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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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散文1:五月荔枝初破颜

文/朱文杰

“五月荔枝初破颜,朝离象郡夕函关。”这是诗人鲍防写荔枝的诗,诗中透露五月是荔枝成熟的季节。没错,自荔枝四五月“初破颜”上市以来,我隔三差五地买回一袋袋荔枝品尝,那味道真是美。

荔枝形质兼美,无愧于“百果之王”的雅号,那心形的绛色外壳如贵妃羞容渐赤。剥开皮,果肉晶莹白润,如三五之月华,如嫦娥之霓裳,望之令人不免作蟾宫之思,于是迫不及待地送其入口,凝如冰精,咬一口,暑气顿消,舌一搅,甜香四溢,入于肠胃,入于四肢,入于眼神,入于思维,浸漫一切。

白居易在《荔枝图序》中说荔枝:“如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

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所以,最好是在晨露之时进入荔林,引手伸摘,浸以冷泉,则壳脆肉寒,色香味俱佳。嚼之消如绛雪,甘若醍醐,沁心入脾,何其快哉!

美食家说,荔枝须慢慢品尝,要先小咬一口,然后以唇吻按于果肉之上,尽情感觉其柔,其冰润。荔枝真是大自然恩赐给人类的一种尤物呢,即便是少女的肌肤也不及它的柔绵,热恋情人的山盟海誓也不及它的甜润。世间尤物所在多多,舍此尚有何物能引人作如此非非之思呢?

啖荔不可无诗。“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这句诗深深地表达了诗人对荔枝的喜爱,荔枝也因此更加深入人心。

“江乡六月火云飞,万颗累累落翠微。甘露夜浮赖玉瓮,流霞朝染紫罗衣。”此诗是明朝诗人谢杰的《忆荔枝诗》,啖荔时不吟之何以想象出“灼若朝霞之映日,离离如繁星之着天”的荔乡丰收美景呢?林宾王的《荔枝赋》中同样有妙句:“于徒拊兮肌不留,光可鉴兮容无匹;惊回雪之异姿兮,叹凝晶之妙质;同明月之三五兮,拟双星于二七;俨置身夫冰壶兮,迥纤尘之莫及。”读之可感知荔肉之润泽、荔味之甘美。有关荔枝的典故也非常多,如汉武帝之筑扶荔宫,唐明皇之“一骑红尘妃子笑”,蔡君谟之首创《荔枝谱》,郁达夫之“怡山啖荔枝”,郭沫若之“荔城题荔诗”之类,这些典故可大大增加我们的啖荔雅趣,岂不乐哉!

俗话说:“一粒荔枝三把火。”照字理解,啖十粒荔枝则生三十把火,啖一百粒荔枝则生三百把火。但曾有人日啖一二千颗却无事,原来,饮蜜浆或以荔壳浸水饮之可以解荔热。于是每次大饱口福之余,即饮蜜水或凉茶,一直相安无事,得以尽情享受荔枝的美味。

荔枝散文2:荔枝罐头

文/莫问书生

似火的初夏,炎热中附带着一丝甘甜,这一丝甘甜莫过于那红橙饱满的荔枝了。“甘露凝成一颗冰,露浓冰厚更芳馨!”可说得上是对它描述的最高的评价了吧。当然,我不是来品尝荔枝的

这个季节只要是在广东每一个人或多或少的都会吃到很新鲜的荔枝了,在这里荔枝就像湖南老家的橘子一样普遍。但是对于南漂一族的我来讲,依旧会觉得新奇,每一年都会购买2到3斤新鲜的荔枝来吃,如果能够吃到这一年第一头的鲜荔枝,甚至会小小的高兴一个晚上。记忆里的童年是吃不到新鲜的荔枝,吃到荔枝的渠道只有两种,一就是去干货市场买晒干的荔枝,这种荔枝只能是吃到一点点荔枝的味道,完全无法吃出饱满甘甜的味。再有一种就是小卖铺里面的荔枝罐头了,这种形式的荔枝可以说是最能接近鲜荔枝的了,至少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第一次吃到荔枝罐头,是在8岁那年。一天放学回家,整个人萎蔫的趴在书桌上,母亲问我怎么了,我回答说头痛,母亲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很快做出论断,有点发烧!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包治头痛的药粉,伴着温开水,让我喝下去,还没有到吃饭时间,母亲让我先去躺会,说等吃饭了再叫我。

傍晚的时候,母亲走到卧室叫我吃饭,我抬着沉重的脑袋说没胃口,不想吃饭,母亲劝说了几次,甚至有点带训斥的语气了,但是依旧没有激起我下床吃饭的念头,最后她略带严肃的说了我一下就出去了,我依旧昏沉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头疼的厉害无法睡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半睡半醒的隐约听到母亲叫我的声音,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确实是她,不过她手里这次却拿着一瓶罐头。开始我依旧拒绝吃东西,不过在她拿着罐头在一边诱惑我时,好奇、嘴馋使我“投降”了。我艰难的爬起来,母亲拿着小汤勺喂着我吃,这一口到嘴里是软滑与清甜,使我胃口大开,呼噜几下将一罐子吃了个底朝天~~我好奇的询问母亲,这是什么罐头,母亲说是荔枝罐头!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我发现我的头疼好了,看着床头的空罐头瓶,我很是神奇的以为是吃荔枝罐头头疼就好了。

