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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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的文章1:学炒花生

文/资瑞雪

妈妈炒的花生可好吃了。又香又脆,这是怎么炒的呢?我多想学一学!

今天,妈妈终于答应教我炒花生了,我开心得不得了。

妈妈说,炒花生要分几个步骤。首先要挑花生。我好奇地问妈妈:“为什么要挑呢?”妈妈说:“第一要将有芽的挑出来,因为这些花生里面可能会有霉毒;第二要挑大小差不多的,这样就不会因为有些小的容易先炒焦。”我会意地点点头。妈妈说得太有道理了。

挑好花生,接着就是倒油热锅。记着,油放一点就可以了。将准备好的花生倒进锅里,不断地翻炒;整个过程不能停,不能偷懒的。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不到三两分钟,锅里面的花生就开始噼哩啪啦地响了。越响越多,越响越热闹。妈妈说,这个时候就得将火关到最小。再炒几下,加点盐就可以起锅了。我问:“妈妈,为什么最后才加盐呢?”妈妈说:“因为一开始就加盐的话,花生、油、盐一起炒,很容易让花生变得黑乎乎的,不好看。做菜一定要记得‘色、香、味’俱备,才是一个好厨手。”

我站在妈妈旁边,用心地听着妈妈说的每句话。想不到,这碟小菜,原来还有这么多学问啊!

花生的文章2:花生佐酒

文/张秀云

下酒馆,往往会先要一盘油炸花生米,这盘菜,吾乡又名“经刀”,“刀”为谐音,乡人称夹菜为“刀菜”,“经刀”就是经得起筷子夹的意思。一盘子花生米颗粒无数,可以从一而终,由开花吃到败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凉的凉了撤的撤了,荤菜油脂都凝固了,那一盘花生米风姿依然,仍然没有被“刀”完。就是酒足饭饱了,带着醉意桌前闲话,还可以时不时“刀”一颗,边说话,边放在嘴里细细嚼。花生米不光佐酒,还能佐话。

除此之外,花生米还是个检测试剂,你红着脸大着舌头再说自己没喝多,一伸筷子就露馅了,花生米又小又圆又光滑,没有清醒的大脑指挥,你那双手哆哆嗦嗦的,老半天也“刀”不住一颗,还敢说自己没喝多?

作为国民下酒菜的花生米,是一道应急菜,这边已经开饭了,来了朋友,咋办,炸个花生米吧。冷锅里倒些花生油,抓两把花生米丢进去,开火,噼里啪啦,两分钟搞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花生油炸花生米,相煎何太急,不过,这番窝里斗,确实能产出优秀的口感,换作豆油菜籽油来炸,总没有花生油效果来得佳。效果佳的油炸花生米,颜色红亮,入口酥脆焦香,装在白盘中,撒点细盐,美感亦具。

武侠小说里,绿林好汉进了酒馆,常常一声大喝:小二,来三斤牛肉,二斤烧酒!真正的酒徒,如果牛肉与花生不可得兼,会舍牛肉而取花生米的。家舅嗜酒如命,小时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常常在村里的代销点喝散酒,打二两白酒,买一袋五香花生米,趴在人家的柜台上,一边眯着眼吱吱地喝,一边把花生米拈掉酥皮往嘴里丢,那享受的样子,怕是给神仙做也不换的。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喝柜台酒时,佐的不是花生米,是茴香豆,茴香豆比花生米还好吃?学过那篇课文后,我心里一直存着这个疑问。那年去绍兴,专门坐到咸亨酒店,要了一碟子茴香豆,却原来,茴香豆就是五香蚕豆,水煮的,硬而韧,窃以为,与油炸花生米、五香花生米的酥香不可相提并论!鲁迅他老人家喜欢这口味?如果他还健在,我想送他一盘子油炸花生米尝尝。

