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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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文章1:喜鹊贼

文/玄武

总是午后风起。阳光明亮,风猛烈地吹啊,嫩的树叶翻飞,不能中止。在院里仰观和在楼上俯瞰,翻飞之貌大有不同。楼上窗外望去,树叶似翻滚的绿的海水。有时风大,一大片海水倒下去,另一片覆压过来。午睡时我梦见,我和我的房子、院落,被吹到了一个孤零零的地方,就像世界尽头。我被孤寂攫住,心里暗念几个名字。

有时疑心,这风是阳光自行搅动所致。天擦黑时,往往风就息了,直到月光泻落,又有微风拂来,有时它仿佛就从我站着的地下升起,凉飕飕穿裆而去。

两日之内,樱桃的一树繁花辞树,被风吹得干净。固执留恋树枝不去的残瓣都朽败,而叶片大了起来。树下的地面都变白了。风也把樱桃花吹落在鱼池中,或狗的水盆里。我看见老虎喝水时瞅水面密密的一层落花,像人一样歪一下脖子皱眉头。风也吹大了樱果,它们自暗白的败花中探头来,绿而圆润,在光中发亮。

黄昏时我去看种下的丝瓜。昨天种时,一只喜鹊叽叽喳喳不肯离开,我撵它,它假装飞到邻居院子,我种瓜时它又返回,落在院门上偏头看我。懒得理它,继续干活,一会儿就忘了。

丝瓜种在狗窝前。它爬得快,是种来为老虎夏天遮荫。酷暑天老虎是受不了的,连食量都减半。在巨盆里,我原本挖了四处小坑,每个坑放入三粒种子,因为丝瓜极不易发芽。

但是我发现,有两处小坑,被刨开了。

谁干的?原来是那只昨天偷窥我的喜鹊。盆上粘着它腹部的细羽。

几日里,它仍然常来,曳着微闪蓝光的长尾,呱呱地叫。每听到它叫,总觉得它是在得意和嘲笑我。

这家伙聪明。鸦科鸟类,的确拥有乌鸦喝水故事里那样的智商。喜鹊尤其爱偷东西,而乌鸦是可以像鹦鹉那样学人说话的。幸亏中国古来认为喜鹊报喜、乌鸦不祥,它们不受祸害,得以保全。

丝瓜我只好补种了。这一次用长竿把喜鹊、麻雀之类统统轰走,四下里看的确没有偷看的鸟,才下手种。我也不种在原来位置。

老虎是懒得管鸟的。它们是老熟人,也是玩伴。有次我亲见,那喜鹊蹦蹦跳跳逗老虎玩。老虎往前走,喜鹊也向前,是两只鸟爪踱步式的走;老虎不走了,喜鹊也停下,扭头来看,还往回退几步。老虎猛一冲,喜鹊扑腾翅膀飞起来,又落到院门上,张嘴呱呱叫。这次像是骂老虎:我跟你玩,你疯了吗?

喜鹊文章2:春看喜鹊闹喳喳

文/周竹生

星期天骑上单车沿着S241省道南行,车过北沟桥,进入云阳镇现代农业园区腹地,北起联英桥、赵相桥,南至榨油桥,延至太平桥,河水清亮,绿树繁茂,麦苗青青,不出城寻觅难得看到的好风光,好一派江南农村气象。最让你心旌荡漾的是来自头顶天空中的喜鹊喳喳的叫声,闻声谛听,喜鹊欢叫响亮入耳,循声而望,喜鹊登枝双栖。大树枝头,喜鹊跳跃着,欢叫着,春天的招呼,吉祥的喜报,一下子就让你振奋起来,别有一番心情和兴致。

在传统习俗的记忆中,喜鹊不同于一般的鸟,它是报喜鸟。谁看到村上喜鹊登枝头,听到喜鹊叫喳喳,往往是喜上眉梢开心颜。因为自古以来人们普遍相信,喜鹊叫喜事到,吉祥好运自然来。

初春时节,晴好天气,汉皇路两侧喜鹊闹春的盛况在轮番上演,走进喜鹊的领地,行走在喜鹊让出的通道上,左右两侧的喜鹊在与你同向飞行,你走一段,就有一群喜鹊伴着你飞一段,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不但路的两边喜鹊在向前翻飞,头顶上的喜鹊也在盘旋飞行,你始终在喜鹊的夹道中穿行。

空中间或有喜鹊在飞行表演。有的在起飞,有的降落,有的在单飞,有的在伴飞,蓝天里,阳光下,黑白相间的身影在空中划出各种轨迹,原本寂静的田野里鹊声阵阵,热闹非凡。一条水泥浇筑的汉皇路像一条长长的飞机跑道,站在路边的树林下,我静静地观望喜鹊起降翻飞,就好像站在机场航站楼的玻璃墙前,观望跑道上各式飞机的起降,喜鹊聚会,这里就是它们临时的飞机场。

闹够了,飞累了,它们也会找个地方歇歇脚,河边的高树,省道边的电线和电线杆就是它们栖息的地方。有时候它们三三两两,站立在电线杆的最高处。在电线上站立的喜鹊,头朝同一个方向,五六只,十来只,一排溜地站着,同一姿势可以保持一段时间。其中的一只鸣叫着倏忽飞起,其余的则应声陆续飞走,去另外一段落脚处。

