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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文章1:走好人生路
文/周晓峰
世上有大路、小路、直路、弯路,有歧路、险路、死路、活路,有天路、仙路、魔路,鬼路。这些路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表象和内涵。但是属于人生的这条路究竟怎样呢?这是每个人经常思考的问题。
大路朝天,自然是顺畅宽阔,平坦无比。但相对人生而言,它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因为你还要走过许多小路。小路肯定要比大路窄的多,没有那么宽大,也没有那么平直,兴许那里还时常充满泥泞,甚至是拥挤不堪。
直路当然是好的,因为他没有曲折,笔直向前一线通天,有时不需要紧张的盯着前方,只要不跑偏,只需要跟着感觉走就行了。面对弯路你就需小心谨慎,就象驾驶一辆车一样,目视前方,紧把方向盘,把握好油门和刹车,实现四者协调配合,眼睛看不准容易直接下道,速度和方向把握不好,一样要出事故,快了弄不好容易翻车,慢了提升不了速度,既稳还快,在弯路上走,往往锻炼你的智慧,考验你的把控能力。
世上多有歧路。歧路错综复杂,云雾遮隐,有时草长莺飞,若隐若现,让人四顾茫然不知如何选择。歧路虽有,但总比险路要好,险路弥漫着冷酷,充满着凝重,稍有不慎,可能就是万劫不复。险路有时一招制胜,也可能是功亏一篑,甚至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管怎样,险路再难,他还有路,只是凶险叠加,需万分小心。然而,死路就不一样了,因为死路说是路,其实也可以说不是路,前行只有一种结果,不会存在第二种结局。活路相比死路,毕竟还算有路,但是活路考验人性,更考验智慧,活路和风吹拂,曲径通幽,自己可以走出一条活路,有时你同样也可以把握别人的死路,松一松你活我活,紧一紧你死我活,甚至是两败俱伤,活路体现大风度,体现大智商,考验人生大境界。
也许世上存在天路,但是天路漫漫,非常人能及。那么仙路、魔路、鬼路,就不一样了。仙路考验的是虔诚和忠贞,充满神话色彩,仙路成为一种世人向往,但仙路并非俗人所能抵达。那么魔路和鬼路就不一样了,魔路魔障重重,玄机四伏,阴森森,冷冰冰,可能皆有獠牙巨齿,说不定何时会将人吞噬,魔路非常人之路,也非世俗之路。鬼路则充满诡秘,可以是半人半鬼,是人非人,是鬼非鬼,是路有非路,但鬼路也是一条路,只不过非君子路,非人人皆通。
相对人生这条路来说,其实一切很简单,就是一个人一生所走的路,只不过这条路有曲有直,有大有小,有死有活,有魔有鬼。但对于人生来说考验更多的是智慧和人性,是道德和理性,毕竟人生需要留条后路,千万不能走绝路,后路对自己对别人,甚至后人皆有利。当然,功成名就之时更不要忘记了修路,那也是无路之路,更是功德之路。
人生有成功之路,也有失败之路,有光彩之路,也有平凡之路,成功之中融入了汗水甚至血水,失败之余有悲鸣和懊悔,光彩之中有激情和绚丽,平凡之中慈爱和庸碌。人生之路,说到底都是人路,有时你走我也走,只不过走的程度不一样,有人多大路,有人多小路,有人多直路,有人多险路,有人通魔路,有人懂鬼路,总之条条大路通罗马,路有千条万余,路路皆有不同。
成功之路自然多鲜花和掌声,失败之路自然多死路和天路。但是,不管你怎么走,人生之路有长有短,有喜有忧,有爱有恨,有苦有甜,但不管怎么说,人生之路有始亦有终,只不过过程不一样罢了。作家余秋雨一语道破真经:人的一生0岁出场,10岁成长,20岁彷徨,30岁定向,40岁打拼,50岁回望,60岁告老,70岁搓麻,80岁晒太阳,90岁躺床上,100岁挂墙上。一生简简单单,仅此而矣。生的伟大,死的凄凉,能牵手的时候,请别肩并肩,能拥抱的时候,请别手牵手,能相爱的时候,请别说分开。一生就这么短暂而已。
小路文章2:音乐的光芒
文/张晓晨
“女孩/越过小路/爬上了山丘/那时的她/还不懂为什么/萤火虫都不动/停驻在夜空/点亮了小小宇宙……”星星之火,在我的内心深处迸溅出五彩缤纷的欢悦的火花,我心中的黑暗与迷茫,被一点一点地吞没。
清晨推开窗户,打开收音机,美妙动听的音乐从收音机中婉转流出,如蝴蝶在微风中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姿,如流萤在夜空中嬉戏玩耍的点点身影。在寂静的弄堂中,每个音符都打着旋儿钻进了角落,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飘渺而又虚幻:古树柔和地微摆它的枝叶,似乎在回应那跳上枝头的一串串旋律。一幢幢矗立在晨雾中的楼房,立刻变得富有生机,不再是那亘古不变的死气沉沉……每一件事物都在那金色的光芒下变得美好而愉悦。这光芒,到底是属于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朝阳呢?还是属于那能勾起你心底深处的感动的音乐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此时的你,早已卸去平日里那副成熟的面具;此时的你,脸上已全无伪装的坚定与执着;此时的你,全身散发出无助与软弱。想哭就放声大哭吧,然后静静地聆听那同样在诉说着自己遭遇的音乐。“为了寻找而寻找,只会在寻找中迷失。”所以,放大步子,大胆地往前走,让音乐引领着你,让内心引领着你,直至找到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在音乐中寻找真理,让音乐的光芒笼罩你的全身。
