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杨树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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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杨树的散文1:父亲和大杨树

文/闫耀明

那年春天,父亲将一根光秃秃的杨木杆插在地上,大声说,将来,用它给我打一口棺材!

那是在我家院子门口,大门的右侧,父亲用铁锹挖出一个不大的坑,将杨木杆埋在里面,填上土,踩实。

父亲说话的声音十分响亮,让我家大门前的那棵杨树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那年,我7岁,我的父亲43岁。

后来,我就忘记了那根光秃秃的杨木杆,但杨木杆对我是否忘记它并不在意,它开始无声地生长。它的生长是寂静的,甚至是寂寞的,它悄悄长出小小的嫩叶,淡黄色的,接着,又长出细细的枝,也是淡黄色的。做这一切的时候,杨树始终是无声的,如一个闷着头走路的人。因为杨树的寂静与沉默,我差一点儿就忘记了它的存在。

我不知道自己小学毕业后到一个叫仇化屯的村子去读初中时,它长到多高了,我也不记得自己到锦西县城去读高中时它长到多高了。直到我在抚顺市清原满族自治县一家工厂工作后,携妻带子返回家乡看望父母时,才猛地发现,那根杨木杆已经变成了一棵又粗又壮的大杨树。

傍晚时分,村街上的乡邻喜欢坐在大杨树下乘凉、聊天。这棵大杨树成了一种标志,在不声不响中走进了村里人的心中。每次回乡下老家,我都会在树下待一阵儿。夏天的时候,我在树下坐着,摇着父亲用的那把大蒲扇,扇风、驱赶蚊虫。冬天,我会站在大杨树下,将肩膀倚在已经皲裂的树皮上,看阳光在树干上缓慢地流淌。乡下的阳光似乎更明亮一些,大杨树看上去更干净、更庄重,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心事。

我了解大杨树的心事,因为多年过去了,父亲那响亮的声音依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多年过去了,很快。就如同一根杨木杆变成一棵粗壮的大杨树,很快。仿佛只是一个黄昏的时间,就过去了。

父亲已经到了黄昏。不久,夜便降临了。父亲走了。那年,父亲91岁,距离父亲埋下那根杨木杆已过去了整整48年。

父亲走了,却没用那棵大杨树打棺材。父亲与大杨树之间的默契皲裂了。这让我的心里隐隐生出些许遗憾。父亲与大杨树之间的默契没有达成,总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父亲母亲已先后去世,回到那个老院子的冲动在我的心中一点点淡了。对那棵大杨树的记忆也一点点淡了。但是,淡了,并不代表着消失。

前些天,我和姐姐、姐夫一起回老家,去坟上看看父亲母亲。

从山上下来,我来到老院子。哥嫂很是热情地为我们准备了东西,都是菜园里出产的。哥拔了一大捆花生,让我把花生角儿摘下来,带着。嫂子用弯镰割下一捆嫩韭菜,让我带着。哥拔了一捆大葱,嫂子到白菜地里拔了一捆小白菜,让我带着。

我把哥嫂为我装好的东西放进车子后备箱,突然发现我家院门右侧那棵大杨树不见了。我的心颤了一下,静静地站着,站了好一阵儿。

我不知道大杨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但是我没有问哥嫂。

我没有再询问,我知道,那棵大杨树一定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去完成了与父亲达成的默契。

启动车子,慢慢驶离老院子大门口的时候,我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就像那棵大杨树无声地向上生长。

关于杨树的散文2:杨树,请帮我看着远处

校园里的杨树结穗子了。两周前嫩绿的穗子好像突然从地里钻出来的虫子,提醒人们抬头看树梢苏醒。等到它们长满棕色鳞片落下来,走一步就会踩到一个。现在,每一脚踏下,都有好几只“毛毛虫”粉身碎骨。清晨,穗子被扫成一堆,装到车上拉走,只留下杨树特有的新鲜气息,春天就这样来了。春天是出游的季节,天朗风清,三五好友,趁兴而去,尽兴而归,哪有闲暇孤独寂寞?更何况在北方春日短暂。