花生米佐酒,是容易催生闲情的。那么“经刀”的一盘菜,一颗一颗丢进嘴里,细细地咀嚼,它的香与酒的香混合在舌尖,生出一种安逸的闲适来,在这种滋味跟前,什么都可以慢下来,停下来,花生香与酒香双剑合璧,俗事的百毒俱不能侵。那年我们一家到洪泽湖游玩,湖心小岛的民宿被四面荷花包围着,夕阳西沉,彩霞满天,身边清香弥漫。此时此境,竟然看到一个男子独坐荷花前,攥着一小瓶白酒对瓶口喝着,身边放着一袋油炸花生米。他喝得很节制,吃得也很慢,时而停下来,唱几句京戏,“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他喝着酒看风景,我在背后把他看成一道风景,那悠然的姿态,惹得我驻足良久,恨不得夺过他的酒瓶来也喝一口,也抓几粒花生米撂进嘴里,扯着嗓子接他一句“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花生米是佐酒菜,豆腐干也是佐酒菜,都很平民很家常很经典,金圣叹说这二者同嚼,有火腿滋味,我试过多次,生花生米与豆腐干、五香水煮花生米与豆腐干、油炸花生米与豆腐干,试着同食起来,都没有火腿滋味!他老人家欺我也。或者,这原本就是一个黑色幽默,想到自己临刑前的这句遗言,惹得无数后人揣测尝试,老人家在泉下,大概正喝着小酒,嘿嘿地笑吧。

花生的文章3:难以忘怀的花生情思

文/李小兰

从单位回家休假的几天里,村里的一阵阵榨油香味一缕缕飘来,勾起了我绵延不断的情思。

我的家乡在红安县高桥镇庙咀湾村。此时正是花生成熟的季节,村里的榨油坊离我家不远,看着忙碌来去的人们,我的回忆在阵阵香味中渐行渐远到往日的时光……

“起床啦!赶紧起来,去地里扯花生!”一大早,我们姐弟仨就被叫起来。吃完早饭,我们一家就浩浩荡荡出发了。穿过几座松树林,一片片平整的花生地映入眼帘。扯花生过程很简单,用手抓住花生苗,用力往上一拔,再把花生上面的泥土抖一抖就完成了。拿起一看,上面是绿中带着点点黄斑的叶子,下面就是一颗颗饱满的花生了。剥开一粒,壳里面的花生显出淡红色,像一粒粒珍珠。我迫不及待地把这红珍珠送进嘴里,甘甜的浆汁在嘴里弥漫开来,那甜丝丝、脆生生的味儿直沁人心脾,让人回味无穷。

“哎哟!”弟弟叫了一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弟弟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到地上了!惹得我们捧腹大笑。

“爸爸,这棵花生上面结了80粒呢!”我高兴地喊道。“结得多就是好啊,给你们凑凑学费、生活费嘛!”父亲说着,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父母把扯好的花生捆起来,挑到院子里。然后顶着炙热的大太阳又去地里了,留我们姐弟三人在家摘花生。我们比赛看谁摘得快,弟弟摘一会儿就看看我和姐姐的篮子,急得满头大汗。有时候趁我不注意,偷偷抓一把到他篮子里,把我气得哇哇大叫。就在吵吵闹闹中,我们摘完一捆又一捆花生,然后倒在太阳底下暴晒……

花生晒干后,就可以吃到炒熟的花生,还可以榨油。榨油坊离我家很近,每当这个季节,空气中就弥漫着浓郁的花生油香味。

榨油那天,父亲用板车把花生拉到榨油坊,母亲则挑来几担柴火,我们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第一步是炒花生,妈妈把火烧得正旺,爸爸把花生倒进一个不断旋转的容器里面,我们三个就拿着袋子等着。花生炒熟后,要连壳倒入粉碎机里进行粉碎,我们姐弟也顾不上烫,趁粉碎前赶紧装上一大袋,就是我们的零食了。花生粉碎过后,还要放进一个大甑中蒸熟。榨油师傅会提前准备好稻草、铁圈等,等到花生蒸熟后,榨油师傅又迅速端起大甑倒入铁圈中,用稻草包起来,拉着头顶的绳子,光着脚丫在上面来回踩。踩实后,一个个摆在“油榨”里,然后用大大的扳手压紧。扳手连上一根大木桩,随着木桩上下摇动,醇香的花生油就绵延不绝地流向油槽,再流到油桶里。

