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平原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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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平原的散文1:平原上的风

文/孙琳

平原上的风迥异于山野里的风。山野里的风更多的是尖利,好似咬人;平原上的风更多的是温柔,格外可人。

平原上的风啊,就那么轻轻地,吹呀吹的。丝溜溜地,抚慰在我的衣襟上,抖瑟瑟的;吹拂在我的面颊上,痒滋滋的;贴附在我的心坎上,甜蜜蜜的。由不得让人想起“吹面不寒杨柳风”的韵致!

平原上的风啊,游弋在杨柳树的枝梢上。那枝梢儿呀,依照“绿柳才黄半未匀”诗句的描述,紧忙就微微地摇摆起来,摇摆着她那柔软的腰肢、浅浅的鹅黄,风姿款款的,好不动人!

平原上的风啊,亲吻在早春,早春那碧绿的油菜花蕊上。油菜花呀,也是听懂了“麦苗儿青来菜花儿黄”的歌谣,早早地就醒来了。那亮丽的风致啊,只有鲜嫩,只有金黄,竟没有一丝儿灰暗、忧愁在里面!

平原上的风啊,她吹呀吹的,所有的小草,谁也不甘寂寞,就那么顶着轻薄的霜花,争抢着冒出了嫩芽,伸展了腰身。她们啊,是在把春的信号,频频地传送到人前哩!那可真是“草色遥看近却无” 乃至“天涯何处无芳草”的绝妙境界啊!

平原上的风啊,吹醒了少女的游思。在冰凌刚刚解冻,流水潺锾的小河边;在花蝴蝶翩翩飞舞的旷野;在蒲公英的花瓣即将要分开来,就要轻盈飘飞的山坡——少女的身影曼妙,彩裙飘摇,情思缱绻!啊,这才是“采桑陌上试春衣”,那令人生发丰富联想的诗画情形啊!

平原上的风啊,就连夜里也是温煦的。布谷声声,催人耕种;青草池塘,处处蛙鸣;枝头知了,饮露发声。酿就了“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的独到意境!

当然,平原上的风啊,有时候也是不安分的。甚而是激荡的,狂放的,凌厉的,肆虐的。也许吧,那是大平原在震怒,在发狂,在咆哮,在倾诉。由不得使人联想到“风急天高猿啸哀”的凄惶,以及“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肃杀!

可不是吗,你瞧,平原的天,通常是那样的辽无际涯的飘渺与高远。白天,有那么多的彩云在飘飞,在舒卷;夜晚,又有那么多的星星在点缀,在闪烁。平原的地啊,也常常是那样的辽阔而广袤,含蓄而深沉。禾苗在悄悄地孕育、滋长;森林在安敛地葳蕤、峥嵘;大地的所有子民们啊,都在有条不紊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可有时呢,你会发现,大平原却会骤然间变了脸——有了那么多的风雷闪电在酝酿,在腾涌、在闪耀;江河会突然发疯般的汹涌、奔流;海洋会放肆地澎湃、喧嚣;沙漠犹如狂暴的雄狮般的,好似要吞没一切------平原上的风啊,有力地鼓动着这一切,催逼着这一切,摇撼着这一切,拥抱着这一切,渲染着这一切,演绎着这一切!

是啊,大平原的体魄啊,原是那样的伟岸、壮硕;胸襟又是那样的豪迈、开阔;由此才使得这平原上的狂风啊,能够在那样广漠的天地间,呼啦啦穿过,不知疲倦地奔驰着,呼号着。

也许,这是大平原展示给我们的又一道风景吧!

这风景磨砺了我们,激励、奋发了我们,雄壮、豪迈了我们!

所以,我爱你,平原上的风,无论你的温和,还是你的狂怒。我陶醉于平原上的风。我敞开胸襟,恣意地迎接平原上的风,贪婪地吮吸平原上的风。

平原上柔和的风啊,你是一架瑶琴。一年四季里,都在一刻不停地演奏着,演奏着美妙的曲调。你又是一袭佳酿,一件色彩斑斓的衣裳,一爿浓墨重彩的画廊!

