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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凤凰的散文1:月夜忆凤凰
文/罗治台
皓月当空。我来到市东湖公园一隅,择一处幽静,选一块临湖峭石,坐下了,微闭着双目,放下身心,静静地听,听湖,听秋。
夜已深了,湖对岸喧嚣的广场舞曲,已然入眠。夜空下的东湖公园静谧了。静谧间,忽然忆起十多年前游览古城凤凰的情景,那情那景,仿佛如昨,一个个细节都争相奔我而来。
那是一个天高气爽的秋日。我们一帮好摄男女在湖南省电力新闻中心的牵手下,去闻名遐迩的凤凰古城采风。较起真来,我们这帮人不仅好摄,而且还好舞文弄墨,结伴去游览凤凰,不单是想瞻仰古城的芳容,还想了却一个心愿,拜谒一下文学大师沈从文先生的故居,想从中沾点大师的灵气,好为自己的秃笔长点儿灵性,写出佳作。
那天是农历九月十二,时令已入深秋,可天色晴和,气候宜人。
上午,我们观瞻了沈先生的故居之后,又步行到沱江畔的听涛山谒拜了先生的墓地,出于虔诚,我们还在路边采摘了许多野菊花,敬献在写有“沈从文先生墓地”的跟前。在那儿,我们看到了一块竖长的石碑,上刻着“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的碑文。据说是沈先生的表侄,著名画家黄永玉题写的。可以说这副碑刻,是对沈先生一生的高度概括。沈先生青年时在旧军队里当过差,他的足迹遍布了沅江流域,正因为他有了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才使他后来浪迹天涯时,写下了许多有关神秘湘西的不朽篇章,如小说《边城》、《丈夫》等,以及诸多湘行散文。
谒拜之后,时间尚早,我们便约定了晚餐相聚时间、地点,就各自挎着相机,去寻觅各自心目中的“翠翠”或吊脚楼了。好在,傍河而筑的吊脚楼依然可见,而美丽可爱单纯的苗家小妹翠翠呢?却不知所踪了,自然是踏平皮鞋无觅处。
午后,我们慵懒地迈步在古色古香的青石小巷里,虽然随处可闻叫卖芝麻姜糖的市井噪音,但是也改变不了我们的踏阶访古的初衷,更骚扰不了我们寻幽探秘的好心情。透过世俗对古城的侵淫,我们还是能动中取静,美中撷胜地各自斩获了惊喜,譬如,有的抓拍到了戴着银饰的进城苗家少女,有的抓拍到了悠长悠长的恬静小巷,小巷深处某一门框旁或卧一只慵懒的小狗,或小猫,还有的拍到了夕阳斜照的旧时阁楼,阁楼上有一妇人正在晾晒一床印着青花素色的被面。
我们下榻的是紧靠沱江边的新开的小旅舍。
晚餐后,热情的老板告诉我们说,江边的夜景很美哟,你们大老远的赶来,来一次不容易,不妨去江边瞧瞧来,也许能找到你们所想要的风景。其实,不用老板督促,我们也会去逛逛的。不然,真亏了这次出游。再说,如果少了古城的夜景做为陪衬,哪怕你将白昼的古城拍得再美,无疑也是一种残缺的美,那么也是对这古老城池的大不敬了。
出了旅舍,抬头望天,乍圆还扁的月亮早已悄悄地升腾在东山了,悄悄地将那银白白的光辉洒向古城,洒向汩汩而去的沱江……
也不知怎么了,我们这一帮好摄之徒,摄着摄着就顺着巷道,走出了古城的东门,来到了沱江边,一眼望去,便有了另一番景象。此时,天上的月光星光,江边的灯光火光,交相辉映,将一江沱水,泼染成了波光粼粼,婉如一条闪烁的银链。
江边,隐隐约约地泊着一排木船。船不大,似鲁迅先生笔下的乌篷船,却无有篾席围成的遮掩,似沈从文先生笔下的花船,却又无有高悬的红灯笼。它,简简陋陋的披一袭塑料布顶盖,硬硬梆梆的固数排塑质靠椅,满载也只能容纳八位游客。月光下,有几位艄公守侯在船边,他们的眼线好像被粘连在城门的出口,只要一出现游客他们便蜂拥而上。
“坐船不?”
“不坐。”长沙籍领队回道。
“听口音你们是长沙人,来一趟不容易啊,坐吧坐吧。晚上便宜点,好不?”一位不显年轻的艄公向我们靠了过来。
“能便宜多少?”我们有点动心了,有人问道。
“一人十块好不好?白天每人收三十哩!”
