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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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散文1:“笑”敬老人

文/佟才录

去年春天,我被单位派去加拿大渥太华研修学习一年。

6月的一个周末,我乘公交车去图书馆。公交车上人不是很多,我在一个老妇人旁边的空座上坐了下来。车子行驶了一段儿后,在一个站牌下停了下来,这时,上来几个“小丑”,他们一上车便在车厢里不停地手舞足蹈,口中还念念有词。

这是怎么回事?我被这突发事件惊呆了,心里思忖:“难道这几个人精神有问题?抑或想打劫……”这时,一个“小丑”径直向我的座位走了过来,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紧握双拳、准备搏击。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小丑”停在了我座位旁边的那位老妇人面前,先是彬彬有礼地把右手放在自己胸口,紧接着又对老妇人鞠了一躬,随后他脸上不断变化出各种搞笑的表情,惹得老妇人开心地哈哈大笑。同时我发现,另外的几个“小丑”也分别找到车上不同的老人,在他们面前表演各种杂技绝活。随着他们的表演,车厢里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到了下一站,那几个“小丑”鱼贯下车了,车上的老人们都一脸的恋恋不舍,挥手和“小丑”们说着“谢谢你们,再见!”。这时,我忍不住问旁边的那位老妇人:这几个“小丑”是怎么回事啊?老妇人看着我迷惑的表情,笑着解释说:“今天是加拿大的‘老人节’,也称作‘笑节’。因为在加拿大,人们普遍认为,送给老人最好的礼物莫过于使其‘开怀大笑’……”原来,加拿大政府规定每年的6月21日为加拿大的“老人节”,也被人们称作“笑节”。因为在加拿大人的心目中,晚辈在这一天送给老人最好的礼物莫过于“欢笑和开心”。

老妇人还告诉我,在这一天,不仅加拿大的年轻人会自发地有组织地穿着“小丑”服饰,到公交车、广场、商场等公共场所去给老年人“送欢笑”,甚至有一些国家议会议员和着名的喜剧演员也会在这一天到老人院、社区中心等社会福利机构,为老人们“送笑上门”。不仅如此,在各大书店里也摆满了各种幽默书刊、杂志,让年轻人选购作为给长辈的开心礼物。电视台的都市频道也特别在晚上老年人收视率最高的档期,安排幽默搞笑类综艺节目,同样是为了“博得老人一笑”。我不禁感叹:这简直就是全社会“送笑总动员”啊。

是啊,在物质生活十分富足的当下,老年人不缺吃、不缺穿,缺的就是会心的欢笑。我认为,加拿大人“笑敬”老人的做法,很是值得我们借鉴的。写到这里,我忽然心有所动:在今年的重阳节里,我也要“笑”敬父母,把“欢笑”送给我的父母。

老人散文2:晒被子的老人

文/梁承堂

早上我喜欢站在窗前看风景,小区总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上班的上学的急匆匆离开,周遭便渐渐沉寂下来。忽然,对面楼顶出现一个瘦弱的身影,一位抱着被子的老人,只见她很费劲地将一床白底蓝花的踏花被子搭在那根晾晒的麻绳上,拍打拍打,扯了扯,后退几步,端详一会,停一停,又走近去,将脸庞贴在被子上,怜惜般地摩挲一番,然后再慢慢悠悠下楼去。

奇怪!前几天我似乎也看到过她在晒被子,好像也是这个百合花图案的踏花被。难道她有两床一模一样的被子吗?我记得她也没有生双胞胎女儿呀!她只有一个独生女,听说还是领养的,早就远嫁他乡了,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带着丈夫和儿子回来拜个年,吃顿饭,然后又讨火种似地开车走了。

她姓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她的丈夫姓魏,于是大家就叫她魏奶奶。魏主任是单位原来管后勤的主任,忠厚善良,口碑极好,可惜多年前已病逝。魏主任得的是慢性颈椎病引发的全瘫,魏奶奶端屎端尿服侍了整整五年。听说魏主任临终前拉着魏奶奶的手,嘴角抽搐,泪如泉涌。

