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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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散文1:雪花里的乡愁

文/魏益君

我的老家在大山里,是一个明丽的小山村。村子背倚大山,一条由百泉汇成的小溪,绕村而过,缓缓流淌。大山里四季轮回,草木更新,虽然四季景色各不相同,但我唯独对山中的雪依依眷念。

少年的记忆中,只要第一场雪造访大山,小村便真正进入冬季,因为这场雪要到来年春天才得消融。

每回下雪,总喜欢蜷在被窝,听雪打脆瓦,听雪叩窗棂,听雪穿过枝桠、漫上柴垛的美妙“沙沙”声。那一种心境,那一种惬意,甜蜜而美好。

听了一夜雪唱,天亮时雪停了。一夜飘雪,使得本已消瘦的村子和大山变得臃肿起来。山峰间挤出那个被冻得彤红的半个太阳,慵慵懒懒的,抖抖瑟瑟的跳上山尖。太阳起晚了,炊烟也就起晚了。太阳一竿子高的时候,谁家的烟囱里开始袅袅地冒出白烟,飘向静远的高空。于是,一家、两家、三家……早炊的热气蒸着白雪覆盖的村子,把一轮太阳也烤暖了,抖擞精神亲吻着白色的村庄和厚重的大山,折射出万道金光。

一场雪后,田野、远山都盖上了一床柔柔的铺絮。村边的流溪结了一层冰,被雪覆盖,再也看不到潺潺流溪的姿态,只能想象到冰下溪水不甘寂寞地走向远方。大人们开始坐在家里,围着火炉剥丰收的花生,拉着一些当下和远古的话题,妖魔鬼怪也在大人嘴里变得柔情而美好。户外是姑娘和小子们的天堂,总有一群姑娘认真地堆着雪人,堆出她们心中的美好;总有我们一帮小子忘情地打着雪仗,打出一个暖洋洋的战场。

而今,每到冬天,我就祈盼老家降雪,期待着大山银装素裹,去寻觅心灵深处的那份温热。现在,气候变暖,冬天很难见到几场雪,即便下雪,也很难见到像当年那样的冰雪冬季。

前几日,气象预报家乡有雪,我驱车赶回老家。

村子依然是当年的样子,只是多了几座二层小楼,当年进出村子的羊肠小道,变成今日平展的水泥路,只有绕村而过的那条小溪,还那么欢快地唱着。

天空变成黄白相间的时候,一场雪就纷纷扬扬地飘起来。我披着风衣走向村头,去亲近这场雪。进村的路上,一辆红色的桥车由远而近。车到村口停下,钻出村里刚结婚不久的二娃。二娃幸福地牵出穿一身红衣的新娘,对我说:“叔,难得下雪,我们想拍雪景照片,您是文人,给我们当个导演呗。”

我看了看村头的那个石碾,已经落满了厚厚的雪花,说:“照石碾吧,红衣、白雪、石碾,构图一定很美!”

当他们幸福地摆好姿势时,我一下子找到了钟情一场雪的理由。那是一种对雪的感恩,那是一种对雪的希冀,那是一种对雪的刻骨铭心的眷恋,那是一种对乡土乡亲浓烈的乡愁!

乡愁散文2:一棵结满乡愁的枣树

文/蔚新敏

我的故乡,因一棵结满故事的枣树而闻名。

枣树长在龙二爷家院墙外,龙二爷小的时候,枣树距离院墙一步远,后来,树粗了,干瘪的老树皮跟墙粘为一体。传说龙二爷的祖上当年从山西迁徙河北,贪恋这地肥水美,把随身带的小枣树苗种上,从此落地生根。

古老的枣树开花晚,龙二爷疼它,春天化了冻,围着树根,垅一个土圈,拎一桶水,哗倒掉,渴了一冬天,枣树咕咚咕咚喝起来,龙二爷就眉开眼笑了。耄耋之年,龙二爷还给枣树打药,像个猴子一样,在树杈间来回挪移。这老枣树在龙二爷的关怀下,年年结很多枣。

