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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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散文1:那些蹲着吃饭的人

文/廖双初

每天吃过晚饭,在妻子的督促与陪伴下,我总要走出家门上街散步。

这个时候,走在宽敞而又拥挤的沿江大道,我常常看到一些在人行道上蹲着吃饭的人,他们没有桌子,菜碗就直接放在地上,而且通常只有一道菜,两口子围一处,车子就停在人行道上。

他们是些什么人呢,从车子的牌照判断得出这些人来自安徽,在我们这里从事“专修楼房漏水”的工种。

我注意到,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分别有女人和孩子跟着,孩子大概两、三岁,多数被母亲抱在怀里,还不能自由行走。配备的车辆就是我们常见的面的。一辆车一个家,日常生活都安排在车上。从打开的车门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原本空间很低的车内已被他们进行了改装,分上下两层,上层睡人,下层堆放杂物。再仔细一瞧,我竟发现有辆车的下层还放有小型液化气钢瓶,不知道这样放是不是安全,我有点担心,他们每晚就睡在火山头上啊。这些人约有四、五辆车,组成一个车队,平时就在街上溜达,一块很醒目的“专修楼房漏水”招牌高高地立在车头上,车身全是自诩防漏技术如何过硬的广告与联系电话,所装高音喇叭总是最大音量地不停播放着社会上最流行的歌曲,等待有需求的人招手即停。

这些年来,他们就一直活跃在我们这个县城的街头,几乎天天都能看到他们游动的身影。每当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当街下厨,蹲着就餐。有时就停在党政大院围墙外的空坪上。我还经常看到他们当街洗脸、洗脚,在一些绿化树或临河的栏杆上晾晒衣物。这种情形,在傍晚时分见得最多,因为他们白天往往要到乡镇去做事,而此时,交警也多数用餐去了,于是就给了他们在街头堂而皇之“埋锅造饭”的空档。

也没打听过他们来自安徽的哪个区域,但似乎彼此都默默遵守着某种约定,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早几天,我到常德的桃源县出差,在途中也无意间看到了同样的安徽维修车队。好像几年前,市里的报纸也报道过类似的新闻。我猜测安徽这样的队伍已遍布了全国各地,至少在多雨的南方有着他们不曾停歇的脚步。这得要好好感谢屋顶漏水这个顽固不化的传统建筑软肋。修建一栋房子,屋顶如果不盖上老祖宗发明的瓦,预制板漏水是迟早的事。不过也好,这至少给这些人创造了就业的岗位。

技术层面上的事,我隔行如隔山,不便也不想评头品足。我只暗忖,他们背井离乡,能够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并一呆就是好多年,自有他们的生存本领。蹲着吃饭在以往的生活中司空见惯,但在今天的城市,即使在工地,也不常见到。他们的生活习惯我不敢恭维,白天制造噪音,用餐破坏环境,而纸幡似地晾晒衣物,与越来越追求文明卫生的县城景观格格不入,需要进行规范。好在我们的人们以宽容的态度接纳了他们,并没有因排斥而投去异样的眼光。因为大家知道,要在这个世界讨生活实在不易,他们凭借自己的一门技术,能够让远在家里的老人和读书的孩子过上安稳的日子,我们应该为他们的劳有所得而感到欣慰。

吃饭散文2:和真实的世界聊聊

文/张金刚

走路、吃饭、坐车、睡前……无时无刻,手机相伴,刷微信、看朋友圈、聊天,不亦乐乎。这就是相当一部分现代年轻人的生活:粘于网络上,囿于虚拟中;似与世界零距离,实与现实已疏远。这难道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也是网虫,且大有溺网之势。网络中,我默声不语,无视周遭;现实中,偶与旁人聊聊,却忽觉不知魏晋,难以融入,油然而生孤寂。看似是我被这个世界抛弃,实为我抛弃了这个世界。于是,我感觉,是时候下网,与真实的世界聊聊了。

