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笔记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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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笔记的散文1:扶风山笔记

1

百年古刹,百年流萤。古刹是我的一生魂,苦修百年之地,流萤是佛赐予你的半生缘,缘于此处。此处没有任何的尘埃,花树如痴如醉。

漫天飞舞的流萤,又要躲在山的一角窃窃私语。

阳明祠的夜风,那吹哟!吹起层层思念,那璀璨的夜空和飞舞的流荧,与万物融为一体,犹如泛起点点涟漪。

还有散发出来的清香,沁人心脾。伴随夜的来临,四下万籁俱寂。

2

古城之处,野鹤双飞,除一杂念,留一心,存本真。

畅游扶风山,“两祠一寺”,纵横交错,柳条遇舒则舒,感怀点点滴滴,睡意全无。

夜半钟声,勾勒一幅幅超脱自然与世俗的油画,令人遐思万千。

左右坐镇一祠,古迹名胜,花花草草,皆有佛性。

3

迈着轻盈的步伐,朝圣般的拜入阳明祠,聆听善念之细语。

在有着五百年之多的时间隧道里,坐寻一份世间的宁静,找一个属于我魂灵的栖息所。

吸千载文化之一毫,化身为夜空里能带来朦胧之美的星。

摸索着这一片最广袤无垠的土地,与世间的一切品味人生的佛理。仅此而已。

此刻,山巅上弥漫着的气息正扑面而来,与扶风山下城市散出的气流,相互交融。

是我的身躯太脆弱,还是我的道行不高?

噗嗤一声,我只留下一副洗净污浊的躯壳。

4

古刹有心,流萤有情,彼此的爱恋,好似飘荡在夜空中的萤火虫,星星点点,缀起宙宇的斑斓画面。

夜来临,只在扶风山留宿,做这里的一屡微风,携着仁爱之心的浓厚气息,沁入贵阳老城的每一个角落。或静坐一隅,洗刷着城市遗留下来的喧嚣浮华。或倾听双鹤的嗥鸣,祛除心中的陈杂,参心与理,知与行之禅,悟人间正道。这个季节,在扶风山之巅,以我的一生魂,换取你的半生缘。

关于笔记的散文2:镌刻青春岁月

文/环梓涵

喜欢在笔记本上记录青春誓言;喜欢午饭后到操场的香樟树下任风拂乱头发;喜欢在下课铃声响起那一刻抱起同学新买的吉他拨动琴弦;喜欢午睡时塞上耳机在悠扬的旋律中睡去;喜欢在教室的走廊上眺望天空飘着的云;喜欢在晚自习时在教室后排偷偷肆意涂鸦……

这一年,我们正年轻。我们的生活五彩斑斓,趣味横生。每一寸空气都在我们挥洒的青春里轻轻跃动,与我们齐欢呼;没一米阳光都在我们激扬的时光里熠熠生辉,同我们共沸腾。

我们在成长中学会了在自己沮丧时去读一本好书,听一首好歌,吃一份美餐,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告诉自己:亲爱的自己,不要沮丧,生活中会有阴影,也会有灿烂的光。走出阴霾,迎接曙光;我们学会了在同学犯胃病时,倒一杯热水,去食堂买一碗清粥,取几片胃药,放在她面前;我们学会了在父母的生日时给他们准备一份用自己省下的零花钱买的小礼物。不贵重,却沉淀着对他们深深的爱与感恩;学会了听到身后没来由的非议时,浅浅一笑,不争辩,不心急,以事实去证明自己……

这一年,我们正年轻。我们学会以真善美去面对这世界。即使世界以痛吻我,我们也报之以微笑。怎样的狂风骤雨,也淋不湿青春无敌的自己。

面临已经到来的高二,即将到来的高三,曾经在传说中无数次出现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片段来回地出现在脑海里的轰轰作响时,青春的我们毫不畏惧。

