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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散文1:桅赞
文/一兽
夜半,受台风影响,窗外风雨大作。辗转难眠间,竟忽地想到了船上的桅杆。
如今的海上,虽然桅少了,可你只要望上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那桅便仿佛从船上移插到了你的心里。
风雨声中,我从桅联想到了生命、生活……
……大海浩瀚壮阔,无际无涯。叠叠涌起的白浪和恣意狂舞的海风之中,一个小小的黑点蓦地在海天相衔处跃出,填海的精卫一般,不屈不挠地在海浪中出没,在长风里跳动。
风狂浪急,小黑点不断地拉长,终于,如一柄出鞘之剑,刺穿碧波,直指苍穹。有云雾在身边缠绕,似乎是在为他擦拭身上的水迹;有鸥鸟在头顶飞翔,仿佛是在为他的出现欢呼、舞蹈。渐渐地,他露出了全貌,那是一根桅。桅下是一艘乘风破浪而来的船。
桅来自崇山峻岭中的大莽林。大山或许并不富有,她给予树木的仅仅是有限的山水和贫瘠的土壤。然而,大山沉默少语、坚强刚毅、英勇无畏、忍辱负重、甘于奉献的秉性和品格,却日夜不断地被刚刚破土而出的芽苗源源不绝地汲入自己的体内。月落日升,柔嫩的芽苗终于长成挺拔的大树。
许是天将降大任于斯木的缘故,与天生石猴在成正果之前须得经受九九八十一难一样,大树成桅之前,也有一个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的过程。
三九天的大雪铺天盖地,封住了江河,压垮了茅屋,令一切都改变了颜色,但对巍然挺立的大树却无可奈何。当大树不耐烦时,便活动一下手脚,浑身的积雪顿时纷纷被抖落在地,可是,一派苍茫之中便透出一团耀眼的绿色。三伏天的烈日高挂不落,炎热使江河干涸,把大树晒得枝叶蔫垂。可是,当大树更深地把根向大山腹地延伸之后,无计可施的烈日只得羞愧地落下山坡。春秋之时的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使山石崩裂,江河横溢,大树在风雨中经几番拼搏、几番洗礼,更加出落得枝繁叶茂,铮铮如铁。年复一年,雨雪风霜,如刀似剑,轮回不止。在轮回中,大树终成参天巨木。
并非所有的树能成材成桅,成桅之材是树中的佼佼者。然而,成桅并不是巨木生命中最辉煌的时刻,大海的考验更加严峻。
当巨木成桅而独立于长风之中,昂首于碧波之上的时候,他便无言地将船的安危系在了自己身上。即便是桅成了船的一部分,他也是因风浪而存在的。所以,即使是海上风平浪静时,他也仍然挺胸昂首,注视着远方,时刻准备迎接风浪的到来。当海上起了风时,桅便把帆高高扯起,紧系在身上,让海风鼓起白帆,使航船如离弦之箭,劈波斩浪,疾驶远方。风狂浪猛时,白帆落下了,唯留桅独立于愁云惨雾之中。顷刻之间,狂风频吹,白浪滔天,风助浪势,浪借风威,把粟粒般的小船一会儿高高地抛上波峰,一会儿又深深地掷入浪谷,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然而,始终难以被风浪吞没的桅和帆却在一阵高过一阵的风嘶浪吼中,与迎着风浪翻飞的海燕齐声高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当然,桅也有死亡的那一天,或者是在经一番殊死的拼搏后被风浪折断,或者是因自然法则的不可抗拒而走到生命的尽头。无论怎样,只要是作为桅,只要有了迎风斗浪的历史,他的生就轰轰烈烈,他的死就气壮山河。
