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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火车的文章1:列车上的风景
文/朱文杰
每次坐火车,我都喜欢坐靠窗的座位,因为可以眺望窗外的风景,心情也会跟随着风景而变。想象这样一个画面:火车在蜿蜒的山间行驶,车窗外是蓝天白云,片片青草地在清新空气的滋润下尽情舒展,路边诱人的花朵在微风吹拂下摇摆着婀娜身姿,仿佛让人隔着车窗也能闻到它们的芳香。
这时候往往很容易触景生情,让人思绪万千。利用这难得的闲暇想平时来不及想的事,或者有时候干脆什么都不想,就木讷地望着窗外发呆。在旅途中,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时间的存在。哐当哐当的钢轨撞击声,时刻提醒着我时间在如火车一样飞奔,时间一点一滴地从我们身边溜走。快速行驶的列车,使得窗外的景物源源而来,又疾驰而去,更能感受到时间有形的流动。
曾经在书中读到这样一句话:“幸福是简单的,无求而自得,做自己应该做的,没有不断追求的疲惫;幸福是透明的,用心去体会,收集点滴感动,无需在无限感慨中消磨岁月。”这字里行间表露的意义,让我想到了生命中的许多内容,有悲伤、有快乐、有相遇、有别离。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们的生命列车运行时必须经过的驿站,由于我们各个时期扮演的角色不同,发生的故事也就各有千秋。但无论这些故事的结果如何,它们都会成为我们人生的一部分,人生就是由这样一个个故事组成的。
人生如同一次旅行,无论我们走到哪里,看到什么样的风景,面对什么样的境遇,快乐与忧愁都来自我们的内心,都是内心对这个世界的感悟。当我们面朝火车行驶的方向而坐,我们看到的景物是缓缓地向我们移动而来,如一个慢慢拉近的镜头。而当我们背朝着火车行驶的方向而坐,我们看到的景物都飞快地离我们远去,有时快得让人来不及看清楚,来不及思索。生命的列车载着我们在人生之路上奔驰,让我们体会世间百态。
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中,经过的每一个驿站,看过的每一道风景,面对生命的一次次挑战,一次次追求与探索,其实就是生命的列车在旅行时发出的那一次次有节奏的铿锵有力的回响。它不断地提醒我们,生命这趟列车没有回程票,人生一世同样没有彩排,我们应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眼前的风景,珍惜与我们同行相伴的人。
关于火车的文章2:穿着火车远行
文/秦岭刘云大郞
坐火车到什么地方去,是最惬意的事。前提不是春运,春运是大家约好了一起做受罪练习,坐过春运的火车,世上什么样的苦都能吃了。印度人是世上最能吃苦的。他们一年四季都在春运。看到印度人挤火车,千百人把自己挂在火车上,像火车拎着大包小包,跟火车一起啃啃吃吃地走,安详而受用,天经地义的样子,真是佩服得紧。
如果不是太急的事,有时间把路上的走动故意拉长,让时间慢下来,多少慢一些,选择火车是蛮好的。十四岁那年,从巴山深处出来看火车,在汉江边的安康城,一处黄土梁上,看眼前的火车从眼前掠过,是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身后是有生以来看过的最大江河,眼前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过的传说中、电影中和小人书中的火车,江河可以如此大,火车可以如此长,这无疑影响到我十四岁以后关于世界的畅想。