那拨动了我心弦的音乐啊,我热衷于你,我崇拜于你,我狂恋于你。你的每一点、每一滴,都让我深深沦陷。那天同办公室的杭老师要上公开课,借我班试上一堂课《云房子》。因为对学生不熟悉,杭老师叫学生回答问题的时候,往往就挑举手积极的同学。
课很有秩序地进行着,讲到云房子的形状有的像大冬瓜,有的像花儿时,杭老师请5个同学上黑板画云房子的形状。老师点着一只只举起的小手,突然,她点到了奔奔!我心里一沉,怎么点到他呢,平时我上课的时候,奔奔每次都举手,但每次回答都和问题相去甚远,有了几次这样的经历,我上课都不敢喊他起来回答问题了,而今天,杭老师居然请他上黑板画图。只见奔奔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大的椭圆形,老师请他介绍一下他画的云房子,他说:“我画的是大冬瓜,因为我家的冬瓜就是圆圆的、扁扁的。”“说得真不错!”杭老师适时表扬了奔奔,他一脸兴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也在边上暗暗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脸红。
学生回答不上问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有时为了追求上课的效果,我时常会喊一些理解能力比较强的学生来回答,整个课堂如行云流水,师生对答如流,看似教学效果很不错,可却忽略了多少像奔奔一样的孩子!教室里有多少学生,我是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他们呢?常常是一个学生犯了一次错误,我就在心里记下一笔,如果他第二次犯了同样的错误,就几乎把他定型了——他就是这样一个孩子!
回到教室,我在班级的“争星表”上为奔奔加了颗鲜红的五角星,并在教室里表扬了他一番。我想,今天是奔奔一个新的开始,同样,也是我的一个新开始。
小路文章3:相间的小路
文/菊映寒秋
我大多数的时间都居住在城市里,对于城市里的景物是比较熟悉的。几十年前的房子,一般的也就是5层以下的居多,很多都是朴素的、平易近人的平房。现在的房子是越来越高了,林立的高楼,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样,争先恐后的从城市的土地上冒出来。这边一栋十几层的小高楼刚竣工,那边一幢几十层的大高楼又开工建设了。如果你住在一幢大高楼的西面的低层的房子里,那么在早上,即使太阳已经出来了,但也是看不到太阳的,因为太阳的脸隐在高楼的后面,要等到更迟一些的时候,太阳升得更高了,才能看到太阳那热情的笑脸。高楼还像一个个数学家,它们把城市的天空切割成一块块规则的或不规则的几何图形,使人看不到整个天空的模样。只有登上大大的高楼,才有机会一睹如盖的天空,感受到广阔的舒畅。
还有就是以前的道路,路面比较窄小且多有弯曲。现在的城市道路都较笔直宽阔,特别是新开的道路,可以让几辆车同时相向通行。几十米,上百米的路面宽度,科学的划分为快车道、慢车道、人行道,还间隔着绿化带。一条大道两边的人,像隔着千山万水一般,即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听不到对方说的话。城市文明在带给我们便捷生活的同时,确也带来了些许的不便。
我有的时候会想念乡间的小路。我在乡下生活过几年,走过一些乡间的小路。后来去了林场,走的是林场的小路。我感觉,乡间的小路和林场的小路还是有区别的。林场的小路,有时候有大树为你遮挡夏日热辣辣的太阳光,就是在酷暑季节,走在已经成林的林间小路上,也可以躲避开暑热的侵袭,感受到徐徐的清凉。但是看不到很远的地方,因为高大的树木遮挡了视线。在一些尚待林化的荒山和树木还矮小的山头,可以看到对面的群山。林中的小路,大多数是上上下下的起伏着的,左右拐弯的也是循了山势走的缘故,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乡间的小路,上下起伏的,左弯右曲的,极尽了自由,仿佛是一条舞动的绸带,飘啊飘的,就把你带到你要去往的地方了。
乡间的小路旁,有新建的楼房,也保留着部分颇有年代的老房子,给住在房子里的人,带来风雨无忧的生活;乡间的小路旁,有一些树木在那里站岗,给人带来惬意的荫凉;乡间的小路旁,有一条溪水蜿蜒着流向远方,给人带来生活的甜水;乡间的小路旁,有庄稼在田地里茂盛的生长,给人带来丰收的憧憬;乡间的小路旁,有炊烟袅袅地在天空中飘渺,给人带来简单的粗茶淡饭或丰盛的餐宴。
我喜欢乡间的小路。人在乡间的小路上行走,你尽可以边走边想自己的心事,不必紧张地观察威严的红绿灯,也不必担心会有一辆汽车突然地就贴在自己的身旁,使人被吓一跳。你可以抬头望望湛蓝的天空,看白云如何在那广阔的舞台上,变换着各种优美的舞姿。也可以看看路边的农人,怎样细心地打扮着地里的庄稼。经过果园的时候,有时候会有一个熟透了的果子,跌落在你的身上,像是老朋友的一个亲切的问候。还有那生长在菜园边、野地里的各色花朵,摇曳着它们的美丽,特别是在那些围园的篱笆上,时常有牵牛花爬在上面,张着小喇叭,广播着菜园子里蔬菜们丰收的消息。在乡间的小路上,有时,还会看到一个老年人,手里牵着一个幼儿,悠闲地走着,更是让你感受到一种生动的美。