“贵了贵了,我们不坐。”我们一边回答,一边收拾着器具准备回城。
片刻的沉默,增添了夜的凝重。艄公是不是在想?今夜儿遇上“抠鬼”了。难怪,此次湘西采风,没想到旅行社收费超过了预算,之前,我们去了矮寨,去了德夯,还去了一脚踏三省的边城,凤凰是我们整个旅程的最后一站。由于大伙准备不足,昨晚把回程车票费一缴,加上白天又多少购了些土特产和纪念品之类的实物,口袋里的硬货也就所剩无几了,那时又没有手机支付。
果然,艄公见我们要走,忙道:“哎,你们几人做一船,出五十块好不好。”
“藕好,五十太贵了,二十。”邵阳籍邓女士抢先回道,她可是个砍价的高手,凡购物大伙都愿跟她走。
“四十元。”艄公又让了让步。
“三十元。”不知是谁还的价,艄公没有吭声。此时,有同道觉得火候已到,便说:“可以了。大哥,你歇也是歇着,就算是为我们做一点贡献吧,你说是不?”
艄公一声叹息:“唉,上船吧。”
我们一共上了七人。
开船时,艄公还是不满地嘟噜了几句。可是当船行走到江心时,他好象想明白了,突然兴致大发,放喉哼起了船(山)歌。开始,他的声音不怎么大,我们也听不清他唱的是什么词。然而,在这明媚的月夜,在这古老的边城,凉爽的晚风轻拂着脸颊,悠闲的船儿荡漾在河面,我们一面聆听着咿呀的橹声,一面品赏着粗犷的山歌,感觉比晚餐喝米酒还过瘾,全都醉了,醉了身,醉了心。仿佛间,一天的疲劳尽被洗涤干净,尘世间的不如意也随着一江秋水逐波而去。
咿咿呀呀的橹声渐渐地轻缓了,艄公的歌声渐渐地清晰了,又宏亮了,我们也渐渐地听出了门道:
山歌好唱(哪个)口难开,口难开;
鳜鱼好呷(哪个)网难撒,网难撒……
船至河中,当艄公又一次哼唱起来的时候,我们被感染了,不约而同地齐声为他扳起了腔调。
因了我们的参与,因了我们的即兴发挥,那艄公更加来神了。他将嗓门调到了极至。我们将后缀的“口难开”“网难撒”等附和声更是吼得如雷贯耳,喧哗了月夜的沱江,也摇醒了沱江两岸渐渐沉静下来的夜色。
透过月色和沿江马路边的灯光,我隐约地瞧见了,许多路人驻足不前了。他们站在河的两岸,好象在眺望河中的我们,又好象在猜测——这扁舟,这艄公,这群游客,今夜怎么啦?河道中,更有那偶尔与我们擦舷而过的舟中客,也一个个睁着好奇的瞳孔,像窥视,像探问——你们怎么啦?是不是喝高了!不过,应答是来不及了。只那么一闪,人与船便成了随波而逝的背影。
忽地,我猜想,许多许多年前,沈先生是否也是坐着这样的小船,从这儿出发,又顺流而下,出沅江,过洞庭,走出湘西,走出湖南,走向全国各地呢?但我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会的,他坐的船不会是这样简陋的旅游小舟,而一定是他在《边城》一文中所描述的“大佬”所坐的那种新油船吧。
不知什么时候,船儿早已荡到了约定的地点万名塔下,可艄公意犹未尽,又将我们载了回去。要不是转到虹桥下时有人摄瘾大发,及时提醒着我们一舟游客,喊叫着该上岸啦。恐怕艄公又要将我们载回到东门口原处。
喊叫声也惊醒了稍公,他忙调转船头,将船舶在虹桥下的码头旁,目送我们一个个上了岸,又和我们互祝了“再见”,才摇橹归去。
上得岸来,我们各自选了角度,拍摄了几幅古城的夜景,再抬头仰望时,月儿已划过中天,夜很浓了,城内的灯火也渐渐地淡了,稀了,古城更显得如梦似幻,再放眼望去,唯有江边“流浪者”茶馆的灯光真真切切的,依然在闪烁着诱人的媚眼……
有人突然发一声吼,我们去那茶馆喝茶呷夜宵去吧!
好嘞,好嘞,呷夜宵去喽……
“咚”地一声,月下,不远处一尾鱼儿忽地跃出湖面,落下一个涟渏,碎了平静的湖,碎了水中的月,碎了夜的静谧,也碎了我的旧忆,将我拉回到现实之中,该回去啰。
月移树影,虫唤花魂。夜深了。我站立起来,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便有了一种念想,什么时候再重游梦幻般的凤凰呢?