闹电杆的喜鹊待在明处,成群结队,呼朋引伴,唧唧喳喳,热闹非凡。闹树枝的喜鹊藏在暗处,单枪匹马,在树丛中飞来飞去,玩的是躲猫猫的游戏,有时候只闻其声,不见其身。也有个别不爱凑热闹的喜鹊单身栖息在落叶大树的枝头,树叶尚未长出,落在光秃秃的枯树枝上,喜鹊黑白分明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油光闪亮,喜鹊身影矫健,跳转灵动,格外显眼。

早春的麦苗像初长的韭菜一样,给大地铺上了一块块绿毯,纵横的田埂就像绿毯上打出的格子线,喜鹊有它们的玩法:它们把大块的麦田当做大海的波涛,在麦田上方逐浪随波超低空飞行。这个区域不需要空管,所以喜鹊的飞行不受规则限制,起降随意,随飞随落,穿梭任意,或左或右,或东或西,好不快活。

喜鹊还有陆上表演,闹田埂是一个平日不可多见的节目。在被太阳晒得白花花的田埂上,喜鹊们有的在独步慢走,有的结伴在齐步走,有的飞一段再落下来走几步,打闹追逐,也有的站立着,一动也不动,估计是在站岗放哨的卫兵。

早春时节,踏春赏春,周末或者假日里,许多人心想神往的往往是休闲农庄梨园、桃园,新建的樱花园、熏衣草园,成片的油菜花园。其实,探春不如撞春,比如在不经意中撞见的百只喜鹊闹新春,更有意思。

喜鹊文章3:城里的喜鹊

文/中秋月儿明

走出居住的小区,穿过一条商贩云集的小街,然后向左拐,向前走,就到了我要告诉你的这个地方。

这是一条宽阔的老街道,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每天,我都会在这里经过,或上班下班,或出门游玩。这条街道与众不同的地方,是街道两旁生长的高大茂密的梧桐,伸展的枝叶交错在街道上空,在每个炎热的夏季,长长的绿荫给过往的行人带来了清爽和凉意,让人们感觉到酷暑之下尚存的些许快慰。

有了这么一条街道,就有了这么一只奇怪得令我突发奇想的喜鹊。

看到这一只喜鹊,是梧桐树刚刚吐露新叶的时候。我在这条大街上的公交车临靠站等候班车的到来,这只瘦弱得十分可怜的家伙总在临靠站边的梧桐树下悠闲地散步,那种旁若无人的傲慢姿态让人平添几份嫉妒,有时还有意无意的踱到我的面前,在我的脚下贪婪地觅食。从发现那一天起,我几乎天天看见这只奇怪的喜鹊。

小的时候经常看见喜鹊。夫妻双飞双栖,百般呵护幼鸟,在村旁高高的树上不停地衔枝构建坚固的鸟巢,是我从小对喜鹊的深好印象。至于说看见喜鹊即预示着吉祥,恐怕是千百年来流传的美丽传说里更多地包含着人们美好的期望和祝愿罢了。我们有时候故意爬到树上掏走喜鹊蛋,或者抓走幼鸟,或者干脆拆了鸟巢,那喜鹊夫妻一定会拼命地保护,顽强地反击,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鸣,好几天都会在原地盘旋寻找,如果喜鹊夫妻的一方突然不见了踪影,那另一只喜鹊所表现出的丧偶的悲痛欲绝,丝毫也不逊色于人类的真情流露抑或是煽情的表演。

所以看见这一只喜鹊,我就自然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只喜鹊,如果说你是为了爱情而坚守于此,却为何始终看不到你的另一半?如果说你的另一半已经遭遇了不测,却为何听不到你的一声哀号?如果你是贪恋美食,广袤的大自然有你享用不尽的佳肴,城市里有的只是高高的壁垒和坚硬的石块;如果你是渴望宁静,喧闹城市里的林林种种,芸芸众生永远都与你格格不入;如果你是渴望安居,繁茂的大森林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吧,这几株梧桐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你只是匆匆过客,却为何见你累月不归,全无一丝离意?看你枯瘦如柴的模样,你根本就是寝食难安,看你故意摆弄方步的神态,却始终难以掩饰你内心的恐慌,和孤独的凄凉!你这只喜鹊,真让人好生费解!

有的时候,我试图努力地猜想你可能是喜鹊群种里的另类。你是失恋之后依然在苦苦寻觅爱情么?那你却是在愚蠢地缘木求鱼啊!你是承受不了沉重的打击而心灰意冷逃避鸟界么?那你一定是一无用处的可怜虫,怪不得鸟们瞧不起你!你想独树一帜装扮城市的美丽么?那你仔细看清楚自己的模样,除了给这座城市带来孤独和凄凉,还能带来什么……

但是我仍然在思考,你既然甘愿脱离鸟群孤单地守候在这一座陌生的城市,就应该有你留下来的理由的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可以告诉我么?我实在太怜悯你的孤单和寂寞,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这样的生活啊!

回过头来,忽然看见盘坐在梧桐树下手拉风琴企求施舍的老者,还有那残臂断肢推着饭钵艰难爬行在炙热的水泥地板上的乞讨者。他们是这只可怜的喜鹊呢,还是喜鹊本来是孤单的他们?

