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屋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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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屋的散文1:童年的老屋和老柿树

文/千江月

我童年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老家屋后的那棵古老的柿树,直到今天,老家已经不复存在,那颗古老的柿树也寿终正寝了,但它那华盖般的树冠和伟岸的躯干,依然蓬勃生长在我的记忆里。

我的老家在杭埠河下游杭埠镇河南村(那时叫大队)后湾村民组(那时叫生产队),我们叫湾,就是河套,因为在这河套的前面还有个村庄叫前湾。杭埠河在20多年前裁湾取直,改道了,向南移约三公里,可谓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不到三十年,河南就变成了河北。但今天处于河北的杭南村仍然叫杭南,后湾、前湾的名字还仍然保存着。

我家的老屋就在杭埠河西岸,五间土墙茅屋(不是茅草,是稻草),老柿树就依靠着茅屋(其实是应该是茅屋依靠着老柿树),夏季,它的浓荫可以覆盖整个茅屋。当融融的春风吹来,柿树的枝枝桠桠便吐出许多许多的嫩叶,让阳光由浅绿晒成深绿,由指甲盖大小长到母亲手掌般大,厚厚实实的。同时也绽出蕾,渐渐开出铜钱大的小花,白的瓣,黄的蕊,幽幽的香弥漫着整个的村庄。待花和蕊相继谢去,一粒粒深绿色的乳柿象小姑娘的眸子,从浓密的叶子间好奇地瞧着世界。渐渐,那小小的果子长大了,变青,变紫,变成一个个红橙橙的小灯笼悬挂在枝头。这时,那饱经风霜的叶子,就象把孩子抚养成人后母亲辛劳的手掌一样干枯了,最后悄无声息地飘落一地。

树下是孩子的乐园,树上是鸟儿的天堂。许多鸟儿把巢筑在高高的枝头。我和小伙伴们虽然很想逮一只鸟儿玩玩,但只能干瞪着眼睛望着不可企攀的高空。我们在树下捉迷藏,用泥粑造我们理想的房子。玩累了,就横七竖八地躺在厚厚的树荫下听鸟儿歌唱——唧唧喳喳,有节奏,有音韵,比剧团唱大戏里的小姐唱的还好听。妈妈说,我小时候的摇篮长放在老柿树下,我会说的第一句话是“姑姑”,那是跟树上的斑鸠学会的。

一次刮大风,一只雏鸠从窠里滑落地上,我可高兴啦。爸爸给我做了个鸠笼,逗得全村的小伙伴都跟我屁股后面转。我教小斑鸠叫我“姑姑”,它低着头不吱声,爸爸妈妈看着我笑。枝头上却传来了“姑姑”的声音,妈妈对我说:那是它的妈妈在唤它回家呢。——难怪它低着头不吱声,原来它想妈妈呵。我虽然依依不舍,还是让爸爸送它回家了。

小时候,我常常一个人躺在树荫下,仰望着古老高大的柿树苦思冥想:它为什么能长得这么高大?今年几岁了?柿子为什么生的时候苦涩?熟了为什么甜蜜?鸟儿为什么喜欢在高高的枝头做窝……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就去问德余爷爷。我爷爷兄弟三人,德余爷爷行三,我爷爷和二爷爷在我出世前就过世了。德余爷爷对我说:“满清入关时候,我们的祖爷爷一担箩筐从山东逃难来到这里,便在这里垒土盖屋,同时也就种下了这棵柿树,算来已有三百多年历史了,到你这一代是第十七代了。”德余爷爷还讲了许多慎终追远的往事,可我当时听不懂……

我五岁那年,我们全家被强行搬出了老屋,老屋变成公共大食堂。一排大烟囱喷着疯狂的浓烟,把古老的柿树熏得奄奄一息,我们家族的一半子孙也随着浓烟物化了。劫后余生的我,也是顽强的柿树那远离烟火枝头上的几颗柿子挽救的一条生命。

小鸟长大了,就要飞去。我也告别了柿树到远方去做事。但无论走到哪里,每当看到上市的红橙橙的柿子,我便想起童年的老屋,想起老柿树。

岁月的嬗变,几十年悄然从我的眼波里流过。老柿树不在了,老屋不在了,一弯河流绕孤村的景象不在了,但它们却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关于老屋的散文2:深秋老屋

文/刘汉斌

朋友老方在乡村还有一间土坯老屋,这个深秋,老方邀我们去他家的老屋享受田园风光,便乐意接受了。我想,我们一行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忙碌的工作,相约一起共同感受一下原生态的生活,在紧张的劳作之余给自己带来一分轻松和愉悦,给身心休个假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朋友中有人备有私家车,我们便坐车而来。车子到不了目的地,停在了冲这边的湾头。下车后我们徒步走着一段泥土小路。这也好,步行能让我们多一些感受,接接地气。一路走来,我感觉到山村的秋天与城里不同,已经老透了,水冷草枯的,一切归于平静。我想,我们是不是像一个个外来入侵者,像一滴滴噪音,扰乱了山村的寂静?