十六岁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到一个有生以来去的最远的一个城市上学。火车是绿皮的,座位是硬木的,火车上供应开水,但不供应饭菜。耐着饥饿如刀,兴致勃勃地享受火车,至今仍记忆新隆。火车走走停停,印象中所有经过的站它都要停一下,喘一口粗气。一些人下车了,一些人又上来了,火车开着门,任他们上下,一会儿车厢里拥挤,一会儿很松动,一会儿吵闹,一会儿安静。入夜,火车上所有的人都约好了埋头睡觉,火车进出山洞了,响起尖锐的呼啸声,车厢里一些人因此醒来,茫然地看看四周,又闭上眼睛。有时车厢里很安静,好像火车并没有走,是停着的,鼾声都能听见,屁声也很响亮。
火车是一个大家庭有本事有办法的家长,它晃一晃摇一摇,让人挤人放松。火车又是个好脾气的家伙,挤也好,抢也好,大家都上车了,还有什么脾气好发呢?火车让大家脾气变好。
在过去三十余年的远行中,差不多三分之二都是享受火车的运载。在火车上见证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中国所有的变化的大事,似乎都该是在火车上完成的。中国人向北走,向南走,向东走,向西走,无非是火车的功劳。人的走动越来越多,火车上的拥挤越来越厉害。人的脾气越来越大,继而在火车的挤中习以为常,在火车上所有人的脾性变好。除了每年的春节前后,火车让人们重温贫困年代的种种不便,缺时间、缺位置、缺金钱、缺情感、缺关系,闲下的时期,火车变得有秩有序,坐火车的人越来越少了,火车在很多时间里变得安静了。
在安静的时期里远行,选择火车是最佳方案。
有一个城市,或者乡村边的小站,在等你。有一个站台,在一个约定的时间,等着送你上火车。有一条铁路在规定的时间属于你的远行。有一列绿皮的,或红白相间的火车,扒在铁轨上等你上车。不用急,只要你按时上车,有一节车厢,车厢里有一个座位属于你,座位上方的行李架,有一个空处,让你放下沉重包袱。甚至有一个年轻的列车员,在专门等你的到来,把你陪到旅途的终点。
去千里之外的地方,就坐火车罢。
在你自己的座位上,看车窗外掠过的景致。像旁观者也成,把自己放进去也成。想像与记忆随火车移动,拉长,从人的起源想起也成,从最近的事件想起也成,在火车上真是可以随意过滤大脑中已逝的旧片段,你的位置固定,天经地义,车厢里的人都与你无关,你就是你,一个人,想自己的事。
很多事情在火车一想就通。平时的许多不通,在火车上想就通。有什么不能通的呢?火车走走停停,停下了必然还要走,事件在前进,思想在前进,想到事件的一面,又想到事情的另一面,想偏了,想狭了,火车帮你修改,火车总是提醒你辩证地看待你想的一切,火车说:况且,况且,火车是说,况且事情不是那样的,是这样的,况且事情没有那样糟,况且事情才开始,况且你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火车况且况且地说,同时况且况且地走,你一个人在火车上,况且想通了很多事情。
火车穿越中原大地,你就想中原发生的所有古今事情。有时候把自己放进去,把自己想得跟中原大地大有关系。成者英雄败者寇。你最后当然把自己想像成了英雄。便是想成失败者又有什么大碍呢,失败也是历史,况且这是在火车上。
火车过了甘肃、过了宁夏,在新疆的大地上走,你就想西域,想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与西域有关的人与事,心中涌出许多历史的假设,想自己曾经在西域绵长的既往历史中,曾扮演过一个什么重大角色。你最后当然摇摇头,西域许多的事情你并不能负责。
火车在云贵高原上走,在山、峡谷、川道和森林里出出进进,边陲与原坡上的寨子,江峡中悬崖上的寨子,从竹林中一掠而过的寨子,这些特别传统的景象让你油然想起过去了多少年的童年,少年,或者青年,那些时光藏在时光的植被下,用安静包裹着自己,不出头,不发声,透过天光你看到的无一不是干干净净的往事。火车对于那些遥远的寨子并没有停下来的安排,你最后当然相信也不大可能回到曾经的十四岁、十六岁。