送走了魏主任,魏奶奶就过着恬淡的日子。平日里下楼买个菜,或者用那依然浓重的乡音逗逗别人家的小孩,总是非常慈祥,乐乐呵呵的,可就是不伸手去亲自抱孩子,也很少跟别人闲聊,似乎很清高的样子。有些老太太背地里议论,说魏奶奶有洁癖。在我的印象中,她确实特别爱整洁,身上任何时候都清清爽爽,灰白的齐耳短发一丝不乱,衣服上一点褶子也没有,脚上的平底皮鞋一年四季照得出人影。

前几年有人做媒,说给她找个老伴,被她一口回绝了。有人劝她:“老伴老伴,就是老了时候的陪伴。”可她说自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不想再惹麻烦。于是大家也就不再瞎操心。

第二天是个阴天,魏奶奶没搬被子出去晒。她下楼去,还时不时抬头看看天,满脸阴郁。

以后几天下起了雨。单位有事,我被派去出差了。

那个周日,我在家睡觉,太阳从窗帘后面透射进来,似乎在跟我躲猫猫。我心念一动,快速起床走到客厅的大窗前,静静盯着对面那栋楼。一会儿,楼顶又出现了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还是那床百合花的踏花被子,还是很费劲地把被子搭到那根晾晒的麻绳上,拍打拍打,扯一扯,端详一会,又陶醉似地细细摩挲一番,慢慢悠悠下楼,似乎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

我奇怪之极,魏奶奶为什么总喜爱晾晒她那床百合花的踏花被子呢?

有天下班回来,刚好在楼下遇到了魏奶奶。我试探性地问她:“魏奶奶,我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么子问题啊,妹仔?魏奶奶可是么事都不晓得的哦!”她自嘲一句,算是答应了我。

“出太阳的天,您为什么总是搬床被子出去晒呢?有什么缘故吗?”

她警觉地环顾四周,满是皱纹的脸上忽然透出一股少女般的红晕。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又抬头看看夕阳,轻轻说道:“也没什么缘故,只是我喜欢闻太阳的味道,那种很清香很干净的味道,晒过太阳的被子盖在身上,感觉很暖和,不害怕,不孤独……”魏奶奶脸上竟是满满的痴迷和向往。

我看了她一眼,伸出双臂,将她瘦小的身子紧紧拥抱在怀中。

老人散文3:尘世小暖

文/顾晓蕊

她是一位70多岁的老人,满头银发,佝偻着腰,脸上的皱纹刻画出岁月的年轮。我是公司的一名普通职员,每天衣着光鲜地坐在办公室里,重复着冗繁单调的工作。我们来自不同的天地,只因偶然的机缘,让彼此的生命从此有了交集。

那是多年前的一天,我端着茶杯急步去茶水间,把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趔趄。她是位年长的清洁工,俯身扫地,额头上渗满细密的汗珠。我正要开口道歉,她反而先问道:“姑娘,撞到你了吗?”我笑着摆手说:“我走得太慌了。”随意聊了几句后,这才知道她做清洁工已有些年了,最近刚调到我们楼区负责卫生。

不久后的一天,我倚窗而立,见她在楼下打扫落叶。她挥舞着大扫把一下一下地扫着,金黄的落叶映衬着她瘦弱的身影,显得执着而清寂,让我莫名地想起远在家乡的母亲。

我整理出一摞旧报纸,然后喊她上楼,说:“这些报纸堆在地上挺碍事,你搬走吧,还可以换些零花钱。”她感激得连声道谢。那以后,我经常把一些旧报纸送给她,她见到我会主动微笑打招呼。

时间久了,渐渐地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她的爱人曾是公司的职工,因病去世。公司为了照顾他们母子,同意让在乡下务农的她到厂里做清洁工兼看自行车棚。一晃十余年过去,她的儿子到建筑工地打工,且娶妻生子。这时,90多岁的老母亲却又瘫痪在床,原本应安享晚年的她不得不继续辛苦劳作。

有一天临时加班,直忙到暮色四合,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厂门口时,见她站在风里眺望。看见我后,她赶紧迎上来说:“我今天从老家回来,给你背了半袋面,等了半天终天等到你了。”

她又说:“你对我那么好,我都不知道给你点啥好,这是自家磨的玉米面,烧稀饭可香了。”

那一刹那,仿佛有千万朵荷花在眼前盛开,我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她没读过几年书,“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她说不上来,但她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并把它当作一种感恩,一种铭记。