路旁,一位老农正在慢悠悠的犁着田,驮着轭头的老黄牛在一蹭一蹭的拖动着犁铧,想把深秋犁出活力来。村上的青壮年都走远了,只剩下老人和牛。我感觉到老人和牛那两双比老井还深的眼,一直在驱赶着我们,真的,我真不敢走过去问老人过得幸福吗。

村口的老奶奶一如既往理她的草绳,身后的小女孩很普通,也有些胆怯,躲在奶奶的背后,那双手还捏着奶奶那似乎永远也理不完的草绳。小女孩偶尔也瞟我们一眼,只觉得小孩那留守的眼神中一汪秋水泼了我们一身。这边,一位老嫂子在一掀棚一掀棚的扬着她的稻子,也只是偶尔好奇的、平静的看着我们,不说话。谷粒上的阳光,箭一样扎在我的身上,而树上那两只全神贯注的鸟,却放下口中正啄食着的红柿,惊然飞向远山。连红色的树叶也仿佛在躲着我们飞到了沟渠。一棵狗尾巴草仿佛在我的脚下大叫,我知道,是我们踩疼了这个宁静的秋天。

走过一道冲,上一段大约三十度的坡,一间明三暗六的土坯瓦屋便出现在我们眼帘的上方,只觉得淙淙泉水在耳边萦回,远远的也能听到狗的叫声。老方说,到了到了,这儿就是他家老屋,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不看不知道,这儿俨然是世外桃源,只见单家独户的房子前后被果树笼罩着,有柿子树、橘子树、柚子树等。老方介绍说,这儿原本有几户人家,上世纪末都先后搬到了冲对面去了,只剩下他家这间老屋守在这儿,见证着这段历史。母亲今年八十高龄,住惯了这地方,说什么也不愿搬到外面去享清福,决意守着老屋,守着果树,过自己粗茶淡饭的日子。

小黄狗很懂事,知道我们是他家的客人,也不叫了,乖乖的蹲着,守候在橱房门口看着我们。老方的母亲一边用手剥着峨眉豆,一边招呼我们说,你们是我儿子的朋友,都是好人啦,这房前屋后挂着的柿子、橘子你们尽管摘,都是我家的,摘累了,玩累了,中午吃我家的柴火饭、锅巴粥呢。看到老人家满脸的纯朴和高兴,我一路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老方是孝子,他帮助母亲准备饭菜去了。我们按事先规定的动作各自去摘柿子和橘子,大袋小袋的装着,满满的集中放到老屋前面的场子上,然后踏山径,越小溪,在枯黄的草丛中席地而坐,老屋就在我们视线中,看着老屋,看着果树,感慨也油然而生。

午饭时间到了,我们起身去吃饭。这时,一阵秋风掠过,枯萎得一碰就落的野花瓣随风飘起,拂上我的衣襟。我陡然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像这一撮撮四散的花绒一样,要么立刻远去,要么就地化成一丘泥土?

关于老屋的散文3:再回老屋

文/贾建霞

尾随着哥哥,推开楼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些疯长在院子里的草。土墙、矮屋、凌乱的草木依旧,我以为这里的一切都和往日一样,便没了异样感。于是放下包,操起锨,铲着地上那高高低低的草。这些草,面相并不陌生,但除过猪耳朵草,其余的都叫不上名字,这在我们这一代是并不多见的。我们小时候,大多数孩子的下午,都是牵个竹笼,结伴着去拔猪草。所以很多草木,都是互相传说着便认得了,就像近邻或伙伴家的亲戚,大概没有不认识的吧。而我,也许是父亲和哥哥呵护的原因,也许是家里缺少内务帮手的原因,倒是许多的草木都不认得。铲草的当儿,感觉到锨把有点刺手,想找一个布护住,便随脚进了家门。此刻,哥哥点起的两根蜡和一柱香已燃起。我猛一抬头,看见了香蜡之后父亲和善的笑容。此刻我赶紧扭头,忍不住的泪水直往下流。我已不能克制,又怕勾起哥哥的伤心,便蹲下来,低头一边拔草一边抽泣。那一刻,这个春天失去父亲留给我的无尽孤独和思念一拥而上,将我全军覆没。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叮嘱,习惯了周日陪伴的节奏,习惯了的牵挂和你爱的零食……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考验和折磨着我。常常在傍晚,我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屋子里不能做事,无法成行,唯有思念的洪流和幽深的牵挂将我一次次袭击,我只能束手就擒,任由滂沱的泪水一泻而下。如此的情感宣泄一次又一次,在不经意间,在不知不觉中。我无法克制,不能自抑。

