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亲戚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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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亲戚的散文1:燕叫声声

文/郑亚演

一天,远乡的亲戚带着孙子来探望母亲。远亲相见,自然有许多家常话要说。闲聊间,一对燕子一剪尾巴飞过来。它们栖息燕窝,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客人,还不时丢落几声“唧唧”的叫声。

调皮捣蛋的远亲孙子听见燕叫声,立即拿来一根春节前扫墙壁灰尘的扫把柄,“咔嚓”一声把燕窝捅了下来。雌雄燕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扑扑飞走了。半刻钟后,它们又“叽叽喳喳”长吁短叹地飞回来。看着巢倾鸟飞如此惨烈的情景,连我这个作为接待亲戚的也感到惋惜和气愤,只是责骂一下也拿他没办法。

此后,雌雄燕子只是在那根斜伸的钢筋上,栖息了几个晚上,就很少飞回来了。

不久的一天上午,我从外地回来,母亲惊奇地对我说:“仔,天未亮,我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掉到门口,我眼睛看不清,捡起来就拿到沟渠草丛丢了,后来想想好似燕子模样儿。”经母亲这么一说,我内心感到疑惑:母亲眼花老戆,或许就是那只被气死的燕子呵。我留意多天,因时令正值立秋,天气微凉,院外茂盛的绿叶略见黄色的一斑,春来的燕子大都飞往南方去了。就这样,几月没有见到燕子的踪影,内心感到空落落的。

今年春节刚过,我就一直盼望着远征的燕子飞回重筑它的老巢。一天天过去,农历正月廿二,一只燕子终于飞回来了,我内心感到惊喜。它飞来栖在那根钢筋上,望着梁上只留下余泥的老巢,神色凄然并“吱吱唧唧”地叫喊着。一见我从门外走回,“唧”的一声便飞去了。过了片刻,它又飞回,这时,母亲从屋里走出,它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久久地深情地望着,仿佛这年近百岁,风烛残年的老人才是它梁下的知己,才是它多年生活的厮守。它们曾经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筑巢,在这里繁殖后代,在这里共同度过岁月的风风雨雨……

在家里逗留多天,那只孤燕对我终于少了一份陌生感。有时在阳台下过一两个晚上;有时七八点钟,当阳台灯拉亮,它便“扑哧”一声飞到另一个地方去。尽管飞走,第二天早上四、五点钟又飞回来了。它在梁下“叽叽喳喳”,同时还变换另种低沉的语调“叽唧嗻”叫喊着,这时院外树上的鸟儿也在应和着,鸣叫着,这叫声一直到天亮。

然而,它是在寻呼着另一半,还是在伤心地叫喊呢?听着这凄切的燕叫声,多日的疑惑得到证实。但那只不见踪影的燕子,是痛失燕巢而去,还是误食药虫丢命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早晨,我起来到厨房煮饭,母亲也起来了。那只孤燕先是静静地望着母亲,后来母亲走到楼梯下,它就立即飞到另一根钢筋,掉转身子呆呆地注视着。当那片绵羊似的云朵托着霞光从门前飞过,它就凌空而起,向着草绿色的田野一剪而去。

就这样,连续两个多月,天天如此,早上四五点钟便“叽叽唧唧”地喊个不停。虽然每天一早都被这燕叫声吵醒,但看到这只失去燕窝而又失去另一半的孤燕,我的内心充满着无限的感喟:假如我们每个人对鸟儿都少点伤害,多一份关爱,并与自然界的鸟类和谐相处,该有多好呵!

关于亲戚的散文2:保姆的亲戚

文/席伟

“老单”家来了位贵客:乡长。

“老单”其实并不姓单,姓王,只因为快四十了,还是个单身汉,所以人家就叫他“老单”。“老单”家在半山腰上,住的是两间祖传的毛坯屋,因为交通不便,连村干部都很少到他家去,而今乡长居然登门拜访,可谓罕见。

“哎呀,老王啊!”乡长果然是有素质的人,不但不跟其他人一样喊“老单”,还热情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老单”。

“这是我们乡长,亲自来看你啊!”村主任赶紧介绍道。

“乡长啊,您稀客……稀客……”“老单”一时有些激动,连忙把乡长请进了门,烧水、泡茶。

“你别客气,别客气,”乡长拉住了“老单”,不让他忙活,然后亲切地跟他拉起了家常,问今年收入怎样,有没有什么困难,并承诺帮其解决。

“老单”十分不习惯,想自己家村干部都难登门,而今乡长居然如此关心自己,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内心里是感激涕零。

“老王啊,我有个想法,跟你说一下,我跟你还算投缘,要不咱们就结为兄弟好了。你看行不行?”乡长这话一出,同行的人都十分诧异,不知道乡长这是唱的哪出。

“好,好,好……”“老单”连声道,心里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王大哥了。”乡长紧紧抱住“老单”,“老单”一时怔住了,感动的热泪盈眶,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生怕自己的脏衣服弄脏了乡长的白衬衫。

“咔!咔!咔!”乡文化站随行的工作人员连忙抓拍乡长跟“老单”热情相拥的镜头。

“王大哥,天不早了,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过些日子再来,对了,咱妈是不是在城里做保姆啊,你打电话跟他说一下,就说我过些日子去看她,千万别忘了啊!”乡长嘱咐完,就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老单”一直把乡长送到山脚下,蹲在草丛里抽了两锅烟,还是没回过神来,感觉跟做梦一样,自己居然跟乡长拜了把子。