这些可怜而孤独的行乞人,他们的心境其实还没有喜鹊那么复杂吧?他们的愿望其实远没有喜鹊那么高深吧?他们来到这一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除了期求生命的简单延续之外,其实是一无所求的了,他们给这座城市带来的不和谐,完全可以从匆匆行人鄙夷与冷漠的眼神中映照出来!

猛然又想到了自己,一个人几经周折来到这座本不属于自己的城市,为的是什么呢?又得到了什么呢?我是和谐了这一座城市,还是从来就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

喜鹊,行乞者,我自己。忽然觉得三者之间有着太多的相似。

这天气好生闷热,心里却阴冷如冰。看每一个孤单过往的行人的脸色,其匆匆行态下透露出来的,都是似曾相识又讳莫如深的心绪。

说喜鹊愚蠢,自己又何尝不是?说行乞者可怜,自己又何尝不是?

其实,来到这里,有必要想那么多么?有必要追根索源么?喜鹊的脱群和甘心孤独,我们更应该欣赏她的勇敢和不落俗套,她一定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的,只是我们人类不可能理解罢了;行乞者卑微的身躯之下,其实也拥有为人的高贵尊严,有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的,这些和我们每一个人有什么不同么?

对于喜鹊和行乞者,以及其他的“喜鹊”们和“行乞者”们,我们更应该做的,是真心实意地帮助他们,让他们的理想散发出灿烂的光芒,让他们的尊严得到最好的尊重,为他们营造美好未来铺垫锦绣。

每一个来到这个城市的生命,都是这个城市的主人。

既然来了,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城市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庭里有你有我也有他,大家庭的美好与和谐,离不开你,离不开我,也同样离不开他!

这样想来,就感觉这酷热的夏日其实并没有那么烦闷难忍了,总感到自己行也清爽,坐也清凉,听也清甜,闻也清香!

喜鹊文章4:花里缠绵春袭人

文/君兰--杨公子

几声喜鹊喳喳,唤来百鸟鸣晨曦。春天到了,你的笑脸从我芳屏里探出头来,你梦里输入我耳畔的呢语将我轻轻叫醒。春意鼓动着我丈量山水的脚步,璧人钰我携你,漫步在小草疯长着我们爱情的山坡上。拂面的春风,从山岚舒卷的那边,轻抚过嫩叶与花朵,轻摇悠荡着树梢,裹挟着你的体香扑鼻而来。我们周遭,满山如潮涌的鲜花绽放着笑脸,欢舞着我们的爱恋清韵,欲飞的花瓣,被一阵大风,吹成漫天的蛱蝶。我与你的缠绵蜜语,甩落在路边的花丛中,悠长的浪漫被云舒卷,滴水的恋韵被春阳轻晒,收走,这时苍褐色大地的笑颜,染上了你对我脉脉含情的羞霞,翠黄又红彤。

你看这路边的花草都伸展着娇嫩的臂膀,对我们含笑频频,是她们醉于我们的爱情余韵?还是她们比我们更风流浪漫,任性地将我们的爱恋煽情?苏醒的春野上,我们的爱恋正情丝飞舞,处处都滋生着我与你欢爱冲动的想法,从心胸漫入周遭的山水间,如潮涌般奔腾起来。山间的芳甸已为我们铺好了百花软绵床,就让我拥你从那里遁入快乐销魂的仙幻乡。我无法控制的爱涛,一浪接一浪地,在与你的熨帖里,排山倒海,拍打着愉悦酥爽的身心。春儿把你我当做水滴合抱,做水乳交融。你把蜜情裹紧着我的缠绵,跌宕在幸福的港湾,让时光日渐把运动的春事沁透我们的灵浦。

眼底的山水乍暖还寒,冬天还没走远,冬日里的缠绵还在流连忘返,我们的气息里却满是春暖花开,漫山的春意撩拨着蠢蠢欲动的心怀。春风舞香涛,花朵绽柔情,我看不清太阳的笑脸,却感受着你输入我暖融融的爱意,被明媚的春光烘烤,把心情绽放得懒洋洋的,在舒适的恬逸中,任凭情丝在花香里飞舞。沐浴在一片春光灿烂里,诗句肆意从我的脑海飞奔出来,高挂在树梢云头,一任春风将我们的爱情悠荡。当我心底里对你诉说满怀的深爱时,天色欲晴欲雨,像极了我想你的天空,许是春风拂酸了眉眼,欲泪还笑,几声鸟鸣,又把我对你的爱恋扯去老远,飞过岭头弥漫的烟岚。

我兰楼侧的一林桃树,转眼间光枝条上已是高举着一片粉云。桃花渐次绽放啊,我的兰楼就成了十里桃花中的桃花庵,这里之因有我的美人钰,便是灵动万分,春意盎然蝶舞翩跹,百鸟飞来争朝凤,把我们的家烘托得已是伸入了美轮美奂的世外仙境。璧人钰,你是我的花仙子伴侣,你的纯洁善良温柔体贴,胜过了世间的一切。你与我依偎在时间的长河里,一任爱恋穿越沧海桑田,荡涤万波千澜。我与你走在爱情的人生路上,过去蜿蜒着,延伸到幸福辉煌的未来。每每回首,让我陶醉其中,分明看见我围绕着你转,你亲昵着我,我们的万般缠绵,就在这围绕着我们的花丛中绽放。