平原上狂暴的风啊,你又是一列火车,风驰电掣般的奔驰着,驮载着勇往直前的生活,充溢着激越豪迈的诗情,坚定着我们的意志和品格。

如果说没有到过大平原是个遗憾,那么没有领略过大平原的风姿就更是个遗憾;没有欣赏过大平原的风,尤其是个遗憾!

来吧,到大平原来吧!她的温柔秀妙,她的狂暴剽悍,都可以给予我们以诗人般的联想,赋予我们以激情澎湃的力量,激发我们的情致,满怀信心地去谱写华丽的生命乐章。!

关于平原的散文2:永远的姑姑

文/张恩超

我的家乡在鲁西北平原上的一个村庄,村西就是着名的京杭大运河。小时候的运河河水清澈,风景秀丽,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河边的绿草倒映在水中,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每当我走到运河岸边就会想起我的姑姑,是姑姑看着我从运河边长大的。

姑姑是我们村里数得上的漂亮姑娘。她1.68米的个子,扎着俩长辫,白白的脸蛋,笑起来有俩小酒窝。小时候,姑姑经常给我买连环画看,买玩具玩儿,还教我认字。每年春节姑姑都给我买新衣服。当时镇上有物资交流会,姑姑就抱着我去看杂技演出,至今都无法忘怀。

姑姑22岁那年结婚了。但结婚好几年她一直没有孩子,当时姑父的哥哥家由于孩子多,负担重,就把最小的侄女送给姑姑抚养。姑姑把侄女养到6岁的时候,自己也怀孕了。一家人喜出望外,当时30岁的姑姑顺利产下一个女婴,就是我现在的表妹。

天有不测风云。姑姑生完孩子才两年,姑父外出做生意,路上出了车祸,不幸去世,丢下不满两岁的表妹和8岁的表姐及70多岁的老母亲走了。姑姑当时以泪洗面,一家老小以后咋生活呢?姑姑当时才30多岁,家里亲戚觉得她还年轻,都劝她再找一个人家改嫁算了。但姑姑坚定地拒绝了,她毅然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一晃20多年过去了,送走年迈的婆婆,两个女儿也长大成人,姑姑靠着自己的拼搏,也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新房子。这些年来的千辛万苦,姑姑从不自己表露出来,这就是我坚强的姑姑!表妹红英也结了婚。第二年生了个儿子,姑姑高兴的不得了,把小外孙看成亲孙子一样,看着外孙一天天长大,心里感到无比的喜悦和幸福。

我不止一次地想,梅花香自苦寒来,姑姑吃了20多年的苦,这下该享福了!但姑姑却在一次咳嗦中出现了血丝,去医院一检查说是肺癌,从医院出来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老天啊,你怎这样对待我善良的姑姑啊!

那几天我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悲痛过后还得面对现实。病情发展很快,由于吃不下东西,姑姑一天天消瘦下来,医生只得给她输白蛋白。有一天她在医生那里知道白蛋白很贵,就发火了,说什么也不用了!她自己也知道病治不好,就说别治了,你们这样我更难受。姑姑很坚强,独自承受着病痛的折磨……2011年1月31日,姑姑带着坚强和遗憾永远离开了我们!每年的祭日,我都带着女儿为姑姑扫墓祭奠,我告诉女儿:你有一位平凡而伟大的姑姥姥,她永远是我们最亲最爱的人!尽管没有过高的文化,但她崇高的品格,坚强的毅力,特别是那善良的心肠,永远值得我们学习!

关于平原的散文3:雾漫故乡

文/李锦

我的故乡在成都平原上。周围不是深山就是高原,阻挡了四方的气流,加上气候温暖湿润,故乡由此四季都云雾缭绕了。

春意渐浓时,雾气却淡了,仿若薄纱轻笼着大地。可这层纱却不曾有半点温暖,而给人以些微的凉意。如若再络绎不绝地飘下雨丝来,那这凄清的意味大概就要弥漫一整天了。

乌云棉被般盖住小山坡,但却不闷,也不热。少时,有微微的风吹起,心头刚一喜,细雨就开始在瓦上淅沥。天色缓缓放明,没有了风,白晃晃的雾开始迷蒙开来。这是夏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凉爽,宁静,空气清新。