关于凤凰的散文2:凤凰之旅---寻找那个翠翠
文/方舟
还在年轻时候,就多次读过沈从文大师的小说《边城》和散文集《湘行散记》,湘西那恬然宁静的环境和自然纯朴的生活,在我脑海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那个在茶峒城边小河渡口长大的姑娘翠翠,那么纯真,那么漂亮,又那么善良,时过几十年,依然栩栩如生地活在我的记忆中。多年来,游一游湘西,寻找当年翠翠姑娘的影子,成了隐藏在我心头的一个总也无法按捺的愿望。
再过一年,就是沈从文诞辰110周年了。我想在这个纪念日到来之前,进行一次“圆梦之旅”。于是,我们几位散文界的朋友,在金秋十月相约来到了沈从文的故乡凤凰古城。沈从文大师曾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这里是他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他许多作品中所描写的场景和人物的原型应该在这里。
汽车到达凤凰城时已是夜晚。推开车门,一个灯火辉煌的街市兀然出现在面前。多年郁积在心头的圆梦欲望,瞬时冲开了闸门,我们顾不得到旅馆休息,迫不及待地寻找那“茶峒”小镇的种种影像。那穿城而过的沱江,应该就是当年的那条“大河”;那虹桥下面宽阔的水面,应该是当年赛龙舟的地方;那河边的小街,应该有小翠当年开的绒线铺;那古城中心最繁华的那条街道,应该有翠翠带着黄狗购买粉条、白糖、炮仗和红蜡烛的杂货铺……
“我们先走这条最繁华的街道吧!”带队的散文名家张先生说。他未等大家回应,就穿过竖立在街头写有国务院原总理朱镕基”凤凰城”题词的牌坊,一头扎进喧闹的街市。我们知道,这是沈从文大师和他的小说主人公翠翠走过的路。我们都睁大眼睛,找寻着当年的遗迹。我首先发现的是脚下的石板路,由长条形的青石板铺成,光滑蹭亮,凸凹不平,显示着岁月的久远与深沉。我说:“注意脚下,你们发现了什么?”年轻的赵女士机敏地说:“啊!石板路。这光滑蹭亮中,应当有沈大师与翠翠的功劳吧!”老成持重的林女士感悟地说:“有的,一定有的。七十年的岁月沧桑,凝固在脚下,文物啊!”
街道是狭窄的,两边却是商铺林立,连绵不绝,显示出诱人的深远而悠长。那些店铺的招牌,有老式木制黑底红字的,也有现代声光电闪烁变幻的,什么“凤城老银号”啊,“十六坊”啊,“刘氏姜糖”啊,“苗家蜡染”啊,“苗阿哥鱼庄”啊,“边城客栈”啊等,虽五花八门,但都隐含着凤凰古城的一个“古”字。看来这里的人是很会做生意的,一个“古”字作招牌,推销的是土特产和传统技艺。地处湘西一隅的偏僻县城,商贸繁荣,购销两旺,靠的就是这些;如果硬要拼那些洋玩意儿、高档消费品,他们能拼得过内地的大城市吗!
