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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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散文1:回乡偶思

文/夏小倩

一排排低矮的电线慵懒地搭在灰白的电线杆上,穿过年迈的白杨的枝丫,风飘至枝头时,便被指头盛开的阳光拉住了,风也喜爱这冬日难得一见的热情罢,情不自禁将往日的凛冽消散了。静悄悄地,风与阳的缠绵悱恻静悄悄地晕染在白杨的枝头,消散了叶落的悲痛。待到沐浴完来年的第一场春雨,风与阳爱的种子又欣喜而羞涩的现在枝头向过往的路人招手。冬至落幕,春至起舞,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二十年来,我从未认真看过故乡的模样,异乡他处,我也只记得散落的杂乱无章的低矮的平房,青色的瓦总在六月的早晨滴滴答答,搅扰了我清晨倦懒而甜美的梦。春种,夏长,秋收,冬藏,贫瘠的土地耕种着父亲的严厉,母亲的唠叨,也滋润着我长大的时光和逃离的梦想。我常坐在屋顶,看向群山围绕的远方,也常站在最高的山头,目光顺着小镇蜿蜒的街道流淌,直到看见白色的云也被山尖阻挡。二十年,我从未在午夜的梦里看见故乡的模样,我流浪在儿时向往的不夜城里,任由宽敞的街道上霓虹的灯光照亮我自以为是的辉煌,晕染寂寞浮沉的悲伤,在黯淡的空气中,再也看不见父亲的严厉,母亲的唠叨,还有那被我和岁月辜负的南方小镇的姑娘。

我总幻想着身着锦衣回到故乡,将故乡一隅装点得想儿时梦中的城堡一样,可岁月终究不像曾经钟爱的连环画一样,起承转合都在作者的笔触下肆意流淌,我的成长也出离了梦想,绿皮火车往返一趟又一趟,一成不变地连接着柏油马路和泥泞的小镇。

我终究还是辜负了这白云飘荡的岁月罢,我像儿时一样,坐在低矮平房的屋顶,尽量温柔地望着门口沧桑的白杨,它深深地扎根在这片我从小生活的土地上,看了许多场我久违的故乡的雪,便顺从地任由风带走它相依四季的白杨叶。我这卑微的看客,冒昧地用目光亲吻着久违的故乡,许多年后,我的怀念也会像杂乱的电线一样,缠绕在这片黄色的土地上罢。

摘下手表和戒指,戴上耳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去往儿时的赛马场,徒步在和她一起看过月亮的小路上,很想冒昧地放一捧鲜花在她上学的必经之路,敬她往后的幸福,也祭奠我们被辜负的过往和再也没有彼此的故乡。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往后的故乡,或许就只剩下父母花白的头发,已经坍塌的曾在六月的清晨滴雨成诗的青色的瓦。你我流落在人间,听着绿皮火车滚动的声音,滴答,滴答。

回乡散文2:等我退休后,住回乡下去

文/爱折腾的不肯去

等我退休后,就住回湖北老家的乡下去,在那里,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山是绿的;夜空是黑的,天上有星星眨眼,田里有萤火虫跳舞。

那时,自己盖一所院子,粉墙黛瓦的诗意,土坯茅屋的朴实,怎样都行,房间不需太多,院子一定要大。院里种上四时的花草——这是老婆所喜的——红的、黄的、白的,每一天都有花朵在阳光里笑啊笑的。

顺着院墙到屋后,种上一大片竹子,春夜,蹲在地上倾听竹笋拔节的声音;起风的时候,听竹叶沙沙的呢喃。

还要养一群耀武扬威的鸡,早晨听着公鸡叫了三遍再慢悠悠起床;白日里,身旁放着一碗谷米,等着母鸡下完蛋,“咯哒、咯哒”叫着过来表功时,撒一把在地上,看着它们欢快地一粒粒叨起吃完。

乡下有老鼠,喜欢啃咬我的书、偷食老婆挂在房梁上的肉——那就养一只猫吧,肥懒懒的那种,总爱在出太阳的时候趴在你脚边匀匀地打呼噜。还要养一条土狗,没有样子,只有撒不完的欢儿,满院里追着猫、撵着鸡,老远都能听出火火的生气来。