这让我感到羞赧,甚至有些难为情,我给予她的是舍弃的“旧物”,而她还报给我的是汗水凝成的“礼物”。我抱着那半袋面离去,就如同怀抱着一颗沉甸甸的心。

后来,这样的场景不时出现。她从老家带回的礼品中,有带着泥土和露水的蔬菜,或又甜又脆的瓜果。为了不拂她的好意,我笑着接了过来,之后再用别的方式,悄悄地还之以礼。

那天下班路过车棚,看见老人坐在大树下,怀里抱着孙女在哄她睡觉,一边拍一边轻轻地哼唱。阳光透过树隙散落一地斑斓,我缓缓地从她面前走过,两人会意地相视一笑。恍然间,觉得有点像黑白老电影里面的场景,我多么希望时光停留在这温馨的一刻。

老人散文4:地铁里收报纸的老人

文/林贤荣

今年新单位搬到地铁口附近,上班经常坐地铁。每天在地铁3号线入口处,都能拿到免费的报纸。

随着网络逐渐占据我们的生活,现在了解时事新闻、娱乐八卦都是通过网络上来完成,以前报纸的余香味道慢慢散去,看报纸好像也变成一种奢侈品,所以每次我都在地铁里不顾忌别人感受地看着报纸,当做一种享受,打发坐地铁无聊的时间。

每次在东山口站换线时,总能看到一位老妇人站在站台电梯口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收拾人们看过的免费报纸。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矮墩墩的身材,胖乎乎的面孔,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般的白发还是间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是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老人安静地站在那里,但从来不主动伸手问路人要报纸,如果有人把报纸递给她,她便会对着你微微点头,并从苍老的嘴角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到那里总会把报纸塞给这位老人。毕竟看着头发花白的慈祥的她在地铁里面收旧报纸,心里真还不好受:到了享福的年龄,该安度晚年了啊,却还要在这里收旧报纸,不知道老人的子女身处何方?不知他的子女如若看见会有何种感想?是心疼?还是……每次看到她,都会让我想起自己在乡下的老母亲,心里突怵一丝酸楚。老人究竟每天要站了多少个小时才离开?心想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让她可以多拿点报纸能早点回去。每天早上我都会拿上一份报纸,不管有没有看完,走到那里我都会把报纸塞给那位老人手里。多次以后,那位老人好像也记住我了,每次接我报纸的时候,总会伸出双手,还很慈祥的看我一眼,并小声说“谢谢。”我呢,将报纸给她的时候,也是带着微笑的。有一两次看到老人不在那里,心里反而有点失落,有点担心她老人家是不是生病或者什么原因没有来了?

人的一辈子,忙忙碌碌的,过程各不相同,但每个人的起点和终点都是一样的,生和死。人总会老的,“百善孝为先”是我们中华历史文化传承,尊老敬老爱老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让我们都一起来关怀老人,祝愿每个老人都一切安好,一生平安!

老人散文5:逃跑

文/罗俊士

老家只有两位老人。

老两口有两个儿子,老大住县城,老二住市里。

老爷子过年就七十有八了,身子骨还算硬实。这天早晨,他去上厕所,不小心被一块砖头绊倒,双膝跪地,站不起来了。

“哎呀喂!孩儿他娘你快来哟!”没人应声。

老爷子苦苦挣扎,怎么也站不起来。

老伴儿是个聋子,不是先天的,是六十岁以后听力逐年变坏,直至全聋。

做熟早饭,她走出小厨房,才看见老爷子侧卧在厕所外面,焦急得直抡胳膊。

两个儿子一回来,就忙着送老爷子去县医院治疗。

还好,没骨折,只是双膝关节损伤。

就把老爷子安顿在老大家,静养加观察治疗。

半个月后,老爷子能站起来了,颤颤巍巍,不敢挪动,怕再摔跤。

老二来看他,他说想回家。

老二是开车来的,当即拉他离开了县城。老爷子眯眼睡了一觉,睁开眼,看到一排一排摩天大厦,火了:“我想回老家,你咋把我拉到市里了?”

“回老家没人照顾,我怕你再摔出个好歹。”

“那不有你娘在吗?”

“我娘不是啥也听不见吗?”