而我的目光,在浏览这些五光十色商品的同时,更加注意的却是店铺中的一个个年轻漂亮的营业员。因为我心中一直装着翠翠,那个纯真美丽的湘西少女。我在寻求翠翠,当年的翠翠自然早已逝去,但她的影子应该还在,湘西这一方山水一定会孕育出新的翠翠来。我想,今天的翠翠,不会再在那个渡口摆渡了,那个小河上一定架起了桥梁。她离城这么近,一定会在城里寻求一个职业的,或当一个店铺里的营业员,或在哪一个名人故居当一个讲解员。我照《边城》中描写的“两个眼睛漆黑,身材苗条,发辫极大”形象,逐个对号入座,我发现她们除了“发辫极大”这一条外,个个都像。一个个热情待人的脸上,都闪动着一双明亮漆黑的大眼睛;一个个身着裙装的腰身,都显得恰当而灵动。
我以一个顾客身份,试着接近一个卖姜糖的姑娘。我说:“你这姜糖质量怎样,一袋多少钱?”姑娘拿起一块姜糖递到我手上说:“先尝后买。”接着,她讲起了姜糖的历史、制作工艺、品种,然后说:“我们的姜糖牌子不是最亮的,可是质量是可靠的,货比三家,你尝尝就知道了。而且我们的物美价廉,一袋才八块钱,比别的牌子要便宜四块钱呢!”姑娘讲的实事求是,入情入理,我说:“要五袋。”姑娘包装好,我给了他50元,提上就走了。前面是一个蜡染铺,我正欲进去看时,听到后面一个声音:“同志,找你钱。”我回头看,是卖姜糖的那位姑娘,这时我才想起,买姜糖时因走的急慌,忘记了让她找钱。我接过钱,对着那个姑娘的背影注视良久。我想起小说《边城》中的一个镜头:“船傍岸后,妇人从身上摸出一铜子,塞到翠翠手中,翻过小山走了。翠翠忙匆匆的追上去,在山头上把钱还给那妇人。”彼时情境,与今天何其相似!啊,昔日的翠翠,虽然由农村来到城市,原本寡言的性格也变得热情大方了,可她那诚实善良的天性依然流淌在当今翠翠的血液里。
第二天,我们就来到沈从文先生的故居。一个典型的四合院,有天井、正房、厢房,陈列着大师的写真像和著作、墨宝。在一个极普通、极破旧的书桌旁,年轻的女讲解员说:一代文学大师的童年和少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这个桌子,曾与大师相伴了十六年的岁月。应该说,他创作巨著《边城》的文学底子,是在这里打下的。讲解员感情深沉,表情凝重,显然对大师充满着钦敬。我此时,又想起了翠翠,恍惚间又把翠翠同眼前的讲解员联系了起来。如果让翠翠来做沈大师故居的讲解员,那该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啊!反过来又一想,说不定这个讲解员就是翠翠的后裔呢。我想挤过去,同她说说翠翠的事,可是参观的人太多,怎么也挤不进去,只好作罢。
出故居,走了大约20分钟光景,来到了沱江岸边。一个游艇载着我们七八个人,在清清的河水中荡漾,两岸连绵排开的古建筑尽收眼底。当然,最显眼的还是一半在陆、一半在水的吊脚楼。记得翠翠就曾经坐在这样的吊脚楼上,看二老傩送在波浪中潜泳捉鸭嬉戏。可惜这些当年演绎过一个又一个凄美、荒诞故事的吊脚楼,大多已经破败,门窗俱废,不能住人了。河边上偶尔还停靠着一两只清河捞草的小木船,还能让人回想起当年航运繁忙的景象。沈从文当年就是卷缩在这样的小木船上,周游于湘西的山水之间,过那颠簸流离生活的。
“你们看,那沿河的一条小街,该不是小翠的绒线铺所在地吧?”机敏的赵女士说。大家的眼光跟着她的手势,一起向右边看去,一排“接瓦连椽”的小房子沿河排开,和沈从文散文《老伴》中的描述颇为相似。“走,咱们看看去。”张带队发话了,我们立即弃舟登岸,踏上这条小街。可是,我们从东到西找了半天,也不见绒线铺的踪影。还是林女士眼尖,她指着西端第二家一个挂着花红柳绿衣服的门面说:“那个有点像。”
《老伴》中描述的那个“明慧温柔”的小翠,就是《边城》中翠翠的原型。我们跟着林女士来到这家小门店,可哪里有白绒线的影子,经营的全是各种颜色的披肩。老板是一位30多岁的女子,一口湘西口音。我问:“你知道小翠吗?”她笑着说:“我们这里叫小翠的人可多啦!你说的是沈从文作品里的那个小翠吧?这一年来,到这里打听小翠的人已经有好几拨了。”她一边整理刚进店的披肩,一面向我们介绍说:她听她爷爷说过,过去这里是有一个绒线铺,里面有一个女孩叫小翠,后来有一年一场匪灾过后就不知所向,店铺也毁了。我这铺子是十几年前重建的。接着,她笑着说:“我爷爷说,我长得挺像小翠的,你们看,像吗?”我们仔细打量,除了年龄大一些外,那眉眼、神情,真是有点象。
