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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抬头文章1:纯真年代的三角梅
文/王忠
“二月二,龙抬头。”这是搬家的好日子。我选这天搬了家,朋友来“温锅”,送我两盆三角梅。
它们各自缠绵到一起,高大、稠密,有形有致,像被拉长的绣球。油绿的叶子簇拥中,红光满面的花热闹喜庆,朵朵都由三朵小花、三条花蕊、三片苞叶,肩并肩、手拉手团聚而成。它们中许多都尽情绽放了,像蝴蝶,像蜻蜓,火红的,敛翅落下便不肯飞走了。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阳台上,荡开一片白亮,笼罩着它们,雪白的瓷砖和墙砖,衬得它们绿红分明,像一帧静物油画。时光在我身边蹑手蹑脚地走过,我感到了静与好,心底缓缓升起了如潮的感动。
美不见底,对,这一刹那,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个词语。
朋友见我发呆,含笑说:“三角梅又叫贺春红,祝你们的生活越过越红火。”
“贺春红”,我喃喃地重复着,更加痴了。
朋友他哪里知道,我少年时有一个女同学就叫这名,他的话一下子触动了我,叫我想起了那个纯真年代,那些散落在黔南群山和溪流中的日子。
那时我十二三岁,正在山上的物探队子弟学校读初一。初一就一个班,贺春红是我的同桌,我们坐在右边第三排。她的父亲是汉人,母亲是布依族,汉人的血与布依人的血在源头上流到了一起,有了她和她的弟弟妹妹。
我见过她母亲来学校给她送东西,她长得像她母亲,面目黧黑,身材矮小,我们都怀疑是大山和又湿又重的柴草压的。尽管她一出生便随了母亲的布依族,但她的穿着与我们一样,没有本民族特色,老师让她起来回答问题,她开口就是浓郁拗口的当地土话。
渐渐地,我们听说她的父亲没了,母亲独自一人拉扯着她姊妹仨。在寨子里没了父亲的孩子低人一等,处处都受到歧视,就像我们儿时喊这类孩子叫“缺爹的”。但生活的阴影似乎没投射到她身上,她给我们的印象是热情、乐观、开朗,略显宽大的脸盘整天笑盈盈的。课间休息了,她和同伴们在楼前跳绳、踢毽子,两只刷把子一蹦一跳,有时也和男同学打乒乓球,浑身上下洋溢着轻松与快乐。
她住的寨子离学校有十多里路,好一段都是崎岖山路。那时学校无法住校,她在附近也没有亲戚,每天撒开脚板走来走去,常常是天没亮出发,走到学校放亮了,坐下就捧起书琅琅诵读。她的成绩好,每次考试分数都叫我们这些男生羡慕嫉妒恨。听说她母亲三番五次要她辍学在家照看弟弟妹妹,她苦苦哀求,班主任也到她家里给她母亲做工作,她才坚持读了下来。星期天,对我们是彻底放松的日子,但对她却是苦累深重的时候。她天蒙蒙亮背着大竹篓去打猪菜,到山上砍柴背回家,一趟趟地直到天黑,第二天再爬起来赶路上学。
又一次考试成绩出来了,她依然是第一名,我们依旧恨得牙根痒。班里年龄最小的策励当着我们面,恶作剧地在她课桌中央用粉笔龙飞凤舞地写了“缺爹的”。第二天一早,许多同学都看见了。
她满面汗水地来了,走到桌前乍一看到这三个字,一下子愣住了,她慢慢地坐下,默默地伸出袖子反复地擦掉了。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看见她的脸上一直含着笑,就像平时一样。班主任知道了,将她叫了去,我们都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一场雷霆震怒,班主任却没深究此事,据说是她请求班主任不要这样做的。
不久我转学回到山东,再无贺春红的消息了。几年前我回黔南,听同学说她后来考入了南京大学,先在高校教了几年书,又逐弄着大潮去了海口。
我为她而欣喜,贺春红就是三角梅,在那座遍地三角梅的海岛上,有适合她的土壤和气候,她也有幸一年四季都能看见三角梅,日夜在它明艳热烈的照耀下,认真踏实地走着自己的路。