在后来,只要是生病,我每次都哭闹着要吃荔枝罐头 。确实很多次,吃完它,我的头疼就好了。不知道的是我嘴馋了,装头疼呢?还是它真有个功效!记不得了。不过在我的心里,它就是能够治疗我的头疼。随着年龄的长大,社会发展也是飞速的运转,现在头疼,我不会再去喝一罐荔枝罐头来治疗头疼了,因为我从母亲那里知道,那一次生病头疼康复,是因为母亲一开始让我喝了治疗头疼的药。而后的吃荔枝罐头治头疼,或许只是我馋嘴的伪装!不过它贯穿了我正正一个童年,长大后,我也买过一些荔枝罐头吃过,但是不仅不能再“治疗”头疼,而且也不是那个味道了,再后来我想吃的时候,干脆直接购买几斤鲜荔枝吃了。

又是到了5月的初夏,水果摊、超市、市场都充实这种此刻特有的水果——荔枝。那荔枝罐头呢?我想在佛山是吃不到了,不是吃不到荔枝罐头,而是找不到那种情与念,又或许我是吃新鲜的荔枝太多,不再通过吃荔枝罐头来回味鲜荔枝的味道了。

荔枝散文3:故去的荔枝

文/听说是涵十六

妈妈把祭坟的东西都摆好,倒了一满碗荔枝酒,对着墓碑拜了三拜,然后将酒倒在坟前。她抱起酒坛子,示意我拿碗去接。我挑了一只干净的大瓷碗递过去。看着碗里渐渐满起的酒,鼻间溢满了荔枝香甜的气息,我喃喃道:“爷爷,今年的荔枝啊,结得很好……”

爷爷有一个荔枝园子,他这后半生都在和荔枝打交道。荔枝壳涩,肉甜。爷爷说他就是荔枝,外表看起来又苦又累,其实心里的甜,别人看不见。

这是我上学前班的第一个暑假,我正蹲在矮板凳上画画。爷爷跨着大步从堂屋进来,有些花白的头发被老式的扁军帽压住,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衣,肩膀上还划了一个洞。爷爷扒了两口烟,用汗巾一抹手,背对着我蹲下去,用粗糙的手掌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说:“大妞,上来,爷爷带你吃新鲜的荔枝去!”一听有鲜荔枝吃,我立马扔下画笔扑倒爷爷背上。爷爷轻松地站起来,双手架住我的腿窝,把我背牢实了,转几个圈,逗得我哈哈大笑起来,才走出门去。

这是我头一次去爷爷的园子,工人们正忙着采摘。荔枝正是七月为盛,像葡萄一样一串一串沉甸甸地挂在树枝上,像是要把树枝压断。爷爷放下我,指着面前的几个大框,豪气地说:“大妞,去,想吃哪个框的就伸手拿!”

不等爷爷说完,我便小跑着朝大框跑去。爷爷扒着烟,笑吟吟地跟在我后头。我趴在框沿儿上,睁大了眼睛看着成堆的荔枝,鼻间满是香甜的气息。我忍不住伸手去去拿,转挑个儿肥大的捡。捡好用衣服兜住,拿去给爷爷。只见那荔枝红艳艳的,椭圆形状,外壳上鼓出一个个刺形的小包,用手一捏还很咯手。爷爷眯着眼睛又扒了几口烟,把我兜着的荔枝全放在石头上,开始剥。我凑到爷爷跟前,眼巴巴地看着红色的硬壳被一圈圈剥落,露出里面白嫩透明的果肉。爷爷的长指甲不小心划破了果肉,那汁水便冒了出来,晶莹剔透,沿着壳儿滑下去,看得我直咽口水。爷爷把壳剥尽才喂到我嘴边,一口下去,甜腻的汁水溢满口间,唇齿留香。爷爷也放下了烟袋,和我一起吃。不过更多的时候却是在给我剥。我们一老一小坐在石头上,边吃荔枝边比谁的核小,每次吃到小核的荔枝我总是会得意很久。现在回忆起来,那种小核的荔枝有一种叫法——娇核。我也记得爷爷跟我说过,娇核的荔枝甜。

每年六七月份,爷爷都会雇工人帮忙采摘,然后将荔枝运到县城里去卖。而奶奶总会留下一些,做成荔枝酒。等到天气转冷,便可启封酒坛。酒坛子一打开,那香气能飘满一整间屋子!爷爷奶奶总是用大碗喝酒,却只准我用筷子头蘸一点去尝,怎么都不过瘾。爷爷不肯让我喝酒,便用荔枝酒来焖螃蟹,焖出来的螃蟹肉鲜嫩可口,带着酒和荔枝的醇香,好吃的我连舌头也想吞下去!

倒了上小学的年纪,爸妈要把我接到身边去。临走的前一晚,爷爷让我背上小背篓,和他摘荔枝去,好在路上吃。现在五月中旬还不到,荔枝大部分是青涩的,要摘到成熟的荔枝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爷爷扒着老烟枪,熟练地走在小路间,牵着我一排一排地看,见着红皮的便摘下来放进我的背篓里。还不忘叮嘱我路上不要贪嘴,当心上火。要是上火了就嚼几个荔枝皮来吃,隔天也就散火气了。我呆呆地应着。一趟下来,竟然装了小半背篓。月光朦胧地洒下来,爷爷又扒了几口烟,白色的雾气从他鼻孔里冒出来,像极了生气的大水牛!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爷爷却没有笑。他又扒了几口烟,才拍拍我的头,说:“走,回去吧。”

