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欣赏遥远散文(精选9篇),此文由多美网整理,欢迎收藏与分享。
遥远散文1:不去远方
文/夏明瑞
远方,遥远陌生的远方,离我千里万里;远方,美丽诱人的远方,是你生活的地方。远方,遥远的远方,我的足力无法起程。远方,可爱可恨的远方,我的步履无法抵达。
远方,梦魇的远方。
酷夏开始起程,太阳高挂山巅,远方的河水翻江倒海,名山披上青绿的新妆。这个时候,我知道你会出游了,在江岸观赏流水,登山峰远眺东方。紫气东来,霞光映红你的脸,还有那浅浅的酒窝。
我的心魂附在你的心灵,跟随你千山万水,日出日落,我能在遥远的故乡看到你浅浅的笑姿。你的眼神仍是那样的迷人,长睫仍是那样的诱惑,我沉溺于你的眼眸,沉湎在你的笑容。
远方有你,山水赋有了生命,一切都变得郁郁葱葱起来。在这六月的未央,每个夜晚,每个黑暗的夜晚,静泊的心自然而然的就会想起你,想起你的笑靥。那些过往的日子,过往的夜晚永远都长留在我的心里,直到永远。
永远有多远?我知道不远,没我们的距离远。永远不过是百年,而我们的距离,何止是光年。
千年万年,不老的是山河,老去的是我们的容颜。
远方,于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地方。远方的树木、小草、花朵、蝴蝶、石头、山川、河流……只是因为你,才在我的脑子形成三维全息的图。图中,那个身着花衣,头扎花帕,婷立清清河岸的你,一头秀发飘逸在徐徐的风中。只是,我看不懂你的眼神,看不清你的忧伤。
你没有变,变的只是岁月,岁月在你的容颜中老去。
得道的小狐啊!看过了多载春花秋月,度过了多载破碎时光,世事、人情,不过是生活的一杯冷酒,一盅穿肠的毒药。人生,其实都是在虚度光阴,将我们的年华从眉尖流走,于它,我是毫无办法。
远方,在我的眼里越发地模糊,恍若这黑暗的夜色,一切都显得混沌、诡秘,没有线条,没有轮廓,永远成了无法抵达的彼岸。而远方的你,在这夜色,反倒是越发清晰,镌刻在我的眼前。
四周很静,静得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象燃烧的火焰。可心不知道,你已经远去,已经远离了我的眼眸,一切都随风遗失在黑暗的夜空,直到永远,永远。
永远有多远,我知道不远,没我们的心灵远。永远不过是一生,而我们的距离不止是三世。
远方,六月未央的远方,悄然地淡出我的视界,我守着黑幕的孤海,为你祈祷,为你祝福!
不去远方,远方的远方,不是我的故乡。
遥远散文2:灰蒙蒙,彼岸依旧遥远
文/听月小轩
落上浮沉,得了佛心,静一片水面。
静静地感知,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去处,都有自己的颜色,都有着自己的风采,就像远处的森林一样,看似朦胧神秘,走在其中,却有另一种微妙的感觉,更有一种亲近的心知。每一次经过森林,都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预感,猛然间就会消失在里面,很快就会像腐烂的朽木一样的结果。当你懂得了森林,知道了森林,了解了森林,你就会觉得是那样的亲切和友好,有一种敬畏的深沉渗进旅程。
汪洋的蓝天,飘着静静的白云,没有一丝的风动,落花投向水影。
花开花落,水落水升,容颜变迁,谁能逃离这样的遗落,谁能在遗落中清醒,不过都是浮尘,都是落水,都是花瓣一样的结局,那样凌乱奚落的结局而已。
轻摇着浮浮的小船,缓慢地游动在芦苇里,回想当年,都是梦的现实的组合。轻舟划过每一个水域,都能够见到几只熟悉的小鸟,停留在芦花上,歪斜着,看着我的小船悠悠地划过。它们已经知道了我的习惯,知道了我毫无目的,只是每个晚霞落尽的时候,我只是来这里转转,来这里风情与水,没有任何伤害它们的迹象,每一天的一来一回而已。
我来过,和我没来过,有什么不同,如风。
听落花浮水,看波光倒影,感受小鸟依依绵绵,迎接着每一次落霞的残红,追逐夕阳里的温度,找回自己的心梦,将一片枯寂的残情落入水底,如石沉水一样,在水底里吸纳无声世界里的残痕,脱落曾经与现在的心碎,如梦里看落花还枝,看水滴飞升天空,种下一片奇迹,种下一梦不见的奇迹。
这里的小鸟,越来越多,就像水里的鱼一样,多的有些明显,多得有些孤独无靠。
肃静,远近都是一样的感觉,茫茫苍苍,没有边际。
