雨,可是去年又偏偏雨水少的可怜,结果几乎一点儿蛙声也没有。不知道是蛙声萎缩了,还是我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难道我只得适应没有蛙声的夏日细雨黄昏时?
消逝散文4:行走在消逝的边缘
文/Ariel_莹莹
孤独寂寞与转眼即逝的风景,都不是我童年的最爱,活泼开朗的年龄,在排斥喧闹以外的东西时便疏远了它们。与其说不喜欢易逝的生命,倒不如说是惧怕瞬间的美丽背后有无尽的黑暗。
童年,虽然并不是我人生的童话,却是我人生唯一天真烂漫的时代。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愈来愈找不到它消逝的痕迹了。每天静得出奇时,呆望窗外,脑子里塞的竟是童年的欢乐片断,然后再去整理眼前的失意。
失意,这个词是从初中时跟随着我的。因为独自一人,因为思想刁钻古怪,因为爱上了宁静,爱上了独坐与静思,所以开始沉默,心灵与外界形成敌对,竟慢慢变得忧郁。我们这个时代,是青春张扬的时代,是个性彰显的时代,而非多愁善感,掩面而忧的时代,我深知这一点。然而,竟在竭力抗争中越来越走近了忧郁。或许,那是忧郁的本质,与其推辞倒不如欣赏。
这正如大车如果必然要倒,妄图去扶持反而是一种徒劳,一个笑话,一种悲哀。这样说来,到是有些像庄子所提倡的一切归于自然,顺与自然的无为而治。尽管我不是很赞同,毕竟,前方的路总是未知的,没有结果又何来现今的对比差异?无可对比,无法对比,不能对比,又何必故作深沉?矫作姿态?
故而,矛盾垒上心头。然而,这毕竟是伴随我走过数载春秋的矛盾,避之不去了。
从来都不曾想过,原来消逝的过程中夹杂着许多矛盾。是因为矛盾才会消逝,还是有了消逝,矛盾才充实了起来?这一点我无法去辩证。只清楚明白的知道我的矛盾走在消逝的边缘,辨不明哪里在消逝,哪里还在矛盾。
自然中的消逝并不少。雨后彩虹,午夜流星,清晨朝露,乃至于不敢有所停歇的时光。是的,它们只现于瞬间,转眼即逝。但这并不是行走在消逝的边缘,它们只是在消逝与轮回间徘徊,毕竟它们都没有矛盾。
这便是我们的人生,自以为活得很自在,很潇洒,实则矛盾重重,行走在消逝的边缘,直至人生终结,才得以真正的消逝。然而,没有人愿意被消逝,便愿意走在消逝的边缘,因为也无法远离消逝。
消逝散文5:鸽哨 渐渐消逝的京音
文/马鸿宇
记忆中的北京春天,是空中的风筝伴着悠扬回旋的鸽哨。这声音会随着鸽群的飞翔回旋而变化,清脆悦耳。据说,鸽哨自北宋时就有记载,至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
没错,有不少地方都会做鸽哨、驯鸽子,但最正宗、历史最悠久的当然还属咱老北京了。
在北京的春天里,午后阳光微微刺眼,旁边的槐树顶着绿芽,灰砖筒子瓦的老房顶上有只小花猫,午睡初醒,打着哈欠,弓着身子,伸着懒腰。一阵微风送来那由远及近的奇特声音——鸽哨。
北京养鸽放飞,叫“飞盘”,鸽群起飞后,围绕所居,一再盘旋,渐盘渐高,直薄云霄,虽小到翩翩如彩蝶,仍仰首可见。“飞盘”的鸽群,最宜选哨配音,哨口受风角度不同,强弱有别,哨音乃有轻重巨细的变化。尤当鸽群向左向右轮番回旋,即所谓的“摔盘儿”时,哨音的变化更为明显,也更有规律。这时就不是各哨齐鸣,而具有交响的变化了。最美妙的是,鸽群自高疾降,一落百丈,急掠而过,霎时间各哨齐喑,转瞬哨音又复,这一停顿,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难怪梅兰芳先生称赞鸽哨是“空中交响乐”!