深秋的雨雾,十足的凄美,是年少时的我最喜欢的风景。雾和细雨一同飘洒,富有哀婉的诗情,尤其是在傍晚。放学的铃声响起,忽感身心疲惫,腹中空空。没精打采地走出教室,但见黑云密布,阴暗了天空,竟以为夜幕已垂。风儿挟带着雨,直往脖子里钻。远望隐没在灰雾中的秃野、荒丘,顿生凄凉。然则,心情又倏忽好转。心里的阴郁似乎已倾泻到雾中,化作一道迷人的秋色,拨亮我那极其阴郁的心空。

冬日里,雾往往有霜陪伴,间或水草中还会出现薄冰。这时的雾常常浓得化不开,双流机场只好暂时关闭。不过,冬雾却使我异常清醒,联想到人生的冷酷、不可测度。

故乡的雾是一幅幅迷离朦胧的幽美山水画。

关于平原的散文4:乡村喜事多

文/曹雪柏

家乡地处关中平原西部的小山村,一进入冬月农闲之际,村子里的喜事逐渐多起来。无论是新媳妇过门,姑娘出嫁,还是孩子满月,给老人贺寿……村里人称为过事,都热闹非凡。

过事前几天,主家要打扫卫生,做各种准备,忙得不可开交。“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忙,主家眉宇间流露出的也全是喜悦。

乡村过事,全村人上阵,场面蔚为壮观。过事前一天,不用邀请,不用寒暄,天刚蒙蒙亮,全村男女老少,不约而同全都聚集到了主家院子里。择菜的,切菜的,压面的,烧火的……忙忙碌碌,各尽其职。说话声、锅碗瓢盆声、鼓风机呜呜声、小孩嬉闹声等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首绝妙的乡村交响曲。院子里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村子里过事,一般要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当总管,其实每个村子都有一两个固定的总管,负责人员派遣,指挥具体分工。

乡村过事,最难忘的就是吃臊子面了。臊子面汤煎、酸、辣、香、汪融为一体,面条细长、薄厚均匀,放上炒好的臊子疙瘩,浇上油泼辣子,撒上葱花香菜,色香味俱全,红油浮面,汤味酸辣,筋道爽口,吃在嘴里唇齿留香,连吃七八碗不成问题。

贴对联,是乡村过事必不可少的。村子里的老先生早已蘸饱了墨汁一展身手,一行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在红纸上跃然而出。若是结婚,对联会写“成全儿女终身事,了却父母一片心”;祝寿则会写“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孩子满月又会写“新丁入户全家喜,旧友进门共祝酒”……

一副副红红的对联,朗朗上口,寓意深刻,既送去了美好的祝福,又增添了过事的气氛。

过事当天大清早,十里八乡的亲朋好友聚集村子,平日里寂静的小村顿时喧嚣起来,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主家人只需打扮一番,站在院子口迎接客人,其他招待事宜全都由帮忙的人来负责……时至中午,鸣炮开席,亲朋好友举杯共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浓浓的酒香,不一会儿,个个红光满面。

如今农村生活条件好了,过事要讲究“十菜一汤”,蒸、炸、炒、炖各有特色,诸如特色凉盘、鱼香肉丝、红烧肉等样样俱全。所邀请的厨子都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大厨。糯米蒸的甜米,在家乡是过事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象征甜甜蜜蜜、团团圆圆;酒足饭饱之际,最后一道便是“醪糟滚蛋汤”,言下之意,吃饱了该走了,诙谐有趣吧!