听见我们回来,三三两两的邻居们来了,他们站在门口,笑着问候我们喝水和吃饭。看到我红肿着眼,便问父亲过“七”吗?我说没有,都过完了,再有一月就过百日了。站在这狭小的院子里,思绪此起彼伏,熟悉的景物、熟悉的邻居依旧,而我的父亲却再也不在了。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开不完的玩笑,都成了不可重来的曾经和过往。这个我最熟悉最亲切的院子,如今的回来又和之前父亲在世时住在外村的几年间回来不同,那时候还想着父亲会回来,回他的老院老屋里看看;而今回来,满心只剩下了思念,对所有逝去的亲人,对关于亲人关于自己成长的思念。那时候的老屋,是父亲的,我们像小鸟,依偎在屋檐下,躲风避雨;而今的老屋,是我们属于这个村庄的物理坐标和标志性符号,是伤情和痛楚。

想起在老屋里,我坚强的父亲陪我走过的许多风雨,他曾不止一次地鼓励我:没事,有我呢!每想至此,我都会泪湿眼眶。亲人是越活越少了,人是越活越孤独了。母亲去世时我们还是少不懂事的孩子,是父亲,在艰难的岁月中养育和陪伴我们,走过苦焦的日子,迎来衣食无忧的现在。他是与我们生命休戚相关的人,更是今生最值得感谢的人。而今这个人走了,我的生命就缺失了一部分,不可弥补无法缝合的一部分。

站在院子里,头顶的天空蔚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毫无印象的一棵榆树,高高地直戳天空,树上泛白的榆钱子与新长出的绿叶,接茬一般,紧跟而上。我惊心,它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远处高大的桐树上,结满了邻家姑娘般粗粝的桐花,门口的石榴树、磨盘、石练、墹下的草木、小路依旧,而人已非。恍惚中,我看见父亲穿着皮质西服,从墹下抱着包谷秆沿小路而上的身影,顿时我已泪眼模糊。

关于老屋的散文4:母亲和老屋

文/王兴寨

承载太多记忆与情感的老屋,终于在公元二零一八年的八月八日黄昏,走完了百年的风雨历程,在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的目睹下,一砖一瓦、一钉一木被请来帮忙的人拆除了。拆除老屋当天,在老家居住的二姐打来电话问我回不回家看一眼最后的老屋,我站在窗前,眼望东南方向的老家,点燃一支烟,沉思良久,在那缕缕飘散开来的香烟味里,我的思绪回到了老屋。

我的老屋,位于大巴山深处庙安乡一个名叫洞子村堰池湾的地方。她背后是山势挺拔的蒋架山,面朝远处山势绵延起伏的天宝乡。老屋左上方是一个面积约为五分田地大小的堰池,堰池平时总是干涸的,只是到了下雨天,才有点点浅浅的水。

堰池左边有一口水井,是全院子二十多口人的饮用水。从大山石缝里渗透出来的水,总有一股清甜的味道。尤其到了炎热的夏季,忙了一天的父亲或者母亲担上水桶挑一桶水回来兑凉水喝,那种山泉水凉悠悠的味道总让人回味无穷。

随着岁月的流失,我已经离开老屋有三十多年了,但每次回到老屋,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涌入心间,就像儿女们依恋母亲的感情一样,在某个特定时刻,会出其不意地泛滥,成为你我心中最柔软的暖。

记得最后一次回到老屋是二零一四年的四月二十六日。这天,我八十高龄的母亲因患高血压和糖尿病并发症安然去世。大哥大嫂连夜从成都赶回老屋,嫁在他乡的姐姐们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赶回老屋,我也放下手中的事,带着妻儿匆忙回到老屋送别母亲最后一程。

