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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散文1:最好的我们
文/佟睿
二熊确实很厉害,从翻开她《最好的我们》的第一页,到抹着肿成桃子似的眼睛合上书的最后一页,满脑子放映的都是回忆。仅仅是她描写的一个眼神,就会让一些尘封很久的东西涌入心口。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一瞬间幻化为发生在身边的鲜活人事,如昨天般,让人不由得惊叹自己记忆的巨大潜力。
细碎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放映过后,有一句话近乎呓语般还在脑海盘旋,挥之不去——现在的我们,是最好的我们,不是未来或过去,就是现在。多奇怪的一句话呢。
书中的耿耿一定不这么想,她的“现在”,也就是高中时光,并不风光得意。学习上的极度吃力和新家庭成立后内心的深深隔阂轮番打击着她。少女内心刚刚萌发的一点点虚荣自尊和朦胧情愫也被一次次地“比较”反复折磨。那种无处诉说的内伤,是最要命的。一个普通成一粒尘埃的自卑的小姑娘,怎么也谈不上最好吧。男主角余淮一定也不这么想,明明优秀得一塌糊涂,却总是以一点点差距,被他人死死压制。心比天高,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摘不到头顶放肆闪烁的那颗星星。他看似无所谓的浅笑,实则承载着沉重的不甘与迷惘。这样的他,永远觉得差一点点的他,又何谈最好呢?
可是七年后,再见的两人竟然都是那么不约而同地想念当年的自己。耿耿想念当年自己的厚脸皮,想念那个为了留在余淮身边宁愿继续忍受折磨的自己;而余淮,更怀念自己那时的心直口快,能面对自己的心,不必像现在,兜兜转转,顾虑重重。
那时的他们,是最好的他们。不成熟,却充满勇气,在经过时间的大浪淘洗前尽情做自己爱的事,爱自己爱的人。
现在的我们,也确实是最好的我们。过去太幼稚,所有的人和事仿佛有着相同的色彩;未来太拘谨,我们也许被时间教化得乖巧现实,被磨平了棱角,也就失去了追寻与反抗的力气;只有现在,青春年少,未经世事,所以坚信世界上总有一个地方只属于自己,于是挣扎着拼命想要逃离。
现在的我们,看似每天都机械地做着一张又一张试卷,早出晚归,两点一线,酒瓶底眼镜下隐藏的是一双双看似呆滞的眼睛。但你不知道,我们吞下了多少委屈、不甘的眼泪,让自己的心在一次又一次无谓的失败后变得坚强;你不知道,现在的我们怀揣着对爱情的渴望,但是为了将心中那小小的奢望延长一点,永远以友情的名义相互关爱;你不知道,现在的我们,每个人都无可取代,相似的校服下跳动着截然不同的心,决不要用所谓的标准进行比较,即使被比得一败涂地,我们还是会执着地坚持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东西;你不知道,现在的我们正在演绎着属于自己的精彩故事,也是我们心中最好的故事。
你知道了吧,现在的我们,前途无量又偶尔觉得希望渺茫的我们,就是最好的我们。
故事里的青春也许只是一页纸,轻轻一翻便过去了。但是我们不行,我们要一分一秒地认真度过,并用尽全力,让“我们的现在”无限延长。
当我们老了,和自己爱的家人一起,围在火炉边,那时的我们啊,是最好的我们。而现在的我们,此刻正拥有最好时光的我们,最要紧的事就是莫辜负吧。
厉害散文2:一束光阴付苦茶
文/董英飞
时间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你明明能清晰地感受到一分一秒,可是很多往事又恍若隔世。似乎才刚习惯日期是2015年,但2015年已经悄然到了最后一个月。最后一个月,我想写写一年来的感受,但想来想去想不出如何把这些感受连缀成文。于是索性把笔一丢,约老友出去喝茶聊天。
之所以跟老友投脾气,是因为他也对文学感兴趣,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常常凑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小说。毕业后,他在初中当过几年老师,后来辞职读书去研究楚辞。我们也同样都是俗人,对喝茶并无讲究,不讲究泡茶要用“旧年蠲的雨水”或是“梅花瓣上的积雪”,更没有余资“买泉两眼”,都是拣最便宜的囫囵喝下。