上世纪八十年代,北京城里还很流行鸽哨。“当年我是一麻袋一麻袋地卖,现在一个月也就卖出百来把。”一个现在仍做鸽哨的爱好者说。为什么鸽哨慢慢消逝?经查询,我发现有这么几个原因:一是政策要求,北京作为首都,城区领空管制,不让养鸽子练鸽哨,尤其是离机场近的地方怕影响飞机正常工作;二是环境因素,现在高楼大厦多了,没有足够的空间让鸽群活动;三是个人原因,鸽哨要想好听,是需要时间投入来“盘鸽子”的,现在的年轻人哪里愿意花费精力侍弄呢?而愿意侍弄的人又上了年纪,驯不了了。鸽哨就这样从我们的耳边退去了。仍对鸽哨声和天空那群灵动的鸽子恋恋不舍的老爱好者们,也只能收藏名家制作的鸽哨,来慰藉自己心中的不舍。
还不仅仅是鸽哨,那些曾经萦绕在我们身边的融入血脉的京味儿艺术,如走街串巷的吆喝、茶楼的京韵大鼓、戏台子上的京剧等等,也只有在博物馆和剧院里才能感受得到了。
鸽子从不迷失自己的方向、目标。它们美妙的哨音,就是在天空划过的一道道优美足迹。鸽哨在不断提醒我们:心的归属该向何方?
消逝散文6:消逝的“年味”
文/刘万里
年关将制,朋友们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话题是如今过年越来越没啥意思,不外乎就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而已,太累太无聊了。就在我犹豫今年春节回不回老家时,父亲几次打电话问我啥时回家,我的心一下被父亲拉到我的老家,拉到我童年记忆中最深的年。
我的老家在汉阴漩涡镇一个小山村里,山里人对过年是很讲究的。一到腊月,年味就开始在村里弥漫。腊月初八,母亲就用花生、绿豆等给我们做“腊八饭”,吃完“腊八饭”我们就开始扳着指头盼年了。
小年后第二天,到了清扫房屋的日子。“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婆和母亲就要用竹梢做一把大大的扫把,把屋里墙上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婆就杀一只鸡敬灶神。小年一过,家家户户就开始杀过年猪,我就催母亲快点杀年猪。杀猪这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这天父亲就到井里跳水,把缸装得满满的。我就帮母亲在灶房里烧火,把火烧得旺旺的。这时杀猪匠和他的帮手就把嚎叫的猪拖出来,按在长条蹬上,猪叫的更厉害了,这时杀猪匠用长刀朝猪脖子一送一拉,鲜血飞溅出来,流在母亲早已准备好了的豆腐盆里,母亲在盆里搅拌,母亲将把它们做成馒头行状,然后放在簸箕里晾干,这就是我们山里特有的猪血豆腐。那时农村穷,平时很难吃上肉,我早就盼望着杀猪这天好美美吃一顿。记忆中最深的还是白菜炒肥肉,现在想来还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杀完猪母亲则开始拆洗被褥和衣服,因为衣物多,母亲要在村前小河边洗上好几天,她的手总是冻得通红通红的。洗完后,母亲就带我和小妹去漩涡镇上给我们准备新衣、置年货。那时镇上三天逢一集,逢集时镇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镇变大变漂亮了,却再也见不到当年的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了。
年终如盼到了,村里飘荡着腊肉香。父亲贴完春联和门画,我知道年真正的开始了。母亲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我望着鸡、鱼和瘦肉直流口水,有时就偷偷拿一块躲在一边美美地吃了起来。我盼望已久的团年饭终于开始了,开饭前要放鞭炮,还要敬神和祖先,鞭炮一响,全村的孩子都赶来了捡那种没响的炮,我的口袋里装了很多,心里美滋滋的。团年饭很丰盛,我放开肚子吃。母亲总是笑着说,吃慢点。吃完饭,母亲就给我们洗澡,发压岁钱。压岁钱一般是5角,都是崭新的,我揣在口袋里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大年初一,我们小孩穿上新衣聚在一起比谁的衣服最漂亮、谁的压岁钱最多、谁的鞭炮最响。大人则聚在一边抽烟一边讨论地里的庄稼。吃完早饭,母亲和父母就带我和小妹去外婆家,我记得当时人们走亲戚提的东西不外乎就是两斤挂面、10个炕炕馍、一斤红糖之类的东西,如今过年谁还送这些东西,人们一定会笑掉大牙,这些东西都成了一种记忆了、一种古董了。外婆家在半山腰上,离漩涡镇不远。我们刚走到外婆家时,狗叫了起来,这时大舅,二舅、三舅就笑哈哈迎了出来。