儿大不由爹,老爷子只得住下。

孙子陪伴在侧,说天说地,倒也其乐融融。可孙子周一要去寄宿学校,老二两口子要上班,有时中午也不回家。电饭锅保温,里面有饭有菜有茴香肉馅包子,老爷子饿了就吃,累了躺倒就睡。却睡不着。

老爷子没住过监狱,心说度日如年,自己这不正在住监狱吗?

又半个月后,老爷子能走路了,他想去楼外走走,刚出门,门就砰地一声,被风碰上了。

他溜达好久,想坐下歇歇,见有公交车停下,索性就坐上了公交车。接着又转坐长途客车。

就这样,老爷子逃跑了。

老二开奥迪车追了回来,到老家村中心时,见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正在和人争辩什么。

小卖部旁边有几根烂木头,几位白胡子老汉经常坐在那儿晒太阳。

老人散文6:蹒跚学步的老人

文/魏福春

每天上午都能看到这位老人,当然雨天除外。老人拄一根拐杖,拐杖是那种如小孩学步车般下面有四个脚的,很稳当。老人还是不敢走,每走一步,都要停一会儿。那一步也是颤颤巍巍的,要不是前面有一位中年男子不停地鼓劲,老人连一步也不敢迈出。

老人好像中风过,他半边身子不太听使唤,脸上的表情也是很纠结的样,中年男子的话他总是似懂非懂,欲说话又出不了口。好在中年男子清楚,一会儿点着头,一会儿摇着头,指挥着老人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行走。走几步,走多远,是有计划的。

这显然是一对父子。儿子做事仔细,却又放得开,搀扶老人出楼道时,小心翼翼,一步一挪。到了门前空地上,便毅然放手,在老人前面引导。老人一条腿不听使唤,时常是走出一步,第二步不想再走,老人是怕摔倒呢!每每这时,中年男子并不去扶他一下,就那么站在前面示意:走过来。老人不走,男子不动,僵持着,最后,妥协的往往是老人。

小区里的人大多不相识,进进出出或开车、或骑车、或步行,也是来去匆匆。只是见到他们时,车会慢下来,脚步会停顿一下,那眼光满是艳羡:老人有个好儿子。

一天又一天,老人的坚持有了成效,走起路来稳当多了,虽说老人拄着拐杖的手还会抖,脚还会颤,可已能一口气走上10几步了。许多人就为老人高兴,说老人有福气,有这么个好儿子。

也许是老人已能行走了,这对父子在小区里锻炼的时间相对少了,有时一个星期,有时两个星期才见到。这时,老人拄着拐杖行走虽还有些颤抖,但兴奋之情溢于脸上,走了一圈又一圈,久久不愿回家。儿子也好脾气,嘴里说着:别太累了,悠着点。耐心地陪着老人,直到有人来催,催老人回家吃饭的是老人的老伴。只是奇怪的是,送老人回到家,男子也就出了门。他并不在家里吃饭。

这种情况原本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黄阿姨是无意中看到的。她每天上午都会和小区里一些爱好太极拳的邻居在广场上打太极拳,接连几次看到这对父子回家后,这做儿子的就匆匆走了。那天锻炼时,她随口问了和那老人住一栋楼里的杨阿姨,杨阿姨说那男子不是老人的儿子,原先住对门,现在搬走了。

黄阿姨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这样的邻居也有?又问,果然,老夫妇俩没有子女。事情似乎已很眀了,天下有无缘无故的爱吗?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广场上的人都知道了,那经常陪老人康复锻炼的中年男子,不是老人的儿子。议论声随之而起,说什么的都有,他们再见到在锻炼的老人和男子,眼里就有了说不清的意味。

中年男子不可能听到这些事的,他依然隔些日子出现在这个小区人们的视野里,当然,是和这老人。眼睛也只看着老人,为老人每一个小小的进步欣喜不已。老人更是,和这中年男子在一起,欢愉之情,明明白白。

也许,有些事,只能交给时间。眼下的这对“父子”其乐融融,这就好。

老人散文7:尊敬老人

文/刘子鹏

一天,一位老爷爷和他的孙子骑驴到朋友家去。

爷爷和孙子骑在驴背上,走着走着,觉得驴累了,爷爷赶紧叫驴停下,自己跳下驴背,让孙子一个人骑在驴背上。孙子想:“爷爷年纪大了,走这么远的路会受不了的。”于是,自己跳下驴背,让爷爷骑驴。孙子跟在驴的后面,爷爷乐呵呵地笑了。