两口热茶入腹,驱走了寒意。他看我愁眉不展,就问有什么心事。我据实以告。他又问,你这一年到底什么感受?我说我就觉得自己这一年话变多了。他问,你都聊些什么。我说我跟同事聊文学。他扑哧乐了,不信运营商里有爱读小说的。我说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但有一回,我看见一个同事桌上放着刘慈欣的《三体》,然后我就拉住她不放,给她聊《弗兰肯斯坦》这文学史上的第一部科幻小说,告诉她最早的科幻小说就是女作家写的,并且这个作家的老公是英国浪漫主义诗人雪莱,又给她讲星云奖是科幻界的诺贝尔文学奖,刘慈欣虽然也获奖但文笔差了些,推荐她看看同样获过奖的老作品《黑暗的左手》……
“你同事听你说完什么反应?”他问。
我说,她听完后问我雪莱是谁,我当时想了很久,犹豫到底要不要从19世纪初叶浪漫主义诗歌的起源开始说起,然后有技巧地过度到19世纪后期的现实主义小说,如果她兴趣不泯的话,再转而切入20世纪魔幻现实主义小说,最后从影响研究的角度跟她谈一谈莫言与马尔克斯的师承关系,不过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只跟她说雪莱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作者。
老友听完哈哈大笑,说我是“己之所欲,欲强施于人”。
然后他又问我,难道之前不怎么聊天吗?我说,我工作时间短,之前都忙着学业务,就算聊天也总不离工作,甫一有点难办的任务就郁郁寡欢,自己压力大、负能量多,同事都唯恐避之而不及。
“那现在呢?”老友又问。
我说,现在好太多了,一方面是因为业务越来越熟,更重要的是,这一年自己心态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由原来的求好心切、面目可憎,到现在的按部就班、顺其自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执象而求,咫尺千里”,于是只负责做好自己,不管东西南北风。
“对!”老友伸手指向茶社挂着的一副楹联。
我顺着方向望去,楹联上书“是命也是运也缓缓而行,为名乎为利乎坐坐再去”。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年终组稿有了眉目,这一年“心中有,笔下无”的感受逐渐浮出水面。茶要一口一口地喝,才能咂摸出滋味,甘甜的茶汤入口,细细品味方能觉出清香,苦茶入口,你也不要皱紧眉头,束一段时光,沉浸在苦茶中,低头再饮,嘴角会露出回甘后会心的微笑。
厉害散文3:“我”的三变
文/宋子钰
“我”是像哈利波特一样厉害的魔法师,会3种变化。
早上的“我”,还迷迷糊糊的,就被朦朦胧胧的阳光叫醒了。圆圆的荷叶上,晶莹的露珠滚来滚去。饿了一夜的小蜜蜂闻香而来,嗡嗡嗡地采蜜,开始了它勤劳的一天。桂花的叶子红红的、嫩嫩的,缩着小小的身子。
中午的“我”,刺眼的阳光让“我”昏昏欲睡。叶片上的露珠不知不觉消失了。三角梅红得如火,月季花粉得如霞,桂花黄得如金。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小鸟欢乐地叫着,一下一下地啄着酸甜的冬红果。桂花的小叶片慢慢地伸出头来,好奇地观察着“我”。
傍晚的“我”,太阳公公回家睡觉了,小动物们也都进入了梦乡。这时,只有讨厌的蚊子出动了,寻找着小鲜肉。桂花的叶片彻底地挺直了腰杆,站着军姿守护着“我”的家园。露珠慢慢出现了,和花花草草说着悄悄话……
这就是“我”——爷爷家的空中花园,“我”的魔法就是早、中、晚的小伙伴们的变化。是不是很神奇呢!快来找“我”玩吧!
厉害散文4:七月去延安
文/周礼
“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的跳,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儿贴在心窝上。……几回回梦里回延安。”每当听到这首激情澎湃、耳熟能详的民歌时,我的心里总会生发出一种急切的向往,那就是什么时候能够去延安看看,看看我们新中国的发祥地,看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黄土高原,看看毛主席和其他革命先烈曾经生活的居所,追溯那抛头颅、洒热血的峥嵘岁月,亲身感受一番伟大的延安精神。
七月的一天,我终于得偿所愿,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了延安,走进了梦里曾寻她千百回的革命圣地。当宝塔山巍峨的身影伫立在我的眼前时,我忍不住大声地呼喊,延安,我的母亲,我来看您来了!