吃完饭,舅舅就带我去漩涡镇上看舞狮子和采莲船。
家乡最有年味的莫过于舞狮子和采莲船。舞狮和采莲船表演组合在一起,趣味十足。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农闲时几个青年便组成狮子队,由师父教练采莲船和舞狮。到了春节,便在各村串联演出。舞狮前,先来上一通采莲船表演,玩采莲船的必是一位大美人,采莲船的四周还有几个姑娘在扭秧歌,姑娘的腰一个比一个细,这是年轻人的目光也跟着姑娘在扭动,他们一边看,一边评论哪个姑娘长的好,那个姑娘腰细。表演的压轴戏是舞狮,由两人合作扮狮子,一人扮武士,手拿铃铛作引导,狮子随着鼓点的快、慢、 轻、重,忽而翘首仰视,忽而回头低顾,忽而回首匍匐,忽而摇头摆尾,舐毛,擦脚,搔头,洗耳,朝拜 ,翻滚,千姿百态,妙趣横生。最后就是舞狮的高潮部分来了,人们点燃花筒,把火星四溅花筒瞄准狮头狮尾,舞狮者就要躲闪,有时还要做出大义凛然无所谓的样子,这时更多的人手拿花筒冲了上去,舞狮者被浓烟和火星包围了,围观者一边叫好一边躲僻着火星。有时舞狮者扔掉狮皮,露出光光的上半身,大喊大叫,“来啊,向我开火!”有好事者就把花筒对准他,舞狮者不生气,反尔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就视舞狮者为英雄。
如今日子好过了,家乡的年味却淡了,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人们再也见不到舞狮子和耍采莲船了,再也见不到那种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了……可是在这渐近的年关里,我的心涌起了回家的渴望。我渴望见到年迈的双亲,渴望在那浓浓的亲情中寻找渐渐失散的年味……
消逝散文7:消逝的“年味”
文/刘万里
年关将制,朋友们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话题是如今过年越来越没啥意思,不外乎就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而已,太累太无聊了。就在我犹豫今年春节回不回老家时,父亲几次打电话问我啥时回家,我的心一下被父亲拉到我的老家,拉到我童年记忆中最深的年。
我的老家在汉阴漩涡镇一个小山村里,山里人对过年是很讲究的。一到腊月,年味就开始在村里弥漫。腊月初八,母亲就用花生、绿豆等给我们做“腊八饭”,吃完“腊八饭”我们就开始扳着指头盼年了。
小年后第二天,到了清扫房屋的日子。“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婆和母亲就要用竹梢做一把大大的扫把,把屋里墙上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婆就杀一只鸡敬灶神。小年一过,家家户户就开始杀过年猪,我就催母亲快点杀年猪。杀猪这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这天父亲就到井里跳水,把缸装得满满的。我就帮母亲在灶房里烧火,把火烧得旺旺的。这时杀猪匠和他的帮手就把嚎叫的猪拖出来,按在长条蹬上,猪叫的更厉害了,这时杀猪匠用长刀朝猪脖子一送一拉,鲜血飞溅出来,流在母亲早已准备好了的豆腐盆里,母亲在盆里搅拌,母亲将把它们做成馒头行状,然后放在簸箕里晾干,这就是我们山里特有的猪血豆腐。那时农村穷,平时很难吃上肉,我早就盼望着杀猪这天好美美吃一顿。记忆中最深的还是白菜炒肥肉,现在想来还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杀完猪母亲则开始拆洗被褥和衣服,因为衣物多,母亲要在村前小河边洗上好几天,她的手总是冻得通红通红的。洗完后,母亲就带我和小妹去漩涡镇上给我们准备新衣、置年货。那时镇上三天逢一集,逢集时镇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镇变大变漂亮了,却再也见不到当年的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了。