一滴滴花生油,流进桶里清脆悦耳的声音,让我们心里都乐开了花!油差不多榨干,师傅就松开油榨,卸下铁圈,扒开稻草,花生渣就形成了一个个硬梆梆的花生麸饼,可以做肥料,还可以喂鱼。

那年中考结束后,按照我的分数,需要交一笔钱才能进县一中。家里的收入只能勉强让我们兄弟姐妹交学费,我含泪默默地把所有的书收起来,准备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出去打工,或者学一门手艺。可是另一边,老爸已经准备好几个油壶,装了几壶刚榨好的花生油,又用蛇皮袋装了几袋花生。

第二天,老爸肩上扛一袋花生,手上提一壶油,每天在外奔走。他去了舅舅家,姑姑家,叔叔家……一壶壶油提出去,一袋袋花生扛出去,最后给我凑足了那笔钱。那天,我哭得很厉害,泪水止不住地流,我暗暗下决心要更加珍惜读书的机会。后来,我从县一中顺利考取了武汉科技大学,毕业后又幸运地进入一家央企工作。

“把这个带上!”母亲将一大袋炒好的花生放进我的行李箱,打断了我往日的回忆。像小时候一样,我咧着嘴笑了。

任凭岁月匆匆流逝,不变的是花生醇厚的香味,永恒的是父母浓浓的恩情以及养育我的那片土地!

花生的文章4:我爱家乡的花生

文/赵国喜

我的家乡在唐河。因为土质的原因,花生易种植,成活率高,产量也不小,好管理,所以我们那里几乎每家都要种一些。

春天,只要在田里种下种子,一个星期后,花生就会从土里冒出来。起先长出嫩嫩长长的细茎,不久,茎上就长出圆润光滑的小绿叶,宛如一个个小手掌;渐渐地,它的花开了,黄黄的,只有小手指头那么大,一朵小黄花藏在茎里,仿拂一个个宝贝似的;花落了以后,地下的花生也就快长出来了。

经过夏天的孕育,到了秋天,就可以收花生了。收出来的花生壳是米黄色,表面粗糙。剥开花生壳,里面是粉红的果实,生吃也可以,有点甜甜的味道,水分多,很爽口。花生全身是宝,花生壳和秧子可以做饲料、燃料等,花生衣可以止血,花生仁可以榨油。花生有很多种吃法,常见的有五香花生、奶油花生、干炒花生等等。我最喜欢的是干炒花生,简单好做,每次回老家,奶奶都会用沙子炒花生给我吃。炒好后放凉,剥开用手一搓,呼的一吹,只剩白白的花生米,吃着脆香。

我爱我的家乡,我更爱家乡的花生。

花生的文章5:闲话花生

文/乔兆军

有个描述花生的谜语:“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着白胖子。”花生,原名落花生,是我国产量丰富、食用广泛的一种坚果。

儿时,卖花生糖的老汉每周来我们村一次。一听到他的吆喝,我们飞快地跑回家问母亲要钱,其他人迅速围住老汉,生怕他走掉。那时候物质条件贫乏,往往要磨好半天,母亲才答应给我们买一小块解馋。花生糖色泽金黄,炒熟了的花生仁裹在琥珀色的糖稀里,外面还粘着芝麻粒,咬一口,又香又甜又脆,让人回味无穷。

小时候,每到秋季,我们就拿着小镢头,提着小篮,去地里捡拾遗漏的花生,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捡好几斤。母亲给父亲做炒花生米,放少许油,文火炒至花生发出轻微的“嗞嗞”声即可出锅,再撒上盐拌一拌。父亲抿一小口酒,嚼一粒花生米,感觉特别惬意。

