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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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散文1:期待下一个千年的轮转

文/唐风

冬月,寒风萧萧。似乎一切都变成了触不动的寒。

思绪停留在凛冽的夜晚。风,一遍遍吟唱着忧伤的旋律,忧郁而又凄婉。拾起指上的文字,浅浅地画上几笔。滑落的,竟是绵绵的哀愁、深深的思念。

是谁,在今生最美丽的一瞬间,打开了我封锁着的思念?眺望窗外,在这寒冷的夜晚,那月,竟是如此的圆。

今生与你相遇,灿烂了我一生的风景。对于我,已胜过千年。我把前生的思念集结成句,把今生的等待汇结成集,只盼望你能在那用心泪凝结成的文字中,读懂一颗期盼的心。

亲爱,让我为你写一些不成文的语言。字句间,藏着你一世的风华、我今生的眷恋。

亲爱,让我为你画一幅淡淡的素描。笔划里,隐着你温暖可爱的笑脸。

亲爱,让我为你诵一阕《那天那月那年》。愿得一人心,定不负此人此情、此生难得的爱恋。

错过,于千百年之前。却于千百年之后,在尘世中又见你的容颜。

你在如画的江南挥毫泼墨,才情如诗。与你此生相遇,是我们宿命的缘。

亲爱,你是如何遇见我的,在我最美丽的时候?

是不是前世你我不停地在佛前许愿,求佛让我们今生结一段感天动地的情缘?

所以,你打马而来,不停不歇,一路行走在陌上花开的小径;我随风而舞,越过万水千山。霎时,前世冰冷的记忆被你温暖的眼神融化。在这寒冷的冬夜,顿觉暖风拂过,蝴蝶翩翩,恍若人间四月天。

很多无眠的夜晚,独自坐在电脑前,纵然键盘把指间磨的发热,却怎么也传不过去我要给你的温暖。

这是一段未了的尘缘,天涯咫尺,沧海桑田。亲爱,我不在乎距离的遥远,期待下一个千年的轮转。

冬月散文2:冬月往事忆深深

文/宜苏子

冬月里,乡下苦寒,冰天雪地像封闭了的世界,但封闭不住孩子们躁动的内心——那些儿时的冬月往事恍若在眼前。

巷道的路,结了冰,湿滑湿滑的。大人走起来蹑手蹑脚,我们全然不顾,一路借势滑行,哧溜一声跌倒下去,接地的却是厚厚臃肿的棉裤,没有一点疼,就先自顾笑了。在那冷冽寂寞的空气里,笑声脆生生,有金属的质感。

房檐下结了一排长长的冰锥,我们叠罗汉去摘下几个。握在手里,冰冰的。在伙伴之间,挥舞着叫嚣着,模仿一场冷兵器时代的短兵相接。冰锥在碰撞中,咔嚓咔嚓断作几节冰棒,晶石般的透明。嘴格外馋了,把冰棒放在舌尖上,咂几下,冷得直龇牙。

“卖冰糖葫芦嘞!”巷子里,中年汉子的吆喝声韵味悠长,带来诱惑的气息。他跨一辆28型自行车,前面缚一支草靶子,上面插满冰糖葫芦,一串串红艳艳的,在黑白宁静的冬日,尤为逼人眼眸。糖稀的甜腻微漾在清冽的空气里。于是大伙儿围了上去,两角钱买一串。我们贼精,一点都不愿吃亏,要挑一串最大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在了整个童年的味觉里。

冬月,乡下的母亲,似乎一直围着她的锅台转。母亲的粥,带着家乡的味道,永远是最好的。冬日漫长,人也闲散,正适合熬粥。譬如苞米糁子粥,需要工夫。细小的火苗奔突,舔舐着厚锅底。锅内咕嘟咕嘟不紧不慢地翻涌着,银鱼吐泡般的活泼。苞米糁子粥黏糊糊的,清香,软糯,不碜牙。熬小米粥时,母亲会丢一把红豆、豇豆、花生米,把桐木锅盖掩实,火也要压一压,慢慢闷煮。这样熬出来的粥,色好,稠浓,颇有嚼头。

冬月里,出门谋生的父亲回了家,吃过母亲做的饭,父亲便会把他粗糙的大手伸向鼓鼓囊囊的包裹,这个动作让我怦然心动。片刻之间,出现一兜山核桃,或者是一袋甜的点心。父亲塞给我,脸上带着温润的笑。