年终如盼到了,村里飘荡着腊肉香。父亲贴完春联和门画,我知道年真正的开始了。母亲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我望着鸡、鱼和瘦肉直流口水,有时就偷偷拿一块躲在一边美美地吃了起来。我盼望已久的团年饭终于开始了,开饭前要放鞭炮,还要敬神和祖先,鞭炮一响,全村的孩子都赶来了捡那种没响的炮,我的口袋里装了很多,心里美滋滋的。团年饭很丰盛,我放开肚子吃。母亲总是笑着说,吃慢点。吃完饭,母亲就给我们洗澡,发压岁钱。压岁钱一般是5角,都是崭新的,我揣在口袋里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大年初一,我们小孩穿上新衣聚在一起比谁的衣服最漂亮、谁的压岁钱最多、谁的鞭炮最响。大人则聚在一边抽烟一边讨论地里的庄稼。吃完早饭,母亲和父母就带我和小妹去外婆家,我记得当时人们走亲戚提的东西不外乎就是两斤挂面、10个炕炕馍、一斤红糖之类的东西,如今过年谁还送这些东西,人们一定会笑掉大牙,这些东西都成了一种记忆了、一种古董了。外婆家在半山腰上,离漩涡镇不远。我们刚走到外婆家时,狗叫了起来,这时大舅,二舅、三舅就笑哈哈迎了出来。
吃完饭,舅舅就带我去漩涡镇上看舞狮子和采莲船。
家乡最有年味的莫过于舞狮子和采莲船。舞狮和采莲船表演组合在一起,趣味十足。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农闲时几个青年便组成狮子队,由师父教练采莲船和舞狮。到了春节,便在各村串联演出。舞狮前,先来上一通采莲船表演,玩采莲船的必是一位大美人,采莲船的四周还有几个姑娘在扭秧歌,姑娘的腰一个比一个细,这是年轻人的目光也跟着姑娘在扭动,他们一边看,一边评论哪个姑娘长的好,那个姑娘腰细。表演的压轴戏是舞狮,由两人合作扮狮子,一人扮武士,手拿铃铛作引导,狮子随着鼓点的快、慢、 轻、重,忽而翘首仰视,忽而回头低顾,忽而回首匍匐,忽而摇头摆尾,舐毛,擦脚,搔头,洗耳,朝拜 ,翻滚,千姿百态,妙趣横生。最后就是舞狮的高潮部分来了,人们点燃花筒,把火星四溅花筒瞄准狮头狮尾,舞狮者就要躲闪,有时还要做出大义凛然无所谓的样子,这时更多的人手拿花筒冲了上去,舞狮者被浓烟和火星包围了,围观者一边叫好一边躲僻着火星。有时舞狮者扔掉狮皮,露出光光的上半身,大喊大叫,“来啊,向我开火!”有好事者就把花筒对准他,舞狮者不生气,反尔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就视舞狮者为英雄。
如今日子好过了,家乡的年味却淡了,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人们再也见不到舞狮子和耍采莲船了,再也见不到那种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了……可是在这渐近的年关里,我的心涌起了回家的渴望。我渴望见到年迈的双亲,渴望在那浓浓的亲情中寻找渐渐失散的年味…
消逝散文8:我正在消逝的美丽村庄
文/婉若清扬
小时候生活过的那个南方小村庄,曾经给过我无数美的启蒙和印记,曾经是我念念不忘的梦中天堂,我的香格里拉。
从小镇一路走近村庄,远远望去,百来户人家挤挤挨挨的堆在一座山坡下,一些两三层的楼房突兀而立,代替了从前房前屋后的树木。那些我小时候熟识的树木啊,都不知道何年何日何时消失了,它们是不是已经化成炉灶的烟火,或者阿婆安坐的小凳,或者阿叔阿伯手里的犁耙?