左近要有一方小池塘,塘里有荷叶,水中有杂鱼。拎根钓竿,带把小凳子,有一搭无一搭地钓着鱼,老婆在一旁看着闲书,小猫在一边追着蚂蚱,蜻蜓在荷尖上停着,时间跟着闲云溜达着……

屋后傍着一畦菜地,黄瓜、茄子、豆角、辣椒,丝瓜的藤蔓翻过篱笆,顺着墙探进窗户来;入了冬,还有肥绿的泡泡青、水嫩的小菠菜、包心的大白菜。现采现吃的蔬果,现温现喝的小酒儿,是再惬意不过的了。

黄昏,在田野间漫步,闻闻青草的香味,看看稻子的长势,听听青蛙的欢叫,数数归林的飞鸟,和晚归的农人搭几句家常,天际的火烧云变幻着模样,星星点点的农舍上升起袅袅的炊烟……身心都要融化进如此的恬淡里了。

这里的夜,没有了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清爽纯粹的黑笼罩天地,星光璀璨,银河蜿然,牛郎织女演绎着永恒的对望。小虫在草窠里低吟,萤火虫提着灯笼四下里找寻……这样的夜晚,连梦都是水一样的顺滑了。

春天赏花,夏日纳凉,秋天摘果,冬日晒阳。有的是时间,再也不用看着秒针奔日子,鸡叫花开,朝晖夕阴,和天地一起慢慢地享受着时光,生命就这样踏实起来,充盈起来。

静听花落,闲看云飞,扶竹逗狗,月下对酌,就这样终老,也就真的老了吧。

回乡散文3:故乡在阳光下飞翔

文/鱼在洋

那天回乡的时候,阳光出奇的好,阴沉着脸好些日子的老天总算有了笑容,晴朗得像歌里唱的解放区的天。坐上8路车,回到了故乡这个五笔老是打不出来土字边的村子。沿着水泥路往前走,就从我家的老房旁边路过。别看老房的院子里荒草没膝,那毕竟是来到这个世界学会走路的地方,再冷的天站在那儿心里就涌起几分暖意。

沪陕高速穿村而过,那个写着距商洛两公里的牌子原来便是故乡的标记,这回记住了,省得像过去一样,走在高速路上跑得太快,就找不到了故乡。

故乡是陌生的,自从十几岁出去念书,一晃几十年了,不说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了,单是村子的模样也变得不敢相认。四五层的小洋楼到处都是,红色的大铁门亮闪闪的,走出来的是叫爷的老汉。我说你这房比过去地主的还气派,他说,不咋像,一村的地主。人家有小车的都好多家了。

那条着名的马踩沟,据说是当年王莽追刘秀时刘秀的马踩出来的沟。早年间到处是庄稼,现如今一沟的树,听说多年不见的野猪也常出来到村里转悠。那个叫小沟的水库上边,那几户颇有几分诗意的人家也搬走了,水库成了鱼塘,库沿上栽着果树,干枝和脚下的枯草在寒风里摇曳。

老表的儿子在比亚迪上班,自己找到了心上人,选在这个冬日成婚。是八辆小车去迎的亲,一点不比城里逊色。新娘也是穿着白色的婚纱手捧鲜花,早就跟城里接轨了。陪嫁的是七八千的踏板,还有太阳能热水器,新潮也实用。

婚宴摆在村委会的院子里。那座当年演过样板戏承载着童年快乐的戏楼如今早就新修了,成了老年活动中心。支书叔领着我们几个外头工作的人看了装着空调的会议室,四面墙上都是锦旗,村上是区上的示范村,把能得的荣誉都得完了。村上有厂子,早些缴的钱这税那税,村上全给缴了,这些年常给父老们分钱哩。在支书叔有电脑的办公室里,他忙着调试刚修好的大喇叭,他说这阵儿村上换届,没喇叭不成。喇叭调好了,粗犷的秦腔高高亮亮,回荡在村子的上空。

