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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散文1:把耳朵放软
文/毛利
世上有一门忠烈,也有一门豪杰,家族特质这个东西多少有点遗传。要说我家有什么特质,想来想去是三个字:不耐烦。往好了说,我家三口人都是直脾气,不带拐弯抹角。往坏了说,这三个人性格全都差劲得要死,自以为是又自作聪明,对生活中的一切,总显得那么武断鲁莽不自知。
我是在最痛苦的青春期了解到这一点的,当时觉得自己像树上那片最倒霉的花瓣,不偏不倚掉进了粪坑。这是个多么残暴的家庭,父亲和母亲,最喜欢做的回应就是:不!他们几乎反对一切,比如我说想出去走走,得到的回答是不。我想买个随身听,回答依旧是不。就连吃晚饭时说“菜好像有点咸”,他们也是异口同声:怎么会?一点没有多放盐!
父亲认定自己的一切都是对的,他常年出差,虽然也说说云南的天怎么蓝,广东的水多么绿,等我说也想出去看看,他立刻附送一条自己的人生经验:别去,千好万好,还是自己的家好。听我的,没错,还有哪儿我没去过?就这样,18岁之前我甚至没出过上海市区。我母亲则喜欢武断地认为别人的一切都是好的。她看到邻居女儿穿了新裙子,隔天买一条一模一样的送我,理由是: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听到别人的儿子考上了某某大学,回来就下令:你也考那里吧,那里好。但凡别人说过用过的,她都觉得有十二万分的好处,借了别人的经验回来优惠自家,实在很划算。
正当壮年的时候,他们是一对无法跟小孩有什么交流的父母,只要你违背一点儿圣意,两个人脑筋里是全然的想不通,恨不得马上回到解放前,重新回到父母之命大过天的年代。
很多年后,我发现他们变了。以前我每次出远门,母亲在电话里说的都是:有什么好玩,赶紧回家。今年年初去东南亚待了一个月,她居然没有催我,而是有点儿羡慕地说:真好。上海真冷。间或还叮嘱我:在泰国可以多喝点牛奶,回来没得喝。我说不如明年冬天你也去过冬,她再也不像很多年前将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神里居然有了点跃跃欲试。
我父亲向来不喜欢我的任何一个男友,每次带回家,他都使劲摇头,鼻子里哼着:你们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去年带新男友回家,他破天荒开了瓶酒,要跟人家喝一杯。他们老了,终于对我,开始有了一点妥协,不再粗暴野蛮恨不得替我规划所有人生。或者我也已经不是几年前执拗的自己,活着活着,人的耳朵都开始变软,什么样的春风都可以往里吹一吹。
我疑心父母是因为年纪大了,才不得不放下固执己见。说到底,世界已经不是他们的了,再没有魄力不耐烦地否定一切。这多少有点让人伤心。当我又一次在饭桌上开口说菜咸了时,我父亲喏喏道:嗯?怎么又咸了?是我没做好,起锅太急没搅拌匀……
多年弥漫的硝烟终于从我家散去,一家人和和气气,成了三个面目和善的成年人。
耳朵散文2:耳朵里的世界
文/毛臣
翻开手机,也许每个人的相册里都存着几百上千张照片,存不下了,还会转移到电脑或者硬盘里存起来,让过去的每一个瞬间都在光影里得以保存,日后翻出来别有一番感慨。然而,却鲜有人用手机里的音频去记录生活。
汪涵在一档访谈节目中谈到一个趣事,他告诉一个朋友你可以尝试用手机录下一天的生活,从早上起床到下班回家,然后配上一段自己喜欢的音乐做背景,没事的时候闭上眼睛好好的聆听自己的生活。朋友照做了,在听完自己的一天时,他泪流满面,竟然被自己的一天感动了。他说从早上开始,乒乒乓乓的牙缸子碰撞声响,咚咚咚下楼梯的急骤的脚步声,小区里啾啾的鸟鸣声,打开车门发动机的打火的轰鸣声,单位被上司训斥的声音,下班后走在楼道里又是一阵脚步声,和邻居打招呼的寒暄,掏出钥匙开门的声音,拖鞋的声音,几句脏话几句自言自语的牢骚等等之类的平时我们忽略的声音,在那一刻他终于被自己的周遭的声音展示的世界感动了。
我们眼睛里的世界是静谧无声的,不会说话的世界我们只能靠画面里的色彩去猜测,往往只是我们用自己的揣摩去赋予一张照片生命,或者,我们由一张照片勾起了对某段生活的记忆,在某个地方曾经经历过什么,视觉引起脑海回忆的片段,继而提取出某种心理感受,从而感慨唏嘘。