三天后,省报便登出了乡长跟“老单”拥抱合影的照片,照片上“老单”热泪盈眶,乡长真情流露,题目是《乡长喜结穷亲戚》。乡长翻看了一遍后,内心很是高兴,便打电话叫来文化站的小李,好好地鼓励了一番。

又过了几日,乡长揣上那张报纸,到了市里,准备去看望那位从未谋面的干妈,她在吴市长家做保姆。

“咚……咚……”乡长小心翼翼地敲着门。

“请问你找谁啊?”开门的是一位看上去十分有气质的中年女士。

“嗯,您好,我想来看一下我妈,”乡长连忙答道。

“***?”

“嗯,对,就是您家的保姆啊”

“哦,这样啊,你等一下。”中年女士转身招呼道:“陈姨,你过来一下,你儿子来看你了”。

“老单”的妈过来一看,说:“我不认得,我儿子哪有这能耐。”

中年女士闻言,便要关上门。

“等一下,先听我说,”乡长连忙从包里拿出报纸,将他跟“老单”结为兄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中年女士这才将乡长请进了门。

刚落座,乡长便说:“对了,我有个电话要打一下,”说完便掏出了手机:“连书记啊,您好,我是莲花乡的小张啊,有件事情跟您汇报一下……”没说几句,便将电话挂断,关掉了手机,然后面漏难色地跟中年女士说道:“您是吴市长的夫人吧,对不起,我有个急事要汇报一下,这不手机没电了,您看能不能借用一下您家的电话?”中年女士连忙指给乡长电话摆放处。

乡长拨通了县委连书记的电话,“对不起,连书记,我现在在吴市长家里啊,我手机没电了,只能用他家电话打给您了……”打完电话,乡长跟干妈亲切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留下些水果,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回到乡里,乡长内心十分踏实,便开始稳坐钓鱼台,等待着下半年县乡换届的开始。果然如其所愿所料,乡长被提拔当上了乡党委书记,成了“一把手”。

升迁自然免不了一番庆祝,成为“一把手”的乡长便邀请了县里几个机关单位负责人一起吃饭。

席间觥筹交错,乡长便有些晕晕乎乎,话也有些多了:“我当了三届乡长,一直当不上书记,有人笑话我,说我是‘千年老二’,今天我也是一把手了,告诉你们,我靠的是脑筋。”接着,乡长便将其认亲、探亲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说了出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乡长的聪明才智。

未过多久,“老单”家也渐渐变得门庭若市起来,来他家认亲的人络绎不绝。“老单”并不傻,慢慢地也看出了一些门道,决定在这上面做些“文章”,“内定”了一份价目表:结表亲的,20000元;拜把子的,30000元;概不赊账、还价。

尽管价格高了一些,但上门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交完钱之后,还很高兴地离去。没过几年,“老单”也成了当地一富翁,在公路旁盖起了三层小洋楼,而且还有媒婆上门,主动帮“老单”提亲,“老单”细心挑选之后,选了一个二十一岁的美貌姑娘。

“老单”大喜的这天,全县几乎所有的单位“一把手”都前来给“老单”贺喜,当年的乡长已经成了副县长,也带着当年文化站的小李如今宣传部的李科长一同前来,共同分享“老单”的喜悦。

次日,省报又登出了“老单”结婚的照片,并配有大篇幅的报道《“一对一”帮扶:“老单”今“成双”》。

关于亲戚的散文3:云镇记

文/高阳酒徒

有亲戚是云镇人,以前老是听他家小孩说,“云镇如何如何……”我朦朦胧胧得感觉就是,这是秦岭大山里的一个偏僻落后却又山清水秀的小村落。这样的村落山里有很多,没什么值得宣扬的。

辛丑年隆冬,应亲戚之邀,去给他家在云镇的新家安装灯具。有幸一睹云镇的芳容。

自航天上高速,一会儿就到了南五台服务区。回望来路,阴云惨淡一派水瘦山寒。城市的高楼隐约在灰色的雾霾中(谁会想到几天后的新冠大爆发)。前面的秦岭如墙似壁,云遮雾绕。好在未下雪,路途畅通。

车辆在不同的隧道中穿行。我们感叹这些年基础建设的巨大变化。昔年人们视为畏途的秦岭,现在早已天堑变通途。这里有穿越秦岭主脊的亚洲最长隧道,“秦岭一号隧道”,足足有十七八公里长。据说,西安到十堰穿越秦岭的高铁已在建设之中。这是前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当年的“南山客”们,人背肩挑要走近半个月的古道,现在的人只要短短的两个小时。

到镇安县城大概是早上十点多。整个县城小巧玲珑,像块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嵌在大山的褶皱之中。据说一到夏天,满街都是外边来避暑的人,所以此处虽偏僻,但街上的人一个比一个赶时髦。

我们沿城西的公路,又西北行了不远,就到了云镇。这一路山重水复,满眼都是寂静的山林,枯黄的野草。下得车来,感觉空气是那么的清新。不觉让人精神一振。就像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亲戚的新居在镇外的安置楼里。政府化了大力气,把深山里分散居住的山民搬下了山,使他们的生活上了一个新台阶。他们有的出去打工,有的做生意 ,都在辛勤地编织属于自己的梦想。

