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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文章1:岁月心悟
文/温彤胜
立春伴小年,己透出薄薄的年味,浓浓的乡愁。我想研一池墨,画出春意盎然,用淡淡的浅色,晕开淡描,静静散落成一朵心香,携一程风月在指间荡漾,让冬日寂寞情怀肆意地释放。
羁旅久了,思家,离别久了,想念亲人,我们真的可以让生活多一些唯美的念想,就如岁月的光芒,温柔的拂过心中恬淡的柔荑。抬头面朝暖阳,会有温暖慢慢熏染,安静绵长。其实,这世间,不论哪一种喜好,只要不辜负珍惜两个字,都将是心灵完美的过场,值得一生收藏。
净,风轻尘定心自净
静,虫吟叶落山寂静
境,人在画中似仙境
径,行路通幽越曲径
镜,权势富贵花中镜
庆,平安积善有余庆
余生弥贵,好好为之,不为难自己,不勉强他人。做事尽力,玩乐娱兴,在生活上做一个安静恬淡的人,不打扰别人,也不取悦他人,不困于情,不为身外所惑。哪怕孤单独行,也不卑微的将就,也不自负的傲气……苦笋回甘,苦尽甘来,林尖山巅,林下清风。
小年文章2:小年是扇门
文/陈来峰
农村的腊月,虽早早就拉开了年的帷幕,但真正迈进年的大门,却是小年。
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又称祭灶关,也就是走进年的关口。所以说,想进入年的氛围,必须要经过小年这扇门。也只有到了小年这天,年的气息才算是真正到来了。
农村的小年是令人向往的,好多住在城里的人,那天也要尽量赶回去,与父母团聚,一家子高高兴兴地围坐一起吃祭灶的贡品。核桃、大枣、花生、糖果,最馋人的是灶糖,又粗又长,还扭着麻花腰身。
说,也就是打这天开始,才依稀听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空中才会依稀出现烟花曼妙的身影。我们老家这边,小年的晚上要吃面条,而且是那种绿豆杂面,看上去灰灰的、土土的,但是吃起来却很香,别有一番风味。母亲常说的话是,吃了这道面,就算是闻见年的味儿了。
小年的味儿是令人兴奋的,尤其是孩子们。因为自这天起,家里就会不时地蹦出很多好吃的年货,父母也会放下农田的活,赶年集,买年货,杀公鸡,杀年猪,打扫家里卫生等。家里的院落里,每天除了喜庆的气氛,还会飘着蒸肉包子、黏豆包的香气,油炸麻团、油炸鱼肉的喷香来。
醉醺醺的年很快就要来了。从小年这天起,我们也开始心里默默掰着手指,数着日子,还会按照习俗,念着俗语,欢快地等待着新年的到来:“二十三祭灶关,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
这美妙的年俗,打开了一幅幅优美的画卷,也打开了人们淳朴的心灵。年的魔力,似一个精灵,又似一张巨大的网,将四面八方的人们都圈了回来。他们跋山涉水,不远万里也要赶回家里,不为别的,只为那相聚的美妙时刻,哪怕时光很短暂。
小年文章3:小年夜的肉汤
过年离不开各种习俗的吃。
爸妈喜欢腌制一些东西,所以家里总是不缺腌制的坛坛罐罐。一进腊月。物价就一天一个样了,要想春节那几天吃的自在,这提前量便要准备好久。
腌制的过程是漫长的,各样的食材原本是生动的,接着就变得老了皱了,从前的饱满被杀得体无完肤。到最后,再有韧劲,也不再挣扎,老实地变软变柔和,吸了盐水,只是咸,不再新鲜。完全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势,再有个性的鲜活物品在高压密封、高盐份,长时间的环境下也就屈服了,如此的腌制,谁还在乎它开始是什么样子,是什么味道?然而这只是美味的第一步。
当想起它们的时候,就取出适量,不分青红皂白的放入锅中,配合着花椒大料姜片料酒酱油糖醋的各种组合,倒入开水,盖上盖子,开大火肆无忌惮的煮,不用思考别的事情。这锅煮熟滤出食材,留下肉汤补充调料接着煮下一锅,过程中弥漫出的香气和咕咕的气泡声,只闻光听就足以令人垂涎。出锅后的美食也是变了摸样,原本的咸鲜味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浓郁的酱香气,闭着眼睛品尝,确实难以分辨它们原本的身份,只能凭借敏锐的味觉去解读它们最初的摸样。
