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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文章1:好哥们崔刚
文/胡京成
1988年初,我从石景山区妇幼保健所调到刚成立不久的区广播电视局,结识了来自区委党校的崔刚。崔刚是一名军转干部,他性格开朗、谈吐幽默、聪明睿智,曾是军校的高材生,在部队任通信技术工程师。我们在一起工作了有5年多,志趣相投又是同龄人,彼此结下深厚的友谊,大家互相关心、互相帮助,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是令人难忘、倍感温馨。
当年,区房管部门给广播电视局分配了一套职工住房,局里按照分房条件平衡实难定夺。崔刚的学历高、有职称,小两口还没有孩子。我的工龄长、是三口之家,女儿已经五岁多,均借住在外单位的家属宿舍。崔刚主动和我说,你抓紧写分房申请,我就不写了。这句话意味着放弃,体现了互让,充满了情谊。后来局长找到崔刚爱人的单位,恳请他们的领导优先考虑崔刚爱人的分房问题,最终我和崔刚都喜迁新居。
由于单位不大,所以一人多岗,我既是会计又当出纳,还兼着办公室的文字工作。有一天,我去银行取现金、办理转账业务,等我办完事回到单位,同事们告诉我刚才接到古二小老师打来的电话,说我女儿额头摔了一个口子,让家长赶紧带孩子去医院。那时还没有手机和寻呼机,大家无法和我联系,正在写新闻稿的崔刚二话没说,骑上自行车就奔了学校。
听到这些,我怀着紧张的心情赶往古二小,班主任老师向我讲了女儿受伤的经过,在全校师生做完课间操解散时,一个男生在奔跑中把她撞倒,磕在操场的篮球架子上头破血流,学校医务室的老师急忙做了简单包扎。并告诉我,崔刚赶来的非常及时,向老师说明他是我的同事,并得到我女儿的确认,他已经带着我女儿去了学校附近的首钢医院古城门诊部。
等我急速赶到古城门诊部的门口时,看见女儿头上缠着绷带,坐在自行车大梁上,崔刚正推着她往门外走。女儿跟我说崔叔叔已经带她看完了伤,正要送她回家去。崔刚在一旁连连夸赞:“你闺女真棒,头上磕破后流了不少血,大夫给她缝了好几针始终都没哭,护士直夸这个小女生。”我对崔刚由衷地道谢,他却笑着打断我的话,骗腿上车奔回单位,去赶写他那篇写了一半的新闻稿。
在此后的朋友聚会中,我多次谈起此事,大家听后都赞不绝口。崔刚总是说,咱们在一起工作就是缘分,相互帮忙是情分,遇事相助不言谢,因为我们是好哥们。后来,崔刚放弃了他喜爱的电视记者工作,为了让妻儿生活的更好,他毅然下海经商闯出了一番事业。虽然工作不在一起了,但我们有机会还是和朋友们聚在一块儿把酒言欢、共叙友情。
山区文章2:山林记趣
文/厉彦林
我的家乡在沂蒙山区东部。记得童年的时候,村里村外、房前屋后花草树木非常多,开花时节一片芳香,蜜蜂成群结对“嗡嗡”地飞来飞去。从春到秋,村庄就像飘浮在绿色海洋之上的一叶扁舟。
春天的早晨,山村刚从梦中醒来,一缕朝霞像画师一样将彩墨泼上山峦,绿树间薄薄的雾气和青蓝的炊烟缠绕在一起。傍晚,夕阳把山林和农舍涂得金黄,还透出一丝丝的红润。那牵着牛羊、扛着犁具的农夫,蹦蹦跳跳的孩童,以及唤鸡狗鹅鸭和孩子回家的女人们,构成了一幅质朴温馨的晚归图。
那年月,农家日子挺紧巴。有时树叶、野菜都能充饥,这其中榆钱和榆树皮最中用。春天姗姗到来,给庄户人空虚的肚子带来了些期盼。我们就跟着老人,背着个腊条筐或竹提篮,到比较幼小的榆树上撸榆钱。那榆钱厚厚的、软软的,撸上几把手就染绿了。将那榆钱用山溪的水冲洗上几遍,搅拌上一些玉米面或者地瓜面,就神奇地烙成了焦黄、柔软、喷香的榆钱饼。有一丝的粘,一丝的甜,一丝的香,当然也还有一丝的涩……把榆树枝的皮割开,刮出里边新长的嫩皮,晒干成粉,再加上少许的面粉,能烙出焦黄喷香的榆面饼。