松散地望着天空,天空一片灰白,没有了那几片平淡的云朵,似乎什么都不在眼里,似乎什么也都不在心上,似乎自己也不在船上,周围似乎和我失去了时间一样,就这样飘浮在湖面上,平平静静,没有任何的声响和动作。
一只小鸟的惊叫,将我唤醒,看一看前方,灰蒙蒙,彼岸依旧遥远。
就在这里停留,就在这里遥望彼岸,看那里的花开明艳,看那里的鸟语花香,看那里人影依依,看那里的天空湛蓝,看那里的你的身影,看你的幸福的笑颜,看着你幸福。
风渐渐地冷凉,一眼望不到头的芦花荡荡,一眼望不见的彼岸,依旧在盼望中相恋,知道你的风景如秋,知道你的心情如梦,知道你的世界晶光灿烂,知道你的梦依旧温温未醒。
遥远散文3:已经遥远
文/一滴冷雨
我在近几年出差都是飞来飞去的,这次想消遣一下,想坐坐火车并且想坐坐火车的硬座,于是之前没定购飞机票,就在出发的前一天买了一张火车坐票。从家到北京需要十几个小时,我看看能否遇到熟人好趁机整理一下一头污垢的心情。
刚上车时由于多年没坐火车的缘故觉得一切都很新奇,一边东张西望着一边把水杯及爱人打包好的食品摆放在小茶几上。这时是上午十点多钟阳光明媚,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吃着小吃喝着茶水感到很是惬意,可是并没有发现一个熟人啊。不久刚上车时的新奇感渐渐消失而困意却跟随着茶杯的流水线慢慢蹩进大脑。迷迷糊糊中只有火车的咣当咣当单调的节奏。身体感到一耸,哦,是小站停车。一会呼呼啦啦地上来好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下子就充实了这节原本人丁稀少的车厢。我眼睛一亮,刚刚空着的对座坐来一位女孩儿,小巧玲珑的身材,不太时髦却也不无时尚,很得体的装束,忽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似曾相识吗?记忆的闸门轰响着打开,是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重叠在女孩脸上。“雨儿?”我情不自禁地轻吟出一个名字。女孩似乎听到了,愣怔地看向我。继而很热情地:“我叫雪儿,您怎么知道我妈妈的名字?”我愕然!
三十年前我读高中的时候雨儿和我是同班,我是后转来的。那时还不实行早恋,还没有早恋这个词呢,可我的心却是极其地超前。当我由班主任引领着走进新班级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雨儿,当然了,当时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人的情感常常是莫名其妙的,也是不由自主的,无意识中雨儿那张脸就嵌进了我的心里并且弥久愈牢弥久愈深。雨儿在班上非常优秀,学习总名列前茅还是班干部。我坐她后座近水楼台,老师讲课时我耳朵听着老师讲解眼睛却痴痴地盯住雨儿的后背,看也看不够,仿佛她的后背也忽闪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似的。我越来越觉着她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小狐狸仙吧?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想接近她,一到自习课我就找些问题问她,她总能很耐心地讲解,我没有看出她对我的频繁提问有什么不耐烦,于是我便得寸进尺起来,一到自习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就是这样也没看出她的丝毫厌倦。时间久了我们走得很近,同学都说我们的关系不一般,我们俩却是不以为然。多少年以后当我回想起那段日子时才悟出,原来那就是爱啊,我已经深深地爱上她了呀,可是为什么就没有向她吐露真情呢?冥冥中分明有一个声音在说:你已经错过了,你们只有檫肩而过的份了。同学里我是最后一个结婚的。
心中的这份爱越来越远却越来越深,就像陈年佳酿愈久愈香醇一样。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在心底沉声呼唤:雨儿——雨儿——雨儿……我空旷的心撞击着久久的回音。
我告诉对面的女孩我是***妈的同学,我还告诉她她很像***妈。女孩说:您当年和我妈妈谈过恋爱吧?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几十年以后看到当年恋人的女儿竟然和当年的恋人一模一样。我默然。女孩说***妈不幸福。我不敢再看女孩一眼了,将目光移向窗外,望向远山,那遥远的爱啊……