“嘉岭叠叠椅晴空,景色都归西照中。塔影例分深树绿,花枝低映碧流红。幽僧栖迹烟霞坞,野鸟飞归锦绣从。”宝塔山坐落在延安城东南一隅,四面为群山所环绕,像是处在温暖的怀抱之中。宝塔山上绿树成荫,野花遍地,石刻成群,古迹遍布,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让人既饱了眼福,又增长了见识。有人说,只有登上宝塔山,才算真正到了延安。宝塔,既是延安的标志性建筑,也是革命圣地的象征。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挺立的宝塔,像一面不倒的旗帜,指引着无数的仁人志士不屈地斗争。在宝塔的一旁,挂着一口明代铸造的大铁钟,用力敲击,声响如雷,传递四野。据说每次有敌人来犯时,哨兵就敲响这口大钟,警报山下的红军作好转移和战斗的准备。
从宝塔山下来,我们直奔中共中央书记处所在地——枣园。枣园原是当地一家地主的庄园,后来中共中央入驻延安后,改为社会部驻地,同时更名为“延园”。1943年10月,中共中央书记处由杨家岭迁驻于枣园,于是,这儿就成了中共中央的临时指挥部和几位重要领导人的住所。
走进枣园,只见一排排高低起伏,排列整齐的窑洞呈现在眼前,处在最前面的就是中央大礼堂,说是大礼堂,其实并不大,还不及一个学校的礼堂,里面的陈设也十分简陋。我们很难想象,当年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整风运动、中共第七次代表大会和延安文艺座谈会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沿着枣园的青石小径,我们一路前行,途经一条长长的水渠,人们称它为“幸福渠”,据说这是毛主席当年亲自带领延安的军民修建的。水渠全长6公里,北起裴庄,南至枣园,采用自流灌溉的方式,可灌溉枣园周围5个村庄94公顷的土地。水渠修成后,将枣园和附近的旱地变成了水浇地,庄稼连年丰收,老百姓都不由自主地称之为“幸福渠”。
跨过“幸福渠”,我们来到了毛主席旧居,这是一座幽静的独立小院,院内是一排面向西南的三孔窑洞。走进其中一间,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部黑色的手摇电话,一个简易的小书架。就是在这间狭小的窑洞里,毛主席写了《学习和时局》、《论联合政府》、《关于重庆谈判》等多部著作,并指挥全国人民展开抗日斗争,及时拆穿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内战阴谋。
带着无比崇敬和感恩的心情,我离开了圣地延安。这次红色之旅,令我感受颇深,今天的美好生活来之不易,我们应该加倍珍惜,这样才不辜负了先烈们的一番心血。
厉害散文5:我和老板是朋友
文/廖逸兰
“小梅真厉害呀……”那天,听到母亲又开始唠叨,我实在有些厌烦,就随口说了一句:“别整天把小梅挂在嘴边,老板请她们全家出去旅游一次算得了什么,我们老板才叫真好,她跟我是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
小梅是邻居二婶家的女儿,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也曾形影不离。可是,自从一年前,小梅进入一家外企工作,二婶说话的语气就变了,整天夸自己的女儿有出息,弄得母亲也时常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
那天,我下班刚回家,二婶就笑着对我说:“听说老板要请你们全家一起吃饭,真是好事情呀!”我含糊地点点头,跑去质问母亲:“我什么时候说过老板要请咱们吃饭?”母亲仿佛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不好意思道:“你说老板和你是朋友,请咱们吃顿饭,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吧?”
不久前,为了让母亲少唠叨几句,我就骗她,说自己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待遇很不错。其实,我每天工作的地方,不过是一家小餐馆,老板整天抱怨生意不好做,是个典型的吝啬鬼,他不克扣我们工资就不错了,指望他请客,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怎么办,母亲的海口已经夸出去了。我苦思冥想了好几天,也不知道从哪儿能变出一个朋友式的老板。那天早晨,我照例去跑步,又遇到了陈姨,因为经常一起跑步,虽然她年龄比我大了不少,可我们早就成了忘年交。
陈姨看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问:“怎么了,我的小朋友?”我叹息了一声,正想把心中的烦恼告诉陈姨,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不如就让陈姨扮演一下我的老板?她虽然50多岁了,但穿衣打扮非常得体,而且谈吐不凡,真有几分领导范儿呢!