后来我上了师范,晚上宿舍里的人偷着喝酒,没有下酒菜,阿贵从家里带来一包盐水花生,我们一起剥着吃。酒瓶子在我们中间转来转去,当花生壳堆成了小山,一瓶酒也喝得见了底。

金圣叹说,花生与豆干同嚼,有火腿的滋味。其实,滋味的真谛不在舌尖,而在心头。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用心经营,不奢求,不挑剔,只要善于品味,平常日子也能过得活色生香。

花生的文章6:大地上的诗行

文/安宇影

每年中秋过后,花生都收回家里,堆起了高高的小山。玉米也掰了,在屋檐下,在平房顶上,摆起长长的玉米阵,院子里一下变得热闹而富足。

而此时的地里,却一派萧条。

前一阵熙熙攘攘的花生地、玉米地此时连秆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空阔的地里,只剩下稀疏的枯草,在秋风中作最后的坚守。偶尔还有一两片红薯地,间或还有几片萝卜、白菜、辣椒地,但是太过稀少,显得势单力薄,不成气候。

这大片大片空出来的地,还没来得及喘息片刻,很快就被撒上粪,铁犁一翻,又是一块充满了能量和希望的土地。

此时,在我的家乡,人们和土地一样,还没来得及在秋收后稍事休息,便又开始了另一场战斗——种蒜。这里是大蒜之乡,大蒜是这里重要的经济作物之一,所以每年种植大蒜,对于每家每户来说,都是一件重大的事。在外打工的劳力都会等蒜种完再出去。种完了蒜,这一年的秋收和秋播才算正式结束。

种蒜是一项很慢的活,需先把犁好的地拉出一条条垄沟,然后把大蒜一瓣一瓣地扎到拉好的垄沟里,不能扎得太稀,也不能太稠,太稀了产量低,太稠了长不大。所以不能急,只能蹲在垄沟上,一瓣一瓣地扎,缓缓地往前移动。九月的天气总是那么晴空万里,太阳在头顶明晃晃地闪着,辽阔无碍的大地上,星星点点的都是种蒜的人。

起初,临近的几块地里的人们,还会互相打个招呼:

“来种蒜啊——”

“种蒜。你们也来种。”

“也来。今年打算种几亩啊?”“四五亩吧。”“七八亩吧。”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地头嬉闹的孩子,忽然哇哇哭起来,跑过去一看,小的咬着了大的,大的又推倒了小的。没办法,年轻的妈妈,或者年迈的奶奶就得去哄孩子,哄了一阵,不哭了,小的可能又睡着了,就在地头树荫下,铺上爸爸的外套,也可能是爷爷的,把孩子放在上面。

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是沉默无言的,每个人都只顾低头扎蒜,顾不上说话,因为一抬头可能就忘了扎到哪儿了,而且头顶的日头那么大,晒得人实在没闲情拉呱了。

一晌下来,有时候还种不了半垄,一块地得种好几天。每个人的速度也不一样,种得快的先完成了自己的一垄,就一声不吭地拐到另一垄,帮助落后的人。两个人抬起头互相望一眼,也不说话,又低下头接着扎蒜。不一会,再一抬头,俩人竟然快碰住头了,这么快就会合了,就像聚拢的大坝,顺利完工。顿觉天地之间都轻松了,于是起身,揉着酸痛的双腿和腰背,父子俩,或者夫妻俩,一起收拾家什回家。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温情和浪漫呢?