高考,不过是一场盛宴,无论早晚,都得盛装出席。于是,以准高三的身份,我们习惯了在夜色还没有扯下黑幕时便起床,带着惺忪的睡眼洗脸、刷牙;习惯了为一道数学题而熬上一个晚自习也誓不放弃;习惯了为请教一道地理题而忽略放学铃声与肚子里传来的阵阵饥饿;习惯了昨天考语文,今天考政治,明天考英语的生活而不加抱怨……

这一年,我们正年轻。在不免苦涩劳累的生活里,我们也体味那份充实与坦然。我们始终信仰着:只要奋斗,零度的青春也可以沸腾。我们一直彼此的鼓励着:今日之痛苦、劳累,只为了铸就明日之辉煌。

踩着四月的调子,我倒数着七月的降临。在那个清新的夏日,我将迎来我的十八岁。于是,在时光的边缘,我眺望着这颗璀璨的星辰在时光的催化下缓缓黯沉下落,在我心上划出一道忧伤的弧线。青春再美,终将逝去。

青春游走在岁月的尾巴上,我用力追赶,试图企及一份希望;也努力拼搏,想要在时光里镌刻些关于青春的痕迹。

关于笔记的散文3:夏日笔记

文/李季

那些竹子已长成

天越来越长了,竹子越长越高了。竹笋的每一节都包着一片萚,由下到上,萚一片一片慢慢脱落,露出鲜嫩的竹竿,上面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绒毛,像是婴儿脸上的胎毛。绒毛褪尽,竹竿的颜色已经加深,变暗,枝叶也已长开。

竹子的下部一般不生枝叶,一人高往上的地方才开始有。一左一右,交错生长在竹节上,每个竹节生有两支,非常对称,叶子也是对称的,只是顶上有一根单独的竹叶。竹叶开始呈针状,慢慢舒卷开,后来就成了绿色的手掌,承接阳光和雨露、月色和鸟鸣。

竹园生笋的时节,大人和孩子都不进去。竹子长成后,竹园便成了乘凉、玩耍的好去处。鸭们午后卧在竹园里,头埋在翅膀下午休。鸡们整天都在竹园里刨着落叶,翻找虫子。麻雀一早出去,在田野里觅食,晚上回来住。狗喜欢偎着人,随时溜进来卧在主人的脚边。

雨滴竹叶的声音,连成一片,依然清脆。月色姣好的夜晚,若有微风,竹影婆娑,如幽人独自来去。露珠从一片竹叶滑落到另一片竹叶上,这就是所谓的“竹露滴清响”。

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一个穷书生,家门前有一片竹林,于是在门上写了一副对联:门对千竿竹,家藏万卷书。竹林的主人心胸狭窄,看了这幅对联后,把竹子全部拦腰斩断了,心想,这下你这幅对联总名不副实了。谁知书生把上联下添了个字“短”,下联添了个字“长”,依然说得通。竹林的主人一气之下,把竹子全部砍掉了。书生又添了两个字,上联成了:门对千竿竹短无,下联成看:家藏万卷书长有。毁掉一片竹林不是容易的事,因为竹鞭繁盛,长得长,埋得深,互相交织,密不可分。竹鞭的每一节上都有一个嫩芽,不用说,每个嫩芽都将是一根竹子。来年,这个书生家门前仍将是一片青葱的竹林。

那些竹子已长成,它们守着老家,不离不弃。而我在远方,我将在远方终老,老到拄着竹杖,才能回到那片竹林。

妈妈的蒲扇

很难忘记,那些夏夜在院内乘凉的情景,孩子们躺在竹床上,妈妈坐在旁边的竹椅上轻摇着蒲扇,为孩子们驱赶蚊子,讲着古老的故事。

蒲扇已经不常见了,小一些的孩子只认识电扇和空调。多年前,蒲扇不仅是夏天的日常必需品,一年四季生煤火炉子也离不了它。街头卖西瓜牙子的,人手一把,多半是用来赶蝇子的,因为他们用的都是破旧的蒲扇,扇边散开,几乎扇不出风来,大概新的舍不得用在瓜摊这种纷乱的场合吧。村头巷尾,经常可见的是坐在小马扎上的老爷爷和老奶奶,脚边放着大茶缸子和收音机,手里的蒲扇时不时在腿上轻拍一下,不知是扇风还是赶飞虫。