已经很久没有能够悠闲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了。许多时候,我若怀念乡间的小路了,就会到公园里去,到休闲广场上去,在那里,有一些用小石子细细地铺就的弯曲的小径,小径旁,有人工种植的花草树木和人工铺就的草皮。这一切,虽充满了城市文明的气息,但却少了一丝大自然的原生态的野趣,令人感到有些许的遗憾。
我常在心里想,等有机会了,再到那有着弯弯的小路的乡下去走走。看一看那里朴实的人们,瞄一瞄那里对人的健康大有好处的低层的房子,尝一尝那里绿色环保的禽畜蔬果。晚上,望一望那里清新如洗的宁静夜空,听一听那里鸟虫的低吟浅唱。让乡村清新的风,慢慢的梳理一下自己因久居城市而略显浮躁的情绪,人自己的心情好好地放一个大假。
小路文章4:羊肠小路
文/派克
闲着没事,打开去年朋友带我在家乡拍的照片,发现,村庄周围最近的一些小山丘都不见了,几乎都被推土机推的一马平川,改成良田,种上了各种庄稼。尤其是村东那面山坡,已经看不到什么树木了,远远望去,全是高低不平的庄稼。
看着看着,我突然感觉,童年的梦被推倒了,年轻时的狂野也推平了,把小学时跟同学在山上挖蕨菜、跟大表姐采蘑菇的那些快乐的记忆和身影,也都一道推倒,卷进土里,转而又深深埋掉,再也找不到;那些五彩缤纷的野花,那些一族族开着紫粉色小碎花,编筐莴篓用的很香很香的黄色或紫色的杓条,如今再也看不到了;每天清晨醒来时那些古灵精怪的小鸟的叫声,再也听不到了。曾经那些可爱的小丘陵,充满神奇色彩的大山,越来越少,离村庄越来越远,飘飘渺渺,渴望而不可及。一个村庄,若失去了山的点缀,小河涓涓流水的衬映和环绕,就不能称之为山清水秀了。
从照片上,远远地,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些,从村庄通往田间几条蜿蜒的羊肠小路,最早,那应该是通往山上充满神话的林荫小路,而这些林荫小路,久经岁月的冲刷和人为地毁改后,我已经辨认不出哪条是原来的,哪条是后来的。
小路两边的庄稼,虽然也郁郁葱葱,天空,虽然依旧像早年那样蓝,但这些羊肠小路,没有了往日的树木花草呵护,没有了蝴蝶与鸟儿叽叽喳喳的纷扰,失去了原有的小情小调,失去了原有的小清新与魅力,失去了原有的别致和温馨,变得枯燥,单调,寂寞,孤独,像一条条困乏无力无精打采、仰晒在地上赤裸裸的虫子。
这些曾经让人喜欢的林荫小路,如今,俗气了,变成耕种和收割唯一的羊肠小路。
林荫小路,失去了往日的风景和年华。
小路文章5:故乡的小路
文/严笏心
故乡的小路像一挂牛肠子在大地上伸展,粗粗细细又弯弯曲曲,不长一段就会鼓起一个大疙瘩,那就是村庄了。
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连接村庄的小路大都是村里人用双脚踩出来的,看起来很随意地宽宽窄窄,随地势高低起伏,不如城里的马路平整规则。小路经过千人踩万人踏,路面变得瓷实光滑,在太阳底下泛着亮光,路面上的车辙沟、牲畜的蹄印留下明显的痕迹。
小路和庄稼地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没有壕沟,不植树木,只有萋萋野草。有的路段路面侵占了庄稼地,有的路段地里的庄稼又侵占了路面。行走在路上,清晨,草尖上的露珠调皮地湿吻着裤脚,凉丝丝的,很有点儿“霏霏凉露沾衣”的意境;傍晚,草层里不知名儿的昆虫欢快地叫着小曲儿,余音袅袅似天籁之声,仿佛洗去行路人一天的疲惫,此情此景,又似乎演绎着“一路稻花谁是主?红蜻蛉伴绿螳螂。”的意蕴;庄稼疯长的季节,玉米或是高粱的叶子会拂弄行人的脸颊,地面爬满的蒺藜秧会牵扯行人的衣袂;后面没有汽车笛声驱赶,前面没有汽车尾气污染,偶尔有一辆驴车和牛车走过,赶车人会下车缓行,生怕惊扰了行路人;行人不必行色匆匆,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很方便地在路边采一蓬蒲公英或薅一把狗尾草,那份从容,那份闲适,浑似“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即便是耕地的牲灵,牧归的养群,觅食的家禽徜徉其上,那悠然的步履,那慵懒的姿态,灵动在夕阳的余晖里,构成独有的田园韵致。
小路更像一条小溪,经年流淌着村里人的喜怒哀乐。
夏、秋收割的季节,小路上人声鼎沸,车声吱嘎,一派农忙的热闹景象。此刻,蹲在柴扉前的看家狗也耐不住寂寞,跟在一群孩子的屁股后面在小路上奔跑。适逢赶年集的日子,小路上迤逦着一支赶集的队伍,似小溪流淌着欢歌笑语,向附近规模更大的一个村庄汇集。那里是一个集市,集市上备足了乡亲们需要的各种各样的年货,乡亲们要买回一年的幸福和欢乐,在春节的几天里纵情释放。小路承载过送葬的队伍,棺木里装着村里寿终正寝的老人最后一次走过小路,安眠在路旁的坟茔;小路承载过迎亲的队伍,婚车里坐着邻村的姑娘开始把人生的小路丈量 。
村头是小路的起点,时不时有一对老人伫立在那里,母亲一脸惆怅地向小路上远去的牛车挥挥手,父亲手足无措地抚弄着衣襟,那披红挂彩的牛车带走了他们的闺女,娶亲的唢呐声像一匹红绸鲜亮一路,牵扯出父母的眼泪和闺女的眼泪;村头是小路的终点,时不时有一对老人伫立在那里,母亲手搭凉棚,眺望小路上行人的身影,父亲一个劲地吧嗒着烟袋,袅袅烟气飘散,遮挡了母亲的视线,小路上那个风尘仆仆的背包人,莫非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为什么之前连个口信也不捎,是想给父母一个惊喜?!