“你们看看披肩吧,质优价廉,道地土特产。”她说。于是,赵、林两位女士,开始忙着给我们挑选起披肩。也许为着对这位“小翠”的照顾吧,我们一口气买了17条,光我就买了6条。当我们离店时,我突然发现挂在高处的一条颜色极为鲜艳的披肩,提出要买。那个“小翠”立即站在一个小凳子上,去为我勾取。此时,我一眼瞥见她那“一双发光乌黑的眼珠,一条直直的鼻子,一张小口”和那柔美的身段,霎时震惊了。这不就是一个活着的“小翠”吗!“只有湘西的水土,才能养育出这样聪慧而柔美的女子啊!”我想。
第三天,旅行社的返程大巴一大早就停在旅馆的门前,导游催着我们上车。游兴未尽,我们无奈恋恋不舍地蹬车离去。大巴缓缓开动时,赵女士问我:“你的寻找翠翠之旅,是不是有了结果?”我说:“湘西之地,处处都有翠翠。虽然老的翠翠已逝,其魂魄,其姿容,已融进千千万万个新的翠翠之中了!只是由于时代的变化,新老翠翠有着完全不同的命运:过去的翠翠生活清苦,命运坎坷;当今的翠翠则幸运多了,她们可以在人民当家作主的环境中,自由地选择自己的职业,大胆地寻求自己的幸福与爱情了。”
关于凤凰的散文3:凤凰树下的风景
文/莲心
如盖的凤凰树上,火红的花儿正肆意地烂漫着。一阵微风吹过,红红绿绿的“雨”便轻悠悠地洒下来,修车老头的小摊因了这一场场的花瓣雨,而平添了许多生气。每天上班或下班,都见他在树下忙碌着,修车,或雕刻。
打气补胎的次数多了,和老人也渐渐地熟悉起来。有修车生意的时候,他就麻利地拿出那套修车的工具箱,补胎、修链、打气或紧刹。那些动作如洪七公练降龙十八掌般地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没生意的时候,他就将手洗干净,又拿出另一套工具,大小刻刀、粗细沙纸、磨石钢锯等雕刻器材一应俱全。一个雏型的老根在他的手下经过小心勾勒,精雕细琢,日日的渐显生机,一个花架、一尊财神、一只飞鹰或一匹奔马……栩栩如生的形态让人久久驻足,不忍移动脚步。
傍晚去取车,他正在给雕好的“八仙过海”抛光。凝神细看,“八仙”们个个衣袂飘飘,神态自如,仿佛白云就在他们的肩头轻舒,碧波就在他们的脚底暗涌,给人一种纯净朴素的流动之美,仙风道骨的神韵扑面而来。
那天,和他聊了起来,原来,老人以前是开工艺品店的,主要经营花鸟鱼虫根雕字画。在做生意的同时,渐渐的爱上了根雕的灵气,一开始只是学着雕刻着玩儿,后来就发展到着了迷地喜欢雕刻了。再后来儿子下岗了,他就将店子让给了儿子,自己则仗着一双巧手在街边开了家小修车摊。闲时,他喜欢上山去“寻宝”,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文的老根,在他的慧眼里就是风情万种的仕女或古色古香的茶几。
繁华的大街上,属于他的只有一个小棚,两个工具箱,三个折叠小凳。小凳上坐的都是懂他的过客,静静地看着他,修车,或雕刻。任凤凰树花开花落,街上的人熙来攘往,他从不将聚精会神的目光从自行车或老树根上移开,独自沉浸在一方静好的天地间,自得其乐。
那天看电视,无意中看他上了百姓视点栏目,屏幕上,修车师傅正憨厚地笑着。他的家像开神仙会似的热闹,举杯邀月的李白,嬉笑人生的济公,竹杖芒鞋的达摩等作品,无不意蕴悠远,令人回味无穷。屏幕上的画面又切到他儿子的工艺品店中,根雕货位上摆放的,居然很多都是他的作品。
爱因斯坦有句名言:“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修车师傅就是因为对根雕艺术有着浓厚而执着的兴趣,才会在这凤凰树下,将平凡的人生,雕刻出一道道活色生香的风景。
关于凤凰的散文4:迎着曙光
文/苏湘伟
凤凰山下,山村静默,朔风阵阵,杨柳依依。
碧波微漾的小沟,流淌的是千百年来的古韵。乡间小路,延伸到山脚,蜿蜒而幽深。一折青山,一湾碧水,如画如诗,揪住躁动的心,化成薄雾,萦绕在如屏的青山下,融化于似琴的碧水中。