你看这碧油油的原野上,新绿裹挟着我们的爱恋在肆意疯长。我与你相依相伴,怀里心上,呢语耳畔,看春风曼舞着花涛,蛱蝶翩跹着春絮,你对我的缠绵柔软了和和美美的好时光。璧人钰,我们的爱情是春光,照溶了寒冬的白雪。我们的爱情是香雪,香雪海里流淌着我们爱恋幸福的泉水。我们的爱情是泉水,奔腾跌宕着欢乐流向无边的大海。我们的爱情是海洋,我与你身心的融合深沉又湛蓝,包容着一切青涩的过错。我们的爱情是磐石,守护着幸福的天长地久,心与心敲击出星星之火。我们的爱情是火焰,激情燃烧着青春,照亮爱情的长路,从酥爽的梦境迈步诗意璀璨的黎明。

爱情渗透着春光灿烂,春风暖暖的情丝浪漫着,我与你情意融融,夫妻缠欢,是我们生活里最美的拥有。我们的爱情就像这春日冉冉升起,让高山流水间的花草树木都沐浴着我们爱情的美丽余韵。璧人钰,你的芳心酥怀柔软了我的时光,就像这春日的阳光温暖谦和,春雨霏霏对我滋心润情,就像这日暮的余辉铺春照彩,春露的晶莹对我悦精怡神。我们的相思成瘾,缠绵成癖,日日夜夜爱情融欢,用温暖的怀抱包容着彼此的深情,用大海的气度融合着爱恋,用小溪的潺涓流淌着爱情的甘泉。夫上恋若水,至爱醉人,点点滴滴颤心韵,不以微小而不为,更积弱薄而堆山汪海,情鉴日月。

鸟语喧鸣,天籁阵阵,爱情的春光无限好。美人钰我与你,这一生相依缠绵,璧侣融欢入画,共酿相思并蒂蜜。这两地虹连,我守候着你的胭脂红妆,经营着与你今生的金玉良缘。这三更夜话,诉不尽缠绵春景,浪漫酥爽心弦,共解夫妻恩爱菩提字。这四海云崖爱情涛,我与你鸳鸯双对两全,日夜牵紧姻缘线。这五更月下牵挂,春梦湿痕情深种,照映在三生石。这六尺瑶琴,弹拨着我们的倾城爱恋,曲添华胥引。这十里桃花,飞舞着我与你三生三世爱情的浪漫音符,我与你举案齐眉共将鸳鸯谱。这百年韶华融身心,平生恩爱到地老天荒永缠绵,我们共襄爱情盛举,福临门里欲仙幸福神人羡……

喜鹊文章5:喜鹊飞来想起了你

文/成向阳

一声鸡鸣,然后渐弱,消失,然后又是一声。

这是黎明之前,疫期的村庄。南太行的早春二月。

一声又一声的鸡鸣之后,头顶着的一座山上开始有了鸟叫。

那些山鸟,我是极陌生的,即便是在大白天的多数时候,我也像个瞎子,看不见它们究竟藏在哪里,只能听到它们在叫。在一棵杜梨树上、一蓬荆棘丛中、一大块山石底下,它们叫着,但一转眼似乎又已不在那里。

何况此刻黎明还在山后,顺着一条蜿蜒的小泥路看下去,山下村落,还只能隐隐看到一线微亮的屋顶和墙根未及消融的白雪,其他的地方都还隐没在黑暗中,等待从时间中慢慢浮现。而头顶上更高处的远山,也只能看到延展开来的一道轮廓以及杂树峥嵘的剪影。

我刚刚从山脚下顺着小泥路摸黑爬上来,我身后是一片凌乱的蔬菜地。

此刻,山上只有鸟鸣在近处,一声接一声,一只唤一只,声声环绕,只只应和,终于织成一道动听的旋律,将一个早起上山的人围住。

此刻,听觉是失灵的,语法和逻辑都没有用处,分析与解构是纯粹的妄想。那鸟鸣,千百婉转,都在你的心里,却又让你说不出它们究竟叫什么。

究竟是些什么意思呢,这纷纷的鸟语!

鸟语声里,晨辉浮现。那橙黄、那赭红、那淡淡蓝、那浅浅灰,都从远处的天光中溢出,交织掩映在一棵山巅毛梾披展的枝丫后面,又一点点晕染、蔓延开来,然后就是朝阳从远山浮升,慢慢升过满山,升过麦田,天终于亮了,新鲜的阳光就斜斜地照到红墙上,喜鹊开始从山下关帝庙的一棵老椿树上飞起,张着翅膀掠过屋脊,以“咔-咔-咔,喳-喳-喳”的叫声宣告新一天的来临。

在山上,或者在山下的麦田与村庄,你唯一可以睁大眼睛追踪的,便是这些黑背白肚的喜鹊。一只莫名兴奋着的喜鹊,忽然就背着满身晨光展翅一跃,从对面的高树上冲向你的头顶,眩光刺目的一瞬间,你会有一个车轮就要撞入眼睛的幻觉。

相信我,这是真的。而一回身,那大鸟的影子正从铜色的屋墙上划过。如深夜在镜中看到更幽深古老的事物一样,这时你对村庄的敬畏,会因这些已落在屋顶上欢叫着的鸟而更加牢固。