父亲的生意好赖,决定着即将到来的新年的好坏。他从棉袄夹层里掏出一沓钞票,分给祖父一些,剩下的交由母亲保管。倘若这时,我能分到几张十元大钞票,自然分外高兴。隐隐觉得,父亲忍饥挨饿的一冬,终于没白忙活。

抬头望天,有雪花飘落。一年中最隆重的年节,大抵就快要到来了。

冬月散文3:南方北方

文/李夏

冬月的一个早晨,我背起行囊,揣好车票,赶往火车站——我要回家。

曾经有人问我,家在哪里?我回答他,说来话长。

我的祖籍在苏北,新中国成立之初,父亲南下合肥工作,与母亲在此成亲,在此生育了我们兄弟姊妹四人。如按出生地算,我的家应在合肥。

然而,上世纪六十年代,父母奉调到淮北工作。按照一位诗人的话:“父母居住的地方就是家。”我的家在淮北。

春节将近,火车站候车厅里十分热闹,人们拎着大包小袋,或坐或站在候车,他们忙碌但无疲惫之色,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家。

终于踏上了列车的车厢,这是一列绿皮车,是我从少年时代每逢假日便乘坐的那种。难怪,一进车门就有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线路也是那条老线路:合肥-淮北。但窗外的风景已然不同,多了楼房建筑,多了一些现代的气息。

车厢里流动着温暖的喜兴的气息。

座位上满满的,人们坐得挤挤挨挨。有人站在过道上,一位农民工坐在一只反扣的油漆桶上,他正和同伴开心地谈起家里建起的新房。

一对小夫妻坐在座位上,女的怀中抱着襁褓,襁褓中的婴儿是头一回上爷爷奶奶家吧。

一位大学生旁若无人,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书。

广播里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秋野的金黄和秋风的萧肃,奏响冬日的苦短和冬夜的漫长,人们像蜜蜂看着花开花落,又像一匹马拉着命运的缰,从这个村口走向那座城市,踏着季节的四色轮从南方到北方……”

哦,这是白雪在唱《南方北方》。那歌词、那旋律,击中了人心中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我要回家,从南方到北方,从东部到西部……

瞧啊,循着冬日的脚步,这个被称作“地球上规模最大最集中的人群大迁徙”,已经拉开了序幕。

白雪的歌声还在继续:“啊,从南方到北方,大雁飞来又飞往,离家的日子长又长,思乡心茫茫,生活就像村头挥舞的黄手帕,诱惑你朝前走又回头望……”

啊,回乡的人们,祝你好运,祝你在村头的老树上,看见幸福的黄手帕。

冬月散文4:黄山游记

文/艾三明

庚子岁末,冬月既望,邀三二朋友,登沙窝黄山。

沙窝乡在城东三十余里处。群山叠嶂,树木葱郁,是鄂州这个著名的武昌鱼故乡为数不多的山乡,分别有天平山、峰子尖山、关山、王梁山、凤山、黄山等。天平山,笔者二十余年前写过一篇散文介绍,题目是《麻羊垴记》。而黄山,与天平山相望,正谓“养在深闺人未识”了。

沿新湾的盘山路,蜿蜒起伏。盘山路的尽头,豁然开朗。见一片水面,波光粼粼,山环水复景象。当地友人介绍:此处名叫黄山水库,系本地重点水利项目,一九七二年修建,至今四十余年,灌溉山下约数千亩农田,福泽一方百姓。

绕水库,再行,又见群山环抱。环抱中,隐约房舍数栋,瓜畦成片。有竹林苍翠,鸡犬之声相闻。细观有一栋寺舍,石门旧匾,匾长约二米,宽约六十公分,上刻有“黄田寺”三字。其字形雄健,气韵流畅,呈汉唐风格。细观其落款,却因年代久远,线条斑驳,无法辨识。

据《武昌县志》记载:黄田寺建于东晋已卯大兴二年(即公元319年),初名“黄田院”。按此计算,黄田寺的历史比东晋慧远于公元381年创立的西山寺还早62年,距今已有一千七百余年历史。

那么,此寺或是鄂州建寺最早,历史最悠久的寺院了。

带着惊奇,又寻访了山中几位老人。

老人们说:祖辈流传晋代时有黄、田二姓人来此,黄氏(男)在朝为官,不适朝廷纷争,辞官来此,与田氏(女)在此落籍,修佛、建院,寺名由此而来。后虽黄、田二姓氏不知所终,但此一带曾经的土地权属,千百年来却无甚争议。至上世纪五十年代,国家大办钢铁时拆毁寺庙。八十年代初,修复二重宝殿至今。