捞完内容的肉汤仍是美味法宝,滤清食物残留,重新调味,小火慢煮,精心准备些菜蔬、豆腐、丸子、粉条,碗中搭配些提味佐料,待锅中食物熟透,热呼呼的夹出蘸些佐料,平和一下初出水火的峥嵘面目,再入口就尽显味蕾的美好了。这时,再搭配些事先家中腌制好的爽口咸菜,喝几杯度数适合、醇香绵柔的白酒,小酌片刻,无需再他言,就是夫欲何求的一顿快活。
酒足饭饱、大功告成后,再看这肉汤,便失去了初登场时的光彩,没有了起先的浓郁滋味,倒是让不少不同的味觉刺激,不着痕迹的变成了一种味道。
而我们犹如这些食材,只不过起初腌制它们的是盐水,而腌制我们的是时间,接着煮着它们的是热汤,煮着我们的是现实,即便是留下的肉汤也……我们就这样的一天天忘却了初衷,曾经的饱满少年,如此直接,爱也敢爱,恨也敢恨,后来变了颜色,改变了味道,一天天的萎缩了,油滑了,说一不是一,说二不是二。我们学会了虚伪和弹性,身体的各个部位,伸缩性都加强到无以复加,被时间泡制完接着被现实大火煮熟煮透,祛除了身上生动的词语和个性,慢慢地消磨掉了骄傲的心和所有的真。
当美味被制作出来,人们大快朵颐的时候却往往忘记了细细品尝,因为无论是囫囵生吞还是细嚼慢咽,都只是一种味道,是锅中各种香料调制出的预先设想好的一种味道,没人再去考究它们原来都是苦的还是~都是甜的?
只要是瓶子罐子腾出了地方,新的一轮循环就将继续,想想它们也很可怜,过一天算一天的神态,寂寞的待在罐子里,没有选择,或者被人拿出吃掉,或者,继续变味、老去。
人们只会记得:嗯,真好吃,没白费功夫。人就是这样,用结果回味着过程。
小年文章4:归乡过年释乡愁
文/郁松寒
小年,仿佛是一把发令枪,一声枪响,年的步伐突然发力。在老人守望村口的目光中,在孩子们扳着指头数日子的指尖上,在男人们数来数去的钱包里,在女人们盘点年货的絮叨中……年眼看就要到了。
与年赛跑的,是游子。一进入腊月,年就像一泓湖水,貌似波澜不惊,其实一直氤氲在游子的梦境中,洇透在思乡的情绪里,醒来举头望明月,年的涟漪又从脑海荡漾到眼角。年的召唤,从电话中的一声声问询,到短信里的一句句嘱咐,让游子们已经无数次在心里打起了背包,踏上了归乡的故途。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回家的路也许很近,并未相隔千山万水,却横亘着沧桑岁月;回家的路也许很远,需要用一年的思念叠印成一张车票。当列车启动的那一刻,长啸的汽笛是游子向家乡报到的呐喊。不论身处圆周上的任何一个点,故乡都永远是圆心,笔直的铁轨像两道回望的视线,架起了圆梦的半径,直达游子灵魂的所在。
于是,故乡的年在游子的心目中具象为一幅幅画面。年,化成了村口的那棵皂角树,那是故土村庄的图腾。满树的红布条在初春的寒风中盛开着全村人的祈福,让人不由想起屋檐下的一串串红辣椒,想起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的红对子,想起门楼下高高挑起的红灯笼,想起门板上散发着墨香的年画,想起窗户上点缀的姹紫嫣红。或许正是它一年来的无声庇护,淳朴憨厚的乡亲们有了这五谷丰登的年景,游走他乡的儿女们才能一路平安归来。
年,酿成了一坛清香甘洌回味悠长的老酒。一家老小,围炉夜话,其乐融融。味蕾让我们感受着年的丰盛,感恩于大自然的慷慨,感叹着年曾经的干瘪,庆幸着欣逢盛世的好运。
行走在时光的褶皱里,并不是每个人都志满意得,顺水顺风。外出打拼的游子就像故乡放飞的风筝,也许展翅高飞,也许栽了跟头。回到故乡的怀抱,暂且放下一年来的忙碌和面具,因为隐忍与伪装而日益坚硬的心房又回归柔情与暖意。曾经的憋屈,曾经的无语,曾经的苦涩,曾经的酸楚……就像打开那坛尘封已久的老酒一样,剖开心扉,袒露心迹,让它们在故乡的酒杯中慢慢软化,最终随风飘散。
故乡的年,宛如游子人生年轮中的一个驿站。随着小年祭灶打扫庭院,也拂去游子365个日子的烟雨风尘,扫除心魂上的阴霾。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张扬着年的喜庆,也释放着游子的乡愁。
小年文章5:灯展游记
文/文俊
17日,阴历小年,也是大唐芙蓉园“中国梦丝路情”新春灯会启动的日子。下班后,我匆匆奔往大唐芙蓉园,老远看到,西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音乐声、吵噪声、喇叭声相互交杂,彩灯炫丽,射灯飞舞,启动仪式貌似已经开始了。我不太喜欢这种喧嚣吵杂的场面,微微扫了一眼,便直奔灯展现场了。