母亲穿着七层寿衣,安祥而平静地躺在寿棺里。失去血液流动的脸庞显得十分白,也许再也没有尘世病痛的折磨,母亲的面容是那样的了无牵挂。寿棺放在老屋的正中央,寿棺前放置着母亲的遗像,供前来祭拜的人瞻仰。多年没有人居住的老屋此刻在阵阵哀乐声中竟然有了生气。突然间,沉寂的老屋热闹了起来。请来帮忙的人络绎不绝地来到了老屋,有的忙着打扫清洁,有的忙着用锄头铲除院坝杂草,有的忙着找办席用的桌椅……

母亲的葬礼选择在五天后的清晨七点。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按照支客司安排各司其职。在空寂多年的老屋里,哥和我轮流为母亲守夜,陪伴母亲多说说话,顺便也多陪伴陪伴老屋。

多年没有人居住的老屋明显变得苍老了。在老屋居住过的孩子们或通过读书、或通过参军、或打工、或做生意……像蒲公英一样先后离开了老屋四处为家。留守在家的老人们自然而然地成了老屋最后的主人。父亲于二零零二年六月九日永久地离开了我们。在儿女们劝说声中,母亲离开了和父亲相依为命的老屋,去城里和儿女们一起居住。尽管在城里居住,但母亲再三叮嘱我们,她死后要回到老屋,回到父亲生前给她看好的墓地。因此回到老屋也成了母亲在世时唯一的愿望。

入夜,母亲躺在堂屋的正中央,长明灯在黑夜的山风吹拂下,忽明忽暗,一切显得那么自然又那么幽静。我静静地坐在母亲的寿棺旁,望着院坝四角天空那一轮明月。在山风的吹拂下,屋背后的山林里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着实让胆小的人听到这种声音害怕。我坐在老屋里,除了母亲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尽管我也有点害怕,但想想陪伴母亲最后几日,想想善良的母亲在世的种种经历,心里反而有了一种战胜黑夜的恐惧。我披衣走到老屋院坝,借着月光,环顾简朴而宁静的老屋,老屋在月夜里显得亲切、古老而柔美。老屋,承载了父母和她的儿女们多少悲欢离合,往日充满欢声笑语的老屋,如今已人去屋空,荒草萋萋、冷冷清清,只有屋后那片茂密的竹林在无声地传递着老屋的前世今生。

坐北朝南的老屋是一座典型的川东三合面院落。她的历史向上可以追溯到清道光年间,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安然地放在椅子的两个手柄上。老屋是木穿斗结构,木板墙壁大瓦。正面的堂屋居中,一通长二间,左右两边的耳房稍微矮一点,两边各有四至五间房不等,整体看去很有气势而又均衡的造型,显示出当年祖先们创业的那份艰辛与曾有过的荣耀。大爸、隔房幺爸和我家各两间。屋中间是宽敞的共用堂屋,逢年过节时,共用的堂屋成了长辈们祭祀先人的场所。堂屋的横梁上悬挂着“天地君亲师位”的经幡,下面供奉着神龛。靠近两边的侧壁供放着祖辈们准备过世后用的棺材。仅存的一本家谱上记载,我们的祖先是从湖北麻城孝感乡迁徙过来的。那被白蚁蛀蚀过的黑黑的木柱子已显出几份无奈与凄凉。褪色的八仙桌还寂静地躺在那里,青灰色的石板铺成的地面已凹凸不平,向后来者表明祖先对天、地、人、物的那份虔诚,祈求上苍佑护后世子孙。

孩童时代的我们,都在老屋前的院坝里疯长,或打滚、或赛跑、或捉弄小狗儿……即使打架整痛了,哭一下,然后大家又在嬉笑声里打闹开来。炎热的夏夜,小孩们忙着把席子拿出来铺在院坝的石板上,点上用青蒿做的土蚊香,晚饭后,大人们纷纷躺在竹席上面纳凉。大家毫无拘束,天南地北地乱侃,说三国唱水浒,有时大一点的孩子拿出竹笛吹上几曲,为夏夜助兴。有的小孩子缠着老爷爷讲故事,老爷爷有时讲烦了,就给孩子们吹些山野鬼怪故事,吓得小孩子们直往大人怀里钻,不一会儿便在父母的怀里美美地睡去。如今,那充满童年回忆的老屋已物是人非,屋里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只有那不曾挪动的物品仿佛在诉说主人的曾经。那残垣断壁,那枯树老藤,那每一扇门窗,已被岁月侵蚀得斑驳陆离。