黄、田二氏为何看重此地?带着疑惑,我们又四处寻觅答案。

在老寺院内,我们见到一块寺碑。碑比先前略小,有“敕黄田寺”四字。四字上方有二龙戏珠图案。敕,是皇帝的诏令。南朝以来,朝廷推崇佛教,佛教逐年兴盛。黄田寺由朝廷诏赐,可见当时此寺地位显赫。

在老寺屋基之下,留着刻有铭文的寺砖数块。其铭文有“黄田寺嘉靖壬寅年造”等十五六字。笔划端庄,字迹清秀。嘉靖壬寅,是明代中期,距今也有近五百年。在附近的台阶处,遗留着几座硕大的石墩屹立,一看就知年代久远,凭添了几抹岁月的沧桑。

大家兴趣盎然,突见院中有两口水井,一大一小,井中泉水甘冽,深不可测。村老介绍说:此井叫母子井,相传古时民间求子,来此拜佛并喝此水。有趣的是,有人烹茶把盏,把此泉倒入茶盅中,盈而不漏,满而不溢,与鄂州西山寺的菩萨泉有异曲同工之妙,引人称奇。

立于白虎垴,环望四周,黄山的风景一览无遗。村老说:“黄田寺坐落于黄山群中,寺右有白虎垴(山),寺左有青龙山,正面有朱雀(凤山)而立。”而寺前的一池清水,由四周群山的淙淙山溪汇聚其中,水光潋滟。

黄田寺、泉水与群山的结合,或许能让我们在黄、田二氏的疑惑中找到一些答案?

响午将半,太阳转西,适有林中鸟语声传来,与寺里钟声遥相呼应,此际,一片天籁。

冬月散文5:温暖冬日的一米阳光

文/行云

时值冬月,温度低迷,风使劲的刮着,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人们穿着厚厚的防寒服,戴上口罩,仍觉得寒意逼人。太阳不知流落在何方,天空阴沉沉的,更加剧了寒冷。

因为冷,超市里的顾客也特别少。我在超市值班,到了中午算账时少了一百二十元钱对不住帐。我将收费记录仔细的核对一遍后,发现是给一位顾客少算了一件牛奶。哎,这要是十元八元也就算了,一百多块呢,这不赔大发了吗?我不由得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深深自责。

还真巧了,中午回去吃饭时,忽然发现那位顾客的车子居然停在邻居家门前,那位顾客就在邻居的院子里。她是一位中年女士,穿着一件黑袄,下面配了条黑裙子,显得温文尔雅。我心里先是一阵窃喜,但立刻又被矛盾所占据:我该不该进去讨回少收的钱?何况是我自己少收了钱,要是人家不承认了呢?……

这时,邻居看见我站在门外,就给我打招呼。我趁机走进院子里,跟大家寒暄过后,我硬着头皮走到那位顾客的面前,笑着对她说:“不好意思,想给您说个事儿。”这时大伙都惊异地望着我。“上午您在我超市里买了两件牛奶,我只收了您一件的钱,少收了您一百二十块钱。”说完,我用忐忑的眼光望着她。只见那位女士莞尔一笑,轻轻地说:“哦,是吗?我也没发现这个事,你过来……”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拥着我的肩膀向堂屋走去。她从沙发上的包里取出一百二十块钱给我,我只收了她100元钱,把二十元递给她:“这零头不要了,你拿着。”她不依,硬塞在我的手里,依然温柔可亲地说:“这怎么行!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啊!”我坚持不要,可又被她硬塞进了衣兜。

我向那位女士一再表示感谢,她却不以为然。她的笑容那样温暖,举手投足间透出的大气与优雅,像一位姐姐,又像是我的母亲。

我拿着那一百二十块钱离开邻居家,心中涌起无限感慨。女士的宽容瞬间消融了我心间的顾虑,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和谐。在当今社会里,我们常常听到人们指责人情的淡薄,抱怨世态的炎凉,我想,那些只是个别现象,其实真诚和善良并没有离我们远去,平凡的感动就在身边。

抬起头,一米阳光正穿透云层撒向大地,将寒冷的冬季温暖。

冬月散文6:雪中滋味

文/东篱

冬月祁寒,雨雪霏霏,一天一地的洁白玉白莹白棉花白羊肚白,哪儿也不想去,懒洋洋的只想早早歇着,捧本书,拥衾,喝茶。不想读了,便睡,睡饱了,赏雪,发呆。在我,谓之“猫冬”。

江山一笼统,山川皆遁形,四野无声,万籁俱寂,一个人真如一只小兽,透过窗户观赏这白皑皑的世界,眼中心底无欲无求,灵魂恰如雪花般纯净。这时候冬眠的松鼠和刺猬睡得正香,不需冬眠的野兔与田鼠倚在洞口,用了雪洗过般清亮的眼神,如我一般打量这个宁静美丽的童话世界吧?