和大自然聊聊,轻声叩问四季来时之路,轻轻挥别四时消逝之影。与自然融合,便是诗意、快意的生活。天空、星空,会启迪高远深邃的心智;飞鸟、流云,会放飞轻盈闲适的心情。花草、树木,教自己如何静寞地活出真我;流水、清涧,教自己如何低调地活得高洁。自然是位智者,与他聊聊,必然增进几分睿智与豁然。

和一本书聊聊,蓦然发现紧盯屏幕的双眼,已许久未亲近书页上的文字了。这些散发着墨香的精灵,清心清目清脑,会引领思绪在字里行间任意游移,恍然自己已是书中经历悲欢离合的主人公,已是背包涉足天涯的旅游家,或是烹制心灵鸡汤的思考者。在文字间静心、积淀,远非浏览网页所能给予。

和一首歌聊聊,音符冲击耳膜的瞬间,敲开了心门,碰触了灵魂。音乐,是奇妙而伟大的发明。懂音乐、惜音乐的人,会以音乐为挚友。舒缓也罢、激扬也罢;欢快也罢,忧郁也罢;首首皆是心情的表达,曲曲都是心灵的共鸣。从中,会与真实的自我相遇,让快乐抑或伤感,在旋律中尽情流泄。

和孩子聊聊,顿觉被纯真所包围,这感觉或已久违。和他们一道,与一只蚂蚁斗趣,拿一根棍子耍箭,踢一块石子向前,饮一瓶果汁开怀,这充满童真的纯粹快乐与轻易自足,正是自己丢失许久的宝贝,重新找回把玩,不由感慨万千。该哭哭、该笑笑,自然流露喜怒哀乐,孩子就是我们身边的天使。

和年迈的亲人聊聊,他们过往的记忆,有我们的一度不知或忘却的过去,那些调皮事、荒唐事、可乐事、幸福事,重新打捞、珍藏,汇成一生的美好;他们现在的情态,有我们将来的影子,让我们更懂得亲情的可贵,爱他们就是爱自己。老人如灯,照亮脚下的路,以致当我们老成他们,才不再会有遗憾。

和同事朋友聊聊,精灵古怪的人,会让我们的思路跟着一起恣意飘忽,山南海北,天上地上,谈得畅快淋漓,不由感觉自己也妙语连珠、幽默风趣起来;思维缜密的人,会让我们的言辞跟着一起分条理晰、因果相配,极富逻辑、极有条理、极具深度;纯净善良的人,会让我们的心性跟着一起柔软温暖,放低自己、笑看一切,生活随之快乐许多,朋友圈随之扩大且真挚。因人而异的聊天,会激发自己无尽的潜能,疑似性格分裂,却悄然已增阅历、积聚人缘。

和运动场聊聊,会激起奔走跳跃的脉动;和小动物聊聊,会唤醒一颗温润的爱心;和陌生人聊聊,会发现人际原本没那么凄凉;和对手聊聊,会缔造一个更加强大的自我;和黑夜聊聊,会感觉是在与卸下面具的自己对话,心中顿时一片明朗……

和真实的世界聊聊,才会发现这个世界的真实与美好,才会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如此,这个世界,也才真正属于我们自己。

吃饭散文3:最爱婆婆饭菜香

文/张凤翔

中午回家吃饭,老公一个劲地夸餐桌上的黄豆酱好吃,问是哪位亲戚送的。我说是婆婆自己做的,曾经亲眼看到她把封在坛子里的酱搬到太阳底下晒过。因为太阳晒过,所以才留的时间长;因为有太阳的味道,所以才会这么香的。