因为他是桅,便命中注定了他的孤独,他的寂寞:茫茫大海,一桅独立,数日数月,难见同类,从朝望日出直到晨送月落,他始终是形影相吊,默默无语。虽有白帆为伴,他却又常常为了船的安危,让帆落下,独自承受突如其来的磨难。虽也时有鸥鸟相随,但他每每都以沉默拒绝与鸥鸟同嬉的相邀,独自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他并不感到孤寂,因为他知道大风大浪在等着他。风越急,浪越猛,他就越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唯有在风浪里,他才能发出呐喊,才能摇动身躯,跳起斗士的舞蹈。于是,他的价值便在与风浪搏斗的一生中,在送船扬帆远航的一生中,在别人以为是孤独和寂寞的一生中,得到最完美的体现。
我认为,桅是男人的写照。
窗外的风雨仍在继续,可黎明也将来了……
风雨散文2:与风雨同醉
文/高初文
我曾厌恶暴雨,如今我喜欢风雨。
我不曾知道自己因何而这样的转变,但我明白,大抵是因为是心境的变化,我这样的认为。
今晚,同样有风有雨,妻还没有回来,我静坐在沙发上,听着风雨交杂相伴,看风撩起树群哗哗作响,闭眼享受。一切都在风雨的催眠下,安然睡去;而我是有杂念的,故进了我的梦。
在梦中,天地是无光的,是落雨又起风的。
在我眼前只有一条曲折的泥巴路,周围都是黑暗,只有这路我可以感受到,于是我沿着走下去。
路越走越宽敞,也便熟悉起来,雨湿透了我的衣服,我也没有感受到,只是觉得衣服贴紧了我的身体,全身上下冰凉且舒服。我仔细往前瞧,竟见了一点灯光,那昏黄的光亮,在这浊世中却并不微弱,反而我走的越快,那光便愈发刺眼。我伸手挡着,但那一刻我竟看到灯光下站着一人,那人有些眼熟,在我未被社会种种腐蚀前的大脑中曾长期出现过,我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脑中早已出现的称呼:“爸?!” “你记起来啦,我原以为你会记不得呢,***给你炸了酥肉,赶紧回屋,***非得让我出来接你,***对你可比对我好多了,你这臭小子这么久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可得歇几天再走!。”
“哎!”我应了一句,跟在父亲后面,嗅着空气中炸好的酥肉的味道,沉浸在往日幸福的回忆中。
就在这时,那光灭了,眼前也没有父亲的身影了,入眼的是熟悉的客厅和寂静的夜,屋里传来妻轻微的鼾声,我顿时领悟似的笑了……
风雨散文3:躲避风雨
文/何永俊
那时终日在房间里 环顾四周
东墙边衣箱里 有几套有性格的皮 西墙边的木床挺舒适的 躺上去就花花绿绿 南窗下桌子上 写过些句子 不着边际 北墙边书柜一大堆古今中外满天繁星的道理 成败兴衰乱如枝叶的证据 我理了半辈子也没有理出个头绪
不养花不种草 没有妻子儿女 说老不老说小也不小了 还没有走出去
闩上门成为习惯 怕脚步声打扰了自己 将窗半掩着 又怕风断绝了外面的消息
说是十年磨一剑 出游前充分准备准备 其实是不敢出门 其实是在
躲避风雨
风雨散文4:一生风雨一生晴
文/郑亦淇
一讲到中国古典文学,便会想起苏东坡,想起他那沁入人心的诗词,想起他的一生风雨一生晴。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山人。北宋文学家,书画家。与父苏洵、弟苏澈合称“三苏”。其在散文诗词,书画艺术及政治学术上都有颇高造谐。历朝天子对他怀有敬慕之心,天下名士对他赞赏有加,万千百姓对他爱戴尊敬。可他还是屡遭贬谪,半生颠沛流离,穷困潦倒。但他从未恨人,一生载歌载舞,深得其乐,忧患来之,一笑置之。正是他这种豁达从容的人生态度,令我为之倾倒而爱慕。而这份态度,在其《定风波》一词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上阙写途中遇雨,首句“穿林打叶声”暗示骤雨来势之凶猛,所以“同行者狼狈”,而“莫听”二字显其超然物外之意,将雨的来势汹汹视为乌有,风雨再烈,“余独不觉”,仍然欣然吟诵诗歌缓步向前,“何妨”更显其潇洒安闲,泰然自若,甚至透露出一份俏皮,一种无畏的挑战。