新买回的蒲扇,必定要缝上一圈布边,加固一下,让它不易散边。一般缝的是蓝色或白色的粗布,讲究的会缝碎花布。爱美的姑娘还会在扇柄下缝一串红色的塑料绳当流苏,这种扇子只放在她们的枕边,轻易不拿出来。小孩子喜欢用大一些的纸折叠成扇子,扇不出多大的风,纯粹是为了玩。

扇子的样式非常多,最难忘的还是最朴实的蒲扇。蒲扇带着居家过日子的味道,风力大,结实耐用,床头、饭桌、灶下,都离不了它。以前的孩子,哪个夏天没出过痱子呢?吃饭的时候,痱子惊了,身上奇痒难当,妈妈拿着蒲扇一阵猛扇,痱子马上就被安抚下去了。

多少夏夜,多少孩子在妈妈轻摇的蒲扇下进入了梦乡。星空低垂,树影婆娑,夏虫呢哝,日子好像长得没有边际,岂知转眼孩子们已经长大去了异乡,留下已经年迈的妈妈依然在乡下轻摇着蒲扇。

给往事添加注脚

怀旧,是给往事添加注脚。能够站出来认真打量自己,能够客观评述自己人生旅程的人,是明智的人。

经过,就是曾经的过往。一切事,转眼即成往事,真正能记住的能有多少呢?到终了,我们撒手而去的时候,撒开的手里,最后放飞的是哪一段不忍舍弃的往事?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记住的事情,只剩下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勒克莱齐奥在《孤独旅馆》里写道:“勇往直前的跋涉,覆水难收的深情,渐行渐远的面孔,愈退愈远的世界。个中甘苦,冷暖自知。”彩霞满天,只剩下纤云一缕。万千滋味,皆化作淡淡伤感。

“几时杯重把,昨夜月同行”,酒味终将淡去,月色也终将淡去,只是那留恋之意,始终在萦绕。

我换下的第一颗乳牙,被母亲扔在了哪个房顶?我踏在异乡的第一个脚印,到底印在何处?我第一次醉酒喝空的酒瓶,丢在了哪一块地头?

风往南吹,吹到故土,吹到村子的上空看一看。那里的青草正在发芽,田埂上的蒲公英拉着一把把小小的降落伞,把乡愁托离深厚的土地,飞往他乡。

看看我离开故土已有多久,看看哪一朵扯着降落伞的蒲公英是我?

风往南吹,拂过我爱的人的脸庞。我已逝的双亲,我远方的情人,我只能用一棵小草的肉身,在他乡想你。夜深人静时,垂下几串露珠,把露珠当成放大镜,瞄准远方,找你千寻。

田埂上倒剪双手走来的汉子,可是我的父亲?池塘边洗衣的妇人,可是我的母亲?河边掩面而泣的女子,可是我失散多年的情人?

伤心的雨水打在水面,向外画出无数的圆,犹如内心深处发出的无数的电波。谁郁郁的心中,永远涌动着无法重逢的苦楚?

多年以后,我会沿着夏日里最后一场雨水回来。我要守候在往事的边缘,等我爱的人。千年恍若隔日。

关于笔记的散文4:湖畔笔记

文/许俊文

一座湖,就是一个世界。流连于彼界的边缘,我彷徨于是推门擅自直入,还是等待有一双手为我轻轻打开门扉……

——题记

空 旷

像面对着一幅巨型山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块的留白,空旷而寂静,人立马感觉就微小了。于是就有了远眺和呼喊的欲望。我张开嘴巴,放肆地吼了一嗓子,然而声音却停留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内。

好一座空旷的湖!