过事,是乡村一道亮丽的风景,蕴含着浓浓的乡情。

关于平原的散文5:三月的平原

文/李炳锋

啊,三月的平原表情是复杂的。它依然保持着冬天传承过来的宁静,但当晴日午后安坐在大地之上平静凝望,就会发觉袅袅地气的蒸腾,这是大地复苏的征兆。这三月当然指的是阳历的三月。阳历的三月,阳光,明亮,美好,单纯,向上。

三月的平原春寒料峭,原野上站立的那些高大挺拔的白杨树依然是光秃秃的。但仔细看去,看似枯瘦的枝条上已吐出了深棕色的树芒,就像晚秋入地前那些毛茸茸的虫蛹借枝条还魂一般。看到它们自然就会想到秋,和正在与春办着交接的冬。春天是由秋冬过度而来,春与秋冬一脉相承。与高高大大相依相拥的是那些体态婀娜开放在大地上的柳树,长长的柳条在风中飘摇着,上面已经有清浅的点点鹅黄,发出了它们报春的第一缕信号。槐树、柳树们相依相扶着,经历了一次次寒暑冷暖的过往,经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的更迭,更像是一对对相依为命的夫妻。

三月的平原是土黄的。这土黄是北方原野的底色,世界上没有比这种颜色再质朴厚重的了。一看到土黄的颜色,马上就联想到黄土高原,联想到奔腾的黄河,联想到世界上最大的民族以及她所创造的文明。这是亘古的颜色。在大地土黄的肌肤上,那些贴在地皮上的草儿依然是枯黄的,或者说也是土黄的。一群群羊儿在低头觅食,没有脱毛的绵羊也泛着土黄色,与大地的颜色保持着一致。羊儿摇着尾巴不停地在游走、不停地觅食。是啊,大地依然沉睡着,可吃的东西少得可怜,怪不得祖祖辈辈的人称这个季节是青黄不接。只有等到一群群燕子从南方飞回的时候,等到浩荡的春风不分昼夜地刮起,等到柳絮纷飞过后,大地彻底苏醒过来,繁花满树,草长莺飞。那时的平原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绿,羊儿牛儿就会跑到路旁、沟里、堰上拼命地吃草,个个吃得肠肥肚圆。

在羊群的不远出,我看到了一抹绿色,那是刚刚返青的麦苗。这些经历漫长冬季煎熬的,即将摆脱寒冷纠缠的青禾们正在地皮上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春风的号令。等春风刮起的时候,它们只需几个昼夜就能把地面掩盖,就能长成一望无际的绿海。在麦苗返青的时节,农人们对它们是倍加呵护的,因为其中倾注了三季的心血,倾注了满怀的企盼。你看吧,即使是那些饥不择食的羊儿也是丝毫不敢动麦苗的。动了,立即就会招来一顿鞭打。

三月的平原依然是沉寂的,但在沉寂的田野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劳作的农人,已经有了一排排黑黑的粪堆,那是农人对土地的奖赏;你看那一道道土堰上已经躺着一个个树墩,那是农人平整土地时留下的作品;你看那不远处已经站立着一个个男男女女,他们脚穿高腰的水鞋,挥舞着铁锨正勾画着一年的希望。这些由中老年人及妇女构成的劳作者,正用心中最坚定的信仰做着对土地的坚守。他们心里是清楚的,外出打工也好,城市化进程加快也罢,绕来绕去才知道——水泥、钢铁、马路永远是不能吃的,唯有一日三餐是最实实在在的事儿。食物来自于大地。这也是他们经常告诉外出闯世界的孩子们的道理。所以说,他们对待土地是虔诚的,就像敬畏上帝一样。只有善待土地,才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在一个个劳动的男男女女的不远处,平卧着两个圆圆的坟头,从花圈的新旧度上可以判断出地下埋着的是刚刚故去的人。在农人的眼里,世界上没有比生死再平常的事了,他们人人像清风般度过自己的一生,来无踪去无影。是呀,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人的生死就像平原上那自生自灭亡的草儿一样。所以人活着就在大地上劳作,人死了也回归大地,生生不息,源远流长,没有任何大惊小怪的。

凝视着这些大地上的劳作者,我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啊,农人的面目几乎都是一样的,稀少的头发,粗糙的皮肤,黑黑瘦瘦的脸膛,黄黄的牙齿,略带呆滞的眼神……除长年累月地在田地里劳作外,他们还偶尔出现在城市的街头巷尾,卖菜卖瓜卖粮。还有,他们还会出现在城里人在酒店或殡仪馆举办的红白事的仪式上。在这种充满光鲜或庄严的场合,他们会显得有些尬尴,有些拘束,有些笨手笨脚,但他们的出现,会马上让所有在场的人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城市是由农村演变而来的,所有的城里人都是来自于农村。情谊可以割断,但血脉是永远割不断的。