儿时的春天却是一个人漫长的季节。在幼儿园的第一个春天就被传染上各种疾病,水痘、腮腺炎、流感,一样不少。从第二年开始,春天我就被隔离在家里,减少生病机会。父母白天要工作,又没有其他亲戚和小孩陪伴,从脱掉棉鞋到穿白布鞋之前,我都要一个人度过漫漫白昼。

每天早上,睁开朦胧的睡眼,第一声呼唤一定是“妈妈”,响亮急切。没有回应。跳下床,踩着拖鞋往前走,踉踉跄跄扑向父母卧室的门,阳光明媚,却没有人。他们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无可名状的伤心涌上心头,我靠着床脚坐下来,用手摸摸地上自己冰凉的影子,含着眼泪,六神无主地看着小熊拖鞋扣在地上。小熊不会哭,只会是惊恐的目光望着四周的庞然大物,我告诉小熊这是衣柜,虽然不爱理人,但并不可怕,它的尖角都被爸爸打磨平了,那是桌子,它也不说话,但能变出每天的早饭。可小熊还是那样傻瞪着眼睛。

这时候,窗口那棵杨树就会沙沙地叫我。它的大眼睛里也有泪痕。我的眼泪是透明的,它的却有黑色的轮廓,落下的时候在树干上留下斑驳的痕迹。杨树在等我给它念故事。我把所有的书都搬到窗口,站在那里一本一本念给它听。它听得高兴了,就会投下几条杨穗,模样好的放在窗台上给我做礼物,模样丑的落到楼下的花园里。等到一摞书都念完了,杨树就把一根树枝指向大院门口,我顺着望过去,一定能看到爸爸骑着自行车超过所有的叔叔阿姨,第一个冲进院子。而妈妈只能获得第二名。

有一天,妈妈和我站在楼下的花园仰望杨树。我惊讶地发现,杨树背向窗子的一面也长满了眼睛,它们热切地望着我。我想,它们也想听故事。“可是,我在窗子里看不到这一面啊。”我悄悄地想。它们好像听见了,很生气了,投下一团团白色的绒毛,飞进我的鼻子和嘴巴里,黏糊糊的,憋得人没法呼吸。“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们也来听故事吧!”我大声叫着。妈妈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笑了:“你的朋友们是谁啊?”我说:“有眼睛的树!”妈妈拉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履行诺言,给杨树背面的眼睛讲故事,不过有个条件。我郑重地对杨树说:“这面的眼睛今天听故事,背面的眼睛站岗,爸爸妈妈一到院门口,不,一到街口就要告诉我,明天你们转个圈,轮流听故事和站岗。”杨树果然很守信用,我念完最后一个故事,背面的眼睛已经把消息送来了,正面的眼睛眨呀眨,催着我往外看。果然,妈妈的围巾已近在街口挥动了。就这样,杨树的每只眼睛都深情地望着我,安慰我每个孤单寂寞的日子。

穿白布鞋的时候终于到了,我回到跷跷板和滑梯中间,有那么多话跟小伙伴说。爸爸妈妈也结束了回家竞赛。窗外的杨树把自己悄悄藏起来,藏得很深,我总也想不起它来。等我开始想念它,下个春天就开始了。

上学之后,杨树慢慢藏身于香椿、无花果和一架葡萄包围中,和我疏远了。我讲故事给会哭会笑的人,念故事给自己,很少想起那棵杨树。在帝都的春天,我忽然想念起那棵杨树,我打电话给妈妈,拜托妈妈下班回家看看杨树有没有结穗。妈妈说,上周二就已经有杨穗了。我惊讶极了:“妈妈,您每天都看那棵杨树吗?”妈妈说:“当然了,你说的嘛。”我不记得我跟妈妈说过杨树的事情。妈妈说:“你说有一天你出门,要我每天都看看杨树,它一眨眼你就要回来了。它有那么多眼睛,看得远,看得清楚……”

关于杨树的散文3:又逢杨花落尽时

文/廉海军

杨树是我国北方极普通的一种树。说它普通,一是因为它适应性强,成活率高,目之所及皆有杨树的身影;二是因为它木质较软,速生,用途十分广泛。

我的家乡地处北京西北的涿怀盆地,那里的杨树随处可见。山坳里,道路边,田埂上,房屋旁,总有那么一片,一排,或是几棵,肩并肩,手挽手,根连根地挺立着。那笔直挺立的姿势,即使历经风吹雨打、寒暑侵袭也依然英姿不减。