老公一个劲的夸,老妈越老越能干了。我对婆婆说,因为爱吃你做的饭菜,所以我们总不愿在外吃饭;因为你做的饭菜太香,所以我总也减不了肥。

婆婆笑哈哈地说,你们就爱夸人,粗茶淡饭的,夸得人羞死了。我望着婆婆低下头的脸,竟发现像少女一样羞赧。

婆婆刚进城时,公公老抱怨跟婆婆生活在一起,一生没吃个好饭菜。其实婆婆不是不会做饭菜,是她太节俭,不舍得买好菜。

儿子上初中时,我刚调进机关,因工作忙,让婆婆给儿子做饭。婆婆常常买别人卖剩的便宜菜,儿子不爱吃。有一次,老公见桌上没有可口的下饭菜,儿子呆呆地望着不动一筷,老公生气地对婆婆说:“你看你做的什么饭菜,你儿子都不吃,叫我儿子怎么吃?”屋檐水往下流,各爱各的儿。

儿子上大学后,我向老公建议,我们两人不是你有应酬就是我要下乡,经常不在家吃饭,做的饭菜吃的少,浪费的多,太可惜了,要不还是跟爸妈一起吃吧,这样他们也热闹些。老公同意了,婆婆也满口答应,又担心地说,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只怕你们吃不惯,我说我最好养,什么都吃。

自从我们跟婆婆一起吃饭后,婆婆每天都挖空心思做好吃的,她把做饭当成一种职业。经常向别人讨教经验,到处与人交流心得体会。而且每天跟着老年朋友一起听健康讲座,然后回家在餐桌上讲给我们听,哪些菜是酸性,哪些菜是碱性,荤素该怎么搭配,道理一套一套的。我心里暗暗佩服。

只要我们在家,每顿饭都有个七盆八碟的,色香味俱全,望着就会馋涎欲滴。如苕粉圆子,本是一道土菜,但婆婆做法很创新,有特色。她先把苕粉加花生米烫好,不干不稀的,再切成块,然后用辣椒加腊肉一起炒,满屋飘香。我吃遍了所有的大小餐馆,还没有谁比婆婆的做得更好吃。单是婆婆亲手腌制的时令小菜,如萝卜干、生姜、腐乳、黄豆酱就很下饭。

爱如阳光。婆婆为我们做饭之所以好吃,是因为她把对我们的爱全部揉进了饭菜里。爱是最好的调料,感恩我的婆婆,喜欢婆婆做的带有爱的味道的饭菜。

吃饭散文4:吃饭百态

文/顾知萌

“丁零零……”下课铃响了,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好想知道今天中午吃什么呀。只见我们班的几位“大力水手”像一只只刚出笼的小鸟,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一阵米饭的清香随风飘过,饭桶被抬进了教室。嗯,为什么今天只有两个饭桶呢?难道今天吃炒饭吗?一个个大大的问号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赶紧走上讲台,果然今天的午饭是菜饭,而且配菜也不再是红烧豆腐了,改成了白菜炒肉块。

饭盛好了,开吃喽!教室里顿时变得十分安静,只剩下勺子与饭盘的敲击声,像在演奏着一首美妙动听的乐曲。同学们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看!小包同学刚拿到饭盘,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勺子,只见她一只手把座椅拖到屁股下面,另一只手就已经在扒饭了。终于把座椅安顿好了,她握着勺子迅速地把饭送到嘴里,一边还不忘把屁股往后挪挪,以便嘴巴更凑近饭盘的边沿,有利于用勺子往嘴巴里面快速地送饭。我猜,她是想吃完这盘之后,再去添一盘吧。好家伙,果然不一会儿一大盘饭就被她给解决掉了,真牛啊!她紧接着端起盘子走向讲台,添了一大勺饭,又添了一大勺白菜,神气活现地走了回来,真不愧是我们班的“大胃王”啊!