阳光带来一丝暖意,入夜的小桥却不曾安息。
乘车沿路上山,没有喧哗的人语,没有嘈杂的车声,飞入耳畔的,唯有几声犬吠,还有隐隐的流泉声。
凤凰镇的夜,太静了。
入夜的几点蒙蒙冬雨,伴着清风飒至,凌晨的片片云朵,融入了宋帝赵昺和天池、太子洞的神秘传说,把我们送进遐想的天空。乌岽,你又在我的头上呼呼作响,我要去拜访你,追求光明乍现的一刹那,为梦想注入新的激情。
闭眼聆听潺潺的流水,如春风般的轻柔,像是伴奏的轻音乐。山村零落的灯光,错落分布着,真如我心绪的潮水,时起时落。
那是山村里的一点光亮,虽是微弱,然又显得弥足珍贵。繁星就在头上,若隐若现,却比往时的要大,要亮,因为,这是一片净土,未经开发的净土,前行的路定会有光芒显露的。
乌岽的日出令人向往,光明的魅力无比巨大,纵使车灯照耀,手电筒的光线,都不及群星的照射,虽是那么淡,却是无法比拟的,一切皆以自然为真。
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毫不畏惧,任何话语显得多余,听着有力的脚步声,大概可以知道莫大的雄心。弯曲的山路,丛生的野草,突兀的山石,都阻挡不了前行的步履,因为前方有曙光在守候。
寒风中伫立山顶,浓雾在不断笼罩,漆黑的一片空地上,聚集着文学痴迷者的热切之心。等待雄奇的景致,等待曙光的降临,期盼中夹杂忧虑,天公能否作美,是未知数,就像这文学路上孜孜追求的眼光。
山高人为峰,云淡月更明。观日台上的奇思妙想,在微风的吹拂下,早已飘至千沟万壑。山沟里,昏暗中的几点光芒,时隐时现,使我怀疑那就是星光。然而细看后,却有了一份全新的视角享受——茶农也许就在此时,准备着一天的征程。抑或,是留守山村者的如电的眼光?哦,不是的,我分明穿越了时空,看到了抗战时期中共韩江地委、潮汕地委潮、澄、饶、丰、澳分委机关的灯光?我看到了,潮安人民不畏强敌,与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时的炮弹发出的光。我更看到了,原省政协主席吴南生莅潮考察时题下的诗句:“一别凤凰忍十秋,夜夜梦作凤凰游。白水湖畔花似海,乌岽山前月如钩。”
硝烟弥漫的日子,早已成过眼云烟,然而,那一种顶着风雨,冒着黑暗,追求光明、温暖的浩气长存,就如那红日的光辉。
众望所归中,东方出现鱼肚白,这是革命的火种,这是改革的星星之火。一抹云霞,横跨几千米,绵延在东边。我的心蓦然紧张起来,平生观看的第一次日出,也许会在充满憧憬的内心中掀起一片狂热。
我曾到过北京,观赏过旭日乍现时的升旗仪式,也曾去过上海崇明岛,迎候过东海的日出。然而,心情都不如我在家乡的亲切。这一片故土,牵动着我的情思。
绚丽多彩的云霞,宛似柔软的红绸,拉开了生命之路。天地那一边,蕴含的是无限的力量。翘首期待的,肯定是无比的壮观。于是,我就释然了:尚在文学殿堂门口的我,有着执著不懈的追求,那太阳升起的时候,不就有夺目耀眼的光芒?渐渐明亮的晨曦,隐隐映照着这里的青山碧水,使我遐想联翩。我的那份夙愿,定将迎来希望的曙光。
这时,我似乎听见树上传来鸟儿的啁啾,侧耳倾听,却依然是文友们的细语,或有对过去的缅怀,或有对生活的感受,或有对来日的承诺?晨与夜交替的时刻,一切遐思都是假设。
就在攀谈之时,有人突然喊出一声,打破黎明前的静寂。定睛一看,就在咫尺天涯,暗红色的带子慢慢扩大,变成粉红色的光带,颜色逐渐变浓变深,犹如山里村姑绯红的脸。随即,东方的云霞换成了深红,透出一片光亮。终于,在众多充满期待的眼光中,东边的天穹俨然露出半个脸,是如此的熟悉,却也如此的陌生,这就是朝阳,是冲破黑暗的朝阳?是的,那就是喷薄而出,冲破黑暗和落后的朝阳,从地平线上徐徐升起,穿越田野,透过树林,照到我们的身上,染得一身红装。黑暗悄然退去,大地一片殷红。
眯上双眼,再慢慢睁开,享受清晨的静谧,享受阳光的温馨,享受清新的空气,还有泥土的芳香,顿时心旷神怡起来!
我忽然醒悟了,从陶瓷重镇古巷来到这里,不就是要摆脱繁华和喧嚣,给自己的心一次初日光芒的洗礼,给自己营造一份看日出的美好心情?