第二天,我和舅舅到了车站才想起荔枝落在家里了。舅舅说,走这么远了,就不回去了,懒得拿。我没有说话,但嘴馋得紧,心里直想,可惜了那些荔枝。然而过了一会,便看见爷爷扛着半麻袋荔枝朝我们赶来。深蓝色的衬衣已经洗的泛白,随意搭配着仿西裤,脚上踩着昨天下地穿的胶鞋,嘴里一如既往的含着他的老烟枪。他朝我们挥挥手,我便高兴地跑过去,喊他,然后一起走过来。他放下麻袋,随手扯过肩上的汗巾擦了把脸,对着舅舅说:“也没啥好带的,家里的荔枝甜,带着娃儿路上吃……”

爷爷和我们道了别,转身离去。我坐上大巴,透过窗看见夕阳下爷爷落寞的身影,鼻头一酸便落下泪来,呼出的热气打在窗子上,隔断了视线。

往后每年七月,爷爷都会托人捎来荔枝和荔枝酒,而我,却再也没有回去过。不是我学务繁重就是爸妈工作抽不出空。直到我十五岁那年,家乡传来噩耗,爷爷病危。我握着笔的手霎时冰凉起来,难以相信上个月还在电话里说笑着喊我回去吃焖螃蟹的爷爷,忽然就病危了。我木然地看着桌子上的半瓶荔枝酒,只觉得脸上痒痒的,用手一摸,竟湿了一片。

“爷爷,今年的荔枝啊,结得很好。妈妈做成了荔枝酒,很香。我也在和妈妈学这手艺,来年您就能尝到孙女儿酿的荔枝酒了。”我将碗端到鼻子跟前,神神地嗅一口,然后倒在坟前。

荔枝散文4:荔枝树下的小砖屋

文/吴玉

认识那间小砖屋时,太阳正在我的头顶上。阳光从枝叶茂盛的荔枝树顶直射下来,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在地面形成花花点点极为灵动的光影,非常迷人。那间小砖屋,就在荔枝树的旁边,灰黄色的砖砌小屋很陈旧,在城市的边缘,它低低地、孤独地立在那。

你要找水喝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房子对面传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看,这一看,我的脸立马就红到了耳根。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老人正半躺在一张竹编的老人椅上,手里拿着张报纸,正吃力地支起身子问我话,他的眼镜这时掉在了地上。

我赶紧跑过去为老人捡起地上的眼镜。这时,我感觉到老爷爷呆的地方好凉快,抬头张望,三四株香蕉树正硕果累累地立在旁边,再看那对面的小屋,除了那两棵荔枝树,还有两株远远超过了房子高度的木瓜树,心想,有了它们,这小屋应该会少些孤独感了吧!

你是城里谁家的孩子?

老爷爷细眯着双眼打量着我。

我说爷爷,我不是城里谁家的孩子,我的家远在四川省的一个小屯,我是在前面的工厂里打工的。我想,我想……

想做什么你说。老爷爷很认真地问我。我的脸红了。老人却笑了,他说,是想找厕所对吧?我奇怪老人的洞察力。老人又笑笑,说我就是那间小屋的主人,你到房子后面,那里有茅厕的。

再回到荔枝树下,爷爷请我进他的小屋坐坐喝杯水。不知为什么,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跟着进去了,房子里只有一张陈旧而又有些破烂的圆桌,这张圆桌几乎占掉了房间一半的空间,旁边有一张躺椅和一个轮椅,没有床铺和别的家具。房子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用来洗碗的缸,缸里有三只白花边碗好像还没洗,一个电饭煲放在小塑料板上,一口炒菜的锅、一个煤气炉。我眼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和爷爷的小屋一样陈旧,我猜不出它们的真实年限,它们于我,就跟眼前的老爷爷一样,是一个难解而我又急于想解开的谜。

我不知道爷爷是否有儿女,他为什么要在这城市边缘的小屋里生活,没有床,晚上他睡哪儿的?要是生病了,谁来照顾他谁送他去医院?偌大的城市就算是城市边缘吧,应该也有人关注这样的老人呀!我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关注这些,它们甚至像一条爬虫一样突然钻进了我的心里,揪着我的心肝,让我疼痛难忍。

你哪不舒服吗?我给你洗个碗倒碗水喝好吗?

我说不了爷爷,我下次再来看你。我逃也似的跑出小屋,这时,正好俊和他的朋友开着电动车过来找我。

我向莫名其妙看着我发呆的爷爷挥了挥手,跳上俊的电动车离去,那个小屋和在小屋里生活在树荫里看报的老爷爷,我把他们装进了我的心里。

从我们的出租屋到工厂上班需要半小时左右的路程,为了赶时间,有人建议我们走捷径,捷径正要经过那间小屋。

有了那一次的相识后,只要路经那里,我便会很期待看到老人,偶尔看到老人,我总要大声叫他跟他打招呼。经过的次数多了,老人似乎明白了我们是要天天经过他小屋门前的小路去上班的,他好像也是特别期待看到我们,一到下班或上班我们要经过他小屋前时,他要么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看一些报纸等我们,要么在荔枝树下,有些弯曲的身板沐浴着从荔枝树叶间滑落下来的阳光,抑或是站在小屋门口张望。我想爷爷是孤独的,他那有些伤感的眼神似乎总想告诉我些什么,他心里总在渴望我们的出现,渴望我每次见到他时响亮而亲切地喊他一声爷爷。

我跟俊说,等哪天我们休息,一起去拜访老爷爷吧,我想为他做顿饭吃。俊对我挤眉弄眼的,说你这傻丫头的傻劲儿又上来了不是?我笑起来,用力掐他的腰,这一掐,我差点儿从电动车上掉下来。但我们的心却是那么的快活,就像长了飞鸟的翅膀一样,我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