升金湖四围皆山,但它们却退得很远,像水墨洇在生宣上的一抹淡青,隐隐绰绰的,它们把广阔的空间留给了湖。那湖呢,也仿佛心领神会,借助湿地、滩涂、草甸和缓缓的斜坡与山保持着某种血脉上的天然联系,看上去两者浑然一体,并无明显的界限。湖与山的这种相互揖让,恪守的是自然界的伦理,它们让出了彼此的境界。天地间,大凡真善美的东西,都懂得让几分,高山让出河流,河流让出农田,农田让出一道道土埂,土埂让出花花草草,而不是一味地排斥,也不是所谓的抱团取暖。这也适合散文与其他。

其实,湖水也懂得让,它让出了周围大片的湿地;湿地再让出了滩涂,滩涂让出乱花浅草的甸子。它们就在这谦谦君子式的你揖我让中,营造出一方生机勃勃的空灵世界。

比我先一步驱车抵达湖边的几个游人,站在湖畔指指画画,他们不约而同地向空旷的湖面扫了一眼,又仰首看了看同样空旷的天空,埋怨这里太空寂、单调了,于是旋即转身离去——也许人头攒动的杭州西湖更适合他们吧。这几个人一走,我感觉仿佛从画面上被抹去几点多余的缀墨。

空旷中,我偶然发现一个墨点,许是离得太远,那墨点仿佛是静止的,似物非物。此刻,我宁愿把它想象成远古时期一只拿着毛笔的手,慎重地在粗糙器物表面留下的一个圆点。那“点”是开始,是存在的确定,是亘古之初的安静。因为安静到了极致,“线”有了探索出走和表达的欲望。

果然如此。在我久久的凝视下,远方的那个“墨点”便有了动感。它像落在一匹硕大无比丝绸上的一片秋叶,被微风的手掌轻轻地推移着,缓慢而有耐心。诚然是一只小船,恍若从太初的时光深处向我缓缓摇来,欸乃的桨声里,众鸟起起落落。那一刻,所有关于远古的文字描述,都没有这只于无边空旷中的小船来得生动。

同样,空旷到了极致的天空也起了变化。起初,一只大胆的绿头鸭闯了进来,它在瓦蓝的天空上兜了一圈,然后画了一条曲线,又反绕了一圈,发出几声只有同类才听得懂的嘎嘎的叫声。紧接着,是三五只,七八只,后来是一群接着一群。大雁和天鹅也来了。几只鹞鹰亦跟踪而至。其实,它们千万里寻找的湖,此时就在腹下,可它们似乎并不急于降落,而是在湖的上空盘旋着,鸣叫着,时而消失在远方,转瞬又飞回来。空旷的碧空因为有了它们,显得更加渺远和寂静。

这些从遥远地方匆匆赶来的鸟们,在此作短暂的休憩后将继续它们南飞的征程。升金湖的空旷,好像就是为它们准备的。

地书

不是我拽文,如果将升金湖上空变换的雁阵比作天书,那么,湖畔的那无数条活泼的溪流就是象形的地书了。

从构形的文化内涵上来考察,汉字起源于自然,我们的先人细察物象和鸟兽行迹而造汉字,其中肯定与河流有关。灵动的河流逶迤蜿蜒,起伏跌宕,急缓有致,它与羊毫下变幻无穷的墨线是多么相似!

在人迹稀少的升金湖畔,一条条溪流至今还保留着自然的原貌,它们在草甸和湿地上恣意地流淌着,该直的直,该曲的曲,该牵手时牵手,该拥抱时拥抱,该独步时独步。其宽窄、深浅、走向,完全遵循着自然的法则,没有谁去打扰、改变它们,因而这里的每一条溪流都具有独特的个性和审美品格。这使我想起北方的一条大河——淮河。十几年前,我曾经用脚步把那条河流从头至尾丈量了一遍,沿河看到的景象着实令我触目惊心,在河流几乎所有拐弯的地方,一台台工程机械都在紧张地忙碌着——切弯。一位水利工程师告诉我,淮河的弯道太多,洪水下泄不畅,容易造成洪涝灾害。这当然是一种理由,但并非是正当的理由。一条河流的形态,拐几道弯,能走多远,那是上苍赋予它的权力,其利与害,也是受着冥冥中的一双无形之手调控的,你怎么说改就改呢?反正我想不通。