几十桌的人坐在阳光下细细品味着十八道的乡村筵席。起风了,好在有院墙挡着,有太阳在头顶,有白酒喝着,也不是太冷。新人给客人们敬着酒,大伙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在秦腔的吼声里,一道一道咀嚼着生活的变化。看着吃不完的鸡鱼,想起我小时候,吃筵席时铺张席子坐在冬天的麦地里,冻得袖着手,来了肥肉,大家像饿狼一样用手抢着抓,谁手慢就只能看别人的油嘴流涎水……世界真是变化快,乡亲们的日子真的好过了,谁不承认这一点,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阳光从每个人头顶走过,一点一点恋恋不舍走出了院子,上席的老者们起席了,有人喝高了东倒西歪让扶了出去。打着饱嗝走在出村的路上,偶然还能看见低矮的土房,夹在高楼间委屈地站着,好像在诉说着什么。阳光都让高楼挡住了,它们只能在阴冷里捱过冬天。那里面大多住着老人,他们把汗水和阳光都给了子孙,住在高处的年青人,也该想着别让老人受冻,让他们多在阳光下晒晒暖暖。

坐到车上,回头再看一眼故乡,村子中央的沪陕高速就像一双翅膀,正驮起故乡向阳光灿烂的远处梦一样飞翔,远处,那一定是个像天堂一样人人幸福的地方。

回乡散文4:回乡偶寄

文/陈良涛

鲁迅先生的《故乡》有这样一句话:“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我的故乡位于大别山余脉西麓,那里生活着我的亲人们,那里有我儿时摸鱼捉虾、游水嬉闹的记忆,更有浓浓的对“年”的期盼。长大后,回故乡的次数越来越少,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深。

今年春节,我带上家人回到魂牵梦萦的家乡。站在村口,一幅新农村美景展现在眼前:家家户户门口绿树成荫,远望宛如围上了绿丝带;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木,在农户整洁的院子、在红砖青瓦上折射出斑驳的影子……

记得几年前,村里一堆堆废弃的破旧衣物、塑料垃圾、碎玻璃瓶等随地堆放,沟渠、池塘周围也被各种垃圾填满,底部满是淤泥及漂浮物;田间沟渠多长满水草,不见流动的“活水”,已是发黑发臭的“死水”……入眼一片荒芜,心里一片悲凉。

近年来,新农村建设的春风吹遍乡村,农村成了生态旅游胜地,道路、桥梁、水利设施配套完善,群众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营造出优美、舒适的生活环境。

我的故乡,正以飞翔的姿态,描画幸福乡村的新图景。

回乡散文5:回乡有感

文/东山听潮

又见春日,暖和得不得了,似夏天一般,惺忪然一如懒睡的小狗,静寞地感受着时光的流逝。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抬望处,满眼的绿色,一阵风来,夹杂着泥土气息,像是小时候牵着牛儿从这里走过,脚丫儿还带着淡淡的草籽味。那一条泥泞的小路不见了,但熟悉的影子从未在心头掠去,就像这路边的小草,歪着头,斜斜地望,在轻风中频频点头,几十年了它还在这里痴痴地等。

对面的青山,墨绿绿的,山顶似与天空的云彩拥在一起;几户人家镶嵌在山岙,白白的墙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如钻石般夺目;那一条羊肠小道,曲曲地如蜗牛漫步的痕迹,连接着山与山,贯穿着家与家;曾经攀爬无数次的涧溪,借着几天的雨势,正悬挂绵绵的丝带,如小姑娘俏丽的发髻,山显得格外的妩媚了。