但这一天一直没有到来,因为我们又换了新的工作单位,上班不再要经过那条有老爷爷和他的小屋的小路。为爷爷做一顿饭菜的心愿却一直在我心里保留着,时间一久,竟成了一块心病。

晃眼时间过去了一年半,眼看就到第二年的年关,我决定回老家陪爷爷过年。回老家前,我和俊再次来到了那间小屋前,然而,爷爷却不见了,小屋门上贴着张白色的广告纸,纸已烂得差不多了,广告上的时间是半年前的。

没法找到爷爷,小屋依旧,荔枝树依旧,阳光依旧,我的心里,却从此多了一份遗憾和自责。

我仰着头,任从荔枝树叶上滑落下来的阳光在我脸上轻抚,眼泪却莫名其妙地长流……

荔枝散文5:荔枝花不肯眠

文/刘忠焕

仲春里的小雨淅沥沥地下,村庄里的荔枝花又该唰啦啦地开了。也不管是院子里的一棵,还是屋后的几棵,树冠上都爬满了鹅黄乳白的繁密小米似的碎花。

繁密小米似的荔枝碎花,像晚上的繁星,流落在村庄,流落在庭院。那场温润的春雨洒透之后,如繁星一样的荔枝花便做出了痴心的守望,不皱眉头,不眨眼睛,不打喷嚏。

荔枝花占尽了春光,村庄里所有的花儿都让着她。细细碎碎一簇簇拥挤在枝头,它就是村庄里最受宠爱的女儿。然而,有人看不惯它,连大才子白居易都在埋汰它,劈头盖脸就说:“荔枝非名花,牡丹无甘实。”倒没有看到荔枝坐果后,红红的果子和水灵莹白的果肉,馋人。如此小瞧人,惹得它不高兴了。

荔枝花果真是这么小气的吗?应该不是,仅仅因为它担心着什么。自花序展开后,荔枝树就开始担心了。你看,进了城的人,念叨着它;上了学的人,念叨着它;要盖房子的人,念叨着它;要讨儿媳妇的人,念叨着它;出嫁了的人,念叨着它……那些白天,那些夜晚,荔枝花的心事被搅得烦乱不已。

荔枝花的本领不在于妖娆,它不去跟桃花比妩媚,不跟梨花比水灵,不跟木棉比艳丽,它的优势是繁盛、馨香与气派。它同样装点了姹紫嫣红的春天,用它的馨香与花蜜。它要吸引来嘤嘤嗡嗡的蜜蜂,营造出动感的春天,即便是不睡不眠。那些积液如珠、金黄透亮的荔枝蜜,是它奉献的上好保健佳品。有杨朔在《荔枝蜜》里说的话为证:“甜香里带着股清气,很有点鲜荔枝味儿。”呵呵,想想都醉了。

荔枝花悄无声息地开,却传来一种隐隐约约的声音,让晨雾的露水打湿,变作绵软的乡音,一次次提醒村庄。碎花鹅黄嫩白,散发幽幽花香,似春光里薄薄的阳光泼洒而下,一回回照亮家园。

村庄知道,荔枝花变野了,醒来之后便不肯眠,任性得很。

荔枝花任性起来便没了规矩,只按着自己的性子行事。荔枝花乡土着自己的乡土,单纯着自己的单纯,追逐着自己的追逐,快乐着自己的快乐,犹如熟唱了苏芮的那首《牵手》。

和风变着戏法要耍弄她的腰肢,细雨一味洒落想淹没她的脚踝,荔枝花不理不睬,还在唱着自己的歌谣。

村庄里的酒气夹着粗话,夹着桑麻,白天的荔枝花便不肯眠,想跟酒气比一比香;晚上的蜜蜂已经回窝,燕雀已经归巢,荔枝花依然不肯眠,它要继续琢磨未了的心事。

仲春的夜晚,有一些细小的声音在吵闹,有一些绵软的香气在漫沁,在风中在雨中,一阵一阵透露,荔枝花不肯眠,始终亮着眼睛。

荔枝散文6:一颗滚落的荔枝

文/俞晓华

他,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也是一知名农家乐的主人。

他是东北人,二十多年前义无反顾地“嫁”到了巢湖,当然是因为爱情。

他与妻子是在外地打工时相识的,两人同在一家冰棍厂上班,小小的冰棍擦出了爱情的火花,两人决定从外地回到巢湖,结婚成家,白手创业。

妻子很快怀孕了,临盆前,老母亲千里迢迢从东北赶来服侍,他陪母亲和妻子逛当时的卧牛山公园。

二十多年前,新鲜荔枝还是很稀罕的,价格自然也不菲,山上的小贩用冰棍箱盛着卖,妻子见了要吃。那时的他经济条件还很窘迫,尽管囊中羞涩,他还是掏出口袋里仅有的钱称了十来颗。

可是一不小心,一颗荔枝掉落到地上,顺着又长又斜的山坡滚下山去,母亲惊叫一声,不顾一切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山脚下的商场门口,才将荔枝小心地捡起。

为了一颗小小的荔枝,白发的母亲竟然从山上追到了山下!那个斜坡足有200米长啊,此情此景深深地刺痛了这个东北汉子的心,那一刻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活出样来,让母亲和妻子过上好日子。