火车在潇湘大地上走,在红土丘陵间走,在池塘与小河沟间走,在晚稻的熏香中,竹林、松树和白墙青瓦,田间的小路,一冲一冲的村落,这些元素正可以想起许多该想和不该想的事情,想一个人与一个国家,一群人与一个国家,想三色土地上生长着的民族,她的数千个年轮似乎只是红土地上一口浅可照天光的池塘中一层涟漪,泛着水泡的声音,散去,归于平静。在潇湘大地走一趟,思想不再是事情的本身,想一想,就这样,火车在走,载着一个人和他的思想。
火车在东北的黑土地上走,看见真正的平原,真正的森林,思想在这样的时期,达到一往无际的顶点。火车向前去,向东北方向去,思想超越火车,越过黑黑的土地、土地上的面孔与肩膀,越过曾经伟大的笑容,一直抵达大海。那大海也是深黑色的,东方的黑,黑如眼神。火车窗外东北的星光、灯光成流线型掠过,连成一片,不中断,划成思想尽头那根粗重的破折号,它指向不能用语言形容的过去。
火车在蒙古大草原上走,恍忽中火车正是在风吹草低间走,所有的草尖都刷过车窗,羊群、奔马、蒙古包,琴声、蹄音、风啸,很多时候把自己想成草原深处的一匹狼,把火车想成一群狼的集成;很多时候,又把此时此刻想成一片牛奶的海泡子,火车是从草坡上跑过来,一头扎进牛奶浓香剧烈中撒野的孩子。而自己,是那孩子中的一个。火车在蒙古草原上走,草原上的草,一年一年把长城、烽火台、黄沙的堡子掩盖,草是蒙古的一切。
火车在成都平原上走,这个平原上的一切景致都类似于我的故乡。可是在成都平原怎么也记不起故乡的面目,在成都平原上,你变得没有了自己的面目,没面目地在成都平原上行走的火车中,想着这个叫做盆地的中国最西的平原,这个中国盆地的底部所曾发生过的一切,想到那些本该宏大的历史叙事,还在盆底里浅浅地亮旺着,一直没有走出夔门。可是思想不得不如此热辣,像整个四川的麻辣烫都从火车的窗外咕突突地荡过,有那么一阵,整个车厢全是油辣之味。
火车多少次地从一个城市走过。停一停,又起程。而我从来没有在这个城市下车的冲动。城市无穷无尽涌向远方的建筑,古老而又新颖地展示给我看,我看过了,一趟,又一趟。我不停下来的原因,跟这列火车停下的时间长短无关,跟我此时此刻思想的停站也无关,所有经过站台的人,他们的面容都曾熟悉,又都不曾见过,这也许正可以足够说服自己。在火车上经过了,原来一切如此简单。
很多年过后,在火车宁静的夜间行驶中,心中涌出一句话:穿着火车远行。火车之于我的远行,其实就是寻找了多少年的那个生活方式,找一件自己适合的衣服,火车是我宽大而又紧身、透气而又暖和的衣服。这样的念头即出,思想立马跑毛,飞机是什么衣服?汽车是什么衣服?轮船是什么衣服?穿着飞机远行,穿着汽车远行,穿着轮船远行,这样的念头也否成立?
在那个深夜的火车上,满脑子就只有火车这一件衣服。棉织物,手工,可以用水洗,搭在家园的篱子上用大太阳晒,可以反复翻新,甚至可以代传,它很不起眼,灰不丢丢,可是合身,这就是选择火车的最大的理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像还是在火车上,房子很长时间也在况且况且地造句:况且自己的房子也是自己的衣服了,穿着房子远行!是罢,即便在自己叫做不动产的房子里,你还是在远行,穿着房子被地球驮着远行,坐地日行八万里。
关于火车的文章3:开往时光深处的绿皮火车
文/王晓宇
人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从我们出生开始,便乘上一辆开往时光深处的绿皮火车,它载着我们向着一个方向,义无反顾地行驶。走走停停,经过很多地方,遇到很多的人和事,还有欢笑和泪水。
最先路过的,是小时候生活过的家园,它宁静温馨,充满田园之乐,低矮的屋檐,灰黑的瓦砾,爬满牵牛花的篱笆,门前那棵硕大的老槐树,跟在身边来回奔跑的“板凳”狗,袅袅的炊烟,微微带着清香的玉米汁……
不经意间打开记忆的闸门,奔涌而来的,都是故乡旧事。故乡也许不那么美,也许不那么可人,但那却是我们生命中最初的老地方,带着温度,一直走走停停在时光的码头。很多次,不开心的时候,不快乐的时候,遇到挫折的时候,总会在记忆里寻觅老地方,那是我们给心灵疗伤的老地方。