一瞬间,我的心思翻山越岭,趟水绝江,朝着目标,展开自己的那一双理想的翅膀,直上蓝天去翱翔。天空的云霞,是希望的航标。浓雾的弥漫,唱响了青春的畅翔。
我的激情,在黎明时刻霎时出现。灯光,星光,阳光,凤凰腾飞的曙光,心中理想之光,串起了生命的轨迹。
踏上归途的那一瞥,青山依然如屏,碧水依旧似琴,唯有进入的那个凤城的发展之梦,仍然萦绕在心。
凤凰的天亮了。路就在前方,我该走了。
关于凤凰的散文5:那日听风
文/杨蔡缘
伴着细雨,我走回凤凰老家,潮湿的风轻晃着我的伞,引领我走向那熟悉的小村庄。伞,早已不是那把油纸伞,风却还是那阵和风,将我的心,吹回望着我成长的老屋,吹到已然年迈的爷爷奶奶身边。
“回来吃饭啦!”奶奶坐在屋檐下剥着毛豆,抬起头嘹亮地喊,风轻拂过眉头将其舒展,勾起奶奶的嘴角,“缘缘,要开饭了啊!”她端出大鱼大虾,招呼我坐下,随意将腌萝卜、黄瓜往爷爷那头推了推,并嗔怪道:“你也不等他们回来一起吃!”爷爷依旧嚼着碗边的萝卜干。
我猛地扒了几口饭吃,奶奶心满意足地笑了,我心中却满是歉意。我知道,不论我是否回家,他们总会为我准备几道好菜,他们藏着,不愿多吃,只为等我回家,随时吃到他们精心准备的“好菜”。
晚饭后,迟了一天的台风终于来临。狂风肆虐地扑打着窗户,暴雨如鼓点,猛烈地敲击大地。爷爷命令我在房内不许出来,我便不出门。窗外,台风中,他俩想要搬动那两棵看似饱经风霜的铁树:它的枝叶齐齐地倒向一侧,压得很低,然后打了个旋儿弹回来,几片脆弱的枝叶被生生折断了!爷爷奶奶将近1.5米高的铁树挪回屋中,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汗还是雨。
入夜,风依旧在吼,雨依旧在啸,今晚注定要听风雨而眠。我躺在床上静思,风告诉我,爷爷奶奶总是做好了饭等着孩子们回家,他们希望我们能住一夜与他们叨叨话,他们的愿望,很简单,很简单……
听风,风懂老人,风懂自然,风懂一切……
关于凤凰的散文6:麻雀攀高枝
文/陈仓
凤凰在巨大的梧桐上筑巢,麻雀、燕子、喜鹊、乌鸦、斑鸠看见了,羡慕不已,它们既想靠近鸟王,紧跟鸟王,混个地位,也想在丛林里获得蝉儿那样的名声与影响力。
燕子谦虚,斑鸠胆小,它们选择在低于凤凰巢穴的树杈上筑巢,以免招惹祸端。喜鹊智慧,乌鸦孤傲,它们选择在凤凰巢穴的左右筑巢,大有与凤凰平起平坐的姿态。麻雀鸟小志大,无所畏惧,它选择在凤凰巢穴之上筑巢,与声名显赫的蝉儿为邻,显得既高瞻远瞩,又不同凡响。
好心的燕子认为,鸟儿可以攀高枝,但要有个限度,否则,难免有覆巢之祸。麻雀不以为然:“居高声自远啊!你懂不懂?”