四年后的某个下午,我接到老家一位组长的电话,他在电话中给我宣传“广厦行动”。组长在电话那头说,我老家没有人居住可以拆除不建。说实话,接到这位组长的电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容纳我们多少情感的老屋,在人生的漫长岁月里寄托着我们满满的乡愁。后来在组长的再三劝说下,为响应上级政策的号召,在征求远在成都居住哥哥的意见后,我哥俩决定拆除老屋。

今年春节我带着妻儿回老家祭拜祖先,看见老屋的土地上早已被勤劳的二姐栽上了李子树。我和妻儿站在栽满李子树的土地上合影作为永久的纪念,让儿子记住老屋的历史,传承老屋浓浓的乡愁,延续百年老屋生生不息的血脉亲情。望着迎风舞的李子树,我仿佛看见那一团团、一簇簇洁白的李花在老屋的土地上怒放着。

关于老屋的散文5:塑料凉鞋

文/王锡键

收拾老屋子时,猛然发现了一双旧塑料凉鞋,于是想起父亲第一次穿凉鞋的故事。

好像是1970年代初,有一年村里代销点摆出了塑料凉鞋,闪着诱人的光泽,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塑料味。有四个梁的、三个梁的,黑色的、紫色的、白色的,男式女式的。大致2元一双,人们纷纷上前试穿,这个说太大,那个说太小,家里人口多、无收入的布兜羞涩,纷纷向后退缩,人们盯着塑料凉鞋,手里捻着为数不多的钱,嘴上咂摸,考虑买不买。

母亲决定用积攒的鸡蛋给父亲换双凉鞋。她把父亲“骗”到代销点,说是让父亲试穿凉鞋感受感受。父亲瞧着凉鞋,心里喜欢,但嘴上说:“咱没那个福份啊!”母亲又问父亲喜欢哪种颜色?父亲摇摇头,离开了代销点往山里走去。母亲回家打开面斗,把一枚枚鸡蛋放在围裙里。两角钱一枚鸡蛋,母亲数了10枚,就喜气洋洋向代销点方向走去。母亲换回一双黑色塑料凉鞋。晚上父亲收工,母亲让父亲穿上看看,父亲两手抚摸着散发异味的凉鞋,不舍地说:“等过年穿吧。”母亲笑着说:“瞎说,这是夏天穿的。”父亲说:“那就穿着试试。”他把脚洗了一遍又一遍,擦干净脚上的水珠,才把脚慢慢伸进鞋里。在全家人众目睽睽之下,父亲在炕上走来走去,连声说:“合脚,凉快,是凉快。”母亲说:“凉快就穿上吧。”父亲想了想说:“穿上就穿上吧。”

中午,母亲见父亲回来时,脚上仍穿着缝补的黄胶鞋,那双心爱的凉鞋却不见了。母亲问他,父亲这才把藏在过道里的凉鞋拿出来,却已换成一双粉红女式凉鞋。原来父亲脚穿新凉鞋轻手轻脚走进过道后,脱下新凉鞋,穿上黄胶鞋,用袖子把凉鞋底擦拭干净,急溜溜跑到代销点,换回母亲早就喜欢的粉凉鞋。母亲又喜又气,又把黑凉鞋换回来,并当着父亲的面把暂新的凉鞋在地上擦了一下。父亲这才死心踏地地穿新凉鞋了。

父亲穿上新凉鞋都不大会走路了,生怕把凉鞋搞脏磨损。过河时,他把凉鞋脱下,手提凉鞋过河。推车上坡,他担心把鞋梁扯断,把凉鞋脱下放车上。穿了两个月的凉鞋仍返着亮光,和新鞋没啥差别。第二年,凉鞋失去弹性,鞋梁也断了,送修鞋师傅修理,人家不修塑料凉鞋。父亲只好回家找来塑料材料,用烧红的锯条黏贴,手指用力压,同时迅速抽出锯条,冷却后,就牢固粘贴上去,只是补得色泽不一,斑斑驳驳不雅观。凉鞋不经补,补过的地方不能再补。凉鞋实在不能穿了,父亲就把凉鞋上的部分梁剪下,成了拖鞋,穿起来嘎巴嘎巴响。

后来,生活改善了,市场上的凉鞋变得丰富多彩,原来的塑料凉鞋变成牛皮凉鞋,穿着耐久舒服。不过,干农活的农民仍喜欢泥水下得去的塑料凉鞋。年迈的父亲对穿凉鞋记忆犹新,怀旧之情溢于言表……

