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那边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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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山那边的文章1:山那边是海

文/独语斜栏

1、

如同行驶在浩瀚荒茫的戈壁,灵霓北堤比预想中的长了很多,它仿佛一条白练,横荡在瓯江口的东海之上。我已翻越千山万水而来,微倦,趴在车窗上,看堤坝两旁在灿烂阳光下闪着层叠的光的远处的海和近处大片大片的滩涂,有短暂的沉默。

这不是记忆中的海。记忆中的海总是海浪轻漾,帆影绰绰,鸥鸟飞掠,偶尔也会有几声清脆而婉转的啼鸣,生动,迤俪。眼前这片海,潮汐已退,海水浑浊沉默,滩涂上挂蛎纵横,渔民正划着泥马快速穿行,空气中漂旋着凝重的咸腥味,让人眩晕。好在,这里并不是我这次行程的终点,它只是我去目的地洞头的唯一路途,不想多望,我回过头来看他娴熟的驾驶,和他说话,他对我说,山的那边是海。

回想一路车子始终在群山之间迂回展转,就连初听洞头,也以为它位于莽荒的深山,有葱茏的原始森林和幽深神秘的峭峰深壑。慢慢靠近,才知道它是一百多个岛屿组成的群屿列岛,宛如百颗明珠镶嵌在万倾碧波之上。海与岛,它们从未霸占我走过的岁月,却也在我内心的绮丽光影里。车子驶出堤坝,转而进入婉转的绕海盘山公路,我再不去看一边的悬崖和海,右侧有连绵起伏的暗绿山峦,木芙蓉和紫薇开出热烈的红色大花,在风中簇簇摇动,低矮的灌木丛中还夹杂着艳丽的百日草,纤细茎枝密密延伸。打开车窗,风夹杂着海的咸腥味和山林绿树的点点清新呼啸扑面而来,我看见天空里有姿态各异的白色云团,漂浮着,随风变幻着。车子沿着山路一路行经隧道,大桥,渔村,看路边有临时安置的休憩小亭,闲散集市,洞头,我在秋天的黄昏和浓浓的倦意里抵达。

以为荒芜的东岙渔村有些热闹,停车场早已满位,连村口也被行人和商贩堵得严严实实,好不容易才停好车子,只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向先前预定的渔家。到底是海边村落,除了抬眼可见的晒着的鱼干,海草,还有鱼网和一些未知名的渔具,古老的渔巷幽长静寂,两旁巨大块石垒砌的二层民房坚固稳笃,当院落一角几株三角梅落入我眼里的时候,我惊讶于它开得如此艳丽,仿佛最僻静的角落一场最热闹的花事,让人瞬间欣喜起来。

已近黄昏,此刻的海,会以怎样的姿态来迎接远道而来的游人呢?

2、

沙滩。海浪。鸥鸟。斜阳。船舶。岛屿。

以为在画里,站在东岙海滩边上,看着眼前静寂而喧闹的行人与海湾,有片刻的恍惚。仿佛只是年幼时候的一种憧憬,要在落日的余辉里扬帆出海,但我分明听见了海浪翻滚着冲击着海岸的声音,听见了稚声孩童嬉戏追逐的喧闹声,还有身边他的笑。我看他,问,眼前是不是就是让我们从远方奔赴而来的洞头风景?

他笑。未说话。我看得出他眼里的惊喜。

日落。天边有火红的霞光,有漫天奇异的云朵,远处的岛屿渐渐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几艘浅蓝色的渔船安静地停泊在距离岸边不远的海湾里,鸥鸟在低飞,在婉转鸣唱,那是宁静的暮色里一抹让人愉悦的生动。我脱了鞋,走在海滩上,沙子细腻而松软,海浪一波一波涌上来,哗哗哗地拍打着我的双脚,有丝丝入髓的凉意。我没有与孩童一起追逐着海浪奔跑嬉戏,也没有弯身去拣拾海贝,我只看着翻卷的浪花,仿佛在看漫长的人生,潮起,瞬息之后,潮又落。