小路承载着我儿时的天真和梦想。每天,我和男女小伙伴们一起蹦蹦跳跳去上学,偶尔有一只野兔横穿小路,男伙伴们会不顾一切地追逐。女孩子胆小,不敢追赶兔子,便三五成群聚集在路边,寻找在草棵间蹦跳的蚂蚱。追逐兔子的一拨往往是丢盔卸甲,无功而返,不是跑丢了鞋子,就是挂烂褂子,狼狈之相引得女孩子们笑弯了腰。等到比我年龄大一些的孩子,一个个沿着这条小路走出,到路那头的镇子去上学,我会久久地站在小路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开始编织我童年的梦。那梦像路边的野花,尽管稚嫩但却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人事沧桑,少小离家老大回,我已经寻不见小路的影子。笔直的水泥路面直通村里,村后的高速路也飞架南北。轿车载着我在路上缓慢地行驰,我执意下车步行回村,双脚踏上回村的路却再也不能像儿时那样很方便地在路边采一蓬蒲公英或薅一把狗尾草了。
小路依稀留存在我的记忆里,留存在我的梦中。梦中的小路像一挂牛肠子在大地上伸展,弯弯曲曲又粗粗细细,不长一段就会鼓起一个大疙瘩,那就是村庄了。
因为村庄,给小路以存在的理由;因为小路,给村庄以灵动的生命。
小路文章6:一条小路细又长
文/重阳菊
我曾经问身边的那个人:“你偶尔会有一种孤独感么?是那种无以名状,无法言说的孤独?”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几秒,有些摸不着深浅似的回答:“没有。”
我默然无语,感觉心就像飘在一个繁忙却又无声的世界。我找不到人倾诉。其实内心也不想倾诉,怕人费解,也怕人哂笑。然而即使有愿意倾听的人,我自己何尝能够描摹得出那个无影无形的东西呢?
当这种感觉袭上心头,无以遣怀的时候,我就愿意走一走那条小路,就一个人。一个人走着的时候,是最享受的时光,即使此刻在寒冬里。午后的冬阳,斑驳的光正透过树木撒在我的身上。
我爱这个小城,大概全因为有这条小路。
小路不荒凉。这是穿行在大马路旁边宽阔的绿化带里的一条小路。小路依傍大路由城市边缘一直延伸到无尽的有庄稼地的原野。平时我们俩一起远足的时候,也从未走到过尽头。
小路虽小,却分两种功能:一边细致地铺着砖块或卵石,桔黄的砖路上每隔一段就有白漆涂画的一对可爱的光脚丫;另一边从头到尾铺的是暗绿色的塑胶,路面上时不时画着一辆白色的自行车图标。两股小道时而联手并肩,时而被一池花木暂时隔开,弯弯曲曲,道狭且长,但自行车与光脚丫总是形影不离。
小路极其幽静,走在里面,不管是骑行人还是步行者,都只是偶尔才能遇到。外面马路上过往车辆的声音,因为有绿化带的隔离与吸收,到这里已经减弱许多。有心事可想的时候,那噪声就不再有。倒是那树梢上有时忽然聒噪起来的喜鹊,声音却格外响亮明快。
绿化带做了精心的设计,各种树木高低起伏,错落有致。一片柳树林过后,是一片桐树林;一片银杏林过后,是一片水杉林;一片楸树林过后,还有一片槐树林。不同的树林,春夏秋冬就变换着或浓艳或素淡的色彩和妆容。
冬天是树木写生的好时机,因为树叶落尽,枝干或虬劲,或挺拔,都显露出天然的本色。但是此刻北风削脸,手是伸不出来的。我把围巾紧一紧,仰起头看天空的蓝色变化,看树冠的枝条特点,努力往脑子里记忆。我总是看不够,又慢慢旋转着身体看,看天,看树,看鸟雀,随着角度的变换,天空和世界仿佛大得看不尽了似的。
慢慢地我的视线就逐渐转到对面,也就是小路的另一侧。可以看出城市的楼群渐淡渐远,再走过一个建设中的郊外公园,视野就更加开阔起来。透过一片片桃树林,梨树林,远远的村庄时隐时现,房屋和树木都在雾中静默。一路走着,每个角度都是一幅绝妙的水墨丹青。
可在近处,眼前,路边上,会有一两座孤伶伶的土坟。春夏的时候,坟上长满绿草,开着小花,一点也感受不到死亡的气息。而在这严冬,坟上几束枯草在风中瑟瑟,看在眼里就有些凄惶。我忽然想起一句诗“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是宋朝范成大的。这诗被曹雪芹在《红楼梦》里大大地演绎了一番。他借“槛外人”妙玉之口,赞叹此诗,以示她“一心无挂,四大皆空”。曹雪芹还设置“铁槛寺”和“馒头庵”两处寺庙,安排上演了一干凡尘人物的悲喜剧。曹雪芹是一个经历动荡,勘破悟道的高人。“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他站在天界的高度,俯瞰红尘众生,给妙玉系列人等,预设了一个个早已注定的结局。不管槛内槛外,终了谁不得个土馒头?红楼长梦,破解迷津的唯宝玉一人而已。
扯远了,还回到眼前。不知长眠在这黄土下面的亡者是男是女,灵魂轮回在哪里,我每次路过的时候,都在心里默默地念几句佛号,愿这灵魂得度。这两年我经历父母之丧,心灵已逐渐复归平静。