路过年少时读书的学校,常常记起学校后面那片葵花地,每年秋天都会开满大片的黄花,微风一吹,那些向着太阳的花盘便会在风中微微地点头,仿佛是快乐的笑脸,像明信片上的风景一样美丽,
想起那片葵花地的旁边,有一个让人心动的男生,弹吉他,唱情歌,朗读十四行诗。变声期的男生,声音略微沙哑,带着毛刺,可是听上去却让人觉得那么好听,仿佛天籁之声。让人怦然心动的季节,开始了纯如山泉的初恋……
生命中有许多温馨的老地方,带着诗意,藏着美好,带着青春与激情。后来的后来,偶尔会想起,记忆深处那一抹像月光一样美好的情愫,有一点点凉,有一点点美。不会常常来这个老地方,是因为那段时光,那段情怀,太美太奢侈,美到不忍心常常打扰,奢侈到不会时常走动。
后来,绿皮火车驶到一个大的中转站,我结了婚,有了一个属于两个人的老地方。两个人居住的那个地方叫家,房子也许不大,环境也许不是很好,生活也许不那么浪漫,可是那里却有想念、欢笑、泪水,充满温暖和纠结的烟火生活。
就是在那个叫家的地方,有了一个让你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让你无比纠结的男人,他带给你欢笑,也带给你泪水。带给你快乐,也带给你委屈。
再后来,那片老房子拆了,那个最初的家没了,一大片的高楼取而代之。可是每每路过,总会停下来看看,高楼之下是不是还盛开着当初你最喜欢的大朵月季。
不经意间,生命中有了很多处老地方,当初,不见得有多珍惜,走过,才发现再也不能回头了。
走走停停,不管是晃晃悠悠,慢慢腾腾,不管是风光旖旎,飞驰如箭,绿皮火车一路载着我们,不改初衷,向着时光深处行驶。
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金色麦浪,远山碧树,村庄田野,欲望都市,纷纷退到身后,想停却怎么都停不下来,想留却什么都留不住。
不管我们的内心深处,是多么舍不得那些老地方,不管多么眷恋那些老地方,可是绿皮火车就像是一个无情物,它才不管我们的心思如何,义无反顾地载着我们去远方,不能回头,也不能停止。
幸好,还有一句话能安慰我:我来过,我不后悔!
关于火车的文章4:荒诞的内疚
文/周海亮
坐火车去郑州,是下铺。火车刚刚启动,隔壁铺位的女人就过来,商量能否将我的下铺换给她母亲。她说她母亲年纪大了,万一磕着碰着,会很麻烦。“我会补钱给你。”她说,“多给你一些钱也行。”
我认为自己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正常情况的话,就算她不给我一分钱,我也会将下铺调换给她。可是那天,我却将她拒绝。
因为前几天我的腰扭伤了,很痛。
我对那女人说,我的腰扭了,爬不了上铺,让她去找别的人试试。女人看看我,看看上铺,再看看我,说:“哦,那算了。”似乎她隔着衣服看看我的腰,就能像X光那样看透我的骨头,看穿我的想法。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怀疑我在撒谎。
明明说了实话,却像被人揭穿谎言一样难堪,我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呢?就因为我没给一位老年人让出自己的铺位?
火车上,整整一天一夜,我心神不宁,无比内疚。就连去方便,也会避开女人和她母亲的铺位。每当她们母女俩谈话,我也会侧耳细听,认为她们在说我甚至在骂我。这件事一直将我折磨到郑州,好几次,我甚至有了主动过去跟她把铺位换了的想法——大不了,腰再抻扭一下,再难受一段时间,却赚了个心里舒坦。可是又觉得这样做有些太难为情,说不定还会给自己贴上“小气”、“自私”、“没有公德”的标签:这是不是等于告诉她们母女,之前我说的腰扭伤,完全是在撒谎?
本来挺简单挺自然的一件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变别扭变复杂了呢?