旧房屋,街市。海湾的一边,依旧是俗气的烟火,海鲜排挡和渔家乐的灯火开始次第亮起,不止屋内,连门外庭院的水泥地上也张罗了一张又一张的桌子,上面放着洁净的餐具和纸巾,以及热腾腾的茶水。陌生的笑容,兴奋的话语,说着这个渔村的古旧和繁华,说着季节的变换和海岛的迷人,说着海风吹过,渐渐清凉,心中却装载着看见海走近海的满满的欣喜。

我站在海边,听着这些尘世烟火的声音,看海浪哗哗地冲击着人工修筑的围堤,以及围堤的边缘修葺一新的木色水泥栏杆,心里是淡淡的欢喜,多好,这个时候,我未曾与尘事相隔遥远,我却和海这般亲近。前面不远处是一只灰白色的苍鹭吗?它那么纹丝不动地站在水边,慢慢地涉水张望,一定有猎物,稍一会儿,只见它的头部迅速伸出,便捉住了一条小鱼,随即张开宽大的翅膀,飞跃至空中,又敏捷地伸直细腿,在几声刺耳的尖叫后,从容安静地飞向渐渐幽暗的海面。

远处有灯塔。对面山峦上红的绿的灯亮起。透过眼前的喧闹,我知道,山那边是海。

3、

晨风清新,我在渔家和海湾明媚的秋阳里醒来,院落里的三角梅仿佛更浓更艳了,阳光里,它晃动着眩目的花枝,簇簇花团,随风飘洒着淡淡花香。若是往日,我一定会对着一株三角梅凝视,然后发呆,但是此刻,我的心早已经去往山那边的海,迅速起身,登山去。

沿着海岸,拾阶,昨夜看见的山峦瞬间已在脚下,山上空旷,亭宇巍然,一边村落错落地掩隐在绿树里,一边是悬崖峭壁,抬眼,山那边还是山,海,竟然也就在眼前。

心中的欣喜迅速弥散。眼前的海,有多辽阔,有多壮观?远处的阳光下,海面波光粼粼,帆影绰绰,近处,波涛卷起千层浪,声声震耳欲聋,它们时而翻腾着涌上来,那么激烈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时而又迅速地褪去,留下泡沫,海贝,和大片大片的礁石。赤红,银青,灰黑,礁石的颜色奇特极了,土地公岩,观音训狮,蛤蟆欲仙,我说不出这些是礁石自成的景致,还是人们丰富的想象力,但是分明,它们如此神似,让人惊叹。情再难自禁,跑入海边,欣喜地脱鞋,挽裤脚,翻着沙石,捡螺,拾贝,哪里去管波涛是不是会汹涌而来。他从来都是更喜欢垂钓的,去往仙叠岩的海岸边,看见几个游人安静地站着抡竿海钓,便上前去细看,仿佛海面上已经有石斑和鲈鱼争相而来。

这世间,山与水仿佛都是相携着缠绵着的,才看着大海的波澜壮阔,汹涌澎湃,仙叠岩已经近在眼前。摇晃的吊桥,粗状的铁链护栏,高低不平的块石路面,我哪里还敢去看景区里的巨石叠嶂?俯身,我看见陡峭的悬崖下,险象环生,巨大的海浪不断地冲击着林立的危岩,海水在咆哮,在嘶鸣,我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一刻,我心里有万千种庆幸,庆幸自己幸好没有走到那里去,幸好可以不用走到那里去,也幸好这一刻有阳光娇媚,若是雨天,再打着雷闪着电,我想我一定早已经被吞噬了。

连登上山崖的脚步也开始趔趄起来,他伸出手,拉着我。海风吹来,夹杂着浓浓的咸腥味,沿路,木芙蓉开得清雅而热烈,成片的寒芒席卷着海的气息,才走过的导航灯塔和小亭转眼就小了,仙叠岩上,我扶着栏杆,独自静立。