在家乡,还流传着很多的榆树助人的故事。老人们讲,传说有一户人家,家庭贫寒,就几间的茅舍,老人生病了,衣不遮体,饭无一口,挖野菜也填不饱肚皮。孝顺儿子愁得彻夜难眠,就坐在院子里的榆树下,望着明月流泪。榆树受了感动,满树的榆钱就突然变成了铜钱散落了满院子。从此这一家老小改变了命运,每逢节日,总忘不了烧香礼拜这棵“摇钱树”。街坊邻居听说了这个秘密,都栽起了榆树……
家乡的山林里不仅有吃的,还能换花的。林中的桔梗、黄芪等都是中草药。学校里搞勤工俭学,就发动我们去刨。大家把药材采回来晒干卖掉,就可以顶学费。
山林里树多那草自然也长得茁壮,许多人家为了增加进钱的门路,都养了牛羊这些食草的家畜。放牛放羊是件既轻松又快活的差事。清早起来,“叭叭”甩几声鞭子,从圈里赶出牛羊,也把草尖和树叶上沉睡的露珠摇醒……中午,烈日当空,牛羊昏昏欲睡,牧人自在地坐在树荫下,脸上异常地惬意,甚至可以伴着蝉鸣声睡个午觉。愉快的夏天过去了,牛羊也长壮了、长肥了,到集市上定能换个好价钱。那生活、那日子,虽然清贫、单调,但却古典与宁静、朴实与安谧。
如今山乡日子越来越好,树却越来越少。即使栽上一片树,刚成材就伐了卖钱了。其实有青翠的嫩草,盛开的山花,茂密的树木,人与植物、动物和谐相处,生活才丰富、璀灿和凝重……
山区文章3:“挖”出一个 春天来
文/赵自力
我老家在山区,因其有大片竹林而闻名。每年立春一过,屋后的绿色竹海,就是我们找寻美味的天堂。
儿时的我们,常常跟着父亲去后山挖笋,现在回忆起来还是那么温暖。蛰伏了一个冬天的竹笋,它们在竹叶覆盖中,在肥沃的土壤里,默默地吸吮充分的营养。待到春风化雨,便展现出无限的活力。立春过后,一粒粒笋芽在黑暗中醒来,开始打着哈欠舒展着自己。雨水一过,大地变得湿润而松软,春笋开始迅速生长,不到几天就可钻出地面,露出尖尖的芽儿。
由于竹林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竹叶,那些笋芽儿隐藏在中间,刚开始还真是不太容易找到。父亲有绝活儿,告诉我要多观察。竹笋冒出地面,总得顶起竹叶,所以地面竹叶微微凸起处,往往是春笋藏身之地。再就是用脚去探,轻轻分开一堆堆竹叶,不要太用力,不然会把嫩嫩的笋芽折断,让竹笋没了看相。我学着父亲的样子,用眼观察,用脚触摸,然后顺着笋芽往下挖,那白白嫩嫩的春笋,就会一次次惊喜着我们的眼睛。
笋是春天的第一道菜,母亲常常炖一锅春笋,炖出了芳香四溢的春天。每到挖笋时,沉寂一冬的竹林,一下被春笋激活了。村里人纷纷上山挖笋,除了自家吃的外,还可以送给亲戚朋友。挖笋时只见竹林间人头攒动,异常热闹。人们挖着春笋,谈着年景,享受着劳动的愉悦。
惊蛰过后,春笋迅速长大长高了,父亲告诉我们,这时候的春笋是不能挖的,因为一颗笋就是一棵竹。
现在正值挖春笋的好时光,真想扛起锄头,和父亲一起去老屋后山,说不定一锄头下去,就“挖”出一个春天来。
山区文章4:恋雪
文/田宗乾
身处高寒山区,印象中,每年冬季都要下雪。这是大自然的恩赐,是造物主赋予我们一份特殊的礼物。