再想,生活里类似的荒诞的内疚,比比皆是。
比如朋友喊我一起小聚,手头正忙着事情,便拒绝了,又加一句,改天我请。为什么要像请罪一样“改天我请”?因为内疚。其实不过一顿饭而已,可是我却总是觉得亏欠了朋友,似乎拒绝了朋友的邀请,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比如我升职了,同事却仍然呆在原来的职位上,我也会因此内疚很长时间。似乎我升职不是因为我的才华和勤奋,而是我抢了本该属于同事的东西。但其实,那本就应该属于我,与同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却仍然内疚,这就不是同事的错,而是我的错了。
细想,这些内疚之所以来得突然并且莫名其妙,既非我们善良,也非我们成熟,而是我们复杂——毫无意义的复杂。换句话说,正因为我们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所以我们都活得像个伪绅士一样累。
关于火车的文章5:挤火车时代
文/言农
老家门前有一条铁路,这条铁路修建于2002年,贯通达州、万州,是重庆至上海沿江铁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西部大开发和三峡库区的重要配套工程,与达成、襄渝、川黔、成渝等铁路干线连通形成路网。我每次回到老家,没有火车经过时,喜欢站在铁路上沿两条轨道看过去,那婀娜的轨道线不仅具有线条美,而且让人的视野无限延伸……
火车,刻在我记忆里的是“拥挤”“爬窗”等字眼,是车厢里横七竖八躺着人的心酸史,还有“一票难求”的无奈。
那时,我到城郊火车站一所中学读书,耳闻目睹“挤火车”的情景。一个周末的下午,老家有人外出打工,父母托他们顺道给我带来一些衣物。晚饭后我送他们到火车站,里面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一块来的乡亲有十几人,每个人都挎着大大的蛇皮包,里面装有四季的衣裳和生活用品。他们大都是第一次出远门,闪着新奇和期待的目光,满脸兴奋。
那个时候,广州、深圳、厦门这些沿海城市,好像遍地铺满黄金一样,吸引着内地青壮年劳动力。每年春节前后,背着大包小袋的打工仔,像洪流一样汇集在火车站,特别是一年中高考落榜的学生,也纷纷走上淘金路。
夜在昏暗的灯光下朦胧迷离,人们裹着衣裳,任凭寒风吹乱头发。离列车进站还有五六个钟头,我被黑压压的人群推搡着,就像漂泊的浮标,沉浮在茫茫人海中。人群中到处是维护秩序的人,有武警、警察、戴红袖章的人,他们紧紧地盯着人群,稍有风吹草动,就立马赶去制止、喝斥,维护人满为患的广场秩序。
广播里传来甜甜的声音:“××次列车要进站了……”紧接着,安检口打开了闭合的通道,顿时,排在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从检票口入站,永远是那样水泄不通,有人甚至误了火车钟点而不得不滞留在车站。
从那时起,我就执拗地认为,坐火车,就是挤火车。排队买票要“挤”,买票后进站要“挤”,进站检票要“挤”,检票上火车要“挤”,特别是到了火车站台,更是拼劳力地“挤”,推的推人,踩的踩脚,爬的爬窗子……挤上车后,没有座位的人将是长时间的站立或坐在角落,在窒息的空气中煎熬……
火车票三天内有效,当天当次走不了的,就第二天或第三天走。“挤”的原因,就是为了“早走”,毕竟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开销。即使没有成功地“挤”走,为了省钱,打工仔也不会去住旅馆,他们蜷缩在夜色中、寒风里,或者待在候车室和某个角落,抱着背包,往地上一躺就睡过去。列车进站前几个小时,谁也不敢轻易挪动位置,一旦离开,位置就会被别人占领。
“挤火车”——“挤”的是力气,是团队精神,是“占山为王”的能力。一旦检票,赶火车的人就像田间鸭子一样,拼命往前涌,场面混乱。
改革开放带来了人口南来北往的大迁徙,带来了交通大动脉的繁荣,但是交通资源不足,很长一段时间,出现了火车票一票难求的尴尬局面。
火车站兴起了倒卖火车票的行当,干这个行当的人叫“票贩子”。售票窗口难买到票,但票贩子就像暗流一样,活动在火车站附近,凡是没有买到票的旅客,就与这些票贩子做“地下交易”。毫无疑问,票价由票贩子根据行情确定,买到手中的票要比票面价高许多。相关部门每年都要打击这些票贩子,他们才没那么猖獗。