山高。海远。我看见了更宽广的海。

4、

每一次旅程,总会有一些风景会被深深地镌刻下来,让人在回想的时候,念念难忘。譬如山那边是海,譬如这次洞头之行我看见的东岙海湾,仙叠岩,以及半屏山。

半屏山。它如巨大的屏障在我的眼前硬生生地横断了大海,站在仙叠岩上看,它的气势如此雄伟,它的模样那么险峻壮观,我一定不会去想象巨澜和狂涛是不是都已经在它的面前望而却步了,我只看它在海上数公里的绵延,它那么精巧地,如同精致的屏风般在我的目光里生动而旖旎地展开。

登上渔船,我甚至来不及去留意它有多简陋,有多陈旧不堪,当他说要带我乘船去看这被唤为“神州第一屏”的半屏山时,我早已经喜不自禁。关于乘船,那些曾经熟悉的宛如梦里的场景便接踵而来:扬帆出海,乘风破浪,直济沧海,像旧日的恋人,我早已经分不清它是怎样杂乱而无章地穿越了我年少青春的梦。

这是一场缓慢的旅行,从船驶出码头开始,我就仿佛走进了一个天然的画廊,画家就是这一望无际的海,如此迤俪,哪里还会去看海里是不是有汹涌的巨浪击打着船沿?偏偏有浪花四下调皮而固执地溅起,落在我的脸上,胳膊上,那瞬间,有沁入心髓的凉意。半屏山,这座海里的岛屿,我不知道人们是如何评论的,但是,当我靠近,我看见的是它在我面前的高耸入云,和它沿着海岸的深壑和断崖峭壁,某一处,仿佛被刀削了,某一处,又仿佛被斧劈了,刀斧落下,山便成了半爿,直立千仞,深深地植入海里。船绕着山航行,我听见了啧啧的惊叹声,是谁纷纷在说,这是“大象吸水”,这是“渔翁扬帆”,这是“乌龙腾海”?我看着,只看着,红色的岩壁上,每一道“屏风”的场景都栩栩如生,仿佛大自然的杰作。

其实我知道,这只是海水侵蚀出的各种形态,但无论我远观或者近看,角度或者位置不同,我所看见的样子亦一定大为不同,我也一直想着其实我可以尽情地天马行空,为每一处礁石取一个我认为最贴切的名字,它们那么神奇,那么巧夺天工,但是,哪容得我去想,半屏山上那天然的画廊,那岩雕的景观,早已经让我叹为观止。

我站在船头,迎着风,看眼前的大海,岛屿,船舶,波涛,礁石,像看一场热烈的海市蜃楼,不似旅行。

关于山那边的文章2:山那边是天堂

文/山里的屋子

每年清明,我们千里迢迢的,赶往老奇台的天山脚下,看望埋在那里的爷爷奶奶,爹爹妈妈。

小的时候总是望着高高地飘渺的雪山遐想,山的那边是什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我要是翻越过山到了那边该多好?

奶奶活着的时候给二姐说:奇台在雪山的后面。我要是听道了,就不会在童年时有那么多对于雪山的幻想和憧憬了。

每年我们开着车绕啊绕,绕到了雪山的背后,绕到了爷爷奶奶,父母的身边,更近一步的领略雪山的真容,观赏满山遍野的不再稀罕的松树。

一个儿时困惑和美好的问题得到了诠释。山的那边是我故去亲人的天堂,也是活着的亲人的世界和天堂。

我的二叔四叔以及他们的子女世居在此,还有一大部分堂叔啊,堂姑啊的,总知一个家族的部落盘踞在天山脚下。

父母的魂魄以及祖先们安息在幽静而广邈的旷野里,圈起一个大大地坟场,周围种上树木,出口摆放两个大大地雄伟的石狮子。儿孙们祭奠时,幼小的孩童无所顾忌爬上狮子玩耍,那祖先们一定会慈悲的喜悦的笑看着吧!

