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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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声文章1:安放蝉声

文/冯增芹

家附近有一片树林,当热潮一股一股涌来,蝉声也已经稀稀落落响起。有蝉声的夏,更觉热得火辣。

少年时,蝉多。越是热得心焦,雄蝉越是一大群昂昂高唱。不拿出点闲静的心,听久了,会让人头晕耳鸣。雌蝉则占据最嫩的枝梢产下它们的卵。有蝉卵的枝头会枯掉一大截,蝉多,枯枝便多了。

整个夏天,动植物大都热得没了精神,只有蝉,兴头饱满,世界好像只是它们的。你想,几年漫长黑暗,才抓住这惟一属于它们的季节,任谁也不舍得悄无声息就随了秋风。

夏季一到傍晚,蝉就要陆续出洞,去完成它的蜕变之旅,每棵树上都会爬很多。我也经常跟着别人去抓,一不小心,脚下就会踩到一只。那时,没想到随手可得的蝉,会变成稀罕物。从农家饭桌到城里人的厨房,再到大大小小餐厅。蝉,被精厨细做,道道味美。一路走来,也身价倍增,二三十元一斤是最普通价位。自此,蝉,走向生存的尴尬。

人能到的地方,蝉便不能从容钻出洞来,褪去外壳,在树上安心晾干它的翅。它得躲过许多刮地的锄,眩亮的电瓶灯,高举的竹竿……最后,藏在叶的最高最密处,别弄出一点声响,小心翼翼伸开它柔嫩薄透的翅。等粉绿的脉络慢慢变成黑色,它才可以飞翔在晨曦中。这一蜕变,比几年地下生活艰险许多倍。于是,蝉声稀疏了。

沸沸扬扬的蝉声,成了夏天最深刻的记忆。那些聒噪,在今天的居所却是不可得。仔细想来,那本不就是自然的乐章吗?自由豪放,浑然天成。人类,挥着指挥棒,把原本澎湃激昂的一章,噶然休止。只留下断断续续那么一声两声,听来丝丝微凉。

真害怕哪一天,蝉声会永远离去。没有蝉声的夏天,我感觉,可就是病态的了。

不知何时,墙外梧桐树上有蝉鸣,断续传来,惊喜。不久,还会有枯枝藏了蝉的卵吧?若那样,我就把那棵梧桐用栅栏隔起来。几年过后,蝉会钻出地面,悠然爬上枝干,蜕变成长裾矜矜的歌者,然后气定神闲地繁衍。这样,就会多一些蝉声,安放在我们的世界里,夏天便是一个又一个完美的季节。

蝉声文章2:夏日蝉声

文/高亚平

《庄子》有句:“蟪蛄不知春秋。”年轻时读此句,不知其意。一翻注解,明白了,原来就是寒蝉。寒蝉春生夏死,夏生秋死,自然不知春秋了。不过,这里的“春秋”须说明一下,它并非我们常说的春季秋季,而是指一年。蝉寿命短,当然不知“一年”是怎么回事了。我自小生活在长安乡下,长安属于关中,在秦岭以北,比较寒冷。在我的印象里,我们那一带似乎没有春蝉,有的只是夏蝉和秋蝉,夏蝉尤其多。夏日正午,或者黄昏,天晴时节,行进在山间小路上,或者川地的河滩边,便可听到盈耳的蝉声。那真是蝉声的海洋,各种各样的蝉声,高的低的,长的短的,尖细的粗犷的,一波一波,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绝如缕,把人的心都能叫乱。昔人用“蝉声如雨”来形容,我以为是再恰当不过了。

也许是自小生活在乡下的缘故吧,我喜欢听各种虫鸣鸟叫,尤其喜欢听蝉声,觉得那简直是天地间最美妙的音乐。尽管我已离开故乡多年,但这种爱好,一直未改。每年的夏秋时节,我都要抽空回老家看看,在家乡住上几天,喝一喝家乡的水,吃一吃家乡的饭,自然也会到家乡的田间地头走走,看看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田土,熟悉的河流小树林,也顺便听听蝉声。在我的记忆里,蝉声是和天气有关的,若天气晴好,蝉鸣便会异常的响亮、悦耳;如天阴或者下雨,蝉儿的叫声就会发闷,甚至有些嘶哑。尤其是大雨前的闷热天气,蝉声简直有些歇斯底里。我喜欢天气晴朗时的蝉声,天气晴朗时,高卧故乡老屋南窗下,听蝉儿高一声低一声的吟唱,那简直是一种享受。在樊川中学读高中时,暑假里,我常常爱一个人带一本书,溜溜达达走到小峪河边,躲进小树林里,脱掉鞋子,把脚伸进清凉的水里,边听蝉鸣边读书,那是我少年时期最旖旎的梦。可惜,这种梦现今已经不再。

听蝉声最好是在寺庙里,环境清幽,蝉声也愈加的清越,如箫管,若长笛,若丝竹,随你怎么想,都不为过。期间,如有一二老衲,跌坐蒲团上,不念经而打盹,那情境,似觉更妙。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夏日,我在终南山南五台的圣寿寺,就曾见到过这一情景。时值正午,蝉声如潮,充满了整个山谷,而一位居士就坐在寺门口的石墩上,安然地打盹。他双手间长长的念珠串,也一动不动,垂挂指间。我当时想,这么热闹的蝉声,也不能惊醒一个清修者的梦,他难道心中真的是无牵无挂吗?那时的圣寿寺因年久失修,已相当破败,近乎荒寺,没有院墙,亦无大殿,除了一个残破的山门,数间破屋,两座佛塔,就是几棵参天古槐,还有无尽的蝉声。如此境遇,能安之若素,这位清修者该是多么的高洁呀。我没有打扰那位清修者,只是轻手轻脚地在废寺里转了转,触摸着历经千年风雨的砖塔,一瞬间,我的心也清静到了极点。听蝉声还宜于水滨。水流潺潺,蝉声绵延,水声和着蝉声,婉约有致,亦妙。当然喽,山谷中也很适宜听蝉声。那需邀一二挚友,于盛夏最热时,不急不慢地行进在山间小道上,有风吹过,林木沙沙,而蝉鸣时断时续,飘入耳中。身临其境,便会洒然有出世之想,足以忘忧。去年秋天,游滇池,登西山,闻蝉声,我就曾有过这种感觉。所不同者,那次听到的是秋日蝉声,而非夏日蝉声。

有人说,蝉儿鸣叫,是雄蝉用鸣声吸引雌蝉来交配,也许吧。但我从中体味出的只是自然的和鸣,是大地的欢歌。还有人说,蝉是害虫,吸食树木的汁液,会造成树木死亡。我想,这也许只是人的想法。若从蝉儿的角度来讲,没准还认为人是害虫呢。“饮风蝉至洁,长吟不改调”。我们还是学学苏学士,学学古人吧,相信蝉是餐风饮露,是高洁的,尊重自然,尊重造物,这样,我们在炎炎长夏,才会不觉得寂寞,在清亮如水的蝉声里,才会过得更有滋味。