关于老屋的散文6:老屋

文/夏雪芹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怀旧了。有一刻,竟然发现自己是那样的痴迷。有些思绪就像是一个喝光咖啡的杯子,即便是控得再怎么干净,它也会留下一股股清香,时而淡雅时而浓重,而我对于我小时候居住过的老屋的情结便是如此。

我的童年是在老屋度过的。那时的生活真的很清贫,我们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姑姑还没出嫁,一家九口人挤在三间小房子里。但也很快乐,那时的老屋总是充满欢声笑语,一家人围在一个大桌子上吃饭,都在欢乐和谐的氛围中,那样的情景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时,老屋承载着我多少快乐啊。爷爷一边烧锅一边给我讲《西游记》的故事,我的思绪便被锅底那明明灭灭的火焰带到了花果山,带到了天宫;夏夜里,月光下,奶奶一边为我摇蒲扇,一边指着天上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夜里便做梦在天河中骑着牛儿走来走去;还有和小伙伴一起玩过家家,摔泥巴……

老屋很矮,一伸手便可触到房檐。老屋的窗户也很矮。透过窗户看不到外面多少风景。靠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张老式的油漆斑驳的黑桌子,那便是我的书桌。昏暗的灯光透过窗户射出来,照在了窗外的一棵大枣树上,学习累了,我常常望着那棵大枣树出神,想到比枣树还高的天空,还有在天空中飞翔的小鸟……

后来,姑姑出嫁了。再后来,我和妹妹也出嫁了。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老屋不再拥挤了,但却少了往日的欢乐,显得有些凄凉。

弟弟结婚时,父母便搬进弟弟的新房居住了。所以家里的老屋便闲置了下来。院子里长满野草,年久失修的墙皮已经脱落了,斑驳的墙壁犹如一张沟壑纵横、饱经风霜的老脸,而那油漆脱落的木门也已腐朽得一片灰黑,像是一双无神的大眼,空洞而荒凉地注视着一切。几只麻雀在檐下做了窝,从破碎的屋瓦下冲刷下来的留在墙上的一道道水痕,也给老屋抹上了几笔岁月的沧桑。父亲曾经用过的铁犁还静静地矗立在墙角旁,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仿佛向后人展示着那一段段艰辛的岁月。每当看到老屋,我都有一种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这就是那曾经充满温馨的老屋!

如今农村富了,变化很大,四周的乡邻都在原有的老宅基上建起了明亮宽敞的楼房,唯有我家的老屋依然立在那里,而老屋在周围楼房的反衬下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像在守候着什么。

前天,老父亲打电话说,按照镇里的新规划图,老屋可能要拆了。也许,不久的一天,老屋就会在新农村的规划中被无情地拆掉,这是无法抗拒的现实。但,这曾经像花一样绽放在我的情感里的老屋,无论岁月如何流逝,时光如何变迁,永远都是一幅永不褪色的风景画,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关于老屋的散文7:老屋如歌

文/刘代雄

今年正月初三,老屋失火了。到过现场的弟弟来电告诉我,火是从隔壁堂哥家起的,他们家堂屋里所有家什都烧掉了,屋也烧塌了。由于老屋和堂哥家连在一起,火也殃及到我们家。好在当天救火的人多,老屋只是紧邻堂哥的那一间烧出一个大洞,其余两间没有着火。听弟这么讲,我揪着的心才平静下来。老屋的神柜上安放着母亲的遗像,我每次回老家,推开门第一眼看到母亲慈祥而深邃的眼睛,就觉得母亲还在,她还在等着我们兄妹回去。如果大火殃及堂屋,岂不是要将母亲的遗像化为灰烬?想想都可怕。转念又想,或许正是有母亲守护在堂屋里,火才没烧进来。