在三月平原上那平坦开阔的道路上走着,轻柔的风梳理着我的思绪,顿感心旷神怡。这时,迎面过来一群黑压压的孩子,是一帮刚刚放学的学生。他们说笑着,打闹着,车子骑得飞快,就像天空中穿行的雁阵,更像河里游动的一支鸭群。看到他们,我内心激动开来。从那一张张单纯、稚嫩、春天溪水般清澈的脸上,我仿佛读出了什么,是无邪,是幸福,还是希望?领头的两个男孩,各自从车子上抽出左手和右手来,热烈地议论着、争执着,他们或许正在讨论着老师刚刚讲过的一道数学题,或许正议论着世界上刚刚发生的大事,也或许正在议论着自己的未来吧。就在他们从我身边一掠而过了的瞬间,我突然想到了自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那白驹过隙般稍纵即逝的时光。人生的童年多像这三月的平原呀,青涩却又充满着希望,单纯却又无比的幸福。三月,就是个充满期待的季节啊。等待花开、等待柳绿,等待纸鸢起、等待燕归来,等待春雷炸响、等待草长莺飞,等待将冬日黑白的底片洗印出春天璀璨的七彩。

顺着孩子们来时的方向,在一览无余辽阔的原野上矗立着一座崭新的建筑,可以说它是大地上能看到的最美最新的建筑了。走进写着“辛马河小学”的建筑,我们来到一楼,一位面带书卷气的男子正在挥毫泼墨,只见他凝神聚气后写道:“柳絮,杨树芒,正集储着力量。待到春风吹又起呀,将是生命的怒放!”

“好,好!”如雷的掌声响起。这掌声随着一缕缕清风飘向远方……

关于平原的散文6:平原上的风景

文/北城

几十年来,在平原上走着,品味平原上的风景,我渐渐地体味到了平原的魅力。平原的博大与坦荡,深远与厚实,对于我的世界观有着深刻的启迪。

很多时候,我的视线偏离了平原。我曾醉心于小桥流水乌篷船的江南,沉迷于浑厚粗犷的黄土高原,而忽略了自己生活在平原的美。一望无垠的平原,能够挽留住谁的目光呢?

平原的美,洋溢着自然风物的勃勃生机。在夏季的清晨,走出家门,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冉冉升起的朝阳,柔嫩而新鲜,像婴儿的脸庞。在平原上奔忙,脚下突然感觉松软的土地,便告诉你春天的脚步已经悄悄降临了。

庄稼,是平原上随处可见的雄伟的风景。从三月布谷鸟的叫声开始,田园里多了忙碌的农人,谁家勤劳,谁家懒惰,在平展展的土地上一览无余。在冀南的乡下,布谷鸟被称作“光棍扛锄”,这种饱含乡野气息的称呼其实是更乡土化的模拟布谷鸟的叫声。你想,在布谷鸟的声唤里,连光棍都扛起锄头,加入到劳动者的行列,谁还有理由不去努力劳作追求幸福生活呢?

我把五月的麦田比喻成《诗经》里出其东门如云的女子,我把秋天的玉米看作三个月就长到了十八岁的男子,在温润的内心,我觉得缤纷多姿的庄稼都具有人性的美好与生命的光辉。还有那些在沃土上耕耘过的牛马,在工业社会当中成为历史的记忆,但我们无法忘记,它们和平原曾深深地爱过,曾和庄稼一起,构成了平原上最朴实而古典的生命景观。

民歌,是平原上另一道别致的风景。平原独特的地理与交通优势,为民歌的产生与流传提供了温床。比如河北的小调、秧歌,数量大、品种多,艺术价值也很高,散发着独特的艺术光辉。