虽然一起晨跑了这么久,我和陈姨从来没有问过彼此的家事,只听说她好像从什么单位退休了。想了又想,我终于咬咬牙,向陈姨倾诉了心中的烦恼,又和盘托出了我的计划:请她扮演老板,请我们全家一起吃顿饭,费用当然由我来出。
没想到,陈姨没有犹豫,很爽快地答应了。她还说,正好朋友有辆不错的车,周末就来家里接我们。
很快,周末就在母亲的期盼中到了,陈姨没有食言,果然用一辆看起来颇为豪华的轿车来接我们。
“出去吃饭,女儿的老板要请客呢,她们是朋友!”母亲用比往常提高了八度的声音和邻居们打着招呼,我无意中回头,看到二婶的表情又羡慕又失落。
那天,陈姨陪着我们一家吃饭,她夸我工作勤奋,和父亲谈起了当前的热门新闻,又和母亲聊做菜心得。陈姨落落大方,侃侃而谈,既像一位领导,又像一位邻家大姐,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接下来的几天,不知怎的,我晨跑时没有看到陈姨。那天,当我照常在小餐馆里挥汗如雨收拾碗筷时,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朋友,我可以请你吃饭吗?”我抬头一看,居然是陈姨!
“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上次的饭钱得还给你……”我跟老板请了个假,急急忙忙走出来说。陈姨却笑着说:“我应该好好谢谢你。其实,我退休之后并没有闲着,而是一直在帮儿子打理他的分公司。原本,我一直以为,只要公司销售业绩好,给员工们足够多的薪水就可以。通过你的这件事,我才明白,原来员工们需要更多的尊重和沟通。如果老板肯放下姿态和员工们做朋友,可以收获更多……”
我没想到,陈姨是这样豁达的人,不需要过多的犹豫,我就接受了成为她公司新成员的邀请,炒了餐馆老板的鱿鱼。当天晚上,我又悄悄给小梅打电话:“陈姨的公司还要招员工,你离开那家小广告公司,来当我的同事吧。不然,你整天装成外企员工,还得自费请家人旅游吃饭,你累不累呀……”
厉害散文6:冬季里的童年
文/张光恒
冬天的厉害,是人尽皆知的。冬天的风硬气,一巴掌一巴掌地扇着人的脸,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头缩进腔子里,分明是恐惧了冬风的撕咬,但是,我们,在七八十年代的那些冬天里,尚是小孩的我们,是不畏惧的。
邻居张奶奶至今还替我们自豪,她说:你和三钢蛋他们,数九寒天,就穿一条单裤子疯跑,我一摸你们的小腿,竟暖手地热……天天跑得满头汗……我和张奶奶唠着嗑,虽然捂着的是厚厚的羊毛棉袄,但还是瑟瑟地颤抖着,就像村头风里的那棵老朽得快要倒地的树,我感觉,我也真的老了。
那时候,我们快乐地生活在八十年代的寒冷冬天里。天冷得奇绝无比,但我们又是过得生龙活虎。小土路上,早冻裂开了,道道裂缝,纵横交错结成张张蜘蛛网,我们脸上挂着汗珠,飞快地从这条小道上跑过去,扬起阵阵烟尘,弥漫在我们的屁股后面,看起来一群孩子就像驾云行走在天空里,行人缩着脖子,倒退着走,避着西北方向刮来的冷风,他们羡慕地望着我们……路边撒满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麻雀,探头踱步,寻找吃食,都被我们纷乱的脚步声,惊吓得忽然胡乱飞起,子弹般射向天空,消失了。我们的精力,并没有因为消化的是粗糙的瓜干煎饼而大打折扣,相反有点过剩,在村子里,东一头西一头胡钻乱跑,或者在村前地里拉开阵势对骂、对打几仗,再不就是去村头偷一抱老赵头家的麦秸,跑到避风处生起一堆火,烤从家里带来的红薯、花生,吃光后作鸟兽散。