耳朵里的世界却是丰富多彩的,很多种杂音充斥着交融着,大自然的风吹雨打声,鸟鸣声狗叫声,人们生活的各种对话声,哭喊声叫骂声欢笑声,种种声音营造了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声音里的世界丝毫不寂寞,声音里的世界比色彩的世界容量更大,带着想象的空间,直接再现当时能震动耳膜的真实氛围。如果从出生到死亡的那一刻,我们都能悉心保存每一种声音,这一生听来,该是一段多么精彩的广播剧。
南腔北调,以及正在消失的乡音和家乡话,在逐渐普及的普通话浪潮中,民族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正在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请放慢脚步,等一等,等一等我们耳朵里的世界,不要让那些熟悉的声音就这样消失不见,用心聆听,生活的原声带给予我们的思考和启示。
耳朵散文3:耳朵里的世界
文/毛臣
翻开手机,也许每个人的相册里都存着几百上千张照片,存不下了,还会转移到电脑或者硬盘里存起来,让过去的每一个瞬间都在光影里得以保存,日后翻出来别有一番感慨。然而,却鲜有人用手机里的音频去记录生活。
汪涵在一档访谈节目中谈到一个趣事,他告诉一个朋友你可以尝试用手机录下一天的生活,从早上起床到下班回家,然后配上一段自己喜欢的音乐做背景,没事的时候闭上眼睛好好的聆听自己的生活。朋友照做了,在听完自己的一天时,他泪流满面,竟然被自己的一天感动了。他说从早上开始,乒乒乓乓的牙缸子碰撞声响,咚咚咚下楼梯的急骤的脚步声,小区里啾啾的鸟鸣声,打开车门发动机的打火的轰鸣声,单位被上司训斥的声音,下班后走在楼道里又是一阵脚步声,和邻居打招呼的寒暄,掏出钥匙开门的声音,拖鞋的声音,几句脏话几句自言自语的牢骚等等之类的平时我们忽略的声音,在那一刻他终于被自己的周遭的声音展示的世界感动了。
我们眼睛里的世界是静谧无声的,不会说话的世界我们只能靠画面里的色彩去猜测,往往只是我们用自己的揣摩去赋予一张照片生命,或者,我们由一张照片勾起了对某段生活的记忆,在某个地方曾经经历过什么,视觉引起脑海回忆的片段,继而提取出某种心理感受,从而感慨唏嘘。
耳朵里的世界却是丰富多彩的,很多种杂音充斥着交融着,大自然的风吹雨打声,鸟鸣声狗叫声,人们生活的各种对话声,哭喊声叫骂声欢笑声,种种声音营造了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声音里的世界丝毫不寂寞,声音里的世界比色彩的世界容量更大,带着想象的空间,直接再现当时能震动耳膜的真实氛围。如果从出生到死亡的那一刻,我们都能悉心保存每一种声音,这一生听来,该是一段多么精彩的广播剧。
南腔北调,以及正在消失的乡音和家乡话,在逐渐普及的普通话浪潮中,民族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正在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请放慢脚步,等一等,等一等我们耳朵里的世界,不要让那些熟悉的声音就这样消失不见,用心聆听,生活的原声带给予我们的思考和启示。
耳朵散文4:许由的耳朵
文/潘姝苗
古往今来,关于巢湖的典故内容丰富。据《巢县志》记载,巢湖东城门有一方洗耳池,池边有一条“牵牛巷”。传说上古时代,尧想把帝位让给许由。许由何人也?乃一布衣,夏则巢居,冬则穴处,饥者仍山而食,渴者仍河而饮,人称高士。有诗赞曰:“独爱云林境界幽,绿荫蔽日翠共浮。率瓢崖畔挑烦热,洗耳溪水枕细流。每有凉风来树底,更无尘事到心头。许由巢父今何在,千古箕山五月秋。”许由拒不受官,并连夜逃进箕山,隐居不出。尧以为谦虚,敬重之下又派人请,“如不受帝位,望做九州长。”许由听后,顿觉耳根发烫,污秽难当,跑到山下的颍水边掬水洗耳。
纳兰秋在《隐士大风流》一书里写到过许由,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出逃的逍遥逸士。话说气跑了尧帝之后,仁祖巢父正巧来此牵牛饮水,便问许由在干什么。许由便如实道来并表白自己,“我听了这样不干净的话,怎能不赶快洗洗我清白的耳朵呢!”巢父听罢,冷笑一声:“哼,你在外面招摇造成名声,惹出麻烦完全是自讨,现在还反倒来洗什么耳朵,别将水玷污了我小牛的嘴!”巢父拂袖而去,觉得错识了许由,原以为他是真的来隐居,没想到是“浮游于世,贪求圣名”。