孩童们在祖先身边的蓝天上放起高高地风筝,你追我赶,欢声笑语……大人们再铺一个毯子坐在旷野里,吃着供奉过的糖果糕点豆子,喝着雪山上融化的雪水,其乐融融,……我想,这是最和谐的优美的与祖先的融洽共存。

二叔八十岁的高龄被堂姐接走赡养。我们只能见到四叔四婶。四婶贤惠热情,做得凉皮儿拌上自调的汤汁,配上初春的嫩韭菜,是年年我们钟爱和钦点的美味。

四叔家的羊是他们最大的财富。这羊个个壮硕肥大,且长得漂亮奇特。

我问婶,你家的羊是啥品种?婶说,就是一般的羊啊!我说,那为何与乌鲁木齐的羊不一样呢?鸟市的羊廋廋地,尖尖地脑袋,你家的羊儿怎么高鼻子,大眼睛,长头发,像个俄罗斯的种呢?(比喻成人了)

婶听完乐得呵呵呵呵……笑,笑个不停,笑得无语回答此问题。婶家的羊都是用苞米杆子,草料喂养的,院子外面的空地上垒起一堆一堆的苞米枯杆,小土房里也堆满实实在在的草料。

我去后院鸡的地盘上茅厕,那鸡儿竟然不怕人,悠悠哉哉踱步到我跟前,一看就是主人宠爱的家禽,不像市场上惊慌失措尖叫的鸡,知道自己悲哀的命运。

鸡毛甚是好看,红色金色黄色交织在一起,真想拔几根做鸡毛毽子。木头栅栏厕所边的土里,落着一只粘着鸡毛还温热的蛋,欣喜的捡起。在几根木头倚着的墙脚里,安静的卧着一只母鸡,一只公鸡还走到窝里低头轻吻它,估计是两口子。

转来转去,四婶家大大地院子到处都是惊喜,神奇。一棵老老地树,一盆放在床底下的青苗,一些堆砌的木头,一个漠漠地园子,一溜儿黄土墙,一快铬脚的石头……我这个农村里的妞儿,好奇贪婪地享受和目睹着这一切。

我很饥渴,荒芜,贫乏,在一种怀旧的印象里,情感和心已经很久很久没感受过淳朴与原始的东西了。

这里俨然是四叔四婶颐养天年的天堂。看他们那气色,年年来就没见老过,反而越来越好,越来越润。莫不是天山的雪水,纯天然的食物,与世无争的寂静,哎!我的婶,我的叔,好羡慕好羡慕……

天山脚下的故事就是这么美丽,像清澈的山,水,树,天,地,源源不断,久远深邃。

关于山那边的文章3:山那边——那一潭绿

文/三人日

漫长的暑假连绵不断。

清晨,我与往日一样,起来的特别早,太阳没有出,天阴沉沉的。隔夜仍未散尽的余热又一阵接一阵的迎面扑来,让人感觉燥热、沉闷和心烦。树上的老蝉依然那么拼命的叫着,好像除了它一切都显得那么没精打采。洗漱完毕,我正准备开始那书桌、餐桌、电视三点一线的恼人模式,表弟来了,他约我去钓鱼。

表弟今年刚好十岁,上小学四年级,人挺机灵,是村里的孩子王。“吃过早饭了吗?”我问。“吃过了,我看今天的天气挺适合钓鱼。怎么样,去搞一把?”他颇有点行家的口气。我一边欣赏着他那老成的言辞,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吃过饭,准备好钓具,我们出发了。

扛着鱼杆,走在田野的小道上,心里想着今天定会大有收获,想着鱼儿上钩起钓的那一瞬——沉甸甸的,稍一用力,青背白肚小鲫鱼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荡悠至你的面前,顿时便让你体味收获的快乐与幸福。想着想着目光便投向田野中那层层的稻浪,沉甸甸的稻穗低下含羞的头,表露出那份即将归仓的喜悦。“扑哧”一只山鸟展翅从田间腾起,发出带有惊叹的鸣叫飞向了远处。这时眼前出现了一道山冈,那弯弯曲曲的山道一直向山里延伸,山道被山洪冲刷出一道道不深不浅的沟回,仿佛老人额头上的皱纹,诉说着它的历史。沟旁的小草葱葱郁郁,一株株牢牢地抓住沟旁的山石,显示出它的坚韧与顽强,有几株被山洪冲得只有一丝须根紧拉山石,好像惜别的恋人——依依不舍,可就是那一丝须根,足以让你心悸,让你感叹生命的伟大与强健。