此刻,眼前浮现着贺春红瘦小的身影,我想小至一个人,大到一座城市、一个民族,如果能够拥有三角梅热情朴实、乐观奔放、顽强奋进的精神品格,那他们的未来一定美不见底。
龙抬头文章2:再过一把瘾
文/韩长绵
“二月二,龙抬头”,中国人是龙的传人,当然在这一天剃头理发就是个吉祥如意的事情了,所以才有“二月二,剃龙头”之说,而且会随着剃头理发鸿运当头时来运转,一般人都对此坚信不疑,因此就像有谁下命令似的争着抢着在这一天去理发店。
老伴一向热心肠,每到二月二这天,都会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家里俨然当成理发馆。由于婚后她就一直给我理发,给儿子理发,所以我家的理发工具一应俱全,她的理发技术也很熟练。朋友来了,她见人家头发长了,就主动上手施展起自己的功夫,听到别人的几句称赞夸奖,她特别开心。不记得从哪一年开始,老伴发现二月二这天剃头的人太多,理发店里全都爆满,来得晚一点的人就排不上号了。于是她就不声不响地学雷锋,做起这助人为乐的好事。
虽然没有准确统计过,但每年的二月二,她除了给我与几个孙子外孙剃头之外,还要给十几个邻居的孩子理发,有时还有挤不进理发店的大人也来沾她的光。这不,今年的二月二又要到了,老伴已经早早就准备好了,再过一把剃龙头的瘾。
龙抬头文章3:二月二
文/儚裡噓喥
呵呵,二月二,龙抬头。
按照习俗,今天是该吃猪头肉的。按照惯例,今个儿中午食堂是该有猪头肉吃的。
我去得早了一点,果真有猪头肉。和以往一样,一桌两盘。和以往一样,一盘瘦肉多一些,一盘肥肉多一些。和以往一样,瘦肉多的那盘摆在领导通常就坐的那一边。
我看看左右无人,就偷偷把两个盘子调换了位置。等人来得差不多了,领导也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领导看着眼前的盘子嘟囔了一句:“挺肥啊!”我听了,心中暗自好笑,擦擦嘴巴,吃完走人。其实我更笑自己,我今生注定是不能“进步”了。
下班后,一路颠簸去岳父家接女儿。本想接了女儿就回家,可还是去了菜市场,买了些猪头肉和其他小菜,陪老爷子喝几杯吧。
吃喝之间,我跟老爷子指点江山,纵谈古今。酒至半酣,我忽的想起了已离我而去多年的父亲。
那一年,也是二月二,大概也吃了猪头肉吧,也许没吃,我真的记不清了。那天,病危的父亲笑谈,他熬过了二月二就有盼头儿了,因为龙抬头了嘛。他这话可能是为了给被病痛折磨的他自己打气,也可能是为了给担惊受怕的全家人打气,然而就在二月初五的夜里,属龙的他却抬不起头了。
想到这些,我语塞了。这时加班后刚回家的老婆打来了电话,岳父见我言语少了,以为我要着急带着孩子回家,就喝干了余下的酒,结束了晚餐。
在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给女儿讲了这段往事。她一定听得不大明白,但我还是建议她,要记住类似于今晚陪她姥爷吃饭这样看似平常的情景。她说她记不住,那么多的事儿为啥都要记住呢?我说,也不用刻意去记,在未来的某个时点,你会不经意想起的,而那必会是一个令你感动的回忆,即便它是痛苦的。女儿还是似懂非懂,但我知道起码她会记住二月二的习俗的。
呵呵,二月二,龙抬头。
龙抬头文章4:二月二,龙抬头
文/李瑞华
怀旧,总是在一些特定的时刻发生。看着街上商铺中又摆满了炒好的黄豆和甜的咸的面蛋蛋,我知道,每年一次的二月二又来到了,而这个时候,往往最能勾起儿时关于二月二的记忆。
各地过二月二的习俗不尽相同。梁山属于鲁西南,当然也有自己独特的过节方式。在我们梁山,农历二月初二,在农村就简称“二月二”,明明白白的,若文雅些,就叫“青龙节”,不是有句民间俗语吗?“二月二,龙抬头”。这意思一是说,此时百虫复苏,适宜耕作;二是说龙施雨水,祈求年丰。按照传统习俗,在这一天要炒“料豆”、“撒青灰”、“围仓”。