每年春到,枯瘦了一冬的杨树便开始萌发,枝头好似经过春姑娘的巧手点染一般,缀满了一个个深褐色的树芽。在春风的轻抚下,那深褐色的树芽开始慢慢长大,好似襁褓里的婴儿,从萼片的层层包裹里探出头来。每到清明前后,只要你一抬头,你就会惊喜地发现,杨树的枝头被春天的巧手濡染成了深褐色,每一根树枝上都挂满了毛茸茸的杨花,像人工挂上去专门装饰用的流苏一般,在春风中摇曳着。倘若你走在树下,稍不注意,头顶上就会坠下那么一穗儿紫红的杨花,有时还会不偏不倚地挂在你的耳际,好似调皮的树娃娃赠给你的一个美丽的玩笑。大约一周左右,杨花凋零了,杨花与萼片便会从枝头上坠落下来,横七竖八地铺满大地。倘若静静地伫立在杨树林里,你就会听见一片簌簌作响的声音,好似毛毛细雨飘落枝头一般,自上而下,溅落在你的身旁,溅落在你的心头。

道路两边的杨花被车和人踩压成了红泥,而树林里的杨花却完好无损地躺在松软的土地上。那花穗特别长,毛茸茸的,有的头部还戴了个红褐色鲜亮的壳,乍一看,好似一条又粗又长的毛毛虫。小时候,每到杨花凋落之时,我们几个调皮的男孩子便到杨树林里去捡拾杨花,带回学校悄悄地放进那些胆小的女生的铅笔盒里,然后躲在一边神情紧张地等待着那些女生的刺耳的尖叫。

等到杨花落尽,黄绿的嫩叶便探出了头,过不了几天,杨树的叶子就长大了,嫩嫩的,亮亮的。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便爬树去摘杨树的嫩叶,让母亲腌着吃。那酸酸的口味,至今想起来还让人直流口水。

正是由于小时候对杨树情有独钟,所以时时处处关注杨树。十年前,我到坝上工作了一段时间。坝上气候寒冷,水分也少,但依然能看到杨树倔强挺立的身影:树干还是那么笔直,生命力还是那么旺盛,只是比家乡的杨树矮了几分。但在我心里,无论高矮,杨树依然是我心中的伟丈夫。尤其是它那笔直挺立的外形、质朴无华的花穗,以及那伟岸、正直的精神,不正是北方汉子恰当的写照吗?它们伫立在道路两旁或是田埂之上,以铮铮铁骨护卫着道路与农田;它们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树种,但它们平凡的身影却一样能防风护田。逢春,花开,即使无果,也无怨无悔!暮春时节,杨花落尽,零落成泥,它们甩给人们的依然是一种无怨无悔的姿态。

忽然记起,小时候,我读过的唐诗宋词中频频出现的“杨柳”的身影。诗经中的“杨柳依依”好似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极尽柔情与缠绵;唐诗里的杨柳“一重折尽一重新”,寄寓着多少亲朋好友间的离愁别绪;“杨柳岸”的“晓风残月”更是创造了一种凄楚惆怅、孤独忧伤的特有意境。杨柳,男女,多么对称的字眼。一个是弱女子,一个是伟丈夫;一个多情缠绵,一个伟岸挺立,虽为两个世界,却十分融洽、和谐。舒婷的《两棵树》不就是对它们和谐的赞美吗?

面对友人的离去,愁情满怀的李白有诗相赠:“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时过境迁,又逢杨花落尽,我们的世界已经不再有离愁别绪的濡染了,有的只有刚正不阿,有的只有迎风而立!