于是,他支起炉灶,办起了红房子大排档。小两口吃苦耐劳,为人厚道,不久就有了知名度。几年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店堂,干净卫生,菜肴可口,价格公道,很快就门庭若市。再后来,有朋友相助,他们在城郊办起了一处规模较大的农家乐,农庄依山而筑,格调高雅,加之菜肴鲜美,绿色环保,一时间,来往客人络绎不绝。

随着旅游大发展,景点所在地寸土寸金,幸运的他获得了又一次发展的机遇,政府帮助他建了一座农庄分店。分店规模更大,档次更高,地方土菜风味特色更加鲜明。

他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一家人终于过上了小康生活,可是他依然勤俭节约,勤劳朴素,憨厚的脸上始终挂着谦和的笑容,他说自己吃过苦,懂得挣钱的不易,他永远忘不了那一颗滚落的荔枝。

荔枝散文7:榨菜和荔枝

文/商子雍

什么地方,可以把榨菜和荔枝摆在一起呢?答案之一是餐桌;下饭的菜是榨菜炒肉丝,餐后水果嘛,荔枝。

当然还有答案之二,是一个比餐桌大了很多的地方——重庆市涪陵区的锦绣广场。这个广场的名字原来叫做“两江”,建造在长江和乌江交汇处旁边的一处高地上,十分气派。置身于广场之上,鸟瞰绿色的乌江注入黄色的长江,心中会产生一种很奇特的感受。广场上还矗立着两件青铜造像,一件是晾晒榨菜的工人,另一件是运送荔枝的挑夫,尽管体量不是很大,却也引人驻足。

锦绣广场上有与榨菜有关的雕塑,没人会感到奇怪;作为一种地方特产,涪陵榨菜太有名了,走遍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哪一个城市里的超市货架上,会没有涪陵榨菜呢?味道不错,食用方便,价格低廉,这么好的榨菜,你想不喜欢它都难!

和所有的腌菜,诸如萝卜干、雪里蕻、大头菜一样,榨菜也是以一种蔬菜为主要原料加工而成。这种蔬菜名曰青菜头,最早的种植地是涪陵,现虽已推广到南北各地,但仍以涪陵青菜头品质最优、最适合用来加工榨菜。一方水土养一方特产,看来此说不谬!

不过,青菜头原本只是一种蔬菜,或热炒、或凉拌,端上餐桌供人享用。但清末光绪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一次青菜头的好年景和一位酱菜园雇员的创新意识邂逅,再加上酱菜园老板的商业头脑与投资魄力,促成了青菜头嬗变为榨菜的华丽转身。这个雇员是资中人邓炳成,在涪陵人邱寿元的酱菜园里从事管理。面对着丰收的青菜头,邓炳成灵机一动:何不像家乡资中腌制大头菜那样,把青菜头全形加工成酱菜呢?新产品出来以后,“有客至,主妇置于席间,宾主皆赞美”。精明的主人邱寿元立即看到了蕴藏在这一创新中的巨大商机,于是拜邓炳成为“掌脉师”(类似今天的总技师),投资生产,推向市场,发了一笔不算太小的财。由于加工过程中有把晾晒脱水、初腌之后的青菜头放进木箱榨除盐水这么一道工艺,故以榨菜相呼矣!

锦绣广场上与榨菜有关的雕塑,是几位工友正在晾晒榨菜的场面;赞美劳动,歌颂工农,立足于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当然无可非议。但为什么不给邓炳成、邱寿元造像呢?大到造就了一个在涪陵历经百余年不衰的重要产业,小到可以让众多百姓享受口福,他们才是居功至伟呢!不说所有中国人,起码,涪陵人绝不应该忘记他们。邓炳成和邱寿元,是涪陵历史上当之无愧的城市功臣!

至于锦绣广场上的另一件与荔枝有关的雕塑,可能就会让一些人感到困惑了。荔枝的产地不是岭南吗?连四川人苏东坡都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常作岭南人”呢!没错,从古到今,岭南(包括广东、广西、海南)一直都是荔枝的重要产地;但苏东坡还说过另一句话:唐代,杨贵妃吃的荔枝,“自涪州致之,非岭南也”。知道了吧,旧时,蜀地的涪(涪陵)、泸(泸州)、戎(宜宾)等地,也盛产荔枝,而且,由于蜀地到长安,要比岭南到长安路程近了许多,所以诚如苏东坡所言,当年杨贵妃在长安吃的荔枝,不是来自岭南,而是来自蜀地。还要多说几句的是,当时泸、戎等地出产的荔枝,或走陆路,或走水路,在涪州集中后,再沿着唐天宝年间开辟的官道荔枝道穿越巴山,来到汉中西乡的南子午镇,继续北上,沿汉代开辟的官道子午道穿越秦岭,抵达长安城外的北子午镇。在唐代,涪陵和荔枝,还真是关系密切呢,与荔枝有关的雕塑出现在锦绣广场上,实在是理所当然!

由于自明朝末年以后气候变冷,如今,每逢七八月时,涪陵已经见不到挂满红果的荔枝树了。不过但凡历史,只会远去,不会消失。锦绣广场上的那两件雕塑,一个在展示继续发展着的历史,一个则是回顾已经被尘封的旧事,都让人感慨良多!