二月二这天,不能坐石磙,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坐,现在想想,该是石磙是青龙,坐石磙就是压龙头吧?这一天也不能推磨。奶奶会把磨用东西遮挡住。这天,尽量要少动家中的东西,倘若动了,就意味着惊了龙头,不吉利。
幼时,记忆较深的是,家家要料豆。所谓料豆,就是黄豆。炒好了就叫“蝎子爪”,有甜的,有咸的。每年的二月二清晨,东方欲晓的时候,睡梦中的我就会被嘭嘭地爆豆之声惊醒。母亲说吃了这“蝎子爪”,不会被蝎子咬,小孩不会长獠牙,庄稼一年不会生病虫害。
我清楚地记得,每年农历二月二吃料豆的习惯。大人们炒好后,小孩子们兜里都装满,上街上去玩,遇到同伴,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相互交换着,品品谁家炒的好吃。“二月二,炒蝎子爪,大娘婶子给一把”,孩子们无论去谁家,主人们会热情地拿出料豆来招待你。人们吃着料豆去赶二月二的土地庙会,听戏,玩耍、购物、交流等。学生们到了学校,教室便成了料豆的小型展览会,嬉笑品尝,看谁家的手艺好。这天不允许喝糊犊(用面粉做的汤),特别是家中有属龙的更是不行,传说怕糊龙眼,命不长寿,这天只能吃饼、水饺。水饺馅是从农田中挖的荠菜、春节的肉,加以佐料制成。这天妇女不能在房中梳头,不然,屋中会掉蚰蜒。而且,妇女也不能动针线,怕伤了龙的眼睛。过了二月二,农民就开始忙农活了。
二月二还有一大亮点就是围囤。早晨,我们还在熟睡,母亲早早起来,从锅灶中用簸箕取出一些灰来,用一只手托住簸箕,然后用另一只手操纵簸箕,在院子里围了一圈又一圈。这圆圈就意味着粮仓,也就是老家所说的“囤”。围完囤,搁上几撮粮食。然后,还要在囤的一旁打上一个长方形的梯子,这预示着今年收成好,打的粮食大丰收,需要踏着梯子方能到囤顶上去取。末了,在大囤四周,母亲还要打几个小囤,亦同样放上几撮粮食,叫做小囤,寓意着庄稼丰收后大囤满小囤尖。
好奇的我,每当母亲围完囤后,便会接过她手中的簸箕,重新取上灰,照着母亲的“美好画卷”,画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粮囤。
时过境迁,现在的农村家家户户已经没有了传统意义上柳条编制用泥巴糊制的“囤”了,都在庄稼收获后直接卖给粮库了,但是,农家人依旧隆隆重重地把二月二当作节日过,但已不再是企望来年而是庆祝昨岁的丰收。偶尔也见到场院里我童年的那种垛形图案,但这本身也已仅仅只是过来人二月二不愿摈弃的一个习惯而已。同样的料豆习俗,在母亲眼里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不变的是母亲对儿子永不更改的牵挂。
哦,这黄灿灿、脆生生、甜津津、令我魂牵梦绕的料豆,该是历史的见证人,该是我赤诚情怀的使者:一头是故乡和故乡的童年,一头是眷恋,是已经长大了身为游子的我。
民俗是约定成俗,没有明文规定,不过大家都奉行。至于是不是迷信,无人去评判,但它确确实实是庄稼人的信仰,是追求,也是梦想。它给人们往往留下很多的善良、慈祥、正直和纯真,笃定着一代又一代人繁衍生息的信心。
龙抬头文章5:难忘野趣故乡春
文/杨友
“二月二”了,“龙抬头”了。偏爱大山的太阳扬起笑脸儿,把刚刚从冬的睡梦中醒来的山坡抚弄得躁动不安“春心”荡漾,春的“潮”便四处汹涌了……
向阳坡上,一种紫蓝色的花儿在衰草中露出笑靥,微启嫩唇,欲笑欲歌。其实她并不那么隽秀,并不那么招摇与撩人,但她满心都是美美的歌,她真的喜欢唱歌,但她却从不“独唱”,她总是喜欢与男孩女孩“合唱”—— 唇对唇地合唱。过了“二月二”,男孩女孩便三五结伴走上山坡,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最先发现的便是枯草中一朵朵紫蓝色的花儿!他们争先恐后地伸岀手揪下一朵花儿,劈下一片花瓣儿,然后放在唇边“吹”,顿时发出“笛笛”声,清脆,悠远。家乡人就把这种花儿叫作“笛笛花儿”。这平平常常的小花儿年年“苏醒”早,领先春之风骚众芳莫能与之匹敌,以其先声夺人,出尽了风头,成了名负其实的山中“花魁”……