秧歌,起源于农业劳动,吸收了民艺、民歌小调的营养和元素,主要流行在北方地区,反映民间生活为主,汲取提炼劳动人民的生活语言,以表现劳动人民乐观主义和朴素的正义感为主旋律和显着特色。比如隆尧秧歌,多年来盛行于冀南、冀中等地,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尤为冀南一带广大农民喜闻乐见。在被周扬称为堪与《罗密欧与朱丽叶》相媲美的秧歌戏《杨二舍化缘》中,女主人公王美蓉唱道:“常言说,好云彩,下好雨儿/胡子云底下下冷子儿/有好土有好泥儿/有了好泥儿脱好坯儿/好前位,按好门儿/好娘养活好孩子儿/有嘴叼个花椒粒儿/头顶上麻到脚底跟儿/翻穿皮袄毛兜乍/王美蓉我好比腊月的萝卜动(冻)了心儿。”蕴含着泥土芬芳的歌声悠悠飘扬,平原上平民的爱情萌芽了,竟也是那样缠绵悱恻,令人荡气回肠。

平原,曾经是一块英雄驰骋的土地。华北平原上的地道战、地雷战、游击队,烽火与枪声、野火与春风,构成了一个民族壮怀激烈、永不磨灭的记忆。

年年岁岁生活在平原上,感受着这片广袤土地上深厚的文化渊源和优美风景,无疑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世界观。作为平原之子,我努力做一个坦荡无私、朴实无华的人,做一个脚踏实地、坚韧勇敢的人。我坚信,即便卑微若一棵草,也要以最葱茏的姿态,融入到平原绚烂而独特的风景中去。

关于平原的散文7:村前有棵大柳树

文/周海峰

村子在关中平原西部,村名大柳庄,起名大柳庄是因为村前有棵大柳树,大柳树有多少年轮,村上现在人说不清,上一辈人也说不清。

大柳树树皮粗糙,像古代将士披着的厚厚的铠甲;树身粗壮,得三个小伙子手拉手才能抱住;树冠股杈虬龙盘结,枝密叶茂,似一柄巨伞撑在村头。上世纪五十年代,我还是孩提时,常常和小伙伴们围绕大柳树玩耍。大柳树树心空了,树身下有个洞,从洞口爬进去,可以攀到树冠。

春天里,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缀满新叶的柳条似绿色的丝绦袅娜飘动,紫燕环绕树冠轻灵飞舞;春耕的牛铃在不远处叮当,放牧的春羔欢快蹦跳。墨客骚人们对柳树兴趣盎然,有的把柳枝比作美女的腰肢,有的把柳叶说成美女的眉毛,而我们课本上有个叫贺知章的则这样描写柳树:“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春阳春风春景,唤醒我们顽皮的个性,激发我们的童趣。我们脱掉鞋子,从大柳树下的洞口钻进去,忍着刺脚的疼痛攀上树头,折下柳条,用牙咬住根部,两手将柳皮轻轻捋下,做成一束束鸡蛋花;我们还折下稍粗点的柳枝,扭下柳皮,做成柳笛,和着春风,呜呜啦啦吹奏,那不成音韵的笛声,是我们最幸福的童心所现。玩累了,我们又说绕口令:一个柳树搂一搂,两个柳树搂两搂……六个柳树搂六搂。我正换牙齿,说话漏气,总把“六个柳树搂六搂”说成“六个柳树噜噜噜”。大家哈哈笑着,信口吹起柳笛,舞起鸡蛋花。

大柳树是村子的风景,又是村子的福气。关中习俗,姑娘出嫁时,带一个柳条编织的圆圆的针线笸箩,是叫姑娘留恋夫家,不忘娘家。记得姐姐出嫁时,爷爷就从大柳树上折下柳条,编织了一个玲珑的笸箩,刷上红漆,写上双喜字,十分好看。此外,村上死了人,安葬时,就从大柳树上砍下柳枝,缠上纸幡,做成哭丧棍,埋葬后,把哭丧棍插在坟上,几经风雨,就会长成柳树,年年柳色,寄托后世对亲人的绵绵哀思。柳枝不仅寄托恋情,还被村人做成柳筐、柳篮、柳帽、簸箕,用于生产生活。