遥远散文4:天涯路遥远,海角情绵绵
文/梦回_丁香
伫倚窗前,遥望被雪染白的世界,是如此开阔如此广袤。薄凉的空气,转进肺里,感觉呼吸如此顺畅,一种少有的舒适感,贪婪的享受这份舒适。倚窗听雪,赏一场冬雪在心灵深处旖旎成画。时间的底片,清晰印着你的影子;岁月的镜头,定格于古老的渡口,于落雪的天空中闪烁,让心湖间有一种温馨与快乐。
屏息,似乎可以听到雪花细细的呢喃,轻轻的,缓缓的,漫过心扉……望着窗外茫茫的夜色,想你的思绪和着丝丝清风,在这静静的夜幕下延伸,回眸一笑,从天涯到近在咫尺,闪烁爱的火焰,撑起爱的天空。在季节的转角处停留,穿越红尘,水墨飞扬,嫣然一笑。蘸一抹相思,撒一地思念。穿越千年的尘烟,在指尖舞落一世柔情。回到人生初见的时光,攥于手掌心温暖,
雪花霓裳染白了思念,一抹牵念随雪花蹁跹,一盏悠悠心语柔绵了阑珊,旖旎时光中纷飞万千氤氲,用雪花一样的情怀,编织梦的羽翼,体会雪的温暖和寒凉,短暂的绽放和精彩,时光无言,光阴无语,那段深沉的爱恋,落入年华的诗行,在岁月里随风浅唱低吟。淡淡的朦胧,点点的私语,把年华点缀成飞花落月的才情,让相思穿透世俗的藩篱,期待梦的相逢。
呢喃着软语,在凝眸中眺望你的城市,一缕清风,拂去内心的嘈杂与烦忧,一颗清澈的心,在花开花谢的呢喃里浅吟低唱。远方有多远?是一段咫尺天涯的距离!我们之间,不是咫尺,也不是天涯海角。梦里近在咫尺,梦外远在天边,这是一段不定的距离。梦的彼岸在何方?把深情织入温柔的指尖,让相思的水声滴落键盘,相约的路也许没有终点。
时光无声,落雪无言。雪,因冬而美丽;冬,因雪而丰盈。捻一分念握于掌心,用内心的温热滋养着美丽,润泽心里的期许,念念不语的流年里,幽幽依依的情愫里,心儿涌起丝丝暖意,荡起心香缠绵。岁月浅浅,情谊深深。云淡风轻处有你在,便是一树花开。且让那一笔柔情,夹于心扉,升腾于梦里,随光阴老去,深种于生命的每个朝朝暮暮。
静守纤尘,将内心的丰盈,安放在平淡安静的日子里,以文字的温婉,守一窗岁月静美,在流年里许一场清欢,与浅笑嫣然处,与你对望。一抹牵念,越过四季轮回,回眸,情一直在灵魂深处雪藏,爱一直在清浅处静开。爱未央,情依旧。以后的以后,许我静默陪你!相伴,相遇,相知,相懂。寂静喜欢,默然相爱。
天涯路遥远,海角情绵绵。在这场寒冷里,静守着一份流年的安好,那花事如旧的生活,亦像一首绵长的诗歌,即婉转,也曲折。回眸,情如水,念你,在心间。我在此岸看风景,你在彼岸何方?在一眸雪景里捻一指温柔,静享清欢,不贪繁花盛开时的妖娆缱绻,只养一朵晶莹的雪花开在心扉。若你懂得,无需多言,不惊不扰,让这一如寻常的美丽,延绵不休……
缘分的渡口,能够相遇彼此已属不易,能够彼此钟情更是奇迹,唯有在心间盈握一份懂得,用心去珍惜,以心换心,以真换真,留一份感动,静守流年,获得一路情暖;锁住一段时光,植于心间,温暖一生的心地荒原。琉璃雪野,只留下那一缕风情,不求绚丽的花开,只求一阕浓浓的牵恋和一份灵犀的相依相伴。
遥远散文5:穆齐尔的遥远
文/左马右各
我感到了穆齐尔的遥远,那种隔着阅读的遥远。他似乎拒绝了我的接近,并不止从一个方向,这种拒绝是冷酷的。时间给了我足够的耐心,但还是不能等到一种被接纳的邀请,这是距离。穆齐尔说:精神的历史穿越一切政治改造保持了它自己的步态。我想他不仅穿越了政治改造,它是撕开天幕的闪电,带着人类灵魂的光芒。而等待这样的步态需要时间
看来我还需要在一份安静里,继续等待下去。而这样的等待是在更深地阅读中,我希望着有一种力量能够像是垂到深渊里的绳索,给一个落入者带来出离地救助。
对于穆齐尔我是一个无知者,有限地阅读只能增加我的疑问,不会带来什么其他有益地指引。但他的那些小故事是有趣的,还有他的语说方式,也可以让人有一种短暂的欣悦。但我还是感到一种深深的隔阂,像是可以触摸的到的墙壁,那样坚硬冰冷。
穆齐尔坚持着一种自己发现人类心灵的立场,并不厌其烦地述说,他以他的方式对整个人类做了一次叛逃式地处理,他回到了自己的狭隘里,也把他的故事和故事里的人物带到了那里。他用的是一个漂亮方式,像是一个体操运动员一样的出场和落地,他完成了。
他给了我们看世界的另外眼光和视角,永远要保持距离,那种微妙的距离,既可以看到,又不至于陷入。这是穆齐尔式的狡黠,也许是智慧。一些事物像是有一种被放大了的重要性,这不断被我们感觉到,但又有着不确定性。甄别和判断这时显得是那么重要,但很多时候我们是那样的盲目,亦或到了一种荒唐与可笑的程度。