蝉声文章3:秋之味

文/李梅

阳光正燥,蝉声正闹,微风来时,只能感觉到它轻柔的触角。尽管如此,秋,还是来了。看那一棒棒垂着褐色胡须的玉米就知道了,看那一嘟噜一嘟噜鼓鼓的大豆荚就知道了,看那红薯秧、花生秧下,隆起来裂开一条

条细细裂缝的根部就知道了。

秋来了,来得悄无声息,来得不着痕迹。

但乡亲们知道,他们用敏感的嗅觉嗅出飘荡在空气中纤细的秋,它像一条丝线,牵动了乡亲们的嘴角——终于有鲜美的滋味儿来结束这个苦夏了。

挎个竹篮,到大豆地里摘下半筐饱满的豆荚,再到花生地里,拔几棵花生。那玉米棒是绝不可略过的一道秋味,在密不透风的青纱帐里,挑选有着黄褐色胡须的大玉米棒,咔嚓一声掰下。刚掰了几棒,汗水就在身上汇成一道道小溪,湿了衣服,淹了眼睛。可

为了吃,这点热岂能不忍受?如果觉得还不够,那就

去红薯地里用镰刀割去纵横交错的藤蔓,一钉耙下去再撅起,几个纺锤一样的红薯,就从土里蹦了出来,脱去大泥和根须放进筐里。

满载而归,蹲在水井边,豆荚和花生倒出一半带壳清洗,盐水煮熟。另一半剥壳,饱满圆润的豆粒,叮当落盆,留一部分下锅,再拿一部分到村口的石臼,用大石锤捣碎,放入盆里,撒下盐、鸡精、生抽等调料,再撒少许面粉搅拌均匀,摊在平底锅内,用油煎至两面金黄,香味氤氲弥漫,一遍遍挑逗着你的味蕾,让你体验着垂涎欲滴的滋味。

玉米棒剥去青衣,黄灿灿的玉米排列整齐,指头轻轻一掐,鲜嫩的汁液就淌了出来。锅内添水,将玉米放进去,十分钟后,就有玉米的香甜顺着蒸气漫了出来,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红薯洗去泥削皮,切块放进锅里,再辅以玉米粒,青豆,花生仁。大火烧开,面粉调成糊状,倒进锅里,搅拌均匀,多次烧到滚沸,一锅具有皖北特色的稀饭就做好了。

夕阳落下树梢,炊烟结束了袅袅,倦鸟归了巢,农家小院的饭桌上,一桌秋之味已摆好:一盆黄灿灿的玉米棒,一盆盐水煮青豆花生,一盘煎好的青豆饼,一碗混合了青豆粒、黄玉米、红花生、白薯块的面稀饭,还有炒豆角,炒青椒。这是秋赐给人间的一道盛宴,朴实、醇厚,又充满诱惑。

但对孩子们诱惑最大的还不是这一桌秋宴,他们的心还挂在田野,只盼着秋深点,再深点。那散布在路边、沟沿、庄稼地里的宝贝还正在长呢,黑豆差一点就全黑了,香泡子的皮刚泛黄,马泡还是青青的,硬得像弹珠。等秋再往深里走一些,它们全都熟透了,黑了,黄了,软了,那才是大自然真正的馈赠。黑豆的甜,香泡和马泡的香,是任何水果也代替不了的,也是任何商人也模仿不了的美味。它们只属于田野,只属于秋,那是需要孩子身体力行去寻找的另一场盛宴,享受之余,更让人畅快的是那种在寻觅之后的获得感。

远离土地多年了,可一到秋天,我必回家一趟,只为了品尝第一口浅秋之味和那一种无论走到哪里都忘不了的亲切感。

蝉声文章4:走进秋天

文/张晗艺

稻穗儿熟,蝉声儿消,秋天的太阳更红更骄,秋天的空气更甜更好。这就是美丽的秋天。但是,我更喜欢的还是那可以让空气更甜更好的果园。

在秋天,走进果园,就会有一阵果香味扑鼻而来,可好闻了。再看看果实吧,瞧!苹果一个个光鲜红润,仿佛胖娃娃的小脸蛋,可真想咬一口呢!嘿,葡萄也成熟了,它们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紫水晶,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真美呀!哈,红彤彤的柿子也很漂亮,就像一个个小灯笼挂在树上,更给果园增添了几分丰收的喜悦……当然,这一切不仅仅是秋天的功劳,更是农民伯伯们的功劳呀!是他们用辛勤的汗水创造的。看,他们脸上正挂着微笑呢!

你喜欢秋天的果园吗?那就去看一看吧!

蝉声文章5:蝉声悠悠润心怀

文/国斌

听蝉的感觉,有时候就象听一首记忆中的童谣,会把我的思绪带回那已在时光中远去的童年。虽然时光久远,但是流淌在心里总是快乐的,甜蜜的。而有时候听蝉在树枝上吟哦,又象是在听一首哀怨的诗,更象是在听郑源的忧伤情歌,流进心里总会让我想起与敏儿妹妹的那一段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缘份。

世间的友情和爱情,我想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说是缘,的确一点都不错,说不是缘,也的确一点都不假。不管怎么样去看待人生的际遇和恩爱,那些美丽忧伤的故事,已经那么如人所愿的发生了,也那么让人失望的看到了结果。

就象我和敏妹妹的家一样,相隔不到一里地,本是一出门就可以看到敏儿妹妹家,轻轻一喊就可以叫上敏儿妹妹一起玩。但是偏偏中间就长了那么一座小小的石山,把我和敏儿妹妹硬生生的分隔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里。我家在石山上面,敏儿妹妹家就在石山下面。而更让人遗憾的是,明明在一个村子里,却因为一条小小的干河沟无情的把我和敏儿妹妹分在了两个不同的区级地域,敏儿妹妹是阳洞区,我却属于甲马池区。于是就有了那么多的美丽的青春故事,有了那么多遗憾的情感传奇。

山村的白天是小孩子的乐土,山村的夜就是儿童们的摇篮。特别是夏天,山村的白天和黑夜都成了小孩子的琼台瑶池。

一到夏季,很多个早上,天刚朦朦亮,我就会吵着妈妈起床,脸都顾不上洗,就天真烂漫的跑到敏儿妹妹家敲门,一边叫着敏儿妹妹的小名:敏儿妹妹,敏儿妹妹……然后就听到敏儿妹妹的妈妈起来开门,敏儿妹妹就睡眼睲松的跟在***妈的身后,开心地看着我,一边奶声奶气的叫我:斌哥哥,斌哥哥……***妈则会温和的看着我微笑,然后无奈的说:这两个孩子……然后我们两个孩子就在敏儿妹妹家院子里玩,玩着玩着就被那些早起的咪啦子(我们家乡对蝉的俗称)的叫声吸引到那座小石山上去玩了。