那时,我们最擅长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再放一块大冰块,当“滑滑车”,上面轮流坐人,一个推,一个拉,刺啦啦……“滑滑车”一下子滑出去老玩。有的人坐不稳,会一下子一个大马趴摔倒在地,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三钢弹的笑声,简直如毒药般毒性强烈,每当他乌鸦般的笑声猛然响起时,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耳朵捂住,但三钢弹还是继续把笑声砸向冰面下的鱼,企图激发得它们再像闷热的夏天里一样,活泼地在水里游翔,但是没用,鱼儿全在冰底下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关于那时候的记忆,最深刻的是饿,饿得真是不行,到处找吃的,土里的茅根,庄稼上的虫子……都吃过,而到晚饭的时候,抢东西般的把三碗瓜干稀饭和两整块玉米饼子撂进肚子里并还饿得在半夜里起来翻东西吃。
冬天一个接一个过去,全无记忆,很快又到冬天了,很快我就十岁了,这年冬天,我们开始疯狂地迷恋一种叫“彩电”的新玩意儿,它被放在大队部院子里的高石台子上,像人们过年时的供品,高高在上,傲视众生。村长伸手在上面乱摁了一番,那个四方的、亮晶晶的玻璃框里,突然有一个人窜出来,腾空跃起,单脚踢出,并在人物的脸部,浮现出两个字“陈真”,随之而出的还有激昂的唱声:“孩子这是你的家,庭院高雅,古朴益显出风貌,大号是中华。”不过,那时候唱词是一句都听不懂的,只是无端地觉得让人热血沸腾……
终于电视剧又在激昂的歌声中结束了,所有的人都把腰弯下去,脱掉鞋子,从里面倒出一股股水来……
厉害散文7:冬季里的童年
文/张光恒
冬天的厉害,是人尽皆知的。冬天的风硬气,一巴掌一巴掌地扇着人的脸,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头缩进腔子里,分明是恐惧了冬风的撕咬,但是,我们,在七八十年代的那些冬天里,尚是小孩的我们,是不畏惧的。
邻居张奶奶至今还替我们自豪,她说:你和三钢蛋他们,数九寒天,就穿一条单裤子疯跑,我一摸你们的小腿,竟暖手地热……天天跑得满头汗……我和张奶奶唠着嗑,虽然捂着的是厚厚的羊毛棉袄,但还是瑟瑟地颤抖着,就像村头风里的那棵老朽得快要倒地的树,我感觉,我也真的老了。
那时候,我们快乐地生活在八十年代的寒冷冬天里。天冷得奇绝无比,但我们又是过得生龙活虎。小土路上,早冻裂开了,道道裂缝,纵横交错结成张张蜘蛛网,我们脸上挂着汗珠,飞快地从这条小道上跑过去,扬起阵阵烟尘,弥漫在我们的屁股后面,看起来一群孩子就像驾云行走在天空里,行人缩着脖子,倒退着走,避着西北方向刮来的冷风,他们羡慕地望着我们……路边撒满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麻雀,探头踱步,寻找吃食,都被我们纷乱的脚步声,惊吓得忽然胡乱飞起,子弹般射向天空,消失了。我们的精力,并没有因为消化的是粗糙的瓜干煎饼而大打折扣,相反有点过剩,在村子里,东一头西一头胡钻乱跑,或者在村前地里拉开阵势对骂、对打几仗,再不就是去村头偷一抱老赵头家的麦秸,跑到避风处生起一堆火,烤从家里带来的红薯、花生,吃光后作鸟兽散。
那时,我们最擅长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再放一块大冰块,当“滑滑车”,上面轮流坐人,一个推,一个拉,刺啦啦……“滑滑车”一下子滑出去老玩。有的人坐不稳,会一下子一个大马趴摔倒在地,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三钢弹的笑声,简直如毒药般毒性强烈,每当他乌鸦般的笑声猛然响起时,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耳朵捂住,但三钢弹还是继续把笑声砸向冰面下的鱼,企图激发得它们再像闷热的夏天里一样,活泼地在水里游翔,但是没用,鱼儿全在冰底下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关于那时候的记忆,最深刻的是饿,饿得真是不行,到处找吃的,土里的茅根,庄稼上的虫子……都吃过,而到晚饭的时候,抢东西般的把三碗瓜干稀饭和两整块玉米饼子撂进肚子里并还饿得在半夜里起来翻东西吃。