一路上,人们看见了,说:“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懂得尊敬老人。”爷爷和孙子一路上伴着铃声来到了朋友家。

尊敬老人,是一种美德。

老人散文8:暗夜的明灯

文/周海亮

老人孑身一人,住着土街旁的一栋土房。老人很老了,脸上的皱纹,似荒芜的梯田。

土街在老城区,歪歪扭扭的,没有路灯。但在晚上,常有放学的孩子或抄近路的行人经过,布鞋皮鞋或者旅游鞋,轻奏着夜的音乐。

只因为,老人在她的土屋前,挂了一盏灯。普通的白炽灯,闪着温暖的淡黄。街不长,灯光便努力地延伸至土街的两端。老人心安理得地做着这一切,她说,她不喜欢黑暗中向前摸索的脚步,那让人不安。她说,这夜里,应该有一盏灯,一片光。

老人坐在屋里的藤椅上,抱着她的猫。她闭着眼,仿佛在打盹。过一会,老人突然对猫说,灯丝烧断了,我得再换一个。

老人便出门,果然,小街上已是一片黑暗。

只凭脚步声,她便可以判断出她的灯,是暗是明。老人说,有光的小街,脚步声是踏实和安稳的;无光的小街,脚步声便充满了试探和恐惧。

老人说,其实那些光,并没有照亮小街,照亮的,是夜行人的勇气。

老人说,这世上,怎么可以没有光呢?

孑身一人的老人,将这样一盏灯,一直点到她去世。

但其实,老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光。

她是一位盲人。

老人散文9:拾荒老人

文/熊燕

学校门口,他浑身脏兮兮,手中拿着一根粗木棍,直向校门内冲。由于一些恐怖分子造成的安全意识,每到放学时分,学校的保安和体育老师,便齐齐守在门口,以防万一。这个老人的出现,让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保安和体育老师如临大敌,将他拦住,仔细询问。老人不会说普通话,一口浓郁小声的山东口音,让保安和体育老师眉头紧锁。正在这时,一个花蝴蝶般的小女孩扑过来,双肩往下一拉,自然地将书包脱落在地上。老人拾起,不好意思地对保安和体育老师满脸堆笑,讪讪而去。

这个老人我认识,七十岁左右,瘦小,满脸风霜。两年前来到我们小区给女儿女婿带孩子。说好了包一切开支,每年支付一万元生活费。既可帮助女儿,又可安享晚年,两全其美,人生惬意。最初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老人每天穿着简朴的衣裳,清晨送孩子上学,下午接孩子放学。平时就安静地坐在家中,看着光阴静静地走过。也许,老人以为他的日子从此就如窗前的月,无波无浪。

可是,一年后,风云突变。与女儿两地分居的女婿突然提出要离婚。女婿的工资很高,一家的生计全靠女婿维持。突然的变故,女儿以泪洗面。默默地看着日子瞬间黯淡,老人无及可施,头上的花白一夜雪白。出于生活的一种睿智,老人从不在女儿的婚姻变故中多说一句话。他只是默默地,默默地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索,辗转。不久,我便看到老人出现在了校门口的垃圾箱前。每天送完孩子进校门后,他便开始在里面翻腾。然后,提着一些所得匆匆离去。再到后来,老人的身影不再局限在校园门口,他开始摸索着走在城市的大小街头,只有在放学铃声响的时候才匆匆赶来,有时候提着蛇皮袋出现在校门口,袋内胀胀鼓鼓,收获颇丰。有时候,一身灰尘,手上提着一小袋零食,有着刚卖去所获的喜悦。

我曾经去过这个老人的女婿家,我去的时候,晚饭刚过。她女儿和孩子在客厅,他则在厨房洗刷,抹灶台。洗刷完,便坐在客厅,也不说话,只是满脸堆笑。孩子的嘻笑间,他女儿突然发现电视柜上有一片水渍,脸上怒容妙堆,指责他:“成天在家,这么大一块水渍都没看见?都干什么去了?”他不起身,也不回话,安然坐在那里。那神情,似乎被女儿指责,也是一种享受。再到后来,我又无数次于街道或超市碰到他们。三人行的队伍里,他总是满脸堆笑地走在后面,悄无声息,从不开口说一句话,购物时如同空气,购好物后,他便快步上前,伸手接过,脸上有一丝为人父,或者说老有所用的满足。