这座小小的石山是我们童年时代的乐园,石山上长有各种高大的树木,各形的石头;山里的各种昆虫就是我们童年时代大自然赐予我们的玩具。比如蟋蟀,绿绿(一种绿色外壳的昆虫,能飞),萤火虫。而咪啦子却是我们孩童的最爱,因为它很难捉到,声音却很好听。童年时代的我和敏儿妹妹就经常会一起站在一棵高大的树下,一边听着咪啦子在树上悠闲的鸣叫,一边仰着小头寻找那个小小的却能发出振耳欲聋的声音的虫子。一听就是几个小时,有时直到我们的妈妈大声地叫我们回家吃饭时还舍不得离开那棵树,更舍不得离开那个在高高的枝头叫过不停的小虫子--咪啦子。

很多时候,敏儿妹妹听着听着就要我给她爬上树去捉咪啦子,可是那时的我又爬不上树,她就要哭,还说她可以推我上去。于是我就经常爬上几尺高后,敏儿妹妹就在下面托着我的屁股用力地往上推,当然是怎么也推不到那咪啦子唱歌的高度。

记得那次也是为了给敏儿妹妹捉咪啦子,在一棵有小孩一抱那么大的树上,一只咪啦子正在挑逗我们似的卖力地唱着诱惑的歌,我们就悄悄地向它靠近。正好树的旁边有一大石头,高度刚好与那棵树的分枝处相平,我们就象两个小偷一样悄悄地爬上石头。相离那只咪啦子就一两米高的距离了,它还没有感到危险的到来,仍然在高兴的逗引着我们。我们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那石头上,盯着那只咪啦子兴奋地看着,敏儿妹妹用小指头指着树上,一边用手指竖在嘴巴上,示意我不要出声,一脸的兴奋象花儿一样在她的脸上开着,在夏风里摇曳着,散发出清纯的童年香,我就在大石上找着爬上树的地方。也正好,这石头离树身也就一两尺远,我攀附着石头上的一些小树枝,大胆的把身子向那棵树扑去,再用尽全身力气向上爬,终于爬上了那棵树的树丫。敏儿妹妹一见我爬上了树,高兴地跳了起来,欢快的说:斌哥哥好厉害哟!斌哥哥好厉害哟!

当我们从兴奋中醒悟过来,再去找那只挑逗我们的咪啦子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它早已飞走了。象是故意引诱我们上当一样,那只咪啦子又在另一棵树上开始它那引诱式的独唱了。对那只飞走的咪啦子遗憾一阵后,我才想到下树。当我想要下来时,才发觉下树不是上树那么容易了,树下是高坎,想要回到那块大石上已不可能。我在树上焦急地找录下树的方法,树下的敏儿妹妹见我不能下来,早已吓得哇哇大哭,一边坐在石头上伤心地叫着:斌哥哥,斌哥哥……我妈妈听到她的哭声后才从家里跑来,把我抱了下来。

嘿嘿,那次还挨了打。

那座小小的石山,就是我们两的花果山、水帘洞。一年四季都是我们两的乐园。在夏天的蝉声中,我们会听着蝉声,寻找着蝉。那时的我,只知道顺着声音去寻找蝉的影踪,对时常跟在我身后的敏儿妹妹不仅一点也不懂得照顾,甚至许多时候还感到烦。因为敏儿妹妹就象一只小花猫,总是跟在我的身后,喵喵的叫过不停。很多时候眼看就要捉到一只蝉了,却被她因为走不赢我而发出的哭声惊动了那胆小的蝉,只听呼的一声轻响,那蝉就从我的耳旁飞走了。这时候,我就恨死了她,会大声的吼她。她呢,就会嘴巴一撇,慢慢的浸出几滴眼泪,然后知错的稚气的向我认错:斌哥哥,我下次不哭了!

有时候是当我小心奕奕的用手一点一点地靠近那蝉时,却被她一声兴奋的惊叫又把蝉吓跑了。这样的情况呢,本是玩得高兴的她又要被我骂了。她又会有些后悔的向我认错:斌哥哥,下次我再不叫了。然后又和我一起去寻找咪啦子。

在太阳暖暖的日子里,敏儿妹妹玩着玩着就会说走不动了,但是又不想回去,于是我们就坐在树荫下的一个石槽里,我就一边听着蝉吟,一边用野草茎编织用来装昆虫的笼子,敏儿妹妹就叽叽喳喳地问我一些昆虫的秘密。这样玩着玩着,敏儿妹妹就会爬在我的膝盖上悄悄地睡着,一脸甜甜蜜蜜的笑容,嘴巴还会一动一动的象是在吃着什么。

就在对咪啦子声音的诱惑中,在对蝉的一次次寻找里,在敏儿妹妹一次次悄悄在我膝盖上的睡梦中,在敏儿妹妹梦中还露出幼稚的微笑里,我们就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了。遗憾的是,虽然我们天天在一起玩,就象一个院子里的伙伴,可因为所属区镇不同,我们却被迫分开上学,敏儿妹妹在阳洞上学,我在甲马池读书。

上学那天早上,我哭着跟妈妈闹,说要和敏儿妹妹一起读书,不管怎么样都不去上学。不一会,敏儿妹妹的妈妈也把敏儿妹妹带到我家了,笑着对我妈妈说敏儿妹妹也一定要和我一起读书才肯去学校。两位妈妈都被我们两个小孩子的倔强惹得无可奈何。但是最后还是我们认输了,终于被两位妈妈用软硬兼施的办法让我们各自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学校。

在对学校的选择上我们输了,但是在童心里我们还是那样离不开,只要一放学,不是敏儿妹妹跑到我家来玩,就是我跑到她家去耍。很多时候都是还没吃过饭,只把书包一扔,就一起到那石山上去听咪啦子,捉我们梦想中的玩具。

那一年的夏天,我们终于实现了我们的童年梦想。

那天,我们放了学,又一起在那石山上玩,一起听咪啦子鸣唱。这时,敏儿妹妹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对着我说:斌哥哥,给我捉只咪啦子吧,我把它装在里面,然后拿到学校去给我的同学看,好不好嘛!