近些年,大唐芙蓉园每年都举办灯展,这似乎已经成为春节园艺活动的标配了。很多游客、市民也把逛灯会作为春节假日的消遣活动,纷至沓来,赏灯观景。我也不脱俗,几乎每年都到灯展现场,看到各种栩栩如生、美轮美奂、养眼悦心的各式灯组,熙熙攘攘欢悦的人群,顿感团圆热闹的节日气氛,富足太平的盛世景象,从内心感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魅力,感慨我们赶上了好时代,自豪感、幸运感、幸福感油然而生。
每年大唐芙蓉园的灯会都有主题,都分版块。今年灯会主题是“新春大潮会”,按照“盛世国韵、酷玩唐潮、天街灯市、庚子新春、梦幻森林和瑶池映月”六大板块设计,引入“长安十二时辰”元素,力图还原大唐上元灯节盛世景象,据说“孔雀迎宾”灯组还将挑战吉尼斯最大灯组记录。
或许是第一天点灯亮彩,游人并不爆满,这也为轻松欣赏创造了机会。我背着行囊,悠闲从容地沿着湖边彳亍,边走边瞧,边走边拍,步履轻松,心情愉悦。灯光下的“唐派建筑”流光溢彩,富丽堂皇。黯淡光幕中的“唐市”,朦朦胧胧,影影绰绰,古朴沧桑。几条鱼型的灯笼漂浮低空,几个唐装男女穿梭其中,置身于此景此致,仿佛是走在了大唐的街市,徜徉于盛唐的园林,穿越到了唐朝盛世,感受到了盛唐的繁华昌盛。
我没有刻意去寻找六个板块,也没有特别关注“时辰”元素,只是慢慢地走,随意地瞧,心情放松,心境愉悦,这可能也是我逛灯会的主要追寻吧。
“孔雀迎宾”前,倒是仔细赏析了一番,彩灯宏伟高大,华丽精彩。我仰着头看着“孔雀”,默默地想,这种灯组有没有吉尼斯的“噱头”并不重要,只要老百姓喜欢,老百姓高兴就可以了。
小年文章6:老家的小年
文/余显斌
小年,在腊月二十四。
我们那儿有一个风俗,小年之夜,老鼠嫁女。这天晚上,据说,老鼠会把自己的女儿打扮一新,吹吹打打,一顶花轿送往婆家。
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我还小,大吃一惊,老鼠的女儿还有谁要,于是问:“给谁啊?”
母亲一笑说:“给猫啊。”
我更是吓了一跳,猫和老鼠可是死对头,现在竟然成了亲家,老鼠还亲自送女儿去,不怕让老猫给一口叼了去?母亲说我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硬要问沙锅能煮多少米”,其实,她也说不清,因为她也是从外婆那儿听来的。外婆呢,估计是从外婆的母亲那儿听来的。而且,母亲还说,半夜里把耳朵贴到磨眼上去听,能听到唢呐声,还有鞭炮声,还有“吱呀吱呀”的花轿声,那就是老鼠嫁女了。
老鼠嫁女,为什么得在磨眼旁听?为什么半夜去?这些,母亲也说不清。
我一直打算去听听,可是,从小到大,每年腊月二十四晚上一觉醒来,都已经天亮了,老鼠女儿已入了洞房,我也因此一直没有听到磨眼中的老鼠嫁女声。长大后,知道这是个故事,一笑了之。再仔细想想,就笑自己傻。于是,这个传了一代代的故事,也就懒得传下去了。
因此,儿子从来不知老鼠嫁女一事。
时下的小孩,怕连听也没听说过这个故事了。
现在,我们有电视,有电脑,都忙着看这些去了,很多美丽传说都和我们挥手作别,其中也包括老鼠嫁女。更何况现在也没有石磨了,磨眼更无处可寻了,到时一讲,孩子们要寻找磨眼听老鼠嫁女声,不是纯粹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一些风俗就这样渐渐流失,也有一些慢慢留下来。
譬如在故乡,腊月二十四前,得把过年吃的东西置办好,苞米花得炒了,黄豆也得炒了。家乡过去不是用机器炒,是用锅炒的,在包谷里搅上细沙,朝锅里一倒,烧起火炒起来。包谷里混沙,是避免苞米花炒糊。每次只能炒一碗,一碗玉米倒进热沙里,“咯咯叭叭”放鞭炮一样,苞米花乱炸乱跳一片雪白。我们围着灶台叫着跳着,飞出的苞米花,一把抢来塞进嘴里,又烫又香。
然后,炒黄豆,方法一样,但黄豆得提前用水泡一下,鼓胀一些,这样才能炸开腰,咬在嘴里“咯嘣咯嘣”的才有味。
还有油条,还有麻叶。
麻叶是一种三角形面片状的,放进油锅里一滚即出,时间不能长,长了就老色了。然后用笊篱捞出来,放在那儿,金黄亮色的,泛着油汪汪的香味。
这些东西,老鼠爱吃,不过,小年之前它们不敢偷嘴,有猫看着。小年之后就不一样啰,用母亲的话说,猫鼠成了亲家,老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时,听了这话,我暗暗不满于老猫的徇私舞弊,揪了它的胡子,老猫咪呜一声叫,很委屈地跑了。