我最喜爱的风景一直留到现在才说,那就是小路两边挺拔的白杨树。白杨树随着道路的蜿蜒曲折,从始至终守护在两侧。它们的树干各居执守,而枝冠早在高高的空中自由亲密地牵起了手。走进这小路深处,脑子里会无端涌出前苏联歌曲《小路》的旋律,我就带着这种喜欢的乐感,慢慢融进一幅明朗的油画里。
长满眼睛的白杨树使我非常迷恋。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眼睛,每一次都和我久久对视,每一次都传给我不同的情绪情感——那只带着疑问,那只充满忧伤,那只流露愤怒,那只洋溢喜悦。造化神奇,无语的树木,却会生出许许多多的眼睛,来看世界。
有的树干刻上了人名,我也爱看。有一段路,同一个人名连续刻在一棵棵不同的树上,我曾问我的那位,这人是一种什么心理?他没答我,大概我们俩都揣测不出。还有把两个名字刻在一起的,中间由一个带着箭头的心形连接。我站在这样的两个名字前,常做无限遐想:一个刚长出茸茸的胡须,一个头发上别着红蝴蝶发卡。都是青葱时候,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就梦想着爱情长久,懵懂的情愫在心里按捺不住,就刻写在树上,以祈求自然神明或白杨树成全与见证。两个书写稚拙的名字,出自一人之手,怕是几年前刻下的,因为那笔画已随着白杨树的成长而变粗大。这是单相思还是二人共同的心声?他们哪里去了?还在一起吗?小孩子或许长成了大孩子,再过两年,就会成为父母了吧?他们还记得刻着他们爱情的这棵白杨树吗?
原路返回的时候,腿脚已经走酸了。身体虽然疲倦,但是带着眼耳鼻舌身意的各种新奇感受,走入即将万家灯火的城市。有一方窗户,是我的家,那灯或许已经亮了。大步流星地往回赶,而心里还在反复哼唱着那首我最爱的前苏联歌曲,同时怀着喜悦和某种感动。开初那种“无以名状”和“无法言说”,早不知丢到哪里。或许就遗失在那条弯弯曲曲细又长的小路上了。
小路文章7:路与桥的奏鸣曲
文/徐建成
小路
很早很早以前,没有路;也没有承载路的大地,也没有拓展路的天空。
很久很久以前,没有天和地,也就还没有天地之间的那个人。
盘古开天劈地时,混沌上升为天,下沉为地,天地之间,阳光雨露滋润,日精月华孕育,春华秋实喂养,风雨雷霆驯导---也便就有了人,长大了的人。
但爬行着的还不是人。爬行者因为谋生存而发育着四肢,因为谋生存而发育着大脑,当类人猿能用脚板站立,能够使用工具时才成为了人。
用脚板站立着的原生态的人,用脚板站立着的用木棍打野果的人,用脚板奔跑着的追逐野兔的人……
从山洞到山溪边喝水要走,从岩头到林中摘蘑菇要走,到树下去折根木棒打猎要走,到湖边去捉条鱼捕尾虾也得要走……
天黑了,快看不见脚下这个落脚的地方了,要回到山洞去,去吹燃那堆未熄灭的篝火,也得走……
山林间,原本也没有路,走来走去的原始人多了,也便渐渐有了路。弯弯的,窄窄的一条林间的印痕,人与大自然间深入交流的一条纽带,通向森林,通向山顶,通向山腰的洞中,通向月光,通向阳光,通向绳索结成的故事,通向甲骨刻成的文明,通向了今天密如蛛网的互联网路,连接着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成王败冠、柴米油盐、风起云飞……
小路,就是人的脚板走出的路。
小路,就是人的思考想出的路。
弯弯的窄窄的小路,通向人向往的宽阔的路,通向栈道,通向驿站,通向公路,通向国道,通向高速公路,通向浩瀚的天空,通向无际的星云……
铁索桥
在我童年的世界里,聚焦着一座桥,一座铁索桥,一座闪闪悠悠通向希望通向远方的铁索桥。
桥的这头,是我寄养在外婆家的无忧时光,是外婆长眠后我被寄养在大伯家的寄人篱下的童年。
桥的那头,是雅安,是我在外头谋生存的母亲,是母亲最温暖声音的持续回放:“不要哭了,娃娃,妈一定要回来带你走”;是母亲终会归来带我走向山那边去的七彩梦幻……
每当放学后,我都会背着小书包,走到铁索桥头,望它闪闪悠悠的桥面上那些摇摇晃晃的行人,望它桥头汽车站那扬起又飘散的沙尘;盼望着桥头有母亲的身影向我走来,穿过沙尘,走上铁索桥板,微笑着,如铁索桥一样,向我伸出她长长的手臂……
铁索桥就是母亲温暖的手臂,牵着我,牵着九岁的我,从桥的这头走向桥的那头,走向汽车站,走向雅安,又走向四川省会成都,一直走到今天,走到我已走过了六个本命年的今天。
在母亲还不到四个本命年时,儿子捧着母亲,把她送回了故乡,长眠在铁索桥附近的山上,让她看着她的儿子,又顺着那铁索桥射出的那支生命的长箭头,还在一路远行,并且还如他九岁时那样依然牵着她的手……
兴康特大桥
这是真正的“长虹卧波”,红色的大桥横跨在波涛汹湧的大渡河上。
这是一座用数字架设的云中彩虹。桥位海拔:1617米;悬索主跨:1100米。白云就在桥上悠然飘过,老鹰就在桥下展翅飞翔。
这是一座用数字架设的云中彩虹。主墩索塔:188米,与65层高楼同高;浇筑混泥土量:29万立方米,为中国第一;总用钢量为6.2万吨,比国家体育场“鸟巢”还多用了2万吨。
这是一座用钢铁和钢铁般的意志,用水泥和水泥般的坚韧建造的大桥:桥面到水面高:239米;桥顶塔到水面高:364米……