就是这样,在疫情期间困守的村庄中,我紧紧抱着对喜鹊的一种执迷生活着。我习惯于小心翼翼踩着它们慢慢行走,而喜鹊叫声的半径之外,仿佛皆是雷区。清晨,当我在一只喜鹊的导引下偷偷出门,在那些喜鹊不叫的地方,我总会骤然止步,束身而退,而身后,又总会有一只喜鹊以叫声接你回返。

我相信,这些喜鹊,和村庄里最古老的那些树木一样,都是自带神性的。它们天生通晓人类穷尽智慧也难以探测的吉凶,而在疫情期间的村庄,当空气被笼罩一切的犹疑与警惕反复拧紧,当人开始以邻为壑,好在还有天上的喜鹊值得信赖。

它们并不把你当作一个外人。它们依旧在你的身前身后,“咔咔咔”地欢叫。

这些村中的喜鹊,它们个头大,喜顾盼,高站疏枝。它们还喜欢成群结队在麦田里啄食,等人走近了,才呼啦一下结队飞走。它们飞行的时候,总是缩着脑袋,把身子拉长成一个梭形,像一个奋力向前的泅渡者。但它们的飞行并不持久,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它们很快就能找得见它们的巢穴。

在南太行的山野与村落中,几乎每一棵高树上有一个或者多个鸟巢,那是喜鹊们的旧居与新宅。这些树站立在旷野、在村舍,你随时一抬头,都可以看到有喜鹊正从巢穴中飞起,或者刚刚从外面飞回。

在南太行,有些树好像是专门为了喜鹊筑巢而生,而鹊巢又为这些树注入了莫大的荣耀——它们因鹊巢的存在,而具备了不容刀斧侵犯的凛凛神性。在天气晴好的黄昏时刻,就连天光也会格外在它们身上多停留片刻。那时候,喜鹊们并不鸣叫,它们停落在巢穴外的近处,看天光是如何一点一点融化在自己的巢穴之内。等夕光融尽,天便彻底黑了。而那些融于鹊巢之内的夕光,在第二天黎明时,又会借着喜鹊的叫声,一点一点再还给天空。

我远方的朋友,必须说的还有,在早春的村庄,远望一只喜鹊带着晨曦与夕光向我飞来,我立即想起了你。

喜鹊文章6:树上有个花喜鹊的窝

文/蒋忠民

两只体形丰满的花喜鹊,在路旁一棵白蜡树高枝上欢快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白蜡树上斜伸向东的高枝丫杈处,有一个完成了的鸟窝。

不知这两只花喜鹊是什么时候瞄上这棵白蜡树的。因为疫情,小区里的人一般都不出去,两栋楼房之间的这块空地,无论早晚,都有人散步、打太极、打球,当然,大家都戴着口罩,谁的面目都不是很真切。北方春天的感觉永远比南方迟钝,几个朋友在圈里晒南方的桃红李白油菜花黄的时候,我眼下所在小区的树木除了松树、冬青、海桐球、雀舌黄杨之外,一概光秃秃。只有杨柳柔弱的细长的枝条开始发亮,隐约着一种鹅黄和婀娜。但是花喜鹊体内的生物钟萌动起来,它们需要开始谈情说爱繁育后代了。

于是,在每天散步的人们不经意间,一个鸟窝开始在路旁最靠东头的那棵高大的白蜡树上“兴建”。如果不留心,根本不会发现这两只花喜鹊是如何分工的,它们并不同时都衔了不知从何处找到的干树枝飞上枝头去垒窝,而是有一只落在附近另外的树上,盯着。只有一只衔了树枝飞上枝头,盘旋着,端详着,寻找放下树枝的最佳位置。这个过程,俨然一个讲究的建筑师,又俨然一个细致的建筑工人。

那鸟窝由花喜鹊一根一根衔来树枝,一天天完善,渐渐完成。站在树底下看上去,不能不为花喜鹊的智慧所折服,树枝朝东,鸟窝略微倾斜向东,保证了最大限度接受日照。虽然是一根根干树枝搭建而成,没有刻意加固,彼此错落有序的摆放,已经形成最理想的稳定。北京奥运会主场馆会称之为鸟巢,莫不有着大树上鸟窝的启发?

只要天气放晴,花喜鹊便和野鸽子、麻雀等,在小区楼房前的绿化区域活跃着。它们圆滚滚的肚子覆盖着白色羽毛,翅膀每边仿佛用毛笔勾勒了一笔白色的羽毛,飞起来时,那翅膀便形成一个白色的花边,有规律地扇动着,特有韵味。它们的头、背、长长的尾巴,深绿得近黑,而比黑色来得鲜活。眼下没有绿叶的树上,它们灵动的黑白构成美妙的画面,即便春夏叶绿,它们所在依然美妙。

它们辛辛苦苦搭建的窝,并非给自身遮风避雨,而是为了生命的繁衍。不然,搭建鸟窝之前,这两只花喜鹊住在哪里呢?宣示主权后,即将进入下蛋孵化阶段,一直到幼鸟出来、长大,鸟窝就是它们的家,一个充溢着繁忙与温馨,体现着母爱的家。当小鸟长大了,能够自在飞翔独立谋生了,这搭建在大树高枝上的鸟窝,也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任凭萧瑟秋风凛冽北风吹打,任凭日晒,任凭雨淋,那些搭建鸟窝的树枝一根根腐朽或者被风吹雨打折断掉落,鸟窝不知何时从大树高枝上消失。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树木发芽长叶繁茂到叶黄飘零是轮回,鸟窝的搭建和消失未尝不是一种轮回。这个春天,我们看见这棵白蜡树上的鸟窝是这一对花喜鹊搭建,下一个春天在这棵树上搭建鸟窝的就不一定是它们,或许是它们的后代,或许是别的花喜鹊的后代。