虽简陋如“竹杖芒鞋”,东坡却笑说这“轻胜马”,传达出笑搏风雨的喜悦豪迈之情。“谁怕?”二字有力反问,更突出其骨子中那份倔强。其实,东坡写此词时已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近三年,处境险恶,就如那狂风暴雨四面危袭。而末句“一蓑烟雨任平生”,便将东坡一生坎坷磨难以及其无畏官场黑暗之镇定从容,坚守本心之坚定尽行囊括。而其自评:“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田原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正是这“任平生”之洒脱旷达。
下阙则写雨过天晴。“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是喻这风雨后仍有不停的寒冷侵袭,更摧毁人之意志,然“山头斜照却相迎”,又忽现那人生希望让人奋勇向前。末尾“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似写骤雨过后重现平静之景,实写无视一生坎坷之情。这时东坡已年过40,其“人生如梦”感慨背后是半生漂泊困苦之凄凉,是华发已生却报国无门之痛苦。但东坡的最大魅力就在于此,无论历经多少沧桑苦难,打压失意,却对复杂人生保持一颗从容淡定的心。余秋雨说,此时的苏东坡是成熟了的苏东坡,这种成熟是“一种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苏东坡并非无情无感之人。他也有“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的情思,有“念故老大,风流未减,空回首,烟波里”的情怨,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情深。但真正的大师,熬得过岁月,遍历人世沧桑,依旧从容淡定。东坡“一蓑烟雨任平生”的从容,“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豁达,让他成为第一流人物,让千百年来无数人为之倾倒。
风雨散文5:风雨斩公槐
文/瑶台望月
泗交温峪,静谧的小山村,藏匿在中条山深处,依山而立的几十间房舍高低错落。四周群山连绵,坡上油松葱茏,林间鸟鸣婉啭,银蝶泉流淙淙……许是年轻后生们都出山打工了,留守山村的,渐渐地就只剩了些年迈的老人,眸子里满是孤独,仍在虔诚的迎候每一个黄昏和黎明,默默地眺望着在外打拼的儿女们……
一棵古槐,一棵满脸皱纹的老槐树,隐藏在村后,立成了风景!这千年的古化石,这岁月的老寿星,我静静地看着,虔诚地看着……
那粗壮的树身,怕是得有四五个大人才能围抱,那浓密的树冠,如一朵硕大的绿色云彩,遮蔽了半边山崖。那虬龙一般的枝枝条条,伸向无尽的天穹,它似乎要与蓝天对话,要与白云共舞,要与清风嬉戏,要与鸟儿为朋。或深或浅的年轮,镶进多少沧桑的回忆,岁月握着一把无形的刀,细细雕刻着虬枝的全身……一抹斜阳,使古槐通体泛着深沉的光泽,金黄绚烂。一位老人,围绕着古槐,斜倚着古槐休憩,也许在惦念着家人。在老人迷离的目光中,蕴藏着多少岁月的痕迹与人生的苍凉,他那皱纹密布的脸上,随着吧嗒吧嗒的抽旱烟的动作而愈加地深厚,一如古槐历尽世事沧桑的躯干。也许他心中那长长的,长长的走不到尽头的思念,浓缩成一片片叶子,如一枚枚邮票,浪迹天涯、海角,异乡、彼岸……夕阳下,是那么唯美!恰似久远的油画,凝固成一首诗!