不知不觉,我们已来到潭边,潭的形状很不规则,可那满潭的山水会让你惊叹。那才是真正的水,绿得似乎有一团团凉意环绕你的周身,清得让人心静、凉爽。对面山上茂盛的树木倒映在水中,一团团,一簇簇,像一个个绿色的绒线团,让你忍不住用手去摸,可当你的手刚触到水面,一团团,一簇簇转眼就连成了一片——水更绿了。面对着满潭的绿色,不由得让你感叹大自然的恩赐是多么的无穷无尽。此时你可以什么都不想,尽情的享受这无尽的绿色——绿山、绿水,让你的灵魂也背着满潭的绿色洗礼。正当我感觉这优美的画卷似乎缺少点什么时,从山林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音宛如一缕清泉注入心田,让人陶醉,更让人心动。我多想时间就在此刻停止,让这无边的风光不要逝去。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在这炎热的酷暑中还有这么恬静淡雅之地。那些无聊的日子也早已背着满潭的绿色洗净,留在心中的只有这无尽的幽凉。

表弟已放下垂钓,静静地注视着红绿相间的漂浮。我沉浸在这山水之间,钓鱼已在其次了。

关于山那边的文章4:山那边 河那边

文/稻田明月

小时候,我常坐在土坯房的门槛上痴想,或者放牛时、砍柴时站在山上向能看到的远处眺望。蒙昧童年的我,可能正如刚从树上下来的远古祖先一样,也有了了解身外世界的冲动。

从我家的土坯房出门,走五十丈上一个坳,再走一里半是一座属于我们队上最高的山,叫牛岭,其状如牛,有很象的牛头和牛屁股,还有更神似的牛肩胛,牛轭就是套在那地方扯犁拉耙的。在牛岭上——牛背上能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连绵起伏的山的那边有一条灰白的弯曲的河,读书后知道那是湘江,但我们那里都把它叫河,因此我们细伢子说到的河那必定是专有名词,那是我们意识中唯一的河。河湾处,有一片挤得密密的砖瓦房屋,那是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街上,街上有供销社有邮电局有电线杆有电灯等等,从家里走路去街上,要一个半小时。

从街上往远看,河的那边是山,街上的那边也是山。

牛岭的那边的山的那边是河,牛岭的那边的山的那边的河的那边还是山。

更远处是什么?不知道。

小学三年级时,在一次作文比赛中,我的一篇关于梦的作文获奖,被选拔代表公社去县城参赛。我还记得我当时的激动,不是因为获得比赛名次,而是有机会走到比街上更远的地方。我看到了火车看到了铁路,看到了更多的电线杆更多的电灯,还看到了玻璃做的黑板!竟然还有玻璃做的黑板!我们的课桌椅还有黑板全都是土坯的,原来这些东西还可以用不是土的东西来做!县城与街上的区别是一个大一个小,相同的是也在河边,而且,周围也是山,铁路从山里伸出来,又消失在山里,火车从山里咣当咣当地跑出来,又咣当咣当地跑进另一端的山里……

我在河边的街上读完初中,在河边的县城读完高中,终于来到还是在河边的省城读大学。哦,对了,自从上中学后,我已经不叫那条小时候看见的灰白的河为河了,改叫湘江。四年后,我离开湘江赴首都一所知名大学继续学业。跨过山那边的河,穿过河那边的山,我终于确切地相信,这个世界真的不止有我们的河,这个世界真的不止有湘江。后来,我又穿过河那边的山,跨过山那边的河,从首都回到湘江。

山那边是河,河那边是山,山的那边的河,河的那边的山……我在山与河之间辗转,我跨过了河,却走不出无尽的山!山的尽头在哪里?地的尽头在哪里?某一天,我又像那个坐在土坯房的门槛上痴想的我,又被相同的问题缠绕,我象一只包在蚕茧里出不来的蛹。我终于又有了冲动,我要走过所有的山,我要跨过所有的河,我要走到地的尽头,我要去——看海。