“笛笛花儿吹响,苦碟儿菜伸膀”。笛笛花瓣可以当笛笛吹了,“苦碟儿菜” 闻声而起,也伸展开碧绿的叶儿。记得小时候,每当初春的早晨,北山坡上便响起清脆的“嘀嘀”声——不知是谁家的毛头小子吹响了笛笛花儿!小小子、小丫头们便挎起荆条篮子手拿小刀或小铁铲风风火火地岀了家门,三五个结伴直奔村北的向阳坡……
村北的向阳坡上生长着很多的苦碟儿菜,齿状绿叶宽宽的、薄薄的,紧贴着地面向周围伸展,形成翡翠般的“碟儿”状。采一片嫩嫩的绿叶,用手指一掐便流出奶汁般的白浆,放在嘴里咀嚼着,味道苦苦的,所以人们叫它“苦碟儿菜”。苦碟儿菜味虽苦,但随着苦味在嘴里的蔓延,一股清凌凌的芬芳便注入你的肺腑,直冲你的脑际。这时候,你才会感觉到蕴于苦味中的美妙……
随着笛笛花的嘀嘀声,七岁的我和几个小伙伴儿挎着篮子带着铲刀急匆匆地来到北山坡。向阳坡阳光暖暖的,土坎儿、石缝旮旮旯旯都长岀了苦碟儿菜。选中一棵苦碟儿菜后,我把小刀伸进泥土里,轻轻地一扭,苦碟儿菜便像轮子似地悠悠地滚动下来。一个,又一个……跑了几个坡坳,到快晌午时,小篮子里的苦碟儿菜也装满了。下山回家时,我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小篮子像球儿似地又蹦又跳滚下了山坡!随着篮子的跳跃,篮子里的苦碟儿菜洒了一路。我的手背也被荆棘扎破了,血一滴一滴往下淌……
娟姐急忙跑过来扶起我,从她的旧棉袄破绽处揪下一小块棉絮按在我淌血的手背上。血止住了,我走下山坡找到小篮子。篮子里空空的,连一棵苦碟儿菜也没有了,我的两眼泪珠儿一滴滴往下淌。娟姐看着我,伸手从她的篮子里抓了一把苦碟儿菜放到我的篮子里。接着,小兰、小花和小二、小牛都从自己的篮子里抓一把苦碟儿菜扔进我的篮子里。我的小篮子装得满满的,比谁的都多了……
回到家里,妈妈把苦碟儿菜择净,放在清水里洗去泥土,水灵灵地端上饭桌,然后又端上一碗豆瓣酱。全家人你一箸我一箸夹着苦碟儿菜蘸酱吃,吃得几张嘴都绿汪汪的。爹满脸盈笑地对我说:“春生,明天还去采苦碟儿菜,趁着开春季节多采些吃,过十天半月苦碟菜就老了……”
家乡人祖祖辈辈爱吃苦碟儿菜,说吃苦碟儿菜提气、爽神、明目、清火,又能使人增加食欲。仿佛吃了苦碟儿菜春的精髓、春的希望就注满了全身……
龙抬头文章6:难忘野趣故乡春
文/杨友
“二月二”了,“龙抬头”了。偏爱大山的太阳扬起笑脸儿,把刚刚从冬的睡梦中醒来的山坡抚弄得躁动不安“春心”荡漾,春的“潮”便四处汹涌了……
向阳坡上,一种紫蓝色的花儿在衰草中露出笑靥,微启嫩唇,欲笑欲歌。其实她并不那么隽秀,并不那么招摇与撩人,但她满心都是美美的歌,她真的喜欢唱歌,但她却从不“独唱”,她总是喜欢与男孩女孩“合唱”—— 唇对唇地合唱。过了“二月二”,男孩女孩便三五结伴走上山坡,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最先发现的便是枯草中一朵朵紫蓝色的花儿!他们争先恐后地伸岀手揪下一朵花儿,劈下一片花瓣儿,然后放在唇边“吹”,顿时发出“笛笛”声,清脆,悠远。家乡人就把这种花儿叫作“笛笛花儿”。这平平常常的小花儿年年“苏醒”早,领先春之风骚众芳莫能与之匹敌,以其先声夺人,出尽了风头,成了名负其实的山中“花魁”……
“笛笛花儿吹响,苦碟儿菜伸膀”。笛笛花瓣可以当笛笛吹了,“苦碟儿菜” 闻声而起,也伸展开碧绿的叶儿。记得小时候,每当初春的早晨,北山坡上便响起清脆的“嘀嘀”声——不知是谁家的毛头小子吹响了笛笛花儿!小小子、小丫头们便挎起荆条篮子手拿小刀或小铁铲风风火火地岀了家门,三五个结伴直奔村北的向阳坡……
村北的向阳坡上生长着很多的苦碟儿菜,齿状绿叶宽宽的、薄薄的,紧贴着地面向周围伸展,形成翡翠般的“碟儿”状。采一片嫩嫩的绿叶,用手指一掐便流出奶汁般的白浆,放在嘴里咀嚼着,味道苦苦的,所以人们叫它“苦碟儿菜”。苦碟儿菜味虽苦,但随着苦味在嘴里的蔓延,一股清凌凌的芬芳便注入你的肺腑,直冲你的脑际。这时候,你才会感觉到蕴于苦味中的美妙……