我还记得我们屋后的几棵龙眼树和香樟树,我曾经和弯弯姐坐在枝桠上聊天,曾经躲在密密的枝叶间偷偷听厨房里母亲的话语,听听她是不是还在唠叨我,是不是还在为我闯的祸怒气未消,是不是已经心平气和,然后我可以若无其事的回家了。我还记得小玲的外婆门前的苦楝树,春天来的时候,开满了淡紫如烟的小花,有一种淡然的香气。外婆在树下生起火堆,我们放学了就在树下烤红薯和香芋,母亲一面和外婆聊天,一面把我的脚抱在怀里,仔细的挑出一根已经被我的肌肉层层包裹起来的老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扎进去的了,已经不痛,只是觉得硌脚。还有阿梅家的几棵李子树,初夏,青青的李子泛黄了,孩子们都爬到树上帮他们家摘李子,摘完以后,都可以分享一些酸酸甜甜的果实。还有,隔一条村道对面的李家,后园有几棵高大的沙梨树,春天开满洁白的花朵,是我最喜爱的花之一,我可知道雨后梨花是多么美丽。夏天,在一阵暴风雨过后,早早起床,总能在围墙外边捡到几个被风吹落的果子。那些沙梨皮薄肉细多汁,非常可口,至今我再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沙梨,遇到的都是蠢笨粗糙的品种,再也没有兴趣品尝。尽管孩子们对李家的梨很垂涎,但走过他们墙根下都有些战战兢兢,总是一溜烟跑过去,因为干干瘦瘦驼背的李家老头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阴沉的窥视。曾经有嘴馋的男孩爬进去偷果,被李家老头抓住,用指甲掐破了耳垂,所以,李家老头在孩子们的眼里简直就是恶魔。还有,还有,村北那几棵被老藤纠结的高大木棉,藤上结满了拳头大的果子,捏在手里软软的,一掰就能分两半,里面有紫红色的瓤,微甜稍涩。我们一群男孩女孩抓着那些藤蔓爬到树上,摘了藤果互相攻击,风吹过,荡在藤上的我们就轻轻摇摆起来,总有人发出尖叫。不拘那家大人看到,总会被斥骂,然而这样的刺激和快乐,我们乐此不疲。
渐渐走近村庄,村道两边那一片平坦的地,从前种满了各种菜,如今全都种满了甘蔗,长长的叶子落了厚厚的红色尘土。广西是全国主要的产糖大省之一,我们县里,就有东亚糖业有限公司的三个糖厂,种菜自然远没有种甘蔗容易来钱,只能给网上无聊的白领们种去了。小时候菜地的种种乐趣自然也都不能为今天的孩子们领略。各家的菜地基本都集中于此,所以孩子们放学了总是相约去摘菜,为一家人的晚餐准备菜肴。冬天总是下着迷蒙的雨雾,农闲的田野很安静,只有几头牛在静静的吃草。远处的山林和村庄象蒙着一层轻纱,又像淡墨中国山水画。细雨初晴,走到田野上,松软的泥土,碧绿的菜畦,紫色的豌豆花,一蓬蓬青青的荠菜,菜叶上亮晶晶的雨滴,都让人心生喜悦。天空中偶尔飞过一两只鸟,啾啾的鸣着,好像商量着要去哪里。疏疏的竹篱间,肥厚的白菜叶下,几只小小的绿鸟儿探头探脑,跳上跳下的娇声啼着,好像是想和我们亲近,却又不敢靠近。让人满心爱怜。我们摘着菜,比着谁家的菜最好,吱吱喳喳的说着话,摘了快要炸荚的豌豆,挖出胖胖的红薯,到小河边洗了菜,就在河边拣了枯枝煨红薯和豌豆。有时候我们拔了洁白的萝卜,洗洗干净就啃起来,清甜中带着辛辣,我常常啃两口就受不住,随手扔了。现如今村里已经没有多少人有菜园,基本都有摩托车,到四公里外的镇上买菜也不是很难,从前我们村可是镇里有名的菜篮子基地啊。