高中毕业那年,我去重庆玩,跟同学们一起坐火车,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同学们大都是“铁路子弟”,他们有坐车证件,我只能夹在同学中间。虽然有些心虚,但是装腔作势,故意跟同学说着话,每走过一道检票关口,内心没有不光彩的感觉,反而是窃喜。如此一路顺风到重庆,又一路顺风从重庆回到家。现在想来那时实在可笑,虽然再没有逃过票,但是如果回到那个年头和那种家境,我不知道还会不会蒙混过关。
时过境迁,现代社会与那个时代不可同日而语。火车变漂亮了,座椅高档豪华了,速度加快了,实行网上实名制购票,来去便捷,彬彬有礼、笑脸相迎,成了火车站工作人员的基本形象。
从“挤”火车到“上”火车,“挤”是为了生活,“上”是享受生活。“挤”与“上”,一字之差的背后,是交通的日益发达,是人们从吃饱穿暖到幸福美好生活的变化。
关于火车的文章6:火车穿过土塬
文/钟琪
正是初夏时节,火车照常穿梭在渭北那座黄土高塬间,目光透过窗外,一坨坨突兀的黄土层,就像大写意的泼墨,‘呼呼’地甩了过来,并迅速地在视线间渲出无限的晕迹;前面那段逼仄的狭道间,两旁的塬坡上“野”满了郁郁葱葱的槐花树,大的竟然粗壮到碗口般,枝茎挺拔着刺向天空,已经绽放开的槐花雪白一片,望去绿白相间,令人悦目。
在哐当声和嘶鸣声中,火车时而如蜿蜒的蚯蚓,绕行在沟壑之间,时而像奔涌的流水,倾泻在土塬的平坦之处。与那俊山秀水不同的是,这儿除了黄土还是黄土,但呆笨的黄土层在多年的自然积聚中,却也勾勒出了形形色色的风貌,鼓涌而起的一个个大土包,缓而不险,倒正像憨实的关中群雕,有弯腰劳作样,有蹲立望天状,有臃肿而健康的妇人貌,也有木讷而坦然的男子神情。细细品味,似乎又总能看出罗中立《父亲》油画中的满目沧桑,尤其是夕阳笼罩下的黄土高塬,一片古铜色,厚重而肃穆。
穿过一个隧道,连亘着的土塬却戛然而止,生硬地留出半截断茬来,行走在铁架桥上的火车发出空旷的声响,那一刻,天忽然高了,云忽然淡了,偶然间划过半空的几只野鸟,显得单薄而孤独。极目塬底,积聚着一滩又一滩断流的水洼,围绕着水洼,是一片又一片茂密而旺盛的杂草,时而就能望见几只牛羊在杂草间溜达着,那放羊娃则坐在半塬的高处,两手促膝握着鞭杆,呆呆地望着一驶而过的列车,在孩子的心目中,这火车或许就如天空那飘云,来了,就又去了,从来不在这停歇的。
一处又一处的断塬,也算是渭北的特色了,远望黄土层,不险不奇,没有性情,透溢着羊般的温顺牛般的忠厚,猛然间涌到眼前的断茬,令人心里咯噔一下,好好的怎么就断了?来得这么刚烈,又这么绝情,没有一点婉转没有丝毫回旋不留半分余地,真真个“关中楞”,只是不知是关中人将这黄土塬浸染得这么倔犟,还是黄土塬锻造了关中人的性情。
前面到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四周顿时开阔起来,看到了一畦一畦整齐的麦苗,一晃而逝的水渠,晾场上一座座堆积如大馒头样的麦垛,望见那冒着炊烟的村庄时,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这儿显得多么宁静,这儿是可以让心灵歇息的处所。
火车还在继续行驶着,村庄、田野如倒影一般闪向身后,远方那些耸立着的断塬,慢慢地也已瞅不清是憨厚老实的模样,还是冰凉倔犟的形象,渐渐地,绿色、人烟、断塬,在天地间模糊成一团。
关于火车的文章7:亲爱的火车
文/李旗语
忽然发现自己蛮喜欢坐火车。
换句话说,我喜欢那种往返在城市之间散漫的游历,火车是在帮我实现着这个愿望。1804年,一个名叫德里维斯克的英国人发明了火车,他用瓦特的蒸汽机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蒸汽机车。这台单一汽缸蒸汽机没有驾驶室,机车行驶时,驾驶员只能跟在车旁边走边驾驶。时速仅为5到6公里,和现在闪电般的高铁比,那真的可以叫作比蜗牛还要慢。因为当时使用的是煤炭或木柴做燃料,所以人们叫它“火车”,虽然这之后,在漫长的火车革命中发生了无数次重大的变革,到今天,无论是行驶速度还是车票售价,都翻天覆地,天上人间了。仅能留存下来的也可能只有火车这个名称了。
火车是种接地气的交通工具,总能给人以遐想,尤其是当火车停留在人迹不多的小站时。北方有很多简朴得让人觉得这辈子都见不到其发达时候的小城镇,但越是这样的地方,就越能让人感觉到微微发凉干燥的空气,是如何在夕阳的余晖下沉默地抱紧你的灵魂。破落的站台,不平的水泥砖,生了锈的火车皮,尽头处凝聚成一个小点的铁轨,偶有三两飞鸟划破灰色的天空,绿色的树和黄色的矮房与人群隔着重重叠叠的风。