春风吹过,突然发现其他树上,何时也有花喜鹊搭建了鸟窝。小区开始热闹起来,从此每天有花喜鹊的喳喳声相伴,生活多了一份色彩。

喜鹊文章7:喜鹊的故事

文/常书鸿

新中国成立前,千佛洞有几只喜鹊。有一年,来了一批国民党军官,因为打不到黄羊,就无聊地随手把见到的几只喜鹊用步枪打死。从此,千佛洞的人就看不见喜鹊了。

就在这年冬天的一个早上,我忽然听到一声喜鹊的叫声,急急到门外,看见在窗外梨树的枝头上停着一只喜鹊。这是劫后仅存的一只孤独的喜鹊。我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带着怜悯的心情,随手把剩下的一些馒头放在窗边。这个在天寒地冻的沙漠中找不到食物的喜鹊毫无顾忌,狼吞虎咽地把馒头吃下去了。于是第二天来,第三天来,从此它变成我窗前的食客了。

冬天,在沙漠上地冻天寒、草木枯萎的季节里,不能冬眠的动物的确也很难受的。譬如那些平时唧唧呱呱的麻雀,到了此时也变成勾头缩脑的偷食鬼。它们飞到食堂里,飞到粮仓里,变成生了翅膀的老鼠一般,到处偷食,甚至连糊窗的干糨糊也要偷吃。它们往往成群结队地飞到东来,东边的纸窗被啄破了!飞到西来,西边的纸窗被啄破了!我很恨这批麻雀!但自从喜鹊成为我的食客后,它主动地成了义务的纸窗保护者,只要一听见它响亮的叫声,麻雀就一溜烟飞散了。正因为这样,这只喜鹊也居然理有应得似的,每天上午,太阳照到我的纸窗时,就长鸣一声,一下子停在我的纸窗前。这时我就必须赶快拿了饲料出去,否则这个似乎有灵感的动物,就叫着,飞着,跳着,神情不安地等待我的“布施”,直到吃饱了才扬长而去。从此习以为常。有时我稍许迟去一会,它就会在窗外不息地叫着,跳着,甚至会打门似的用嘴打着纸窗。我虽然也有点讨厌,但总是尽量满足它的要求。好在这样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从每年11月到次年3月的五个月中间,那正是塞外苦寒的时期。3月下旬千佛洞就开冻了,接着草木又开始生长起来,大概喜鹊的食物有所着落,所以就自己想办法来解决,暂时不依靠我的“布施”。

一直到1949年,这只喜鹊已被我一连养了四个冬天。随着全国的解放,敦煌研究工作受到党和人民政府的重视,工作展开了,工作人员也日渐增加了!为了改善我们沙漠上工作人员的生活,在修建洞窟的同时,还为我们修盖了一些比较讲究的住宅。从兰州买来了几箱玻璃,把中寺破庙里的纸窗一律改为玻璃。这是千佛洞空前的一个大改革。从此可以避免风沙,光和太阳却依然可以照进来。到了冬天,每一个温暖的小家庭在炉火中,还可以晒太阳。扯上几尺花花布,每一个干部的家属都出奇制胜地做上窗帘,养上盆花,那一个个房间布置得舒适、清洁、美丽。到了新年或春节,大家还随西北农村习惯,在亮堂堂的玻璃窗上,贴了从敦煌图案中变化出来的大红剪纸。真是喜气洋洋,皆大欢喜!

1954年,文化部为了进一步改善我们的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又拨给我们一部发电机和一辆汽车。我们修盖了一大间厂房,专为停放汽车和安装发电机之用。在这个厂房里,我们也安装了玻璃窗。因为厂房的玻璃面积较大,我特地嘱咐管理人,要注意门窗的开关,不要在刮风时被打碎。次年的一个春天,忽地有人告诉我厂房的玻璃被打碎了!那天并未刮风,门窗也都紧紧关着。我问了一下原因,说是可能被孩子打碎的,于是又给重配了一块。不料在重配好的第二天,有人来说,玻璃又给打碎了!“真讨厌!”我有点不耐烦了。赶紧让孩子的家长们管好孩子,无事不要再到汽车房去。两天过去了,第三天中午,又传来打破玻璃的消息,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是否有人在故意破坏?第四次装好后,我特地提醒大家注意一下,看是谁连续做了这些坏事。次日,不到正午的时光,我独自走到汽车房旁边。那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蜜蜂的嗡嗡声,包围着一棵盛开的杏花树,不时落下一些像雪片样的花瓣,有的落在白杨树畔的小溪中随水漂去了。被暖热的太阳暴晒着的马兰花,已开出花朵,木樨已长出了嫩芽!清明过去仅仅半个月,但塞外的春天来得这样猛烈,翠绿的榆钱,油绿的白杨树叶,加上杏花,蜜蜂的嗡嗡,已是江南暮春的天气!千佛洞穿上了绿色的春装,石窟前面拔地参天的白杨树叶已把古老的石窟遮没了。我正在欣赏千佛洞的春色,忽地听见一声我所熟悉的叫声,随即发现已有快一个月不到我窗前来的喜鹊,这时容光焕发地、矫健地、像箭一样划破蔚蓝的天空,在白杨树的枝头上略略停留了一下。它看了我几眼,忽地一个箭步,飞跃在汽车房前,用嘴啄在玻璃上,烦躁地叫了几声,跳来跳去地望着玻璃反光中它自己在杏花背景中的影子,像冬天在我窗外乞食那样,啄一阵玻璃,叫一阵又飞到树上,对着汽车房的玻璃叫着,会发生什么情况似的。我正在怀疑,说时迟,那时快,一刹那,这只疯狂了一般的喜鹊,忽地把自己的身子,像俯冲轰炸机似的冲击在汽车房的玻璃上。砰的一声,玻璃碎了,喜鹊惊慌失措地振翅飞去了!