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人误解,却不能为自己的清白辩解。许由“洗耳”的确像在作秀,如果不愿意做官直接拒绝不就得了吗,何必做出那么出格的行为来呢?可世人有所不知,大凡隐士都有一些怪异,许由洗耳,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愿做官而已。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沽名钓誉,许由决定去南方的蛮荒之地——九嶷山。然而隐士的日子不好过,听说只到半途,他便饥寒交迫死了。也有传说许由到了九嶷山,盖了个许由村,挖有一条许由河,直到最后骑着仙鹤升天了。后人为颂扬许由淡泊名利之美德,遂将该方池取名“洗耳池”,一时传为佳话。
历史陈迹渐渐斑驳,“洗耳池”作为巢湖的名片,已演化为一道城市景观,点缀着老百姓的生活。
耳朵散文5:童年的海滩
文/陈晨
【题记】我的耳朵宛如贝壳,思念着大海的涛声。——聂耳
我的故乡在东海之滨上海,我从小在海边长大。小时候读到《汉乐府·长歌行》中的诗句“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时,曾经深为自己生长在东海之滨而自豪。
长大后,在各地见识了各种蔚蓝深邃、气势磅礴的大海,见识了各式美丽的海滩,我曾经有段时间羞于谈起我故乡的大海。
是的,故乡的大海不美。她没有闪着金黄色或者银白色光芒的海滩,没有海浪拍击海岸卷起千堆雪的气象。故乡的大海,也许是因为海水里混杂着太多的泥沙,波涛的颜色总是浑黄的,给人一种土里土气的感觉。
但是,这片土里土气的大海,与我血脉相连,与我的成长休戚相关,不管离开家乡多远,那浑黄的波涛一直澎湃在我的记忆里,那浑黄的大海的颜色始终是我生命的底色。家乡那片土里土气的大海,更是我童年的游乐场和励志课堂。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每逢星期三下午,学校都会放假半天。这时,我就会和小伙伴们相邀着一起去闯海。
那时候我家离海并不远,大概走上半个小时,就能闻到海腥味,听到海鸟的鸣叫声了。不过,要走进大海的怀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经过一大片芦苇荡和水泽地。小伙伴们脱了鞋,光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大海走去。我们的脚丫,先是试探性地踏进水泽里,看着软湿的淤泥慢慢没过我们的小腿,直至膝盖。淤泥的下面,会有一层坚实的硬土,给予我们双腿有力的支撑。有时候,看似温和的水泽下面会有尖利的芦根,让双脚在猝不及防中突然受伤,鲜血直流。疼痛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只是短暂的,因为前面还有很多吸引我们的东西。于是,在同伴简单的安慰后,我们会继续朝着大海前行,在跋涉中体验惊险,在跋涉中寻找乐趣。
很多年后,回忆起童年时在泥泞中的艰难跋涉,我突然感悟到大海给我的无声启示。在人生的道路上,也会遇到很多险滩,也会受到猝不及防的伤害,但大海告诉我,要像童年时那样,坚信沼泽下面总会有一个有力的支撑,会让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走过水泽,走过芦苇荡,渐渐地,脚下的泥地越来越硬实,留下的脚印越来越清晰。于是,我们就在海滩上雀跃飞奔着,追逐嘻闹着,广阔无垠的滩涂上留下了我们一串串脚印,也留下了我们童年的欢笑声。
玩乐的同时,我们常常会在滩涂上抓一些小海鲜带回家去,常见的有黄蚬、螃蜞、泥螺,还有跳跳鱼。有时候,不知不觉走到了海滩的深处,走得东西南北没了方向。如果在海滩上迷了路,不用慌张,四下里找找,远远地就能看见灯塔,它高高地矗立着,指引着我们回程的路。于是,我们的心里有了底气,知道朝着灯塔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在大海里玩够了,我们就朝着灯塔指引的方向往回走,用大治河清澈的水把浑身的泥巴洗净,带着我们的战利品回家。父母知道我们去闯海了,从不责骂我们,也似乎从来不担心我们的安全。只是偶尔会告诉我们一些关于潮汐的常识,免得我们再去时遇到涨潮,白跑一趟。也许,在他们的心里,大海对于我们这些孩子始终是仁慈而宽厚的,他们不用担心大海会伤害我们。