村前的晒场,最开始是生产队的,四个队每个队一块,每一块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夏秋两季,晒满了稻谷,花生,玉米,黄豆。我和妹妹曾经打着赤脚从晒得滚烫的场边走过,只为了偷偷用脚趾头夹带几颗花生。等到傍晚谷物收进场边的仓库,晒场就变成孩子们游戏的场地。跳房子,木头人,官兵抓贼,乌龟护蛋,丢沙包,丢手绢,都是简单不花钱的游戏,孩子们跳啊,叫啊,笑啊,一个个脸红扑扑的,汗流浃背,快乐无比。秋天仓库后边堆起高高的稻草垛,留着给过冬的牛群吃。孩子们爬上稻草垛,飞快的滑下来,争先恐后,打打闹闹,或者在上面蹦高;有安静的女孩子坐在顶上一边扯出稻草,一边编着草鞋,扫把,小篮子。有一年不知道是谁,在一个草垛的底部打通了一个隧道,我们坐在里面看书聊天,做游戏,外面寒风刺骨,里面却很暖和。有一天我们几个伙伴商量着晚上一起到这个隧道里睡觉,夜里父母没有给出去,心里有点失信的忐忑,第二天一问,其实谁都没去。后来有大人发现了,就拿荆棘封住了两边的入口,再也不能去玩了。想想还真是危险,如果我们在里面,几十吨的草垛坍塌下来,我们小命可能就没了。但孩子们往往都不会觉得危险的存在,只是享受单纯的快乐。后来晒场分给了各家。夏秋的傍晚,家家户户从田里收来一捆捆稻谷,在晒场上抖散铺开,撵着牛拉着石轱辘打谷,一场往往要劳作四五个钟头。吱扭吱扭的碾子的响声,大人吆喝牛的声音,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人们絮絮的谈话声,交织一起,很是热闹,月朗星稀,萤火流逝,远处的田野山川静默无言,天地间有一种无可言说的大美。
现在收割的时候,有了打谷机,家家户户都可以在自己楼顶晒谷物,孩子们整天窝在家里看电视,早就遗忘了我们那些曾经的游戏,晒场已经荒废了,堆满了腐败的禾草和牲畜的粪便,淤积层层雨水冲刷下来的泥土,晒场的水泥地面都几乎看不到,一派荒芜寂寞。
因为家家户户用上了自来水,然而却没有人规划的弄好排水系统,各自排出自己的厨房和院子就了事,结果,污水都流到村道上了,加上摩托车、机耕车、小汽车、大货车、牛车等等各种大小轮子一碾,道路变得泥泞肮脏,坑坑洼洼,路况及其不好,若是雨天走路真有点让人无从下脚。小时候虽然是土路,倒还干净平坦,而且生产队每年都会组织大伙修路,如今村委会仍存,却无人管事了吧。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面煮晚饭,一面就在这路边和邻居的孩子们玩一种类似于打棒球的游戏,只不过用小木棍代替球,大木棍一挥,小木棍在夕光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飞出好远,孩子们的欢笑声也跟着彩霞飞走了。经常有人因此把饭煮焦了,吃饭时总会被大人数落,但第二天小伙伴一喊,父母的责骂又忘掉了。
村后的山坡,原先长满了松树,密密麻麻,远远看去,是一个睡美人。记得初一的时候,有一次和弯弯姐从镇上的学校回家,走在路上,远远看到我们村后的山坡,我说那是个平卧着的美人的侧身。弯弯姐说像是像了,可是胸前的隆起是什么。我诧异的看看已经初三的弯弯姐,心里直骂她是笨猪,连美女的胸部都看不出来!但当时的我却不好意思说明,只好翻翻白眼说,那是盖着的棉被啊!松林下面,桃金娘、栀子、芦苇、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学名的灌木,密密的挤在一起。四季俱有各种鲜美的野果。这个山林,是我们农家孩子的美丽花园,蕴藏无尽宝藏,在物质贫乏的年代,给了我们多少快乐和美味啊!多年后的今天,我独自到已经被开垦成甘蔗林的山坡上散步,踩着细雨初晴后松软的泥土,穿过一片片密密甘蔗林,看看甘蔗地里幸存的一两棵松树,望望山坡下的小小村子,天空飞过一两只小鸟,唧唧的叫声,显得格外的寂寥。阵阵松涛依然在耳边,我们在沟壑里滑滑梯的笑闹声,采野果的雀跃心情似乎一伸手还能在时空隧道中抓出一把,远在人鱼公主故乡的玲,失散多年的燕,慧,娟,你们在异乡的都市里,在疲惫的工作之余,在拥挤的人群中行走,会不会突然停住脚步,倾听来之无忧年代的松涛声?