而我,打小开始,就特别喜欢雪。听父母讲,还在呀呀学语时,每每下雪,我都高兴得手舞足蹈,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和白茫茫的山野,虽不知这白花花的东西为何物,却充满了好奇。再大一些,能够自己下地走路了,每当下雪,便跟在哥哥姐姐的后面,到院子里玩雪。那时家里困难,穿的衣服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两件,再冷的天气也是如此,脚上穿的解放鞋破了几个洞也舍不得丢。尽管手脚冷得通红,一看见铺满院子的雪,仍忍不住赏雪玩雪。
农村老家,一进入冬季,树叶落过精光,整个山头便裸露出来,一阵阵寒风刮来,冷得直打颤,叫人不敢出门。进入腊月后,气温骤降,干冷干冷的,抬头仰望天空,天阴沉沉,没有一丝阳光,整个小山村一片寂静,预示着要下雪了。这个时候,大人围着火塘烤火、喝小酒。小伙伴们不再出门玩耍,吃罢晚饭,便早早上床睡觉了。半夜,屋后的竹林发出啪啪的响声将我从梦中惊醒,侧耳倾听,响声仍在继续,凭直觉,那是竹子不堪重物施压折断发出的声音。于是披衣下床,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下雪了。顿时一阵狂喜,睡意全无,躺在床上,却不再有睡意,享受着来自大自然的天籁之音。
天刚亮,我便迫不及待的起床了。雪下得非常大,纷纷扬扬的雪花就像鹅毛一样飘落下来。整个山村不再掺杂其他颜色,一片白色的世界,浑成天然的艺术品给人以美感和无限遐想。山头穿上了白色的婚纱,袅袅婷婷,婀娜多姿。山顶上的雪白得耀眼、白得刺目,它那飘逸的神采,冰清玉洁,优美动人。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的冰凌,晶莹剔透,千姿百态。茂密的竹林被大雪压的低下了头,竹林下的地面铺就一层雪,整个竹林俨然一幅水墨画。屋顶上,雪顺着瓦片、瓦沟依势铺就,延绵起伏,在淼淼炊烟的映衬下更显得洁白无瑕。屋檐上未滴的雨水变成了长长的冰棍,挂在室外的衣服,结上一层冰,变成了“铠甲”,硬邦邦,沉沉的。路上的积雪铺了一层又一层,路面和陡坡变成了一个平面,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此时也分不清哪是路面哪是路坎了。大人防止小孩不小心跌下路坎,便用铁铲将积雪铲至路旁,上面一层干净的积雪还铲至黄缸内,在那个缺水的年代,还解决用水洗衣的难题。
大雪漫天飞舞,厚厚的积雪,成了孩童的乐园。我们一帮小伙伴来到竹林里玩乐,走进竹林用力猛摇竹枝,雪便哗哗掉落,走在后面的小孩被掉落的雪砸在头上,甚至灌进衣服里,在体温的融化下,化成水在流进裤管,年龄小的便被吓得哇哇大哭,年龄大的将雪抖出来后继续玩乐了。下雪天,堆雪球、打雪仗是必不可少的,我们来到宽敞的院坝,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堆起了雪球。几个人一齐发力向前推,刚开始时,只有篮球那么大,随着时间的推移,雪球越滚越大,直至最后太大太重推不动了才作罢。打雪仗更是我们的主打节目,六个人分作两边,一边三人,每人拿一团雪掷向对方,哪边掷中的次数多就算赢,玩到尽兴处,早饭也忘了回家吃了。这时候,大人也变成小孩了,见我们玩得起兴,他们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玩起了游戏,当然他们跟我们打雪仗是赢多输少了。
我非常喜欢下雪,就像吃饭一样天天吃也不觉得腻。在我眼中,下雪就代表着玩耍,也表示着年的到来,我总是爱期待这么令人激动的日子。每次立了冬,我都会跑去问母亲什么时候会下雪,母亲总是回答:快了,快了,说不定明天就下。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真幼稚,说什么信什么,于是我总会趴到窗户上望外面灰暗的天空,想看见第一片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的美好瞬间,对下一秒充满无限的期待和好奇。