长大以后,有时遇到童年时一起搭伴去闯海的伙伴,我们会笑着说,那时我们真傻呀,海风把我们的脸吹得黑黝黝,现在用再名贵的化妆品也补救不过来,一辈子都是这种大海的肤色啦。
是的,我故乡土里土气的大海啊,是我童年时的游乐场,也是我童年时的励志课堂。她给予我磨砺,给予我宽慰,给予我胸怀,给予我启示,给予我指引,也给予我终身难以泯灭的印迹。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是这一片大海的女儿。
耳朵散文6:带上耳朵去旅行
文/陆小鹿
十年前,我第一次去西安,玩了不少地方,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只剩下兵马俑和华清宫。但是很奇怪,还有一个场景一直没忘。
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我在街头闲逛,路过一条马路时,看到有个中年男人正在“吼叫”。这个人在干什么?一开始我有些纳闷,突然想起来,会不会是秦腔?那时,我刚好看过贾平凹的《秦腔》。问边上的观众,还真的就是秦腔!激动之余,便混在人群里听了半个多小时。说实话,真的听不懂在吼些什么,但是那西北原始粗犷的气势,一腔一调,听得人头皮发酥。回来的路上一直在默默回味,这不期而遇的马路秦腔给西安之行画上圆满的句号。
外出旅行,什么最滋润?当然是一双眼睛。但从西安回来,才觉得应该也要多带动带动耳朵,让它听听不同韵味的声音。
后来,我去了彩云之南,回来后,念念不忘的是张艺谋导演的《印象丽江》。剧场位于海拔3000多米的玉龙雪山甘海子,其中最感人的是纳西语主题曲《回家》——我忘不了坐在玉龙雪山脚下,遥望着一对殉情的男女走上舞台的最高端。在巍峨的雪山映照下,他们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深渊,伴随着如泣如诉的旋律,泪水啊就忍不住恣肆横流,无法控制的感动……
前几年又去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巴彦塔拉。在蒙古包里,我听到了别具一格的声音演出——呼麦。那是一个人演唱时由喉咙紧缩同时发出两个高低不同的声音。第一次现场听,嘶吼的声音有点吓人,但穿云裂帛声响在喉咙里起伏迂回的味道,却带着原生态的强悍力量,直抵人心,痛快淋漓。
还没回过神,马头琴曲《万马奔腾》又响起了。琴音浑厚苍凉如天边一棵古树。一时间,我仿佛看见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老当益壮的战马在疾驰奔腾……后来,在内蒙古旅途中,我手机里就反复播放着马头琴曲《天边》,每当现在重新听起,那些关于内蒙古的记忆,就汩汩而来。
松尾芭蕉写过一句俳句:“闲寂古池旁,青蛙跳进水中央,扑通一声响。”这句俳句能读出声音的意境之美。我迷恋这种美好,旅行的时候,时不时就想唤醒耳朵,快去好好地听一听吧,听听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你想象不到的声音,情到“声”处人咕嘟。
耳朵散文7:心愿
文/李嘉琪
夜晚,眼睛正在骂人。
耳朵不解地问:“你在骂谁呀?”
眼睛气愤地说:“我在骂我的主人!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耳朵听了很奇怪,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恨主人?”
眼睛呲着牙说:“你不知道,我的主人呀,写字、看书时,把头低得老下老下。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用脏兮兮的手摸我!”
“你别说呢,我也为此遭过罪。主人把头低下去时,主人的爸爸就来揪我,揪得我好痛好痛呀!”
“是呀,有一次,主人正在写作业,刚开始在主人父母的再三强调下,主人还可以。可后来,头又慢慢地低了下去。不久,我痛死了,恨不得闭上,让主人不能看书,也不能写作业,也好让主人知道我的承受力!”
“我真希望我的主人以后能把头抬高一些!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这也是我的心愿呀!”