不经意间,古槐在这世上,一站就是千年。“先有老槐树,还是先有温峪村?”多少年来,无说得清。也不知这株宋代的古槐,是何人手栽,抑或是山风将种子刮落至此,生根、发芽、成长,扎进砂砾,穿凿岩石,春荣冬枯,坚守故土,千年不老。就那么与世无争地长啊长啊,长出满目蓬勃,长出一树灿烂,长出满世界的诗情画意!曾经有多少代,绕转在古槐旁童年的欢歌笑语,业已白发苍颜,消失在历史长河,可古槐依然根深蒂固,枝繁叶茂……大凡树成名,无怪乎或因其怪,或因其老,或因其稀,或因其发生过某些特殊的历史事件。一棵千年古树的年轮中,一定会刻有它所置身的时代曾经遭遇的许多的悲喜、愤怒、骄傲或忧伤,值得永远珍藏,时时回味。
据说当时的槐树是一公一母,两棵树相依相伴,并肩而立。公槐魁梧高大,枝繁叶茂,母槐槐米繁硕,籽粒饱满。有人贪婪槐米,肆无忌惮地爬上母槐去采摘,结果下来后不是口眼歪斜,就是头疼难忍。有人不信,上树再试,下来后结果一样。于是久而久之,没人再敢上树去摘槐米,成熟的槐米随风播撒种子,漫山遍野就长满了它们的子孙后代。只可惜,悲剧发生在六十年代某年,公槐被人以修工程为名砍掉了,在村民的奋力抗争下,母槐保住了。公槐被砍后的几年间,每到夜深人静,村里人都能听得见母槐低沉哀怨的呜呜哀号……凝望着这棵不幸运,且也幸运的树,怀着遗憾的心境,谴责缺少古树保护意识的愚昧行为。那棵千年的公槐树湮没了,就像普通的黎民一样无声无痕,悄然绝迹,就如同人生一样,生不逢时,逝去未留痕。淡淡青云,含悲愤升天西去兮!此刻回想,难道毁树的当事人不怕闹肚子痛,或者遭其它报应吗?这都是多年前的蠢事迄今无法印证……
古槐宛若是一位有血有肉的长者,将思想与情感的根须紧紧抓向这方英雄的土地,在腥风血雨中与老区人民并肩保家卫国。据说日寇侵华时,在这山里找不到藏身此地的游击队,曾经歇斯底里,想砍掉槐树,但是鬼子的战刀砍下去,古槐纹丝不动,一股不屈服的冲力,爆发出生命的灿烂,被砍处却淌出一股血水,鬼子吓得不轻,以为看花了眼,试着再砍一刀,暗红的血水顺着刀口又流出一股,鬼子这才又惊又怕,觉得这树可能是神树,会施灾给他们,吓得逃之夭夭。如今公槐虽已不在,但在现存的母槐裸露于地面的树根上,鬼子砍刀留下的刀痕依然还在,让你可以想象它经历的困苦磨难,想象它是怎样与凶顽较量。我佩服它的襟怀,佩服它的理想。我多想像鸟儿一样飞上它的枝头,与它同站在一个高度,俯瞰大地,了望环宇。可是,我不能,我只能默默地仰望着它,注视着它,听它的枝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听从它的叶间飘来的一两声清脆的鸟啼。
与其说是与老人闲聊,不如说他们正在与古槐倾吐心里话。世间有太多的感动和敬仰,世间有太多的大美和执着,而古槐的存在无疑是动人心魄,感人肺腑的一页华章。古槐纳天地之灵气,受人间之香火,定是棵有灵性的神树了。古槐被大山紧紧揽在怀里,被温峪人年年月月地宠爱,生动这一方风水,荫蔽这一方生灵。世代生息在古槐脚下的黎民百姓,对它无不顶礼膜拜。村里人相信老槐树是会显灵的,一代又一代人笃信不疑。村里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有什么病痛,有什么愿望,都到古树下虔诚地祷告一番。在老槐树的粗壮的树身上,几乎缠满了或宽或窄的红布条,有的布条还写着一些字。这些布条的红,掩映在葱翠滴的绿里,在血红的夕阳下,给留下一种醉的美感。
听着树下歇息的老人的讲述,我们不由对这棵古槐产生了由衷的敬意。“这棵树可有看头呢!”大爷随即给我们念了个顺口溜:“树根下卧个大猩猩,上面盘着一条龙,猴头狮头树上闹,大树底下斩公公。”