随着笛笛花的嘀嘀声,七岁的我和几个小伙伴儿挎着篮子带着铲刀急匆匆地来到北山坡。向阳坡阳光暖暖的,土坎儿、石缝旮旮旯旯都长岀了苦碟儿菜。选中一棵苦碟儿菜后,我把小刀伸进泥土里,轻轻地一扭,苦碟儿菜便像轮子似地悠悠地滚动下来。一个,又一个……跑了几个坡坳,到快晌午时,小篮子里的苦碟儿菜也装满了。下山回家时,我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小篮子像球儿似地又蹦又跳滚下了山坡!随着篮子的跳跃,篮子里的苦碟儿菜洒了一路。我的手背也被荆棘扎破了,血一滴一滴往下淌……
娟姐急忙跑过来扶起我,从她的旧棉袄破绽处揪下一小块棉絮按在我淌血的手背上。血止住了,我走下山坡找到小篮子。篮子里空空的,连一棵苦碟儿菜也没有了,我的两眼泪珠儿一滴滴往下淌。娟姐看着我,伸手从她的篮子里抓了一把苦碟儿菜放到我的篮子里。接着,小兰、小花和小二、小牛都从自己的篮子里抓一把苦碟儿菜扔进我的篮子里。我的小篮子装得满满的,比谁的都多了……
回到家里,妈妈把苦碟儿菜择净,放在清水里洗去泥土,水灵灵地端上饭桌,然后又端上一碗豆瓣酱。全家人你一箸我一箸夹着苦碟儿菜蘸酱吃,吃得几张嘴都绿汪汪的。爹满脸盈笑地对我说:“春生,明天还去采苦碟儿菜,趁着开春季节多采些吃,过十天半月苦碟菜就老了……”
家乡人祖祖辈辈爱吃苦碟儿菜,说吃苦碟儿菜提气、爽神、明目、清火,又能使人增加食欲。仿佛吃了苦碟儿菜春的精髓、春的希望就注满了全身……
龙抬头文章7:风轻冰软龙抬头
文/冯增芹
阴历二月二,相传是龙抬头的日子。龙要抬头,自然得借助水势了。天渐暖,风柔,冰雪软成一脉脉春水,便是龙抬头的理由了吧。扬扬洒洒的细雨,此时一场一场,溅起漫空泥土的湿香,撩拨花草树木成长的渴望。
今年的二月二,与惊蛰节气重合。传说中的龙,也要随一声春雷,仰头晃尾蠕起蛰伏的身子,与季节一起开始舞动。
家乡,沂蒙山腹地一个小镇,留给我关于二月二的记忆还是这样鲜亮。春意渐浓的这一天,定下一个节日,供人们狂欢。没仔细考究,二月二的节日到底是从哪朝哪代开始,到现在,便是许多关于二月二习俗的记忆了。
记忆里二月二的小镇庙会,比过年的氛围不差毫厘。有民间艺人自发组成的龙狮队,秧歌舞,童子扮观音、财神……从四方乡村里走来。一大早就装扮好,敲锣打鼓,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穿行。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挤挤挨挨,翘首等待。一队队黄袍马褂,一个个腰飘红绸,一尊尊童扮诸神,跳着闹着走过。人潮涌来涌去,红男绿女,新装艳服,配搭着这个节日的热闹。街道旁边撒出五彩纸屑,所过处便留下一路缤纷的色彩,多日扫不尽,节日的余味,黏住小镇,久久不散。
人们最后聚集在镇东一个叫玉泉观的道观,锣鼓鞭炮一通响起,龙腾虎跃,狮舞灯转,参神朝圣,祈福消灾。
人所祈的最大愿望就是五谷丰登,家人健康。所以,家乡的二月二,还有个重要的习俗:炒料豆。豆是黄豆,家家粮囤里精选细挑出来的,经过水煮细炒,喷香酥脆。有“吃了二月二的豆,不出疹豆牙不锈”的说法。有“二月二的料豆蹦蹦响,今年谷豆都满仓”的说法……
二月二的料豆,每人都要撒到庙里一把,敬神。那年岁,人们许多的愿望,就托付于神像面前。神像无言,默默承载着许多重托。据说,庙里的豆子是不能捡来吃的,“吃了神仙豆,长疮就够受”,那时,人们都信。
听说,有一年粮食歉收,来年二月二庙会过后,庙的门板在某个夜里被启开,有人把神的料豆扫净,装了几麻袋,偷偷藏了起来,让一群乞丐掺着野菜渡了一个荒春,这个人就是我的外祖父。听说,外祖父装完豆子,对着神像磕了几个头,戏说: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跟我计较,您就少吃一年,有疮都给我一个人长,叫人活命要紧啊!