年幼的孩子也来帮忙,手脚麻利的小姑娘,忙活起来竟然比大人种得还快,小小的身影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就好像一幅画卷上复活的小精灵。稚嫩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也不舍得休息一下。

广阔的天地,温润的土壤,离我们是那么近,人们就好似陷入了她温暖的怀抱。就这样沉默着慢慢往前,不急不躁,如同在大地上写下一行行诗篇。不必考虑语法失当,不必考究修辞美感,也不必担心答案错误,不必纠结版面搭配;这里的诗篇,是最自由最随性的,是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所有的诗句,写出来,只有一句话:我们是大地的孩子,我们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地母亲的怀抱。

父亲说,今年的大蒜收成很好,价格也高,很多人家都获得了大丰收,希望明年还是一个丰收年。父亲一生辛劳,年轻时曾参军走过世界屋脊,屡立军功,几经人生起伏。望着眼前这位两鬓花白、如今静守着几亩土地的老人,忽然觉得,他,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诗人。

花生的文章7:花生

文/明前茶

要是你再也分辨不出新花生和陈花生的滋味,你就老了。

花生,生长在沙质的土壤里,在运河两岸,结有花生荚果的根在土地下面延伸,沙土逐渐蕴含了饱满的力,你可以看到七月初,土地被临近丰收的花生拱裂了,孩子顺着开裂的地缝探手入土,一揪儿花生就被拎了上来,淡黄的花生荚果捏上去还微微有点软,进城卖菜的农民用粗裂的手掌捧给你,也许你嫌花生还没有长满,农人憨笑着说,你不知道新花生就要吃半满的吗?别去壳,用八角桂皮一同水煮了,给你爸盛上一大盆,满上酒,一家人坐下来,一顿晚饭可以多吃两个钟头。

对了,这就是让时间慢下来的方式,也是让成年了的子女,和缓缓老去而变得沉默寡言的父亲坐下来畅谈的契机。天上的月亮恰满,手里的花雕正香,最美的是,还有一大盆现煮的新花生,每一粒都没有长满,这就让花生荚果里存了一包鲜甜的卤水,所有的人都像吮螺蛳一样不害羞地啧啧有声。

这个季节的花生有雨后软泥的土腥气,有空气中隐隐的蜜桃香,更多的是运河的水腥气……别以为是带壳的花生没洗干净,洗得再干净,花生也是绵软的、稍微有点水叽叽的,它还没有长成干爽的种子、可以抵饱耐饥的杂粮、隐隐散发油香的“榨油原料”。它们长到“半满”,从地里揪出来,洗净生吃,滋味都有点近似水果。哪一种水果呢?一位旅美十年的朋友想起来了:近似于鳄梨。他也是运河滩上长大的孩子,留美之后,总觉得鳄梨这种奇怪的、从未见过的水果,表皮布满鳞片,却有着似曾相识的、脆嫩香腴的味道,很多年以后,他想起来了,这很像新花生的味道!而美国人,是从不吃没长满的带荚花生的,他们只吃如刺毛球一般的香烤花生球,或者在两片面包间,涂上甜腻的花生酱。

而中国人的饮食趣味,有时就在于“半满”。梁实秋回忆北平的冬夜最撩人的地方,就在于听到小贩悠长的叫卖声,从热被窝里瑟瑟发抖地出去,买回一大捧“半满花生”来,坐在被窝里剥花生吃,看书到三更鼓响。他发现,真有到老都长不胖的花生,炒熟了,摇一摇花生荚果,里面果实很瘦,发出空洞的响声,但这种瘦花生没有胖花生的油头粉面气,极香,“嚼之有风骨”。现在这种花生,因为出仁少,已经被淘汰了吧,但“花生仁瘦长,嚼之有风骨”的花生,还是有的,有一种玫瑰花生,花生仁的皮是美丽的暗玫瑰红,个头只有普通花生的一半大,喷香,是我爸的最爱。每年,第一批玫瑰花生上市的时候,我都会回娘家去,带给爸爸一纸袋刚出炉的炒花生。