当人们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时,我哼起许巍的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会有正在流浪的错觉。“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不知此时此刻自己在哪,但知道终点一定在哪。这便是坐着火车行走在路上的感觉。
顺着火车前行,一路上总能看到巍巍青山被穿破的隧洞,清清河流被飞桥桎梏横断,广袤的土地上种着几乎等高的植物,整齐而密集。孤零的小站,稀落的人群,有怎样也走不出人类构筑设计的感觉。电视或者小说中,很多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场景:疾驰的列车上,主人公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山水土沟若有所思,要命的文艺。我这个内心一直努力文艺的人,也很想在火车上伪文艺一下,但多数未遂。
有次坐火车,旁边一个农民工,侃侃而谈,巨圆滑,会来事,虽没读多少书,但一样所向披靡,我一边听着,一边汗颜。之前我可能也有过这么个样子,总觉得读书无用,悟了些颇有哲理的话,却不想那只是书中常识。
车在站台上停下来,一些人走下去,一些人又走了上来。座位空了,又被填满。新的旧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饱满的枯萎的,一切都在这里的每一个时辰发生着更迭和交替。车轮滚滚向前,阻挡不了的只有红尘中滚滚向前的欲望和时间。
脑子里忽就冒出了《猜火车》中的一段对白:选择生活,选择工作,选择前途,选择家庭。选择大电视机,选择洗衣机,选择汽车,CD播放机,电动开罐器。选择健康,选择低卡路里,低糖,选择固定利率房贷。选择DIY和星期天早晨遇到的惊喜。选择坐在沙发里全神贯注地看比赛直到头脑麻木,嘴里塞满廉价食品。选择腐朽成灰,耻笑你最终无聊的家庭。选择未来,选择生活。但我干吗要这么做?我选择不要生活,我选择其他。理由?没有理由。
是啊,没有理由。只要有火车,还要什么理由?只要火车还在往前开,就一定能够找到新东西。
关于火车的文章8:那一天,离别的车站
文/荠麦青青
“绿皮火车,呼啸穿过,
穿过山林,穿过村落,
车上坐着孤独的我,
去寻找曾经的青春之歌。
绿皮火车,开进隧道,
隧道黑暗,没有尽头,
蓦然一切,回到从前,
遥远的往事,让我泪落……”
2021年1月19日23时27分,最后一趟K274次列车驶出呼和浩特站。这趟已运行40年的草原列车,到达终点站后,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
当年,我正是坐着“草原列”,坐着绿皮火车,从通辽出发,去呼和浩特上大学。
那是我第一次离家,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一个人面对无法预知的茫然的未来。
当时父亲和同在一个家属大院住的邰叔去车站送我。
父亲担心第一次出远门的我坐36个小时的车受不了,所以在家境拮据的情况下,破例买了卧铺票。
因为提前吃了晕车药,我上车后就开始晕乎乎的,还没来得及去充分感受第一次坐火车的新奇,就在一种迷离恍惚的状态下爬上了中间的卧铺。
父亲先将皮箱放在行李架上,然后把我随身携带的几个手提袋逐一安顿好,又去接了热水回来,放在下铺旁边的桌子上。
他站在狭窄的过道上,俯身问我:“还难受吗?”
我恹恹答道:“难受。”
他重新又将皮箱费力地从行李架上取下来,把晕车药拿出来,“你要是还难受,等过3个小时再吃一次。感冒药爸爸给你放在皮箱夹层的第2个格子里了;车上的热水器在里面,你走到这节车厢的接头处就能看到。”
“我知道了。”
然后,他又近乎讨好地对下铺的乘客说,“我姑娘第一次出远门,又晕车严重,不好意思,麻烦您帮忙照顾一下吧。”
他把洗好的水果热情地塞到对方手里,希望得到对方对女儿哪怕是稍许关照的允诺。
我开始嫌他啰嗦了,于是对他说,“爸,我没事,你快下车吧。”
那时,火车已经鸣笛,站台上的叔叔也在大声催促他赶快下车。
他连忙应道:“就好就好!”