春风揉着阳光,掺着细雨,吹开人如春芽般萌动的心。二月二随着千百年历史的脚步,走到了今天。小镇的习俗里,还留下一把料豆,装在孩子们的兜里。
龙抬头文章8:龙抬头的日子
有了雪的陪衬,红红的对联才显得那么醒目;有了摇曳的红烛、飘香的美酒、爽朗的笑声,春节才显得那么热闹。站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我宁愿做个雪人,也要去感受一番那故土的味道。春节刚过,元宵节就粉墨登场了,什么红红的灯笼、欢快的乡村锣鼓、热闹的秧歌,高潮迭起,又着着实实忙欢了一把。
俗话说,不过十五,不算过完年。那么,随之而来的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则无疑又是一台谢幕的压轴好戏!这不,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又向我们遥遥地走来了哟!
每逢农历二月初二,是天上主管云雨的龙王抬头的日子,从此以后,雨水会逐渐增多起来。因此,这天就叫"春龙节"。在胶东农村,广泛的流传着"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的民谚,寄托了人们祈龙赐福、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强烈愿望。记得小时侯,每当二月二这天早晨,家家户户都要打着灯笼到井边或河边挑水,回到家里便点灯、烧香、上供。这一天,家家户户还要吃面条、炸油糕、爆玉米花,比作为“挑龙头”、“吃龙胆”、“金豆开花,龙王升天,兴云布雨,五谷丰登”,以示吉庆。
其实,逛庙会,观花灯,观看秧歌表演,才是最好的去处。
玉皇庙就在我们村子前边一箭之地,每年的二月二这天,是盛大的庙会,远远近近的人们都要暂时放下一切杂七杂八的事务,前来烧纸烧香。伴随着那扣人心弦的锣鼓声,如风摆杨柳的秧歌扭起来了,长长的龙灯舞起来了,小小旱船跑起来了,高高的高跷踩起来了……大春哥、春花姐和我,我们这些半大孩子,除了看别人磕头作揖,求平安、求发财,更有求婚、求子,祈求玉皇爷保佑全家老少平安、和睦之外,最喜欢看的就是猪八戒背媳妇了。瞧那媳妇,多俊秀呀!白净净的脸蛋,苗条条的身子,又大又亮的眼睛,满眼含春、顾盼生辉,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娇媚可人!我这十五、六岁的少年都羡慕的要命,我也分明看到了十八岁的大春哥的一双眼睛,就象被一跟无形的红线栓住似的,老是围着那俊媳妇转呀转。我就想,呀,你肯定是看上人家了吧?那好吧,那俺就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吧!
都说无巧不成书,这话一点也不假!就在那猪八戒背着那俊媳妇蹦蹦跳跳,洋洋得意的时候,装猪八戒的那小子偏偏崴了脚脖子,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脚脖子,痛的直吸冷气,戏眼看就要演不成了,人们都直咂嘴,直摇头,都为看不成这精彩的好戏感到可惜了!救场如救火,就在这时,大春哥自报奋勇,接替了装猪八戒那小子的角色,背起那俊媳妇蹦蹦跳跳起来。我分明看到了,大春哥一上场,春花姐一下子就拉下了脸子,一副生气的样子。就在猪八戒向那俊媳妇调情的时候,结果把绑在人家衣服里边的两个大气球,给挤了出来,鼓鼓的胸脯顿时瘪了下去,大春哥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旱烟味儿和口臭味儿,这才知道,背在身上的这个人,并不是个什么大美女,而是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大男人。大春哥一气之下,撒手扔下那个“俊媳妇”,拔腿就钻进了人群里。顿了个腚顿的“俊媳妇”,捂住个屁股直哎哟,嘴里还一个劲儿地直嘟囔:这小子肯定是那根神经出了毛病,要不怎么舍得扔掉俺这么个大美人呀!这才惹的我和春花姐笑呵笑,笑出了眼泪,笑弯了腰。
因为看了一次“猪八戒背媳妇”,惹起了春花姐的满腹牢骚,记得后来春花姐跟我说过一次,说大春哥心里抱着个转葫芦,摇摆不定,见一个,爱一个,这种人靠不住哩!当时我就美美地想,春花姐,你没忘记小时侯咱一块儿“过家家”吧,头顶花手巾或是柳条帽,俺是新郎,你是新娘,等以后你就给俺二小当媳妇吧!