春光无限好,春风留不住,很想把这里的一切都烙在心底,不在乎一黛山色,不在乎一方水土,在乎其时常撩拨起点点思绪,想起我小时候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日子——那些个不穿鞋的日子。三五个小伙伴,相约着去玩耍,没有精心的安排,也不作时间的约定,有的是一种默契。趁着大人们忙碌的时光,我们去后山采果子,那是我们最好的零食地,也是我们集会的秘密地,不会只有一处,也不会只有一种果子。上山的第一件事是采果子吃,有时候分散,有时候集中,首先得把肚子填了再说,特别是碰到高大些的果树,我们便分工合作,那个时候每个人的特长都发挥得淋漓尽致,采的人不会轻易先食,等采完了大家集合起来一同分享,不会去争谁多谁少,但肯定让采果子的先偿着吃。而那些山果子中,有野石榴、野杨梅、野核桃,呵呵全是野的,大伙儿最爱的还是野核桃,不是因为它有多漂亮,也不是因为它有多好吃,只是因为这种果子,可以用来炒着吃,招待客人是最好的山炒货了,所以拿最多回家也不会责怪,只会引来许多羡慕的目光。一年四季,我们时时都有可吃的,夏秋两季是最容易找吃的,冬季里我们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泛香的烤蕃薯,即使是没有果子吃的春季里,我们也可以大把大把地吃花。当然,上山去我们不仅是为了弄些果子吃,更多的我们会学着电影里战争片中的情节,去扮演不同的角色,享受着不一般的感动和剌激,直到大人们大声吆喝着催促的时候,才不情愿地各自回家。

也许是住在山里久了,也许是渐渐地长大了,我们不再去山里采果子,也不再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我们知道这山里它可以给予我们什么。谁知道这山里到底有没有神仙,习惯了老人们种种神奇的传说,默默地聆听着大人们的唠叨,就这样极不情愿地穿上鞋,慢慢地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我们知道是山一样的神秘,给了我们一种无穷的力量,一种走出去感受外面世界的勇气。尤其如这样的春天,那一抹绿意,那一阵清风,覆盖着大地,平铺着希望,不仅令人回味,也同样预示着美好的未来。

回乡散文6:泥土香

文/葛会渠

前些天回乡省亲,乡文化站的颜站长执意邀我到他家小坐。我虽在城市工作,却一无官职二非大款,以现实的眼光来看,他根本没必要与我结交。他如此看重我,仅因为几年前我曾在一次规格不高不低的书法展上拿过奖牌,乡文化站的招牌也是这位站长拎着两瓶好酒进城找我题写的。

颜站长是个“书痴”,这一点我早有耳闻。他小时侯即表现出很高的书法天赋,高中毕业后凭一手好字进了乡文化站做临时工。老站长惜才,快退休时把小颜送到省文化学校进修了两年,回来后转的正。当年的小颜如今已成老颜,虽出身农门,四十好几的他却连插秧割麦之类的基本农活都不会做。结婚前有父母撑着,成家后有老婆顶着,他倒真成了优哉游哉的文化人了。听说有一回,他喝多了酒,夜里醒来口渴难忍,抓起床边茶杯就饮,却觉喉更干舌更燥,拧灯细瞧,喝的竟是当日下午练字倒的墨。

老颜家二层简易小楼竖在一个不大的汪塘边。他的卧室有些乱,宣纸一摞摞搁在地上,很小的书橱中不规则地放着王颜欧赵诸家贴本。老颜把自费订阅的《书法研究》《书法》和南艺院报捧出来给我看,又趴到床下翻出自己的几幅得意之作请我指导。几十年不懈的功力已使他的字结构严谨,遒劲泼辣,有了“密不透风、疏能行马”的风骨。我惊叹之余,用放之四海皆准的话语大大夸了他一通。老颜就越发亢奋,大概他平常所处的环境中从没有人这样专业地抬举过他。他的话便多,滔滔不绝地谈论书坛流派和书法的发展趋势,我插不上嘴。后来天下起霏霏细雨,他那憨厚的女人在田头忙活,我说你也去吧,他摆摆手说不碍事。我突然间为他女人感动,嫁了老颜这样四两不提的“书痴”,绝对意味着跟劳累和忙碌结缘。还没钱。老颜每月的工资根本经不起他买笔墨纸砚、订阅报刊和请客吃饭的折腾。正这样想着,老颜已磨好墨,非让我给他题字。我知推辞不掉,沉思良久,才抓笔生涩地写下“天道酬勤”四个字。