那年战事需要,胡同要挖地道,地道挖得宽,挖着挖着挖到了枣树根,村长提议把这碍事的枣树连根砍掉。龙二爷那时年轻,二话不说,我挖。龙二爷挖了一天一夜,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据说那地道绕着枣树根过去的,呈一个倒着的凹形。

改革开放后,农村人日子阔绰了,家家户户翻盖新房。那一年,龙二爷家拆了旧屋,后面的刘三家也拆了,前面的诸葛家也拆了。挂线打地基的那天,刘三和诸葛追着龙二爷的屁股说,龙二爷,商量个事呗,你把枣树圈进院子里行不?龙二爷说,原拆原盖。刘三和诸葛看跟龙二爷谈不拢,在挂线的时候,他两家外展了一米。

后来别人家盖房,也都外展了一米。整条街,从南到北,看上去整齐划一,单单龙二爷家凹进去一块。感觉羊群里出了骆驼了。

龙二爷总是嘿嘿,自言自语,你们不懂。

十年过去了,人们发现,挨着胡同的这面墙,陆续裂了大缝隙,仿佛一道闪电,唰地划过了墙面。这时候,很多人才明白,胡同里,以前是地道啊,这么多年,虽然后来被填平过,可到底不实。人们渐渐悟透了龙二爷的你不懂,你不懂,是不是老家伙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原来龙二爷不但倔,且还心机重重。不过呢,刘三说,老头啊,我们不懂,你懂?

这阵子,刮开了一阵风,集体土地要确权,地,圈进你家就是你家的,圈不进,干瞪眼。

每个路过龙二爷家门口的人都说,傻了吧,老头,你懂,这次你傻眼了吧。圈进院子里,一平方就是一平方的钱。哼!

对此,龙二爷不辩解,不回应。那年龙二爷95岁,龙二爷拿起锄头,把枣树下的地翻了翻,换上地里的土,点上丝瓜籽、扁豆籽、葫芦籽,夏天的时候,一树的丝瓜,扁豆和葫芦,这个凹进去的地方俨然是个小菜园,立刻有了生气,有了诗意。待到八月十五,树上挂着红灯龙似的枣,吊着翠绿的葫芦,紫色的扁豆,好不热闹。龙二爷看着笑不拢嘴。

刘三摸到龙二爷背后撇嘴说,龙二爷,您老也搞圈地运动?龙二爷不恼不急,不慌不忙,说,树是标尺,树是标尺。

有一天,一外省人听说了龙二爷的古老的枣树,左三圈右三圈看了个遍,知道这棵枣树根非常坚硬,有独特的纹路和造型,咂吧着嘴说,老爷子,开个价?龙二爷说,走吧,不卖!那人跟屁股虫似的缠着龙二爷,龙二爷恼了,要卖你家祖宗,你卖吗?

晚上,龙二爷喝大了,抱着枣树,迷迷糊糊唱开了,“脆枣儿,红皮儿,龙儿他爹,跑得没影儿……”唱得眼泪吧嚓的。原来,早些年,龙二爷的爹闯关东去了,多年无音讯,龙二爷娶媳妇那年,有人捎信来说龙二爷的爹回来了,在南城根,要龙二爷去接他,龙二爷恨爹,怄气,没去。第二天再去寻,早没了爹的影儿。哦,难怪龙二爷视树为命,百十年来,乡村变得面目全非,只有这棵枣树,依然述说着以前的故事。

这棵枣树,是故乡的地标,是思乡树。

乡愁散文3:荆芥里的乡愁

文/付小方

一位南方的朋友到河南出差,吃了我们这儿的特色面食:饸饹面,问我,“面里有一种配菜,小叶,绿色,微辛,吃着非常清新,它是什么啊?”我笑了,“那是荆芥。”他很惊喜的样子,说,“我喜欢。”