荔枝散文8:故园荔枝红

文/王迅

盛夏徐徐拉开了天际边的序幕,身穿美服的乡土歌星——蝉儿,不约而同地云集在枝桠叶隙间,融汇天地山水的灵气,融和故乡荔枝园林的色彩与韵味,怀着对大自然的无比感激和眷恋,流水行云般鸣奏一曲田园雄浑的交响乐,声浪叠叠重重,声情并茂,一浪高过一浪,起伏回荡,温柔地包围着一轮金灿灿的炎阳。

仿佛是太阳在蝉歌声中撒下金粉,涂染得漫山遍野的荔枝林流丹溢彩,燃烧迸发起火辣辣的激情。

仿佛是南国妃子在蝉笛韵中热情释放,盈盈笑意迷人,舞动硕大悠长的鲜红纱巾,铺天匝地的荔枝林荡起热烈的金霞红云。

缀满舒展在叠绿拥翠枝叶间如珍珠玛瑙般的白糖罂、妃子笑、白腊、状元红、糯米糍、桂味、玉荷包……在蓝天艳阳下携远山、挽碧水、沐清风,一颗颗、一串串聚拢簇拥,圆润润、水津津,通体透红、似丹裹玉、肤洁柔滑,俨若从天而降的仙娥刚刚从清水池中出浴,飘逸典雅、超凡脱俗、丰盈而润泽。成熟的脉络、成熟的开阔、成熟的舒缓,伴和着圆熟的热烈、圆熟的奔放、圆熟的饱满,密匝匝演化成一望无际的甜海蜜浪,牵扯着沉实喜悦的眸光,摇曳一层层浓郁的诱惑,宣泄一片片绚丽的情调。

朗朗的蓝天红了,红得鲜艳;酥酥的大地红了,红得芬芳;清清的河水红了,红得流丹泛金;荔枝林园深处收获的果农脸颊红了,红透在一个豁达大度的幸福季节。

“荔枝花信,蜜蜂先知”,初春的苦寒曾在这里默默虔诚耕耘劳作,丰硕才在咸涩的汗水和滚烫的心血中染得殷红发亮,沉甸甸的信念才缀满坠弯炽热似火的历史枝头。

荔枝林上沐天气,下通地脉,田园里那芳香的气息与滋味,流畅与从容、清新与浓酽、恬谧与详和,一任踏实的心灵感受生命于大自然中的灵动与宁静;诗情与画意凝聚,良辰与佳景相遇,温馨了乡音,甜洌了乡情,火红了故乡的日子。

“荔枝红,妃子笑”。美,随轻软的清风涌动古典与新潮;美,既含蓄又简单,既纯真又深邃,它出自普普通通劳动者本色的创造,它源于质朴无华耕耘的苦寒,它毫无虚饰和矫情;美,是人类精神的共识与财富。

听蝉鸣,穿越千年的时空,声声深入民间,如生机勃勃的清气灌注山水万物,鲜活滋润故园芬芳的乡土气息,悠长和谐的韵律,让人耳悦神舒、丰润惬意,情不自禁地揽美抒怀,暗暗佩服蝉儿用底气的充沛和发自心扉里那激越明快的宏大音量,歌唱太阳、歌唱自然、歌唱劳动、歌唱爱情、歌唱幸福。

观荔枝,大饱了眼福,荔火流丹,浑然生辉,摄人心魂,不尽温情与遐想如火蔓延,似与美丽约定,轻柔一瞥就是一重艳阳天,仿佛让人羽化成了唐代杜牧“无人知是荔枝来”诗句中的妃子。

品荔枝,大饱了口福,红云吐肚、齿颊留芳,那圆溜红润的模样,那晶莹细嫩的肉体,那脆爽清甜的滋味,仿佛让人悄然幻化成了宋代苏东坡“日啖荔枝三百颗”绝句中的岭南品荔人。

故园岭南特产荔枝,一颗入口,满嘴嫩汁皆留香甜,让人回味无穷。东汉文学家王逸称荔枝“卓绝类而无俦,超众果而独贵”;唐代名宰相张九龄赞荔枝“味特甘滋,百果之中,无一可比”;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则品叹荔枝为“瓤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酸如醴酪”。大师们对岭南佳果荔枝情有独钟,这些绝世佳句,对荔枝的资质礼赞得美轮美奂、千古流芳。因而,故园荔枝素有“人间仙果”、“果中皇后”的美誉。

据古籍史载,唐玄宗为博取爱妃杨玉环一笑,乃令“遐方不许献珍奇,密召为教进荔枝”(唐·韩偓)。唐代岭南进贡朝廷的荔枝,正是由故乡籍宦官高力士推荐并取自果园中的极品。故园的荔枝,因她的超凡脱俗的品位、浪漫典雅的怀愫、风流倜傥的传说而身价独尊,在中国古代的宫廷史上,留下千古佳丽柔肠红荔情。

故园荔枝红,情也染红,心也染醇,诗也染甜,梦也染香……

荔枝散文9:又是六月,荔枝满枝头

文/荒野虫吟

我租居的住所旁,是一片树林,南方树木的种类繁多,也都是我平生第一次所见,我不知道那一些树究竟是一些什么树。刚开始到那里的头几天,性致特高特新鲜,走进树林里细细地辨认,认了半天一种树也没认出来;越认越糊涂,眼里余下的只是绿色。我每天都要从这一片林子里经过,经过无数次,那里留下了我来来去去的足迹。熟视无睹,南方的树又不会落叶,我从没有感觉到它们的变化,哪怕是一点点的一丝丝的。