“可是,你是麻雀,不是蝉儿呀?”斑鸠调侃麻雀,希望它慎重决策,预防潜在风险。
乌鸦暗含讥讽:“跨界攀高枝有无限风光,有惊喜,也有不可预知的风险。”
麻雀目空一切,一意孤行,朋友们觉得劝说无用,便不再劝说。一场飓风袭来,低处的鸟巢有惊无险,位置最高的麻雀窝被暴风掀翻,覆巢之下,无一完卵。
关于凤凰的散文7:魅力凤凰 科技港城
文/潘峰
8月3日,作为张家港日报社驻校小记者,我有幸参加了游览港城的活动。
我们首先去了美丽的凤凰镇。走在湖滨路上,我远远地看见了硕大的凤凰湖犹如一面银镜,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光。从凤凰湖往西面看,可以清晰地看出凤凰山的模样,凤凰山和凤凰湖遥相呼应,美不胜收。在凤凰湖的西面还有一座展翅欲飞的凤凰雕塑。
接着我们又来到了沙洲湖科创园参观,据讲解员介绍,沙洲湖科创园2012年开始创建,到2014年竣工。这里的建筑很有特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拿食堂来说吧,它的造型很奇特,有点像梯形;它的色彩也很别致,从上往下,墙体颜色依次是红、蓝、黑,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往西面看,我们看到了美国经典的建筑方式,上下都是黑色,而中间两层却是红色的。
参观结束了,我深深感受到我们生活的港城实在是太美了,我爱我的家乡。
关于凤凰的散文8:那些夏日时光
文/张朝霞
街角的凤凰树,盛夏里一树火红,映红半边天空。
树梢漏下斑驳的阳光,暖暖的,看不清树下经过的人儿写满心事的脸。
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拿过一张小席子,卷起家里的几十本小人书,那些小人书每本都细细看过,每本都被保护得油光可鉴,“吭哧吭哧”搬到早就物色好的县城老邮局大门前的一处空旷地,那儿人来人往特别热闹。
待将小人书平整铺开来,坐在席子一角,想着吆喝一声“租看小人书喽!”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原先算计着租出一本可赚一毛钱,一天下来,总可以赚到几本小人书的价钱,还可以用此次的赢利潇洒地去购买新的,隔壁的阿艳就是这么说的。
进进出出的人们偶尔停了一下,又走开了。汗水沿着我的额头淌下来,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可是老半天,一个顾客也没有,我不甘心。
母亲找了过来,让我回家吃饭,我说再等等。一个小女孩,比当时的我小一点吧,站在一边盯了好长时间。我对她说:“你想看就看吧,不收你的钱。”她挑了一本,蹲在一旁,一页一页翻过,然后放回原处,掏出5分钱递过来,奶声奶气地说:“我还没认识几个字,我看的只是图画,我就只给看图画的钱啦。”然后转身小跑着离开了。我攥着可以买一根冰棍的5分钱,收摊。
年少的我,有时心血来潮,也会来点小小的恶作剧。家中旧茶几的边上,搁着水烟筒,黑黝黝滑腻腻的,已被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那时好像总是客人不断,不管父亲在不在家,坐下来拿起水烟筒就抽,说是抽筒烟再走。那次我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拿起灶台的锅灰,在水烟筒的筒口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然后若无其事地在一旁玩。住同一大院的陈叔,悠哉悠哉踱了过来,照例坐下来,慢吞吞拿过水烟筒点起烟丝来。我还学着大人的样子给他端过去了一杯茶。当他抬起头,心满意足吞云吐雾时,嘴唇周边赫然一圈浓浓的黑圈。木讷寡言的我,由着他脸上盖着触目惊心的黑圈招摇了半个小院。后来陈叔还是三天两头到我家来抽上一口烟,没有责备我,似乎只是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笑。大人没空时,还几次帮忙带我到离家不远的影院看了新上映的片子。只是再后来,小院里每次遇到陈叔,总隐隐看到他脸上的黑圆圈。
周末在家整理房间,看到儿子刚上初中时的作文本,本想放到废纸堆,随手一翻,翻到一篇《我的妈妈》,我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妈妈知道我比较喜欢吃鸡腿,隔三岔五就给我买个烧鸡腿,她总是高兴地在一旁看着我狼吞虎咽。”是的,他当时曾经问过我“隔三岔五”这个词,那个“岔”字还有涂改过的痕迹呢。我把那本封面有点破损的作文本,放进了储存各类证书的盒子。
当年那所羞于启齿的普通学校,现在老是不自觉地蹦出“我就是那儿毕业的”;不止一次踯躅于被拔地高楼替代的小院,流连忘返;擦肩而过多年杳无音讯的孩童玩伴,再见面时已是唏嘘不已;抽屉底层的小物件,轻易就激活一段陈年往事……
最近一次出差,推着笨重的行李箱赶火车,在准备跨上长长的台阶时,行李箱已被同行的小黄轻轻提起。到了拥挤的车厢,人高马大的阿信一骨噜爬到上铺,蜷着身子钻了上去,让我换到他的下铺来。到目的地有一段路,须经过一座摇摇晃晃的小桥,桥不长,但是悬空而建,桥身就是窄窄的一条石棍。桥下水已干枯,可见沙石,也就是十米八米深吧。大家都很轻松地迈上去,几个女生还有说有笑地转过身来让同伴拍照。我一走上去就后悔了,但已无退路,两腿发软也只得战战兢兢继续前行,抓着仅有的扶绳,艰难地一步一步挪过去。还剩最后几步,突然眼冒金星,脚下如临万丈深渊,迈不开脚。“抓住了!”一只大手伸过来,原来是已跨过桥的明仔又返了回来。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稳稳地迈了过去。
一个细微的举动,足以让行程丰满。
珍惜当下时光,它终会成为往后岁月里曾经美好的旧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