华夏大地,一到冬天,许多地方都要下雪,雪后的美景更是惊艳了所有的人。一下雪,故宫成了紫禁城,苏州成了姑苏城,西安也就变成了长安,南京就成了金陵。只要是一下雪,新疆就成了童话世界。没有了秋天的色彩斑斓,新疆那就只剩下纯净的洁白颜色。在寒风当中求琴的羊在拥挤着,走着,非常热情的牧民和马儿继续欢腾。雅致的村社在大雪的照映下,看上去更加的安详,好像就是童话中的世界一样。我总觉得北方的雪有着有着漫长的情怀,那是随着漫长的冬季编织出来的一曲风雪之歌,当雪花光临山野的时候,北方的大地便开始了漫长的冬眠旅行。而深处南方的我,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幸福,南方的雪来得悄无声息,也不遮遮掩掩,有如行云流水,自由自在,潇潇洒洒,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有其自身独特的韵味。当天空放晴,雪也开始融化,一切又归于平静。
唐·高骈《对雪》中说道:“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如今好上高楼望,盖尽人间恶路岐。”大雪纷飞,雪花飘舞着飞入了窗户,当我们坐在窗前,看着青青的竹子变成白玉般洁白,此时正好登上高楼去远望,那人世间一切险恶的岔路都被大雪覆盖了。清·郑燮《山中雪后》诗曰:“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每当雪降临时刻,我都无比欢喜,他每次总会准时在属于我的季节赴约,从空中活泼的跳下来,落入我手心。我静静地听,雪落下的声音,闭着眼睛期盼雪下得久些,再久些……
下雪天,人们好象来到了一个幽雅恬静的境界,白雪的那冰香,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小时候,每当下雪,我都便毫不犹豫地冲到院子抓起一把塞进嘴里,清清的、淡淡的,一股冰冷瞬间直达心底,感觉非常清爽。长大后,我依然喜欢雪,特别留恋雪的味道。
盼了一季的雪
像秋天的叶子
从树杈上落下来
最终,飘向地面
给大地
铺上了一层洁白的毯子
雪的到来
让人踏踏实实
感受到了冬天的味道
静谧的小山村
像煮沸的开水
闹腾起来
儿时
雪,就像妈妈的味道
暖暖的,甜甜的
长大后
雪就是家的味道
给人一生的希望
和不尽的思念……
山区文章5:阉鸡佬谭大
文/谭志斌
1
1939年冬。桂西北山区。
阉鸡佬谭大正在阉最后一只鸡,他坐个小矮凳,双腿膝盖夹着公鸡,薄如蝉翼的阉刀小心翼翼地伸进鸡肚里去。竹笼里,有已经阉好的18只公鸡。木盆里,有一堆惨白的睾丸。
山风骤起,枯枝烂叶飞旋。
一粒尘埃像个捣蛋鬼,在谭大身边转了半圈,忽然就钻进了他的左眼。
钻心的疼!谭大紧闭左眼,左脸颊尽皱,继续小心地动刀。眼泪从那个本来就有眼屎的眼角流出来了。
“我用鸡毛沾口水帮你扫灰尘出来吧?”旁边看的人说。
“不要动!小心鸡死。”谭大放下刀,食、中两根手指小心摸索着往鸡肚里探。
蓦然,山口处“轰”一声鸟枪响,一声尖厉呼喊:“鬼子进山了——”
是山口崖顶上放哨的人发出警报。
前天山外有一屯落被鬼子一把火烧掉,还死了几个人,所以他们这两天都派人放哨。
谭大嫁山外的妹妹的18岁女儿就前天被强奸然后用军刀砍死。
“快跑!”