谁不喜欢呢?我们这儿的人都爱它。黄瓜拌荆芥,浇上油蒜汁,再点上些芥末,清新、爽口,是夏季里最受欢迎的一道凉菜。还有饸饹凉面,配菜中荆芥必不可少,它甚至是点晴之笔,有了它,整盘面的味道才能真正飞扬起来。有极爱荆芥者,干脆凉拌一整盘荆芥,什么也不搭,一顿饕餮。也有最初不喜欢荆芥的,觉得它有点儿苦,吃它总有些战战兢兢的。但试着吃了几次后,他就眉头舒展了,就开怀了,然后越吃越爱,对它上了瘾。荆芥有这个魅力。

荆芥在春天撒种,在菜园一角,或者家门前的旮旯地儿,随意撒下一些,不用怎么照料,过不了多久,就蓬蓬一片。荆芥绿得不浓不淡,正好,叶子可爱娇俏,舒展的样子就如一朵美丽的花。茎笔直。它总是一副欣喜、向上的模样,人见了不觉精神一振,耳目一新。荆芥长老了,会开出淡紫色的花,也观之宜人。

在村里,每到夏天,几乎家家都有一片荆芥。到了晌午,女人们从地里归来,会顺手掐一些荆芥,到了家后,待下好面条,过了冷水,将荆芥在水笼头下冲洗几下,往面条里一洒,放盐、生抽、香油、芝麻油等调料,再拍一根黄瓜搭配,拌好,搅匀,然后一大碗一大碗地捞出来,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荆芥的味道历久弥新,每年吃它,都感到新鲜,也有一种欣喜在里头。然而,它又是古老的,荆芥是何时被发现的,我不得而知,反正听我们这儿的老人说,他们的祖祖辈辈就一直食荆芥,到了夏季,如果不吃荆芥,他们就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荆芥成了一种味蕾上的乡愁,而这种乡愁一如荆芥坚韧、繁盛的生命力,那根扎在岁月的深处,一直都在。待荆芥葳蕤,为我们铺开了归乡的路,由它的美味引领我们回家。

乡愁散文4:老屋,永远的乡愁

文/倪邦瑞

母亲如同老屋,像一根根顶梁柱支撑着这个家,像一砖一瓦护卫着这个家……

老家在县城郊区古镇的旁边,父亲曾经告诉我,祖上留下来的唯一财产就是青砖青瓦构建的三间带有清朝痕迹、烙印皖南风格的小木楼。我记事的时候,孩子眼里的这幢两层小木楼在这乡村僻壤的地方也算是高层建筑了,住在这样的老屋里自然有点自豪。

老屋没有什么雕龙画凤,四排四山,16根柱子落地,小瓦青砖开肚墙,松木楼板,面积不大,上下两层六间总共不过100平方米出头。楼上东西两侧山墙上各开了两扇“寿”字形的窗户,南面楼上三间各安装一扇圆档方形窗户,一楼正间是一扇普通的双扇木门,最豪华的就是北门正间,楼上是六扇镂空窗户,楼下是六扇镂空门。因为北面临近集镇街面,所以古人便将门庭向北而立,来了个“坐南朝北”的角度转换。

母亲说,我们兄妹都是在老屋的楼上呱呱坠地的,是第一声啼哭打破了老屋多年的沉静,老屋有了生机;是第一声“妈妈”,使老屋春风拂面,温馨四溢;是第一声读书声,让老屋返老还童,朝阳更红了,栀子花开多了,多年不见的燕子也飞回来了。不知道是老屋有了灵性还是人与老屋共存的缘故,老屋的里里外外无处不留下岁月的斑痕,或古朴厚重,或苍凉惨淡,或亮丽斑斓,那一砖一瓦里藏着许多童年的歌谣,那一草一木里长满许多有趣的故事。

老屋的后门有四棵枣树,高大而葳蕤,它们手挽手护卫着老屋,树冠冲出屋顶,有时候一两根枝桠还会伸到楼上的窗前,探着脑袋与屋主人交流。秋天,大雁还没有飞过头顶,满树的枣子相继由青变黄,再由黄变红,每天都可以品尝到新鲜的红枣。亲戚朋友来了,好客的母亲总让我上树去“晃枣子”。敏捷的我奉命行事,像猴子一样三脚两手就爬到树上,双手握紧树干,使劲摇晃几下,霎时,枣子如冰雹般地砸下来,打得捡枣人爆发出一串串惊呼,一串串欢笑……