每每看到他,不知为什么,我都会想像他走过的一生。几十年前,他也曾年轻过,带着少年对生活的憧憬与热情步入婚姻的殿堂,成为一个少女的丈夫,开始肩负重荷,梦想着顶天而立。后来,他成为了两个孩子的父亲,拥有一儿一女的满足一定让他也曾踌躇满志,要给孩子最好的生活。倾尽芳华与一生劳累,在两个孩子相继步入大学校门的日子里,他一定是欢欣而轻快。尽管,岁月如刀,一刀刀将他曾经朝气四射的脸刻划得如沟壑般纵横着满脸的皱纹。岁月的足迹里,我不知道他曾有过什么样的理想?但我确定,他一定梦想过,儿女长大时,他便可以不再操劳,安享晚年。他一定梦想过,多少年前,自己用尽所有力气举起过的这一双儿女,有一天也能为他遮风挡雨。

年前,他女儿喜匆匆按响我家门铃,告诉我,风雨不再飘摇,她的夫婿突然不吵不闹,与她和好如初。再过三月,她更是喜形于色。腹中,竟然意外地孕育了一个胎儿。家,算是彻底保全了。我一喜:雨过天晴,老人应该不用再拾荒了。

然而,每个清晨与放学时刻,我还是依旧看见老人浑身脏兮兮地走在拾荒的队伍里。所不同的是,老人脸上的皱纹有了些舒展。在我再次教孩子喊他爷爷时,他不再心有所思,听不到孩子的招呼。而是脸上菊花绽放,开心地回应一句:“好孩子。”

人性的一种本能,在经历过这一年女儿婚姻的辗转反侧。老人早已将安度晚年四个字置于脑后。他只想凭借自己单薄的双手托起梦想中的彩虹,发挥最后一抹余热。在必要的时候,为儿女的世界发放一份光。

只为,他的名字,叫“父亲”。

老人散文10:卖菜的老人

文/姚伟

数九寒天的,我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肯起床。这大冷的天,咋去上班呀?妻再三催促,我无奈只得起床,急匆匆吃过早点,翻起衣领,缩着脖子赶往单位。

我走的是背街小巷,虽然行人稀少,可是条捷径,可以省略好多路程和时间呢!我走到书香巷拐角处的时候,看到道沿石板上坐着一个老头,戴一顶灰色毛线织的圆顶小帽,穿黑色棉衣棉裤,身上有一层薄霜。老头双手攥着一个打吊针用的葡萄糖塑料瓶,里边装小半瓶白开水。他双腿跟前放一个竹笼,里边是码得很齐整的韭菜。我有点想笑:“这个怪老头,摆在背街小巷卖菜,谁会来买呢?”

我离开老头,快步向单位走去。好容易熬到中午下班,又急匆匆向家里赶。

太阳懒洋洋地照着,让人多少有点温暖,街道不时传来鞭炮声,有一些新年的气息。路过书香巷拐角时,我又看到那个卖菜老头。他正嚼着干馍,一手攥着一把毛票,一手攥着那个快见底的葡萄糖塑料瓶,两腿跟前的竹笼里只剩下一大把韭菜了。老头见我观望,停止了咀嚼,对我说:“师傅,就剩这把韭菜了,多少给点钱就拿走吧。”

旁边一位老大妈也拿着一大把韭菜,转过来对我说:“你就买下吧,老人挺不容易的!”我一看韭菜虽说不是很鲜嫩,但一根一根摘得很干净,就掏出十块钱递给老头。老头找出九块钱递给我说:“自家种的,不值钱,最后一个买主了,就收你一块钱吧!”

我拿了韭菜正要走,老大妈看着躬身前行的老头,摇摇头跟我说:“老头家在渭河南边张家岭,老伴瘫痪在床多年,去年儿子出车祸截去了双腿,儿媳带着刚过1岁的女儿离婚走了。唉,真是个苦命的人啊!”我心里一震,张家岭离县城30多里,老头来回步行得走多长时间,一竹笼韭菜又能卖多少钱啊?我瞬间觉着自己有种趁火打劫的味道,这把韭菜少说也不止一块钱啊?我疾步向前,将那九块钱悄悄的全放进了老头的空竹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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