“快逃命啊……”屯人惊叫一片,都往山后跑。
鸡主人谭富跑来要提鸡笼:“谭大,快跑!”
谭大扭头盯山口,发呆。片刻,扭回头,冷冷地说:“莫动!还喂药的。我这辈子还没阉死过一只鸡,现在走,会有鸡死。这鸡阉到半,我更不能走。”
“鬼子来了,人都要死,还鸡?”谭富提鸡笼。
“放下!若你鸡死了,我地窖有银子赔你。”谭大右眼独瞪,盯着谭富,样子恶恶的,有点恐怖。
2
屯人跑光了,茅屋前,只有谭大在小心地阉鸡。
啪啪啪的跑步声,鬼子一下就包围了谭大。
谭大没抬头,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两只惨白的睾丸丢进身边的木水盆里。
“砸!”寒光一闪,谭大手中的公鸡脑袋落地。生硬的中国话响起:“这些鸡和睾丸统统煮了下酒的有!”
谭大抬头一看,是个鬼子军官,军刀冰冷。
谭大独瞪右眼盯着军官,冷冷地说:“你可恶!这是我阉鸡以来,死的第一只鸡,你坏了我一生的名声!你找死。”
“你的,帮我们煮鸡热酒快点,不然死啦啦的!”鬼子军官用刀背拍了一下谭大的肩头。
十几个鬼子立即将竹笼里的鸡拿出来,一只一只地扭断脖颈,丢到谭大的前面。
谭大独瞪的右眼红红的,俯脸盯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死鸡,脸色阴冷。
3
鸡煮熟,盛满几大盆;睾丸煮熟,盛满几大碗;酒也热好,打满两木桶。
满屋的肉香酒香。
鬼子军官用刀架着谭大的脖子:“你的先吃先喝!”
4
黄昏,山村静悄悄。
村里人悄悄摸回来。
他们看到,19个鬼子乱七八糟躺在地上,颈脖和裤裆都渗出乌黑的血。
谭大也卷曲倒伏于地,口吐黑血。
这是中毒。
薄如蝉翼的阉刀散落在谭大的身前。
木盆里,有一堆惨白的睾丸。
山区文章6:舌尖恋上老虎刺
文/雨林
那日,来到皖南山区一个不知名的村落,翻山越岭十几公里。临近饭点,饥渴交加,附近却找不到一家饭店。热情的老乡邀请我们吃了一顿真正的农家饭菜,土灶、 锅巴汤,豆腐乳,白菜薹子,家常小菜,入口生津。桌上还上了一道菜,切成细细的碎末拌上鸡蛋煎炒而成。主人神秘地说,这个菜你们城里人肯定没吃过吧。我夹了一筷子尝了尝,会神一笑。我告诉他,这个菜我不仅吃过,还能叫出它的名字。主人半信半疑,我呵呵一笑,我可是地道的山里人,这是地道的山里菜,山里人的菜,它叫老虎刺。
老虎刺又名假虎刺、 三棵针、刺檀香,是一种木质藤本或攀援性灌木,其根可入药,消炎,解热,止痛。食用部分是它的嫩芽,时节一过,就成了树叶,这一点和香椿类同。所不同的是,香椿的浓香用鼻子的嗅觉就可以感受,用乡人的话来说,是香的冲人呢。而老虎刺的香味却需要用口腔细细品味,这种香味,闻起来没有,但是入口之后,经过唾液中酶的催化,便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清香味。这种清香味很怪,好像有一点苦,又不是很苦,淡淡的,如春风拂面,很对人的脾胃。
老虎刺是一种极不起眼的灌木,荒地、荒坡、沟沟坎坎,都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影。只是乡下人是不大看中这种植物的,如果不是在春天,看到的都是光秃秃的枝干。砍柴的人看见它们都要绕行,遍身是刺,不小心就会被扎出血。即便弄回家里,也不好送进锅灶之中,而且木质不够细密,也不经烧。大约是因为老虎刺将春天的嫩芽都奉献给了人们,所以才把自己长成了这个德行吧。