可是还没等到目送父亲下车,我就睡着了。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火车在一个小站缓缓停下来,我在暮色四合中醒过来,我向车窗外望去,小站上上下下的旅客人头攒动。
恍然间,我竟然看到父亲走过来:“姑娘,爸爸要下车了!你到学校后记得给家里来信。”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爸,你不是已经下车了吗?”
他笑道:“爸想下车时,火车已经开了。”
就这样,父亲重新下车,再买返程的车票。
夜里,绿皮火车经过村落,经过隧道,经过逶迤的群山,我看到黑魆魆的窗外,灯火明灭可见,我不知道父亲是否已经顺利到家,我更不知道自己离家已经有多远。
记得当年读纳兰容若的“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时,只有一种源自文字意义上的心有戚戚焉。
但当我真的离家千里之遥时,曾经那么渴望飞向远方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叫做“乡愁”的东西。
寒假回家,妈妈抱怨地说,你爸爸啊,那天去送你,在东明才下车,后又起票,结果火车晚点,到家时,都已经是半夜了。
但我当写信问及此事时,他却用简单的4个字概括了那天的周折:一切顺利。
大学四年,父亲偶有信来,内容言简意赅:学业上的,生活上的,他牵挂的一切都付诸其上,像叮嘱未谙世事的小女。
记得有一次和同学去看电影,放映的是一部反映母爱的影片,很多人都在影院里泪流满面。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哭。
同学无法理解我持续不断的悲伤,无法理解我的那些突然涌上心头的对人间一切离别的凄惶和担心。
我想起小时候父母吵架,想起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黄昏,我领着弟弟去路口等父亲的情景。
我怕年少气盛的他会因赌气而不再回来了,我怕我心目中神祇一样的父亲会从此失去影踪。
当一个孩子对人世不具备足够的安全感时,她也许会在脑海里幻想出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多年后,父亲母亲终于不再吵架了,但他们都已老去。
年长几岁的父亲与母亲相比,衰老得更快,如今的他,百病缠身,如一棵秋天的老树,褪尽了枝繁叶茂的蓊郁,变得枯萎萧索。
我曾执笔写下过人世间那么多的悲欢,却极少写父亲母亲。
对于这种最切近、最深至骨髓的情感,我不知道如何表达,如何呈现,所以,当我极力避开关于父爱母爱的题材时,仿佛就可以让他们一直幽居于心之湖畔。
流年似水,我在岁月的岸边疾走与徐行,同时也经历了很多次送别,有的人像风筝一样飞走了,有的人辗转漂泊,最后如倦鸟归巢。
有的成为异乡客,有的成为泉下人……
而我心灵的所有颠沛流离,和千回百转,都因为有他最后的承托,变得有一种不再惶惶难归的安然。
迄今为止,我没有看过任何一部穿越剧,因为我觉得那些海市蜃楼般的想象,永远是人生中无法实现的幻梦,但如今的我,却非常渴望这个世上真能有时光穿梭机,让我可以借此回到那个秋天,父亲第一次去送我上车站的场景。
其实,我不是贪恋18岁的青春,我只是想回到那一天,因为那天,阳光正好,父亲还年轻。
关于火车的文章9:火车与铁轨
文/顾鸿森
火车是什么?是一种只会按部就班到达目的地的东西,而铁轨是由自己决定怎样到达目的地,到达一个全新的世界。
朋友,如果你来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按部就班与其他人一样往前走,还是会选择转变,还是停滞……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按自己的想法去选择。
即使这条路无人陪伴,即使那条路困难重重,即使那一条路上全是荆棘,我也会开辟一条属于我自己的道路。
即使会遇上暴风雨我也绝不停留,一往如前,绝不放弃,即使会遇上大雪,我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按时到岗,决不迟疑。
老师经常会说,小升初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也许你的一次放弃就会被淘汰,但你不断努力,就会得到你应有的回报,不被束缚,得到自由!
我选择了自己的决定,无论多么困难,多么痛苦,我也会坚持下去,不断努力,不后悔,不放弃,我相信,我到达目的地一定是历经许多磨难,但我一定也会见到独特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