最初的新奇与兴奋是肯定的。雪来了,六角飞花,轻盈起落,翩然飘洒,一片两片三四片,飞入梅花总不见。飞上半日,绿竹成琼枝,枯木又绽蕊,常青的敷上厚粉,清瘦的变得丰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切仿佛重焕生机,添了妖娆。雪光中的车与船都成了大面包,屋舍楼宇皆化作玉砌的宫殿。行人若撑了鲜亮花折伞,最好着暖色服装,那怕围一条艳丽长围巾,红妆映白雪,最是抢眼好看。要不大观园里,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中,姑娘小姐们爱着一身大红猩猩毡羽毛缎斗篷呢,那该是书上最美丽浪漫的记忆了。

雪中的花木也美。蜡梅自不必说,无论罄口梅素心梅虎蹄梅金钟梅,一经大雪,香也香得纯粹,黄也黄得鲜艳,更见风骨与韵致。难怪诗人说,有梅无雪不精神。雪下的天竺果,一颗颗一簇簇,还有片片不凋的绿叶,映了凛凛的白,红得极是鲜美养眼。蜡梅枝与天竺果一同折回家,插瓶,作案头清供,室内顿时就有了生气,红的黄的绿的,一股子馨香,面对这清供饱蘸浓墨,写几副大红春联,喜滋滋地贴上门楣,过年的气氛全出来了。

斯时,雪未停,腹已饥,索性踏了“咯吱”作响的积雪,到屋后竹林里挖冬笋去。雪过竹枝,连翩瑟瑟,声韵悠悠,忽听折竹一声,抖落新雪成雾,惊得枝上停歇的鸟儿叽喳几句,展翅向更深处飞去。止步毛竹下,低头用脚扫开一片雪,选那土块稍稍隆起处,一锹下去,就是一只牛角似的冬笋,真像裹了雪被做梦的乖宝宝。回家,剥壳,切了,檐下割两块腊肉,文火慢炖,炖得室内一片浓香。喝汤,吃肉,“喀嚓喀嚓”嚼笋,声动十里,鲜美非常,望一望窗外扯絮似的飞雪,感觉真美。

雪中的青菜味更美,家乡话叫“腊月的青菜赛羊肉”,甜滋滋的美着呢。有种黑塌菜颜色墨绿,最是皮实,不怕寒冻,一层霜雪一层甘。挑几棵出来,抖落一身积雪,睁开眉眼如一朵朵硕大的玫瑰花,碧绿生青的,精神得很。南宋范成大曾有诗赞道:拨雪挑来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浓。这塌地菘就是黑塌菜。菘,音从松,即谓之有松柏不畏严寒的气节。冬雪时候,黑塌菜烧牛肉,多放辣椒,艳红、墨绿、牛肉片片深褐,堆上白米饭,视觉就馋人,“呼噜呼噜”大口扒饭自是难免。不管下不下雪,腊月的黑塌菜是我的最爱。

当然真正的菘即大白菜也是雪天里的常客,本地产黄牙白个头小些,乳白菜梗,淡黄叶片,明玉一般,一层层裹成椭球形,水汪汪的很漂亮。掰开,剁细,烧汤,劈两块水豆腐,扔几只小巧慈姑或洁白鱼丸,清清白白的烧一锅汤。蘸一个辣酱碟子,直吃得鼻尖冒汗,腹中寒气一下驱得精光,极是暖老温贫。

记得在老家,讲究的人家会有个菜窖,萝卜土豆白菜红薯挤挤挨挨存进去,如一群小伙伴玩捉迷藏。白雪飘飘的日子,它们躲在地下,那样温暖,怕是激动得要奔出来,看看外面的雪,急着闹着想去打雪仗滚雪球撒欢嬉闹的吧?雪中的萝卜真甜,烧肉烧鱼烧豆腐烧芋头怎么烧都可以,真是个“百搭”。还有紫褐的荸荠,开水里煮出来,边闲聊边剥食,望一望门前飞雪,说几段乡野轶事,在庄稼人是多好的消闲……