冬天一个接一个过去,全无记忆,很快又到冬天了,很快我就十岁了,这年冬天,我们开始疯狂地迷恋一种叫“彩电”的新玩意儿,它被放在大队部院子里的高石台子上,像人们过年时的供品,高高在上,傲视众生。村长伸手在上面乱摁了一番,那个四方的、亮晶晶的玻璃框里,突然有一个人窜出来,腾空跃起,单脚踢出,并在人物的脸部,浮现出两个字“陈真”,随之而出的还有激昂的唱声:“孩子这是你的家,庭院高雅,古朴益显出风貌,大号是中华。”不过,那时候唱词是一句都听不懂的,只是无端地觉得让人热血沸腾……
终于电视剧又在激昂的歌声中结束了,所有的人都把腰弯下去,脱掉鞋子,从里面倒出一股股水来……
厉害散文8:一念之间
文/枫林主人
一个念头能有多厉害?稍加浮夸地说,它可以让最为亲近的人,瞬间疏离到无情,亦可以对着一个陌生人掏出心肺。老舍沉湖了,海子卧轨了,张国荣跳楼了,叔同先生出家了,顾城呢,自缢还不算,甚至顺便动手弑妻。他们都是有才华的人,有的可以说是旷世奇才,可为何单单在生死去留的大问题上,是这般的孤注一掷。
关心他们的人,或是好奇的人,总想追寻他们以身相搏的真相。然而真相往往是系于他们自身的,那些可以说出的真相,多半已经不真。因为除了当事人,再不会有人了解那个看似平静的某一天,对于他们却已是万念俱灰。他们的确是冰雪性情的人,其心若素,不堪一个污点,其心若羽,轻得不堪分毫,故而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要求,也就比平常人高。在他们眼里,世界应该是完美的,然而现实是残缺的,人情应该是纯净的,然而现实是世故的。面对这些不满,他们在失望中消磨,在消磨中忍耐,在忍耐中茫然无措。直到有一天,到了他们不堪负累的临界点,哪怕一个极小的事件,都有可能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同样的世界,更多的人妥协了,认命了,同化了,从而用适应世界的方式换得一个寿终正寝。思前想后,这应当是一个中庸的活法儿,虽谈不上精彩,但好歹实用。在这个过程中,并非所有人都是皮糙肉厚,痛痒不知,只不过这些感受一念遂起,又一念遂灭,全不似那些完美主义者,敢拿身家性命相抵,以实际行动来表示。
即若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他们这一生绝不会处处满意,事事和美。以我所了解的男子性情,我敢说十有八九者,都在心里跳出过离婚的念头。那种因为一时生气,嘴上叫嚣的口号,甚或是写在纸上的协议都不能算,因为过不了几日,大多又会和好如初。然唯有心里的这个念头,是无声的,偏僻的,是一场只有自己明白的独角戏。他们或是受了什么约束吧,或是受了什么怨气吧,有时便会在烦闷之际,拿着这个念头作为引子,对那离婚后的情景浮想联翩。
“啊,若没有她,日子该有多么滋润,多么自由。”这念头一起来,颇像浸过汽油的棉棒,而他便是一根火柴。于是,这根火柴接着联想:“若没有了她,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想见谁就见谁。自己有了主意和计划,就可以马上实施。还有那些梦想,那些愿望呢?啊,总算可以大胆尝试了,即使不幸失败,也不会有人埋怨。”这时,棉棒果然燃烧起来了,明亮,热烈,炫目。他甚至会想,“若没有了她,我完全有可能成为另外一个人呢,到时候,这世界都是全新的吧。”
诸如此类的念头,不仅会发生在夫妻身上,也会发生在同事之间,朋友之间,甚至是亲人之间。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颠覆,将缠结在生活当中的常态、习惯、行事方法,统统推翻。这念头可能是激烈的、叛逆的,甚至不可告人,但它同样又是热烈的,纯净的,顺乎人性的。人的天性本就是崇尚自由,独具个性,只不过由于生活的打磨,曾经光华耀眼的天性便失去了神采与棱角。于是这些念头,才免不了在密不容针的生活缝隙间,作一二的跳跃。我想,即使世上游得最好的一只青蛙,也要偶尔跳上来透口气的吧。
花开七分为佳,酒至微醺最美,这些念头也是一样的,只限于跳跃一下,点到为止。望诸君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