吃过午饭。我和亲戚到镇上买点东西,顺道逛逛。

云镇是云盖寺镇的简称 ,因云盖寺而得名。两边崇山峻岭,中有一溪。据说镇外河边的古道,是当年秦岭古栈道的一部分。当年的人们可以顺着古道北上经柞水,翻越秦岭主脊至关中;也可以顺古道东南行,经乾佑河、洵河河谷至汉水沿岸。别看云镇小,想当年那也是交通要道繁华之地。南来北往的行旅客商,不光带来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也带来了信息和思想。山里的土货、皮毛、药材大量的外销 ,让小镇聚集了大量的财富。小镇的先人们可是见过大场面的呦!随着近代铁路公路的兴起,云镇落寂了,像个被人遗弃的人老珠黄的美女。一度寖沉在历史的故纸堆里自怨自艾。好在新兴的旅游业,让古镇又一次的焕发了青春。

行走于云镇的大街上。小镇明显的经过重新规划修整。整齐划一而又错落有致的门面房古色古香,一水的青石板路一尘不染却又光滑可鉴,这一切似乎在向人昭示小镇悠远的历史。

镇子尽头就是云盖寺。据说建于武周时期,大概和武则天、《大云经》有点关系吧。我不是历史学家,没考据过。

寺不大,前后两个院落。前院的正殿和一般的寺院一样为大雄宝殿,供奉如来及诸菩萨,其间也加杂有王母娘娘、送子娘娘之类的。神明太多,地方稍微有点紧凑,就像个联合办公室。这样也好,大家共处一室,其乐融融,有啥大事儿,还可以商量着办。这也间接方便了老百姓,可以少跑几步路,少磕几个头。不知道现在的各类行政服务大厅是不是受此启发而来。

大殿的后面有门,走过去就是第二进院子。这里是僧人的生活区,还是不要打搅的好。院内种了一些花卉绿植,还有一个阳光下睡懒觉的猫,给这个聊赖的冬季增加了一些生气。正中一个四角凉亭。亭里一个中年人带了几个小孩在拍抖音短视频。内容是介绍云镇的风情及土特产 ,这算是文化传承的一种方式把。

回转身,见一重院子两边的厢房被改造成了名俗博物馆。可是大门紧锁。我只能透过“云镇人的生活风俗”、“云镇的历史遗迹”这样的牌子想象了。

除了云盖寺,镇上还有财神庙,土地庙,关帝庙、戏台这样的建筑,可是我初来乍到,路径不熟,转了一圈也没找到。

逛完了前街逛后街。以为是条背街小巷,没想到比前街更有看头。前街是新修的仿古建筑,后街是正儿八经的老房子,只不过做了一些必要的修缮。

街中间有条水渠,潺潺流水冲激着青石板,就像血管,老街一下子有了灵性。两边的店铺酒旗招展、匾额乌亮。漫步于街上,还真有一种穿越回古代的感觉。

后街是美食一条街。经营的基本是本地的土产及吃食,比如腊肉、核桃、干木耳、神仙豆腐、苞谷酒……好多吃食,一般人别说吃了,估计都没听说过。比如:神仙豆腐就是用一种叫做“六道木”的植物叶子加碱水做成,绿绿的滑嫩可口,吃起来像凉粉。橡子凉粉,用橡子面做成,吃起来有股子木头味儿。浆粑粑,就是用嫩玉米打成浆,加了酵面,裹上桐叶蒸成。吃起来甜丝丝的,有股子淡淡的酸味儿。血粑粑,就是猪血加了粹肉碎豆腐,及各种调理熏制而成。这东西,下酒最好。还有一种苞谷渣,做法是:先将苞谷磨成米粒大的渣儿,用锅炒热。加入差不多等量的切好的尖辣椒,一同炒熟。辣椒最好是越辣越好。做好后可以单独食用,也可以作为调味品,想吃的时候,加一点。人们对它的评价两级分化,爱吃辣的,爱的要死,不爱吃辣的,恨得要死。魔芋豆腐嘛,最适合用酸菜炒。魔芋豆腐就黄酒,那是一绝。豆豉嘛,用黄豆霉化晒制而成。做法类似于豆瓣酱,其味却大不同。豆豉炒腊肉,最是美味。洋芋搅团,把洋芋去皮蒸熟,打成泥。用漏勺漏成鱼鱼儿。或调辣子红油,或调麻酱醋水。配了黄瓜丝丝儿,黄豆芽芽儿,这是女娃娃儿的最爱。可惜的是,现在不是旅游季节,各店铺均门可罗雀。

说到这儿了,咱就说说山里人的特点。山里人好吃喝是出了名的。咱不说现在,咱说过去。以前粮食不够吃的年代,关中的农民要拿家里仅有的细粮换粗娘,要不家里就会断顿。一年四季都吃不上几两肉。山里人不管那些 ,就算穷的露屁股也要吃好喝好。砍一担柴,跑个几十里卖掉,就是为了吃一口猪头肉。外地人要用大米白面换他们的苞谷、红苕。他们不换,用苞谷、红苕烤酒。不光粮食可以烤酒,就像山里的柿子、马桑柺、猕猴桃这样的野果也可以烤酒。实在没有了,就连包谷杆,谷壳、谷糠也可以。大山里粮食是不多,但绝对饿不死人。抬抬手动动腿,咋着也能弄来吃的。做人嘛,第一就是不能亏待了自己。那年过年,谁家不杀头猪,吃半边,熏半边腊肉?这样的习俗,以至于好多嫁到山外的女子,三天两头和男人吵架,嫌男人小气抠门,不大方。男人说它们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