顺着大爷所指之处,我们果然看到,古槐根部裸露较多的一侧,很明显有个大猩猩的形状,猩猩的头和四肢,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顺势再往上看,一节突出的枝杈,状如盘龙,雄踞在树杆的中部。而在古槐的另一侧,有两处紧紧挨着的大如磨盘的圆形树骨,一个好似狮面,一个有如猴头。
“大树底下斩公公!”也许是这棵古槐所见证过的最发人深省的故事。人过留影,树大留名。我想这或许就是古槐被称为“斩公槐”的缘由吧!中国古代,可以被称之为“公”者,自然不会是一般人。于是可以推测,一棵槐树既然被命名为“斩公槐”,那也就是说,曾经有某位名气相当或官职相当的男性,是在这棵大槐树下被开刀问斩的。然而那位被斩于古槐之下的“公”,会是何人?他是为何被问斩于此?此“公”是死得英烈,还是死得冤枉或死得活该?死后是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
大爷手指前方的山沟,告诉我们,那条沟,叫做“银洞沟”,当年朝廷开发的银矿,就在那里。想当年,有位云游道士看中了泗交的风水,于是就住下来,在温浴村近旁的山沟里采石炼丹。然而这道士采石时,却竟然在此发现了银矿,消息不胫而走,附近的村民蜂拥而至,乱挖滥采,建炉炼银。地方官员得此消息,急忙上报朝廷,引起朝廷重视。皇上急派太监张忠赴夏县温浴村开办银矿,张忠到此历时8年,至万历年间,成功开发了银洞沟银矿。康熙16年,太监高华奉命管理夏县银洞沟银矿,以充实日渐亏空的国库。但是,贪婪无度的太监高华,一方面向朝廷谎称开矿艰辛、利润甚微,一方面令矿工日夜劳作,无度盘剥。利令智昏的高华到后来竟然将开矿的盈利绝大部分截留归己,中饱私囊……
那时的银洞沟俨然国之宝地,“全国的白银靠山西,山西的白银靠温峪”。朝廷视若宝库,官员馋涎欲滴,民间百姓也从四面八方不断聚集,就连远远近近的土匪也都闻风而至,来此掠夺抢杀,无恶不作。只是矿工的死活除了矿工自己和亲人家属,再无人过问,几年间,数以万计的矿工因劳累过度,疲病而死。有民谣唱到:“山悲愤,水忧愁,东山银矿几时休。洞口哀哀收白骨,荒野凄凄添坟丘。黎民屈怨向谁诉,仰望长空血泪流……”
蒲剧《斩公槐》的故事就是据此改编而成。当槐花女为救父闯县衙状告太监曹华,新任夏县知县唐天民却因官小位卑想推诿搪塞,让槐花去州府去告。而这时人命关天,父母官却说如此话,能不令人气愤,槐花女此时一大段唱:“好一个唐青天,说什么痴恶如仇明爱憎,为什么面对恶魔装盲聋;说什么心底无私一身正,为什么躲避荆棘绕道行;说什么爱民如子恩德重,为什么喊冤才见你尊容;说什么清官好县令,为什么不为百姓讨公平。百姓养牛耕田垄,养狗看园守门径,养羊食肉剪毛绒,养鸡取蛋报天明,官府层层百姓养,平民将官当救星,民求官时官无用,养官不如养牲灵。”深深地震撼了骨子里尚有良知的唐天民。唐天民深夜进山为民请命却遭诬陷,险些丧命。槐老头的女儿槐花逃离虎口进京告御状,皇帝下旨处斩曹华。曹华垂死行凶,槐花为掩护唐天民惨死曹华刀下。没成想,一把长命锁明真相,曹华、唐天民、槐花三人原是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妹。是大义灭亲,还是徇私枉法?唐天民,走在了民意和亲情的风口浪尖……