阳春三月,大地回暖。一场春雨过后,老虎刺原本光秃秃的枝干顶端就冒出了一簇一簇的嫩芽。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小的芽苞,发出暗紫色的光泽。而后芽苞就会慢慢绽开,露出绿色的嫩芽,就可以进行采摘食用了。因为数量很少,采摘不易,所以非常珍贵。待到嫩芽长成5公分左右,就完全冲出了芽苞的束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老虎刺了。此时的老虎刺是最好吃的,样子也最可爱,宛若乡间青春靓丽的二八少女。健康而绝非消瘦的身材,透着一股活泼的朝气。
老虎刺的吃法很多,可以焯水后凉拌,也可以加入肉丝热炒。家常做法是摊鸡蛋饼,既好吃又便捷。但我更喜欢的则是将整条的老虎刺裹上鸡蛋浆过油炸着吃,外脆内香,咬上一口,舌尖就会爱上这种味道。这是春风和春雨热恋后的产物,是大自然无私的馈赠。
山区文章7:山乡冬雾
文/江初昕
山区冬季多雾,而我对雾似乎多了些留恋,白茫茫的雾气如轻纱薄翼,朦胧间的美叫人浮想联翩。浓雾又似一帘垂落的纱帐,氤氲蓊郁,将树林和落叶浸湿,把整个世界都温柔地笼罩起来。置身雾中,仿佛游弋于一个充满诗意的朦胧意境。
清晨,推开窗户,外面一片白蒙蒙的雾气,远山无影,近树也只是依稀看到轮廓。冬天的雾不像其他季节的雾,或轻柔、或神秘、或变幻无常、或时隐时现。冬雾表现得率真直白,铺天盖地倾泻而至。窗前的那棵雪松如宝塔一般屹立于浓雾之中,雾气在树叶上凝聚了不少水珠子。要是气温较低,就会在树枝上凝结下晶莹剔透的雾凇,把枝叶包裹上一层透明的衣装,显得格外妖娆。整个村庄都被大雾所笼罩着,河面上氤氲升腾的水汽和雾气相互交融,只是水汽湿度大,随着流动的空气紧贴着水面缓慢飘移,而雾似乎张扬着它的霸气,裹挟着河面上的水汽不断翻腾,并不停地飘逸开来,宛如仙境一般。架在河面上的木板桥从容地挺立在小河上,当你走在桥面上时,中途无意间遇到了相向而来的人,赶忙侧身礼让,可谓是“雾中行到桥中央,方知对面有人来”。要是挑担的人过窄小的木板桥,一定要扯着嗓子喊上几声,好让对岸的人知道。浓雾,见证了山村乡民们的朴实。
浓雾阻挡不了勤劳的山民们下地干活,山民们照样荷锄挑水田地间,人影模糊,但也能隔着田垄谈天说笑,篱笆旁的几丛野菊花在乳白色的雾气中摇曳,金黄的花儿格外若隐若现。不远处的枫树火红的一团,也被雾气所包裹,红红的一团就似透过毛玻璃看过去一样,宛如西方的油彩画,透着一股朦胧的美。不多久,雾气淡了,远处的山峰隐隐约约。树林里也是雾气腾腾的,丝丝缕缕的白雾在林子里弥漫,钻进茂密的树木丛中。
冬天的雾,总是弥漫而至,她要表现,就要把整个乾坤都当成她的舞台,要让你真实地感觉到她的存在,更让你感受到某种朦胧的实在。冬天的雾也很调皮,像一个爱捉弄人的精灵,让你摸不着头脑,也让你啼笑皆非。
那年,母亲做了不少萝卜饼,叫我骑自行车送到外村的姨妈家去,姨妈家离我们村也有将近五六里地。萝卜饼是母亲赶早起来做好了的,叫我趁热送去。推门而出,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公路沿着河道蜿蜒向前,河里的雾气如蒸锅里的蒸汽一样,腾腾冒出,越往前走,雾气越浓,眼前一片白茫茫,仿佛身陷团团云雾之中。路边朦朦胧胧的,依稀难辨。我这样约莫骑了一段时间,心想也差不多该到了,可看看周边的景象,房子、树木都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雾当中,没有参照物,也就失去了方向。浓雾中,人影绰绰,隐隐约约,只闻其声,难觅其人。村庄被大雾层层遮罩着,不时传来鸡啼犬吠声。等到浓雾逐渐淡薄了,才发现自己走过了头,赶紧掉头往回赶。