那时的我虽然只有七八岁,但是总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所以就爽快的答应了她,并开始为我的小敏儿妹妹找寻容易捉到的咪啦子。

夏季里石山的树上虽然听着到处都是咪啦子叫,可真正要捉一只,那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我们经过半天的辛苦,终于捉到一只咪啦子放入她那个透明的玻璃瓶里时,敏儿妹妹高兴地搂着我又是笑又是跳,还一个劲的说:斌哥哥好厉害,斌哥哥真行哟!然后兴高彩烈的一路欢唱着小童谣向家里跑去。

好象小小可爱的敏儿妹妹刚刚转过那个小土坎,她那稚嫩的声音还在林中回荡,她那小手中装着咪啦子的玻璃瓶还闪着童年时代的光芒,那紫褐色的咪啦子还在瓶中扑棱着那对半透明的翅膀,小小可爱的敏儿妹妹就已经是个文文雅雅,说话含羞,留着一束马尾发,散发着幽香气味的青春少女了。

那时我们都已经是中学生了,一起玩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只有在每个周末才能在家里玩上一天,见一次面。我还是习惯地叫她敏儿妹妹,她也还是温柔地叫我斌哥哥。我们除了有时互相到家里讨论学习之外,期余的时间都会在那座小小的石山上度过。

不知是年龄改变了性格,还是性别决定了性格。每到夏季蝉声悠悠时,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个人走到石山上去玩,却再不是为了听蝉,而是为了想看敏儿妹妹。但是又不敢象小时候那样跑到她家去拍她家的门,大声叫敏儿妹妹出来玩。这时候,我就会拿出口琴,悠悠扬扬地吹着一些校园抒情歌曲,也会吹一些流行的爱情歌曲,让自己在悠悠的旋律中憧憬着浪漫的爱情。让我的琴声把我的敏儿妹妹吸引到小石山上来,吸引到我的身旁来。

当我吹着吹着时,有时候敏儿妹妹就会悄悄地从我身后出现,带着粉润的羞涩,微笑地说:哟,斌哥哥的口琴吹得多好哟,连咪啦子都静下来听你的琴声了。有时她会悄悄地站在我的身后,当我吹得入神时,她会突然一声娇吒,然后在我惊惧的反应中吃吃的娇笑不停。然后我们就会在石山上的石头上面跳过去跳过来,享受着与童年时代不一样的幸福和快乐。

不同的是,童年时代是敏儿妹妹老跟在我的身后,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现在呢,是我跟在敏儿妹妹的身后,想方设法地惹她笑,让她开心。

她有时会故意把我引到那棵我曾经下不来的树下的石头上,取笑我说:斌哥哥,还记得那次下不来了吗,要不是我伤心的哭喊,也许你今天都还站在上面呢。然后望着我调皮的笑。我也会随便跳进一个光光的石槽,回忆着说:敏儿妹妹,你还记得吗,在这些每一个石槽里,都有一段你爬在我膝盖上睡觉的童年故事,还经常流梦口水在我裤子上呢!我这样一说,敏儿妹妹就会满脸含羞,故作耍赖地说:没有没有,是你瞎编的。

那一天,也是炎炎烈日,知了在林间鸣唱着夏季的清凉,我又在石山上吹着我的悠悠口琴。敏儿妹妹突然从石头后面跳出来,又是娇声一喝,我故作吓了一跳。正想问她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她却嘴一嘟,把手藏在了身后,说:哼,你为什么骗我?

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反问她:我怎么骗你了呀!

敏儿妹妹嘟着嘴,侧脸对我说:其实你根本没有被我吓倒,是不是!

我一笑,开心的说:哈哈,说实话吧,你根本吓不到我。

她问为什么?我说:因为你自己出卖了你自己呀。

她有些不懂的问:怎么出卖了呀?

我笑着说:要是你一到就跳出来一吼,我可能还真的被你吓着,但是你每次都是到了好一会儿后你才跳出来,所以就吓不倒我了。敏儿妹妹还不明白,继续问我:凭什么?

我对她调皮一笑:因为你在后面一藏,你身上的香味就已经飘进我的鼻子里了。

她听我们这么一说,马上羞红了脸,低头羞语:你好讨厌哟!然后又愉快地笑问:我真的有那么香吗?

最后才拿出手里的东西一晃,说:你猜是什么?我猜了半天都猜不到。最后她把手一摊,微笑的望着我不言语,一脸幸福的样子等待着我的惊喜。

我一看,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只紫褐色的蝉,半透明的翅膀,一动不动的爬在瓶子里面。我一高兴说:哟,敏儿妹妹还玩蝉呀!她笑一笑,说:你好好看一看!

我从她的手中拿过瓶子认真端详着,好一会儿说:死都死了,还装着干嘛呀!

敏儿妹妹一下从我手中抢过瓶子,说:这个小瓶子,这只小蝉可是我们的童年时光里的童年故事哟!你还记得那次给我捉蝉的事情吗?

真是一石击起千层浪,一蝉引出旧时光,望着她手里的那个小玻璃瓶,端详着躺在瓶里的那只紫褐色的蝉,依然半透明的翅膀,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童年时代,仿佛又感觉到小小的敏儿妹妹搂着我的腰,兴奋的又跳又叫,嘴里不停的说着:斌哥哥好厉害哟,斌哥哥真行!

此时看着站在身旁婷婷玉立的敏儿小妹妹,略带羞涩的看着我微微的笑,感受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幸福愉悦之余竟在心里升起一缕淡淡的惆怅。

敏儿妹妹用一张粉润微羞的脸望着我说:斌哥哥,请你给我做件事行不行?

我一听敏儿妹妹这么客气的对我说话,我心里马上就感到一种失落,我微笑的说:怎么这样请我做事呀,好生疏的感觉哟!咱们还是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妹呀!

敏儿妹妹听我这样一说,于是就自由爽朗她笑一笑,说:好,那你就去给我捉一只咪啦子吧,我们要做一个昆虫标本。

我一时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天真的一笑,对敏儿妹妹说:没问题,敏儿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们捉到了一只咪啦子后,就回到敏儿妹妹家去做成标本。我们一起做了一个纸槽,取来标本针,想把咪啦子的两对翅膀平平地钉在纸槽上,保持飞行的样子。看着在手里挣扎的可爱的咪啦子,敏儿妹妹有些不舍的问我:斌哥哥,怎么才能把咪啦子弄死呢?我毫不在意的说:用标本针一刺不就死了吗!敏儿妹妹娇怯怜惜地说:不,那样太残忍了。我又想办法说:放在火炉上一烤就死了。敏儿妹妹还是不同意。我就两手一摊,说:那你就想办法吧。

敏妹妹幽幽的一笑,说:有了!我高兴地问她:什么办法?她却不说,只是一笑,就神秘地钻进了房间。过一会手里端着一碗水出来了。原来她到了一小碗白酒。敏儿妹妹把咪啦子的翅膀抓在手里,然后把咪啦子的头浸进了酒了,只几秒的时间,那只咪啦子就不动了,但是表面还是象活的一样,紫褐色的身体,半透明的翅膀。

我和敏儿妹妹开始做标本了,但是我的心事已不在做标本的上面。看着敏儿妹妹细腻粉润的手指,纤纤如笋的在我眼前灵巧的晃来晃去;感觉着有时敏儿妹妹的刘海在我额上轻轻地拂拭着,那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幸福和愜意。闻着从敏儿妹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一颗少年男孩的心开始在那个时候悄悄地动荡起来,许多的青春秘密也在小小的心里潜滋暗长,却又不改让那些秘密伸出头来。

时光易逝,人生易老。仿佛许多的青春故事都还没来得及演释,许多的青春疑问都还没找到答案,许多的人生事情都还没有做好准备。我和敏儿妹妹就已经高中毕业,又双双落旁待在家中。一个准备随时请人相亲,一个待在闺中,随时迎接踏门而入的媒人说亲。