年少的事,简直就是一场春梦。明明我想春花姐想的要命,其实也只不过是我的一相情愿罢了。兄弟们多,吃没好的,穿没好的,日子过的紧紧巴巴,家无梧桐树,怎能招来金凤凰?唉,那就把春花姐珍藏在心底吧。只不过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变化。看看到了嫁人的年龄,听说春花姐那住在城里的二姨,给她在城里找了个瘸子对象,好有个城市户口,好进城里享福。除了春花姐一个人不同意外,全家人都同意这门亲事。春花姐火刺刺地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谁同意谁去,反正我不去!”还把那瘸子的八百块彩礼钱扔出了门外,她打定主意要跟大春哥砸坷拉种地。新婚之夜,春花姐对大春哥说:“狗到哪里都吃屎,老虎到哪里都吃肉,眼下都自己做主种地了,俺就不信这日子好不起来!”后来的实践证明,春花姐的选择是对的!我打心眼里佩服我们的春花姐了!
在这里,不能不说说春花姐和大春哥相亲的经过,说来还挺有趣呢!春花姐听说大春哥在全村第一个建起了养猪大棚,早就想前去见识见识。毕竟还只是在心里想人家,一个人去总不合适,就邀上了专门给人家保媒的三姑一同前去。两人刚刚走进养猪大棚,就听见从里边传出一阵悠扬、悦耳的音乐声,春花姐就拍着花掌说:“看来大春哥这人还挺浪漫、还挺有趣哩!”大春哥闻声从里边走出来,一看是自己早就想坏了的春花姐,就赶紧解释说:“我这是给猪们放音乐听呢!”原来,大春哥从报纸上看到,经常给猪听听音乐,猪会老老实实睡觉,肯上膘哩!春花姐还看到,大春哥养的猪,一头头安静、悠闲地在干净的水泥地上,或眯着眼睡觉,或漫步,饮水还用上了吸嘴儿,干净、卫生……看到这些,一种幸福、美妙的感觉涌上春花姐的心头,回来的路上,春花姐悄悄扯一把三姑的衣角,压低声音说:“三姑呀,你就成全俺吧,这门亲事,俺愿意!”果然,当大春哥养的第一批大肥猪装上肉联厂的大卡车上的时候,春花姐就象一朵粉红的桃花一样,飘进了大春哥的家门,成了大春哥的媳妇……
这不,大春哥和春花姐除了种好十多亩承包地的同时,还真的迷上了养猪哎,从刚开始的几头、十几头,滚雪球一般,发展到后来的几十头、几百头,成了响当当的“猪司令”。特别是碰上去年百年不遇的好行市,据保守的估算,一头猪,就能挣上一千多块,几十头、几百头,又是个什么数字?可发大啦!那还是在春节前,我在腊月集上卖对联的时候,大春哥开着一辆黑亮的“上海大众”轿车,找到我,喜眉亮眼地用手拍拍轿车说:“我说大兄弟,你哥我养猪都坐上了这家伙,是不是给我来一副养猪大发财的对联!”好哩!嗨海,刚才碰上了老同学万福这个“羊司令”,要我给他来一副养羊大发财的对联,现在又来了个“猪司令”,你说妙不妙?妙呵,实在是妙呵!
就在不久前,村里的主事人找到大春哥,说二月二玉皇庙山会马上就要到了,是不是把你们的锣鼓队和秧歌队再调动起来,让大伙再乐和乐和。其实,大春哥早就有这个打算。是呵,春节刚过,元宵节也过去了,大伙好一阵闹腾!二月二盛大的玉皇庙庙会快要到了,应该好好乐一乐呀!消息一传出,春节前拉起的那两支人气很旺的人马,很快又聚集起来了,一支由大春哥当领头的锣鼓队,一支由春花姐当领头的秧歌队!都说盛世传佳话,莫非大春哥和春花姐要上演那出让人看也看不够的猪八戒背媳妇?岂不快哉美哉!那肯定会让人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消息就象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远远近近的村庄,!快来瞧瞧吧,欢快的锣鼓响起来了,醉人的秧歌扭起来了!大春哥打起鼓来敲起锣,还是那么有劲儿,摇头晃脑,手起手落,简直比年轻小伙还劲头十足。春花姐呢,都四十几岁的人了,丰韵仍然不减当年,扭起秧歌来,瞧那迷人的身段,那柔软的腰枝,那鼓鼓的胸脯,那轻盈的步子,那满眼含春、顾盼生辉的眼神……啧啧,比比当年猪八戒背的那媳妇,不知要胜过多少倍呢!不说那媳妇是一只秃尾巴老鸦吧,我们的春花姐简直就是一只好美好美的凤凰哩!