可是,大雾过后必晴天。太阳出来,逐渐驱散了浓雾,暖暖的冬阳露出了笑脸,大家享受着难得的暖阳,晒腊鱼腊肉、被子衣物,生活的味道便蔓延开了。
山区文章8:消逝的田园
文/海草房
我在一个偏远幽静的山区小镇长大,来到一个不偏远却同样有幽邃之气的中原小城谋生,生活的背景永远偏安一隅,难免眼界有限,见识短浅,心境拘谨在偷得浮生的开阖不那么痛快的得意里,很难想象乡村的天高地远和都市的恢宏繁华,缺少都市流动着的历史人文熏陶,只是令生命的色彩不那么鲜明,缺少乡村经历却意味着生命底韵的贫乏,你将不会有乡村人面对事物的那种端正,沉稳,静定的态度。在别人悠久的记忆里搜寻,你会语塞和迟疑,皇天厚土,源远流长,世道人情,生生不息,你会陷进词汇匮乏,智识短路的泥沼里,解说永远孜孜不绝,道理永远一言九鼎,乡村社会像一坛老酒,有着酝酿的复杂,神秘,也有着天然的纯真,烂漫,一棵门前的老树就能摇落无数遐想,一间歪斜的老屋亦是风雨人生的象征,你会缩手缩脚,藏起自己不够开阔的,难免单调的社区似的记忆,假想与他们同步,假想必定令人心旷神怡的田园风光。
难以想象和理解田间劳动的艰苦,看过很多知青对这方面的刻骨铭记的文字,是那种可以把所有豪情壮志轻而易举击碎的力量,改造的作用是摧枯拉朽的,战天斗地的理想瞬间倾颓,短暂的新鲜感过后便急欲逃离。农民工在城市里显得勤奋而满足,承担的劳作囊括了人所不能的死角,五行八作,贩夫走卒,细微而密集地弥漫在城市的罅隙里,态度是耐久和巍然的,水滴石穿,落地生根,皆因为他们有强大的心理背景:再怎么累,再怎么脏,再怎么难,赚得再少,付出的再多,总归要比回家干农活要强得多!在我少年的记忆里,关于农村的认识来自于大姨一家,每隔一段时间,大多是寒假,他们就拉家带口,拖儿带女地来了,少年自然不知愁滋味,他们的到来也带来很多乡间的奇闻,让单调漫长的假期异乎寻常,他们简朴的行装里总有一些乡间特产,粘豆包,玉米什么的,给我们尝鲜,我很欢乐,可父母却似有隐忧,他们要考虑的是尚不富裕的经济状况下,怎么供应这几口人很长时日的伙食,其实,父母是在用这种方式周济贫困的亲戚。他们穷得连冬天的取暖都成问题了,年少的我从他们身上并没有体会到多少生活的严峻,没有了解到贫穷的真相,每次对他们的到来都欢呼雀跃,我喜欢粘豆包,喜欢煮玉米,更喜欢听他们讲离奇的乡村故事,故事里叛逆,开放的风气格外吸引我,似乎乡村是一个无比丰富,资源无限的地方,他们临走时要把我们家所有不穿的衣服,鞋子,甚至破布头,(据说可以做鞋底)打包背走,我喜欢他们珍惜一切的表情,觉得东西在他们那里达到了物有所值。不断地给他们的背包里添砖加瓦,妹妹却撇着嘴,敌意重重,一脸嫌弃。