中秋节的晚上,明月高悬,月光披在老屋身上,洒满整个庭院。我们兄妹在院子里摆好小桌小凳子,母亲将亲手种的花生、山芋、玉米、南瓜端上来,吃着母亲的劳动果实,遥指天宫的明月,听母亲讲述那嫦娥奔月的故事。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长大了,我带着白发苍苍的母亲飞越太空,来到月宫上旅游,见到了吴刚和嫦娥,还有那只可爱的小玉兔……母亲笑得合不拢嘴,那是我记忆中母亲笑得最灿烂的一次。

父亲是在这个老屋迎娶母亲的,我们的孩子也大都在老屋里度过美好的幼年和童年,老屋溢满三代人的情和爱,承载着世事变幻的离别、苍凉和欢乐。这些年来,我们兄妹相继离开了老屋,各自另立门户,只有母亲和父亲还住在老屋里。父亲离世以后,母亲一人依然独居老屋,迟迟不愿乔迁。有时候,我劝母亲离开老屋,住上为她准备好的商品房,母亲却摇摇头说:“住些年再说吧。”其实我很懂母亲,她之所以不愿意离开老屋,是因为她在坚守一份情感,坚守一份清贫,坚守一份留给子孙的、并不是按钱计算的财产……

两年前,城镇化建设推进到老屋,母亲不得已搬迁了。后来母亲去了老屋宅基地好几次,看不到老屋的一点痕迹,一大片拔地而起的高楼宣布了老屋时代的远去、美好乡村建设的开篇。然而,母亲还没有搬进新房便与世长辞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母亲如同老屋,像一根根顶梁柱支撑着这个家,像一砖一瓦护卫着这个家,像枝繁叶茂的枣树和四季常青的菜园子鲜活着这个家,像年复一年的日月轮回温暖着这个家。如今,母亲走了,老屋消失了,而母亲与老屋却成了我记忆中最美的形象,最美的情感,最美的怀念……

乡愁散文5:乡愁是一棵不长年轮的树

文/曹春雷

有次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声音也很陌生,他急切地解释,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我叫某某某,小时我俩曾在一起爬过树呢。我从记忆里搜索了半天,终于知道他是谁了。确实,他和我是一个村的,自小在一起玩过,不过小学毕业后,他全家都移居外地了。这次他打电话来,说他父亲想老家想得厉害,却因为身体原因回不去,打听到了我的号码,想让我用家乡土话跟他父亲说说话。我欣然同意。于是,我和他父亲在电话里聊了很长时间,说了一些村子里的人和事。我们都谈兴甚浓。我抚慰了他的乡愁,他也抚慰了我的乡愁。

老家的一位邻居,早年移居海外,前不久回家时,取走了自家老屋的一片瓦——老屋早已年久失修,面临坍塌,这片瓦于是漂洋过海,到了国外,摆在了他的书桌上,从此与他朝夕相伴。对他来说,这片瓦就是故乡,解了他的乡愁之苦。

一位朋友和我聊天时,说,乡愁是不是一坛陈酿的酒呢,时间越长,酒香就越浓。他说他刚离开村庄,在这个城市有了一席之地时,心里是雀跃的,庆幸自己终于离开了穷乡僻壤,摆脱了繁重的劳动,来到了繁华之地,那时候哪里会有什么乡愁呢?在城市生活了这么些年后,才开始怀念故乡的那些时光,如今重读余光中的《乡愁》,才有了真正深切的认识。

我对他说,人生是一棵树,一辈子都在往高处使劲,但无论你生命的枝叶怎样旁枝斜逸,蔓延到怎样遥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你会回望你的来处,这时你就会发现,你灵魂的根始终扎在远处,从未离开过。于是,你便开始了对那片土地的怀念。

对一个怀念故乡的人来说,故乡始终是一个私人银行,你无需支付利息,就可以随意支取那些久远的记忆。它储存着你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一声啼哭,保留着你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第一对脚印,它见证你成长的所有历程,感受过你曾经的忧伤与欢乐。那些旧时光并没走远,都在这里。甚至那个年少的自己,也在这里。