升金湖畔的溪流是幸运的。这份幸运来自后工业时代遭到严重破坏的生态环境对人类的咄咄反逼。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不见棺材不掉泪。而当大自然正在悄悄地为其创造的人类准备棺材时,人类放纵的行为不得不有所顾忌和收敛。也许升金湖正是这种人与自然博弈的稀有结果。

游走于升金湖畔,我从这些溪流身上,依稀看到了古老汉字的最初形态,它们像是被钝器刻在龟甲和兽骨上的锲痕,或烧制在泥土上的记忆,古拙、朴茂、恣意,充满着象征和隐喻。现代人你就是耗费一生,也无法抵达它们的美学境界。这些溪流的线条,或圆润,或方壮,结实似枯藤,活脱如游龙,优雅若平直且微微上挑的中式建筑的屋檐,有着无限延伸的可能性,会让你生发出无穷的美好想象。尤其是在溪流的转折处,最见书写者(造物主)的心境与情绪的律动,笔锋所至,或滞涩里隐含着凝重,或舒缓中释放着欢悦,我的一位热爱书法的朋友,在见证了升金湖的溪流之后,不无感慨地说,这里的每一根线条都能够在古老的汉字书法中找到对应。

我不懂书法,但是我却在一条条溪流书写的横撇竖捺中,读懂了大自然的遗梦:自自然然。

鸟 粪

以粪入文,也许你会觉得难堪与荒唐。但是,当你去过升金湖之后,再读到写着鸟粪的句子,自会莞尔。那一笑之中,包含着认同与欢欣。对,欢欣。想想现在的城市,除了少得可怜的麻雀,你还能够见到可爱的鸟么?

这里,请允许我开个玩笑,即便是用鸟粪写下的文字,也比那些贪腐官员的日记要干净千百倍。你信不信?

升金湖素有候鸟的天堂之称。每年的交秋和交春时节,来这里栖息的各类候鸟少说也有数十万只。天鹅、白头鸭、黑腹滨鹬、白额雁、鸳鸯、卷羽鹈鹕、黄嘴白鹭、草鹗、红隼、黑鹳、小鸦鹃、水雉、斑头麦鸡……究竟有多少个品种,至今尚无确切统计。这些从美国、澳大利亚、俄罗斯等地匆匆赶来的候鸟,没有所谓的种族歧视、价值观和意识形态之分,它们共处一湖,百家和鸣,其态也谦谦,其乐也融融。

升金湖是一座慷慨的湖,它有着母性的仁厚和慈爱,一年之中,为迎接远方游子的到来,它用整个春天、夏天和秋天,把红菱、芡实,茨菰、菰蒲慢慢地养熟,即便是严寒的冬天,大片大片的滩涂上也照常生长着绿油油的麦冬草,水中鲜美的鱼虾螺蚌就更不用说了。我亲眼看见一只兀立于湖边的卷毛鹈鹕,长长的喙猛地往水中一戳,便是一条活奔乱跳的鱼。就连那只擦着水皮子飞的小翠鸟,突然一个蜻蜓点水动作,一条与其身躯差不多等大的鱼便被叼出水面。也许由于猎物太重,小翠鸟飞翔的时候有些跌跌撞撞,几次险些坠入湖中。

我去升金湖时,大群的候鸟已经远走他乡,但是,它们却在湖畔留下了大量的粪便。尤其是在滩涂和草甸上,这里一坨,那里一坨。有的地方,每平方米就多达十几坨。这些鸟粪,一点都不显得脏,它们在被湖风风干后,春天跟着就来了,暄暄的日头一晒,接着再落一场小雨,这些鸟粪便散入了草丛,你就再也见不到它们的身影了。于是,花呀草呀,风吹也似地长,不下半个月,被一拨又一拨候鸟啄得光秃秃的滩涂和草地,又是一片盎然生机。我就曾有过在春天的某个午后,躺在花草织就的厚达几寸的地毯上,像个无思无欲的婴孩,让日光与湖风轻轻抚摸着胴体,这时的我,从内到外都是干净的,绝对想象不到自己的身下曾经是落满鸟粪的地方。这时的我,衰退的记忆也复活了,会想起清人两句冷僻的诗句:花外来时路,芳草不曾遮--那份惬意是常人难以体验的。