穆齐尔在纪念里尔克的一篇文章里这样说:一个诗人的伟大是超过任何等级的、永远绝对的,但因此它也永远不排除其他人的价值和意义。我想这是对的,艾略特也好像说过类似的话,对于诗歌或者诗人。伟大的诗人或者作家对于他的时代总是一个引领者,同时他还在以其内在的力量丰富那个时代和那个时代的精神。对于二十世纪来说,特别是对于现代派来说,穆齐尔无疑是有着重要性的作家,但他曾经被忽略过,是在一种精神的找寻中被再次发现的。而这些重要的作家对于很多人仍是陌生的,他们的文字和沉睡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但这又能怎样呢?时间已经做出了选择和决定,那么我们就只有遵从了。
穆齐尔又是一个个例,他在世时并没有多少着作,但一个作家的伟大并不是仅仅以作品来等量的。有几个能和托尔斯泰以及巴尔扎克相比呢?但这并没有影响卡夫卡、穆齐尔的重要性。
这似乎让人感到一点沮丧,但也有一点振奋。作家的重要性最终是要取决于作品的,并不是多少,而是艺术成就。这样说很模糊也有点牵强,但又能去哪里找一种更合适的说法呢。确实困难,但这不是理由,不是停止人类精神探寻的理由。伟大就是在这里体现出来的。
一个奥匈帝国时代的穆齐尔无限遥远,好在文字里的他还算幽默,把一种老式的陈旧用可以翻新的言语传递了出来,我想一个现代的人的感觉就是这样。那些花样迭出的东西不会持久,穆齐尔保持了那种陈旧,也就保持了一种尊严,在岁月地挑剔中守住了灵魂的居所。在岁月的流逝中,不是每个人都会获得命运的垂眷。
我不知道这是穆齐尔的幸运,还是文学的幸运,也许是而二者兼而有之吧。对于穆齐尔我像是一个无知者,浅显地阅读只带来对他梦呓般的认识和知解。就是这样,我还是感到了那种坚定的拒绝,即来自阅读,又来自自我。
阅读是在被拒绝中一点点向灵魂接近。
遥远散文6:梦穿过遥远山村的夜
文/一剑逍遥
山里的路就像盘羊的肠子,弯弯绕绕,没有一截是直的。一眼望去,小路隐约在群山怀抱里,这里一段,那里一段,就是找不岀起头和岀头。
路爬上太阳落去的山头,夕阳洒向山下的村庄。一条小河绕村流去,数十间青砖瓦房疏落在河岸与山脚之间。房前稻田生长正旺,屋后菜地青翠,几株大槐树靠墙边立着,有鸡声相闻,有犬形相嬉,可总觉得村子还是那么安静,也许是山里幽净空气的缘故吧。村里的房子多为砖瓦结构,从青砖风蚀的程度看,有些房子很有些年代了。一道陈旧木板大门推开,两边各有一间厢房,厢房唯一的窗子也不大,都是方格木窗,屋里也不甚光亮。山里的房子都比较朴实,普通的木材,普通的砖瓦,随意而建,随意去住,看不岀任何考究之处。一栋房子,一座土坡,一棵树,它们就毫无规则组合在一起,房不防碍树,树决不执意土石,似乎房子也是生长岀来的,它们之间的关系是那么自然,浑然天成。如果说山里房子唯一能谈得上特色的地方,那就是屋脊比较高,高高的屋脊说明夏季的雨水会比较大。屋脊从顶向下铺着像青鱼鳞一样的瓦,一层一层叠加到两边的屋檐,一般前檐高后檐较低,下雨时,后檐水声听得很清晰。屋檐下有一级约一米宽的台阶,台阶上是柴垛,堆满了粗细不—但长短一致的木柴,山里人把这些木柴码得整整齐齐。
在黄昏的余晖里,整个村子就像镀上了一层金色,充满了神秘。村子中央有一块很大的水泥操坪,是专门晒谷子用的。晒谷坪前边还有一口水塘,后边是一间公社时期的存谷仓库,属公产。斑驳的白色墙面上依稀可看见几个似曾相识的红色大字“小河人民公社”。廊梁上挂着一只大若水桶的铁质高音大喇叭,喇叭早已无声,放不岀激情澎湃的劳动歌曲,但只要一见到这种大喇叭,谁又能不想起那火热的年代呢。
半空中,几缕炊烟斜着升起,散落在山沟里干活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村,或扛锄头,或担柴火,或牵水牛,行走在像肠子一样的小路上。山村是宁静的,没有繁乱而连续的杂声,偶尔一两声犬吠或妇人唤儿回家吃饭的声音,隔着几个村子都能听到,且声响过后更加静谧。
白天,村里人四处干活,很难聚到一块。晚上,吃完饭睡觉似乎太早了,且也睡不着,闲话扯淡成了汉子们最受欢迎的方式。