村子的北边,原先有个几百亩的大荷塘。夏天的时候,荷叶亭亭净植,青翠如盖,一池的红莲如火焰,烧灼了我少女善感的心。清早起来,微风过处,阵阵稻香荷香,老远都能闻到。傍晚时分,经常有很多白鹭从稻田里飞回荷塘,在绿叶红花中翔集。有时候站在荷塘边,突然风生水起,呼啦啦的雨声喧嚣一片,等到惊惶的逃避回家,跑着跑着,才发现其实不过是一阵疏疏落落的太阳雨,是千万雨滴击打荷叶的声音造成了假象。女子采莲,一直觉得是荷塘中最美的景致。“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采莲去,月没春江曙,翠钿红袖水中央,清荷莲子杂衣香。云起风生归路长。归路长,那得久?各回船,两摇手”,“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些古人的诗词,逗引得我整日在荷塘边流连,但我们的荷塘没有船,我也不会游泳,所以,我无法采莲,这真是很遗憾的事。荷塘一直是我最眷恋的家乡小景,外出多年,心心念念不忘,每次回家必去探访。母亲知道我的痴处,有一年特意告诉我,荷塘没有了,村里承包给人养鱼,认为荷叶会妨碍育鱼,全都割掉了。我惆怅许久,以后只能向梦中追寻了。现在的小孩子,永远也不能了解到在不太远的过去,村子里还有这么美的景致。
顺步走到村西的小河边,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偶尔一两声鸟鸣,还有对岸的茳芏和红蓼丛中,不知名的水鸟凫水的声音。站在河坝上,下游的河段有点枯竭消瘦,绿绿的河水里飘满洗衣粉的空袋子和各种塑料袋,还有破衣烂鞋等各种垃圾。这个河坝,以往夏天发大水的时候,上游的水急速奔流到此,就轰隆隆的义无反顾往下跳,很有气势的一条瀑布,每次远远听到轰然的水声,总会加紧脚步跑过来。小男孩们脱得滑溜溜的,喊叫着顺着瀑布跳进下面的深潭里,兴奋的在水里沉浮。女孩子就挽起裤腿,小心翼翼的横涉水坝。水深经常都会没了我们的膝盖,整条河的冲击力是很强的,河坝有青苔,很滑,我们又不会游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瀑布冲到河底去,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那么不怕死。大人们不管是看到男孩还是女孩在河里玩,照例是会责骂的。有一次我和一个女孩走到河坝中间,一个老师看到了,就着急的喊我们回来,我们怕老师,反而继续往前向对岸走去,老师肯定气坏了。秋天的时候,河水清澈明净,粉粉的红蓼开满了河川,像一段落霞。我似乎比别的孩子更容易被美丽的东西诱惑,曾经独自划着竹排向对岸的红蓼丛漫朔,不会游泳,也没划过竹排,小心翼翼的保持平衡,也感觉不到危险,只为了更近的看一下这些小小的花儿。最欢喜的,还是春天野蔷薇开的时候。在吹面不寒的春风里,雾气氤氲的小河边,蔷薇一簇一簇的开了,伸展着柔长的腰肢,俯向河面,自恋的在水中照个镜子,粉嘟嘟,香喷喷,巧笑嫣然。飘落的花瓣下,鱼儿蹀躞,它们簌拥着这些粉红的小船漂走了。女孩子们在课间总会溜到河边采蔷薇花,所有女孩的头上,都插着野蔷薇,粉色的花,粉色的笑脸,粉色的时光。很感谢那时的老师,任由我们插着这些花上课,没有批评我们这样会影响学习;感谢那时的男孩子,没有嘲笑我们臭美。蔷薇花变成我最爱的花,已是多年不能一见,每年的春天花期一到,我总是异常的思念它们,不论身处何方,我似乎都能闻到它那种独特的香气。听母亲说,野蔷薇在家乡,现在也不怎么多了,河边的那些花儿,竟已变成水中花。