打开这个时光银行的钥匙,是故乡里每一个熟悉的人,一座老屋,甚至是一棵树,一条道路,一口老井,一方池塘。用这些钥匙,能开启所有未曾湮灭的记忆。它们不仅是一把把钥匙,还是一面面镜子,能让我们看见站在时光深处的那个青葱的自己。一个人的乡愁,归根结底,其实是想穿越时光,拥抱那个曾经年少的自己。

乡愁,是一棵不长年轮的树,始终矗立在我们生命的原野上。在这棵树下,我们是村庄里那个年少的孩子,永不老去。

乡愁散文6:一粒雪里的乡愁

文/丁迎新

再次面对苍山,我听见,那粒伴我出走经年的雪,回家的雪,迫不及待地燃烧,以火的速度展开诉说的篇章。

雪,不再是冷物,不,从来就没寒冷过。冷静的是我,唯有两滴结晶已久的乡愁,折射雪的心情。

雪,我终于带你回来了,不只是你,还有一同出走的我。

那年,一粒雪,以晚年母亲的姿势,紧贴在我的胸部,不离不弃跟随我走南闯北的步伐。

那是我轻易不敢触碰的雪,脆弱之极,柔美之极,沧桑之极,同步每一次心跳的起伏,如边陲的将士坚守边关,将我牢牢守护。随时随地,我能感受到它的温度,故乡的温度,童年的温度,家的温度,母亲的温度,自始至终保持恒定的指数。

那段时光,我把航向交给了双脚。以两只脚的性格,热衷于道路之上的舞蹈,时日渐久,分化成不同的方向。功成和名就,利禄和欲望,繁华和享受,时时纠缠打斗,争论不休。更有司空见惯的挫折、失败、伤痛和焦虑,向脚挑战。这是必然的画面,只要有前行就不可缺少的伴侣。

累了,倦了,乏了,淡了,静了,曾经的不屑一顾重新蠢蠢欲动,一场破天荒的大战开启帷幕。前行还是其它,连脚也陷入重度迷茫。

雪,那粒始终保持沉默的雪,及时扯动记忆的线,像母亲温热的手叫喊丢失的灵魂。于是,苍山,最鲜明的印戳,肉眼看不见的印戳,开始显露身形,牢牢占据梦的地盘。我这才知道,它早已深入骨髓,直达血脉的底层。

隐隐地,我更听见洱海的呼吸,就在苍山的脚边,层层围裹,像环抱恋人的腰,永远不愿松开。这纯洁的呼吸,附着在雪上,和我的心跳亲密相处,把苍山的每个细节,把自己的隐秘心思,一遍又一遍地铺陈。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刻。

不是谁,都能读懂这粒雪,这粒来自苍山的雪啊。

但我们不同。我们有共同的家,在那苍山之巅,洱海之畔,相同的语言、风俗和饮食习惯,相同的花草、树木和水土,还有相同的雪。就在那一瞬间,我做出决定,听从雪的旨意,我们,一起回家。

雪没有融化的打算,如同苍山永远屹立;乡愁不曾停歇步伐,如同故乡永远在生命的起点。

再远的行程,有一粒雪跟随就够了,但必须是苍山的雪,能听见洱海呼吸的雪。

乡愁散文7:农具里的乡愁

文/张懿鸣

世上的东西要么是新奇得吸引人,要么是古旧得让人怀念。近些年,一些以供销社和文革风为主题的餐厅,生意十分火爆。一些农庄把现在农村弃如敝履的一些犁、耙等农具作为陈设品,也吸引了很多城里的人和新时代的孩子。

每次看到好奇的城里人拿个相机到处“咔嚓”“咔嚓”,拍下这些已经早不使用,被陈设起来的农具,心里总有无限的感慨。这些农具像一个个失去了青春韶华的宫女,被打入了时代的冷宫,一天天地垂垂老去,只留下苍老的身躯。