尤其夏天,刚入夜,晒谷坪上就热闹起来了,竹椅、竹床就跟搭戏台子一样铺起来了。大人小孩都摇着个莆扇子,或坐竹椅,或睡竹床,这聚一圈,那拢一堆的聊上了。山里人随意,既没什么坐姿,也不讲啥站样,躺着也不讲究什么仪态,爱咱的就咱的。村里有个唱夜歌的(给死人唱歌),虽说书读得不多,但肚里的故事多,主要夜歌里学的,像水浒、三国、隋唐演义之类的英雄传奇,讲得娃娃们欲罢不能,越听越想听,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打扇子地伺候着,就为听那永远说不完的下回分解。妇女们在—起最没意思,一件婆媳小事说上千万遍也不烦,也不怕别人听出耳茧子来。大老爷们爱吹牛皮,放牛还能碰上七仙女,有时也说点黄的,虽说娃们听不懂,但旁边婆娘拧上爷们大腿时的惨叫声,娃们也会跟着起哄。山里的夏夜远比白天活跃,稻田上的萤火虫真跟星空落下来似的,闪闪萤光群飘来忽去。而池塘、田畦、菜地、路边上处处蛙声震动,说是打鼓并不为过。如果有月亮,小孩子们更好玩了,满村子乱跑,抓青蛙、捕萤火虫、捉迷藏,玩得魂都收不回来,深夜爹妈叫半天都不一定找得见孩子。有一回,玩捉迷藏,有个家伙躲在瓜棚下睡着了……结果半夜十二点全村找孩子,害得他爹妈在河边、水塘哭着喊着娃儿,生怕掉水里淹没了。最后娃儿揉着惺忪睡眼走岀来时,大伙既是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又是连哄带骂“你这鬼伢子,怎么睡那里了,害大家找大半夜”。危险解除,很快全村就睡着了,夜色恢复一贯的宁静。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稀星闪烁,月色似水,夜风中飘荡的是一个个睡熟的梦。如果你不曾睡,聆听院外,小虫低鸣,竹枝倾斜,夜灵跃下葡萄架子,溜向篱笆深深的魅影。
山里生活平淡,也许多年里都是那个老样子,少有改变。打开古老的方格木窗,窗台上堆积厚厚的灰尘,用手指轻轻划一道灰痕,感觉这层灰就算没有上百年,至少也有好几十年历史了吧。静静伫望窗外,岁月淌过河流,时光悄不留声。一千年古老,一百年是否也是古老呢?在山里十年也许就算是古老了。
太阳一次次落下山坡,山里的颜色渐渐由青变黄了,树叶越来越少,山里的路似乎一下子变宽了,然而路上的行人却只能用凋残来形容。很少有人进山,也很少有人岀去,外面的繁华就像看小人书一样,可以看,但始终只能算是局外人。
当槐树的叶子落光了,当稻草垛一个个兀立荒芜田野上时,想想冬天该到了,那天府里的雪花子也该下来了。
山里的冬天特别冬,乡亲们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干些闲活,基本上整个冬天就围在火塘旁。火塘靠里边会有一个砖窖,窖里放些红薯,用谷糠或草木灰盖上,像这种保温的红薯不容易腐烂,一般留做来年的薯种。窖上也会堆一些大块木头,烧火时,随手就抽几块岀来烧火。小孩子有时会偷偷从窖里掏出一个红薯放火里烤,但被爹娘看到会被骂的,毕竟那是红薯种。冬天的红薯真的特别甜,烤着吃又格外香,所以为吃到烤红薯挨两句骂也是值得的。
雪花子来时候是傍晚,下得纷纷扬扬,不大会儿,山上山下,村里村外全白了。大老爷们几个围在火塘边,喝了几口小酒后在娃儿面前大放豪言:“下这点雪算什么,想当年,这种时候正在山上开荒、河里修水库呢!村前那河上的石头大拱桥修得壮观有气势吧!别说汽车,就是坦克也不成问题,决不输给县城的大桥,要不是集体散了伙,准把山路修得比城里马路还宽,也不至于这么一座大桥只有牛车拉过……”
不能说山里人没有雄心壮志,只是没有火把来点着。村里的大桥真的很壮观,这点我对父辈很佩服。这桥是一座单桥礅双拱桥,每拱跨度约六十米,全凭石头和水泥构筑,没用一根钢筋,也没用一台机械,耗三年辛苦人工建成,据说当时公社曾到浙江请拱桥专家来指导过。桥长一百多米,宽十几米,高二十几米,就这么一座大桥跨在一条不大的小河上,纵使夏天山洪爆发也没淹没过大桥。对于贫穷的山里人修成这座桥不亚于一个奇迹,只是奇迹也罢,平淡也罢,当集体的热情被熄灭后,山村落入深深的寂静,外面的风云激不起它半点的波澜。
夜幕落下来了,雪继续飘着,村子沉入无边的雪夜中。在这白雪復盖的村庄里,凭着微弱的雪光依然能看出村子的轮廓,撑一支小伞,走在村中屋廊之间,听雪打在伞上的震动,看风吹雪花在房檐下飞舞,感觉就像在记忆里愐怀往事。
谁家的小窗飘岀微弱的灯光?夜穿过小河,穿过山峦,穿过村庄,在睡梦中度过一个又一个清淡的日子。雪飞过屋梁,飞入梦乡,飞进时光,在夜色里铺上一层过去的影像。
遥远散文7:大山情怀
文/谢文娟
三十年是那么的遥远,三十年是那么的漫长。可是,弹指一挥间,三十年过去了。