有时想想,城里的雪真是憋气和委屈,下得局促又小心,眼看着在大街小巷里、高楼林立间游成一条条白龙或银蛇,但脚步踩过,车轮碾过,店家一盆脏水泼过,马上就是一片污浊泥淖,甚是不堪。还是乡下的雪来得酣畅,快意淋漓,广袤原野,无边河山,无遮无拦,铺天盖地,下吧,下它个地暗天昏,下它个肆无忌惮,下它个燕山雪花大如席。一场狂野大雪悄无声息地就覆盖了黑,吃掉了黑,白将黑完全包裹在一条温柔的雪被子里了——怎能不喜爱天底下这份难得的白啊,一场雪就让人世间变成为一个无言的神迹。

大雪封门的日子,除了偶尔几声鸡鸣犬吠,乡下是宁静得听不到多少声息的。大家都聚在雪屋里,围了炉火闲话家常琐细,品评世道人情,村夫打牌饮酒,农妇缝衣做鞋,日子懒散而坦然,就等着过年了。檐下有黄玉米、红辣椒艳艳地悬着,灶间有炊烟袅袅升起,当家的坐在锅塘边,边烧火边给孩子讲一段雪中故事,锅塘里掏一只烤红薯,孩子边暖手边咀嚼,间或插两句嘴,一晌便过去了。

雪落无声,门前长桥上留下两行蹄印,如梅花也像藤蔓。桥那端是株高大的古槐,一树枯干的枝柯让雪塑成白珊瑚,树上还有鹊窝。半个月亮升起,雪光中犹有朦胧月色,一如东山魁夷的油画《冬花》,笼着淡淡的伤感,安谧而明净。

暮色四合。是个白夜。

夜深了,世界睡了,雪还醒着。

微茫的雪世界中,也还亮着几盏橘色的灯。是贫门学子在用功吧,寒窗里,烹茶扫雪,一碗读书灯。

对面的屋顶已成硕大无朋的玉版纸,正好书写华美诗章,描画锦绣前程。

冬月散文7:乡村冬月

文/一叶

日子像是一只流浪的鸟,在寒风里不停地穿梭。当冬月来临,宁静的乡村充满了安详与欢乐。

蘑菇一样的村庄里,那些树木早已繁华落尽,稀稀疏疏地散落在农舍周围。走在乡村公路上,两旁的白杨树落光了叶子,细长的树枝像是一支支利箭,笔直地刺向天空。如果说春夏的树木是一幅亮丽的水彩画,那么冬天的树木就是一幅淡淡的素描,写意而浪漫。

偶尔可以看见鸟巢,伫立在高高的枝头上。那些可爱的留鸟,在冬天的寒流抵达之前,早已把自己的巢穴搭好。一声清脆的鸟鸣,划开如水般的冬日清晨,让人振奋,心里觉得妥帖。在乡村,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树上有鸟巢,树下有村庄,人声鸟语相闻数里,各得其所。

这个时候,忙碌了一秋的农具被放在了角落里。秋天就像一场战争,一边秋收一边秋种,忙得不亦乐乎。而在冬月,这场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农事已经结束,老农斜倚在向阳的墙角边,一杆长长的旱烟里,烟雾袅袅,日子慵懒而闲适。

冬月的乡村里,最引人注目的是绿油油的麦子。那些麦子,在秋天里播下,躺在柔软的泥土中,不消几天工夫,便冒出了嫩绿的苗儿。大片大片的麦子,在大地的怀抱中,在冬日的暖阳下,舒展着懒洋洋的身子,做着春天的梦。

乡村冬月,主妇们开始忙碌起来。腌制萝卜干,杀鸡宰鸭,制作腊肉,为新年的餐桌做着紧张的准备。天气晴朗的日子,农家小院里,大块大块的腊肉,咸的鸡鸭鹅鱼,一只只一串串,在阳光下晾晒着,一派丰稔而富足的景象。

谁家的屋檐下,串串辣椒红红,玉米金黄诱人,一个孩子趴在凳子上写作业。父母都在城里打工,孩子跟爷爷奶奶一起居住,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偷懒。他知道,学期即将结束,他要用红彤彤的好成绩迎接父母的回归。

村口的小路边,几位悠闲的老人在聊天。谁家的孩子在哪里打工,谁的女儿在厂里上班,谁的儿子又找了个好活儿……天南地北,东拉西扯,这些寂寞的留守老人,外出的儿女们是他们最大的牵挂和安慰。

乡村冬月,一切安静而惬意。新年即将来临,美好而幸福的生活让人无限期待。

冬月散文8:母亲的春节

文/曹茂海

冬月一过,便是腊月。母亲常说两句话,一句话是“那个老哥走了六年了”。“那个老哥”指的是我父亲,父亲是六年前的那个腊月二十九走的。另一句话是“再过×天就过年了”,每隔两三天,母亲就说这话。对于春节,母亲有如国人盼奥运会倒计时那般迫切。