对田园生活的向往只停留在想象里,实际上,我从来没去过真正的乡村,许多来自乡村的同事对家乡也有如我一样的期待和怀念,年纪大一点的尚存对农活的记忆,记忆里只剩下了对于散淡自由的憧憬:夫妻俩可以一起上地干活,双宿双飞,没有任何压力,出一身大汗,睡一个好觉,什么都不用想,多美!他当然明白这样美的前提是有钱有闲,游离于乡村之外,享受田园生活是一种奢侈。年纪轻一点的,眉飞色舞描述小时候的游戏:河里摸鱼,树上打鸟,田野里烤土豆,赶集的热闹,游泳的畅快,比起城里孩子,不知要快乐多少倍,他们有什么呀,除了电脑游戏,真是太可怜了!说起过年的习俗,他尤其兴奋,好像时光倒退,从腊月开始说起,幸福得语无伦次,好节目数不胜数,蒸花馍,把过年吃的肉吊起来,防止他们这些馋嘴猫偷吃,在他看来都乐趣无穷,他们一群孩子跟着大人去拜年,每走一家,口袋里便多了一些花生,糖果,重要的是,他们很快乐。提起现在,他一摆手,也不是过去的乡村了,孩子出去读书,然后留在城里工作,结婚,生子,再也不回去了,不读书的,出去打工,也不再回来,回来怎么办呢,种了一年地,还不如打一个月工挣得多,过去那种聚族而居的方式改变了不少,过去可能一整村的人都有亲缘关系,都很近便,像一家人,谁家有什么事,盖房,娶媳妇,全村人都来帮忙,不要酬劳,只请吃饭,如今,乡村是彻底地凋落了。现在,再回去过年,也没有原来那么足的年味了,都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打牌,年轻人不再愿意出来拜年,他失落地摇摇头,没意思了。
山区文章9:信封里的爱
文/董国宾
我家住在山区,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吃饭穿衣都成问题,母亲无奈之下把我送到姑姑家上中学。我家和姑姑家隔山隔水,母亲是不常来看我的,但她却有办法让我感受到她的爱。
有一天,我和班里的同学在操场上打篮球,玩得正欢时,班主任在一边叫我,原来我家里来信了。这是母亲给我寄的第一封信,在教室里,我抑制着内心的喜悦,慢慢将信拆开,里面竟是几块糖!母亲不识字,写不了信,所以信封里除了糖,一个字也没有。这几块糖,山区的孩子是吃不上的。因为山里人穷,没人舍得买零食吃,但母亲从牙缝里把钱省下来给我买了糖,装在信封里给我寄过来。后来,我常常收到母亲寄来的信,信封里面有时候是一把瓜子,有时候是山楂片这种“奢侈”的零食,虽然信封里面一个字也没有,却让我觉得无比幸福。
我考上大学了,母亲借钱供我读书。在学校里,我不舍得多花一分钱。有一次我想掏钱买一双鞋垫,试了几次都没舍得买。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收到了母亲寄来的信,信封里是一双鞋垫,我高兴极了。鞋垫的一针一线都是母亲的牵挂,我心里暖融融的。母亲隔三差五用信封给我寄东西,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零食和小用品,但整个大学期间,我心里都充满了爱意和甜蜜。
大学毕业后,我在城里安了家,有了老婆和孩子。远在山区的母亲仍然牵挂着我,用信封寄东西的习惯也没有改变,她给我寄来黄瓜、西红柿、冬瓜的种子。我懂得母亲的心思,我现在生活负担重,她希望我通过劳动补贴一下生活。于是,我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开垦了一个小菜园,撒下了母亲寄来的种子。到了夏天,黄瓜、西红柿、朝天椒、茄子,红红绿绿的煞是喜人。有时,我会摘一些果蔬送给邻居们,他们都羡慕我有一个好母亲。
不识字的母亲给我寄了很多信,里面虽然没有一个字,但信封里却装满了无限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