这座大桥是用无人机开始施工建造的。无人机如一把飞梭,牵着先导索过江,又再牵着粗一点儿的次先导索飞回来;就这样从两岸间飞来飞去,从它开启整体施工,一两年间,终织成了钢丝总长度超6万公里,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半的大桥悬索主体……
我们一行采风者有幸从附桥上行过。风向我们吹来,浪在脚下翻腾,令人肉跳心惊!大桥建设者如数家珍的讲叙,分明就在我们耳边和心中耸立着光荣与自豪---
这座桥创造了一个川藏第一,一个世界第一;
这座桥实现了四个高精度;
这座桥发明了六个实用专利;
这座桥创造了八个自主创新……
行走在泸定大渡河兴康特大桥上,望着脚下湍急的大渡河,我想到了很多……
小路文章8:从山间小路到精神殿堂
文/庞井君
我出生在燕山深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从小足迹印踏在村周围不出十里的几条山间小路上。向村东走一里路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清,河边长满了柳树和芦苇,这是我童年流连忘返的地方。有时,也常常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望着河水缓缓消逝的远方,憧憬外面的世界。村西是一条大山沟,迎着门前哗哗哗流个不停的小溪走五里,便到了沟底源头,再接着往上爬,就可以仰卧在周遭最高的山梁上,透过乱石荒草,眺望夕阳下绵延到天边的群山,展开童年的遐想。顺着小河往南走八九里,便到了姐姐嫁去的那个村镇。八岁那年,我坐着姐姐送亲的马车,一路上听着她低低的抽泣到过那里,还第一次看到了可以通往城里的长途汽车。往北走六里是公社所在地,稍大些时候,常常去那里赶集、听戏、看电影。
这就是我十五岁之前的生命世界,当然还有天上的星星,飘来飘去的白云,和自由飞翔的小鸟。
十五岁初中毕业考上中等师范,也就是当时人们常说的“小中专”。从姐姐家第一次坐上长途汽车,来到城里,生命世界的半径一下子扩大到了一百里。
十八岁,师范毕业回乡当了小学教师,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但头脑里却承载着更多的梦想。特别是看到当年选择到县城读高中的好几个初中同学都考上了全国名牌大学,声名传遍十里八乡,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也做起了大学梦。但这个梦很快便让县教育局的一个政策和校长的一番训斥给打碎了。好在考研究生还没引起关注,于是索性悄悄做起了研究生梦。那时,清华是纯理工院校,不在选择之列,北大、人大则是整天惦记的目标。考研前两年,偶然从《中国青年报》夹缝的一则招生信息上知道了中央党校,于是心里便有了个“她”。
朝思暮想,想的时间长了,便有了见面的向往和冲动。终于在二十二岁那年秋天,像去和初恋情人约会似的悄悄出发了。沿着熟识的山间小路,追逐着小河欢快的流水,穿过烂漫的山花和醉人的红叶来到姐姐家,又一次坐上汽车到了城里,然后换上火车,与一个师范同学一起赶赴京城。
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生命世界的半径又扩展到了五百里。
第二天凌晨四点钻出北京站,我俩像刚刚出洞的小老鼠似的,让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纵横交错的柏油马路、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弄得不知所措,有些恐惧,有些迷茫,也有些新奇。从排队买豆浆油条的老大爷那里得知了去几个大学的大致路线,便下了地铁。从地铁西直门站出来,又询问了路人,知道要找的几所大学恰好都在332路公交线上,便沿着西外大街边问边走,终于在动物园始发站坐上了332路汽车。到了人大站,第一次踏进向往已久的大学校园,回想起自学过这个大学那么多哲学教材,便感觉有些亲切和熟悉。一路打听来到了招生办公室,敲开门,向一个戴着白边眼镜的高个男老师怯生生地说明来意,然后怯生生地仰视着他的回应。先是透过反光的镜片看到冷漠的目光,接着便听到斩钉截铁的答复:“你们这些只有小中专文凭的乡村教师,根本就没资格报考人大的研究生。就是让你们报,也绝对考不上。就是上了分数线,人大也不可能录取你们!”人大的路堵死了,我俩灰溜溜地退了出来,灿烂的心田一下子灰暗到了极点。下楼的时候,听到两个研究生谈论着陈独秀、李大钊,感觉那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是那样陌生和遥远。出了人大,心里两种力量一直在激烈地斗争着,终于一种力量占了上风,心底冒出一串硬话:你们人大有什么了不起?瞧不起人,报北大去!