在升金湖畔,滩涂、草地与鸟粪,就这样年复一年地持续着,转换着,你压根儿就用不着担忧。上苍就有这种超凡的能耐,它成全一种东西,不是孤立的;它暂时毁掉一种东西,同样也不是孤立的。原来在上苍的心中有一盘大棋,那就是相克相生,和谐共荣。

在如此超现实的造物主面前,人类难道不应该有所敬畏么?

包括升金湖畔的那些鸟粪。

残 羽

春天的好总是次第呈现的,它不会一上来就给你一个满汉全席。春天的这种含蓄与矜持,不因跌跌撞撞奔驶在时代快车道上的人们而改变。但它不会让你失望。乍暖还寒的初春,它先用小手把严冬留下的残雪收拾干净,再呵几口暖气,于是,凋敝、枯败的湖畔便还魂似地冒出了星星点点鹅黄色的小野花,然后借助信风的口哨,将一群群远方的候鸟召唤回来……

坐在春天的湖畔,看似曾相识的候鸟北归,听软风与花花草草耳语,是一件多么爽心的事!

然而,任何事物不可能尽善尽美,妩媚的春天也有悲剧上演,也会流血。这不,就在我静静消受春光的时候,一个物体却意外地从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草地上,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颗血肉模糊的鸟首。而此时此刻,一只游隼正从我头顶上蔚蓝的天空轻捷地掠过。

一切似乎全明白了。

升金湖鸟多,其天敌自然也就多。这些年,大型的秃鹫虽已绝迹,但小鸦鹃、草鸮、斑头鸺鹃、苍鹰、赤腹鹰、雀鹰、松雀鹰、黑鸢、普通篱、乌雕、白尾鹞、白腹鹞、游隼、红隼却大摇大摆地来了,它们或栖息在湖畔的森林里,或守候在附近的山石上,体型偏小的便立在枯萎的芦苇和菖蒲上,更多的则在天空上盘旋,全都一副虎视眈眈的架势。因为有了这些天敌的存在,候鸟便特别的警惕,白天它们一般会生活在水中,而且尽量靠近生长着茂密水生植物的地方,随时提防着鹰的突然袭击;只有当夜幕降临后才成群结队地上岸觅食。我曾在一个叫杨鹅头的地方留宿过一夜,借着朦胧的月光,发现湖畔的沼泽、滩涂和草甸上全是鸟。那些智商较高的大型候鸟,即便是夜间觅食,也会派出几个“哨兵”,以防臭名昭着的黄鼬、野猫等陆上猎手的袭击。一次,因我的疏忽打开了手电筒,竟惊起了一滩的飞鸟,而它们惊恐的叫声,又传递给了别处更多的鸟。刹那间,仿佛整湖的鸟都被我惊扰了,繁密的叫声此起彼伏,很久才平静下来。

流连于升金湖畔,我会发现许多散落的鸟羽,它们有的是自然脱落而被大地收留。你可别小瞧这些落羽,鸟类观察站的人员能够从它们身上获取鸟类的许多信息。我将自己捡拾的几根鸟羽让观察站的人辨认,他们说这是贝加尔湖的绿头鸭的,那是阿拉斯加小天鹅的,并且将每种鸟的习性及迁徙的路径说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我不信服。

还是湖畔,另一些鸟羽则记录着生命的悲哀与不幸,它们散落一片,被风雨吹打得凌乱不堪,我捡拾一羽在手,发现羽毛上尚且残留着斑斑血迹。且这种悲剧并非个案,一个上午我就见证了十几起。那些殒命的鸟儿,多半是进了鹰的皮囊,它们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另一个生命。然而,升金湖的鸟并不见其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看来,由自然界自己主导和支配的法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其实,我们人类许多自以为是的做法,根本不值一提,甚至还比不上一根落羽的分量。

你信么?