关于杨树的散文4:大湖边上看杨树

文/贡发祥

在巢湖北岸,我看到了腰杆挺直而又俊美的杨树。与北国不同的是,她沾染了巢湖的灵气,每一根枝条都集聚着无限的生命力,喷薄出新生的气象。

淮河之北的杨树,纵横成片,其形、其势都令我折服,以至于我对此物有了“情结”。而一次滨湖国家森林公园的旅行更坚定了我对杨树的爱恋。北国之杨树伟岸,江南之杨树更胜其美,峻拔骨健,爱之不能释怀。

看杨树,最美是秋冬之交。合肥城南濒临巢湖北岸的滨湖国家森林公园,是杨树的王国。其种植早在2002年就大面积开始了,经过十来年的生长,杨树已成为森林公园主要的植被,支撑着滨湖国家森林公园这艘“绿色航母”。如今的森林公园面积已达到10250亩,植被已有杉木、香樟、乌桕、银杏、桂花、木槿、广玉兰、红枫、石楠、杜鹃、梅花等281种,或单体成林,或杂植其间,互相映衬,错落有致,无愧于森林公园的称号。树种的丰富性、多样性,让这里一年四季喷涌出绿色的味道来,层次分明。而在我眼里最美的还是这直耸天际的杨树,特别是秋冬时节的杨树。看,杨树叶落枝白,在这略有寒意的巢湖之滨,在这片曾是千亩圩田的湿地之所,望着浩瀚的丛林般的杨树,心灵震撼,审美情趣越发丰富起来了。

秋冬之际,踏入森林公园,你的脚每走一步,落叶与落叶都会“唱”出脆生生的乐音来,如履音阶,很是奇妙,偶尔还会发出“咯吱”一声高音来,那是你的脚踩折了残落的杨树枝而发出的声音。纵横布列的杨树,一排排,一列列,包围着你,在列与列之间,抑或排与排之间,目光根本无法企及树与树间隙的尽头。置身于劲直峻拔的杨树丛林间,感觉整个身心都被一种无形的神力向上牵引着,那向上的力量仿佛要冲破天际直抵云霄,蓬勃着生命的张力。于是,一切都赋予了希望和追求,而不言败。站在挺拔俊伟的杨树下,仰视她,方见她的肤色由灰褐色渐渐地向上淡去,至树枝头处,会发现其色从灰褐色渐变成灰白色,虽不近纯白,但颜色也是极美的。这是新生枝节才有的色儿,往年的树杆呈灰褐色,年份越长褐色越深,似乎用这变化的色泽来表达她的深邃,更见其沉稳。就这样稳重有余的树杆,一株又一株站满了万亩圩田,与公园内纵横交错的河流、水渠相得益彰,水媚与树骨,展尽了湿地森林的内涵。

杨树可谓顶天立地,是江淮间最常见极易生长的植物,其形劲直,不拘水土,可谓庐州山水的“骨架”。说她是山水的骨架,是因她在这片土地上沾土就能生长,生长得气势磅礴、枝繁叶茂;叶落后,枝杆直立,支柱一样地撑着这片天空。杨树,树干基部色如湿地的泥土,黝褐深沉,而树梢的枝色,像被白云浸染一样,映衬出天的蓝,天的高。

滨湖国家森林公园里的杨树像湖,丛林的湖;枝梢,交错密织似湖面的波浪,绵延万亩。与隔堤烟波浩渺的巢湖,刚柔相济,透着骨力与柔情,全然合二为一了。南淝河流此入湖,河水与湖水成就了这片湿地,使这里的泥土都含存着丰富的水量,也是杨树汲取生长最丰富的营养,才会形成今天这样绿荫森森的森林公园。

在巢湖北岸,我看到了腰杆挺直而又俊美的杨树。与北国不同的是,她沾染了巢湖的灵气,每一根枝条都集聚着无限的生命力,喷薄出新生的气象。杨树,北国与江南不择而生的生存信念,在我靠近她时,愈发强烈;在我穿行滨湖森林森林公园里时,更真切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洗礼生命。

关于杨树的散文5:秋天的杨树林

文/沈天鸿

秋天的杨树林中飘荡着一种衰老的气息,这与我的心情不合。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没有目的的走动被称为散步。那么,我这是在散步吗?我没有这个概念,我只是走走。仅仅在一点上我的走动与散步的定义吻合,这就是散步虽然没有要到达的目的,但却有回去的方向;而我,尽管可能会走上很长时间,但仍不会走得太远,必然会在某个不确定的时刻,掉过头来往回走。