临吃晚饭时,老颜又打电话喊来了外乡的一个书法爱好者。那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穿着表皮已班驳的皮茄克,举止比较斯文,一进屋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卷毛的宣纸展开,像老颜一样非让我给他指点指点。颜真卿的《玄秘塔》,最基础也最见功底的小楷被他临得骨是骨,锋是锋,几可乱真。酒过三巡,才搞清他身份,竟是一个屠夫。每天凌晨三点起床杀猪,白天卖肉,晚上雷打不动地练上两小时书法。老颜又要我为他的屠夫朋友题字,这一次,我借口酒多,坚决没答应。不是看不起人,实在是自感汗颜。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老颜的,只是不忍拂他兴致一直没说,我已近两年没提过毛笔了,且因种种不便说的原因退出了书协。现在细想,当年的自认清高之举却是功利思想作祟。这两个扎根泥土的民间书法家给我上了最好的一课,以他们目前所处的环境和接触的信息来看,在书坛想成名成家几乎为零,可敬的是他们从未有过这样可笑的念头。他们能够沉静下来,甘守清贫,多年如一日坚持练字,只是缘于对艺术执著的信念,别无它图。或许,书法已像血液中的钙一样灌融他们全身,离开它会直不起腰,走不动路。而我,在城市的喧嚣中补足了名利的营养,却丢失了最基本的钙质。浮躁的我,有什么资格指导别人呢。

那晚不觉中真喝多了,走在乡间小道,竟脚步踉跄。月光饱满洁净地刻下身影,我真切地闻到了泥土质朴的清香。

回乡散文7:回乡偶书

文/南阳金娜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未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每次回到我的故乡,总会有诸多感慨与唏嘘的。一晃二十多载,回到故乡的次数是寥寥可数的,自是对于故乡的感情,也缘于奶奶的离世之后,就好像一棵没了根系牵绊的小树苗一样,少了许多牵挂与依附感。虽然,每年春节我们还需去探望固守故乡的叔叔婶婶们,还有我总也记不牢固姓名的弟媳、侄儿们。家,终归是家,那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再怎么说,血脉相连,总是怎么扯也扯不断的。

我的故乡坐落在离青华乡镇六七公里远的一个小乡村——民金营村,那里民风质朴讲诚信,也是大量种植、培育棉花、辣椒的实验基地,曾盛产“五五三”红薯而出名。每次说起家乡的烧“五五三”总是给人垂涎欲滴的感觉,它一直是令我魂牵梦萦的绝佳当地特产,每次归家,总是忘不了在地锅道里,放上三五个“五五三”,慢慢等待“五五三”出地锅道的滋味是备受煎熬的,当烧得焦黄流着糖稀、烫手的“五五三”被五婶用火钳慢慢夹出,我们顾不上还带着地锅柴火热度的“五五三”,抢着接过,交替左右手像扔沙包一样在手里流转,嘴里还不停吹嘘着热乎乎的红薯,笑容也挂满脸颊。轻轻剥开滚烫的皮,一股浓浓的糖稀就像火山迸发一样瞬时溢出,顺着指缝“汩”地流下,慌得我急忙用舌头去舔,霎时,滑溜溜的甜香弥漫整个口腔,再顺势狠狠咬上一口带着柔腻、甜软、甘甜汁液饱满的红薯,那个感觉,就是给我山珍海味也不换的。就连城市里沿街吆喝的“五五三”,却是怎么也吃不出来独属于家乡的那种味道了。有许多时候觉得:家乡的“五五三”红薯,真可称得上一美味佳肴了。再后来,由于青壮年劳力出外打工,使得种植庄稼的人员只有老年人与小孩,低产的红薯慢慢被一些高产庄稼给取代,处于近乎绝种的地步,而我,也只有在心里时刻惦念着的份儿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节,是中国人每年必须要过的重大节日,也是合家团圆、举杯共庆的美好日子,火车站台,南来北往的“背包客”、“掂包客”拥挤在候车室里,验票口,这些归家心切的游子们只为了能够早日搭上驰去的列车,满怀着一颗跳跃迫切的心,走上回归故乡的征程。

缘于工作与家庭的缘故,这么多年甚少回归故乡,只有在特定的节日---春节期间才能够携家带口回故乡看看,一是总觉得故土难舍思乡心切,二是觉得血脉相连的叔叔与弟弟们亲情还在,根,是怎么也不能够丢弃掉的。

一路的房舍早已换了旧日模样,被两层甚至多层、很气派的楼房取代,干净、平坦的水泥大道直通各个村庄,使得我感慨连连:我的故乡竟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我竟然不知道归家的路在哪里了。叔叔家如今也是高楼红墙,火红的对联晃花了我的眼,我与邻家大哥确认真是叔叔家后,方才提着礼物一路大笑着向叔叔家走去。我笑侃:家都找不到了!