关于笔记的散文5:冬雪的笔记

文/沁香一瓣

每到入冬时节,总会想到雪,想到雪花从天而降漫山遍野飞舞的情景,想到雪花凝固妆点乡野银妆素裹的风景,总会觉得像是看到了水晶宫一样的快乐,大自然就是一位神秘的画家和雕塑家。

冬天的天气忽然变得阴冷,东北风一阵阵的刮得紧。灰蒙蒙的天空变得似铅一样从天空压下来,这是下雪的预兆。风一刮,天真的是下雪了,乡村的雪花,总是跳跳蹦蹦的,以纷飞的姿态舞蹈,创建一份寒日的浪漫。

雪花纷纷扬扬,一会儿东飘飘,一会儿西窜窜,它们成群结队的飞翔着,震撼迷蒙了一片天空,似乎大地在摇动漫天的鹅毛,无规律地缓缓地飞翔,飞舞的雪花,像飘洒着爱的精灵,一会儿飞上房顶,一会儿飞进树林;像洁白色的蝴蝶,一会儿高飞,一会儿低飞,飘落在我的眼前,融化在了我的心灵;像天女散花,一瓣瓣的洁白,一层层地绽放,无比的晶莹;像春天的梨花飞絮,一朵朵盛开在眼前,盛开在我的心海。它们飞累了,就缓缓降落在乡野的土地上。

风小的时候,雪是那样的轻盈,似乎在悠悠地游览,又似在静谧遐思,看它翩翩跹跹、轻轻悠悠、纷纷扬扬;看它随大风在狂飞,在翻江倒海般地奔涌,多像大海里的雪浪花,溅射起一道花开般的风景;多像湖畔的芦花漫天,摇曳着漫天无暇的风情,让我的情思似玉如银;雪用洁白的巧手装点乡村的大千世界,白嫩嫩的雪轻盈躲在风刮的树梢上,赶也赶不走。仔细听,像是天籁般的和韵,从寒弦上浮起来又落下去,传向那遥远的天际。雪花飘飘,仿佛纯真的柔情在我的心灵的天空里自由飘动。那纯真洁净的柔情仿佛又是纤柔的蝶,在我的眼前摇曳着万道风情,又像天真的孩子走进了童话的城堡……

雪花躺下或摔落的地方,近处和远处就有银海一样的世界夺目和美丽,有它到过的地方,就有银龙一样的山峦,就有白珊瑚一样的树林,就有田野上被覆盖的白色棉被。唱一首北国风情曲,在白色的雪地上踩几行脚印,就像是雕刻家小心翼翼留下的传世画作,颇有诗意。我知道,因为有雪才能塑造一个银色的世界。

阳光透过树林,喜鹊还在枝头上咯咯地叫着,麻雀倦怠在屋檐下看着晶莹而透亮排在窝前的冰挂。原本的大地被雪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经冷硬的风一吹,就结成冰苔,更加坚硬。记得在小时候逢下雪天,村里的孩子们偏偏不怕寒冷,敢于站立在顶风的雪中,或者奔跑,或者喜欢让大雪包裹在身上,或者喜欢在场院子里开展堆个雪人比赛,或者干脆会张开嘴巴,高喊一声:“我们来啦”!便和迎面而来的纷飞的雪面对面地亲吻,那雪花会飞到嘴唇、头发、胸前……雪飞进口中是何等的冰洁,亲吻雪是小时候留下的一幅诗情画意,还有那一份玩雪的潇洒和浪漫。

冷得浑身哆嗦了,就会走进家门端坐窗口,凭窗眺望阳光下被远风送来的雪花,看白色的雪花在飞翔表演,它们像一群醉酒的老人跌跌撞撞,不时在玻璃窗口划出一道道洁白的狐线。在屋中观雪,也是一幅特别的画卷。