不喜欢看戏,但对《斩公槐》里唐天民那段凄婉悲怆的唱腔潸然泪下:“……几十年总盼望同胞想见,谁料想相见更比离散惨。叫兄长将人世间再留恋一眼,再看看矿民们的破烂衣衫,再看看山坡下青冢点点,再看看古槐下血迹斑斑,再数数你犯下的罪恶件件,再忆忆宦海中的岁岁年年,再想想你扭曲的人性蜕变,再问问你还记得的辛酸童年,经苦难受宫刑你也可叹,得权势你怎能横生凶残,不立斩怎么能平百姓愤怨,不立斩怎能维护圣旨尊严,不立斩怎能严肃律令法典,不立斩我枉为朝廷命官,不立斩怎能告慰小妹燕燕,不立斩死难者灵魂难安,法与情恨与怜纠缠难断,含热泪举大义慰民敬天……”
抚摸古槐,我真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山风徐来,我甚至可以听到古槐低沉的哀号与叹息,不忍再睹她冷峻哀伤的面容和紧锁的眉头。古槐,难道愿意见证那样血腥的人与事?难道愿意让自己名为“斩公槐”吗?想起了陈毅元帅的那句名言:“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我心里微微一颤,似乎意识到,古槐的每一片叶子和每一道褶皱,都深藏着或辛酸哀婉或震撼人心的故事,虽然这些故事今天已被岁月模糊了。一片叶子落下来,像一滴泪,湿湿的,凉凉的,柔柔的。我震撼了。古槐呵,你想诉说些什么?我知道游人把你作为风景的时候,游人已成为你眼中的风景;当游人思考你的时候,你也在思考游人;你从历史的深处思考过来,还在乎什么宠辱呢?
此刻,我站在浓浓的绿荫里,才真正体验到生命流年的稍纵即逝。人在拥挤的世界里不择手段地去竞争,为了钱财而像曹华那样飞蛾扑火。难道斩公槐的故事,不足以让人们记住些什么吗?欲海奔波的人啊!能否停息下来?睹一眼这颗古树的沧桑,领悟人生的曲高和寡,洗涤生命的灰尘与圬垢。什么生死荣枯、爱憎情仇……都将付诸东流。谁还会被苍凉、冷漠、利欲、虚荣……所困扰,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风雨散文6:出行小记
文/李清文
风雨味
往日出门,必带三两本书,或者到书摊买本杂志之类翻翻。此次来韩国忘了带中文书,韩文又看不懂,闲暇时没书看,脑子空空的,颈椎不僵硬,倒也落得个轻松自在。原来,不读书有不读书的好。
南宋诗人杨万里曾发感慨:“书莫读,诗莫吟,读书两眼枯见骨,吟诗个字呕出心。人言读书乐,人言吟诗好。口吻长作秋虫声,只令君瘦令君老。何如闭目坐斋房,下帘扫地自焚香。听雨听风都有味,健来即行倦即睡。”形象,太形象了。
也许杨万里记性差,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又是读书,又是吟诗,还留下那么多传世之作。
但杨诗人说的话好有道理,不用去读书,不必来吟诗,只要能“听雨听风都有味”,便是看懂天地人间无字书,这比去读白纸黑字有味的多啊!
难言
那天中午,在韩国一家名叫中垒的餐厅吃饭,一进大门,发现门楣居然刻着一句汉诗:最难言处最难忘。
韩人喜欢这句,我也喜欢得不得了。老板用此表达迎客之意,我从中亦读出人生百般滋味。
细想想,这世上人都有难言事呢,难言之处自然难忘,只能放在心底,严严实实藏着掖着,既便想找人倾诉一番,也是无从说起。
这家饭馆的菜品,风味独特,好吃的很,若要说出妙在何处,我又说不出,正是:自家最难忘,对人最难言。
下次若再来韩国,还要去中垒。
人世礼
韩国多美女,一点也不假。导游大崔讲,这里的女士喜欢化妆,热衷整容,时刻注意形象,认为不把自己整美,就是对别人不礼貌,哪怕是下楼扔个垃圾,取个快递,也要补点淡妆,抹点口红,喷上法国香水。
在西安的小区里,常能碰见衣衫不整溜狗的,趿着拖鞋光脚到超市买肉的,还有散步时穿着花色睡衣的女子。你说说,看着心里都是个啥感觉?是不是有点难受?