夏季一年一季的到来,蝉鸣也一年一季的更换。就如我对敏儿的心事一样,也一年有不同一年的心事。常言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缘份是令人羡慕的美好姻缘。而千百年来的门当户对又常常给这种令人羡慕的姻缘设置了门槛。人与才的般配,人与财对等,门与户相对在很多时候只能让爱情发出无奈的叹息。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虽然我依然喜欢到那座石山上去玩,但是我已经不再吹口琴了,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某棵树下的石头上,听着蝉在树枝间长鸣不停,一浪一浪的蝉声犹如无形的海浪拍打着成熟的心岸。我也不再去那树枝丛里寻找蝉儿躲藏在哪里,任由它在林中,在我的头顶自由的吟唱。常常都是我一个人孤单的听着蝉鸣,直到夕阳落山,在妈妈的叫喊声中才慢慢地回家。

对于我爱一个人在小石山上听蝉的事,爸妈都知道我的心事,只是不说,但有时候会无奈的叹气,也会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些世俗规矩。我也知道那些世俗规矩,但是我就是放不下,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此时的敏儿妹妹已经在那次买户口的政治潮流中成了一名国家工作人员,我依然守护着家里的那几亩薄田,依然一个人孤单地守护着那一座小小的石山。年年如此,月月如此,日日不断。因为每个星期天,敏儿妹妹都会经过这条山路回家。有时她会顺便到我家去看看我父母,和我说说话,然后我自愿的要送她回家,她也欣然同意。但是我从没有把敏儿妹妹送到她家去过,只是送到那座小石山后我就看着她回去。不是我不想送,因为我不愿见她那个是国家职工的爸爸,敏儿妹妹也知道她的爸爸有些瞧不上我这个农村小伙,所以也就不勉强我了。

在一个星期天的黄昏,敏儿妹妹又和她的爸爸一起下班回家,在石山上遇上我,敏儿妹妹老远就亲热地叫我:斌哥哥,你在玩啊?敏儿妹妹刚一叫我,她爸爸就严肃地说:这么大的人,还象小时候的叫人,多难为情呀!敏儿妹妹一时羞红着脸却喜悦地说:叫习惯了嘛,有什么难为情的。然后叫她爸爸先回家,她要和我一起说会话。她爸爸严肃的拒绝了敏儿妹妹的要求,敏儿妹妹只好无奈的望了我一眼,然后跟着她爸爸回去了。

望着敏儿妹妹隐没在林中的倩影,听着林中蝉鸣的呜咽,我身乏心厌的躺进一个石槽里。望着头顶稀蔬的树丛,望向树丛外面的蓝天,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飘渺无依,变幻莫测,唯一感到真实的就是我所躺着的这个石槽,在童年时代,我曾经和敏儿妹妹一起相互依偎的躺过。

不知过了多久,敏儿妹妹悄悄的出现在我身旁,我依然躺在那个曾经和敏儿妹妹躺过的石槽里。敏儿妹妹坐在我的身旁,没有说话,我也没有问她,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听着蝉鸣,就象听着一首首流行的伤感的情歌。

敏儿妹妹毫无目的地望着身旁的树木,象是在搜索着我们留在石山丛林中的童年故事,她带着伤感的语音说:唉,斌哥哥,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嘛!长大了好多烦心事呀。

当夜幕悄悄地降临,当蝉鸣声渐渐停息的时候,敏儿妹妹才对我无限依恋又很无奈地说:斌哥哥,要不你又去复读吧,争取考一个大学。

任由敏儿妹妹在我身旁带着安慰和无奈的语气开导我,我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样的躺在那个石槽里,听着林中的蝉咪啦咪啦的吟唱不停。敏儿妹妹故作调皮的说:斌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这林中捉咪啦子的时候我问过你的一个问题吗?

敏儿妹妹停住话等我回答,但是我仍然没有回答她。敏儿妹妹柔柔的叹了口气,用鼻子撒娇的哼了一声,表示对我不理她的不满。她接着说:我问你蝉为什么叫咪啦子。你还没有告诉过我呢--你听,蝉叫起来的声音就是咪啦咪啦的,所以叫咪啦子了。

当夜幕悄悄的笼罩了整个村庄的时候,石山下的敏儿家里传来了她爸爸有些带怒的声音叫她回家,语音里明显的带着对我的不满。敏儿无奈地站起身,温柔的说:斌哥哥,回去吧。

大概是妈妈不忍心让我这样的被这份无奈的爱情所折磨,当敏儿妹妹再一次来我家玩时,妈妈就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以玩笑的口气对敏儿妹妹说:敏儿,你还记得你们刚发盟读书那时候的事吗?

一提起那时候的事,敏儿妹妹就有些害羞的微笑着不好意思的对我妈妈说:婶,你就不要取笑敏儿嘛,那时候人家小不懂事呀。

可是我妈妈还是要说,我妈妈对敏儿说:那时候你的斌哥哥死活都不去上学,说就是想和敏儿妹妹一起读书;敏儿呢,也不去上学,非要和你斌哥哥一起读书才肯上学。我妈妈突然把话停住,慈爱的望着敏儿说:敏儿,你知道最后我们是用什么办法让你们去上学的吗?敏儿羞涩的望着我妈妈好奇的问:什么方法?婶!

我妈妈幸福的笑了笑,说:就是让你做你斌哥哥的媳妇呀!说等敏儿长大了就嫁给你斌哥哥呀……我妈妈还想说下去,可是敏儿妹妹早已羞得抬不起头了,偷偷的看了我一眼,显出无限的忧怨和伤感。

而妈妈的玩笑话听在我的耳里就象是刀割,我一时气愤的对我妈妈说:你有毛病呀!然后就一个人带着心酸进屋去了。

那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对我妈妈发火。

敏儿妹妹走了后,妈妈走进我的房间,坐在我的床沿耐心地对我说:要不我们请个媒人到敏儿家去提亲试一试吧?听妈妈又这样说,我很想发火,但是又不忍心伤妈妈,所以就以背对着妈妈,只是不说话。

妈妈继续说:看敏儿那意思也许会答应的,要不然她都参加工作了干嘛还总是来看你,和你玩呢。

听着妈妈的耐心与希望,我心里真的想鼓起勇气对敏儿表白,但是由于我们两家家庭环境的悬殊,实在让我鼓不起勇气,更何况现在的敏儿已经是一名正式的国家工作人员了。不仅门不当,户不对,而且连人也不般配了呀。想到这些,我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要是万一敏儿不同意,那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相处呀。

妈妈见我一声不哼的躺在床上,有些气愤的站了起来,一边走出去,一边说:那你就这样空想人家一辈子吧。说完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当我还沉浸在对敏儿妹妹的单恋中无法自拔时,那天黄昏,敏儿妹妹突然约我到那座石山上去听蝉,她说她很想让我陪她再听一次蝉。这让我很是惊讶。在我的记忆里,从来都是我约敏儿妹妹去听蝉的,今天她竟然主动约我去听蝉,我还有点受宠若惊却又有些象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感觉。特别她还着重说陪她再听一次,这让我心里感到很是不安。