山里人爱喝酒。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随随便便也能整个半斤八两,男人嘛,更不用说了。会喝的,随身带个酒壶, 干活的时候,干几下咕嘟几口,干几下咕嘟几口 ,全当是解渴了。饭前咕嘟几口,那是开胃,睡前咕嘟几口,那是安神。看似一回喝的不多,架不住细水长流哦。

平常时节,男人和女人,干活累了。男人在山头上迎着风,撩开了嗓门:“一爱姐呀好人才,十人见了九人爱。姐呀,哑巴见了也把口开。二爱姐呀好头发,梳子梳来篦子刮。姐呀,梳个盘龙插金花。三爱姐呀好嫩脸,白粉搽来胭脂点。姐呀,不点胭脂也好看……”歌声未停,就有女人在另一个山头回:“郎在对面唱山歌,姐在房中织绫罗,山歌唱的姐心痒呦,那个短命死的,发瘟死的,挨刀死的,唱的这样好。唱的奴家,脚粑手软,手软脚粑,踩不得云板丟不得梭,梭罗不织听山歌……”若真是一时没把持住,有了男女那点事儿。山里人没那么多迂腐要命的臭规矩。管他娃是谁的种呢?只要把咱叫爹就行。该吃吃,该喝喝,爱咋咋得!

两天后,要离开云镇了。我又一次的走在了云镇的大街上。看着眼前起伏的山峦,整洁的街道,悠闲而自在人们。我发觉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它用一种迥异于都市里钢筋水泥森林里冷冰冰的生活模式,强烈的吸引着我。希望来年春暖花开时节,故地重游。

关于亲戚的散文4:大年初一走亲戚

文/杜明权

我们这里的乡俗,大年三十中午全家人吃团圆饭,晚上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年夜饭后守岁,家境好一点的人家子夜时分还燃放烟火,辞旧迎新。新年初一的早饭,全家人又热热闹闹地聚餐吃饺子。香美爽口的早饭一过,人们换上新衣服新布鞋,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姑娘们花枝招展,男人们整整洁洁,就可出门了。我们这儿的人叫出门,就是离开家门出去走走亲戚,或逛庙会,或趁着春节时间出去游游近处的山玩玩近处的水。

人们常说:常走动才更亲嘛。忙乎了整整一年的人们,在春节里终于有了问亲访友和放松自己的时间了,除了正月初七以及元宵节在家过外,正月里半个来月的日子,都可随意出远门,联络亲情友情,问寒问暖,快意地把酒话桑麻,更是新郎新娘拜年的好日子。

孩童时代,我最喜欢出门走亲戚。或者牵着父母的手跟着父母,或者追着哥哥姐姐,甚至勇敢地独自出门。虽然才五六岁,虽然山高路远,但我什么都不怕,一心只想着出门当客人,好耍好玩还有好吃的,备受亲人的关怀和照顾。

我们家的亲戚很多,仅仅父亲那一辈就有八九家。父亲的兄弟姊妹多,入赘到母亲家的。爷爷婆婆那一辈的亲戚也多。婆婆的娘家很远,有六十多里地,但只要安排我去,我绝不怕山远路远,从早晨麻麻亮走到日头中天,走痛了双脚,走饿了肚子,走得两眼直冒泪水,也不要大人背,坐在石头上歇一口气,我又勇敢地前行。有些年,婆婆爷爷就预先通知亲戚们到我们家做客,免得走不过来。走不过来的亲戚,大多安排我们孙子辈的,带上小礼去串门。实际上,孩子们都成了在亲戚间联络感情的使者。

我最喜欢去的是舅舅家,虽然有二十多里隔山隔水的路途,但当时我几乎年年都去。爷爷婆婆没有生育,领养母亲为女。母亲成年后,将女入赘的父亲。这才有了我们几兄妹。我母亲只有一个哥哥,就他们兄妹俩。在我出世之前,外婆外爷就已离世,母亲的娘家只剩下舅舅。舅舅成家后不久,舅母生下表哥就撒手人寰,舅舅新续了舅母,可是不久,舅舅也离开了人世。后舅母又入赘了新舅舅。舅舅那个坎坷艰难的家终于成立起来了,没有断香火,除开大表哥外,新舅舅舅母又生育了五个孩子。我每年走亲戚,我去了新舅舅舅母家,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总是关怀备至,有好吃的给我吃,天气寒冷了,就在灶房里烧一大堆柴火叫我们烤,不让我冷着了饿着了。我们一大堆表哥表妹叽叽喳喳做游戏打跳,舅舅舅母总是满脸笑容地看着我们,从不会有一丝的烦躁。那时,家家户户都比较贫寒,每天的饭食舅舅舅母尽量变换着食材煮着给我们吃,酸菜红薯稀饭里有大米小米有豌豆黄豆,吃起来十分可口,并且每天多煮腊肉,让餐桌上尽量有肉吃。我每年带过去的小礼,挂面或一小刀肉,他们又让我照旧提回家去,临走时还给我五角或一元的压岁钱,那时小学一期的学杂费也就一两元,我在父母面前仅仅报个数,可以私下里留着买我喜欢看的小人书。