那些吃食放在哪儿,我们是清楚的,玩累了就跑回来,悄悄装上一些,分给同伴吃。
可惜,这些吃食现在也没人做了,炸苞米花,有机器来,其他东西哪有卖的饼干瓜子好?因此,腊月二十四,终于冷清下来。
在童年的记忆中,一到腊月二十四早晨,太阳还没照亮窗户,不用母亲喊叫,我们就爬起来,穿了衣服,到院子里,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叫着。有的说,我妈还准备炸米花呢;有的显摆,我家还准备炸油条哩。显摆完,大家又纷纷向家里跑,如果家里缺哪一样,一定哭闹着不行,必得也炸上一点,才带着泪水又笑起来。这时,母亲总会说:“猫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母亲说时,也是一脸笑笑的。
到了半上午,“咯咯叭叭”炒苞米花儿的声音,就东一家西一家响起。年味,也就从空中,从这响声中,从孩子们的叫声中,一寸一寸走近,走入小村中,走入千家万户中。
有时想想,小年不是老鼠嫁女,是村人在嫁接一种幸福,一种新年的喜庆,一种年味。这些,对现在的孩子们来说,已渐行渐远遥不可及了。
有时想想,真替现在的孩子们可惜!
小年文章7:小年也是年
文/邓琴
腊月二十晚上,等我忙完,发现手机上有五个未接来电。打开一看,全是母亲打来的。我看了下时间,间隔短的不超过十秒,间隔长的也只有两分钟。我开始有些紧张。
出来工作这些年,基本上是我往家里打电话。有时看到父母打来电话,心里便会感到隐隐的不安,担心家里出了什么事。这会儿看母亲电话打得这么急,这种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赶紧给母亲回了电话。母亲却只是轻描淡写地问我腊月二十四有没有时间回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母亲是否有事。母亲告诉我,那天父亲要打黄元米果,如果能回来,正好能吃上最新鲜的米果,你是不是馋了好久了吗?
我猛然想起,腊月二十四是小年夜。在我的记忆中,家乡过小年的仪式是盛大的,。腊月二十四,俗称“入年界”,从这天开始,便要开始除旧布新。家里的锅碗瓢盆、桌椅台凳全都要搬到院子里洗洗刷刷,直到洁净发亮。对于我们孩童来说,进入小年的标志更主要是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打黄元米果。刚出炉的黄元米果热乎乎、黄灿灿的,柔软筋道,随手扯上一团,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倘若配上自家做的红曲腐乳或是辣椒酱,红的似火,黄的似金,更是美味至极。这样的美味,只有小年这一天才吃得上,小年一过,便又有新的仪式了。而过了小年的黄元米果,便慢慢凝固,直至坚硬如石。再想吃,就需要上锅蒸,而且再也吃不出之前的味道了。
母亲说,有空就回来吧。带孩子看看我们老家的年,要是回来,我就磨几盘豆腐,给孩子也过过大碗吃豆花的瘾,你从小到大都爱端个大盆子吃豆花。母亲这话,让我想起了从前在家“等年”的美好时光。看母亲做豆腐,肯定是等年时最值得期待的事情。豆腐是常吃的一道菜,本身不值得期待,值得期待的是豆浆凝成豆腐花的那一刻,我常常一边闻着豆香,一边竭力忍住豆浆的诱惑,因为大碗吃豆腐花才是重头戏。晶莹剔透的豆腐花,有一股极浓的豆香味,细腻柔滑,入口即化。因为做豆腐工序复杂,家家户户只有“等年”时才会做,这豆花自然也就成为稀罕物了。这些记忆,因为年的仪式而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成了生命中无法忘却的一部分。
这小年的记忆止于我远嫁的那一年。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结婚以后,年都是在婆家过的。按照家乡说法,嫁出去的女儿再回娘家便是客,过年回娘家也是有讲究的。再加上工作关系,一年到头也难得回一趟娘家。
虽然距离遥远,我还是决定回去,就在小年夜这一天。正如母亲所说,也让孩子感受一下我们家乡过年的仪式。更重要的是,大年无法陪父母过,就一起过过小年吧,能一家人团团圆圆地聚在一起!