望过年,是我辈小时候最甜蜜的记忆。王安石有诗云:“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过年热闹吧,宋朝热闹,当代也热闹。我幼时的除夕,还没有春晚,父亲在堂屋中间放一个秋日就晾干的树兜,生起火,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吃苕果,嚼蚕豆,尝雪果,喝川芎茶,一直呆到零点,放一个万子头(鞭炮),然后睡觉。除夕夜,母亲年前给我添制的新衣,我是要穿着睡觉的。

现在,我年过半百,对于过节似乎很淡薄,因为日子过得周正,感觉天天在过年。年逾古稀的母亲仍然望过年,而且那种感觉与日俱增。父亲是六十八岁过世的。母亲说,我比你父亲多活了四岁,今后的日子不多了。

父亲过世后,母亲患耳疾,听觉迟钝。然而,我的感觉反而特别好,因为老人耳背,反而增寿。还有,母亲现在仍然种地种菜,过八十,奔九十,我有十成把握。

母亲望过年,是在望团圆。中国的春节应该是团圆节、亲人节。二弟修文一家三口在广东中山,我次子了然一家三口在深圳,过年了,都该回家。母亲要求很简单,能看上他们一眼。

去年,次子了然一家三口没回家过春节,母亲说,大过年的,人多,买不上票,来年再回也好。当时,我想到唐朝有个诗人叫唐来鹄的一首诗《除夜》:“事关休戚已成空,万里相思一夜中。愁到晓鸡声绝后,又将憔悴见春风。”这唐来鹄应该是个硬汉子,春节回不了家,相思一夜,愁到晓鸡,又将憔悴……我不知道春节远在深圳的儿子,除夕之夜会是个什么样子。

年前,了然回过大冶。因为春节不能回家,他要提前把一家人请到大冶某酒店吃一顿团圆饭。那顿饭,我没有参加。正如大家所说,接了媳妇,好比嫁了个儿子,这了然,忘了老头子,奶奶总该记着吧。

今年,了然一家三口回来了。长子一木有车,我让他回老家接奶奶。我开车去了大冶北站。在站口抽了三去烟,儿子了然、儿媳玉姣、孙女紫云都回来了。

大年三十,一家人回老家柳林吃团圆饭。长子一家三口,次子一家三口,三弟一家三口,伯父家我四兄弟,加上母亲、我和妻子,围了一大桌。先是大家给两孙女发红包,母亲把儿女们给她发的红包发给了曾孙女。曾孙女毕竟不是在老家养大的,在她们的心中,红包似乎比太婆更重要,长孙女纤云读小学一年级晓得说声“谢谢”,小孙女紫云才三岁,只是朝太婆看了一眼。

我在孙女这个年龄,过年是没有享用红包的。除夕,母亲给我们兄妹分蚕豆和苕果,好年成还可以分到十多颗花生。记得有一年,同年爷给我一角押岁钱,同年爷一走,这一角钱便装进入了母亲的口袋。

吃团圆饭自然要喝酒。咱家有喝酒的传统,祖父喝酒,伯父和父亲喝酒,叔伯几兄弟喝酒,两个儿子也学着喝酒。祖父、伯你和父亲相继过世,父亲的照片挂在墙上,我心中不免有几分伤感。于是,我提议先给过世的长辈们敬一杯,大家一同站了起来。这时,母亲夺过三弟尚文的酒杯,说他酒量小,要他换喝啤酒。

喝酒的男人,各有各的可爱:每每喝酒每每不醉的男人,最能高瞻远瞩,凡事运筹帷幄;微昏薄醉,醉眼蒙胧的男人,冷眼旁观,世界看得更清楚,不醉不休;酩酊大醉的男人,有着难得糊涂的洒脱与超然。我呢,这三种男人都不像,可用一两的酒杯给每个喝酒的男人敬了一杯酒,包括我的儿子。

二弟修文一家三口初一下午五点半坐高铁到大冶北站。我们通了电话,说好了在县城我家吃晚饭,母亲也在等着。我们等,等到七点钟他们未到。母亲多次催打电话,关机。我便给弟媳打,弟媳说,回她家了,明天回老家看母亲。

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直直的。我生气了:我们可以等,可以饿,母亲不能。长孙媳妇几次把汤碗端到她面前,她都说“再等一下”,我知道母亲一直在等。

父亲过世后,我成了一家之长,对于二弟的行为当然恼火。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打电话,便给弟媳发信息:母亲在家等你们一下午,到现在还不吃饭。回过来的信息是:明天回家看母亲。