尝着叔叔做的一桌子香气扑鼻的菜肴,忽然好想吃上一碗家乡的红薯玉米糁该有多好呀,但这仅仅是一种奢望罢了,没敢再去说吃上这么一碗对于我来说回味无穷的玉米糁,是怕叔叔会作难的。如今的村子,除了种上方便用现代化机器收割的庄稼外,低产的红薯,自是很少出现在庄稼地里了。农村日新月异的变化,让我这个很少归家的都有了诸多的不适应感。

忽然心血来潮,独自一人迈着脚步想去观望一下曾经我生活与学习过的中学校舍,望着那一堵岁月斑驳的学校老墙,残缺、摇摇欲坠的校舍,还有那曾经辉煌大半个世纪的教师办公两层楼,如今,都已是面目全非,依稀只能忆起曾经旧模样了。耳旁,仿佛有朗朗读书声传来,那曾经的小二郎们,都哪里去了呢?感慨岁月不饶人,曾经带给我许多欢声笑语的校舍,这里有我与同伴们美好的回忆与过往,如今早已不复存在,它多么像是一个人在历经沧桑多变的岁月长河中,在步履蹒跚中慢慢退出人生的舞台,已是垂暮之年等待老死般的那种沧桑与凄凉样子啊。如今的新校舍搬到村子外面的一个空旷地段,那里宽敞明亮,可以容纳附近十里八乡的学生,真可谓是开阔出又一番新天地的。

熟悉的乡音,但面孔却掺杂进去许多陌生,我忽然有些癔症了,这是我的家乡吗?曾经的发小早已不见踪影,曾经的老歪脖子枣树早已被砍伐,曾经的老屋也早已没了旧时模样,曾经我最亲爱的奶奶早已长埋在泥泞的黑土地下。我望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家乡,似曾相识的乡亲,脑子里一片混沌,一片茫然,家?这是我的家吗?回忆有了短暂的停止,竟是呆呆杵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了,忽然,我没了归属感。

三哥亲切的呼唤将我从恍惚的思绪中唤出来,我揉了揉眼睛,咧嘴笑了起来。三五群人里有老有少,也有打工后归家的青壮年,围在一堆堆冒着青烟的篝火旁取暖、唠嗑,我张了张嘴,望着这一群熟悉面孔极少的长辈们,竟然呼唤不出对他们的称呼来,还好三哥看到我的囧态,一一为我介绍我该称呼的辈分,我一一地称呼着熟悉的长辈们,笑容,堆满了她们的脸颊,亦如我奶奶曾经的笑脸,“三爷”“老三奶”“大婶”……我不停地呼唤着,握着一双双枯瘦如柴的手,刹那间有股子热流像温泉一样灌满我的心扉,让我忽然有种热泪狂奔般的冲动。邻家三爷笑嘻嘻地不停给我讲着小时候我与妹妹被他逗弄的趣事儿,老三奶赞着说我还记得她这个老眼昏花即将入土的人,大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对我说“多回来走走,要不然,把家都给忘记了!”三哥说“你爸妈春节回来总会到各家串门问候拜年的,一天也是转不过来的,可见亲劲儿在赶着呢!”质朴的言语,亲切呼唤着我的乳名的乡亲们,竟是让我升起一种假想一种愿望来:有机会,用我的拙笔,将我的家乡新貌、大变化宣传出去,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就像那位离我家乡很近的作家梁鸿写的自己故乡梁庄的纪实书籍《中国在梁庄》一样,让国人了解了“梁庄”这个偏僻的小乡村在城市化进程中所出现的种种问题,让我们看到新型农村下的中国人民心理变化与生存状态,有待去解决与改变的种种现状,这对于“梁庄”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情的。也或许,有机会,我会带着父母再次回归故乡,去深切回味家乡的红薯玉米糁、辛苦劳作庄稼的喜悦与快乐,固守着那一份对于故土难离的眷恋之情,还有对于亲情的归属感。