再看看她旁边的朱同学,多优雅啊,只见她一口饭一口菜,吃得不慌不忙,有滋有味。再看看陈同学,虽然他平时也吃得不少,但也是细嚼慢咽的,不像小包同学那般狼吞虎咽……

有趣吧!这就是我们班可爱的小伙伴们。

吃饭散文5:晒谷

文/青田子

晒谷需要晒垫,如同吃饭需要碗,割禾需要镰。从农具的角度来讲,晒垫是乡间最大的农具,它长约两丈,宽约一丈,摊开来,足有我的餐厅或书房那么大。晒垫的材料为竹篾,薄薄的,有些柔软,秋天一过,谷晒完了,晒垫便被卷起,背到茅间里,等待来年秋收时使用。

每年初夏,篾匠便如潮水一般涌入故乡,在一户户人家的厅堂里做篾。打个土箕,编担箩筐,补个晒垫——晒垫经了日晒雨淋,篾质便有些老化,不小心一折,篾条便从中间断开,此时,须用一条新篾沿着旧纹路修补,如此地“左右逢源”。倘有阔绰的,则置几床新晒垫,于是,篾匠便开始剖新竹,尔后整出薄薄软软的篾条,师徒两人在厅堂里织起晒垫来。晒垫做好,在太阳底下晒几个日子,便贮藏起来,静静地等待割禾。

打谷机一响,晒垫便大行其道。将晒垫从茅间背出,抖落上面的蒙尘,将它们摊开在宽阔的晒场上,用几块砖头或鹅卵石压着。将新割的稻谷倒在上面,用木丁耙一耙,金黄的谷子便十分匀称地摊开在晒垫上。随着太阳升起,水分开始蒸腾。再不时地耙几回,到傍晚,谷便干了,用风车一车,用箩筐盛着,乡人喜滋滋地挑回家去,将它们储在二楼的谷仓里。

就强度而言,晒谷是个轻活,在故乡,多由细伢子或年迈的老人执掌。细伢子在大人的催促声中晨起,揉揉惺忪的眼睛,将牛牵往河边草滩,用一个木桩拴好,尔后将晒场上的晒垫一一打开。太阳刚出头,出早工的乡人便回来了,将一担担带些稻叶的湿湿的谷子倾倒在晒垫上。细伢子扛把耙,如同猪八戒一般,开始“耕耘”晒垫上的谷子,将它们理得十分均匀,开始火热的晒谷过程。

就工艺而言,晒谷又是个细活,须反复翻晒,谷才能干。于是,细伢子和老人三三两两地出现在晒场上,一遍一遍翻弄着愈来愈黄愈来愈干的谷子,并作着先直耙,后横耙,再直耙,再横耙的循环往复。细伢子翻完谷,聚在一起,捡些石子,下些算盘棋,抑或玩玩蚂蚁,逗逗家狗,作着只有乡间小孩才有的游戏。而那些老人,则擦把汗,手执蒲扇,寻个邻居,憩在深巷里,眼望骄阳,东家长西家短地话话家常。

经了整整一天的暴晒,整整一天的翻炒,太阳落山时,晒垫上的稻谷早已被太阳“炒熟”,干干地候在那里。细伢子和老人便将它们扒成一堆,只等大人前来车谷。

乡人回来,放下手中的担子,便抬出风车,径奔晒场,咿咿呀呀地车谷。在我的印象中,风车实在是“天工开物”,睿智得可以。手摇扇柄,风便在车内生出(风车由此得名),左手握住风车腰部的开关,谷子便从风车顶的谷斗中缓缓流下,进入风车中,被风一扇,重者沉入箩筐,轻者扬出车外。这选优汰劣的方法如同时下的招聘会,人才留下,庸才退出。

谷子一箩一箩地倒入风车,再一箩一箩地车好。晒垫上的谷子便愈来愈少。最后,谷子车完,乡人将其挑回家中,细伢子或老人便将晒垫卷起,候在晒场上。这卷晒垫很需要些功夫,初学者,往往卷得一头大一头小,被乡人嗤之为“喇叭筒”;精到者则卷得细小,再细小,如同一卷纸那般裹得紧紧,而两头,则平平整整,一模一样。

小时候,我便时常加入卷晒垫的劳动中。大人一头,我一头,有时是祖父,有时是祖母,母亲则负责车谷。我缓缓地移动着小小的步子,卷着晒垫前行,却总赶不上祖父母的节奏,不是太快,就是太慢,晒垫便自觉不自觉地“喇叭筒”起来。祖父见了,发了急:

“看到,格郎卷!”祖父说着,做了个示范。

我独自一个人卷着,时不时如大人那般拍一下,结果,仍旧不得要领,一头大一头小起来。

“咳呀,格郎卷!”祖父又示范起来。

末了,我仍旧没有学会,只好由祖父搭把手,两人卷一床。他不时停下手,叫我将晒垫按住,噼里啪啦地一番拍打,晒垫于是走向平整。说来惭愧,直到十五、六岁回乡作田时,我才学会卷晒垫这门“手艺”。

如今,因了钢筋水泥楼房的普及,故乡的晒场被一一搬到楼顶。晒垫,完成了它久远的使命,被一一弃在幽暗的茅间里。偶尔的一两块晒垫,也如同乡村遗老,出现在用砖头围出的园子里,叹息着,成为隐匿的秘不示人的风景。

哎,晒垫同故乡所有的农事一样,行将在现代文明里销声匿迹。而我,拙劣的文字,如何能记录它的光辉,留下它的芳名?

吃饭散文6:吃饭的幸福

文/肖进

《汉书·郦食其传》里说,民以食为天。

早上起床,老婆已将早餐准备好,狼吞虎咽吃完,匆匆出门。不说谢谢,早已成习惯。

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电话铃声响起。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老婆的号码,急忙深呼吸一下,然后问:“老婆啊,是问我想吃什么菜吗?你随便做,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电话那边一定心花怒放。

回到家,不用花时间等待,直接坐上饭桌。菜的变化很有规律,中午是炒土豆丝,那晚上就一定是炒土豆片;中午肉丝,晚上肉片;豆腐没有丝,中午切成三角形状,晚上切成长方形状。看着搞笑,吃着温馨。

晚上坐在电脑前玩上几个小时,然后假装说:“哎呀,听说久坐电脑前不利健康,我现在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那边老婆就会说:“你天天都这么说,直接说‘饿了’多省事……”嘴上说着,人已起身朝厨房走去。

幸福不是说你有钱天天到餐馆里吃饭,而是当你回家时,桌上已摆好热气腾腾的饭菜。

吃饭散文7:敬畏食物

文/马亚伟

小时候,我在姥姥家吃饭。偶尔有饭粒掉到地上,姥姥立即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饭粒,放到嘴巴里吃掉。姥姥对食物极为珍惜,如果谁糟蹋了粮食,她会捶胸顿足地说:“老天爷呀!可了不得了!”她固执地以为,浪费了食物,就是冒犯了老天爷,是大不敬的,不可饶恕的。

母亲说,挨过饿,才知道珍惜粮食了。刚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那年,麦子大丰收,母亲高兴极了。可是,她不会浪费一粒麦子。打麦场的周围,还有一些麦粒。炎热的午后,母亲俯下身子,开始捡拾散落的麦粒。她脸上淌着汗,也顾不得擦一把。忙了半天,只捡到一盆底儿麦子。母亲直起身,非常有成就感地说:“又捡了这么多!”

我的姥姥和母亲一定是对食物怀有敬畏之心的,即使后来生活富裕了,她们也从来不肯糟蹋食物。姥姥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她这一生,没有吃过山珍海味,粗菜淡饭对她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母亲经常来我这里小住,有时我会带她去餐厅吃饭。每次吃完饭,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她都会旁若无人地打包,收拾得餐桌上只剩下白花花的盘子。

母亲在农村生活,深深知道食物的来之不易。所有的食物,都是大自然的恩赐。一粒种子,要在漫长的时光里,扎根肥沃的土地,吸收阳光雨露,再加上农人的无数汗水,才能孕育出粮食。养一只鸡,养一头猪,要把它们当成家庭成员一样,付出心血,付出感情。最后它们成了我们口中的美食,也要心怀敬畏地吃掉。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面对食物开始肆无忌惮了。其实仔细想想,胃的深层记忆里,还留有饥饿的印记。不由想起电影《1942》,人们饿得饥不择食,草根、树皮,能吃的吃,不能吃的也吃。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我们的祖辈一样,珍惜食物,敬畏食物?