很多年以后,新舅舅舅母相继辞世,我因常年在外地奔波谋生计,都没有在他们在世时看望过他们,每至年关佳节,总是有无尽的怀念之情萦绕胸间,对他们曾经的精心呵护和恩典无一丝回报,遗憾之情涤荡心魂,默念至此,愿他们在天之灵幸福安康。

关于亲戚的散文5:又闻咸菜香

文/王晓林

回老家过年,亲戚给我送来一大袋咸菜,鲜香沁鼻,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母亲生前腌制的咸菜。

当时大多数家庭吃不饱,为了能有下饭菜,几乎每家每户都会腌制咸菜。大竹有山前、山后之说,我老家在山后,咸菜被称为“浸水咸菜”,与山前的咸菜有别。腌制“浸水咸菜”是山后一绝,更是母亲的拿手绝活。每年春节过后,母亲都要腌制几大坛咸菜,原料就是自家栽种的青菜。母亲腌制的咸菜色泽金黄,味美可口。

以前在老家时,过了正月初一,母亲和我们兄弟姊妹就开始忙碌了。先是将地里长成的青菜采收回来,堆放在自家院坝里,然后将青菜叶子剔掉,把清澈的井水倒进大木桶里,用事先准备好的竹刷将每蔸青菜由里向外清洗干净,随后用篾条将青菜穿串起来放在室外晾晒,待到青菜四成干时,就把它们取下放在簸箕里。当然,晾晒时一定要把青菜的水分控制好,太干腌不出香味,太湿会腌出酸酸的味道。接下来便是母亲制作咸菜的一道道工序:她把晾干的青菜切成小块薄片后,用食盐、生姜、花椒、辣椒面等调料按一定比例混合起来搅拌均匀,装在不沾水和油的土陶坛里,封口罩上盖,一个月后,腌制的咸菜就可直接食用了。

母亲做的咸菜有形、有色、有味,辣椒粉裹在上面红里泛青、青里透红,色泽诱人,吃在嘴里香喷喷、脆生生,辣中有麻、麻中带辣,辣得热烈、麻得鲜活,辣得有个性、麻得直摇头。只要是尝过母亲制作的咸菜的人,都会赞不绝口。

上世纪80年代初以前,由于家里穷、人口多,父亲微薄的工资收入仅能勉强交付我们的书学费,母亲一年辛苦挣的工分也分不到多少粮食,全家一日三餐就是五谷杂粮,稍好时就是清稀见底的红苕稀粥或萝卜稀饭,桌上摆的几乎经常都是母亲做的咸菜。咸菜的生香,伴我度过了饥饿的童年。

考上初中后,我来到石子中学读书。每周星期天下午返校,母亲都要用塑料瓶装满咸菜,作为我六天的辅助蔬菜。那塑料瓶盛满的咸菜是母亲浓浓的情,是对儿子天长地久的爱。母亲用她做的咸菜,为我艰难枯燥的初中时光增加了一味调味剂。

经过不懈努力,我顺利考上了高中。学校离家很远,有近60公里行程,步行单面要花上六七个小时。由于路途遥远,只好住读,住校费用相对高了,只有月末才能回家一次。每次回家返校时,母亲不改初衷,用瓶子盛满咸菜叫我带上。刚入学时,当我把从家中带来的咸菜在寝室里打开,一股清香引来了其他几位嘴馋的室友,他们个个伸长手指,争来争去地抢着吃,有时候吃饭也忍不住在瓶子里夹上一筷子放在碗里,吃得嘴舌生津,不到三天时间瓶里就空空如也。无奈之下,我干脆从家里背来一个小土陶坛子,和室友共享咸菜。在高中的青葱岁月,母亲做的咸菜成了我心中的寄托。

高中时期吃着母亲做的咸菜,想起母亲起早摸黑、熬更守夜的辛苦,望着她那双皲裂的双手,那是她为家付出的见证。走在清寂的校园里,想着远方的母亲,那种牵挂、那种依恋、那种酸楚,总会在心里不停涌动,只有对着远山、对着月光,默默思念母亲。母亲用她亲手做的咸菜,让我完整的人生有了一个支点。

上了大学,离家更远,我非常想念母亲做的咸菜,每每回味,都会情不自禁地吞几下口水。只是每次放假回家返校时,母亲都会为我准备更多的咸菜。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工作单位,每天奔忙于工作。由于有着未了的咸菜情结,我依然对咸菜情有独钟。这些年,我也吃过不少腌制的咸菜,譬如菜摊上卖的、食店里做的,种类繁多,色泽、形状各异,然而都不及母亲腌制的咸菜味道好。母亲腌制的咸菜,是我家独有的招牌菜。

母亲在世时,在灶屋隔壁房间一角落里,依大小顺序摆放着十多个菜坛子,每年都要装满咸菜,品种齐全,有青菜做的,有萝卜干腌的,有萝卜、豇豆、生姜等做的泡菜,有海带或菜叶包裹的霉豆腐,还有椿树皮浸渍的咸鸭蛋等等。