明天是大年初二,按地方习俗,这一天只允许给头一年过世的长辈拜年……于是,我回信息:明天,老家柳林不欢迎你。

很晚的晚餐,我们父子三人喝了一瓶酒……平日,母亲胃口好,比我还能吃,但这个晚上,母亲在我们的逼迫下只喝了一碗汤。

这个老二,只听老婆的,母亲说。

当代社会,听老婆的应该是部分优秀男人的美德,包括老二修文。男女双方都有长辈,先去哪里无可厚非。改变路线总该打个电话吧,何况事先有约,更何况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在等——老二和弟媳都是教师,这个道理该懂。

这个晚餐,我们父子三人喝了白酒喝黄酒。这黄酒是小儿媳玉姣从老家十堰房县带回来的。回老家柳林之前,了然一家三口回了房县,也带回来黄酒。黄酒先煮热,凉一会儿,然后倒入酒杯。这黄酒味纯,爽口,舒心,房县人说,能喝五两白酒的人千杯不醉。我才不再相信这千杯不醉的夸辞,因为我第一次去房县,喝的是这亲家母酿的黄酒,也被亲家母给灌醉了。

这晚饭喝酒近两小时,酒间,修文一家三口回了。于是,再添酒杯、碗筷,再热菜,再炒菜。突然间,沉默一下午的母亲有说有笑了。母亲特那想那个已经上了大学三年级的孙子一丁,一丁长高了,白胖了,肯定长学问了,母亲对着一丁说个不停。

在讲台站了三十七年,我以为现在的孩子大多是这般情形:小学紧跟母亲,中学崇拜父亲,上大学了坚信自己。一丁生在广东,长在广东,家乡观念自然淡薄,何谈乡愁,而且浓浓乡愁是无法培养的。再说,一丁上大学了,还是母亲跟屁虫,我以为他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席间,我对一丁说:你姓曹,不姓周。母亲说,是的,是的。一丁当时并没有听懂了我这话的意思,却触动了他反感的神经……事后,我很后悔,觉得这话说得太牵强,太武断,太片面。但我真的希望,一丁春节期间能跟他父亲屁股后面,去我和修文舅舅、姑父、妹妹家中串串门,因为每次春节回家,他时常蜗居在外婆家,我们家的亲戚没有人知道他。

我曾读过一篇散文,这篇文章极力吹捧“吾心安处是吾乡”的人生哲学。对此,我不敢苟同,故乡本是故乡,是父母、祖父母、曾祖父生活的过的地方,那里有他们的老屋和坟墓。站在老屋前,或是站在坟墓前,子孙后代应该想起先辈们的一些往事,应该传承祖辈们的美德和家训,应该记住乡愁而后昂首挺胸地走出故乡……

曾做过童养媳的母亲老了,春节给过她忧伤,更给她带来快乐。母亲在,家在,我很骄傲我还在做母亲的儿子。这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母亲老了,我希望我的儿孙辈能够尊敬她,并给她幸福和快乐,包括我。母亲如同一根扁担,这根扁担挑出了幸福的三代人,若干年后,当母亲成为墓碑的时候,所有的晚辈流出的眼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冬月散文9:细品冬月别有味儿

文/秦延安

一进入冬季,日子冷了又冷,白天短了再短。从西伯利亚千里迢迢而来的西北风,日益狂劲,不仅让虫儿早早钻进泥土开始冬眠,就连野草也已经将身子缩进了大地,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木驻守在天地间。褪去的是怯弱,坚守的是刚强,虽然有些羸弱,但大地总有自己的筋骨。在这最冷的寒冬腊月里,尤以农历十一月的冬月最有味儿。

冬月里,没有绿色装饰的城市显得更加生硬,没有花朵装扮的公园显得更加寂寞,就连街上的车辆也变得稀疏起来。而行人变得臃肿,即使是最怕胖的女人,也不得不穿上大棉袄,戴上口罩,系上围巾。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孩子们,倒是不怕冷,虽然家长让他们戴上手套和口罩,可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摘下来……街头的小贩也少了许多,只有卖烤红薯和炒板栗的依然坚守着,那红薯香混合着板栗味儿,在寒风中尽情氤氲着。城里的冬月就是这样,看似单调乏味,其实多姿多彩。