值得一提的是,每年的二月二这天,差不多是在惊蛰前后,“惊蛰一犁土,春分地气通”,“过了惊蛰节,春耕不停歇”,从此胶东农村的家乡就到了春耕大忙的时候。为了动员人们赶快投入春耕生产,不误农时,据说二月二这天,过去的当朝皇帝都要象征性地率领文武百官,出宫到他的“一亩三分地”耕地松土。记得小时侯曾看见过一幅年画,叫《皇帝耕田图》,画中是一个头戴王冠、身穿龙袍的皇帝正手扶犁耙耕田,身后跟着一位大臣,一手提着竹篮,一手在撒种,牵牛的是一位身穿长袍的七品县官,远处是挑篮送饭的皇后和宫女。画上还题了一首打油诗:“二月二,龙抬头,天子耕地臣赶牛,正宫娘娘来送饭,当朝大臣把种丢,春耕夏耘率天下,五谷丰登太平秋。”这幅画也说明人们希望有一个开明的皇帝,能够亲自春耕夏耘,使普天之下的老百姓能够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哦,二月二,龙抬头,这是一只乡情浓浓的故乡的春歌!那么,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希望的田野上,在密密的树林里、在鸟儿伶俐的翅膀上、在人们暖暖的心头上……【写于2008年3月10日】
龙抬头文章9:二月二想起母亲
文/洛水
二月二,龙抬头。夜幕下,我不识龙角星,更辨不出隐现的苍龙七宿。抬眼低眉,浩瀚的星河里,倒是白发如雪的母亲,愈来愈面目清晰。
记得二月二这个日子,全拜母亲所赐。这天,她一准押着我,去剪“龙头”。我讨厌剪头,尤其是剪光头。她可不在乎我在乎什么,只在乎她在乎什么。母亲摩挲着我的光头,乐呵呵地说:剃龙头,好彩头!希望今年能开个好头,从头开始……
最初,我以为母亲是在对我说,望子成龙嘛!为了不剃光头,我发奋学习,期末捧回一个奖状。但是没用,到了龙抬头,依然又“从头开始”。我懵懂感到,母亲虽然看着我说那话,但绝非仅仅说给我听。她还有什么别的希望呢?还有什么比在乎我更在乎的呢?
“光油头光又光,白天赛太阳,晚上赛月亮。”那些年,光头照耀,我摸黑成长。
二月二日这天,母亲照例起得很早。院里院外,她用清灰撒出很多圆圈,一环一环,绕山绕水。但事与愿违,她没能引来龙,鸡鸭鹅倒是驱之不散。就喊我看守。被母亲敲打多次后,我才弄明白,那灰是引龙灰,放粮食的圈是粮食囤,放硬币的圈是钱囤。那些年,她经营的日子一直清寒而艰难。
虽然要剪光头、起早看灰囤,二月二也并非一无是处,还有好吃的,比如煎饼、炒豆。煎饼那个香啊!外焦里嫩,香飘十里,沁人心脾。虽然一贯风风火火,但此时,我比大家闺秀还矜持。风箱拉得慢条斯理,待母亲摊好递给我,也不舍得大口吃,斯斯文文地一小口一小口,吃不露齿。一个七尺男儿,愣是吃出小家碧玉的风姿。
“二月二,吃豆豆,人免灾,地丰收。”母亲黄豆没少炒,我也没少吃,“大囤满,小囤流”的愿望却鲜少实现。多年后,我才发现她是多么怀才不遇。那时,我已结婚,知道二月二要接女儿。但从没有人接母亲!外婆、外公死得早,她只有婆家,没有娘家。这辈子,她过得太要强!
二月二日,我在日历上画一个圈又一个圈……小城里,没有清木灰,没有院落,没有粮食,只能纸笔代替。画着画着,我就想起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