耳朵散文8:不用耳朵过活
文/小短腿
这样星织交错的夜色里,我如同那欲露头角的月牙一样羞涩。想跳出来照亮黑暗的每一个角落,又怕被漫天的星光耻笑,笑我的夜郎自大亦或是异想天开,但我又怎甘愿自己如此妄自菲薄,终其一生活在跃跃欲试,万语千言之中安其所习。
凌晨将至只有我与沉睡的天空相伴,谈笑风生的一众星群也相继入眠,我抚摸着天空的一角试图寻求安慰,仿佛它也感受到了我颤抖的双手和躁动的心思,一个翻身将我抛在世界的顶端。我使尽浑身解数将自己抱团缩小,尽量不被发现。害怕极了突然出现的疾风和夜游的白云看到我这般羞怯的模样又要笑我如此极致。果然,当我在漆黑的夜空中试图找寻掩护的时候,一阵疾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飞来,我被撞的人仰马翻,它似乎带着胜利的呼啸从我身上碾压过。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相当应景。雨滴也相约来看我的热闹,我狼狈极了,落荒而逃。
破晓黎明之际我假装自己沉睡,怕来往的飞禽走兽问及我的伤痛,当正午时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依偎着尘埃看向值岗的太阳☀,它威武庄严又和蔼可亲,无人嘲笑它的孤芳自赏,也无人在意它的喜怒哀乐,它一直挂在那个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关痛痒。此时我环绕四周的一切,一如往常。风儿,云儿也未问及我的过往,或许根本没人记得我这般或那样。
就在今天的晚上,我游荡在芸芸众生里绽放所有的光芒,看遍世界无人问及的角落,那里有人哭泣,有人欢畅。我跟路过的风儿招手,四周的星星⭐畅谈,此刻我听不见所有声音,唯独深情的向天空微笑,享受极了众人皆醉我独醒。
耳朵散文9:幸福的耳朵
文/纪蕾娜
我认识一对夫妻,生活并不富裕,却每日牵着手进市场、逛公园,形影不离、恩爱有加。我问他们多年来感情融洽的秘诀,女的说:“我傻呗,他整天净拿好话哄我。”
她还举了几个例子:他经常对朋友说,媳妇每天洗衣做饭,照顾咱的生活,这和当初咱没成家前,母亲照顾咱干的是一样的活!如今,母亲上了年纪,可媳妇还得照顾咱下半辈子,咱凭什么对人家不好呢。有次,他将省下的钱买回一条鲜鱼,她却把鱼烧煳了。他并不责备,蹙起鼻子嗅了嗅,逗她说:味道很好,这次纯属发挥不稳定。还有,她生产时遭遇难产,受尽了罪,等她从产房里被推出时,他跑上前,声音颤抖着说:媳妇,可惜……我不能替你!
女人跟我叙述着,眼里噙着泪。我也被她感染,心里暖暖的。傻女人们,记不住经历过多少疼痛,却凭一句简单的话,便刻骨铭心。我称赞她找到了懂得尊重女性的好男人。她笑得很甜美,戏谑道,他净会说好话,给耳朵过年罢了。
当然,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在电影《万箭穿心》里,泼辣能干的女人生得一副刀子嘴,人前从不懂给丈夫留尊严,最后逼得丈夫跳河自杀。女人靠挑扁担的苦力活抚养孩子长大,却在儿子考入名牌大学的当晚,儿子敬她一杯酒说:我跟你喝完这一杯,从此,你就不是我妈妈了!含辛茹苦的付出,却因为恶言秽语,最终得到无可挽回的结局。
记得《超级演说家》里的一位演讲者,她说自己是一名主持人,是靠舌头吃饭的人,却于无形中,将自己引以为豪的舌头变成了武器,伤害了世界上她最爱的两个男人——父亲和丈夫,使她追悔莫及。她的演讲发人深省。
听过了许多恶语伤人的故事后,某日,我忽然开始同情自己的耳朵:她需要默默忍受城市的喧闹;洗耳恭听领导的指责;委曲求全承担同事的不理解以及麻木不仁接受家人的抱怨。我有过这样的体验:大清早出门上班,家人在耳朵旁唠叨或责怪了一些琐事。情绪立马会低落,感到烦躁,心生怨气。甚至会导致一天的坏心情,做事不顺。可见,一些无意间随口说出的难听话,于对方绝对是有负面影响的。