母亲去世后,我回家的次数渐少,盛有咸菜的菜坛无人管理,除了留存几个小菜坛,其余都送给了左邻右舍。尽管屋角菜坛荡然无存,但一想起母亲,就依然会想起咸菜。

母亲的咸菜,让我忘不掉清贫的日子;母亲的咸菜,让我体会到生活的艰辛与不易;母亲的咸菜,让我懂得和珍惜人间的牵挂与温情。咸菜,让我自警自省,在百味人生中耕耘未来。

关于亲戚的散文6:他有很多亲戚

文/王家老生

外公中风进了医院,虽然人是清醒的,但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吃喝拉撒全都要人服侍。医生还交待了,每隔一小时就要给病人翻一次身。外公是大个子,每次翻身都要两个人才行,而且不分白天黑夜的,天数多了,四个舅舅便轮流着看护。白天我们谁有时间就去帮帮忙,他们休息下,晚上一个舅舅带着个老表正好四班倒。

二床的病人有些磨人,一会儿叫人揉揉胳膊,一会叫人给他洗把脸。他只有一个儿子,忙得有些招架不住。他儿子有些羡慕地说,还是你们家人多好啊,照顾起来轻松多了。

三床的病人倒是很安静,每次去的时候,他都静静地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床边坐着个人,每过一会儿那个人就给病人翻翻身,倒倒尿,有时也陪他聊几句。病人的话不多,要求也不多,看护他的人有时还可以到外面走一小会儿。二床的家属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三床那边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每次去,三床的看护人都不一样,男女老少都有,我没有想到他竟会有这么多亲属。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是他的亲属。三床的病人是个孤寡老人,照顾他的都是他的邻居。我感到有些意外,一个孤寡老人生了病能住院本来就不容易,整个村子里轮流照顾更是没听说过。原来老人一生勤劳善良,这些年积攒好了几万块钱准备养老。平时庄子里谁有个什么事,只要和他说一声,他都会尽力帮忙,出力或者借钱,从来不说一个不字。现在他住院了,大家也就自觉地来帮着护理。

有一次我问看护他的一个中年妇女,你们这样照顾他,他付给你们工钱吗?

那个中年妇女连忙摇头,说,他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这个时候还对他要工钱,真是连猪狗都不如了。她接着说,老人辛辛苦苦攒了几万块钱,这些钱可都是他的血汗钱啊,还没来得及享受,万一就这样走了,那真是太亏了。做人是要讲良心的。

我又问,以后老人出院了,要是生活不能自理怎么办呢?

也许我的问题问得有些远,中年妇女略微顿了一下,有些迷茫地说,能怎么办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吧,反正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管,再说他还有几万块钱,再加上村里的五保金,应该是能过几年的吧。她说完,有些担心地朝三床那边看了看,脸色变得沉重了。

她没有拍着胸膛说出漂亮的承诺,反倒显得有些沉重。但我却从她有些忧虑的表情中,感受到了真诚和善良。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好好照顾好老人的,因为他们都是有良心的人。

关于亲戚的散文7:禾花鱼

文/王智生

寒露时节,好友好客,说有亲戚带来山珍——干禾花鱼,邀我一同品尝。干禾花鱼是郴州山区的土特产品,又是下酒的好菜,我欣然前往。

喝着乡下的土酒,嚼着香甜盐度适中油炒恰当的干制禾花鱼,美味极了。

记得小时候每年谷雨节气之后,就有专业养鱼人挑着鱼花(因鱼苗比牙签还小,故叫鱼花)到乡下叫卖。进村后,他们会用煮熟的鸭蛋黄放在碗里盛满一碗水,将鸭蛋黄用手捏烂搅均匀,一个簸箕大的鱼盆各倒一碗掺好水捏烂的鸭蛋黄,十几分钟之后,蛋黄微小颗粒被鱼苗吃了个精光。鱼花们吃饱了活蹦乱跳,小鱼肚出现点点金黄色。这样,有卖相,又给鱼花补充了能量。

那时,我们家种了十多亩水稻田,父亲每年都会买两大碗鱼苗,然后分放到比较大丘的水田里。田里施的都是有机肥,比如山上的青草木叶和土杂肥等。灌溉禾苗的山泉水都是昼夜流通的,鱼儿喝着甘甜的山泉水,吃着发酵的有机肥和田里的水草,时不时还能吃上几回下大雨时被雨水从山上冲到田里的蚯蚓,特别是农历七月正当炎热的夏日,禾苗抽穗时盛开的禾花授完粉之后被风吹动着掉到田里,鱼儿连续吃二十多天的禾花,之后还有大一点的鱼叼吃成熟的谷子,鱼儿长得快且肥美,禾花鱼便因此而得名。

用山泉水和紫苏煮的禾花鱼不需要放任何调味品,无论是煎、炒、炖、清蒸其味道鲜嫩可口。如果用自来水煮新鲜的禾花鱼会改变菜的品味,不一定可口。但是外行人不会识别,毕竟禾花鱼是其它环境中养大的鱼无法比拟的,是真正难得又好吃的山珍,只有长期品味和比较才能真正识别出来。