旧颜换新装的家乡,到处都是走亲串友、喜笑颜开的人群,三几个孩子一手拿鞭炮,一手拿着火机“砰啪”在人群中穿梭,“砰啪”声换来大人的一声呵斥,小孩子们哈哈的稚嫩笑音,都给这个节日增添了别样的快乐。袅袅炊烟在这个热闹的小乡村上空升腾,年的味道更加浓郁也热烈,好喜欢这种回家的感觉,它让我忆起美好的童年往事,美好的曾经过往,还有的,是对于中国人最注重的血脉传承的很好地诠释,它就像一颗粗壮的根系,紧紧地、牢牢地将我的心给牵住了。

节日里归家,不仅仅是探望双亲、故人这么简单,还有一种故土难离的一颗童真心的回归与亲情的回归,我期待着,下次的归家也不远。

回乡散文8:馇豆腐

文/郎兴启

回乡时,侄子请我吃馇豆腐,用小白菜加豆糁做成,吃起来不甘不腻,清香可口,这久违了的味道不由得唤起我早年的记忆。

上世纪有段时间,几乎家家吃馇豆腐,顿顿离不开馇豆腐。特别是“三年困难时期”,口粮严重不足。为了吃饱肚子,施行“低标准,瓜菜代”。然而这些代用品,大都粗糙苦涩,难以下咽。为了改善口味,馇豆腐这一传统食品得到普遍推广。

不仅瓜菜,庄稼的根茎叶蔓籽,以及几乎所有的野菜,凡是做成馇豆腐能下咽的都拿来食用了。一年四季馇豆腐的原料在不停变换。春季,小白菜满园翠绿,家家用它做馇豆腐,由于菜多豆少,吃不了三五天,早上出门,发现脸都胖了一圈,浮肿了。看到榆钱一串串挂满枝条,小孩子们就争先恐后地爬到树上摘榆钱,拿回家做成馇豆腐,乍吃味道还行,再吃就腻了。五月槐花香,摘来做成馇豆腐,有种特殊香味,吃得稍多就变为怪味了。夏季,随处生长的瓜菜、野菜都可利用。小时候我也常挎个篮子,提着小镢子漫坡里挖野菜。苦菜、荠菜、马齿苋、野绿豆、灰灰菜、七七菜都挖过,做成的馇豆腐也都吃过。吃的最多望而生厌的是七七(小蓟)菜。老一点的七七菜,叶片厚,毛刺硬,吃着扎嘴,甚至扎喉咙,实在遭罪。秋季,地瓜秧、地瓜叶、蔓菁叶、胡萝卜缨很丰富,都是做馇豆腐的好材料。冬季,就只能用干菜了,干地瓜秧、干地瓜叶、胡萝卜干等,做出的馇豆腐口味就逊色多了。我最喜欢吃豆腐渣做的馇豆腐,吃起来很香,但是稍不留神就会噎住嗓子。

馇豆腐如此流行,与家乡人喜食大煎饼有关。地瓜干煎饼牛皮似的,坚韧难咬,里面卷上馇豆腐,变得湿润了,就好咬了,而且煎饼和馇豆腐两者互补,口味也大为改善。如再配上用玉米面、豆扁儿、胡萝卜片加水熬成的“胡豆”,形成煎饼、馇豆腐、胡豆三位一体的套餐,就能较好地满足每天的食物需求了。我们这代人就都是吃着这样的套餐长大的。

如选用好的食材加入适量豆面、豆糁,再加点油和调料,精心做出的馇豆腐是很好的健康食品。当人们厌烦了油腻肥甘,品尝一下久违了的馇豆腐,不啻于一种美好的享受,无怪乎老家的馇豆腐又悄然走上餐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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