乡村里的冬月充满了人间烟火味。虽然高山沉默,河流无语,田野空旷,但村庄里充斥着鸡零狗碎,炊烟袅袅。门前屋后的各种树木,虽然枯瘦,但并不寂寞。成群的麻雀飞上飞下,檐前屋后地跳跃,惹得无所事事的狗儿,突然就蹿了上去。随着扑啦啦的声响,刚才还在地上偷吃鸡食的麻雀,已经闪到了空中的电线上。东张西望的麻雀有些洋洋得意,一无所获的狗儿虽有些失落,但很快便被门口的响动吸引了注意力,不免狂吠起来。推门而进的邻人吓了一跳,一动都不敢动地站在门口。闻讯而出的主人大声呵斥着。见是主家的熟人,狗儿知趣地一边歇息去了。掀开门上挂的棉被帘子,客人被让进了屋,一股暖融融的气息迎面扑来,让一身的寒意瞬间消散。在燃烧正旺的炉火上,壶水吱吱地响着,大家围坐在炉前烤火。冬月是闲冬,邻里走动比较频繁。一壶热茶,两支香烟,几句寒暄,便将忙于生计的村人紧紧地拴在一起。

冬月的寒风偶尔裹挟着金色的阳光,让人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完全沉浸在金光之中。只不过这光有些太短暂,太阳一落下去,便天寒地冻,在丝丝寒气中,感受到冬天的味道。

冬月里,虽然寒冷剥夺了大地绚丽的色彩,但在清冷中给天地以萧瑟的另一种韵味儿。这就是冬月,有寒冷也有阳光,有灰色也有温情。被照耀过的,已经懂得光;被温暖过的,已经懂得温暖。

冬月散文10:农历冬月瑞雪来

文/寇玺

农历十一月是冬月,又称辜月、仲冬、中冬、畅月等,这时候,天寒地冻,还没开始为过年作准备,是农民最为清闲的日子,可以串门聊天,祈盼瑞雪带来一个丰年。

从入冬起一直到这个月,是不是觉得白天越来越短了?《吕氏春秋》说冬至是“日行远道”,就是太阳离我们最远的意思。根据现代天文学的测定,冬至日阳光几乎直射南回归线,北半球出现一年中白昼最短、夜晚最长的一天,因此又称“日短至”。过了冬至,白天就会一天天变长。

冬至过后,就要入九了,地里没啥农活要忙,忙的都是家里事儿。大人教孩子唱着数九歌,全家一起包饺子、聊心事,温馨地度过。在洛阳,数九歌这么唱:“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和六九,沿河看杨柳;七九冻河开,八九燕子来;九九杨落地,十九杏花开;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除了唱歌,冬月里,吃也是要紧事儿。

在北方,冬至那天流行吃饺子,河南至今还有“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的俗语,而且这俗语的由来,和咱河南人有关。相传,冬至吃饺子的习俗是为了纪念名医张仲景。张仲景是南阳人,他著的《伤寒杂病论》,被历代医者奉为经典。有一年入冬后,张仲景看乡亲们饥寒交迫,不少人的耳朵都生了冻疮,便在南阳东关搭起医棚,支起大锅,在冬至那天施舍“祛寒娇耳汤”医治冻疮。他把羊肉、辣椒和一些驱寒药材放在锅里熬煮,然后将羊肉、药物捞出来切碎,用面包成耳朵样的“娇耳”,煮熟后分给来求药的人,还送上一大碗肉汤。人们吃了“娇耳”,喝了祛寒汤,浑身暖和,两耳发热,冻伤的耳朵都好了。后人便学着“娇耳”的样子,在冬至包饺子吃。洛阳老城人吃饺子时要把汤喝完,说是“吃饺子喝汤,胜似开药方”,我想也和这个典故有关系。

冬月里,还有这个农历年的倒数第二个节气——小寒。小寒是表示气温冷暖变化的节气,这时候的洛阳,已经是一派严冬景象,我国大部分地区最冷的时候,就在小寒和大寒期间。

我国古代将小寒分为三候:“一候雁北乡,二候鹊始巢,三候雉始鸲。”古人认为候鸟中大雁是顺阴阳而迁徙的,此时阳气已动,所以大雁开始向北迁徙;此时北方到处可见喜鹊,喜鹊感觉到阳气而开始筑巢;“雉始鸲”中“鸲”为鸣叫的意思,雉鸡在接近四九时会感阳气而鸣叫。

天气冷,小寒的节俗多与运动或食物有关。俗话说“大寒小寒,冻成冰团”,很多地方会用当地流行的体育锻炼方式来度过小寒节气,如跳绳、踢毽子、“斗鸡”等。今年这场期盼已久的大雪,也给人们提供了素材——打雪仗、堆雪人,在游乐中,气温再低也能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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