从牙签大的鱼苗放养到稻田里,到秋天时可以长到二指大,但是养到第二年,就会有巴掌大了。养两年的鱼就叫老鱼了。年成好的话一亩田新鱼和老鱼一起可以收获到二十公斤禾花鱼。每年都会收获好几担禾花鱼,那时候父亲用大锅子把禾花鱼煮熟放盐,之后母亲便一条一条地用筷子夹起放到用竹子编的烘鱼器里,再把烘鱼器放到灶上,用柴火或茶子壳烘。煮一次饭就烘一次,干得越慢,鱼的品质和味道就越好。一大锅子禾花鱼一般两三天就能烘干,之后大小分类,装入大竹篮并盖好盖子,悬挂在灶台上空,天天煮饭时不断烟火继续烘。小的留着自己吃,大鱼招待客人。烘干一筐再去田里抓鱼,连续要烘半个多月的禾花鱼,村子里炊烟袅袅鱼香四溢。那时我时常与弟妹一起,趁大人不在家用凳子架在灶台上,拎开竹盖子从竹篮子里面抓一两条吃,未煎炒的干禾花鱼也纯香甜美,令人回味无穷。

如今退耕还林,大部分稻田都栽上了树,再加上生态环境好,吃鱼的白鹭逐年增多。农民们只能增加投入,把田埂用水泥和砖石筑牢加高,以提升稻田水位的高度,防止白鹭吃鱼,所以禾花鱼更显得珍贵。

关于亲戚的散文8:走亲戚

文/鲁秦

亲戚,靠走动,越走动也就越亲,走动勤了,原本不怎么亲的亲戚也变得亲热起来。

春节,走亲戚看长辈是中华民族传统,在儒家文化浸染几千年的山东表现得更为明显。

今年的春节,年前一家三口回家看过父亲,顺便去了大姐、二姐家,算是看望了她们。大年初二去岳父家看过岳父、岳母以后,初三到初六的几天时间里蜗居在家,思来想去再无亲戚可走,主要是再无长辈可以看望,心情颇为郁闷。不出门的日子是寂寞的,没有长辈可探望的春节是清冷的。

从农村爬进城里讨生活的人,像我这个年龄,哪个没有二大爷三叔叔四舅舅七大姑八大姨的,过年哪个不忙着去看望这些长辈们。然而,我却不忙!我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我原本也有一些长辈的,现在除去父亲以外却都到天堂享福去了。

父亲这边,我有一个大爷,七十年前在国民党部队被日寇扫荡得尸首都没找到,大爷家只有一个姐姐,如今也有八十岁了吧。曾祖父只生育了祖父一人,这样屈指算来上数四代,我的长辈仅存父亲一人。在农村,如果是人丁兴旺,同一个曾祖父的叔伯兄弟二、三十个的不在少数,而我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最近的叔伯兄弟也是五服上的了。别人家有七大姑八大姨的,俺家却没有。我只有一个姑姑,还远嫁到了潍坊市郊区的农村去了,在那交通不便的年代走动极少,多少年都不见姑姑来俺家,姑父长姑姑很多,可能五十年多年前就去世了,而姑姑也在六年前去世了,终年八十八岁,算是高寿,无疾而终。

母亲那边,我是有一个舅舅的,七十年前逃避国民党抓丁只身逃到了北京门头沟煤矿下了煤窑,解放以后才有联系,后来下井出了事故砸伤了腿还是腰在我脑海中都是很模糊的,早在我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母亲生前走娘家,是到她大伯家的一个哥哥去,也就是我所认识的舅舅,多少年走姥姥家就是到这个舅舅家去。二十多年前,当这个不是亲舅舅的舅舅去世以后,当十多年前不是亲舅母的舅母也去世以后,我思念的船儿再也摇不回外婆桥了。母亲还有一个大姐,解放前嫁到二十里外的一户财主家做二房,生有一儿一女,某年那大房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那姨夫痛打一顿后跳井自杀了,在那个法制尚不健全的年代,杀人偿命是理所当然的,那姨夫就真的被政府枪决了。俺那亲姨,一个单身女人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岁月拉巴表哥表姐长大,可想而知受了多少的艰难困苦,身体早早地跨掉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某天,报丧人进了我家说俺姨过世了,娘当时正在院子里摊煎饼,这个我记得很清楚,俺娘听此噩耗,立刻放声大哭,煎饼鏊子都不管了,马上跟那人去了姨家看她那亲姐最后一面。娘去世前几天头脑还很清楚,说起她的哥哥、姐姐,说她的命是属苦瓜的,苦瓜到头就要掉的。现在想来还真是这样的,娘去世的1997年,我等兄弟都已成家,日子刚刚开始好过一点,娘的身体却不允许她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了。

逢年过节,有长辈可以去看望,还可以享受做晚辈的快乐,还有自己仍然是个孩子的感觉。没有了这些至亲的长辈,表兄表弟的走动好的还可能多走动几年,走动懒的不几年也就销声匿迹了,俗话说的好:表兄表弟热乎一阵,意思很明确,有至亲的长辈牵挂着,逢年过节走动是必须的,没有了长辈,平级的表兄弟谁看谁去呀!