敏儿在前,我紧跟在她的身后,我们也没有说话。来到小石山上,敏儿找了一块很干净的石头坐在上面,我也紧依在她的身旁坐下。自从那次妈妈开了那样的玩笑后,我们之间变得好象没有以前自由了,所以好一会儿我也没有问她,她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地坐着。身旁树枝上传来一阵阵忧伤的蝉鸣声,在黄昏里的小山村里显得更加撩起人的悲伤心情和回忆起本已过去的快乐与忧伤的往事,在此时全都传化成缕缕悲痛了。这样过了好一会,我终于忍不住地问敏儿:什么事呀,敏儿妹妹?你第一次叫我出来听蝉。

敏儿妹妹有些伤感的看着我,很歉意地说:斌哥哥,要是有一天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会恨我吗?

当敏儿妹妹这样有些对不住我的说着时,我已经明白了今天她叫我来听蝉的原因了。顿时心里一阵酸,眼睛里就有了一些润润的感觉。为了不让我的敏儿妹妹难受,我强忍着心里的痛,抬头假装去寻找正在林中鸣叫不停的蝉,好让泪水不至于滑落。

敏儿妹妹也知道她已经深深地伤到了我,于是带着悲戚无奈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好多的事情有时候真的不是我们能够做得了主的,很多的事情不得不受凡尘世俗的捒缚,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有认命--我能在这里--这一生与你相遇,是我最大的幸福……后面敏儿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因为林中的蝉鸣声控制了我的整个思绪。此时此刻的蝉鸣就象是在为我和敏儿妹妹的青梅竹马的友谊正式落下了帷幕;象是为我这段单相思的爱情唱起了挽歌。

虽然我和敏儿妹妹的那种青梅竹马的友谊落下了帷幕,画上了句号,但是我还是离不开敏儿妹妹,我还是在那座石山上天天等候着敏儿妹妹的每一次经过,总觉得和她说上几句话心里就舒畅一点,生活就甜蜜一点。直到那一天再次与敏儿相遇后,我才下决心离开从小玩到大的敏儿妹妹。

那天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和往常一样依然在石山上听着蝉,等候着敏儿敏妹妹。当夕阳把整个石山染成一片金黄的时候,我听到了敏儿的声音,象平时一样和她爸爸一边谈着话,一边向石山这条小路走来。我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激动的是终于又等到敏儿妹妹了,害怕的是她爸爸的鄙视。当敏儿越来越近,快到我的面前时,我才发觉有点不对,因为那个男人的声音不象她爸爸。抬头一看,果然不是她爸爸。敏儿见我还是那样的等她,又是感激,又有些难为情的对我叫了一声:斌哥哥!然后就对身后的男孩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叫他先到她家去,自己留下来和我说话。

一切都是那样的结束了,一切都该过去了。当那个男孩转过那个小土坎后,我再也无法在敏儿妹妹面前镇定,再也没有心情和敏儿妹妹说话了。我第一次不理敏儿妹妹的解释,转身跑了。再过几天,我终于决定离开家乡,离开我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的敏儿妹妹,到南方城市去打工了。

第二年的夏天,正是蝉声悦耳的季节,小妹来信告诉我说:敏儿姐姐下个月要结婚了,是上门女婿,她让我问你能不能回来参加她的婚礼?

我很想回,但是最终我没有回。在这个听不到蝉吟知了鸣的小城市,虽然心中有时总会想起敏儿妹妹,但是因为没有蝉声的招惹,心里也就安然平静许多。在忙碌的打工岁月里,敏儿的身影也就象一幅描绘在蓝天白云上的画,在时光的风雨洗涤中渐渐褪色。

这个城市虽然听不到蝉,但是我还是喜欢听蝉,无时无刻的在心里听着故乡的蝉鸣,时常频窗远眺那一排排整齐的风景树,虽然没有蝉鸣,但是,静默着,静默着,就仿佛有了蝉的吟唱:

小时候,

宁愿在蝉的长唭不息里做梦,

不愿在你的娇声燕语中游戏。

长大后,

听蝉如听诗,

看你象看谜。

蝉音如诗如歌,

不如你的笑声沁肺润心。

此时

愿在盛夏听蝉鸣,

不愿月下去想你。

蝉吟如一首远去的童谣,

记意中你的笑,

是一阙哀怨的词。

每听一次蝉,

思念长一季;

每想一次你,

相思痛几分。

听蝉苦,

想你痛。

过了几年,小妹又来信说:现在国营企业改制,敏儿姐姐和她老公双下岗了,可能要出来打工,敏儿姐姐想知道你的地址。希望你能告诉她。

我不知道小妹为什么要这样把关于敏儿妹妹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告我,但是听到这些消息我既感到伤感又感到喜乐。伤感的是敏儿夫妻双双下岗,以后的路又将怎么走。喜悦的是敏儿妹妹有可能来和我一起打工。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告她我的地址,连小妹的信也一直没有回复。

再过一段时间,小妹来信说:由于敏儿姐姐双双下岗,她丈夫好吃懒做,汹酒赌博的老毛病复发,两口儿总是吵架,还和敏儿姐姐的父母吵,闹着要离婚。前不久就和敏儿姐姐打了一架,说是敏儿姐姐拿出一个你们小时捉咪啦子的小玻璃瓶给她女儿玩,她女儿问起那里面的那只咪啦子,敏儿姐姐就讲了你们的故事,被她丈夫听了,然后就很很的吵架打架了。

看着小妹一封封关于敏儿妹妹的来信,就象带来了那座石山林里一阵阵的蝉鸣,不得不在我心里击起一波波的涟漪--我的敏儿妹妹为什么会进入这样的一个婚姻里呢!

过不多久,小妹再来信说:敏儿姐姐离婚了,带着她的女儿。人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痛苦,只是每天黄昏时就会带着她女儿到石山上来玩,就象当初你一样。我会经常去陪她一起玩,因为在我心中敏儿姐姐就是我最好的嫂子和姐姐。

信的最后小妹问我要不要回去看一看她们母女!