母亲,是老屋的忠实守护者。

许多年前,我们兄弟姐妹或求学或打工,一个个像羽翼丰满的鸟儿飞离老家,到外面去谋生活。后来父亲病故,一段时间里,母亲在这个儿子那里过两天,去那个闺女家过两天。虽然日子清闲,但孩子们各忙各的,反倒让母亲觉得难熬。没过多久,母亲便吵着要回老家,她说,“你们早出晚归,我早上站在阳台上看日出,晚上坐在阳台上看日落,一整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像坐牢。”为了消除我们对她年逾古稀的担心,母亲还说,“你们的家一个个像鸽子笼悬在空中,哪比得上老家又宽敞又接地气,你们想让我多活两年,就让我回去。”见母亲如此坚持,我们只得依了她,并再三托付隔壁的堂哥多关照母亲,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母亲回到老家后,居然生活得很好。那段时间里,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连电灯都很少用。她用锄头将门前荒芜多年的菜地一锄一锄地刨松,轮换着种上大蒜、青椒、豆角、地瓜、白菜等等,再点上黄豆、绿豆什么的,一年到头地里的菜吃不完,还时不时地送人。菜地忙完闲暇无事时,她还帮村里人剥棉花,有时一剥一下午。人家要留她吃饭,她说我这不是没事打发时间么。说着就拍拍身子起身回家了。她本来大字不识一个,还跟人学起经文来。有一次回家,母亲骄傲地对我讲,她已经会念几道经文了。我笑着问,“您念的是哪方面的经?”母亲说,“是消灾求平安的。”母亲不求儿孙大富大贵,只求儿孙平平安安。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好几年,母亲好像越活越精神,连原来腰疼的毛病都没发了。于是母亲常自嘲她已经活成了一个老精怪,湾里比她小许多的婆婆佬佬都黄土埋人了。当有人问她,“婆婆今年高寿呀?”母亲总是笑着用一句话回人家,“老糊涂了,记不得了。”其实母亲心里清白得很,她不肯告诉别人年龄还有另一层心事,是自愧年岁大了,活过头了,仿佛就是她把别人的阳寿给占了,而她这一生是最不想占别人什么便宜的。

2009年的春末夏初,母亲病了。也没有什么大病,就是人少了精神,胃口不大好。弟不放心,将母亲生拉硬拽接到他们家,带母亲去县医院捡了药。我与妻去看望时,母亲说有了点胃口,白天还好,只是晚上喘得厉害。我要送她去省医院检查,母亲拒绝了,说没事,她自己的病自己清楚。后来我才知道,那时的母亲似乎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已经在为自己准备后事了。7月9日,这天无疑是刻进我们全家记忆深处的日子。头天晚上,母亲吃罢饭,洗完澡,待躺到床上时,突然喘得不行,到天亮母亲便停止了喘气,平静地离开了我们。那年母亲87岁。

母亲去世后,老屋就彻底闲置了下来。老屋不大,为三间平房,还是父亲在世时由父亲主持盖起来的。看见儿子们日渐长大,父亲就开始谋划将两间草房掀了盖三间瓦房。盖三间房,至少就可娶上两房媳妇了,父亲如是想。把孩子们抚养成人,这在父亲心里是天大的事。而抚养成人的标志就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时父亲做这个决定时,曾惹来不少人笑话,“你病病歪歪的,拿什么盖,拿两个巴掌盖?”父亲不语。但打那时起他就开始在心里盘算三间瓦房需要多少砖,需要多少瓦,需要多少根木料。他拖着病躯和泥打砖,开始在门前栽树。门前地不够,他就将菜园的地也拿出一半来,香椿,榆树,柳树,什么树长得快栽什么。卖了猪,甚至连卖个鸡蛋的钱都攒起来用于买瓦。父亲到葛洲坝工地,也叫“330工程”干过一阵子,在当时,那可是举全国之力的大工程。父亲后来笑着对我说,“盖这房子就是我们家的‘330工程’”。经过七八年的准备,砖瓦凑足了,树长成材了,父亲就决定正式盖房了。记得房屋上梁那天,父亲还破费买了挂千字头的鞭炮来放。那时的父亲无疑是高兴的,他是高兴他的“330工程”终于落成了!然而,他的三个儿子后来一个都没有留在老屋里,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母亲去世后,平日里老屋就一把锁锁着。母亲生前对我们兄妹说,“不管你们多么忙,每年清明节你们都得回来给你们的父亲扫墓。等我死后,你们就将我的像放在老屋里,平日我就给你们看着这个家,让你们回来时不生疏。”遵照母亲的遗愿,我们把母亲的遗像安放在老屋堂屋的神柜上。每次回老屋打开门,看到照片里的母亲如同往常一样慈爱地瞧着我们,用她的眼神追赶着我们,满眼都是关切。我就感觉,母亲还同往常那样住在老屋里,等着我们归来。