我住在二楼,随时地向外一望它们就进入了我的视野。它们一直很沉默,站在风里、站在雨里,站在阳光里,站在白天和黑夜里,站在悄无声息流逝的时光里。有一日我却看到了不同,枝头已经开始低垂。我攒眉凝眸,已有果实在探头探脑,而且累累。南方的水果种类特多,有见过的但未吃过,有吃过的但不知道名字。这种的果子我也是我平生第一次所见,对它一无所知。我走下楼去来到树下伸手摘下一颗,并不算太圆,颜色还是青的,表面是凸起的小疙瘩,还刺手指。我轻轻地剥开,果肉是白的软的,那种的白是一种素洁温润,那种的软是一种怜香惜玉,能吃吗?好吃吗?我端详着它,它其实就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碧玉。我真的不敢囫囵吞枣地咽下,我把它含在嘴里,嗯,酸的?不是又是,甜的?是又不是,酸酸甜甜?滋味我表达不出,但很可口很可心。后来当地人告诉我,这就是荔枝。荔枝?就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荔枝?贵妃享用的荔枝,我之常人就是做一万个梦也不能梦到的荔枝,在一个很平常的、也未曾预料的日子里我竟也享用了,享用了我却浑然不知,多了几分的意外惊喜。

荔枝在一天一天地成熟,由青色变成微红,最后是火红。有一颗荔枝树特别的丰盛,密密麻麻,枝头垂落在了地上,垂手可得,满树的火红,远远地望去就象是红彤彤的朝霞,鲜艳夺目。夏天总是干渴,吃了荔枝滑口凉爽;“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三百颗不免太少。物以稀为贵,北方人在北方吃上一次荔枝,可能要回味一生,但在南国的大城小镇,沿路两边,荔枝都在静静地而有耐心地等待着您的到来,在乡村更是随处可见,随时随地可以享用。从荔枝还是青的,一直到满树的火红,我每天都吃,把那低垂的枝头吃得慢慢地挺起了高挂的星点。所有的水果当中应该没有比荔枝再不耐储存的。它“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事实上荔枝是经不得四五日的,今年我从南方带了一些的荔枝,只经过了40个钟头,也就是我下车的时候,荔枝被我恋恋不舍地扔掉。荔枝吃的只是一个“鲜”字,当年杨贵妃吃的荔枝再新鲜,它有长在树上的新鲜?我想吃的时候就走到树下,伸手即得,片刻入口。

当地人们和我一样,也是经常来光顾,挑挑拣拣地摘了一大捧,坐下来慢慢地吃;或是折了一枝,一边吃着一边走着。孩子们最精灵,他们的口味最敏锐,荔枝树上最红最大味道最好的荔枝都挂在最高的枝头上,最高的枝头又为最细,成年人望眼欲穿。他们却象是猴子一样敏捷轻松地攀缘上去,那些的荔枝都进了他们的口腹,把羡慕嫉妒扔给了大人们。房东十多岁的女儿不小心跌落了下来,胳膊折了,打了石膏绷带,问她疼不,她却说她就是经不住那些荔枝的诱惑。

当地农人把成熟的荔枝折下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竹篓里,挑着挑子游走于大街小巷。在玉林的火车站里有一种独特的风景,很多的农人们挑着竹篓在等待上车,他们有的是要去远方,竹篓里是满满的荔枝;他们有的从远方卖荔枝回来了,竹篓是空的。他们荡漾着自信淡然的阳光。

多年来在外漂泊流浪,我也已经适应了孤独,我常常独自一人来到荔枝树下,慢慢地细细地品尝。荔枝的味道多变,荔枝离枝,离了枝就应该为成熟的果子,青色的荔枝偏于酸,但不涩,甜蕴含其中;微红的荔枝酸甜均衡,互为渗透;火红的荔枝偏于甜,香潜藏于醇绵。雨天的荔枝分外清凉,晴日的荔枝分外甜蜜,早上的荔枝湿漉欲滴,晚上的荔枝光色清澈。最佳的荔枝是火红的时候刚刚离开枝头的那一刻,最次的荔枝是经过运输储藏,人们所食荔枝味道的不同,是人们所食荔枝的时间和状态的不同而已。就是人的心情不同的时候,荔枝的味道也是不同的,快乐的时候吃荔枝,味道是幸福,郁闷的时候吃荔枝,味道是黯然。

贵妃“生于蜀,好食荔枝”。贵妃,她少年的时候不应该是贵妃,只是一个小小村姑。她的家乡有荔枝,说不定她家就有。那些的他乡人就被荔枝的味道征服,何况小小的村姑自幼没有离开过荔枝,荔枝滋养着她的性情。每到六月的时候,她就象现在的我一样站在荔枝树下,看看哪一个大,哪一个红了,伸手摘下,轻轻地剥开,凝脂微微地抖动,不忍张口。十几年过去了,那小小的村姑走了,走来的是和荔枝一样的晶莹剔透,温润娇嫩的贵妃。她嫁了,嫁到了离家乡很远的长安城里,但那村姑还在她的梦里踢踢踏踏,是因为荔枝的味道就是紧紧地揪着她不放。只有她才知道,在长安城里的荔枝不是荔枝,长安城里的荔枝没有荔枝的味道,长安城里的荔枝已经消失在几天几夜的路上,消失在日夜兼程、浑身湿漉漉的马背上。她想回家,回家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梦想。当她走到了马嵬坡,她想的还是家乡的那颗荔枝树,荔枝成熟的六月,只是没有了飞扬千里的尘烟。

我们不要替贵妃哭,贵妃并没有哭,因为她的魂灵回到了她的故里,安息在荔枝树下,等待着每年六月的来临……

荔枝散文10:北国荔枝

文/张秀茹

苏轼曾有这样的诗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而我在老家的岁月也被北国荔枝——杏幸福着。