那是最贴心的礼物。我回到家中,只我与父母三人,仿佛回到未嫁时节,仿佛尚未成年,父母的牙口尚健,饭后还吃得尽一大盘花生,那是昔日幸福的片刻闪回。

花生的文章8:花生里的爱

文/孙黎

终于有时间去看老妈了。

老妈住在乡下二姐家里,由于最近这段时间好像里里外外所有的事都赶在一起,显得特别忙,所以有一个月没回家了。每次电话打过去,九十多岁的老妈耳背得很,根本听不清电话里说啥,几次之后她就再也不肯去碰那电话了。听不到老妈的声音,我心里就感觉空唠唠的,好像什么都没有着落似的,姐总是在电话那头安慰我说:“妈在这里一切都好,你不用经常挂念,先专心忙你自己的事。”其实很多时候是大空没有,小空又拾掇不起来。

一路上净想着老妈,不知道现在在家里干什么呢?坐着?躺着?还是在看电视?心里急着,车子也开得很快。一到家门口刚熄火,就听见姐在院子里说:“这么快啊,我接到你电话就往家赶,刚回来一会儿。”我一边应答着姐,一边往屋里快步走去。

炕上放着一大盆花生米,只见老妈坐在那里不停地翻拣着,根本就没注意到已走近跟前的我。我就静静地那样站着,望着。眼前的老妈真的老了,额上的皱纹又见深了,白发也比以往多了不少,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咫尺间的凝视,我突然感到岁月对人真是残忍,往前走酸甜苦辣味百千,回头看深浅曲直转瞬间,时光飞逝,衰老无法抗拒,让人无奈,更让我害怕,怕失去眼前这温暖幸福的一切,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把老妈的头发往耳后别了一下。

这个轻轻的动作惊了老妈,一抬眼见是我,眼里现出一抹兴奋的光彩。“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良子呢?”老妈问着,眼睛就向我身后望去。我赶紧回答:“他在上班呢。”我心里非常明白老妈,肯定是知道我脾气倔,见我一个人回来,就怕我们两口子闹不和,因为结婚时老妈就曾对我说过:“我这辈子活着,能看到你们姊妹七个成双成对地把日子好好过着,我也就无牵无挂了。”

这时姐也过来了,说:“妈听说你要回来,非要给你拣点花生拿着,说你从小就爱吃这个。”

我赶紧把住老妈的手,“妈,你快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了。您老坐着哪能受得了啊!”边说边把花生盆往外拖了拖,看着已拣好的半袋子花生,我摸着老妈的手很心酸。老妈自从得病之后右手基本上什么也干不了,连个拳头都握不成,想干什么只能全靠左手,半袋子那么小的秕花生,单靠一只左手,一粒一粒地,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得全神贯注地盯着拣多长时间啊!老妈的眼睛三十年前就花了,而且还动过白内障手术,是不能长时间劳累的啊!老妈从没在七个孩子面前说过一个“爱”字,可眼前的每一粒花生仿佛都在替她表达着全部的爱!一只袋子,虽然花生还没盛满,但是,瘦弱母亲的那份爱却早已溢出了袋子,溢满了心怀。

我不想让老妈累着,就拿出手机让她看我曾经特意拍的图片,要是往常看图片是她最开心的事了,可现在老妈愣是不肯抬眼看,一遍遍地说:“不看,我不看,赶紧多拣点花生给你拿着。”我强行把手机放到老妈眼前,却没想到,老妈的眼睛长时间盯着花生,突然见手机的光亮竟被刺得有些睁不开了。

我再次把住了老妈的手,和姐姐我们三个围坐在一起:“来,咱们休息一下,你先吃点东西,不然你就是拣好了我也不拿。”说着,趁老妈停手笑得开心的时候,抢拍了好几张照片。

我想,这些照片或许都会成为我们兄妹以后的念想,我很怕那些猝不及防,更怕那些我因为来不及而造成的遗憾。亲爱的老妈,您笑我总爱给你拍啊录啊的,其实,我只是想用手机去多留下一些您的点点滴滴,让您的这些爱温暖陪伴儿女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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