小年文章8:小年
文/秦延安
一进入腊月,年的气息就浓了;一到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齐动手,除尘祭灶迎小年。
虽然天寒地冻、西风凛冽,但迎小年却一点都不含糊。这一天,一家人都起得特别早,母亲负责和面准备晚上祭灶烙饦饦馍,我们则跟着父亲,把家里的大小物什往外搬运,就像蚂蚁搬家各忙各的、出出进进。不一会,原本空旷的院落里就如集市般堆满了各种物品。为了保证和的面能在傍晚发酵,母亲用温水和面,并将面盆放到院子里存有温水的热锅里。做完了这一切,母亲也加入我们的队伍。
屋子里的物品搬运一空,我们都躲到屋外,留下包裹的只剩一双眼睛的母亲进行扫尘。为了防止灰尘乱飞,前后屋门被闭上。一把笤帚在母亲的挥舞下,如铲土机似,将那些贴附在墙面上、依存在椽檩上的灰尘,都给扫落下来。母亲爬高上低,一会儿搭梯子,一会儿踩板凳,一会儿又垫着脚尖,扫得格外仔细和卖力。那扫去的不仅是一年的灰尘和陈旧,还有晦气和穷运。扫完了屋子,母亲打开门,我们将泡好的白土水端进屋子,然后拿着刷子开始刷墙。大人们刷高处,小孩们刷低处,一刷挨着一刷,一面墙接着一面墙。伴随着泥土氤氲的气息,不一会,整个屋子都变得亮堂起来。在刷屋子的同时,搬出去的物品又陆续地被搬回。瓶瓶罐罐都要洗,窗子门框都要擦。虽然屋子里的温度接近零度,但是一家人忙得却是热火朝天。忙完了屋子的大扫除,然后一家人又赶紧去洗澡。
粉彻一新的屋子如雪后的天,光彩照人。一个个被擦得油光锃亮的家什,都充满了精气神。洗完澡回来的母亲,顾不上休息,赶紧看锅里的面盆,发好的面膨胀得快要溢出面盆。母亲揉面,父亲将新买回来的灶神像恭恭敬敬地贴在灶头,并摆上香蜡,准备好了炮,我们跑来转去,看新鲜。
发好的面团在母亲的手下,如皮球般滚动。面要揉光,碱要使匀,母亲丝毫不敢马虎,一会儿闻闻,一会儿看看,还要烧个面蛋掰开看看,直到觉得最佳才放心。面团擀成大饼,然后倒上油,撒上盐、五香粉、葱花、芝麻,卷成一个长条,再切成一个一个的面底子,用手压成一指多厚的圆饦饦,就开始上锅烙了。抹上油的锅,在麦秸火的挠痒下,散发着油香。随着一个个圆饦饦入锅,滋滋的响声跌宕起伏。深锅、圆饼、热火,都有些淘气,但母亲却如指挥队伍似的,让麦秸火柔软地顺着锅底四周走,让一个个饦饦馍如长了脚似,依次从锅中心往锅边翻身挪动。母亲做这一切,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唯恐打乱了她的计划。不一会,一个个油光可鉴、焦黄酥脆的饦饦馍就出锅了。烙好的饦饦馍谁也不能吃,先让灶王爷尝。母亲将三个饦饦馍摆在灶神像前,点上香蜡,我们跟在父亲身后去门外放炮,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去。
虽然劳累了一天,也馋得直流口水,但我们只能忍着,只待母亲烙完所有的饦饦馍,再炒上个豆腐粉条白菜,然后才可以吃。母亲说,灶王爷已经回界保平安了,可以吃饦饦馍了。于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开怀畅饮,将小年的气氛推至极点。
这是童年的记忆,也是故乡的风俗。无论日子怎样过,无论生活怎样改变,每一年家家户户除尘祭灶迎小年的内容却从不改变,因为那庄重的仪式中,不仅装满了乡人对古老文化的传承,还寄托着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