故乡的腊月也是给逝去的先人培坟修坟的日子。去年腊月二十六,我们兄妹相约回老家到父母墓地去培坟。说来惭愧,我们已有些年没给父母培坟了。等培坟结束再打开老屋,忽地觉得老屋开始破败了!顶上的梁檀已经露天且已渐渐腐朽,致使屋面有的地方陷了下去,有的瓦片破裂了,雨水顺着破裂的瓦片淌到墙上,室内墙上都长起了一层硝。回头再看母亲的眼神,似乎也流露出一丝埋怨,这时我们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老屋老了,该维修了。

平地里起了一把火,也促成我们作出决定,赶在春雨到来之前,给老屋做一次彻底的修整。由于老屋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我们保持了它的原貌,只将靠堂哥家的那面墙推倒重砌,将瓦揭开,檩条、梁檀换新,连新瓦的颜色都尽量保持一致。这样下来,耗时不多,花费也不怎么大。更重要的是它还是父亲盖的老屋,还是母亲住惯了的老屋,也还是我们记忆中的老屋。

清明节返乡,给父母扫了墓,再回到修整了的老屋,我的思绪随着车内CD飘出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一起飞扬。往日的温暖,流逝的岁月,历历在目……它既给了我一个回乡歇脚的地方,也让我多了一个回乡的理由——老屋不仅仅只是保留了原貌,还保留了父亲的坚韧、母亲的勤劳,以及那割舍不断的浓浓乡音和绵绵乡愁……

关于老屋的散文8:老屋

文/回忆都是有毒的

久居城里的喧嚣,对季节的感觉本来迟钝,加之每天从睁眼到合眼都在为饭碗忙碌,是不会有什么过多“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感慨;只是偶尔像“诗人”一样,激活几颗悲喜愁怨的细胞,往往是在回家,走近那千里之外,送走我童年,伴着父母几十年越来越旧的老屋。

年的气息越来越浓,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老天也似乎更懂得煽情,适时的下起了绵绵细雨,更勾起了游子的绵绵思乡之情,偶尔有几个人依然独自在雨丝中穿行。曾经很喜欢一句话,细雨如愁。那些密密斜织如丝线般的愁绪,兜兜转转,终将我绣在那轰轰烈烈走过的时间的罅隙里。

友人问我春节是否回家,老屋在等你。一句话,让我陷入了无边的回忆当中……

老屋经历了多少个年头,我不曾知道。据父母讲,老屋是奶奶当年带着姑姑远嫁过来用两双金耳环买下来作为嫁妆的。老屋建在村中央,紧挨着我们刘氏祠堂,前面是一块很宽的铺着鹅卵石的空地,祠堂的对面是一堵月牙形的高墙。宽敞的弄堂如同时间隧道,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童年记忆,如同无意中纳入胸襟的红宝石和珍珠,熠熠发光,繁华富丽,终究成为心中绽放的回忆,伴随着我整个童年,伴随着我长大。

一直很希望自己能做到人淡如菊,情淡如水,静伫尘世,冷睨世事。却发现始终无法能够真正地以淡然处之于世。当岁月在身上走过的痕迹日渐分明时,我会迷惘和害怕。即使明知道回忆过去并不能挽留什么,仍是无法不思不念。一种回忆永远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如同渗透在周围空气和土地里,依附在每一个有形的物体上。

老屋有太多有情、有趣又温馨无比的回忆,老屋的每一块哪怕极细小的鳞片,也能激起我心底的涟漪。老屋成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无数个日夜里,老屋呵护着我,为我遮风挡雨,我怎能忘了老屋的温暖,老屋的爱。无数次梦回,我的老屋。一棱棱黑色的瓦,一缕缕柔柔的烟,一阵阵欢欢的笑,一个个甜甜的梦。

总是彳亍又彳亍,徘徊又徘徊。如今乡音已改,鬓毛未衰,可始终忘不了老屋的温暖,忘不了,老屋的爱,更忘不了……如今父母早已故去,老屋空寂了,但老屋的岁月,老屋的湿壁,老屋房梁上燕子的呢喃,老屋一切的一切,永不会在我心底消失。

老屋和祠堂如同经历过重重世事的老人,自有一种端庄郑重,百转千折的气质。只是,记忆只存在于过去,回归现实,又是另一番光景。物是人非,每当读到这个词语都是止不住的忧伤和颤抖。记忆中的村庄和牧童,被时代的潮水反复且无情的冲刷,只留下断璧残垣。老屋和祠堂已经于几年前已经倒塌,周围的一切因少有人气从而变得杂草丛生,映入眼中的是一片荒凉,只剩那堵月牙形的老墙以及墙头那几株干枯的狗尾巴草在空中随风摇摆,依稀可见昔日的热闹与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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