我的童年是在大别山南麓脚下的一个小山村里度过的,童年虽不算精彩,但大山始终伴我成长。童年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儿时和伙伴结伴到大山的脚下去游玩寻乐。那时候,我站在山脚下,总是把头仰得高高的看着,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山——真高呀!家乡的山是深沉稳重、敦实而豪迈的。那山,虽没有冲天气势,但也连绵不断,仿如厚实的屏障,四季如斯地安坐在村子的后面,担护着一方的守护神。
再去登山,是我们一家人同去的。不停地走着,漫山遍野的花丛,那花,有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缤纷。芬芳的花香袅袅飘来,婆娑的树影随清风起舞,淡淡的流云从心头滑过。大山的梦,被同伴一阵阵高亢的歌声唤醒。当我伸开双手感受迎面吹来的凉风时,感觉是那般的真切、实在。小道上,我的父亲双手反背,正行走着,脚步是轻快的,不难想象,此刻的他心情自然也是舒畅的,这里曾有他三十年前的梦。父亲十八岁那年入伍,部队生活让年轻帅气的他更加成稳、坚强。转业后他就工作在这大山中的林业部门,一高干闺女对他颇有好感,出于门第观念,父亲拒绝了她,但五十好几的父亲依然保留着当年那女孩送给他的海螺工艺品。
母亲是山里的女儿,所以,她也爱着山,她像爱山一样爱着父亲。三十几年来,她把她全部的柔情和贤淑给了父亲和我们这个家,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从父亲心底滋滋地生发出来,在心底荡漾着……父亲说:母亲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他一辈子的亲人!
三十年过去了,儿时的伙伴很少谋面。
大家的去向,只在回乡省亲回到村里,听父辈们谈起。
同年出生的十几个娃娃,如今男已当婚,女也已嫁为人妻。
记得钱钟书说,人生在世,都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未必就是想做、爱做的事,得失之间心里自有权衡。
自知,富贵平庸千般样,唯有光阴无偏私,我们是行驶在各自轨道上的行星,在这一交点上相遇、相知,如今各奔东西,向着自己的人生目标前进。
遥远散文8:遥远有多美
文/李小李
遥远,这是个让我无比喜欢的词,遥,远,想想就好,就心驰,就无限的美。
其实,遥远,有憧憬,也有怀旧,然而,却又充溢着唯美气息。
不是吗?遥远想多美就有多美,要多美就有多美,美到蚀骨,美到无涯。
“星汉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因为这巨大的空间和距离,才有了欧阳修一场浩大的秋事。时间和空间可以有盛大的美,就象春江花月夜,就象一场至美的爱情。
爱情就是这样,远远地惊鸿一瞥,在水一方,就沉溺了,就沦陷了,哪管他八千里路云和月,只是痴痴地恋着,想着,等着,暗生欢喜,一切都是那样的好,近乎完美。然而,等离得近了,便无味,便索然,真的是好无奈呀。
铁凝写得最美的散文随笔《遥远的完美》,有多遥远就有多完美,有多遥远呢?你不知,我不知,她,也不知。其实,心的距离最远,也最近。到最后,讲的就是内美了。
记得,很早,就喜欢《经典美文》,就零星地买来读。而一年前,我的一篇散文〈大漠长歌王昭君〉通过《经典美文》初审,从此,更是喜欢这本刊物,到痴迷,犹如发生了一场暗恋,到处去买,疯了似地读,然后收藏。就那样,远了近了地喜欢着,不管不顾,所有的零花钱都用来买它了。就像一场遥遥无期的爱情马拉松,就发生在一个人与一本刊物间的,悄然,而持久。傻了似地迷恋它的文风,它的格调,当然也几乎无条件地迷恋它的编辑。
在所有的刊物中,这尤其是本“格”高的刊物,骨格奇清,风格冷峻,哲思,美雅,文皆潇然,有着无限的好。远远地迷恋着,欢喜着。不知为什么,一直喜欢“格”高的人和物,就象沈从文喜欢格高的美食一样。
我的初恋男友,是个北京男孩。从此,一场盛大的情事竟发生在我与那座城市之间,那城市大气,凛然,豁朗,厚重,象一个中年男人一样,稳妥踏实。我的男友与这座城市的空气是如此契合,虽少年,却老成,有说不出的稳妥,善解,靠着他,像靠着山一样的安全妥当。这样的恋爱,注定是沦陷的,沉溺的,无限唯美,又无限惆怅。
我其实是个特别孤高清傲的女孩儿,一切都要“格”高。而他的气质恰好暗合了我,让我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几乎是崇拜了。他送过来的一阵又一阵柔柔的眼风,让人好不倾倒,醉醉的羞羞的,脸红着,仿佛有春风滔滔卷过,我全盘溃败,溃不成军,那时的眼泪几乎成了败军的旗帜,湿沓沓的,软绵绵的,像一陀一陀的苔青,幽幽绿着。