记得那是一九九四年十一月,黑夜里风已经有很浓寒意。我们习惯把南行说成南下,但我知道,我们的火车不是在“下”,而是在吃力地“上”,正沿着湘江向上游驶去。当然,穿过那条长长的隧道后,火车过了南岭山脊,已经没有了爬坡的气喘吁吁,一路风驰电掣,轻松欢快,真的是在南“下”了。中午到站,换乘长途大巴。十一月了,岭南这边还象北方的金秋,一点不冷。那些年轻姑娘身上穿的竟然还是短袖和裙子;树叶还是绿的,没有黄,更没有被秋风扫光;那是香蕉树吧?肥大夸张的叶片绿得滴油;那应该是甘蔗,北方的青纱帐,南方的甘蔗林,甜!

大巴过桥,桥下是江,珠江!

珠江,我来了!

珠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

跨过许多条珠江支流,长途大巴继续向南行驶,除了那些迅速工业化的城镇,满眼都是令人心醉的绿,一望无际。珠江三角洲平原是我当时见过的第二大平原,几年前见过的华北平原这个季节早已一片荒凉,黄土地,光树杈;而珠三角平原给北方来客最直接的印象,是她持久绵延的生命与活力。那时没有高速公路,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走走停停,傍晚我们终于到达这座崭新的海滨城市,我还记得我当时的兴奋,我不顾长途旅行的疲劳,放下行李就去了海边。

宽阔的海滨大道,宽阔的绿化带,高高的笔直的棕榈树,这些匆匆进入我的视野,但我的目光聚焦在前面这片大海。到了,终于到了,跨过无数条河,穿过无数座山,前面再没有山,前面再没有河,脚下就是陆地的尽头。海浪拍打花岗岩的岸线,很有节奏,那是我听过的最优美的打击乐。伶仃洋在月色下显得更神秘更深邃,浩瀚的伶仃洋往前是更浩瀚的南海,我的思绪已深入大洋深处。

很晚,我还在海边踯躅、凭栏遥望,海风拂面,有点潮湿,还有点淡淡的咸和腥。

……

一转眼,十几年了!我早已成为这座新城的居民,对这座城市早已有了很深的感情,我对这片寄居的岭南海北之地的熟悉程度,竟然超过了生长的岭北湖南,意识中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每次从外省回来,或从遥远的英伦回来,总喜欢透过飞机舷窗朝下搜寻,看到这座城市,心就安了。因为,到家了。

今年六月的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正在新辟的海岛公园散步,我接到大学时睡在上铺的兄弟打来的电话,说我们毕业后还没有组织过大聚会,校庆快到了,当年的辅导员希望趁校庆在暑假组织一次全年级的大聚会。我当即与在粤的同学联系,大家都说应该回去聚聚了,好几个家伙建议自驾车回去,沿途还可以访苏仙登南岳,看来大家兴致都很高。是的,我们在岭南生活和奋斗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并热爱这片土地。但,南岭大山那边的河,还有河那边的山,湘江与岳麓是难忘的!

望着珠江与海交汇的这片水世界,我在想象着重回母校的情景,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跳出:自驾车早已不新鲜,要是时间等等条件允许,我们尝试一下“自驾船”岂不酷毙了!驾一叶小舟,从这珠江口出发,逆流而上,经佛山、肇庆,入西江到梧州,转漓江,赏桂林山水,继续北行,过秦时就已开通的灵渠(沟通长江和珠江两大水系),便可看见北流的湘江水了,之后顺流直下,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翩然到长沙。

真是一个奇怪的念头!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告诉老婆,得到批语:痴人发梦!什么发梦?发梦不行吗?说不定哪天真有哪个痴人发这个梦呢?这不会比环球航行更难吧?对不对?记住,若干年后,请为我证明,我是“自驾船”的始创者!我开玩笑地说了一大串。