我蹲在河边对着河水发了一会呆,河水和我皆静默无言。脚下的草地上,挂满一颗颗硕大晶莹的水珠,那是昨夜的雨水,是往昔的岁月蔓延而来悄凝的冷泪。我想找个人说说这况味,想了半天,儿时伙伴,却只有妹妹还能联系了。
回到村里的时候,路过村里的公共活动场所-小卖部,一大群人在那里聊着六合彩,聊着谁谁家的孩子在广东打工一个月领多少钱,比谁谁家大学毕业的孩子混得还好呢!更有那新嫁的媳妇在激愤的向人说着自己婆婆姑子的不是。我决定,明天一早就走,离开这已陌生的小村。我知道,我的那个美丽的村庄,正在渐渐消逝不见,而我只能向久远的岁月中追寻它了。
消逝散文9:即将消逝的衙前老街
文/时光倒流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仔细端详过类似这么古朴的老街了。周日那天,因为去萧山中国花木城看植物才顺便去衙前镇逛逛的。一路上几经周折,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老街的位置。
衙前老街位于杭州市萧山区的衙前镇。徒步老街,踩着青石板铺就显得凹凸不平的街面,只见老街两边是砖木结构的两层楼的老房子,一楼则是店铺和厨房,但大多是门窗紧闭,或开着门窗敞露出空荡荡的店铺。这条老街如今住的人家不是老人,就是民工,镇上青壮年的人家估计都搬到高楼大厦去了。
来到这儿,正是中午,太阳从老街两边屋檐的夹缝中直射下来,只见几个老人在慢慢地走动,阳光照亮了他们满是皱纹历经沧桑的脸庞,让人想起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世时那和蔼慈祥的面孔。
老街不是旅游景点,衙前也不是有名的古镇,没有游人,但很有历史。我在老街来来往往地穿梭着,惊动了老街的人家,也惊动了自己,仿佛真的时光倒流到童年最初的记忆中。一路上恍恍惚惚,感觉老街似乎深藏着一个不知已经绵延了多少年的旧梦,让我非常好奇地去追寻珍藏在记忆深处快要消逝的梦了。
老街其实不长,大约一共只有一百多米左右,走到底是古毕公桥边上的老街40号。老街38号开的是杂货店,卖副食品和小百货。店面一边是长排门,门槛是石制的,中间有凹槽。另一边下方砌起一个水泥台子,大概就算柜台了。上面短排门也是个窗口。走到门外向上看,隐约可见店面上方写着几个字,经年的雨水冲刷导致字迹模糊得已经很难辨认了。
一路走来,这些曾经司空见惯的物事,在岁月风雨的洗礼下,都已经残破不堪。但在这样不经意的时候又重新浮现在我的眼前,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也让我联想到老街如一个风烛残年、贫苦孤寂的老人,在凄凉中静静地等待死神的到来。
在这条老街上,随处可见平常我们身边已经难得一见这些古老的东西,那些东西已经留存在我们的记忆深处。有的如褪色的老照片,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有的承载着温润的记忆,反而变得亲切可触;有的或许已成为历史长河的匆匆过客……
一路行走,细细解读,老街上住得人家大多是本本分分的老人和穷人,过着柴米油盐寻常人家安详的日子。他们同老街古桥、古运河相依相存,祖辈厮守。
老街,在现代化高度建设的今天,依然顽强地支撑着,仿佛一部刻着岁月沧桑的史书,记载着那些风雨飘摇的岁月里无数的悲欢离合的故事。然终有一天,老街会被吞噬掉。
老街,虽然失去了当年热闹的场面,也许更多的风情已经无从寻找,但从老街老人的脸上,读到了一份安详、从容、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