咱们也有好传统呢,胡兰成在《今生今世》中记他母亲:“中国是民间亦贵,因为人世有礼。我母亲在家着短袄长裤,但出台门到溪边浣衣必系裙子,在堂前纺棉花亦系裙子。跟母亲去探望同村九太婆,在荷花塘,一盏茶时就走到的,母亲也开箱换上蓝绸衫黑裙子。”
这不就是民间亦贵,人世有礼么,韩国女人如今依然能做得到,还做得这么好,该是多么难得,着实值得学一学呢。
风雨散文7:一树榴花
文/廖淑珍
在这风雨蜚糜的春日,常常会想起故乡的那一树榴花,想起清晨石榴树下搓衣的老人。故园的草,依旧乱蓬蓬贴在墙头,横七竖八地躺在石板边,它们宛若一群无人答理的孩子,在荒园里,漫延着旺盛的生命力。此刻,清明将至,故乡的榴花已红。当雨丝昏天暗地地编织迷蒙时,一种情怀如雨丝般,暗暗地穿插于我的心扉,令我心痛。
童年的记忆里,每至清明,故乡的榴花,总会熙熙攘攘地冒出点点的花骨朵,接着开出红彤彤的繁花,惹得附近的蜂蝶纷纷过墙来,也引得路上的行人驻足而视。满树的榴花红胜火,将小院点缀得春色盎然,风景独好。那时,年幼的我常常搬出小板凳,坐在树下,询问着忙碌的奶奶,哪是雌花哪是雄花。无论多忙,奶奶总是慈爱地回答我的奇怪的问题。我已记不清,榴花映红了我童年的多少个日夜;记不清,奶奶在树下捶洗了多少个清晨;记不清,那幅画面温馨了我多少个日夜……令人惋惜的是,那年夏天,石榴树倒在了风雨交加的夜晚,只留下两个歪歪扭扭的树桩,接受人们的惋惜。这皆是往事,是我撒开回忆的罗网,偶然捕捞到的收获。
小院新种的石榴树,早已亭亭玉立,开花结果。石榴花在葡萄藤和枇杷树的映衬下,显得更为耀眼夺目。然而石榴树对面的那扇门扉,却闭得紧紧的,不再有奶奶安详的目光抚爱张扬的春意,不再有树下的浣衣声点缀着盎然的春景。石山旁的葡萄藤,放肆地四处伸展着探试的触须,似乎在寻找谁的身影。墙上的田七藤也竭力攀爬着,结出无人收获的串串果实。没有烟火,没有足音,小院涂满了荒凉与衰败的原始气息。每次回家,目光触及这自生自灭的景象,我总会油然想起石榴树下浣洗的奶奶。
正是奶奶,曾经一直精心地经营着这座小院。
那时,小院是奶奶的所属地,是我和两个弟弟的安乐窝。一生一世,奶奶一直不愿离开小院,她比任何人更依恋小院,更疼爱我和弟弟们。姑妈常常劝奶奶离开小院,享享晚年清福,却未能如愿。直到前两年,健康状况日下,奶奶才搬离小院,居住到车水马龙的城市。这时,我们姐弟也分别寄居在学校,很少归家。小院从此杂花丛生,青藤遍园,野草葱茏,成了偶然飘落的种子繁衍生息的沃土。那棵石榴树也因缺少打理,树枝伸展得胡乱而随意。
今年元宵节前,奶奶很意外地仙逝,甚至来不及看我和弟弟们最后一眼。当救护车抵达我家时,她早已不省人事。我们的悲痛,挽留不住她慢慢弱下来的脉息和渐渐苍白的容颜。我和弟弟们穿破时光,长大成人,生活开始好转,奶奶却悄无声息地走了,只留给我们一腔沉甸甸的伤悲与遗憾。
姑妈说,奶奶走前梦见小院的石榴树,便嘀咕着我们姐弟的名字,嚷着要回小院;奶奶嘴挑。旁人喂她食物,她不吃,若是我喂,她便吃;奶奶最疼我爸。正如她一直最爱居住在这简陋小院;奶奶临终前,最想见我爸,见我姐弟三人,最想看看小院的石榴树……