一切依旧是这样静,像春光一样悄悄地静寂,溪水在流,杏花在落,有些被水带走了,有些落在细黄的流沙上刚停留下来,一阵微风又把它们带走了。“在沙漠中”,我如从梦中醒来一般,又开始我的逻辑思索,像考虑沙漠中单身干部的感情生活一般,考虑一只孤单的喜鹊的问题!

喜鹊文章8:如冰雪中喜鹊的记忆

昨天下了一场雪,加上今早有下了霜,这雪上加霜的天气把外面的天地已经变成了冰的世界。外界一切都似乎被这样的气氛冷冻了!这时候外面却有那一两只喜鹊觅食。它们出现在这么安静的时刻,真的不知道如何评价。

说它们好吧,它们的出现打破了这么寂静的美景。说它们不好吧,它们在此时此刻出现给此景带来别有一番滋味的感觉。

我心中就像这样。那些独特的记忆总是在像雪后的喜鹊一样跑了出来。让你无法判断它们带来的感觉。让你不得不接受,不得不回味它们。

如冰雪中喜鹊的记忆,那是我生命中无法缺失的插曲。安静的时候留给自己世间慢慢回味!

喜鹊文章9:喜鹊

文/高亚平

喜鹊可以说是关中农村里最常见的鸟类了,尤其是靠近秦岭北麓这一带的乡间,人家房前屋后的大树上,乡野沟渠坎畔的树枝间,多有喜鹊的影子。喜鹊样子很喜庆,圆圆的小脑袋,尖尖的喙,黑白相间的身躯,长长的尾巴,可以说是人见人爱。而乡人们最喜欢的,应是它的喳喳的叫声了,他们认为那是一种吉祥的声音,“喜鹊喳喳叫,客人就来到。”在我们村里,这是人们最爱说的一句话。

我也很喜欢喜鹊。缘由有二,一是我自小生活在长安乡下,喜鹊多见,见得多了,就如乡邻一样熟悉了,熟悉了便心生欢喜;二是觉得这种鸟好看,叫起来也好听,不像麻雀,灰不沓沓的,整天一群一群的,聚集在人家的屋檐前,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有时还糟害庄稼,人不待见。也不像猫头鹰,叫起来尖利刺耳,如锐器在石板上划过,让人心生恐怖。记忆里,喜鹊在春天和冬天最常见,夏天见到的似乎不太多。这也许是夏天草木茂盛,喜鹊的行踪不易被发现的原因吧。春天,在故乡的原野上,或者小河旁,常能见到喜鹊。它们一只两只地在麦田中蹦跳,头一点一点的,看上去很好玩;或者一边喳喳地叫着,从这棵树上缓缓地飞到那棵树上,尾羽划出优美的弧线。这个季节,喜鹊的巢也比较好找,多在高大的白杨树上。行走在乡野上,偶一抬头,你便会看到一个个巨大的黑色的喜鹊巢,安然地蹲踞在高杨大柳的树梢间,好像是一件件艺术品。天空是纯净的,蔚蓝得不染一丝儿杂尘,这时也许有风,那巢便随了风,轻轻摇晃。要是担心巢会被风刮下来,你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了。事实上,喜鹊是筑巢的高手,我曾在乡间生活了多年,也见过好多鸟儿的巢,比如燕子的,麻雀的,斑鸠的……我以为,都不及喜鹊的巢筑得漂亮结实。麻雀就乱乱的一团草,囫囵着弄一个小窝。有时,它们甚至连这样简易的巢也不筑,就直接栖息在人家的屋檐下,或者树丛中。小时候,听父亲讲寒号鸟的故事,我总疑心那到了冬天,到处飞来飞去,嘴里叫着“噗噜噜,噗噜噜,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的寒号鸟,似乎就是麻雀。燕子的巢固然精致,但也是筑在人家的屋梁上,而且喜用旧巢,既没有喜鹊巢大,也没有喜鹊巢好看。至于斑鸠巢,多筑在大树主干一两丈高的逸枝处,不但潦草,也极不安全。少年时期,我就不止一次地看见,村童爬上树去掏斑鸠窝,惊得斑鸠绕着树,鸣叫着乱飞。而喜鹊就无此之虞,它们的巢多在大树的顶端,村童爬不上去;就是爬上去了,也因树梢树枝太细,他们怕折断树枝,跌落在地,而不敢贸然爬上顶端去掏喜鹊窝。更何况,村人还禁止小孩爬树糟害喜鹊,认为那是不吉利的事儿呢。因此,喜鹊在故乡多见,就是极自然的事了。春夏季节,喜鹊忙碌着筑巢、生蛋、育雏,繁衍后代,而到了秋天,喜鹊似乎悠闲了一些,这个季节,雏鹊已长大,不用再哺育,田间又多食物,昆虫,植物的果实多了去,它们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就可以吃饱。吃饱了的喜鹊就在田野,或者人家房前屋后的大树上鸣叫、嬉戏。只有到了冬天,因为缺少食物,觅食不易,又加之天气太冷,它们才显得呆滞一些,似乎没有春夏秋三季活跃。而此时见到的喜鹊,多数是在觅食。