读着小妹讲述敏儿妹妹的信,我眼里噙满了泪水。我是真的决心要回去看敏儿妹妹母女了,因为当初我在敏儿妹妹的未婚夫面前象电影里的人那样说过: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待我敏儿妹妹,要是你哪天让她受委屈了,我决不放过你。

在外流浪的这些岁月里,我已把时光在岁月中煅烧成了一个精致的琉璃盏,把从人生中经过的让我感动的所有人和事,不管是爱情的,或者是友情的,都制成了思念的酒,盛在那时光的琉璃盏里,用记忆把她封存,珍藏在心的最深的那一格。当思念的锁打开了记忆的门,我就会抚着花儿,就着月光,打开心扉,细细品尝。

蝉声文章6:静听蝉声

文/王静静

炎夏,蝉声如雨。法国昆虫学家、文学家法布尔把蝉比作“不知疲倦的歌手”,听蝉声需心静,静如湖水,方可听出蝉声中的韵律和玄机。

垂钓于一方池塘,杨柳倒垂,荷花静静地盛开在荷塘。目光凝视河面,此时,蝉儿们鼓起了发音器,发出“知了知了”的鸣唱。如果侧起耳朵细细去听,你会发现,蝉鸣似抒情的摇滚,它们隐在丛林之中,仿佛整个丛林里的柳树、桂树和木槿条都在随着“知了知了”一齐伴奏,高声合唱。蝉声响亮而高远,你分不清具体是哪一棵树上的哪一只蝉在独唱。合唱,似乎是炎热夏季蝉儿们最喜欢的歌唱方式。要唱就齐声唱,要停就一起停。或者,你方唱罢我登场,正所谓:“清吟晓露叶,愁噪夕阳枝。忽尔弦断绝,俄闻管参差。”

小的时候,酷热的夏天,我不爱睡午觉,祖母为了哄我睡觉,就让我陪着她一起听蝉鸣。那时,房前屋后种满了槐树、榆树、桑树等,蝉儿们爬上树梢,那蝉鸣就随着悠悠的穿堂风,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乡间孩子玩心重,但是,只要耐住心静听蝉鸣,我很快就能进入梦乡。

乡间的蝉从泥土里一点点破壳而出,身上沾满了泥土的土腥气。而我们这些泥巴里滚大的泥孩子遇见蝉就有着天然的亲切。蝉鸣和着鸟鸣,在炎夏的心房,驻留着一份自然的清凉。

炎夏,如果没有了蝉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每一个季节,都有着这个季节区别于其他季节的元素。春有百花夏有月,秋有收获冬有雪。一到夏天,蝉鸣、老冰棍、井水里的西瓜,还有奶奶摇起的蒲扇,这一静一动,一动一静,温情的画面,凝固着我乡愁的回忆,就像一幅动人的怀乡图。

蝉声文章7:仲夏听蝉

文/王芳焯

知了叫,杨梅熟。这是蝉声给人们传达出来的时令信息,故乡高坡的杨梅每年也是要等到端午节后才慢慢红熟。

今年的蝉特别多,且鸣叫得似乎有点早,无论在清晨,还是午后,总能听到蝉鸣的唱响。尤其在傍晚,下班后就自然进入“蝉鸣模式”,“吱吱…吱”,忽而高远,忽而低近,时而亢奋,时而浅唱,聒噪得有点让人烦躁不安。

今年入夏后,第一声蝉鸣是什么时候响起的我已记不清,印象特别深的是有一天下午,我正伏在案头写材料,突然被一阵阵熟悉的蝉鸣声打断思绪,我这才猛然意识到已是仲夏时节了。

有树木的地方就会有鸟类、昆虫等生物的栖息。办公楼后面紧挨着一壁笔陡的壁崖,通往后门的空地上生长着几颗松柏和桂花树,搭构成一片小森林,路过时总能发觉虫鸣鸟叫活跃于枝头。蝉鸣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我有个坏习惯,写材料时需要很安静的环境,只要心境一下被叨扰,我是写不出任何东西的。

此时,蝉声骤起,声音穿窗而入,霸占了时下的有声世界,让人连心跳的节奏都感觉不到。

经蝉这么一折腾,我再也写不出东西了,于是便搁下,心想等它叫过了我再继续。可谁知蝉声一旦起鸣,怎么也停不下来,这小精灵,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量,鸣唱起来是如此的肆无忌惮且歇斯底里,甚至压过对面公路上的隆隆车声。既然无法抗拒,那就静静聆听吧。我索性闭上双眼,让脉搏与思绪跟随着蝉鸣的音符在律动。

“吱——哩——”,这拨刚刚停下,不一小会儿,一只蝉又开始鸣叫起声,另外一只或几只闻声附和,声势变得浩大起来,声音辽远、透亮且尖锐。持续片刻后,渐渐地才调声缓下,直到低至极点,最后戛然而止。蝉声此起彼伏,或低吟浅唱、或高歌引吭。这样反反复复一高一低,一唱一和,一潮高过一潮,一场胜过一场,合成一曲曲无伴奏、无指挥的自然交响乐。

其实,有蝉音悦耳而得心静,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蝉鸣声穿透了这纷繁的傍晚,让人放下一切,将身心带到一个声乐的世界里,享受着放空心灵、超然物外的清静。

一场“蝉之歌”的演唱会结束后,心情变得无比的澄静,自己反倒觉得一人在空荡的文字里游离,有了蝉鸣做伴,才不至于觉得太孤独。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蝉,想不到这小小精灵,集一体之力,就凭两翼颤动发声,竟然能弹响出这般曼妙的舞曲和发出如此巨大的声波,纯粹是这夏天里的原生态的一场千声和鸣独家音乐会!

书上说,雄蝉发出的声音是求偶的信号,待与雌蝉交配完成延续种群的任务后不久便安静地死去。没有其他的索求或遗愿,生命在一夏的激情绝唱后寂然终止,这就是蝉的宿命!

蝉是天生的声乐演奏家,为人类的智取提供借鉴。被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的侗族大歌集民族、声乐、表演为一体,有多声部、无指挥、无伴奏的奇特性,被认为是“清泉般闪光的音乐,掠过古梦边缘的旋律”。《蝉之歌》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聪慧的侗族先祖从自然界中获取灵感,以蝉为主题,模仿蝉唱的音律,糅合民族的劳作歌唱场景,凝结出源于自然生活而又高于自然生活的声乐艺术精品。

禅,意为追求本真回归,静心空灵而悟透世道。“蝉”通“禅”,且为同音,一个高唱发声,一个静坐参悟,一动一静的对比之间应有着某种更深层的关联吧!

人生一世亦如蝉!蝉固然能激荡高歌鸣唱一夏而离去,而作为万物灵长之人类又能否在心乱时坐“禅”凝神静悟,奋进时听“蝉”竭力而歌,求达善始善终而落幕呢?

趁青春不老,时光未央,学夏蝉来一次绝响的鸣唱吧!

蝉声文章8:天蓝如歌

文/赖杨刚

这里,夏天。

蝉声是另一种心情的染料,要用多少往事,才能描绘出绿树的宁静,宁静之上,是辽阔的蓝天。那蓝,可以把目光洗成遥远的民谣。

那蓝,被蝉,画成:你若安好,就是晴天!