老家的院子里长有一棵杏树,每年都会结很多很多的杏子,给我和小姑姑、妹妹们带来了无限乐趣。

那时候物质生活不丰富,所以每当院里的满树杏花一绽放,我们就充满了期待,看到了希望。我们密切地关注着树的变化,当粉白色的杏花稍微发淡灰色的时候,如黑豆大的酸毛杏就成了我们的美食。杏太小,杏核还未成形,我们只能摘几颗连肉带核整嚼着吃,嫩嫩的、酸酸的,不过一点都不过瘾。用不了几天杏核成形,长成了白色的心形的模样,我们会一兜儿一兜儿摘下来。杏肉解馋,杏核则成了小伙伴们互相嬉戏的武器——突然将杏核里白色的汁水挤在对方的脸上,凉凉的,吓人一大跳,充满了童趣;或者挤破涂在自己的脸上或长癣的地方,据说涂过几次后,皮肤就会变得光滑细腻,现在看来那应是最天然的纯植物的化妆品。

杏子长到半大的时候,我们的合作才真正开始了,因为树冠的最下边的能伸手摘到的早已被我们摘光,需要爬到杏树较粗的树桠上。我们几个女孩子都没有很娴熟的爬树本领,所以只能推举一个动作灵敏的上树,其他几个扶着她,护着她,共同完成摘杏任务。等到半树杏被我们消灭得差不多的时候,上树已解决不了问题(细的树杈不敢上,怕踩断了掉下来),于是,我们从磨房里扛出来长长的竹竿,一个人用竹竿敲杏,其他几个捡杏,然后分着吃。杏,酸酸的,扛竹竿的人的胳膊也是酸酸的,但我们的心里甜甜的。

自然这些事情都是在奶奶、叔叔、爸妈午休之后我们偷着干的,那时总觉得我们很幸运,没被大人发现过,现在想想那种想法真是太幼稚了,天天如此,大人们怎能毫无觉察呢?只不过看到孩子们高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就这样我们不仅日复一日而且是年复一年地向那棵树索取着:踩她、打她,甚至不小心扳折了她的枝条,但她无怨无悔,第二年照样地密密地开花,繁繁地结果。

杏子成熟的时候,那棵树上的果实已所剩无几了。不过,我们并不遗憾。姥姥所在的村子盛产杏,沟底,沟坡,村子里到处都是杏树,杏子成熟季节,整个村子都氤氲在杏香里,于是,村里要给村民分杏,即使买也很便宜。那时我最羡慕的是那个村子里的学生有到地里摘杏的劳动任务,我总在想象着他们劳动的场面:一边吃着又大又甜一咬一口甜汁的杏,一边嬉笑着,一边热火朝天地劳动着,我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于是乎有一天我突然有了第六感觉:今天姥爷或舅舅会来给我们送杏。果不其然,中午放学回到家里,一大布袋子(老式的,帆布的,有一米到一米五长),一大篮子(我提不动的)黄灿灿的、水灵灵的、新鲜的杏放在了我家的堂屋地上。我们姐弟四个欢呼雀跃,大快朵颐。而这时候我们又多了一项任务:我妈让我们给邻居、亲戚送杏吃。我们会因为杏这种水果得到另一种收获:邻居、亲戚都会夸奖我们送的杏大、鲜、甜,也夸我们聪明。我们带着幸福与信心出东家进西家,似乎整条巷子都洋溢着吃杏的快乐。只是当我们彻底完成任务看到为数不多的杏子时,心里不免有些懊恼,埋怨妈送给他人的太多了,这时候我妈就会说:“好吃的东西大家分着吃,不能独享,更何况杏不好存放,要让大家趁着新鲜吃。”我又受到了分享教育,这也是我后来把杏称作北国荔枝的缘由(味美、营养价值高,但必须享用新鲜的)。

夏季过去,碧绿鲜嫩的酸毛杏,金黄美味的成熟杏都成了历史,但我们依然享用着杏的美味——姥姥会把夏天晒的杏干给我们送过来,我妈会隔三差五地给我们姐弟制造点小惊喜,分几块杏干给我们,酸酸的、爽爽的,嚼起来筋筋道道的,吃完了回味无穷的。快过年时,勤劳的母亲会把杏核捣开,盐制杏仁,那真是无上的美味。

杏,老家这种水果,不仅给我们带来了味觉上的享受,也让我们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据说,西城墙外的果木园里有棵甜核杏树,这让我们仰慕得不得了:杏仁是甜的,不仅可以吃杏肉,连杏仁也可直接入口,这是何等享受啊!于是特别想自己培育一棵甜核杏树。不知从哪里听说苦杏核经过狗的肠道一次,种在地里长出来的杏树结的果实就是甜的,我信以为真了。我家没养狗,我和妹妹恭恭敬敬地端着杏去喂邻居家的,可那狗似乎看穿了我们的心思,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翻着眼睛瞟着我们,就是不吃,我们也只好悻悻作罢。

杏,这种普通的水果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无限的快乐,以至于我得知了杨玉环因“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而留下千古骂名时会想到:舍近求远,爱吃北国的荔枝不就不会香消玉殒马嵬驿了吗?以至于当我懂得了“一枝红杏出墙来”含有那样的贬义时,感到非常失落,觉得那是对无私的杏树的亵渎,以至于我离开家乡后很少买杏吃,看到市场上堂而皇之地摆着没有光泽的、养熟了的杏,卖家居然扯着嗓子喊“新鲜的!现摘的”,心里充满了不屑,这是不是有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味道?

其实,让我怀想的不仅仅是杏这种美味的水果,更是那种简单、自由、无比幸福快乐的老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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