喜鹊喜逐人居,这种现象,我是早就知道的,过去,在家乡的那段年月里,我也常见。不过,这十几年来,由于环境的改变,乡间大树骤减,平原上、川地里,已经很少能见到喜鹊,它们缺少了栖居地,无处可筑巢。即就是偶尔能见到,也是一只两只的,没有成群的。而那巢也小得可怜,望去约有篮球般大小,孤零零地架在半大树的树梢间。昔年,喜鹊很少光顾的山间,因为大树多,反倒经常能见到它们的身影。去年冬天,我有次去沣峪游玩,在红草河边,竟然意外地碰到了一大群喜鹊,它们叫着,闹着,在一块山地里蹦跳着,边跳边啄食。那份悠然,令我神往。我当时激动了半天,还专门停下匆匆的脚步,静静地观看了一阵子呢。那一刻,我的心似乎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遥远的童年。恍惚间,我看见慈祥的奶奶正拿了一张喜鹊登梅的大红窗花,往窗格上贴。而窗外,则是一地的白雪,一树的琼枝……

喜鹊文章10:灰喜鹊

文/刘宏伟

新居四周环绕着成片茂密的榆树林,浓荫蔽日,即便是盛夏,也是阴凉宜人。或许正因如此,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每天凌晨四时许,四周准会传来阵阵喳闹声,此伏彼起,不绝于耳。窗台和房顶上还不时传来扑腾声。不用看那身黑白相间的“打扮”,光听其间的喳喳声,就知道主角是喜鹊。

细听,喳闹声中一种婉转短促的咻咻声显得更为密集,跟我平时在别处听见的喜鹊叫声大为不同,这曾令我一度感到些许困惑:是此处的喜鹊多了个品种,还是它们练就了新的发声?抑或,这原本就是喜鹊固有的叫声,只是平日里很少有人认真听清罢了。

喜鹊原本是十分招人待见的吉祥鸟,不知是因为它们的“起床号”吹得过早,还是因这两种截然不同混杂的叫声太过繁闹,时间长了,附近的居民对它们的“声声入耳”实在有些难以消受,时不时听见有人开窗驱赶它们的响动。

每天昼伏夜出的我,虽无辛弃疾的那份“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般的闲情逸致,倒也觉得能在凌晨这免费的“唱鸣曲”中进入梦乡,也是一种独特的享受,心中并无恼意。时不时拿些大米之类的粮食撒到院中,招待它们。

不过,我很快发现,前来享受“免费午餐”的喜鹊中,竟然夹杂着不少灰颜色的,在一堆黑白色中,甚为打眼。惊奇之余,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般急慌慌叫来妻子观看。不料打小在此长大的妻子见了它们,完全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呵呵……那是,不是喜鹊。”

嗯?灰喜鹊?不是喜鹊?我有些难以置信地仔细盯着院中草地上觅食的喜鹊和灰喜鹊,二者除了颜色上有着比较明显的差别外,我实在是看不出它们有何不同。看着我满眼疑惑的样子,妻子用手指了指书桌上的电脑,示意我上网查去。

网络时代,想要学习,实在是件轻松便捷的事情。我很快便找出了一堆有关喜鹊和灰喜鹊的资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喜鹊属于“鹊属”,有分布在北美的同属“黄嘴喜鹊”。而灰喜鹊属于单独的“灰喜鹊属”,仅此一种,没有同属。喜鹊的体型也要比灰喜鹊大出数厘米。灰喜鹊咻咻、嘎嘎夹杂的叫声有转折,较喜鹊单调的喳喳声更为复杂。喜鹊分布更是远远大于灰喜鹊,几乎遍及整个欧亚大陆、北非的一部分、加拿大和美国本土的西部和阿拉斯加南部,而灰喜鹊的分布范围小很多,仅限于亚洲东部。鹊巢内部层层“设计”,甚为复杂,而灰喜鹊的巢就简单多了,只是用枯枝夹杂苔藓、草叶、兽毛等构成的浅盘状或平台状的巢,一个似“精装”,一个如“毛坯”。灰喜鹊除在繁殖期成对活动外,一年四季都喜欢成群活动,而喜鹊只在秋冬季才会集群,其它时间都是成对或单独活动……

哦!原来我所见到并认为是“灰色喜鹊”的灰喜鹊,的确不是喜鹊。心下恍然,我每天凌晨享受的免费“唱鸣曲”中,更卖力的主唱歌手是灰喜鹊,而非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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