晴天,是云追云的爱情,是风吹风的恋,是想念,停满炊烟的袅袅。你若不在,请原谅我又冷落了直觉。

稻草人,没有大地之心,它怎么懂得庄稼所经历的辛酸。

当我从冲动回到简单,你可愿意,像——

麻雀初飞,试着连接蓝天白云、风、炊烟——多好的中国画,留白处桑椹甜了,麦子金黄。假如,我生活在画中,你隔着乡愁看我,是不是我幸福得不自然,竟然令我们的故乡觉得有点——

小小的孤单。

蝉声文章9:蝉声悠悠

文/今生有约

我居所西首,毗邻蜿蜒的倪伦河。盛夏里推窗而望,碧水蓝天,翠色满目。特别是那丝缕蝉声,不绝入耳,悠悠然伴我一个整夏。在这炎热酷暑之季,给了我道不尽的清畅与惬意。

自古以来,人们对蝉颇有偏爱。旧时古人故去,常用玉雕的蝉做殉葬品。而诗人们更是怜蝉有加,骆宾王有“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蝉,在他的笔下,已然变成了高洁意象的化身。唐代诗人虞世南咏蝉:“垂缕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蝉栖梧桐,那是凤凰一样的尊贵。自然,蝉栖息性很强,虽非独桐。最早的咏蝉诗,肇始于文学自觉期的魏晋,曹植有“栖乔枝而仰首兮,漱朝露之清流”的诗句;而陆云作《寒蝉赋》,亦为佐证之一。及至到了诗人李商隐,则是藉蝉抒胸,纤屈仕途命舛了:“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

而我喜蝉爱蝉,缘于馋。小时候在乡下,乡人们把蝉叫“知了”。我的家乡,树多、水多、涘多、蝉多。每年夏季,蝉声幽幽:晨起小合奏,午间大合唱,转至夕时,却变成喁喁独鸣。彼时的我们,每到晚间,特别是新雨过后,蜂拥而出,成群结队到村头河涯林畔去捉幼蝉,擎着手电,打着灯笼,擎着火把,从蝉爬出坑的那一霎,一直到入夜蝉爬树,往往几个小时里捉到一二百只。捉回家的蝉,先用清水浸泡一宿,再敷细盐腌了,三五日后,可蒸、可煮、可烹、可炸,黄澄澄的酥皮,咬下去喷喷香口。蝉,是我们穷乡僻壤农家孩子解馋的一道上佳的好口菜,故而我们眼巴巴地期盼于夏季的到来。

不仅如此,蜕变了的蝉壳,可以入药,我们捉来,积攒多了,就到镇子上的收购站去卖钱,也可以换回等值的物什。尽管那时人们每天都能捉到很多的蝉回家,但蝉仍然很多,大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势,整个夏季里,蝉声轰鸣,不仅村外林子满地都是,就是农家小院内的稀疏枝上,也往往有三五只蝉鸣。但记忆里有那么一段时期,退林还耕,大搞填河造田运动,生态遭到极大破坏,蝉也明显减少了很多。好在这种情形并未持续太久,继而恢复了原貌,特别是近30年来,我的家乡大搞植树造林,经济林、用材林崛起,大地迅速实现了林网化,“千亩揽翠绿,万里闻蝉鸣”的诗情画意般生活日子,又重回人间,

其实,蝉作为一个个体生命,是极短暂,极具顽强生命力的一个过程,它从孕育到出土,在地下经过17年的漫长岁月,17年间美国总统更迭了三届,不可不谓之不长;而蝉蜕变后的生命,却仅仅只有一夏,这又是何其的短暂!对于生命,人怀好恶,庄子视蝉即无好感,《庄子·逍遥游》即把蝉列入鲲的对立物。庄子身为道家一派代表,却忽略了大千宇宙缔造之本源——乃“众生平等”。

而我一介布衣,却极喜爱那悠悠蝉声。

蝉声文章10:奢侈的凉面

文/崔向珍

绿树浓荫蝉声嘶,暑热蒸人在三伏。从我记事起,酷夏入伏的第一天,母亲照例要做一锅凉面给我们消暑解馋。

为了这一锅凉面,母亲从上一年的秋天就开始准备了。从田里割回家的芝麻杆,母亲小捆扎好,竖立在墙根边晒透,然后找一床旧布单,芝麻捆朝下不停地抖,抖出来的芝麻粒,母亲仔细地除去杂质,一多半卖掉补贴家用,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装进白布口袋里小心封存。待到第二年蝉声起来的时候,母亲便用白布口袋里的芝麻,换来一小瓶芝麻酱和一小瓶香油,纯正的芝麻酱香浓郁醇厚,小磨香油香气扑鼻。母亲说,一年就这一次,就鲜鲜香香地奢侈一回。

母亲先是在大铁锅里烧好一锅开水,舀到搪瓷盆里凉着,接着就去院子里忙活。院子里的篱笆上豆角长势正好,母亲要我们挑鲜嫩碧绿的摘上两把。黄瓜架上的黄瓜顶花带刺,母亲也要我们多摘几根。紫油油的茄子,小灯笼似的青椒,白生生的蒜头,碧绿的小葱和香菜,还有微红绽绿的地瓜蔓芽尖,野生的马齿苋,都要准备一些。

豆角、马齿苋和地瓜蔓芽尖,母亲分别洗净后放在开水里焯熟,放上油盐、芝麻酱和香油均匀调拌,豆香和苦香掺和在一起,勾着我们渴盼凉面的心情一起飘飞,着急的我们七手八脚地帮母亲洗菜剥蒜。母亲把茄子去皮切成小丁,放上平时不舍得吃的猪油和酱油炒熟,芝麻酱里放上凉开水和酱油搅匀,黄瓜和青椒切丝,小葱和香菜切小段,蒜瓣拍碎切末用酱油调匀备用。一切准备就绪,母亲就开始和面,面和好后放着醒一会儿,母亲把大铁锅里添水,吩咐我们烧火的同时,开始擀面条。

等到面条煮熟捞到搪瓷盆里,我们已经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摆好了桌子板凳。一大盆蒸腾着新麦香味的面条,碧绿喷香的各式小菜,我们兄妹四个幸得快要飞到天上去,一个个急不可耐地往碗里捞面条,夹青菜,顶着一脑门子大汗,呼呼啦啦吃得满嘴流油,那香浓的滋味真是能够绕梁三日不绝的。

入伏的这一顿凉面,我们从过了正月十五就开始盼望着的,穷苦的日子,勤劳的母亲无论多难,也要在这一顿难得的好饭中尽量多弄几样小菜,虽然从来没有肉酱可以上桌,但在我们的记忆里,已经是奢侈至极的盛宴了,即使是过年的饺子,也不过如此。每次的凉面和小菜,我们都吃得盆干碗净,浑身汗湿的母亲看着我们,心满意足地欢笑着。现在想起来,我总是记得母亲吃饭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有添过第二碗。

许多年没有聚在老宅的大槐树下,一家人快乐地吃一顿凉面了。如今,七十多岁的父母和我们一起在城里生活,坐在精致的餐桌上,母亲依旧擀了面,做了花色齐全的各类小菜,虽然母爱的味道依旧幸福香甜,却独独少了那份自然纯净的童年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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