上世纪六十年代,当自然灾害降临时,野菜谷糠吃光了,春荒中,饥饿的村人瞅准大柳树,搭梯吊绳,捋光了树上的叶子,用水拔去苦涩充饥。除此,解放战争时期,盘踞在青海的马步芳与宁夏的马鸿逵组成“马家军”抢占西安,解放军一野四军奉命在渭北家乡一带布防警戒。大柳树枝密叶茂,解放军的机枪就架在树杈上,子弹像下雨一样,打得马家军人仰马翻。就在那次阻击战中,大柳树树身上留下不少敌人射来的子弹,多年后,伤口才慢慢地愈合了。

大柳树的历史是光荣的,是为人钦敬的,它不仅是贡献树,功勋树,光荣树,更是村庄的象征,村人的精神。当村人外出,即使走出百里千里,大柳树依然立在心中,当外人询问村人哪里人时,村人会自豪地说,大柳庄的。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我羽毛已丰在外工作后,每当回家探亲,远远地望见屹立在村头的大柳树,心头便会漾起激越而欢快的浪花。如果带孩子回村,孩子会和堂侄攀上大柳树,折下柳枝,做成柳笛吹奏,尽管不成曲调,但却淳朴,仿佛天籁,令人心旷神怡。

又几年,当我回村后,村头的大柳树不见了,问了村人,才知大柳树被人挖走了。大柳树怎能被人挖走呢?村人说,城市扩建绿化,瞅上咱的大柳树。再说,村上搞道路硬化,缺少资金,大柳树就为村上作了贡献。我听后感到愕然,随之感叹、失落。大柳庄是因大柳树命名的,没了大柳树,村子还叫大柳庄吗?

关于平原的散文8:平原堡情结

文/陈启军

平原堡虽然是我从军后的第二个驻地,但从我一踏上这块热土,便与其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里是河西走廊最为宽阔的平原地带,地处黑河上游,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我的青春年华在这里留下了抹不去的记忆。春天,盛开的梨、桃、杏、沙枣花,处处飘香,沁人心肺;夏天,白雪戴帽的祁连山,犹如一座巨大的天然空调,将烈日炎炎的盛夏,调节得如秋天般凉爽;秋天,金色的田野,收获的村庄,硕果累累,处处荡漾着庆贺丰收的欢声笑语;冬天,山川冰封雪冻,村村青烟袅袅,一派北国风光。这里有曾经的首长、战友、房东、朋友;这里的河流、山川、村庄、营房、道路,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和谐,那样的鲜活。

在平原堡,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实现了由士兵到军官的转变;在平原堡,我与爱人王晓梅用几包瓜子、几斤水果糖、几包香烟,举行了具有时代烙印的婚礼;在平原堡,我与战友陈杰、张绪胜、隋元昌、杨俊峰等一群快乐的单身汉,在没有电视和收音机的年代,利用节假日,或徒步、或骑自行车、或骑马,走遍了这里的角角落落;在平原堡,我与一起入伍的老同学和同乡岳永升、刘西君、杨卫东、毛智武等,利用探亲休假的机会,将当地的红枣、葵花子、蚕豆,以及用沙枣核串的门帘等土特产捎回家中,让家人亲友们分享。

平原堡是我军旅生涯的摇篮。每每忆起平原堡,我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讲不完的故事。从1969年到1993年的24年里,三进三出平原堡。我从这里起步,我在这里成长,我与这里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这里的水土滋养了我,这里的阳光照耀了我,这里的河流山川哺育了我,这里的组织、首长、战友,培养、教育、帮助了我。我在这里经历了从士兵到团长的磨砺,有辉煌,也有教训。在这里当士兵,我因表现突出被评为五好战士;在这里当新闻报道员,我的文章《学习运用辩证法心红胆壮养军马》第一次用铅字印刷在报刊上;在这里当参谋,我因工作突出立功受奖被评为先进;在这里当营长,我带领全营参加兰州军区组织的比武竞赛,夺得第一名;在这里当团长,我和党委班子成员一起带领全团官兵在营建施工中创造“大开挖精神”,建戈壁军营乐园,受到兰州军区表彰,被中央媒体宣传。我在这里也有许许多多的失误和教训,失误和教训不断地启迪我奋力前行。