大过年的,没有长辈可看的日子是凄苦无依的,只能在寂寞中怀念我那些见过或者没见过的至亲的长辈,愿他们在天国尽享他们的欢乐。

关于亲戚的散文9:阳台上的麦子

文/董行

乡下的亲戚来买麦种,买了一口袋,他走后我发现有十几颗麦粒落在我家门厅里。我把这些麦粒扫起来,撒到一只花盆里,几天之后,花盆里竟然冒出一簇嫩绿嫩绿的麦苗。看到这些麦苗,我心里掠过一丝惊喜。我不爱种花,也不爱养鸟,但是这簇麦苗,它让我想到了在乡下度过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一望无际的麦田,甜丝丝的青绿味儿,飘在麦稞尖穗上的歌谣,还有头顶上的蓝天和白云。那时候,我上学的路两边全是麦子,我和同伴常常躺在麦垄里,看燕子和麻雀从天上飞来飞去。

我差不多已经有20年没有看到过麦苗了。从那一天起,我决心好好照料这簇麦苗,给它施肥浇水,让它长起来。要是我的阳台上长出一片庄稼,那真是一件让我十分高兴的事。

过了几个月,麦子已经一米多高,长得非常茂盛,有几片麦叶子居然像玉米叶子那样又宽又厚,煞是喜人。我常常为它浇水,或者是长时间站在阳台上,用手指轻轻抚摸它的叶片。但我心里还不满意,还在期待着什么,每天早晨起床以后,先去看一眼那簇麦子。实际上我是在等待那簇麦子抽穗,等待闻到麦穗的香味儿,等待手上捧上一捧新麦粒。可是我等待的结果是失望,过去了七八个月,直到那簇高高大大的麦苗发黄,枯萎,死掉,我也没有等到它抽出穗来。

主要是我下种的季节不对。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下一次我要在秋分时节下种,然后让麦子越冬,第二年就不愁麦子不抽穗了。亲戚又说我,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种庄稼是没有办法,你在城里坐办公室,何苦种什么粮食!但不管怎么说,我按照乡下亲戚的指点,专门搞到一把麦种,选在秋分的时候种在花盆里。当然了,麦子很快就发了芽,花盆里冒出一簇绿绿的麦苗。和前一年一样,几个月之后,麦子长到了一米多高,非常茂盛,那些麦叶子青绿肥厚得比前一次的麦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这簇麦子也和前一年的麦子一样,一直不抽穗,我等到来年的五月,等到乡下的麦子打出粮食磨成面的时候,我的麦子也没有抽穗。我很纳闷,也很无奈,它浪费了这么多的肥水,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肯抽穗呢?

这样琢磨了好几天,我觉得可能是这样的:我的阳台上没有冬天,麦子没办法“越冬”,我人为地打破了麦子季节性生长的平衡。城市里没有季节,在没有季节的地方,我们看不到庄稼。我的阳台不是麦子的家乡,不是它生长的地方。就像城市里不能生长麦子一样,这里也没有真正的乡村歌谣和乡村音乐,那些被称为乡村音乐的东西,只不过是哼哼叽叽的喘息;城市里几乎看不到自由的燕子和麻雀从头顶飞过;甚至在城市里我们很难看到蓝天和白云。所以种在阳台上的麦子,不是真正的麦子。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在阳台上种了两次麦子之后才明白了。

关于亲戚的散文10:卑微的感恩

文/邢东东

五年之前,一个远方亲戚的儿子要在县城买房,托我看能不能找找人优惠点儿,最后只便宜了五千块钱。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优惠的额度这么小,尽管已经尽力了,但远方亲戚表现得却跟省了五万块钱一样。

还记得,他来我家说这件事的时候,从乡下带来了大半化肥袋子的新鲜蔬菜,有豆角、茄子、西红柿等。他说,都是自己菜园子里种的,不值钱。事成之后,他又非要在一家还算有档次的饭店请我吃饭,被我婉言拒绝了,他似乎还很尴尬。

平时,远方亲戚以种菜卖菜为生,供孩子上完大学、找工作、买房子,生活并不富裕。在他眼里,求人办事是要花大钱的,而我的微薄之力也在他的“大事”范围之内。饭没吃成,就好像我这样的“大人物”有点儿瞧不起他这“穷农民”一样。

每次,他来城里还总是给我“顺便”捎带大半袋子的蔬菜,从没落过,并且每次的措辞都是“家里种的,不值钱,顺道送来”。每次,我都怕吃不了坏掉,分给邻居点儿。有一次,我对亲戚说:“大伯啊,不要大老远辛苦地往这送了,我们也吃不了多少,买点儿就够了。”这一句话,他似乎记在了心里,以后,再也没送过,我也就慢慢淡忘了。

回乡下看父母的时候,我顺道问起了那位远方亲戚。母亲说:“他儿子儿媳上班忙,没时间看孩子,他就去城里跟儿子住照顾孙子去了,已经走了两年了。”

我诧异地问:“什么?他去年还给我送菜呢,说是自己种的。”我又一想,他儿子所在的小区也算是高档小区了,不可能有自留地啊!

没多久,我就碰到了远方亲戚的儿子,问及此事,他支支吾吾地说:“我爸说买房的时候你帮了很大忙,没什么好回报的,送点没打药的蔬菜你肯定喜欢。自从来我这儿之后,他给你送去的那些蔬菜都是从早市批发来的,有一次,他跟我说你瞧不起这些蔬菜,就不好意思再送了。”

天啊!我的那点儿微薄之力是有愧于收下那些蔬菜的,更有愧于远方亲戚的一片心。我的婉言谢绝竟然遭到了曲解。他儿子说:“我也帮我爸分析过这个事儿,告诉他你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多么淳朴善良的一个远方亲戚啊!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感恩更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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