姑妈对我说这番话时,我转过脸去,悄悄地抹去了奔涌而出的泪水与心痛。到邻家串门时,邻家大婶对我说:“你还记得么?那时,你们祖孙四人,一碗蒸蛋,便是一顿晚餐。”我当然记得,童年辛酸的往事,一直在我心里徘徊,相隔遥远,却如在昨日。倘若说出“记得”两字,我会当着众人的面嚎啕大哭。于是,我轻声回答:“忘了忘了!我只记得那时奶奶很疼我们……”至今,我无从知晓,为何奶奶离开故乡之后,总那样眷恋这座小院?或许,当年她入居此地,与我们共度 了漫漫岁月,注定了此身的缘分。从何所来,往何所去,这便是生死之定律。纵使生命诚可贵,生活亦可恋,终敌不过岁月催人老。在那生离死别的过程中,亲友的安慰,只是我们悲痛悼念的创可贴,难以抚平“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年年岁岁榴花红,岁岁年年人不同。又是清明时节,故乡的榴花依然开得生机盎然,甚或红过往年。可是,那曾经欢乐的小院终日门掩黄昏,少了石榴树下的浣洗人,纵使落英缤纷,也无意留春。
风雨散文8:成功
文/韦君豪
人的一生,总要经历些许风雨,而阳光,总躲在阴云之后。
竞选会上,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我拿着稿子冥思苦想,拿着橡皮擦了又擦,本已在家念了不下十遍二十遍,早已是胸有成竹,可我却不知为什么,就退却了,不敢了,害怕了……
记录委员陈柳因大步向前,已是势在必得的架势,放开嗓子说了起来:“大家好!我是陈柳因,这次我想竞争班长,成为老师的左膀右臂,同时为同学们服务,请大家投我一票!谢谢!”然后,他回到了座位上。可恶,真可恶!此刻的我可真想走上台去,灭灭他的威风!
说干就干!可是,刚伸直的双腿又无力弯了回去———是呀!站在讲台上四十九双眼睛可都盯着,这样的事儿我可不擅长。想着,我便打了个哆嗦,咽咽口水:“唉,下次吧!”
越来越多的人上去、下来,令我越来越不安,烦躁。
去吧,又怕那四十九双眼睛,直盯得我双腿发麻;不去吧,我又不甘心,这可怎么办?
“同学们,成功是需要把握的,成功只有一次,你不把握,那还能得到成功吗?不会,永远不会!所以,同学们,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呀!即使,只有这一次!”
抬头一看,是王老师!我的心猛地一颤。
一下子,同学们像是被鼓舞了似的,纷纷举手,再不像之前那样断断续续,犹犹豫豫的。
我抿嘴一笑,举起了手,我走上讲台,嘴巴一张一合,鼻子微酸:“我,我叫韦君豪,我想当大队委,因为我也想成为老师的左膀右臂,为班上出一份力,让班级更加优秀,请大家投我一票,谢谢!”下台后,我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掉链子。
最后,选票结果出来了,我成功了,我当上了大队委!我终于如愿地当上了大队委!我用颤抖的双手捧起了那份荣誉。我是大队委了!
如果你发现身后全是阴影,不要气馁,因为你的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朝阳!挫折,我不怕,因为我也想得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