玩笑归玩笑,事情不就是这样吗?因为梦想,我们跨过山那边的河,穿过河那边的山;因为梦想,我们从土坯课桌走进煌煌学府;因为梦想,我们走到了陆地的尽头,看到了海岸线。海岸是海的起点,但不是脚步的终点;陆地有尽头,可梦想没有边缘。

关于山那边的文章5:山那边是山

文/游水方

我气喘吁吁地爬上一座山的山顶,放眼望去,那边还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山。同行的朋友感叹着说,哎呀,对面那山更高。我说,未见得,只是人的感觉而已。朋友说,凭直觉,那山就是高。我们正在辩论着,突然我的手机有短信的声响。我从裤袋里取出手机打开来看,是一条让我吃惊不小的短信:表哥,我不想在这单位干了,帮我转过单位吧。

这是表妹发过来的。我求爷爷告奶奶,动用了几乎有能耐的关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一所县城的小学调到县里一个事业单位里。她在这单位才上班三个来月,为何萌生了这样的念头?我百思不得其解。

前几年,表妹从师范学院毕业出来,我指引她考进了县里一所颇有名气的小学任教。这所学校令许多老师向往而求之不得,开始时表妹着实很高兴,青春的笑意常常写在脸上。可是好景不长,那笑意渐渐在她脸上消失了,有时苦着脸在我面前抱怨起来:现在的孩子很难管了。隔一段时间又抱怨:工作太辛苦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过一段时间还是抱怨:这校长对我太不公平了,听课老是批评我。她除非没有见到我,一见到我就是抱怨。每回我都开导她一番,劝她多些看到阳光,多投入爱心,自然有爱的回报,但都无济于事。

过了不久的一天晚上,她提着一袋水果到我家,向我提出帮她调到县里的事业单位去。我说,其实这所学校是很不错的,女人当老师也相当不错,何必要调呢?她说,你是局外人,不知道我的苦衷,我是干不下去了。我说,我怎么是局外人?我以前不也是教师?我觉得还是当老师好,一年两个假期,多惬意啊。其实,教师是最有自主性的职业,站在讲台上不就是你的天下了,你的课你做主……不等我说完,她便打断了我的话:不要唱高调了,既然这么好,你为何转行?是呀,自己当初明知降工资还是想方设法转行了。唉,人就是这样,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她戳到了我的短处,我无言以对,不过,我还是提醒她,老师调到其他事业单位是要降工资的。她说,降两级也无所谓。我还能说什么呢。在她硬缠之下,我只好应承了下来。

我用我的关系,再拓展关系,层层扩展,笑脸舒展了不少,好话说了一大堆,过五关,盖六印,历时八月,终于让她跨进一个事业单位的门坎。这单位在一般人眼里也是相当不错的,令不少人羡慕。

拿到调令的那天,她可高兴得不得了,非要请我出来吃了一顿饭。那天晚上,两人推杯把盏,喝了一瓶红酒。不知是她有了醉意,还是过于兴奋了,她反反复复地说,终于解放了。

时隔三月,为何如此?我的眼光从短信上移开,怔怔地望着对面的山头。不管如何,还是先打一个电话了解一下,安慰一下。于是,我拨通了她的手机。

我说,板凳还没坐暖,为何又不想干了?她说,干这活太无聊了,斟茶、倒水、扫地、夹报纸、收发文件,写材料空话套话,每天还要看别人脸色,有时稍有差错还要挨批,沉闷死了……我打断了她的话:当初不是劝过你吗?说当老师好,你就是不信。你现在关键是要调整好你的心态,调整好你的视线。我现在爬山,山那边还是山,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了。好好干吧,要看到你这山是高的,你这山也有好风景,有好多人也羡慕你呢。她默然无语了,接着便挂了手机。

我呆呆地望着这连绵的山。山,当然有高有低,人就奇怪,有时明明自己站在高山上,却望着对面那山高了。况且,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又何必计较高矮呢?不管山的高度如何,当我们登上峰顶时,只要有“登临绝顶我为峰”的豪情,这就是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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