吃饭散文8:无知无畏话做饭

文/峰岭

我很少觉得吃饭是一种享受,跟小时候太多的玉米粥红薯粥蒸南瓜有关。直到现在,每当被嘲笑脑子不好时,我都怀疑是构成自己的原料不够好。

还有一个后遗症就是不会也不喜欢做饭。我曾经把排骨烧成炭、砂锅煮裂、铝锅烧穿,没酿成火灾还算是好的。我不认得苋菜芥菜杏鲍菇,分不清茭白和芦笋、鲈鱼和鲤鱼……一次才要给朋友显摆学到的一点技术,说做红烧肉时先加点醋容易熟时,她白了我一眼,说用高压锅嗖嗖两下就好了。我立马就怂了,因为我还没买过高压锅呢。后来去超市时特别留意了一下厨具,顿时产生了要我何用的感觉:人家随便一个电磁炉、豆浆机、智能电饭煲都能把我鄙视了。

即便如此,居然也把女儿养大了——还算囫囵完整。只是某日带她逛时碰到了个同事,她不客气地说:好丢人,把娃养得这么瘦。这让我有些内疚和遗憾,心想,如果自己早早地注意味道营养什么的,女儿是不是更健壮、或者关于母爱的记忆更多?

女儿偏偏是个吃货,比如带她吃一回法国菜,她说好吃得都快要流泪了。带她吃一回日本料理,她说好吃得心里的花儿都一朵一朵开放了。我想满足她可又不能老是下馆子,就只好撸起袖子学做饭,算是亡羊补牢。

这才发觉做饭根本不是一种和洗衣打扫一样的活计,而是带有创造性的艺术,就像把布料做成衣服、文字组成文章。比如蔬菜和蔬菜之间就有个谁搭谁的问题。白萝卜就不爱胡萝卜和木耳,豆浆不爱鸡蛋,菠菜不爱豆腐。搭配错了,就跟让两个互不待见的人结婚一样,没有好结果。记得三毛学做菜时,由“鲜”引发灵感,把鱼和羊肉炖在一起,结果是“不能吃”。

做饭还受个人偏好限制,我想我再也不会给红薯、南瓜、冬瓜、玉米们一个正眼了。也不喜欢芹菜和莲菜,吃起来老是咔嚓咔嚓响。洋葱不喜欢炒熟吃,甜不兮兮的。不喜欢灯笼椒,没有半点脾气,白披了一张辣椒的皮。不喜欢海鲜,没有关于它们的经验和记忆。我一买菜就买成西红柿、土豆、青菜,茄子、小辣椒了。

不过你要是把做饭琢磨透了,它也简单,通向所有美食的不过“用心”这把钥匙。而技术,网上一搜多得是。比如当你用心的时候,切的土豆丝就很匀称,姜末就会很细碎,不会把辣椒丝炝焦,盐不会放得太多或太少,不会在炖汤的半途加水,不会把米饭蒸得太软或太硬,让所有的食材都呈现最佳的状态。所以女儿说她能在我做的饭里吃出我的情绪,是心不在焉呢烦躁呢还是开心呢,她能吃出饭里有没有爱,饭菜能说话。

我在厨房的手忙脚乱中有时超水准有时失水准,比较得意的一次是做酸菜鱼,酸菜、豆瓣酱、火锅底料、泡山椒……巧妙借助别人的智慧。做好后盛在洁白细腻的陶瓷盆里,红辣椒、黄生姜、白鱼片、绿葱、青色酸菜,颜色味道俱佳。唯一那一次,女儿吃前把图片发给她同学,吃完后把残羹又发了一遍,馋得同学说她口水流了一地。在那一刻,我心里的花儿也噗地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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