在没有目的的走动中,我开始随机地思考一些东西,比如说为什么秋天的杨树林里衰老的气息这么浓郁?这与杨树未老先衰皴裂不堪的容颜有关吗?但我注意到,与其它的树相比,杨树的叶子几乎是在蔑视秋天地仍然这么绿!虽然也不时有枯叶飘下,地面所积却不多。那么,这衰老的气息从何而来?它与仍然生气勃勃地绿着的表象之间有一种矛盾,我就在这矛盾中走着,感到迷惑。

或许,一切我们认为有矛盾存在的地方,其实都是我们在那儿存在,而矛盾其实是在我们心里——杨树并不认为自己这样有什么矛盾之处,只是我这样感觉罢了。

但这一点只适用于客观事物,人类社会的矛盾显然不在此列。

所以,人可以在自然界的种种矛盾中散步,却不可在哪怕是看起来似乎和谐的人类之中散步。

散步或者漫无目的地走动,因此最好是在几乎无人之处。

这儿只有杨树。

生而为树却既非红木亦非松柏、果木,做了最被人轻视的杨树,这也可谓是出身不由己了,而对于树来说,道路亦不可选择,因为它根本无道路可言,终身只能守候在一个固定的点上,大千世界,暂时属于它的只有名副其实的一抔土,在这一抔土上,它散步吗?如果散步,它是如何散步的?用那些枝叶在空间中散步?但这很可能只是我的想象,它们从不散步,散步是一种奢侈,为生存而寸步不离生存岗位的它们,如何能有这个念头?能够散步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闲阶层中人,一种是虽然贫穷但一箪食一瓢饮亦不改其安然者。杨树显然两者都不是。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人也都不是。而即使是能散步者,那散步其实也仍是有区别的,这就是一种不过是玩的一种方式,一种却是思考的一种继续。因此,对于后者来说,居于斗室坐着不动,也仍可以神游万仞思接千载地散步于比天空比海洋都更为阔大的心灵的空间。

我显然不是有闲中人,那么,我也是杨树一类吧——我和杨树都身不由己,但都在时间中移行,并有着自己的空间。

杨树似乎也同意这一点。它们一棵棵接力似的跟着我走,最后,我和杨树都在树林边停住了,面前是一片收割后的田野,落日半隐,淡淡的余辉中能看见暮霭正从裸露的土地上袅袅升起,有几只鸟慢慢地朝远处飞去,很小,看不清是什么鸟,仿佛只是几团泥土竟然在空中飞。

我抬头看了看杨树上,这才发觉,树上居然没有一个鸟巢。连鸟也不愿在杨树上做窝么?我再次感到困惑,我记得,我童年时家边稀疏的杨树上都有好几个鸟巢的。时代真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

但秋风的风声还是一样的,杨树也还是一样的。

关于杨树的散文6:杨穗儿

文/柳蕾2013

塞外大地多杨树,举目山野、路旁、乃至院落内外,皆是杨树的世界。每年严冬过后,白杨树就携着花信风缓缓吹来了。此时可见毛白杨梢头上摧出紫红色的苞芽。转眼到了仲春,黑脊画眉小驴开始尥蹄撒欢儿,大角老牛也踯躅于田畴。这时候,杨树就要绽蕾吐蕊了。

杨树也要开花,以展示它的青春。它的花就是雄花的花序,山里人叫它杨穗儿。杨穗儿刚呶出来大如小指头,又像个毛茸茸的虫儿,这时候杨树发育极快,往往一夜间春风吹过,满世界的杨花就盛开、坠落,度过了它们生命历程中极短暂的辉煌时刻。

古人爱花、颂花,绝然不会多费笔墨去赞美杨花。杨花盛开的时观而不雅,闻而不香,并且花期极短。有时专用它来形容轻佻的女性,谓之曰:水性杨花。山里人不念古书,他们对杨穗儿有自己的理解。我小时住在奶娘家,春天里杨穗儿呶出红嘴嘴,奶娘就说:“小益儿,咱拾杨穗儿去!”奶娘引我上了山坡杨树林,她携篮操竿,将鲜嫩的红嘴杨穗儿敲下来。我捡起来一个塞进嘴里,嚼起来嫩而微苦。奶娘采回杨穗儿捡干净,下锅氽熟伴了熟山药泥,包成黍面大粘糕,那种软糯而带着土腥味的鲜香令人难忘。山里人不论贫富都要吃杨穗儿尝鲜,并不少见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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