家乡的老宅已经闲置了好多年。问过爸爸,他说那些农具或锈蚀,或已经腐烂,它们的生命已经终结了。有些遗憾啊!还没有给它们留影,就已消失在茫茫尘世间,再难看见它们的模样了。怀念这些农具,亦是怀念那个纯真的童年;怀念这些农具,亦是怀念那段艰苦的岁月;怀念这些农具,亦是怀念那些勤劳的身影。

那些农具是上一代中国农民辛勤劳动的印记,那是60后、70后儿时的回忆。现在农村里干活基本上用上了机械产品,耕整机、插秧机、收割机渐渐走进农民的生活,那些曾经的农具也就渐行渐远了。

农具也伴随着我的成长。二十年前,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电器,见的最多的东西就是农具了,打稻桶、钉耙、箩樯、灰筛、轧耙、风车、石磨、石磙、粮桶、柴刀、扁担、柴斧等等一应俱全。勤劳的农民嘛,当然是以务农为主,生活的来源都靠它们,置办一件,也是价值不菲,所以爸爸妈妈把它们当宝贝一样看待。

一年四季,农村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土地打交道。春播、夏种、秋割、冬收,我们手中的农具随着四季的交替而变换。除草、翻地、挖红薯用的锄头,割稻用的镰刀,晒谷用的哒耙,以及砍柴用的弯刀是我最常用的农具,但觉得最有意思、最好玩、最喜欢的还是平整水田用的耙。水田在用犁耕过之后,要用耙来平整,把耙套在水牛身上,人在后面跟着走或是站在耙上面,而我家的耙上有一把条椅,在人累了的情况下可以坐在上面。五六岁时,我就坐在上面了,爸爸一路随行,一路弯弯曲曲,颠颠簸簸,乐此不疲。还有扯秧苗用的木制鞍马,坐在上面摇晃不平,比现在游乐场里的玩具不知道要刺激多少倍。

每年给国家交粮食的时候,三家一群,五家一伙,结伴用板车拉粮送到公社,男人在前面拉,妇女和孩子在后面推。回来的时候,板车便成了孩子们的座驾,崎岖的山路洒下一路汗水和一路欢歌。那段艰苦的岁月已然远去,但那些勤劳的身影,那些渐渐远去的农具,却让我倍感亲切,难以忘怀。

我虽还年轻,但落叶归根之心渐浓。心里总想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大院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愿煮一壶茶,拎一卷书,学一回陶公,心方安。

乡愁散文8:中秋夜 被父亲垂钓的乡愁

文/朱金萍

今夜,月亮这么圆,这么亮。

父亲,您为什么不睡?拿着我送给您的钓杆,蹲在老屋门前那棵枫树下,将一块月饼做成铒食,垂钓整晚。

这无眠的午夜,老屋也睁着空洞的眼,斑驳的泥墙,与您的脸一起将岁月的褶痕隐藏在沟壑间。

夜与风交叉,编织了一张无色的网,老屋从不流泪,您也是。

您只是在我购了南下火车票的那个月亮圆了又缺的夜晚,坐在枫树下的阴影里,与一袋旱烟相拥了一整晚,你唇畔一闪一闪的红光像黑暗中的蜡烛,只是泪已干。枫树上的落叶,以正好接住你咳嗽声的速度轻轻坠落。

不会惊醒墙内的我吗?其实那个时候,我正想着用意念穿墙而过,以你不能察觉的姿势接住每片落叶。

拂晓时,还是你为我递过行囊,而我,将一粒种子种在了枫树下。

行囊很重。疲惫的我距离种子越来越远。种子发芽、生长。长成一棵巨大的枫树,高到我不能触摸到的天边,高到落叶飘落时也无法托起你的咳嗽声,声音那么重,震得远在南方的我的心也隐痛隐痛。

今夜,月亮这么圆,这么亮。

父亲,您的钓杆垂在月色下,枫树抬头仰望,看一泓念想的洪流,如何在如水的月色下汇流成河。而我,在它的指引下,化为一尾鱼,悄然游到您的钓杆下。

父亲,您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拉,就把衔在铒上的我,轻易钓上了岸。

月亮,这样圆,这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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