入夜,当风的声音从门窗里渗进来,就像夜色中来了一道细小的轻悠悠的敲门声。屋里的母亲就会这样说:冬天过去了就是春天要来了,这个季节很快就要更换。于是,家家屋子里点燃起烧旺的炉火,一家人一起围着,烤着花生,烤着红薯,一起静悄悄地谛听着门外雪片的秘藏语言。

总是记得在小时候的雪夜里,当雪花还在飘逸堆积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对着油灯,拿起一枚针线,再一次检查和缝补我们兄弟姐妹要穿的棉衣,因为我们要穿着棉衣去上学,在那一针一线的缝制中,留下了母亲多少关爱的情怀,而天真烂漫的我们竟然不知道母亲在用针针情意驱赶着一个寒冷的夜,当我们均匀的鼾声在屋床此起彼伏时,当屋外的雪像羽毛一样飞进我们的梦境时,母亲的手却是常常已经被冻僵。是的,寒冷静寂的夜晚,母亲的爱融在微弱的灯光下,灯光映在母亲布满皱纹的脸上,针针线线缝走了漫长的雪的冬夜……

第二天,当我们把门打开,看到雪花凝在树枝上,天然得就像绽放的一朵朵银花,盛开得多姿多彩,当太阳升空,树枝上的冰花就开始滴水,这时候的春意便会悄悄地结蒂于生命的枝头,那些杨柳树枝上的点点鵝黄就像春姑娘回归的足印。望着它可以淡忘心中所有的烦恼,因为春天已经驻扎在我们心中。

哦,雪给了我无尽的遐想。冬天铺雪的路上,常常有小狗在奔跑,有麻雀在吱吱喳喳叫,像是高兴,又像是烦恼。雪地上,有从城里人到乡村看景的,有知音牵着手在雪地散步,她们三三两两的,如嬉耍的蝶。

在冬天的白雪面前,我们常常会自然地走进唐诗的意境里去。依在窗口读一首经典的诗:刘长卿“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柳宗元“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元稹“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等传世之作,无不是因为雪而添彩增辉。读诗观雪,耳边似乎还会听到那种絮语一般的轻音。触摸那些和花消融的印迹,呼吸雪花在阳光下散发的气息,心灵深处久积的尘垢会自然得到清凉和洗涤。

但是雪花也不是每个时节都受人欢迎的,比如下春雪人们是不受欢迎的。记得十年前入春那天,我们的车从杭州返沪,沿途遇到了一场漫天飞舞的大雪,这是江南少见的雪,那雪花像涌一样直扑车窗,雨刮器不停地扫开堆在玻璃窗上的雪,但后来似乎有点不给力,因为寒冷把雪凝固在玻璃窗上,越积越多,终于雨刮器力不从心地停下来了,我们的车只得停在公路边。再看看公路上,早已铺满大雪,路上开车的和我们是一样的命运,一辆辆车也开始排队停车路边,拉开了双跳灯。这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二个多小时,沿途的车辆像条长龙停下。“春雪烂麦根。”农民是最不欢迎它们闯进春天横行飞舞的,孩子们也不会去迎接它们。春雪,被人们称之为是可恶的雪,是人们最不喜欢的雪。

踏着雪走在路上,轻轻地接下一片雪花捧在手中,任雪的晶莹融进我的血管把我的生命融化,捧起晶莹的雪,自然还会想到人生。我想,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的生命运动都可以成为人生的。人生其实是一种不屈的纯洁的生命意象在运动,就像这些冬天的雪具备高洁的气质,纯而不污,美而不艳。当生命处于寒冷的绝望中,才会凝结和绽放出智慧和勇气的光芒,才会从它的身下迎来如茵的绿草和开出芳香的红花,升华出巨大的生命力。

是的,人的生命不也就像这冬雪一样,在经受了自然之气的消沉之后,会以另一种形态,融入冬后的一江春水,化作岸上所有的春花,演绎一道无限憧憬和灿烂的辉煌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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