坐上332路车继续前行。一上车便赔着笑脸向女售票员问路,还请求她到北大站时喊我们一声。她瞥了我俩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早着呢,等着吧!”坐在车上,一边回味着在人大尝到的滋味,一边打量车外的风景。这风景的确大不同于家乡的山间小路:高山换成了高楼,河流换成了人流,烂漫的山花换成了耀眼的招牌。看着,看着,便模糊起来,晃动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催促下车的呵斥把我们惊醒。开始还以为到北大了,环顾左右,车上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原来已到了颐和园终点站。
错过了北大,只好去中央党校。后来,从颐和园东门到党校南门这条不到一里的路,我不知轻松地走过多少遍。每一次都在寻思,就这么几步路,当年怎么就找不到呀?更奇怪的是,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一种沮丧、屈辱、失望的情绪越来越浓重地笼罩在心头。同伴的鞋跟跑断了一个,我的脚也磨起了好几个大血泡,再加上从前一天中午到那时没吃过一顿饭,没喝过一口水,饥疲交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同伴已经开始用人大白边眼镜的话发起牢骚来了。
路边一个修自行车的老大爷或许看到了我俩的窘境,用手向西指着说,“再往前走一百米,拐个弯就到中央党校了,你们俩还吵什么吵?”迷茫复杂的事情有时在旁观者看来或许很简单。继续前行,正如老大爷所说,不一会儿就到了中央党校门口。门口好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威风凛凛,见了叫人心里发慌。也许我俩一副乡下人的狼狈相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便拦住我们盘查个没完。后来从传达室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同志,和蔼地了解了情况,又跟招生办公室通了电话,便让我们进去了。
一进校门,映入眼帘的是比人大的教室更威武、更雄壮的岩崖般高耸的主楼,联想到人大的遭遇,顿时感觉自己更加渺小,更加卑微了。
招生办公室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也戴着白边眼镜,然而态度却与人大的那位大不相同。一句爽朗的答话便让我们灰暗逼仄的心灵空间透进了一缕希望的亮光。他先把我们让到沙发上坐下,又给我们每人沏了一杯热茶,面带微笑,耐心地听我们讲述了自己的情况。然后说:“像你们这样没上过大学,来自偏远山村的小学教师,竟然有志于报考北京名牌院校的研究生,很值得鼓励,党校欢迎你们。你们来一次那么不容易,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招办主任走过来说:“你们不要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有自卑感,所有考生都公平竞争,只要加倍努力就一定能考取!”其他几个老师也围拢过来给我们出起了主意,还提供了急需的考研资料。
“客子光阴书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又一个二十二年过去了,又经过了那么多人和事,直到今天回味起来,我仍然感觉那是我人生所受到的一次最高最真实的礼遇和尊重。
出了校门,再回首时,中央党校那岩崖般的主楼已深深地掩映在几棵古茂硕大的梧桐树后面,它那美丽修长的树干自由地伸向天空,仿佛张开的臂膀,在凉爽的秋风中微微晃动着,轻轻呢喃着,像是在送,像是在迎,更像是在等。
第二年,我以哲学专业第二名的成绩被中央党校理论部(研究生院前身)录取。开学典礼那天,当我踏上党校大礼堂的台阶,感觉她和乡间的小路是那么的不同。这台阶厚重结实,宽阔平展,载着我进入了一座精神的殿堂,生命世界的半径一下子拓展了何止千里、万里!