张爱玲说过,对男人的爱,总是带有崇拜性的。我深以为是。从此,就关注着那座浩大的皇城,甚至连天气预报也不放过。从此,还喜欢这城市里的各色小吃,哪怕是王致和臭豆腐,也成了我的最爱。
初恋,似乎让一切都完美起来,所有的滋味都归于一个“香”字,归于一个“好”字,不讲理得好呀。就像他眼角的一颗小黑痣,都成了我的心头喜,他每一眨眼,我的心就跳没了节奏。这要人命的初恋呀。却原来,爱,就是看上去很美,不,不,是完美无缺,就是缺,也是美。瞧瞧,多不讲情理呀。
爱情,好象也不在乎地域的差别,哪怕十万八千里,对于相爱的彼此,也只是一个瞬间,因为心是通的,爱的光阴在心间穿行,梭似的,来来回回,好快,灵犀一点,唰,就过去了。如果堵了心,便是咫尺天涯,便是鸿雁长飞光不度。
喜欢一个画家的水墨画,远远的粉墙,寥落的木桥,水塘边草地上的牛,悠闲着,浓淡十分相宜,一幅烟雨江南水乡图,就那样远远地美着,真美,真好呀,远远的,对,就是远远的,美着。
有了这恰如其分的空间和时间,所有的对于遥远之外的痴想,便没完没了纠缠着,绮丽着,似一场盛大而浩繁的爱情,贴心贴肺,不离不弃,多远也不嫌,多远也是美。
李白说,美人如花隔云端,是啊,隔着云端,多绝美,多销魂呀。
我的女友彤彤,一个纯情绝美的女孩儿,她远在重庆,于我就如隔着云端的花一样,可望而不及。常常远远地想着她,望着她,也想着她所在的那座城市,城市也在我心中生动起来,就那样遥远地完美着,便无限怀念和她一起吃过的重庆火锅了,麻,辣,烫,这感觉盘桓在舌尖上,萦绕在记忆里,千般地好,千般地让人心仪,妥帖,刺激。
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仪,让人妥帖,就像一段好文,一部好片,一首好歌,一个好友,哪怕一根草,一片叶,只要喜欢,便是万般的好。
一钩新月天如水,多美,多遥远,一钩新月,天如水,却实在是美呀。
记得现场看李娜练唱《嫂子颂》,一声“嫂子”,悠长婉转,声若从九天飘来,幽深,遥远,情如风,游走于声,清,凉,湿,一缕缕,一滴滴,渗进血液,亲亲的,亲娘一般亲呀。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声音了。
而林俊杰的《一千年以后》,每次听,心总是一颤一颤的,终至泪湿。这是我听过的林俊杰所有歌曲中演绎的最完美的一首,是呀,一千年,多遥远,让人又爱又疼,又无奈的千年呀,“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多孤美,多暗疼,曾经有多爱就有多美,就有多情殇。
遥远,看上去一定是蓝粉色,妖气很重的那种,诡媚如梦,像周杰伦的歌,就那样远远地诱惑着,一步步走近,而总让人无法靠近,总在千里之外,总在不远的远方等你,让你欲罢不能。情难舍,意难绝,缠绵着,千里万里终走不出情人的视线,千里之外,遥远就是千里之外呀。
或许,周杰伦的歌,有多远,就有多美。极完美地体现着他才情,似无意,却最有情,似放开,又终至难舍。他的才情充满张力,任意游走于无垠的时间和空间里,就像春天里一条小蛇,诡异而灵巧,充满媚惑,青青的,青青的,游进你的心的最里面,让你的心静静地开悟,直到静静地绽出花来。对于遥远的过往,充满回忆,充满期许。
一直远远地喜欢着这么几位“格”高的男子:冰凌 伊夫 王剑冰 陈宝国 ,在所有男子中,他们尤其是最出众的,因而就那样遥远地,美美的,心总是一牵一牵的。
遥远,也是凡高的向日葵,明晃晃且极具肃杀气,让你所有的想象无处可循,无路可逃,一味地沦陷,就像一场绝望的爱情,无以拯救。只有沉溺。
看呀,遥远就是这样的让人迷着,让人想着,象艳红凝香的罂粟毒,一饮再饮,终而成醉成瘾。
醉里乾坤大,任他高柳清风睡煞,到最后,也只剩下自己的想象,想爱爱,想恨恨,想美美,想什么就是什么了。
遥远散文9:沉思望江楼
文/崔明秋
历史是那么的遥远,远的几乎无力去陈述。历史又仿佛就在眼前,与一块块青砖对视,黑色的瓦片间一棵小草缓缓地伸出手掌,举着生命的意象。风从双肩掠过,在我的耳畔低语着季节的万般柔情。多少年的冬去春来,多少年的隐忍与执着,多少年的寂寞与守望,历史在这里折断了嗓音,它仿佛就是巨大的磨盘研磨着灰色的时光。刻在墙上的文字在夕阳的余晖中目送着一个又一个日子悲壮地离去。那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中隐藏了多少无常世事,吞咽了多少惆怅与苦涩。