接触过一位人民爱戴的老领导,退休后在家含饴弄孙,和老伴相处默契。问及他受人尊重的缘故,他谦逊地说:其实就一条,学会欣赏别人。在单位,下属需要鼓励和表扬。好的言辞,像一团红色的火焰,能激励人精神焕发,工作也有了动力。到了家里,更是懂得赞美,老伴虽然嘴上说“少来这套,老了不听你忽悠了。”可脸上却堆着笑,家务做得井井有条。老领导话语温和,娓娓道来。听他讲话,更像听一段悠扬的旋律,和谐婉转、余音绕梁,是耳朵的饕餮盛宴。
也有我认识的朋友,在家门外能说善道,是别人眼中的“幽默大师”。可一回到家,就由红脸关公变成了黑脸的张飞,话语苛刻,语调皆以第四声结束,像往外掷砖头。家人埋怨他好话都说给外人听了,不给自己人好脸儿。他却理直气壮地回应:在外面是装的,回到家,还在老婆孩子面前戴面具,要累死啊!作为他的亲人,大概从他嘴巴张开的那一刻,就想找个棉球把耳朵塞住。
我可怜的耳朵,她无法阻止汽车的鸣笛,无法拦截好斗者的唇枪舌战,也无法制止尘世的所有喧闹与嘈杂。唯一能安抚她的,似乎只有安静下来,听一曲曼妙的音乐,分享一条朋友发来的好消息,或者接受一份家人嘘寒问暖的关心和满怀期望的鼓励。
网上疯传远离垃圾人事件,野生动物园里的老虎吃人,使那脾气暴躁、出言不逊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垃圾人,是耳朵深恶痛绝的天敌。于是,我祈祷我身边都是和风细雨的人,我祈祷我的耳朵,从此,能称得上是一双幸福的耳朵。
耳朵散文10:耳朵
文/谭中贵
放射科座落在医院中央一幢苏式的别墅里,小楼灰色整齐的砖和棕红色老式窗棂与周围栉次鳞比的大楼相比,显得老旧、不协调、甚至有点神秘,让人产生怀旧的感觉。放射科周围簇拥着不少大树,林荫道上来来往往走动着白大褂和病人。可能是放射性的原故,这幢小楼一直没有拆。
他常常出现在林荫道上,与所有移动着的白大褂相比,他步态缓慢,显出老专家的风度。他是这家医院资深的放射科专家。
俗话说:医生是秋天的辣椒,越老越红。
病案室里整齐地码着的大纸袋子装着的X光片,头、颈、胸以及四肢,身体各个部位都有。X光片有编码,年代久远至60年代,甚至更远。那些片子里都有一张诊断纸,上面有他的诊断和签名。三十年过去了,他透视和照过片的病人成千上万,临床医生借鉴着他的诊断,治疗好一批又一批病人。
放射科的墙很厚、门也很沉重,医生拍照的时候,会隔着一层玻璃叫病人移过来移过去,摆好位子。这些厚重的墙、门以及含铅的玻璃是用来抵挡伦琴和居里的。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伦琴是发现X光的人,另一个是居里夫人,她是发现放射性元素镭获诺贝尔奖的人,后来她因为长期接触放射性得了血癌。这些机器散发的射线如伽马射线,就是用伦琴和居里的名字做剂量单位的。为了避免放射线弥散,放射科的所有房间都可以屏蔽射线,也因此大部分的病人在拍照的时候,必须在一个黑屋子里和医生单独相处。
所有的医学生在学医的时候,除了聆听希波克拉底的誓言,男同学会还得到一句极不起眼的教诲:“不要单独去检查女病人,否则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事实上,进了医院,唯有放射科可以不遵守这一教诲,因为放射线在看不见的地方杀人。
这一年的冬季来的太早,寒风穿过四面的高楼变成一束凛洌的寒流直吹放射科。林荫道上的人们比往日的步履要加快了许多。他也匆匆进了科室,交代手下人在各个检查室和办公室安放了电炉。办公室的温度渐渐暖和起来,可能是天冷的缘故,今天的病人异常地少。他泡了茶,拿出一本外国文献和医学英文辞典,逐字逐句看了起来。上班一个多钟头,零星有病人来,都是那些实习生去应付。他终于读完一篇英文论文,似乎还很空闲,他对这种安闲有些不习惯,很想再去做点什么有趣的事,他站起身,端了茶,来到窗前,看着风中摇晃着的树,他突然想起大学校园,想起初恋那些事……一些人闲下来,总是会乱七八糟想事儿。
“主任,有病人!”有人喊道。
他回过神来,走出办公室。有护士递过一张检查单,他看了一眼,是内科住院病人的检查单,通常门诊病人他是交给下一级医生去检查的,像这样的住院病人他才亲自动手检查。他没抬眼,看着检查单问:“咳了几天?”