平原堡是我的第二故乡。平原堡令我刻骨铭心。发生在平原堡的那些清晰鲜活的往事,让我魂牵梦绕、没齿难忘。

关于平原的散文9:美在万山红遍时

文/杨宏涛

在关中,平原的秋天是一本热闹的画册,山村的秋色则是一卷优美而抒情的长诗。

秋分过后的一个周末,我从县城乘坐802路公交,去太平河岸看望我的老爸老妈,公交车平缓而行,透过车窗我欲寻找记忆中的秋色,公路两边漂亮别致的农家小院,取代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土木结构的农舍,大片的土地上有一片接一片的户太八号葡萄园,偶见稀稀疏疏的晚秋玉米,在经受了初秋旱情的蹂躏后仍顽强地生长着,农家屋檐下少有几辫成熟的玉米点缀了这个季节。

个把小时后我坐在了父母身边。父母是十年前移居山下太平河岸的,当初父亲很不习惯移居后的生活,成日叼着烟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年四季都要无数次上山上看看房前屋后的果树苗木。几年前他从山上移栽了一棵胳膊粗的柿子树,他说我老了,山上的老屋也塌了,想回山上的时候看看柿子树心情就舒展了。我懂得父亲的情结,能听到他心灵深处的低吟,门前的柿树牵动了我对少年时代山村的记忆。

终南山的村落,春夏秋冬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春播秋收,夏管冬储,山里人在慢节奏中编织着五彩的生活。记忆中生产队记工分的年月,农活都是由队长指派的。当晚霞挂满西山,挖完一片坡地的社员坐下来休息的时候,队长看着天色发话了:黑云接夜,明天恐怕有雨,如果天晴,大家赶早到岭北把那片黄了的麦子收了,如果下雨,雨又不大的话,请大家按时出工到北坡给玉米地里施肥。队长说完在镢头把上磕了烟灰,“梆梆梆”的磕烟灰声就是收工令。于是社员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说说笑笑起身,扛上镢头各自回了各自的家。暮色随着淡淡的、懒洋洋的、无拘无束的炊烟降临七零八散的农家时,记工员拿着一叠工分手册挨家挨户核对出工情况了,临了还要再次提醒收工时队长安排的来日活路。山里人的农活全靠镢头挖、锄头刨,靠犁铧、镰刀播种收获,靠肩挑背驮运送,靠有个红日头晾晒。大多活路是急不得的,也是闲不得的。农忙时整个生产队没有闲人。秋夏两忙的收、种、管,一个环节套一个环节,稍有疏忽将会影响全年的收成。年迈体弱的老人承担了大量的家务事,小娃娃们课余时间都主动参加生产队里的农活。记得我祖父是个特别细心的老人,他干活不急不慢,特别有耐力,常常教导我们慢工出细活,毛毛糙糙等于白干。酷暑季节天才麻麻亮,他就吆喝我们赶快去地里拔草,正午太阳火辣辣的他还把我们往地里赶,他说早上拔草凉快,中午拔草太阳就把草晒死了,不趁天气好干这活,等下雨了再去干等于白干。

那时候生产队农活虽然辛苦,但是也有欢乐。小娃娃们干活总爱往老人跟前凑,一是能学到做农活的技巧,二是能听老人说李逵,谈宋江,说封神,话聊斋,最有意思的事情莫过于跟老人做农活。当万山红遍之时,终南山如诗如画,站在山巅看满坡的柿树挂满了无数盏火红的灯笼,登山爬坡捡拾栗子树、核桃树下成熟的果实。多数时间是白天下地掰玉米棒子,夜晚在生产队的保管室汽灯下,给老人们搭下手辫玉米辫儿。那年队上的荞麦丰收了,红秆秆绿叶叶的荞麦,与满坡红一片绿一片的秋色竞艳。七爷边割边绑扎着荞麦,他割了一大把荞麦,迅速在荞麦捎上打了一个结,提起那撮荞麦在空中来了个蝴蝶落地状,旋即又迅速提起,复又捺下。整个表演在几十秒完成,他说这很简单,只要你们记住“扑愣——捺——提——捺”这句口诀就行了。说得周围老老少少哄然大笑,笑声瞬间溢满了秋天的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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