两年后,和我一起进京的同学也考上了中央党校社科专业研究生。后来,又有几个小中专的同学在我们的示范和帮助下陆续考进了中央党校。
三年后,我从中央党校毕业,考到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读哲学博士。
又过了三年,我毕业分配回到中央党校哲学部工作,很快便调到教务部。七年前那几位热情帮助过我们的朱老师、李老师、韩老师都成了同事。那位戴着白边眼镜热情接待过我们的老师姓马,已调到中央办公厅工作。我一直很想念他,至今却没有机缘和他再次见面。
在教务部工作那些年,偶尔与这几位老师说起当年那一幕,我很激动,他们却很平淡,大都说或有此事,但详情早已不记得了。我想,日常的事情总不易记住,类似帮助一个乡村小学教师从山间小路跨进精神殿堂这样的事,他们或许还做过很多吧!
小路文章9:弯弯的小路
文/冰城夜话
春天的田野,有一条小路弯弯。男孩吹着十八岁的哨音,潇洒地走来。云一样的,身边飘过一个浅蓝色的女孩。我们一起走吧,你的风采太美妙,男孩不失时机地在邀请。女孩回眸一笑,笑得俏皮而可爱,大方地把手伸给他。相遇的刹那,她的心就已被男孩的潇洒占满。
夏日的玫瑰缀满山野的时候,男孩快活女孩也快活。小路上洒满男孩的歌女孩的歌。每一个太阳都为你烧成一团火,男孩对女孩说。每一个夏夜都是梦好,每一个梦都因你而粉红,女孩对男孩说。不经意的这一次相遇,女孩写了一首好温柔好甜蜜的诗,男孩,醉成一涡热烈奔放的酒。
时间总是以相同的频率在走,于是夏天悄悄走远的时候,天地间成熟的秋实带来喜悦,枫叶正红。碌碌南飞雁,又在拼写起世间的几多艰难。秋风秋雨也已然来过,风吹起男孩的心事,雨淋透了女孩的嗟怨。他不是我心中的男孩,有一天女孩这样说。那一天,男孩也第一次觉得小路很长。
第一个飞雪的日子,男孩女孩终于走到小路尽头。好多条大路在这里伸向遥远,男孩挑了一条向北的,女孩选了一条往东南的。前方,可是堆满男孩心愿的高山?抑或是缀满女孩梦幻的海角?也许是丘陵也许是湖泊,也许是春天也许是秋。也许,这两条路在前方是同一轨道,男孩挥手的动作依然潇洒。也许,梦中的依然是弯弯小路,女孩回首一笑,依然云样的俏皮而可爱。路正长,茫茫远方,融进那轮彤彤的夕阳。雪地上,一排男孩的脚印,伸向北方,一排女孩的脚印,伸向东南。
小路仍弯弯,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故事在这里开始。
小路文章10:成长的小路
文/晨净
外孙女所在的幼儿园坐落在一繁华小区内,园外不远处一条石板砌成的小路,弯曲着伸向小区的大门口。
只十来米的石板路,是她最喜欢的几步路,每天放学回家,要像小兔子一样,一块一块地跳过石板走过去,像是在满足她闯关的兴趣。接下来,便不是让背就是让抱,总之就是赖着不走。试着哄过几次,也无济于事。每天去幼儿园的种种不情愿,似乎这样才能得以发泄。
回到家,各色糖果是她最喜欢的玩具。妈妈练瑜珈用的垫子成了她和小布熊等玩具分享糖果的好地方。爸爸妈妈下班回家,或家里来客人,我总是有意引导她,“好孩子要将糖果分给大家吃!”这时的反应最强烈,“不行!”小屁股在垫子上迅速挪动着,企图用身体挡住散在后面的一片糖果,样子很滑稽。一顿饭自己吃下来,散落的饭粒常常能收起小半碗。
不知不觉一年多过去了,孩子身上的变化悄然而至。
糖果不再护着,吃过饭的小碗和饭桌上干干净净,《三毛流浪记》的光盘最吸引她。随着歌的旋律,画面上冻得瑟瑟发抖的三毛,艰难地行走在夜路上,幻想着能吃上一顿饱饭。“姥姥,三毛真可怜,我把糖果分给他,他会高兴吗?”
一次,带她外出,一步履蹒跚的老人被停靠在路边的车蹩掉了手中的拐杖。老人下意识地想弯腰拣起,却力不从心。见状,我疾走两步,捡起拐杖递给老人。小小举动外孙女却看在眼里,抬起头对我说:“我长大,也为姥姥捡拐杖。”
渐渐地,晚上睡觉不再让人拍哄了,讲故事成了睡前的必修课。一次,我买来几本立志小书吸引了她。那晚,祖孙俩的枕头紧凑到几乎重叠在一起,脸贴着脸,我举着书,声情并茂地讲着:“小熊的爸爸妈妈外出打工了,家中只有姥姥陪伴小熊……可是,一天,大人们说姥姥去了遥远的地方,她希望小熊乖乖地上学,快快成长。那以后,小熊再也没见到慈祥可亲的姥姥。”见到她安静不作声,以为有了睡意,哪成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两只小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不放。我竟一时不知所措,又是解释又是哄。直哭到一抬头,鼻涕混着眼泪在我脖子上拔出丝来,才抽搭着停下来。应孩子的要求把书暂时藏到她看不到的地方,此事才罢休。
说来也怪,那以后,我发现孩子很喜欢静静地听大人讲道理,也很少再任性。
依旧是那条弯曲的石板路,我和孩子每天快乐地从那里走过,我们都喜欢这条通向成长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