青山如黛,碧草如丝,江水在时间的磨砺中依旧保持着最初的纯真,向它该去的地方流去,不舍昼夜。任何的兴衰荣辱、时代变迁都似乎与它无关。愁肠百结的是这门窗紧闭、缄默不语的望江楼。爱情早已苍老无语,它在岸边站成一座城市的标记,在浩渺烟波中站成一个永不透露的承诺。它不需要被赞美,它朴素得如苍穹永恒的淡蓝,或是古老长城那永远的深灰。它目睹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它望着时光如落木萧萧而下,多少种命运,多少种凄凉,多少种无奈……阅尽沧桑,却依然无法让内心生出坚硬的老茧。
文字记载的历史,是帝王将相的江山与权谋明争暗斗的喧嚣。对于一座古老建筑的探寻,人们争先恐后想要找到的也是那些王权贵族、文武官员留下的痕迹。光绪七年(1881),钦差大臣吴大澂到宁古塔巡查边务,宁古塔副都统容峻为其在牡丹江畔将建造望江楼,作为住所。吴大澂,字清卿,1835年出生于江苏吴县,是清代学者、金石学家、古文学家、书画家、散文家和诗人。光绪十一年,吴大澂奉旨再来宁古塔,与俄使勘界,在望江楼短暂停留,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来到宁古塔。他凭栏远眺,心中既有对前尘往事的回忆,同时也生出一丝伤感与留恋,于是写下了《登抱江楼题诗》:“忆昔临江筑小楼,与君传酒话中秋,自径一去三年别,那想重来两日留。国恩未报归和远,敢把闲情寄白鸥。”而那些在历史长河中如沙砾一样默默无闻的人却终将成为烟尘,消散在天际。他们甚至没有被遗忘的幸运。江水在大地上流淌,而另一条隐秘的河流在历史的掌心流淌。
青苔葳蕤,石阶湿滑,古老的望江楼在月光的浸润中泛起柔和的光。江畔小路冷清下来,高大的榆树弯曲的树枝也在夜风的抚弄下有了些许的灵动。新植的杨树睁着懵懂无知的眼睛,渴求着读懂那紧闭门窗内神秘的往事与深邃的哲理。夜,让一切变得真实起来,虚荣与狭隘被星星纤细的明亮刺破。
黑暗,也许更能接近神灵,在风中行走的灵魂寻找着怀念的人。面对一座古老的建筑,面对厚重的历史,人们的敬畏与崇拜太少太少。欲望的无限扩张,故土成为被遗忘的薄薄的过往。谁会在月亮的注视中,俯身向下,去感悟一滴露水的清澈与柔弱?谁会在斑驳的树影与青草的气息中去感谢大地的恩泽?又有谁会站在望江楼前,仰视那木制的栏杆、镂空的花窗,在时光的遗韵中缅怀那些用汗水、泪水、鲜血或是用生命来创造历史的平凡人?
人们在不断追寻着历史的真相,更加渴望探求到时间与空间的真相。这种探求本身就是一场失望之旅与无果而终。人类是渺小的,不要说面对庞大的历史与多变的世界,就是面对自己的命运,又有谁不是无力而脆弱的呢?也许,所有的真相都只是一个真相,生命终究只是落花流水,如秋草一般在风中哀怨地等待冬天,等待大地最后的宽容与收留……
推土机霸气地推倒一座座灰瓦红砖的房舍,生长多年粗壮而挺拔的杨树也在电锯的嘶叫声中轰然倒下。一片片残枝碎叶、一堆堆残砖碎瓦被卡车轰鸣着运走。那轰鸣声带着势不可挡,带着理直气壮,仿佛在为一个即将到来的新时代吹响号角。卡车运走的不只是一堆堆的垃圾,更像是一个旧时代的废墟。古城的韵味被粗野地撕碎,那曾经被日子压得弯弯曲曲的街巷消失于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钢筋与水泥构成的高大丛林中。还有什么可以见证古城的历史?时间失去了等待的耐心,记忆还来不及书写,孩子们已羽翼丰满,展开飞翔的姿势。就连那滚滚东去的江水也被欲望的排泄物污染而发出腥臭的味道。
望江楼的身后是车水马龙、商铺林立的街市,那一幢幢崭新而高大的建筑穿着文明与进步的华丽外衣,讥笑着这座散发着岁月腐烂味道的望江楼。它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寡言,坐在它身旁的老人干涩的眼里蜷缩着欲言又止的忧伤。远处青山依旧,火车鸣响笛声,载着一个又一个童话般多彩的愿望,奔向那遥远的虚无。
多年以来,将多少细碎的脚步留在了江畔,将多少细碎的心事留在了望江楼苍老的目光之中。我叩不开那紧闭的门窗,也无法进入那青砖围砌的建筑内部,去感受一颗古老而忧郁的心。我只有站在寂寥的岸边,听流水的叹息声,在那副灰暗的轮廓中,我看到的除了时光,还是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