“十多天了,住院住了一个星期。”标准的京腔,这个地方很少听得到这种方言,而且那声音极好听,有磁性,很性感。
他抬头看了一下,瞬间,他被这个女病人的美惊悚了。
象牙般的肤色,深邃的大眼睛,宁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像是一个旋涡,把他的灵魂甚至整个人、整个放射科都卷了进去。他恍恍然,竟有些把持不住。
怔了一下,他注意到这女人身边有一个较槐梧的男人扶着她。她显得羸弱,由于不停地咳嗽,白皙的脸上现出一团红晕,粉白之间有一种病态美。一股子怜爱沁过他的心房,他不由自主地挽了一下她的手臂说:“我给你拍!”
病人随他去了1号检查室。他叫那个槐梧男人留在门外。他打开电炉,房间顿时暖和起来。他隔着铅玻璃窗子悄悄地一遍又一遍地窥视着她,轻声地嘱咐病人脱掉衣服。她顺从地脱掉外衣、脱掉毛衣、脱掉内衣,还剩下背心和胸衣。这时她回望了一下窗玻璃,有些害羞的大眸子忽闪了一下。这一闪,让他心醉。他隔着玻璃说,胸衣也要脱下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从未有过的违背自己职业的冲动,像奔泄的山洪涌出来,他有些颤抖。他想看看这个女神的胴体,这是一个他情不自禁而无法自觉的邪念。他又说了一句,“把背心也脱掉!”
这是违背常规的。
解掉胸衣的女子,再次回望过来,眼睛没有闪动,而是呆呆地看着他。
这时的他,好像也脱掉了白大褂,只是职业习惯使然,他说:“胸口对着探头,朝左边挪一点!”
他关掉X光室的灯,这时电炉发出了暗红的光,一个美丽的胴体像是打了聚光灯,从T台向他缓缓走来,这种美是他当医生几十年未曾有过的感觉,过去所见过的只不过是一些患着各种疾病的身体,庸懒的、邋塌的,可今天不同。
他关掉了发出热量的电炉,职业的惯性似乎又回来了。他拍了一张片,说:“好了。”
他再次进了X光室,那暗红的电炉丝再次照亮了那具美丽的胴体。他突然说:“要再拍一张。”说完,他把X光机调整成卧位,双手扶住女病人,把她推倒躺床上,他故意把探头对准好胸部,那高耸的乳房像是一个更大磁场。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那对乳房,并俯身下去亲吻那张微翘的樱唇。这时,他遇到了抵抗,但他动作仿佛更加野蛮粗鲁,直到他感觉下体被什么东西踹了一下。他终于警醒过来。病人没啃声,只是爬起来迅速地穿上衣服。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向女病人跪下来说:“对不起!”
女病人踹了他一下说:“请你出检查报告!”那声音不寒而栗。
他战战兢兢地关了电炉,低着头冲出X光室。
病人走了,X光片送去洗冲。他十分慌乱地不停地喝水抽烟。
道德的底线、职业的底线、尊严的底线毁于一旦。他的心乱作一团。
X光片送到他手上,他把片子放在看片灯上,肋骨显现出来,他看到片子上那些阴影,还看见那胴体淡淡的暗影勾勒在片子上。他又仿佛回到X光室,好半天了,他才回过神来,在检查单上写下诊断意见,并嘱人送到内科。
不久,护士回来说片子送过去,病人已经提前出院。
办公室周围渐渐暗下去,天色很晚了。他仍然呆坐在黑暗中,直到家里来电话摧他回去。
他关上门,走出那幢掩映在黑暗中的楼房,他蹒跚着林荫道上走着,突然一个黑影窜出来提住他左边的耳朵,只听见滋啦一声,他感觉到一丝疼痛,一股热流从脖子上流向手臂。那黑影把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扔,狠命地用脚踩着、搓着。很快那个黑影消失了。
他捂着脑袋左边出血的地方匆匆向急诊科跑去。
冬天很快过去了,春天的时候又见到他出现在林荫道上,只是白大褂上多了一顶灰色的帽子。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右边那只耳朵,也遮住了左边的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